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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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陳清詞回到家後,先給周乘正發了消息，說他到家了，然後就去洗澡了。
等洗完躺到床上,他才開始發朋友圈。
跟之前不一樣,之前他每次跟周乘正拍完“情侶”合照後，就當著周乘正的面,馬上發掉了，很純粹地完成任務的感覺。
可是今天……他也不知道是什麽心理，拍完了聖誕樹的合照後，他就不想當著周乘正的面倉促地發掉,想回來後,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發。
他對著照片看了好一會，最後選了兩張照片,一張聖誕樹合照的，一張他們一起買的毛線姜餅人,前面在攤位上買的時候順手拍的。
選好後,依舊選了父母可見，但遲遲沒有點發布。
想對周乘正也可見。
雖然這兩張照片周乘正都有，但還是想對周乘正也可見。
他在可見對象設置那裏,選中周乘正，又把周乘正點掉,又選中，又點掉，反反覆覆了好一會。
突然對周乘正可見,周乘正會覺得奇怪嗎？自己……是希望周乘正覺得奇怪,還是不希望？
糾結了好一會後，他還是沒能發出去,他保存草稿退出，然後頹喪地把手機扔到被子上。
自己在幹嘛？
陳清詞你在幹嘛？
他拿過一個抱枕，抱在懷裏，下巴壓在抱枕上。
抱了一會，他重新拿過手機，點開朋友圈剛才那條草稿，然後點掉了周乘正，發布。
依舊是，僅父母可見。
他不能讓自己突然過界的感情，毀了他和周乘正的友誼。
他騰地坐起身，長呼出一口氣，然後拿起自己剛放在了床頭的那個毛線姜餅人，下床。
他拿著姜餅人走進了書房，將姜餅人放在了自己周邊櫃的一個盒子裏，非透明的盒子。
眼不見，就不想！他自己是這樣覺得的，所以這樣做了。
他覺得自己剛喜歡周乘正，可能過段時間就好些了，這段時間不要總見周乘正，可能就慢慢不心動了，那樣就可以跟周乘正繼續做朋友了。
總比被周乘正發現後，被周乘正疏遠了要好。
他還是希望能和周乘正一直做朋友的。
他突然想到自己以前拒絕和疏遠的那些人，一想到周乘正也會跟他一樣，毫不猶豫就拒絕他疏遠他，他就覺得難以接受。
他突然就感同身受了，突然覺得自己以前對待朋友的告白，有點殘忍。
這段時間，還是少見周乘正比較好，就爸媽來的那天，見一下周乘正吧，其他時間就不要了。
——
次日上午，陳清詞給自己爸媽發了消息，問他們那天要不要見周乘正。
雖然是詢問，但他大概猜得到答案，他爸媽突然過來，而且就來一天，實在是太奇怪了，畢竟從西北到他這再到回家，根本就不順路，他能想到的原因就是周乘正了。
但他跟周乘正畢竟只是“情侶”關系，不是談婚論嫁的關系，他覺得他爸媽大概不太好意思開口。
所以還是他主動問一下吧。
過了會，趙女士佯裝矜持地回了他：[見見小周啊？可以啊，我們都可以，小周不忙的話就一起吃頓飯好了]
陳清詞都能想象他媽媽回消息時候，拉著他爸，眉開眼笑的表情，他有些想笑，給他媽媽回道：[他不忙，我跟他說下]
這時，微博特別關註推送了一條消息，陳清詞看到關鍵詞，點進去看了下。
是一部很多年前的動漫，出了新吧唧套盒，陳清詞看了下圖片，閃電眼吧唧，每一個都非常貌美。
