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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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17
時間一晃, 春末梢，夏寒盡。
風蕭瑟地吹著孤零零的樹，一夜大雨後樹枝上的枯葉都打落在地上, 前院的人手不夠便從後院的雜役房，拉了幾個人去處理臟汙的水池。
沈映魚運氣一向不好, 被分派去掏水溝中的腐葉。
漣漪見她苦著臉看自己的手發呆, 笑得前赴後繼。
“映娘, 不如你去求求主子罷, 那水溝中聽說還有水蛭, 吸血的哩。”漣漪說道。
沈映魚聞言一臉莫名，“求他幹嘛？他又不管後院。”
而且她去求, 說不定被吸的血比水蛭還要多，打死都不去。
品了一下, 沈映魚又覺得不對勁，接著道：“你最近怎麽總喜歡慫恿我去找他？”
一兩次倒還好，次次如此，而且她現在這個身份哪裏勾得上蘇忱霽。
就算可以, 她也不想見他，五千兩銀子還沒有還完，她才存三兩銀子，很怕他見到自己想起來欠錢的事，更害怕上次他不過隨手摘了一朵花別在她的鬢邊，她就跟傻子似的蹲在樹下莫名胡思亂想了許久。
漣漪自知說錯了話, 尷尬地饒頭，小聲地道：“不是慫恿你, 我只是，只是……”
後邊的話她不敢講, 但沈映魚就盯著她，慌亂之下隨便拿話堵她。
“我只是覺得主子人很好。”
沈映魚一言難盡地看著漣漪，心中憐惜地想著，多好的姑娘，年紀輕輕的眼就瞎了。
“你別這樣看我，真的呀。”漣漪恢覆如常，如數家珍般挨個舉例。
“你看，主子都不嫌棄你是個末等雜役，每日雷打不動地命人將衣裳送過來給你洗。”
“哦，謝謝他。”一天五六套衣裳，她懷疑蘇忱霽有病。
“你……還有啊，你經常將主子的衣裳洗破，主子一次都沒有懲罰你。”
“他衣裳那麽多，件件皆相似，說不定破幾件他自己都不知道。”
故意的，每次都想撕他衣裳，一件不留。
“你！”漣漪氣炸了，看她無所謂的表情，氣呼呼地抱著手臂走了。
沈映魚看著她的背影站起身，嘆一口氣，她知道漣漪是為自己好，但她實在不想和蘇忱霽連在一起。
折身回房間換了衣裳，沈映魚就出了院子，路過閣樓長亭時又想起了那日，忍不住瑟縮，腳步加快地朝著園子行去。
偌大的園子早已經聚集不少的仆人，各忙個的。
管事的人知道沈映魚是雜役房過來的，直接將讓她自己去將園子裏，把所有水溝都掏幹凈。
沈映魚抱著小鋤頭先選了個人少的地方，蹲在角落慢悠悠地掏著，時而擡眸看看園子的景色。
不少奇花異草，饒是秋色雕零也美得獨特，假山重巒疊嶂，每扇門窗看過去都是景色。
有錢，有權，真好。
沈映魚垂下頭繼續清理。
“忱哥哥呢？”不遠處傳來女子嬌俏的聲音。
沈映魚沒有在意，因為燕嬌公主時常會來府上尋蘇忱霽。
隱約聽見侍女也正在回應她，突然不知是何處惹到了她，相隔甚遠的沈映魚都聽見清脆的巴掌聲。
隨後便是嬌俏冷漠的處死聲響起，那侍女放聲求饒，聞燕嬌輕蔑地低下頭。
“行，本殿今日就親自賜你一死。”語罷，抽過一旁侍衛腰間的長劍，將她的頭砍斷。
沈映魚這個視覺恰好直面看著這個場景，頭身分離咕嚕地滾在地上，手中的鋤頭一松，落下了水。
她忍不住偏頭幹嘔。
無法想象才十幾歲的姑娘，殺人如宰牛羊，連眼睛都不眨。
盛都裏的權貴……都是瘋子嗎？
許是沈映魚的動靜過大，聞燕嬌瞬間就看了過去，她很快就被人揪著領子拉出去。
