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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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被長矛攔在後面的狗卷棘滿臉警惕，他修長的手指搭在裹著下半張臉的深藍色圍巾上，隱隱露出了嘴角的咒印。
“你們……”
乙骨的話還沒有說完，裏香就動作輕柔地揮動了一下手臂，將他揮到一邊，免得他妨礙到自己。
一次又一次。
她的耐心逐漸耗盡，旁邊是一堵裝有防盜電網的圍墻，她將再次過來阻攔她的乙骨送到了圍墻的另一面，然後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返回。
“傷害憂太的人……都要死……死！”
伴隨著淒厲的尖嘯聲，名為裏香的巨大咒靈在閃動著火花的圍墻上高高躍起，伸出利爪朝他們抓去。
“狗卷！”
“鮭魚。”
狗卷棘會意地抱起身後的孩子，跳躍到了相對安全的地方。此時，他已經將圍巾完全拉了下來，方便他隨時使用言靈。
被當做孩子的見雀：……
恐怖的力道襲來，試圖用長矛格擋的禪院真希不由得後退了好幾步，借著一個深深嵌在地裏的消防栓才穩住了身體。
沒等她喘口氣，鋒利的指甲就擦過她的臉頰，留下幾道血痕，一顆顆血珠從傷口裏冒出來，匯聚在一起滑落。
“停下！”
差點割斷禪院真希脖頸的裏香在言靈的影響下停住了，但言靈對她的影響很小，她很快就會掙脫言靈的束縛。
禪院真希趁機拉遠了距離，本該是嘈雜的人聲在她瘋狂跳動的心臟下，顯得格外虛幻和安靜。
她下意識地環顧了一下四周，他們好像忘記放“帳”了。
普通人看不到咒靈，對普通人來說，他們的打鬥就像是在表演雜技一樣。所幸今天不是休息日，停留在附近觀看的人不多。
這些人……
禪院真希抿了抿唇，還是要盡量保護。
她和不遠處的狗卷棘對視了一眼，握緊長矛迎了上去。
在裏香再次被言靈控制住時，她刻意打壞了那個幫過她的消防栓，水流噴濺而出，周圍的觀眾發出了一道道驚呼聲，然後在驚呼聲中四散離開了。
“別動！”
……
“住手！”
……
“明太子！”狗卷棘朝禪院真希大喊。
使用言靈的對象對他來說過於強大，他快要超過可承受的極限了，一旦超過就會受到自身咒力反噬的沖擊，短時間內使用不了言靈。
禪院真希怔了一下，畢竟是相處了一段時間的同班同學，她知道“明太子”的意思，大概是在提示即將到來的危險，但她不知道危險從何而來。
她邊防禦邊問道：“哪裏來的危險？我們不是一直處在危險之中嗎？”
和她不同，以言靈為戰鬥方式的狗卷棘正在專心對付裏香，不能隨意開口說話。她問出問題不是想得到對方的回答，而是希望對方知道她不知道。
又過了一會，在拼盡全力說出“滾開”後，狗卷棘咳嗽了一聲，嘴角溢出了鮮紅的血液。
這句咒言和之前的咒言相比更加有效。
被禪院真希趁機甩出三米遠的裏香此時終於意識到，她必須先解決掉那個一直在限制她的咒言師。
其實真正限制了她的，是她深愛的，約定要永遠在一起的乙骨，乙骨不希望她傷害別人的想法限制了她絕大部分的力量。
當然，無論她知不知道這點，她都不可能去傷害乙骨。
在裏香突然沖向狗卷棘的時候，來不及趕過去保護的禪院真希不得已擲出了手中的長矛，長矛帶著淩厲的勁風刺向前方巨大的身影。
她現在已經知道對方剛剛提示的危險從何而來了。
硬抗了好幾下裏香攻擊的長矛早已脆弱不堪，在接觸到裏香皮膚的瞬間，折斷了。
“狗卷！！”
伴著禪院真希的驚慌的大喊，一道白光照亮了這個到處是斷壁殘垣的地方。
砰——
街邊被波及到的一顆梧桐樹轟然倒下，四分五裂的樹幹在地上濺起了一片塵土。
【印象值+300，來源：禪院真希，最終印象值+300。】
【印象值+300，來源：狗卷棘……】
【印象值+500……】
……
即使增加再多的印象值他還是想逃跑，和是否在操控馬甲無關，他真的對獨自逃跑沒有絲毫的負罪感。
為什麽一定要帶上他呢？
乙骨是，這個一直拉著他四處躲避的高中生也是。
“奇犽”臉色蒼白，連唇色都不太好看了，釋放那種強度的雷電攻擊裏香，對他來說負擔還是挺重的。
樹木的焦香混合了肉香的詭異味道彌漫在空氣中，在暗地裏觀看了很久的五條悟鼓著掌出現，他微勾著嘴角道：“最近這是怎麽了？竟然出現了那麽多沒有記錄在案的咒術師。”