陳清詞點開購物軟件，搜了下，果然已經有了很多購買鏈接，現在是預售期，先付定金後付尾款，可以抱盒入，也可以單獨買自己喜歡的，就是單價會高一點。
抱盒其實也不貴，陳清詞看了下，大部分人掛出來的抱盒價格在三百左右。
這部動漫算是陳清詞非常喜歡的了，如果是平時，他肯定毫不猶疑就抱盒入了，但最近……他想攢點錢。
雖然最近打算跟周乘正少見面，但想給周乘正買禮物的想法沒有變。
他工作後就開始自己還房貸了，他爸媽給他交了首付，付了七年的房貸，他實在不好意思再讓他爸媽給他付了，因此一拿到工資，他就立即主動承擔了現在住的這套房子的房貸。
要還房貸，要買禮物，最近還是省一點比較好，雖然他還沒想好送周乘正什麽，但多攢一點總是好的，萬一想買的禮物比較貴，他也能買得起。
他今天咖啡都沒買，就是想著攢點錢。
雖然他覺得無論送什麽價位的，周乘正都不會介意，但他自己想送點貴的，畢竟周乘正自己平時用的，都是挺貴的，他希望自己送了後，周乘正能用到，而不是就擺著。
這樣想著，他退出了購物軟件。
正準備給周乘正發消息說一下他爸媽的事情，突然收到了主管李峰的消息，讓他去辦公室一趟。
於是陳清詞便先去了李峰的辦公室。
“李哥，找我什麽事？”陳清詞問道。
李峰示意他坐下，然後道，“是這樣的，數據研究團隊那邊最近比較忙，說想借調一些人手過去幫忙一下，應該也不會很久，十天左右，其他小組他們也要了人，我們組，他們想借你過去。”
陳清詞：“……”
比較忙的意思，就是很忙。
十天左右的意思，大概率是包括元旦。
他沒想到，他為了少加班，連數據研究團隊的名都沒報過，結果還是要被薅過去加班了。
沒等他說話，李峰又道，“因為那邊比較忙，所以如果過去幫忙，會給補貼，元旦如果加班，三天都按三倍算。”
陳清詞：……好吧，這個班也不是不能加，畢竟他最近手頭緊。
也就十天，而且再轉念一想，忙一點他就沒時間想周乘正了，一箭雙雕，正好。
這樣想著，陳清詞道：“好啊，正好跟進的那個活動也結束了，至於元旦，元旦假期最後一天，我爸媽會過來，除了那天不太方便加班，元旦前兩天都可以。”
李峰：“我跟他們說下。”
陳清詞：“好，謝謝李哥。”
又說了一會，最後這件事就算確定下來了，這十天陳清詞去A棟數據研究團隊那邊辦公。
說完後，陳清詞回了自己工位，然後給周乘正發消息說了下他爸媽的事情。
開運大吉：[3號中午，你跟我爸媽一起吃頓午飯？]
過了會，周乘正回了他。
周乘正：[好啊]
周乘正：[你元旦那天晚上，來我這邊吃飯嗎？]
開運大吉：[我元旦可能要加班，你元旦不用陪你爺爺嗎？]
周乘正看著消息，眸光微暗了下，元旦他要跟他爺爺過，不過是中午，至於晚上，他爺爺要跟另一個孫子吃飯。
不過這種事情，他並不想告訴陳清詞，徒增陳清詞的煩惱罷了。
周乘正：[我中午陪我爺爺]
周乘正：[會加班到很晚嗎？你要是過來，我也可以給你準備夜宵]
陳清詞也不知道那邊的工作情況，但都要請外援幫忙了，估計是很忙的。
而且……昨天都想好了，最近要少跟周乘正見面。
但是……元旦誒。
平時少見面也就算了，但元旦這種有特殊意義的節日，他還是……想跟周乘正見面。
而且，周乘正元旦晚上也一個人，不想他晚上一個人過元旦。
他猶豫了一會，最後回覆：[我也不知道會加班到幾點，如果十點之前，我就過去？十點會不會有點晚？]
周乘正看著消息，默了下，數據中心最近這麽忙？知北實在很大，他不可能清楚下面各個部門的具體情況，陳清詞這樣說，他就自然理解為是數據中心最近很忙了。
這麽忙，是不是該給數據中心再招點人？