沈映魚跌落的地方剛好是染血的頭顱。
“是你？”頭頂響起聞燕嬌的聲音，“你是那個院子的人？”
沈映魚呆滯地看著眼前的頭，忍著胃部翻湧的感覺，趕緊回道：“回殿下，奴婢是雜役房的人。”
聞燕嬌一聽她的身份心中不屑，但突然又想起聽說，蘇忱霽近幾個月的衣裳都送去了雜役房，專門給一個低賤人洗。
沒有誰比她還要清楚蘇忱霽的習慣，他絕對不會讓骯臟的人碰他的東西。
“躲在那裏幹嘛？”聞燕嬌吊捎眉眼，倨傲地看著沈映魚。
沈映魚看著面前人的下場，無意識地吞咽口水，生怕落得同樣的下場，顫巍巍地伸出自己弄臟的手。
“回殿下，奴婢……掏水溝。”
纖細的雙手上沾滿了汙穢，看得聞燕嬌往後仰，臉上浮起嫌棄。
幹掏水溝這般又臟又低賤的活，絕非是幫蘇忱霽洗衣裳的女人。
她揮手道：“滾遠點。”
“是。”
沈映魚迫不及待地爬起來，轉身就要走。
“等等！”
身後的人似後悔般又將她喚住。
沈映魚在臉上堆著笑，轉身：“殿下還有何吩咐？”
聞燕嬌手中捏著帕子，掩在鼻下，一副嫌棄又不得不靠近的神情。
“那日本殿下說的話，還記得嗎？”她矮聲問沈映魚。
沈映魚想起了那日她說的話，忙道：“回殿下，奴婢都記得。”
“行，你且說說那個幫忱哥哥洗衣裳的是何人。”邊說邊咬牙切齒。
沈映魚心中咯噔一跳，眼前的嬌俏少女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嫉妒，還有濃濃的殺意。
洗幾件衣裳都嫉妒得滿身殺意？
沈映魚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快速地收回視線，不敢說是自己。
“殿下說的那人，其實洗的不是主子的衣裳。”
“不是？”聞燕嬌目光一頓，掃至睜眼說瞎話的沈映魚，滿臉的不信。
沈映魚道：“回殿下，是的，不是主子的，其實洗的是主子不要的衣裳，武寒侍衛拿過來洗幹凈好焚燒。”
“你為何知道？”聞燕嬌問道。
“因為是奴婢洗的，也是奴婢燒的。”沈映魚低首道，掌心緊張得捏緊，猶恐她給自己一劍。
她看出來這位公主的占有欲極強，而且遲早要查到她的頭上，也不能撒謊，倒不如直接明言。
“你？”聞燕嬌目光定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
長得勉強入眼，身份粗鄙又骯臟，年紀瞧著也大。
她並不覺得蘇忱霽會看上這樣的女人，但所有靠近他的人都得死。
“抓住她！”聞燕嬌冷聲嬌喝。
沈映魚沒有想到自己都說成這般了，她還要殺自己，心中慌亂地盤算著要不要跑。
可面對權貴，她又能跑到什麽地方去？
“殿下。”
就在那些侍衛即將碰上沈映魚的時候，有人猛地將她往旁邊一拉。
她晃眼看去，先是看見冷面寶劍的武寒，然後眼皮微擡，看見緩緩行來的紅裳青年，眉眼依舊如常般俊冷如霜雪。
“忱哥哥。”聞燕嬌面露嬌俏地轉身，瞬間從兇神歹毒變成一臉的嬌羞。
“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她小步移過去，傾慕地盯著他的臉。
蘇忱霽凝看她，往一側微移，垂眸道：“不知殿下尋臣何事？”
“呆子！”聞燕嬌紅著臉，跺了跺腳。
她已到了親自擇選駙馬的年紀，過段時間皇祖母會借著她的生誕給她挑選，她愛慕他這麽多年為了屆時能嫁給他，誰知他如今還是一副不知情的模樣。
