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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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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首發

沈映魚從未聽過這樣直白又下.流的話, 一時之間怔楞住了。

他透過黑暗神色不明地睨著她,須臾傾身將她罩住。

冷涼的薄唇流連至她的臉上,用鼻尖輕拱著耳畔, 張口含住耳垂上絳紅水滴耳珰。

扶住她柔肩的手往下劃過,指尖勾住衣襟上的盤扣, 輕輕一扯,上面的珍珠扣全崩開, 散落在地上彈跳著發出清脆的聲音。

酥麻的感覺自胸口蔓延至後腰, 順著美人溝劃過豐腴雪臀, 最後的屏障也被撕破。

沈映魚輕顫, 唇邊溢出輕柔的悶哼,渾身每一寸肌膚因冰涼的指尖在發燙。

那感覺很古怪。

她的四肢癱倒在案上, 酒醉的腦子在此刻反應格外遲鈍,待到察覺散落在周遭的裙裾被疊起, 露出一雙晃在案上的腿才回過神。

大開的膝蓋讓她感覺此刻裙下空蕩蕩的, 羞恥襲來,想要將裙裾拉下去遮住。

但她的手從一開始就已經被束縛住, 任怎麽掙紮都無法阻止,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將腿緊閉著。

黑暗中響起一記輕笑,似是嘲弄她此刻的欲蓋彌彰。

蘇忱霽下斜著眸, 見她羞怯的動作,收起臉上的笑, 冷沈沈地盯著。

也僅僅只有幾息,很快她就被單膝抵開。

他輕喘著含弄她的唇,由溫和變得狂戾, 直將她的舌根被吮吸得發麻,大腦一片空白。

“有被這樣交吻過嗎?”他用惺忪沙啞的聲音詢問。

黑暗中無人能看見, 他此刻臉上有多少嫉妒,多得讓他失真,讓他變得猙獰醜惡。

在盛都時,寄出的那些書信如鵝毛飛散般多,卻一封也沒有得到回應。

他只當那日將沈映魚逼狠了,誰料原是她在晉中趁著他不在,都到同人到說情定親的地步了。

所以,她根本就是無空閑時間搭理他。

只要想到他費盡心思都不能擁有的,而有的人輕而易舉就能得到,那感覺就似沈重的石,一塊塊落下將他壓得伏地不起。

暗潮翻湧的妒忌化作千萬只蟻蟲,將他所有的理智啃噬殆盡,只剩下一個想法。

殺了他,占有她,將她套牢掛在身上,融進骨髓,去任何地方都帶著。

要她寸步都離不開他。

蘇忱霽半闔著眼,遮住裏面近乎瘋狂的嫉妒,不留一絲餘地的將舌探入,品砸出令人眼餳骨軟的唇舌糾纏水漬音。

冷白修長的指腹流連往下,所經之處皆帶著炙.熱的燙意,引起她渾身止不住的顫.栗。

沈映魚臉皮一向薄,饒是和人定下終身,也並無過線行為。

最多就是在不會被人察覺的地方,準許顧少卿用唇碰過臉。

所以她從未被人這樣挑弄過,當即眼中浮起將掉未掉的淚,淚珠兒掛在雪白的臉上,似那被狂亂的驟雨摧打的嬌花。

蘇忱霽擡起下顎去吻她的眼,將那些淚珠都貪婪地咽下,再順著眼往下一寸寸吻過,勢要在她的留下痕跡。

那雙骨肉雲亭的玉足被擡起,他低頭虔誠奉拜,將純潔的靈魂獻給她。

她不知道自從在盛都收到,她與人定親的消息時,他多嫉妒,恨不得從千裏之外飛回來。

結果回來便見到那一幕。

沈映魚是他的,早就註定了。

少年泛著病.態紅的下眼瞼微垂,輕輕地含住甘甜,抑制不住的貪婪溢出。

氣息全亂了。

想要把所有都融進她的骨血中,將她弄得唇邊只有勾人的嬌音。

可聽見她輕吟似疼的聲音,忍不住又漸輕起來。

當被吻到用舌尖勾纏後,沈映魚咬著下唇,倏然仰起白皙的頸子,癱在案上輕顫不止。

“別弄……”收緊著膝蓋,眼底似是難受的淚,又似醉出來的淚。

蘇忱霽聽話擡頭將臉貼在她的腹上,氣息纏綿地喘著,眼含柔情又繾綣地狡猾道:“是不是只有我這樣親過你?你說是我就放過你。”

