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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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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況

機場的位置比較偏遠, 加上中途停了好幾次車買東西,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沈穆已經打了數個電話催促。

停好車後, 眾人大包小包地下了車, 沈穆站在大門口,手臂架在胸前, 身上還圍了個黃色的圍裙。

“大哥大姐們,你們是郊游去了是吧,還知道回來?”

何晏清把煙花鞭炮放在院裏, 上前攬住他的肩膀往屋裏走:“哎呀,辛苦了老沈,這不是順道買個煙花去嗎, 走走, 我看看你的功績去。”

項簡跟江澄走在後面, 手上拎著一些零食飲料, 她看了眼時間, 距離零點還有半個小時, 今天一路回來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順利, 早於預計的時間很多。

想到一會要去做飯,項簡笑道:“等會就得麻煩你了江大廚,不過我還給你帶來了個苦力, 時翊會做飯你知道的, 使勁使喚他吧。”

說著她回頭看了眼身後,時翊鎖好車,牽著時禾遇慢悠悠地走著, 他一直彎著腰,應該是時禾遇正在和他說什麽。

聽見江澄的聲音, 項簡重新轉回頭。

“跟我還客氣什麽,再說了,我和時翊誰掌勺還說不定呢,可能還要我打下手。”江澄開了句玩笑,又道,“能讓我承認做飯好吃的人可不多,時翊就是一個。”

項簡用胳膊撞了她一下:“哈哈,怎麽感覺跟你在誇我一樣開心。”

“可不就是在誇你嗎。”江澄眨眨眼,“今後你可有口福了。”

兩人說說笑笑進了屋裏,後面的時禾遇拉著時翊的手,一副老熟人的樣子介紹這個大別墅。

“爸爸你看,那就是正門了,院子裏都是小花壇,側門那邊有個游泳池,不過我不會游泳,就沒有去游過,一般都是在屋子裏玩……”

時禾遇來過這裏很多次,而時翊是第一次來,他興高采烈的嘰嘰喳喳,從進門開始嘴巴就沒停下過,時翊認真地聽著,時禾遇指哪裏介紹就看向哪裏。

上次接項簡的時候來過一次,不過時翊沒有進來看,這是他第一次來到何晏清江澄結婚以後的家。

所有人換鞋脫外套進了客廳以後,便要開始接下來的流程,做飯的做飯,打掃的打掃,何晏清從櫃子裏拿出來新的福字和對聯,張羅著其他人一起去貼。

距離除夕夜結束時間所剩無幾,零點的時候大家要一起出去放鞭炮,現在自然時間略微緊迫,何晏清他們家大,不僅正門要貼,院子門也要貼,而且是巨大版的福字和對聯,項簡帶著時禾遇去幫他的忙,沈穆也把廚房騰出空來,跟著去了。

江澄和時翊留在了廚房幹活,沈穆已經把包餃子的面和餡都準備好了,項簡把它收拾到一旁,從旁邊拿過早就提前化好的雞魚肉,準備開始切。

在那之前,時翊主動開口:“我來吧。”

江澄稍作猶豫,就把刀遞給了他,這種剁肉的力氣活確實男生幹能快點,她去準備別的就是。

她到洗手池旁洗著青菜,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時翊聊天,緩解尷尬的氛圍。

“你倒是沒以前認生了,今天見你笑了好幾次。”

時翊從容地回應:“都是老朋友,談不上認生。”

江澄輕笑:“真是有好些年沒一起聚過了,我記憶還停留在你上學那會,沈默寡言的,除了項簡誰都不搭理。”

想到什麽,她補充道:“聽說你們重新在一起,其實我還挺驚訝的。”

時翊手上的動作一頓,神色不明:“嗯,我也很驚訝。”

江澄看他一眼,似乎是明白他的意思,又似乎沒聽明白,她沒再追問,只是來到另一邊,用素菜的案板備菜,此起彼伏的刀落聲在廚房中響起。

沈默了會,江澄道:“你的情況……我已經聽說了。”

言外之意就是,她知道他完全不知道各類情緒這事,更別提驚訝這種細小的了,有些事還是說開比較好。

沒等時翊接話,江澄便主動交代起了之前的事:“先前沈穆給我提過一嘴你的事,他那會就猜測你是被病癥困擾著,我以前是不支持項簡跟你和好的,就沒讓他跟著瞎摻和,現在我想就這個事跟你道個歉,對不起了。”

其實這事江澄不說出來,沒人會知道,沈穆也不可能做傳話筒,只是心裏總歸有個結,江澄就幹脆想說清楚。

時翊搖搖頭,沒怪她:“我知道你是為簡簡考慮,她有你這樣的朋友很幸運。”