美艷嬌俏的美人撒嬌使人又憐又愛，唯獨他一如往常，清冷烏木沈色般的眸毫無波瀾。
“過段時間皇祖母生誕，我便能親自挑選駙馬，所以……”聞燕嬌羞赧地咬著下唇，將手中的香囊遞到他的面前。
“希望忱哥哥到時候記得拿這個。”
蘇忱霽垂眸落在香囊上，並未去接，眉心微蹙，“殿下的東西恕臣無法收下。”
“為何？”聞燕嬌不甘心地問。
他沒有回應，目光不悲不喜地看著她。
聞燕嬌自幼受寵，是天之驕子，何曾受過這等拒絕，眼睛都氣紅了，可看見他這張臉還有氣度又氣又撒不出。
當著眾人的面被拒絕，她也需要挽回面子，當即旋身目光落在沈映魚身上。
“這個婢子頂撞我，忱哥哥我要她。”她一臉怒氣地指著沈映魚。
她不信了，蘇忱霽還會拒絕，所以她現在將沈映魚當做囊中物，腦海中想了無數折磨人的方法。
身後的青年順著她的手望過去，神情淡淡的與沈映魚對視。
兩兩目光相對，絢陽燦爛晃眼，她看不出他此時的喜怒。
許久不見，他好似忘記了沈映魚的存在，而她此刻一身青黑汙穢，頭發也松散著，看向他的目光中有恐懼。
是在覺得他會將她給旁人嗎？
蘇忱霽輕垂眼睫顫動一瞬，輕聲道：“人，恐怕不能給殿下了。”
呃？
不說聞燕嬌不可置信，沈映魚也詫異地看著他。
青年如朦朧霧中若影若現的松竹，縈繞在檀香中，似伸手可觸，又似遙不可及，不墮凡塵。
他說：“阿娘若是有何處對不起殿下，還請殿下恕罪。”
這句話不僅震驚了聞燕嬌，還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四面八方的視線皆聚焦於沈映魚的身上，她如芒刺背地僵著身，猛地擡首看向前方的青年。
原來在他心中，她和曾經沒什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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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蕭瑟地吹著孤零零的樹，一夜大雨後樹枝上的枯葉都打落在地上, 前院的人手不夠便從後院的雜役房，拉了幾個人去處理臟汙的水池。
沈映魚運氣一向不好, 被分派去掏水溝中的腐葉。
漣漪見她苦著臉看自己的手發呆, 笑得前赴後繼。
“映娘, 不如你去求求主子罷, 那水溝中聽說還有水蛭, 吸血的哩。”漣漪說道。
沈映魚聞言一臉莫名，“求他幹嘛？他又不管後院。”
而且她去求, 說不定被吸的血比水蛭還要多，打死都不去。
品了一下, 沈映魚又覺得不對勁，接著道：“你最近怎麽總喜歡慫恿我去找他？”
一兩次倒還好，次次如此，而且她現在這個身份哪裏勾得上蘇忱霽。
就算可以, 她也不想見他，五千兩銀子還沒有還完，她才存三兩銀子，很怕他見到自己想起來欠錢的事，更害怕上次他不過隨手摘了一朵花別在她的鬢邊，她就跟傻子似的蹲在樹下莫名胡思亂想了許久。
漣漪自知說錯了話, 尷尬地饒頭，小聲地道：“不是慫恿你, 我只是，只是……”
後邊的話她不敢講, 但沈映魚就盯著她，慌亂之下隨便拿話堵她。
“我只是覺得主子人很好。”
沈映魚一言難盡地看著漣漪，心中憐惜地想著，多好的姑娘，年紀輕輕的眼就瞎了。
“你別這樣看我，真的呀。”漣漪恢覆如常，如數家珍般挨個舉例。
“你看，主子都不嫌棄你是個末等雜役，每日雷打不動地命人將衣裳送過來給你洗。”
“哦，謝謝他。”一天五六套衣裳，她懷疑蘇忱霽有病。