他一邊想著，一邊回覆：[不晚]
跟周乘正聊了一會，陳清詞就拿上自己筆記本和杯子，去了A棟。
數據研究團隊雖然直屬於大領導，但因為頂層之前的工位就滿了，所以數據研究團隊並沒有在頂層辦公，而是在25樓。
數據研究團隊20個人，10個是從外面招來的，10個是從數據中心篩選的，陳清詞一到他們辦公區，就感覺到了一個字——忙。
因此也沒有太多寒暄，很快就上手開始做事情了，他畢竟是剛參與進來的，更多的是負責協助，數據研究團隊的領導將他安排給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同事朱墨，讓陳清詞協助對方工作。
朱墨是從外部招進來的，因此之前也不認識陳清詞，他問了下陳清詞工作經驗，聽到他才入職半年，覺得太稚嫩，數據研究分析也是需要一些經驗積累的，於是將一些基礎的活給了陳清詞。
他本來是對陳清詞沒抱什麽期待的，畢竟對於他來說基礎的活，對於新人來說，可就不一定基礎了，他覺得光這點活，陳清詞可能都要做上一天。
他在心裏嘆了下氣，怎麽給他分了一個這樣稚嫩的，長得倒是怪好看的，但好看有啥用，他這幾天加班加到要吐了，現在一點不需要好看的，就需要能做事的。
他給陳清詞交代完要做的事情後，也就沒關管陳清詞了，結果還沒到中午午飯時間，陳清詞發了幾份文件給他。
然後他聽到坐在他旁邊的陳清詞道：“我弄好了，你看下，還要做什麽嗎？”
朱墨聽到，楞了下，看了看陳清詞，然後微擰著眉頭，點開了陳清詞給他發的文件。
這麽短時間就弄好？他覺得這個年輕人多半是在瞎搞，他不太信任地點開文件，一份一份仔細看了下，然後他楞住了。
不是瞎搞，做的非常好。
他不由看了看陳清詞，這一次眼底的目光跟前面不太一樣了。
“你才入職半年？”他再一次問道。
陳清詞：“……嗯。”
朱墨沈默了兩秒，然後道：“你幫我搜集一下這些，然後從這幾個指標上，整理分析一下。”
陳清詞看了下他要的東西：“行。”
朱墨本來覺得這個工作量起碼要一天了吧，他自己搞都得要一天，結果到了晚上七點的時候，陳清詞將他要的東西弄好了。
不僅弄好了，而且從分析報告上來說，陳清詞的數據敏銳度和商業思維都很強，一點都不比他這個工作了這麽多年的差。
數據分析，除了處理數據的專業技術這塊，也很看一個人對數據的敏銳度，對行業或者是經濟的了解程度。
“你……大學是做過這個實習嗎？”朱墨再次問道。
陳清詞點頭：“做過一段時間。”
朱墨：“多久啊？”
陳清詞：“三個月。”
朱墨：“……”
日，數據天才啊！
朱墨湊近陳清詞，十分不解地道：“你怎麽沒來我們這邊啊？不是有內部篩選的考試嗎？發揮失常了？”
陳清詞：“……我沒報名。”
朱墨更加不解：“為什麽？”
雖然不允許談論薪資，但以他自己從業這些年的經驗來看，陳清詞在數據中心做普通的數據分析師的薪資，是肯定比不上這邊的，這邊起碼是他的三倍。
陳清詞：“……”
還能為什麽，因為你們這邊加班啊，看看你這黑眼圈，看看你們這邊的工作狀態，看看你們忙到都需要從我們這邊借人！
十天，他偶爾來賺個外快還可以，要他一直這樣，他是絕對不願意的。
但他跟朱墨也不熟，他想了想道：“我覺得數據中心挺好的，你們最近都幾點下班啊？”
朱墨嘆氣：“十二點。”
陳清詞：“……今天也是嗎？我們都過來幫忙了。”
朱墨：“今天……十一點吧，主要是你太給力了，其他人估計還是要到十二點，我們等下悄悄走啊。”
“……”陳清詞看他那開心樣，不由神情覆雜，忍不住問道，“我們公司是在考慮跟星月集團合作嗎？”
