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前世13

關燈
前世13

風在耳畔掛, 將沈映魚臉上的潮熱吹散,但心依舊震耳欲聾,唇瓣, 脖頸,被吻過的大腿, 還有險些被入的地方都在隱晦地發燙。

慌亂跑進房裏, 沈映魚將門緊闔, 被抵靠在門框上緩緩滑落至地上。

她雙手捂住還在發燙的臉, 腦中不斷閃過剛才的場景。

俊美的青年冷漠地癡迷吻著她的渾身, 肉慾的大腿握在骨節分明的掌中,有種極致誘惑的澀和情。

若是她再晚些清醒, 那入進的半個頭只會像是刻入了骨髓,那種酥麻的感覺猶在。

瘋了。

一時之間沈映魚不知是自己瘋了, 還是他瘋了,或許都是。

不然怎麽最後成了這樣?

日照金山,晨曦半露,縉雲山被籠罩的霧氣散盡。

沈映魚空著肚子拖著沈重的腳步行去飯堂, 如縹緲的幽魂般坐在位置上,失魂落魄地咬著雪白的饅頭。

她一夜未眠,只要閉眼腦中便不自覺地浮現,昨夜險些失控的畫面,堪比嚴刑。

本來她是不想出來,猶恐遇上蘇忱霽不知作何表現, 但實在是餓了。

餓著理智也不能餓著身子。

她埋頭捧著饅頭啃,沒有註意到周圍的人已經悄無聲息地站了起來。

身著雪白直裰赤色紗罩的青年頭簪蓮花冠, 逆著光沐浴晨曦,清冷勝雪的目光落在角落, 那臉幾乎埋進碗中的女人身上。

他拾步行去。

沈映魚先是看見輕晃在眼前的紅穗子,順著穗子又看見別在腰間的漢白玉配,上面刻著繁覆的‘忱’像兩個正在癡纏的人。

霎時寒毛豎立,她竟不敢繼續往上擡頭,如同呆楞般地盯著那玉佩。

蘇忱霽撩袍坐下,下人立即將餐食放在他的面前,兩菜一湯,一葷一素。

那白菜豆腐湯都切成霧絲,在水中糾纏。

他沒有說話,執著玉箸動作斯文地食著,連咀嚼音都很輕。

沈映魚埋著頭啃著饅頭,不知為何腦中就想起了昨夜他被蹂.躪得通紅的薄唇,如霧中月,弧線極具美感。

適合塗抹胭脂。

因為心虛,一個饅頭她吃了一炷香,對面的人已經放下了碗筷,起身離去,她才咽完最後一口。

他好似就是前來體驗民間疾苦的,走得絲毫停頓都無。

沈映魚高懸的心是徹底落下,心中卻又有種莫名的悶,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忍不住輕聲喟嘆。

她好像完了。

……

前來溫泉山莊自然不是單純前來玩樂的,下晌她便知曉蘇忱霽千裏迢迢前來是為何事。

卞撻人與北齊人不僅是身形,還是長相都有天壤之別,北齊更具有古畫的窈窕纖細之美,而卞撻則更顯健美嫵媚。

溫泉繚霧,筵席繚香,池中的湯池並非是水,而是瓊漿玉露,糜爛地彌漫著酒池肉林的奢侈。

玉簟白狐絨毯上蘇忱霽似醉態般地手持金樽,眼瞼斜飛海棠紅,面如玉盤身玉樹。

卞撻可汗也醉七分,腆著肚子站起身,帶著指點江河般地氣勢:“沒想到時隔多年,本王竟還能與蘇大人把酒對飲,實乃人生幸事。”

蘇忱霽將飲空的酒杯懶散地屈指往旁推。

沈映魚用端得已經反酸的手,給空杯斟滿,隨後繼續意識渙散地聽著卞撻可汗那一股牛羊味的官話。

一個字都沒有聽懂。

但蘇忱霽的話她聽懂了。

青年溫潤惺忪地腔調好似冷泉之水,帶著不經意的矜貴,驀然攥住她的手,眉眼淺笑道:“公主便不用了,已有了。”

“嗯?”沈映魚懵懂地回神,順著抓住自己那雙修長的手往上,看見一雙柔情含笑的眼,有無盡的情愫在流轉。

卞撻可汗本是想將帶來的人送給蘇忱霽,好將聯盟結得更加穩定,結果卻聽他這般說,目光不由得看向正斜著身子跪坐在蘇忱霽身邊的女子。

那女子她生得甚好,不算頂尖容顏,卻顏如渥玉,有溫香軟玉的體貌,柔情綽態之姿態,盈盈一握的酥腰呈露,弱骨膩肌,美臀豐腴。

是個體態豐滿的美人。

但卞撻可汗才多瞧兩眼,坐在玉簟上的青年便神色沈下,握住沈映魚的手微用力。

她沒有絲毫準備跌落蘇忱霽的懷中,冷香襲來,她什麽也沒有看見,便被他之前脫在一旁的大氅從頭到尾地罩住。

悶得難以呼吸。

沈映魚嘗試掙紮,卻被搦著纖細的腰死死按住,甚至他另外一只手還托住她挺翹的臀。

她驚呼一聲雙腳霎時離地,被徹底抱在懷中。

卞撻可汗不過是用帶著男人的目光多看了幾眼那女人,他便占有欲這般強,不由得懊惱上前。

蘇忱霽腳步微頓,神情緩和:“可汗一路舟車勞頓,山莊已備好湯池,待可汗疲倦褪去後面的事再議。”

說罷沒有絲毫停頓轉身離去。

行至可汗看不見的地方,沈映魚才被放下來。

她擡手作扇的散悶,嗔怪地覷眼前神色如常的男人。

總算知曉為何他會將自己帶在身邊了,原來就是為了讓她替他擋這可汗送的女人。

蘇忱霽目光掠過她扶著的腰,棗紅短衫清晰可窺胸口的豐腴媚態,細繩束腰,蜂腰翹臀。

越看他眉顰得越明顯,突然伸手掐著她的腰抵在漆紅圓柱上。

“誒。”沈映魚腳步不穩往後顛簸靠在圓柱上,顫著瞳孔,茫然地看著他突然變黑的臉。

“作、作何?”