“你……還有啊，你經常將主子的衣裳洗破，主子一次都沒有懲罰你。”
“他衣裳那麽多，件件皆相似，說不定破幾件他自己都不知道。”
故意的，每次都想撕他衣裳，一件不留。
“你！”漣漪氣炸了，看她無所謂的表情，氣呼呼地抱著手臂走了。
沈映魚看著她的背影站起身，嘆一口氣，她知道漣漪是為自己好，但她實在不想和蘇忱霽連在一起。
折身回房間換了衣裳，沈映魚就出了院子，路過閣樓長亭時又想起了那日，忍不住瑟縮，腳步加快地朝著園子行去。
偌大的園子早已經聚集不少的仆人，各忙個的。
管事的人知道沈映魚是雜役房過來的，直接將讓她自己去將園子裏，把所有水溝都掏幹凈。
沈映魚抱著小鋤頭先選了個人少的地方，蹲在角落慢悠悠地掏著，時而擡眸看看園子的景色。
不少奇花異草，饒是秋色雕零也美得獨特，假山重巒疊嶂，每扇門窗看過去都是景色。
有錢，有權，真好。
沈映魚垂下頭繼續清理。
“忱哥哥呢？”不遠處傳來女子嬌俏的聲音。
沈映魚沒有在意，因為燕嬌公主時常會來府上尋蘇忱霽。
隱約聽見侍女也正在回應她，突然不知是何處惹到了她，相隔甚遠的沈映魚都聽見清脆的巴掌聲。
隨後便是嬌俏冷漠的處死聲響起，那侍女放聲求饒，聞燕嬌輕蔑地低下頭。
“行，本殿今日就親自賜你一死。”語罷，抽過一旁侍衛腰間的長劍，將她的頭砍斷。
沈映魚這個視覺恰好直面看著這個場景，頭身分離咕嚕地滾在地上，手中的鋤頭一松，落下了水。
她忍不住偏頭幹嘔。
無法想象才十幾歲的姑娘，殺人如宰牛羊，連眼睛都不眨。
盛都裏的權貴……都是瘋子嗎？
許是沈映魚的動靜過大，聞燕嬌瞬間就看了過去，她很快就被人揪著領子拉出去。
沈映魚跌落的地方剛好是染血的頭顱。
“是你？”頭頂響起聞燕嬌的聲音，“你是那個院子的人？”
沈映魚呆滯地看著眼前的頭，忍著胃部翻湧的感覺，趕緊回道：“回殿下，奴婢是雜役房的人。”
聞燕嬌一聽她的身份心中不屑，但突然又想起聽說，蘇忱霽近幾個月的衣裳都送去了雜役房，專門給一個低賤人洗。
沒有誰比她還要清楚蘇忱霽的習慣，他絕對不會讓骯臟的人碰他的東西。
“躲在那裏幹嘛？”聞燕嬌吊捎眉眼，倨傲地看著沈映魚。
沈映魚看著面前人的下場，無意識地吞咽口水，生怕落得同樣的下場，顫巍巍地伸出自己弄臟的手。
“回殿下，奴婢……掏水溝。”
纖細的雙手上沾滿了汙穢，看得聞燕嬌往後仰，臉上浮起嫌棄。
幹掏水溝這般又臟又低賤的活，絕非是幫蘇忱霽洗衣裳的女人。
她揮手道：“滾遠點。”
“是。”
沈映魚迫不及待地爬起來，轉身就要走。
“等等！”
身後的人似後悔般又將她喚住。
沈映魚在臉上堆著笑，轉身：“殿下還有何吩咐？”
聞燕嬌手中捏著帕子，掩在鼻下，一副嫌棄又不得不靠近的神情。
“那日本殿下說的話，還記得嗎？”她矮聲問沈映魚。
沈映魚想起了那日她說的話，忙道：“回殿下，奴婢都記得。”
“行，你且說說那個幫忱哥哥洗衣裳的是何人。”邊說邊咬牙切齒。
沈映魚心中咯噔一跳，眼前的嬌俏少女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嫉妒，還有濃濃的殺意。
洗幾件衣裳都嫉妒得滿身殺意？
沈映魚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快速地收回視線，不敢說是自己。
“殿下說的那人，其實洗的不是主子的衣裳。”
“不是？”聞燕嬌目光一頓，掃至睜眼說瞎話的沈映魚，滿臉的不信。