“……是。”她雙眼泛散,失力地癱軟在案上。

簡單的一個字,將他的所有陰暗情緒打散,漸漸回歸至原本斯文的模樣。

他信她的話。

“舒服嗎?”他又虛心求教地問著。

在盛都他觀摩甚久,所以她一定會喜歡的。

“嗯……”沈映魚的雙頰洇著緋紅,如砧板上的魚,偶爾喘著動彈一下。

“真乖。”他饜足的用臉貼了貼她的唇,神情溫和的將她的衣裳攏上。

“那我今日就放過你,下次別讓人碰你了。”他溫聲細語地說著,“再有下次,我會忍不住將你鎖起來,然後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

說完後,他彎腰抱起已經昏睡過去的人,行出滿是霪.靡氣味的房間。

熟門熟路地走進沈映魚平日歇息的房裏,輕輕的將人放在床榻上。

沈映魚今日喝得太多了,閉眼就沈睡了過去。

燭燈燃起,榻上姿態乖巧的女人被一覽全無。

她先前被欺負一通,現在臉上還掛著可憐兮兮的淚,連唇都被咬腫了。

“好可憐啊。”

他輕笑著彎下眼,然後俯身吻著她的唇,輕巧地撬開她的齒,細細地品嘗著酣甜的甘露。

動作雖溫柔,但他的眼中卻滿是陰翳的占有欲,十指強行與她相握。

吻了半晌,蘇忱霽才半癱在床沿邊,乖巧地枕著她的手,面色潮.紅,胸膛不斷劇烈起伏著。

“真厲害,你就算是不動,光是這般就能令我受不了。”他半闔著微潤的眸,喘著呢喃,握住她的手緊得發顫。

根本不敢想,徹底占有她的時候,該有多歡愉。

可現在他還不能嚇著她。

蘇忱霽眉眼具彎,舌尖輕抵著齒,露出純白無害的笑。

但,真的很期待那個時候。

窗外的圓月漸漸從雲層中露出來,一束月華照在他的身上,雪白的衣擺迤邐地鋪散在腳踏上。

他溫情地抓著她的手吻了吻,良久後才欲猶未盡地站起身,往外行去。

少年的背影宛如雪山盛開的一朵白蓮。

……

昏暗的雜亂房中,泛著濃郁的血腥味,還有潮濕的黴味。

顧少卿不知道自己被蘇忱霽弄至了什麽地方。

此刻他渾身都疼,特別是肩胛被刺穿的地方,現在還插著一柄匕首。

凡是動彈一下,就會有血汩汩往下滴。

但顧少卿現在無心關註自己身上的傷,清醒後立刻眨去渙散的理智,企圖從地上爬起來。

蘇忱霽如此大逆不道,映娘落在他的手上難保能無恙。

他要去救映娘。

懷著這股信念,他抓著一旁的柱子勉強坐了起來,但肩胛的傷越裂越大,血如流水般浸濕了身上的青袍。

就在他掙紮起身時,門被打開了。

外面微亮的晨曦往裏照進一束光,將漆黑的屋子照亮。

一行人湧進來,似是審訊,還在裏面擺放著椅子。

不消頃刻,一道頎長的身影立在大門正中。

少年那雙天生多情的狡色眼微耷拉,居高臨下覷看地上坐著的人,然後跨步坐在椅上。

原來外面已經亮了嗎?

顧少卿神情恍惚,見刺目的光後,下意識擡手將眼眸遮住。

待到適應後將手放下來,這才看清眼前的人。

蘇忱霽身著雪白直裰,玉冠高束,神情懨懨地窩在椅上,修長的腿交疊著,姿態慵懶散漫,像極了一只收著利爪怠倦的漂亮貍奴。

“夫子許久未見。”他如往常般語氣溫和,但覷顧少卿的眼神卻如同無關緊要的一件物品。

可殺,可棄,可辱。

顧少卿聽見他的聲音瞬間回神,想起昨夜的事想要從地上起身。

奈何一夜未處理的傷口失血過多,單是爬起來已經耗費的精力,掙紮著動彈幾下又跌回去了。

“蘇忱霽,映娘呢?”顧少卿按住傷口,喘著起問眼前的人。

坐在椅上的少年歪斜著身將目光掃去,嘴角輕彎,似是無暇的少年郎。

唇齒溢出繾綣的腔調:“映娘吶,她睡了,我是偷偷來尋夫子的。”

暧昧不清的尾音輕拖著,帶著耐人尋味的意味,再加上他現在懶無骨饜足又不饜的姿態,同為男人的顧少卿自是瞬間想到了。

這畜牲!