朱墨詫異了下，再次在心底驚嘆，這小孩哪裏像才工作半年的，也太聰明了。
想把陳清詞搞到他們團隊來。
他一邊想著，一邊小聲道，“是在考慮，所以現在在調查人家嘛，也要研究下他們的商業模式未來的發展情況，你說星月那麽大體量，這段時間能不忙死嗎。”
陳清詞聞言，心道怪不得。
兩人閑聊了一會，就又開始忙工作了，鑒於陳清詞前面過分亮眼的表現，朱墨開始將一些核心的工作也分給了陳清詞。
忙到十一點，兩人下了班，在樓下各自打車回了家。
之前工作日，他和周乘正也不怎麽見面，但經常會在十點鐘打電話，今天周乘正也在十點左右給他打電話了。他接了，跟周乘正說他還在加班，周乘正便也沒打擾他，兩人說了兩句就掛了。
這會上了車，陳清詞給周乘正發消息：[下班了]
周乘正很快回了他：[到家了嗎？]
開運大吉：[沒，還在車上]
周乘正本來打電話過去，但又覺得加班到這個點，陳清詞估計有點累了，於是回道：[閉目休息下]
陳清詞看著消息，抿了抿唇，他其實……有點想聽聽周乘正的聲音。
自己對周乘正好像有點太依賴了。
他想著，最後給周乘正回了一個表情：[小海豚點頭.jpg]
後面幾天也都是這個模式，從上班就開始忙，唯一空閑的時間就是中午還能稍微午休一會，要不然實在會扛不住下午和晚上的高強度工作。
一忙，忙到了元旦。
從周一到元旦，六天的時間，陳清詞天天十點到十一點下班，沒有時間跟周乘正打電話，也自己刻意著不去打。
他覺得自己忙的，確實沒什麽時間想周乘正了，好像不見到不聽到就不會想，這個邏輯是成立的，是生效的。
但元旦這天，他還是記著晚上跟周乘正一起過元旦，一起吃飯，因此他連午休時間都放棄了，就是想能晚上趕在九點十點的時候下班。
但到了晚上十點，還是沒能走掉，因為他後天請假了，所以他這兩天要忙的東西更多。
元旦，跟周乘正認識後的第一個元旦。
想跟周乘正一起過元旦。
但……工作也不是他說自己現在不做了就能不做的，答應過來幫忙這十天的時候，就知道是這種情況的，畢竟每天給的補貼也不能白拿的，而且今天的補貼還是平時的三倍。
但還是有點難受。
還是想跟周乘正一起過元旦吃餃子。
不過這十天能攢下來一小筆錢，他想著能給周乘正買禮物，又心情好了些。
他想著，摸出壓片糖，吃了兩顆，然後起身去給周乘正打了個電話。
周乘正秒接：“下班了嗎？”
陳清詞吸了下鼻子：“沒有，我可能會很晚，就不過去了，你不用給我準備宵夜了。”
周乘正一直不想插手陳清詞的工作，但這一刻，他真的很想插手。
他這一周都在出差，趕在元旦回來，沒想到陳清詞元旦也會加班到這麽晚。
“你晚上吃什麽了？”周乘正問道。
“他們買了湯圓，吃了湯圓，但我家那邊是吃餃子的，你呢？”
“我吃的就平時的飯菜。”周乘正說著，想了下，溫聲：“你忙完了跟我說下，好嗎？”
“嗯。”
“那去忙吧，早點下班。”
“嗯。”陳清詞低著頭，看著地面，“周乘正，元旦快樂。”
“元旦快樂，陳清詞。”
忙到十一點半，陳清詞終於下了班，他想著前面答應了周乘正的，給周乘正發了消息：[我下班了，現在回去了]
周乘正：[好]
到了樓下，陳清詞打的車也到了，他上了車，因為實在太累，在車上瞇了一會，等到了，司機叫他：“小夥子，到了。”
陳清詞迷糊地“嗯”了一聲，拿著東西下了車。
一下車，聽到一個熟悉的，好聽的聲音，“這麽困。”