他伸出手指，指向剛剛繞路繞回來的乙骨憂太：“特級。”然後又指向還在對抗本能的“奇犽”：“潛力不錯，但目前是二級。”
細密的火花還在裏香的手臂上劈裏啪啦地跳動，從未想過裏香會受傷的乙骨顧不上五條悟口中的新奇詞匯，他趕到裏香身邊，欲言又止了好一會才問道：
“裏香……你，你還好嗎？”
他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他路過了那兩灘血跡，並在裏面看到了半截手指，他不敢想那兩個黑西裝的下場。和他希望的一樣，奇犽他們沒有被裏香殺死，他該高興，但……裏香受傷了。
“憂太……”裏香發出了虛弱的聲音。
五條悟先是和他的兩個學生打了個招呼，然後走到“奇犽”身邊，道：“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讓你害怕到顫抖的咒靈竟然如此輕易地被你打傷。”
“……嗯。”
“這只咒靈很強，哪怕是我都很難對付，不過，”他看上去似乎有些興奮，“理論的強度和實際的強度是不同的，它受到的限制太大了。”
“五條。”精神不再緊繃的禪院真希攙扶著狗卷棘走了過來。
“你是不是早就到了。”
她沒有用疑問句，而是用了肯定句。
“鮭魚。”
“不算很早。”五條悟看向他們， “真希和狗卷棘君，作為你們的老師，我想知道，或者說必須知道你們能做到什麽地步，這次就算是遲來的測試吧。”
“笨蛋就是笨蛋。”禪院真希嘟囔了一句。
狗卷棘讚同地點了點頭。
“不管怎麽說，還是請你快點祓除那只咒靈吧。”禪院真希瞥了一眼不遠處的乙骨和裏香，道，“還有很多東西要買，我們的日用品都在剛剛的戰鬥中損壞了。”
“這樣的特級詛咒是無法被祓除的，我們能做的只有化解。”
裏香在乙骨的懷抱中漸漸消散了，但乙骨知道，她仍然在他身邊。或許是因為受傷，或許是因為她終於意識到這些人並不打算傷害他，她暫時回到了她的世界。不過，他相信如果她察覺到危險，還是會義無反顧地出現。
他站起身，頗為無措地看著離他越來越近的蒙眼青年。
“你……”
“很難辦啊。”五條悟打斷道，“我們這邊的老人真的很怕死，不允許這個世界上有某種能威脅到他們的存在。”
“根據我對他們的了解，你大概會被判死刑。”
“……死，死刑？！”乙骨後退了半步。
“死刑甚至是你最幸福的結局，不過，如果你願意接受高專的看管，我會爭取一下緩刑。”五條悟彎下腰，一手搭在乙骨的肩上，纏繞在乙骨身上的咒力因此若有若無地波動了一下，他隨意地動了動手指，然後假裝嚴肅地說道。
禪院真希&狗卷棘：……
死刑已經是最高的刑罰了，更何況……哪有那麽容易被判死刑啊！
接著，五條悟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咒術界，以及和詛咒有關的概念。在這個過程中，乙骨一開始完全不信，但最終還是半信半疑地接受了這一切。
“乙骨，你未來的同學們都很好相處，除了這兩個，還有兩個之後我再介紹給你認識。”
聞言，乙骨努力忽略旁邊稱不上友善的目光，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他對未來的學校生活不抱希望。
他答應轉學，是因為裏香，是因為對方那句“裏香的力量加以控制不會造成危害”，他要學習控制裏香的方法。
他不是為了使用裏香的力量。
在過去，裏香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女孩子，從未做過壞事，甚至連為難別人都不會。他堅信裏香的內心從未改變，遲早有一天，他會讓裏香清醒過來。
“對了。”乙骨突然反應過來，“奇犽也是咒術師吧。”
“表面上高專是一所學校，培養了很多的咒術師，但實際上它是一個組織，一個咒術師的組織，一個祓除咒靈的組織。”五條悟說起了和乙骨的話完全不相關的內容，“在正常情況下，高專的學生會漸漸變成高專的成員，即使畢業，也會以高專為據點活動。”
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他繼續道：
“他的確是咒術師，不過，不屬於高專。”