他的眼神沈如冰墨,瞳孔黢黑得融不進一絲光,居高地凝視她:“這衣裳,別再讓我看見你穿,不然……”

沈映魚莫名緊張地攥著衣擺。

他停頓須臾,薄唇無情地蠕動:“見一次撕一次。”

撕拉一聲,袖口被扯出一條口子。

沈映魚震驚地看著他撕完轉身便離去的背影,俄而垂眸看耷拉著的窄袖。

他有病吧!

尋她衣裳發什麽古怪脾氣?

並未在溫泉山莊待多久,自衣袖被撕後,沈映魚未曾再見過卞撻可汗,再次得到消息便是卞撻可汗早已前往盛都。

舒服地泡了幾日湯池,回程時武寒多準備了馬車,沈映魚沒再去最奢華的那一輛。

路途地勢不平得她的骨架險些被晃散,心中不由得想起來時坐的馬車,如履平地,舒服得無半分劇烈起伏。

但又想起蘇忱霽陰晴不定的性子,她就能忍受這輛破爛的馬車了。

回府後,她從馬車下來,依舊沒有看見蘇忱霽。

回到後院沒多久漣漪便尋了過來。

聽了漣漪的話,她才知原來蘇忱霽入宮了。

這聖人倒是對他十分寵幸,誰知他卻背著聖人在溫泉山莊私會卞撻可汗,若是被旁人知曉了,指不定就是抄家滅族的重罪。

沈映魚這般想著,摸著自己的脖頸,神情頹靡的將想去告密的心歇下。

她也算是在滅族的名單裏。

從溫泉山莊回來後,日子一天天地過去,恍然間,沈映魚想起自己許久未曾見過他了。

但蘇忱霽的消息卻從未停過,聽說前段時間太子大伴赴宴蘇府,回去後卻失蹤不見。

恰因那日瑞王也在蘇府,太子和瑞王關系一向不好,所有人都猜測是福祿得罪了瑞王,被瑞王暗殺。

太子借此哭訴至聖人面前,聖人小懲瑞王後,眾人把猜測都當成真的。

瑞王因此氣得看見太子就恨不得上前吐口水。

朝中這些事傳不至沈映魚的耳邊。

清晨一早她抱著從武寒手中接過的一堆衣裳,這次沒有絲毫不虞,反而瞇著眼,邁著輕快的步伐往後院行去。

適才她前去領蘇忱霽昨日換洗的衣裳時,無意在廡廊處,聽見管家再給剛入府的下人訓話。

見人群中有一剛離家,不舍的哭得憐人的小姑娘說,入府的人都是在本上記名的活契,日後花五十兩便可自己贖身。

沈映魚聞言想起自己似乎也和這些人一樣,也在本上記名,是不是也能給自己贖身?

為此她等著管家訓完話後,趕緊追上去詢問。

管家先是將她上下掃了一眼,遂道她與那些人不同,是主子親自買回來的,一百兩才能贖身。

自沈府落敗後,她連超過三兩的碎銀子都未曾見過,一百兩實屬是天價。

但沈映魚卻一點也不氣憤,險些笑出聲,因為她有機會離開這裏了。

現在她在雜院當值,過得不算太好,但每月發工錢卻沒有忘記過她,雖比所有人都少,只有打發要飯般的十五塊銅板。

但只要賺夠贖身的錢,她便能離開蘇忱霽。

不過此事不能讓蘇忱霽知曉,不然恐怕離開不成,反先被他弄死。

“我是替我遠方表姐問的,她在旁人府上做事,如今年長有心要出府,我替她先問問。”沈映魚心情愉悅地解釋。

管家看她的表情古怪。

頂著管家看她古怪的眼神,沈映魚取衣時都是一改往日不情願,現在颯沓如流星,恨不得飛奔過去取。

回到雜院,沈映魚將衣裳一股腦地塞進木盆中,沒有看一眼,捉著裙擺往屋裏鉆。

漣漪又躲在她這裏偷懶,正躺在床上小憩。

“漣漪,漣漪,快醒醒!”沈映魚滿眸星辰的將她拽起來,搖晃著她的肩膀。

被強行喚醒的漣漪一臉不耐,擡手拍開她的手:“別搖,人又要昏了。”

漣漪扶著鬢發,以弱柳扶風般的姿態起身。

沈映魚見她兩眼泛白,愧疚地松開手。

漣漪扶著發昏的頭,睜著困眼問她:“發生何事了,這般著急?”

沈映魚驀然握住她的手,眼中流轉攝人的光,語氣也柔得似乎能滴出水:“漣漪,之前聽你說你可以帶人出府?你怎會這般厲害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