陳清詞微楞，擡頭，周乘正站在他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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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詞回到家後,先給周乘正發了消息，說他到家了，然後就去洗澡了。
等洗完躺到床上,他才開始發朋友圈。
跟之前不一樣,之前他每次跟周乘正拍完“情侶”合照後，就當著周乘正的面,馬上發掉了，很純粹地完成任務的感覺。
可是今天……他也不知道是什麽心理，拍完了聖誕樹的合照後，他就不想當著周乘正的面倉促地發掉,想回來後,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發。
他對著照片看了好一會，最後選了兩張照片,一張聖誕樹合照的，一張他們一起買的毛線姜餅人,前面在攤位上買的時候順手拍的。
選好後,依舊選了父母可見，但遲遲沒有點發布。
想對周乘正也可見。
雖然這兩張照片周乘正都有，但還是想對周乘正也可見。
他在可見對象設置那裏,選中周乘正，又把周乘正點掉,又選中，又點掉，反反覆覆了好一會。
突然對周乘正可見,周乘正會覺得奇怪嗎？自己……是希望周乘正覺得奇怪,還是不希望？
糾結了好一會後，他還是沒能發出去,他保存草稿退出，然後頹喪地把手機扔到被子上。
自己在幹嘛？
陳清詞你在幹嘛？
他拿過一個抱枕，抱在懷裏，下巴壓在抱枕上。
抱了一會，他重新拿過手機，點開朋友圈剛才那條草稿，然後點掉了周乘正，發布。
依舊是，僅父母可見。
他不能讓自己突然過界的感情，毀了他和周乘正的友誼。
他騰地坐起身，長呼出一口氣，然後拿起自己剛放在了床頭的那個毛線姜餅人，下床。
他拿著姜餅人走進了書房，將姜餅人放在了自己周邊櫃的一個盒子裏，非透明的盒子。
眼不見，就不想！他自己是這樣覺得的，所以這樣做了。
他覺得自己剛喜歡周乘正，可能過段時間就好些了，這段時間不要總見周乘正，可能就慢慢不心動了，那樣就可以跟周乘正繼續做朋友了。
總比被周乘正發現後，被周乘正疏遠了要好。
他還是希望能和周乘正一直做朋友的。
他突然想到自己以前拒絕和疏遠的那些人，一想到周乘正也會跟他一樣，毫不猶豫就拒絕他疏遠他，他就覺得難以接受。
他突然就感同身受了，突然覺得自己以前對待朋友的告白，有點殘忍。
這段時間，還是少見周乘正比較好，就爸媽來的那天，見一下周乘正吧，其他時間就不要了。
——
次日上午，陳清詞給自己爸媽發了消息，問他們那天要不要見周乘正。
雖然是詢問，但他大概猜得到答案，他爸媽突然過來，而且就來一天，實在是太奇怪了，畢竟從西北到他這再到回家，根本就不順路，他能想到的原因就是周乘正了。
但他跟周乘正畢竟只是“情侶”關系，不是談婚論嫁的關系，他覺得他爸媽大概不太好意思開口。
所以還是他主動問一下吧。
過了會，趙女士佯裝矜持地回了他：[見見小周啊？可以啊，我們都可以，小周不忙的話就一起吃頓飯好了]
陳清詞都能想象他媽媽回消息時候，拉著他爸，眉開眼笑的表情，他有些想笑，給他媽媽回道：[他不忙，我跟他說下]
這時，微博特別關註推送了一條消息，陳清詞看到關鍵詞，點進去看了下。
是一部很多年前的動漫，出了新吧唧套盒，陳清詞看了下圖片，閃電眼吧唧，每一個都非常貌美。
陳清詞點開購物軟件，搜了下，果然已經有了很多購買鏈接，現在是預售期，先付定金後付尾款，可以抱盒入，也可以單獨買自己喜歡的，就是單價會高一點。