顧少卿雙目赤紅,滿臉的悔恨:“你這個罔顧人倫的東西,白讀這麽多年的書,再如何,映娘也是你阿娘,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他紅著眼呼哧著氣,一邊掙紮著要起來,一邊怒罵著。

旁邊的侍衛見狀上前將他按在地上,他便只能含糊不清地說著。

無非是些什麽‘畜牲’‘禽獸’‘敗類’。

可他本就不是什麽斯文君子,只要是能得到沈映魚,這幾個字落在身上他也甘之如飴。

蘇忱霽面無表情地聽他辱罵,緩將修長的腿放下,傾彎下腰,雙肘搭在膝上撐著下巴,觀戲般地瞧著。

此刻顧少卿渾身的泥土和黏稠的鮮血,往日清雋如竹的模樣轟然傾塌,又臟又亂。

看了半晌他驀然彎起眼,語氣依舊斯文地溫言道:“就算是天打雷劈,打的第一個先是你啊,申公子。”

地上掙紮的人聽他這般的腔調,停了動作,心剎那沈入谷底。

……知道了?

果然,他又接著聽見少年慢悠悠的聲音響來。

“申二公子,你覺得,她若是知道自己被申府的人騙,會是什麽反應?你說,我遞她一把刀,她先殺的會是誰?”

顧少卿從聽見這個稱呼開始,手就在一直不住地發顫。

他不敢去想,因為沈映魚絕對會先殺他。

“還有吶,那日夫子上門請罪畫像之事,還記得嗎?”他似是意興闌珊地說道:“你畫的那是沈映魚嗎?給她看過嗎?”

一連串的問話將他打得措所不及,甚至都不知如何辯解。

因為那畫上的的確不是沈映魚,只是一個背影。

那幅畫當時不慎掉在金夫人面前,因為相似的身段被她誤會,還被告知給了沈映魚,他這才登門請罪。

其實他並非是有意要騙她的,也的確是真心憐惜她,想要與她相守此生。

但狡辯的話在嘴邊,卻一個音調都發不出。

蘇忱霽垂著眸看地上不再動彈的人,臉上的神情越發冷淡。

他扯著薄唇,接著道:“北齊十七年,申二公子,申少卿與趙玉郡主定親,不想娶郡主,亦不滿成為家族棋子,遂從盛都逃婚至晉中,路上遇難,被一名喚沈青荷的女子救下,兩人暗生情愫,私定終身。”

地上的人聽聞呼吸開始急促,手緊抓著地上的泥土,被挖出心中苦楚的他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顧少卿不想去聽,可那聲音依舊不止。

“然,天不遂人願,隱姓埋名的申府公子當時一窮二白,沈府心疼女兒,自然不能將女兒嫁給一個連吃飯都難的男子,就給沈青荷尋了門富貴親事,強行斷了兩人姻緣。”

“可那申二公子到底是官家子弟,年少氣盛,負氣回了盛都,與郡主做了一段時間的快活夫妻……”

慈悲溫和的少年宛如說戲的說書人,說著無關緊要的故事。

“別說了……”地上的顧少卿緊閉著雙眸,將自己蜷縮著,艱難地呼吸。

那些往事一一浮現在他的腦海中,與頭頂的說書腔調混合一體,拉開藏在朦朧幕紗後面的畫面。

當年是他年少氣盛,思慕不得,負氣回盛都接受了郡主。

但回去之後又對沈青荷念念不忘,教郡主知曉了,哭去太子最寵愛的良娣面前。

郡主乃太子良娣的胞妹,良娣還未說什麽,但太子當時在場,世人皆知太子寵愛良娣,當時便為了討好良娣,命人活燒沈府滅其滿門。

此事待他得知後,當天便折返回晉中。

他本想去救人,但早已經什麽都晚了,偌大的沈府被燒得幹幹凈凈。

再後來他無意間知曉,沈府原來還有活著的人,沈青荷的兒子和妹妹都還活著。

如同有活下去的念頭,他輾轉尋去陳家村。

從此以後盛都少了位申二公子,而晉中陳家村多了位教書先生顧少卿。

那兩人也正是如今的蘇忱霽和沈映魚。

他愛屋及烏的將所有愧疚,都寄托放在兩人的身上,隨著時間推移,便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夫子覺得愧疚,隱姓埋名的想要贖這場因你而生的過,想必這些年過得也不好。”蘇忱霽憐憫輕嘆,突然又峰回路轉,含著好奇問道。

“沈映魚和沈青荷長得很像?夠你睹物思人了嗎?”