站在樹蔭下的“奇犽”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安靜地等待下文。他倒要聽聽，對方判斷他不屬於高專的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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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長矛攔在後面的狗卷棘滿臉警惕，他修長的手指搭在裹著下半張臉的深藍色圍巾上，隱隱露出了嘴角的咒印。
“你們……”
乙骨的話還沒有說完，裏香就動作輕柔地揮動了一下手臂，將他揮到一邊，免得他妨礙到自己。
一次又一次。
她的耐心逐漸耗盡，旁邊是一堵裝有防盜電網的圍墻，她將再次過來阻攔她的乙骨送到了圍墻的另一面，然後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返回。
“傷害憂太的人……都要死……死！”
伴隨著淒厲的尖嘯聲，名為裏香的巨大咒靈在閃動著火花的圍墻上高高躍起，伸出利爪朝他們抓去。
“狗卷！”
“鮭魚。”
狗卷棘會意地抱起身後的孩子，跳躍到了相對安全的地方。此時，他已經將圍巾完全拉了下來，方便他隨時使用言靈。
被當做孩子的見雀：……
恐怖的力道襲來，試圖用長矛格擋的禪院真希不由得後退了好幾步，借著一個深深嵌在地裏的消防栓才穩住了身體。
沒等她喘口氣，鋒利的指甲就擦過她的臉頰，留下幾道血痕，一顆顆血珠從傷口裏冒出來，匯聚在一起滑落。
“停下！”
差點割斷禪院真希脖頸的裏香在言靈的影響下停住了，但言靈對她的影響很小，她很快就會掙脫言靈的束縛。
禪院真希趁機拉遠了距離，本該是嘈雜的人聲在她瘋狂跳動的心臟下，顯得格外虛幻和安靜。
她下意識地環顧了一下四周，他們好像忘記放“帳”了。
普通人看不到咒靈，對普通人來說，他們的打鬥就像是在表演雜技一樣。所幸今天不是休息日，停留在附近觀看的人不多。
這些人……
禪院真希抿了抿唇，還是要盡量保護。
她和不遠處的狗卷棘對視了一眼，握緊長矛迎了上去。
在裏香再次被言靈控制住時，她刻意打壞了那個幫過她的消防栓，水流噴濺而出，周圍的觀眾發出了一道道驚呼聲，然後在驚呼聲中四散離開了。
“別動！”
……
“住手！”
……
“明太子！”狗卷棘朝禪院真希大喊。
使用言靈的對象對他來說過於強大，他快要超過可承受的極限了，一旦超過就會受到自身咒力反噬的沖擊，短時間內使用不了言靈。
禪院真希怔了一下，畢竟是相處了一段時間的同班同學，她知道“明太子”的意思，大概是在提示即將到來的危險，但她不知道危險從何而來。
她邊防禦邊問道：“哪裏來的危險？我們不是一直處在危險之中嗎？”
和她不同，以言靈為戰鬥方式的狗卷棘正在專心對付裏香，不能隨意開口說話。她問出問題不是想得到對方的回答，而是希望對方知道她不知道。
又過了一會，在拼盡全力說出“滾開”後，狗卷棘咳嗽了一聲，嘴角溢出了鮮紅的血液。
這句咒言和之前的咒言相比更加有效。
被禪院真希趁機甩出三米遠的裏香此時終於意識到，她必須先解決掉那個一直在限制她的咒言師。
其實真正限制了她的，是她深愛的，約定要永遠在一起的乙骨，乙骨不希望她傷害別人的想法限制了她絕大部分的力量。
當然，無論她知不知道這點，她都不可能去傷害乙骨。
在裏香突然沖向狗卷棘的時候，來不及趕過去保護的禪院真希不得已擲出了手中的長矛，長矛帶著淩厲的勁風刺向前方巨大的身影。
她現在已經知道對方剛剛提示的危險從何而來了。
硬抗了好幾下裏香攻擊的長矛早已脆弱不堪，在接觸到裏香皮膚的瞬間，折斷了。
“狗卷！！”
伴著禪院真希的驚慌的大喊，一道白光照亮了這個到處是斷壁殘垣的地方。
砰——
街邊被波及到的一顆梧桐樹轟然倒下，四分五裂的樹幹在地上濺起了一片塵土。
【印象值+300，來源：禪院真希，最終印象值+300。】
【印象值+300，來源：狗卷棘……】
【印象值+500……】
……
即使增加再多的印象值他還是想逃跑，和是否在操控馬甲無關，他真的對獨自逃跑沒有絲毫的負罪感。
為什麽一定要帶上他呢？
乙骨是，這個一直拉著他四處躲避的高中生也是。
“奇犽”臉色蒼白，連唇色都不太好看了，釋放那種強度的雷電攻擊裏香，對他來說負擔還是挺重的。
樹木的焦香混合了肉香的詭異味道彌漫在空氣中，在暗地裏觀看了很久的五條悟鼓著掌出現，他微勾著嘴角道：“最近這是怎麽了？竟然出現了那麽多沒有記錄在案的咒術師。”
他伸出手指，指向剛剛繞路繞回來的乙骨憂太：“特級。”然後又指向還在對抗本能的“奇犽”：“潛力不錯，但目前是二級。”