抱盒其實也不貴，陳清詞看了下，大部分人掛出來的抱盒價格在三百左右。
這部動漫算是陳清詞非常喜歡的了，如果是平時，他肯定毫不猶疑就抱盒入了，但最近……他想攢點錢。
雖然最近打算跟周乘正少見面，但想給周乘正買禮物的想法沒有變。
他工作後就開始自己還房貸了，他爸媽給他交了首付，付了七年的房貸，他實在不好意思再讓他爸媽給他付了，因此一拿到工資，他就立即主動承擔了現在住的這套房子的房貸。
要還房貸，要買禮物，最近還是省一點比較好，雖然他還沒想好送周乘正什麽，但多攢一點總是好的，萬一想買的禮物比較貴，他也能買得起。
他今天咖啡都沒買，就是想著攢點錢。
雖然他覺得無論送什麽價位的，周乘正都不會介意，但他自己想送點貴的，畢竟周乘正自己平時用的，都是挺貴的，他希望自己送了後，周乘正能用到，而不是就擺著。
這樣想著，他退出了購物軟件。
正準備給周乘正發消息說一下他爸媽的事情，突然收到了主管李峰的消息，讓他去辦公室一趟。
於是陳清詞便先去了李峰的辦公室。
“李哥，找我什麽事？”陳清詞問道。
李峰示意他坐下，然後道，“是這樣的，數據研究團隊那邊最近比較忙，說想借調一些人手過去幫忙一下，應該也不會很久，十天左右，其他小組他們也要了人，我們組，他們想借你過去。”
陳清詞：“……”
比較忙的意思，就是很忙。
十天左右的意思，大概率是包括元旦。
他沒想到，他為了少加班，連數據研究團隊的名都沒報過，結果還是要被薅過去加班了。
沒等他說話，李峰又道，“因為那邊比較忙，所以如果過去幫忙，會給補貼，元旦如果加班，三天都按三倍算。”
陳清詞：……好吧，這個班也不是不能加，畢竟他最近手頭緊。
也就十天，而且再轉念一想，忙一點他就沒時間想周乘正了，一箭雙雕，正好。
這樣想著，陳清詞道：“好啊，正好跟進的那個活動也結束了，至於元旦，元旦假期最後一天，我爸媽會過來，除了那天不太方便加班，元旦前兩天都可以。”
李峰：“我跟他們說下。”
陳清詞：“好，謝謝李哥。”
又說了一會，最後這件事就算確定下來了，這十天陳清詞去A棟數據研究團隊那邊辦公。
說完後，陳清詞回了自己工位，然後給周乘正發消息說了下他爸媽的事情。
開運大吉：[3號中午，你跟我爸媽一起吃頓午飯？]
過了會，周乘正回了他。
周乘正：[好啊]
周乘正：[你元旦那天晚上，來我這邊吃飯嗎？]
開運大吉：[我元旦可能要加班，你元旦不用陪你爺爺嗎？]
周乘正看著消息，眸光微暗了下，元旦他要跟他爺爺過，不過是中午，至於晚上，他爺爺要跟另一個孫子吃飯。
不過這種事情，他並不想告訴陳清詞，徒增陳清詞的煩惱罷了。
周乘正：[我中午陪我爺爺]
周乘正：[會加班到很晚嗎？你要是過來，我也可以給你準備夜宵]
陳清詞也不知道那邊的工作情況，但都要請外援幫忙了，估計是很忙的。
而且……昨天都想好了，最近要少跟周乘正見面。
但是……元旦誒。
平時少見面也就算了，但元旦這種有特殊意義的節日，他還是……想跟周乘正見面。
而且，周乘正元旦晚上也一個人，不想他晚上一個人過元旦。
他猶豫了一會，最後回覆：[我也不知道會加班到幾點，如果十點之前，我就過去？十點會不會有點晚？]
周乘正看著消息，默了下，數據中心最近這麽忙？知北實在很大，他不可能清楚下面各個部門的具體情況，陳清詞這樣說，他就自然理解為是數據中心最近很忙了。
這麽忙，是不是該給數據中心再招點人？
他一邊想著，一邊回覆：[不晚]
跟周乘正聊了一會，陳清詞就拿上自己筆記本和杯子，去了A棟。