沈映魚道：“回殿下，是的，不是主子的，其實洗的是主子不要的衣裳，武寒侍衛拿過來洗幹凈好焚燒。”
“你為何知道？”聞燕嬌問道。
“因為是奴婢洗的，也是奴婢燒的。”沈映魚低首道，掌心緊張得捏緊，猶恐她給自己一劍。
她看出來這位公主的占有欲極強，而且遲早要查到她的頭上，也不能撒謊，倒不如直接明言。
“你？”聞燕嬌目光定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
長得勉強入眼，身份粗鄙又骯臟，年紀瞧著也大。
她並不覺得蘇忱霽會看上這樣的女人，但所有靠近他的人都得死。
“抓住她！”聞燕嬌冷聲嬌喝。
沈映魚沒有想到自己都說成這般了，她還要殺自己，心中慌亂地盤算著要不要跑。
可面對權貴，她又能跑到什麽地方去？
“殿下。”
就在那些侍衛即將碰上沈映魚的時候，有人猛地將她往旁邊一拉。
她晃眼看去，先是看見冷面寶劍的武寒，然後眼皮微擡，看見緩緩行來的紅裳青年，眉眼依舊如常般俊冷如霜雪。
“忱哥哥。”聞燕嬌面露嬌俏地轉身，瞬間從兇神歹毒變成一臉的嬌羞。
“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她小步移過去，傾慕地盯著他的臉。
蘇忱霽凝看她，往一側微移，垂眸道：“不知殿下尋臣何事？”
“呆子！”聞燕嬌紅著臉，跺了跺腳。
她已到了親自擇選駙馬的年紀，過段時間皇祖母會借著她的生誕給她挑選，她愛慕他這麽多年為了屆時能嫁給他，誰知他如今還是一副不知情的模樣。
美艷嬌俏的美人撒嬌使人又憐又愛，唯獨他一如往常，清冷烏木沈色般的眸毫無波瀾。
“過段時間皇祖母生誕，我便能親自挑選駙馬，所以……”聞燕嬌羞赧地咬著下唇，將手中的香囊遞到他的面前。
“希望忱哥哥到時候記得拿這個。”
蘇忱霽垂眸落在香囊上，並未去接，眉心微蹙，“殿下的東西恕臣無法收下。”
“為何？”聞燕嬌不甘心地問。
他沒有回應，目光不悲不喜地看著她。
聞燕嬌自幼受寵，是天之驕子，何曾受過這等拒絕，眼睛都氣紅了，可看見他這張臉還有氣度又氣又撒不出。
當著眾人的面被拒絕，她也需要挽回面子，當即旋身目光落在沈映魚身上。
“這個婢子頂撞我，忱哥哥我要她。”她一臉怒氣地指著沈映魚。
她不信了，蘇忱霽還會拒絕，所以她現在將沈映魚當做囊中物，腦海中想了無數折磨人的方法。
身後的青年順著她的手望過去，神情淡淡的與沈映魚對視。
兩兩目光相對，絢陽燦爛晃眼，她看不出他此時的喜怒。
許久不見，他好似忘記了沈映魚的存在，而她此刻一身青黑汙穢，頭發也松散著，看向他的目光中有恐懼。
是在覺得他會將她給旁人嗎？
蘇忱霽輕垂眼睫顫動一瞬，輕聲道：“人，恐怕不能給殿下了。”
呃？
不說聞燕嬌不可置信，沈映魚也詫異地看著他。
青年如朦朧霧中若影若現的松竹，縈繞在檀香中，似伸手可觸，又似遙不可及，不墮凡塵。
他說：“阿娘若是有何處對不起殿下，還請殿下恕罪。”
這句話不僅震驚了聞燕嬌，還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四面八方的視線皆聚焦於沈映魚的身上，她如芒刺背地僵著身，猛地擡首看向前方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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