顧少卿此刻已經被人放開了,但他垂著眸神色泛散,似乎還沒有從被拉開的往事中回神。

如他所言,沈映魚像,但像的不是面貌,而是那周身待人的氣質和身形輪廓。

“可憐的映娘被人騙得團團轉,還想要舍棄唯一真心待她的我,這教我怎麽能想得通呢?”玉樹蘭芝的少年輕聲呢喃著。

“我沒有……”他企圖蒼白地解釋。

蘇忱霽接過他的話,頜首似讚同道:“的確,你也不是故意隱瞞身份不告知給她,讓她平白嫁給仇人當外室,你也不是故意用那所謂的深情誆騙自己,心安理得的說服自己沒有將她當做替身,因為你是真情種啊。”

嘲諷的話將他所有蒼白的偽裝都打碎。

他連牙齒都在發顫:“是我對不住你們,但我是真喜愛映娘的。”

“那沈青荷呢?趙玉郡主呢?”少年好奇地問著,似不太能理解這個人心中,怎麽能裝下那麽多廉價的喜愛。

他愛沈青荷,也喜愛沈映魚。

“夫子怎麽這麽想當我的爹?”

蘇忱霽乜眼看去,狡色的狐貍眼無辜地盛著委屈,但殷紅的唇微勾,“可我也想當,做夢都想。”

從很小的時候就想了,所以沈映魚只能是他的。

少年起身蹲在了顧少卿的面前,攀開他的頭發,眼神柔和地說著:“夫子,我們做個交易罷,離開她,我幫你保守秘密。”

“不可能。”顧少卿垂著眸,幹裂的嘴唇翕動著。

他雖有錯,但絕不可能讓沈映魚,落在這樣陰毒的少年手上。

話音甫一落,顧少卿的整張臉便被又狠又惡地按在地上,頭頂響著憐憫的嗓音。

“既然如此,那學生便只能請夫子去菩薩面前做客了,記得告訴菩薩是誰送你來的,也記學生一件功德事。”

劇痛和窒息感襲來,顧少卿用力掙紮著。

蘇忱霽嘴角噙笑,眸中泛冷,骨節分明的漂亮手用地按著他的頭,直到他無法動彈,氣若游絲才松開。

他站起身,如初春未融化的雪,顯得至純又溫潤,“罷了,好歹先生授過恩情,雖抵不了滅族之仇,但你可不能死在我手中。”

“沈青荷的墓碑你立了吧。”蘇忱霽垂頭,輕聲無意地問著。

顧少卿察覺他話中的意思,猛地使力擡頭,“蘇忱霽這瘋子,那是你親娘。”

他不敢想象,此人竟是這般的瘋子。

蘇忱霽聞言眼眸微彎,輕挑眉眼斯文道:“誰告訴夫子沈青荷是我娘的?這樣的話可不興亂說,我渾身上下沒有一點有沈府相同的血液。”

身後敞開的大門隱約飄進來細小的雪花,寒風吹來,落在少年高束的發髻上,頃刻便是白鵝聚雪滿頭。

他徐徐溫言又歡愉地說著:“我和沈映魚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誰也阻止不了。”

偏執又陰冷的話,讓顧少卿終於感受一絲懼意。

立在面前的人分明還只是個少年,但每句話,每個執拗的眼神卻令人感到格外心驚。

蘇忱霽居高臨下地覷著地上的人,如看一條骯臟的狗,“所以……誰企圖來拆散我們,誰就得一步見九天神佛。”

說完,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顧少卿眼看著那道的背影漸行漸遠,咬著滿口血牙,抓著地上的泥土。

他沒有辦法眼看著沈青荷,最後連個墓都保不住。

“蘇忱霽,別動青荷的墓,我會離開映娘。”顧少卿混合著血,從齒間擠著說完這句話。

已經踏出門口的人驀然回首,漂亮的眉眼上已落了幾片雪花,越發顯得冰雕玉琢。

屋裏面的人已經失魂落魄地垂著眼,做出了抉擇。

愛與愛中,他選擇了最愛,甚至廉價得不值一提。

“聽說趙玉郡主已經得知夫子如今在晉中,還要娶我映娘的消息了,善妒的郡主怎麽能忍受自己的夫君不愛她,卻愛旁人,映娘留在你的身邊多危險啊。”他感嘆道。

片刻又揚著眼尾,露出至純的笑:“所以所以夫子必須離開她,因為現在只有我才能護著她。”

她能倚靠的也只有他。

後半截舌蠕在唇齒,溫情地藏在心底。

他斯文地壓著眼角,眸中含著溫潤,彬彬有禮地對著屋內的人彎腰作揖。

“如此,學生先在此多謝夫子,預祝您和沈青荷百年好合。”少年的嘴似抹了蜜糖。

以後,沒有人和他搶沈映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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