數據研究團隊雖然直屬於大領導，但因為頂層之前的工位就滿了，所以數據研究團隊並沒有在頂層辦公，而是在25樓。
數據研究團隊20個人，10個是從外面招來的，10個是從數據中心篩選的，陳清詞一到他們辦公區，就感覺到了一個字——忙。
因此也沒有太多寒暄，很快就上手開始做事情了，他畢竟是剛參與進來的，更多的是負責協助，數據研究團隊的領導將他安排給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同事朱墨，讓陳清詞協助對方工作。
朱墨是從外部招進來的，因此之前也不認識陳清詞，他問了下陳清詞工作經驗，聽到他才入職半年，覺得太稚嫩，數據研究分析也是需要一些經驗積累的，於是將一些基礎的活給了陳清詞。
他本來是對陳清詞沒抱什麽期待的，畢竟對於他來說基礎的活，對於新人來說，可就不一定基礎了，他覺得光這點活，陳清詞可能都要做上一天。
他在心裏嘆了下氣，怎麽給他分了一個這樣稚嫩的，長得倒是怪好看的，但好看有啥用，他這幾天加班加到要吐了，現在一點不需要好看的，就需要能做事的。
他給陳清詞交代完要做的事情後，也就沒關管陳清詞了，結果還沒到中午午飯時間，陳清詞發了幾份文件給他。
然後他聽到坐在他旁邊的陳清詞道：“我弄好了，你看下，還要做什麽嗎？”
朱墨聽到，楞了下，看了看陳清詞，然後微擰著眉頭，點開了陳清詞給他發的文件。
這麽短時間就弄好？他覺得這個年輕人多半是在瞎搞，他不太信任地點開文件，一份一份仔細看了下，然後他楞住了。
不是瞎搞，做的非常好。
他不由看了看陳清詞，這一次眼底的目光跟前面不太一樣了。
“你才入職半年？”他再一次問道。
陳清詞：“……嗯。”
朱墨沈默了兩秒，然後道：“你幫我搜集一下這些，然後從這幾個指標上，整理分析一下。”
陳清詞看了下他要的東西：“行。”
朱墨本來覺得這個工作量起碼要一天了吧，他自己搞都得要一天，結果到了晚上七點的時候，陳清詞將他要的東西弄好了。
不僅弄好了，而且從分析報告上來說，陳清詞的數據敏銳度和商業思維都很強，一點都不比他這個工作了這麽多年的差。
數據分析，除了處理數據的專業技術這塊，也很看一個人對數據的敏銳度，對行業或者是經濟的了解程度。
“你……大學是做過這個實習嗎？”朱墨再次問道。
陳清詞點頭：“做過一段時間。”
朱墨：“多久啊？”
陳清詞：“三個月。”
朱墨：“……”
日，數據天才啊！
朱墨湊近陳清詞，十分不解地道：“你怎麽沒來我們這邊啊？不是有內部篩選的考試嗎？發揮失常了？”
陳清詞：“……我沒報名。”
朱墨更加不解：“為什麽？”
雖然不允許談論薪資，但以他自己從業這些年的經驗來看，陳清詞在數據中心做普通的數據分析師的薪資，是肯定比不上這邊的，這邊起碼是他的三倍。
陳清詞：“……”
還能為什麽，因為你們這邊加班啊，看看你這黑眼圈，看看你們這邊的工作狀態，看看你們忙到都需要從我們這邊借人！
十天，他偶爾來賺個外快還可以，要他一直這樣，他是絕對不願意的。
但他跟朱墨也不熟，他想了想道：“我覺得數據中心挺好的，你們最近都幾點下班啊？”
朱墨嘆氣：“十二點。”
陳清詞：“……今天也是嗎？我們都過來幫忙了。”
朱墨：“今天……十一點吧，主要是你太給力了，其他人估計還是要到十二點，我們等下悄悄走啊。”
“……”陳清詞看他那開心樣，不由神情覆雜，忍不住問道，“我們公司是在考慮跟星月集團合作嗎？”
朱墨詫異了下，再次在心底驚嘆，這小孩哪裏像才工作半年的，也太聰明了。
想把陳清詞搞到他們團隊來。