細密的火花還在裏香的手臂上劈裏啪啦地跳動，從未想過裏香會受傷的乙骨顧不上五條悟口中的新奇詞匯，他趕到裏香身邊，欲言又止了好一會才問道：
“裏香……你，你還好嗎？”
他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他路過了那兩灘血跡，並在裏面看到了半截手指，他不敢想那兩個黑西裝的下場。和他希望的一樣，奇犽他們沒有被裏香殺死，他該高興，但……裏香受傷了。
“憂太……”裏香發出了虛弱的聲音。
五條悟先是和他的兩個學生打了個招呼，然後走到“奇犽”身邊，道：“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讓你害怕到顫抖的咒靈竟然如此輕易地被你打傷。”
“……嗯。”
“這只咒靈很強，哪怕是我都很難對付，不過，”他看上去似乎有些興奮，“理論的強度和實際的強度是不同的，它受到的限制太大了。”
“五條。”精神不再緊繃的禪院真希攙扶著狗卷棘走了過來。
“你是不是早就到了。”
她沒有用疑問句，而是用了肯定句。
“鮭魚。”
“不算很早。”五條悟看向他們， “真希和狗卷棘君，作為你們的老師，我想知道，或者說必須知道你們能做到什麽地步，這次就算是遲來的測試吧。”
“笨蛋就是笨蛋。”禪院真希嘟囔了一句。
狗卷棘讚同地點了點頭。
“不管怎麽說，還是請你快點祓除那只咒靈吧。”禪院真希瞥了一眼不遠處的乙骨和裏香，道，“還有很多東西要買，我們的日用品都在剛剛的戰鬥中損壞了。”
“這樣的特級詛咒是無法被祓除的，我們能做的只有化解。”
裏香在乙骨的懷抱中漸漸消散了，但乙骨知道，她仍然在他身邊。或許是因為受傷，或許是因為她終於意識到這些人並不打算傷害他，她暫時回到了她的世界。不過，他相信如果她察覺到危險，還是會義無反顧地出現。
他站起身，頗為無措地看著離他越來越近的蒙眼青年。
“你……”
“很難辦啊。”五條悟打斷道，“我們這邊的老人真的很怕死，不允許這個世界上有某種能威脅到他們的存在。”
“根據我對他們的了解，你大概會被判死刑。”
“……死，死刑？！”乙骨後退了半步。
“死刑甚至是你最幸福的結局，不過，如果你願意接受高專的看管，我會爭取一下緩刑。”五條悟彎下腰，一手搭在乙骨的肩上，纏繞在乙骨身上的咒力因此若有若無地波動了一下，他隨意地動了動手指，然後假裝嚴肅地說道。
禪院真希&狗卷棘：……
死刑已經是最高的刑罰了，更何況……哪有那麽容易被判死刑啊！
接著，五條悟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咒術界，以及和詛咒有關的概念。在這個過程中，乙骨一開始完全不信，但最終還是半信半疑地接受了這一切。
“乙骨，你未來的同學們都很好相處，除了這兩個，還有兩個之後我再介紹給你認識。”
聞言，乙骨努力忽略旁邊稱不上友善的目光，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他對未來的學校生活不抱希望。
他答應轉學，是因為裏香，是因為對方那句“裏香的力量加以控制不會造成危害”，他要學習控制裏香的方法。
他不是為了使用裏香的力量。
在過去，裏香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女孩子，從未做過壞事，甚至連為難別人都不會。他堅信裏香的內心從未改變，遲早有一天，他會讓裏香清醒過來。
“對了。”乙骨突然反應過來，“奇犽也是咒術師吧。”
“表面上高專是一所學校，培養了很多的咒術師，但實際上它是一個組織，一個咒術師的組織，一個祓除咒靈的組織。”五條悟說起了和乙骨的話完全不相關的內容，“在正常情況下，高專的學生會漸漸變成高專的成員，即使畢業，也會以高專為據點活動。”
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他繼續道：
“他的確是咒術師，不過，不屬於高專。”
站在樹蔭下的“奇犽”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安靜地等待下文。他倒要聽聽，對方判斷他不屬於高專的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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