他一邊想著，一邊小聲道，“是在考慮，所以現在在調查人家嘛，也要研究下他們的商業模式未來的發展情況，你說星月那麽大體量，這段時間能不忙死嗎。”
陳清詞聞言，心道怪不得。
兩人閑聊了一會，就又開始忙工作了，鑒於陳清詞前面過分亮眼的表現，朱墨開始將一些核心的工作也分給了陳清詞。
忙到十一點，兩人下了班，在樓下各自打車回了家。
之前工作日，他和周乘正也不怎麽見面，但經常會在十點鐘打電話，今天周乘正也在十點左右給他打電話了。他接了，跟周乘正說他還在加班，周乘正便也沒打擾他，兩人說了兩句就掛了。
這會上了車，陳清詞給周乘正發消息：[下班了]
周乘正很快回了他：[到家了嗎？]
開運大吉：[沒，還在車上]
周乘正本來打電話過去，但又覺得加班到這個點，陳清詞估計有點累了，於是回道：[閉目休息下]
陳清詞看著消息，抿了抿唇，他其實……有點想聽聽周乘正的聲音。
自己對周乘正好像有點太依賴了。
他想著，最後給周乘正回了一個表情：[小海豚點頭.jpg]
後面幾天也都是這個模式，從上班就開始忙，唯一空閑的時間就是中午還能稍微午休一會，要不然實在會扛不住下午和晚上的高強度工作。
一忙，忙到了元旦。
從周一到元旦，六天的時間，陳清詞天天十點到十一點下班，沒有時間跟周乘正打電話，也自己刻意著不去打。
他覺得自己忙的，確實沒什麽時間想周乘正了，好像不見到不聽到就不會想，這個邏輯是成立的，是生效的。
但元旦這天，他還是記著晚上跟周乘正一起過元旦，一起吃飯，因此他連午休時間都放棄了，就是想能晚上趕在九點十點的時候下班。
但到了晚上十點，還是沒能走掉，因為他後天請假了，所以他這兩天要忙的東西更多。
元旦，跟周乘正認識後的第一個元旦。
想跟周乘正一起過元旦。
但……工作也不是他說自己現在不做了就能不做的，答應過來幫忙這十天的時候，就知道是這種情況的，畢竟每天給的補貼也不能白拿的，而且今天的補貼還是平時的三倍。
但還是有點難受。
還是想跟周乘正一起過元旦吃餃子。
不過這十天能攢下來一小筆錢，他想著能給周乘正買禮物，又心情好了些。
他想著，摸出壓片糖，吃了兩顆，然後起身去給周乘正打了個電話。
周乘正秒接：“下班了嗎？”
陳清詞吸了下鼻子：“沒有，我可能會很晚，就不過去了，你不用給我準備宵夜了。”
周乘正一直不想插手陳清詞的工作，但這一刻，他真的很想插手。
他這一周都在出差，趕在元旦回來，沒想到陳清詞元旦也會加班到這麽晚。
“你晚上吃什麽了？”周乘正問道。
“他們買了湯圓，吃了湯圓，但我家那邊是吃餃子的，你呢？”
“我吃的就平時的飯菜。”周乘正說著，想了下，溫聲：“你忙完了跟我說下，好嗎？”
“嗯。”
“那去忙吧，早點下班。”
“嗯。”陳清詞低著頭，看著地面，“周乘正，元旦快樂。”
“元旦快樂，陳清詞。”
忙到十一點半，陳清詞終於下了班，他想著前面答應了周乘正的，給周乘正發了消息：[我下班了，現在回去了]
周乘正：[好]
到了樓下，陳清詞打的車也到了，他上了車，因為實在太累，在車上瞇了一會，等到了，司機叫他：“小夥子，到了。”
陳清詞迷糊地“嗯”了一聲，拿著東西下了車。
一下車，聽到一個熟悉的，好聽的聲音，“這麽困。”
陳清詞微楞，擡頭，周乘正站在他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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