時翊完全能理解江澄,就跟他知道了自己的病退縮了一個道理,他們都有自己想保護的人,立場不同,做的選擇就不同,哪有對錯之分。

時翊的通情達理在江澄的預料之內,她嘆了口氣,思索有些話應不應該說出來。

察覺到了什麽,時翊放下手中的刀,轉頭看她:“有話你直說就好。”

江澄也停下動作,她靠在旁邊的臺子上,眼神微閃,似在回憶。

“有些事我不該多嘴的,可我不說,項簡那人又不愛示弱,肯定也不會說的,既然這樣,我就做了這個大嘴巴,大過年地說這事可能會讓你心裏難受,但是我覺得你應該知道,畢竟你們以後還有那麽長的路要走,應該對彼此更了解一點。”

見時翊做好傾聽狀,江澄喘息一口,才翻開那些壓在她心底的事。

“我確實一開始不想讓你們和好,三年前的那次分手,你可能覺得項簡是單純受不了你因病冷淡的性子,但我是目睹了全程,所以知道項簡當時的心情,你們會分手,有各方面原因組成。”

“你有印象,大三那年項簡家生意差點破產,她媽生重病的時候,你在做什麽嗎?”

時翊心下一重,緩緩說道:“在拍電影。”

江澄點頭:“我知道你那時候特別忙,卻還是硬擠出時間陪項簡,雖然不會安慰人,但這些心我還是懂的,只是如果站在項簡的角度看一下呢,並不是這麽簡單,做演員一直以來都是她的夢想。”

她直視時翊的雙眼,眨都不眨:“你知道她當時在醫院照顧媽媽,隔著手機屏幕,看到你的演員事業混得如火如荼是什麽心情嗎,我也是普通人,能理解那個感受,她因為照顧家人休學一年,劇組那邊還被換了角色,在這種時候看著深愛的男友,一個本來不打算從事演員的人,在娛樂圈蒸蒸日上,她卻什麽都失去了,那是種什麽心情?”

江澄說到這又嘆了口氣,不得不說是陰差陽錯,時翊會去拍電影,是項簡慫恿並且支持的,到後來這些反而都成了刺向她的劍。

偏偏時翊性格又是如此,不懂得安慰人,雖然隨叫隨到,每次都是請假去找項簡,但手機會一直被工作方面的人找,響個不停,久而久之,項簡愈發不敢找他。

兩人所處的角度不同,用單純的誰對誰錯來評判太過蒼白,只能說這段感情他們都很努力地去維護,只是那年大家都太年輕了,有心而力不足。

“項簡那會和我說的話,我記憶猶新,她說‘小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羨慕他,還是覺得自己悲哀’。當然現在我也知道了,你之所以決定進娛樂圈,就是想陪著項簡,成為她的靠山,其實你們都在為對方考慮,只是當時的你們都不夠成熟,沒有解決這些誤會的心態與能力,而現在命運使然,你們又重新在一起了。”

時翊眉頭緊鎖,放在臺面上的手上早已握成了拳,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頓頓地痛,就像是被無數的小針紮著,喉嚨格外酸澀,連吞咽的力氣都沒有。

時翊想,他應該是在難過,替項簡難過。

這些年來,時翊也遭受到了不少過分的事,但那些事落在他身上,輕飄飄地就像羽毛一樣,他心裏絲毫沒有波動。

可聽見項簡所受的委屈,他就感覺五臟六腑都疼得發麻,呼吸起來都在難受。

時翊無法共情,他或許無法聯想到項簡那一刻覆雜的心情,卻只是想到她那麽瘦弱的一小個,縮在角落裏自己偷偷地哭,就蹙眉咬緊了牙。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能讓他來承擔就好了,他沒關系,但項簡不行,反正時翊也不會難過,無所謂委屈不委屈,他早就已經習慣了。

話到最後,江澄的表情輕松了許多:“說這些話,我既想讓你多心疼下簡簡,又想讓你多了解她,總而言之,曾經留下的遺憾太多,這一次你們都成長為大人,我相信你們一定可以解決。時翊,你一定要好好接受治療,從心底開始接受,就算是為了簡簡。”

時翊低著頭,看不清面色,卻能感受到他身旁的冰冷與壓抑,江澄無奈地撇開眼,她知道今天不該說這些的,可時翊這麽忙,好不容易才能見到一次,如果不是現在說,那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這些事江澄總歸是要告訴他的,那是他們彼此都沒觸碰到的刺,也是項簡壓在心底多年的事情。

知道時翊需要片刻的安靜,江澄勉強笑笑,為他騰出空間。

“我出去泡點茶,等會給大家消消食,你先自個忙著。”

她說完想走,卻又停下腳步,輕聲補充了一句。

“我們這些朋友們,也都希望你好好的。”

成熟的不僅是項簡和時翊,還有他們這夥子人,這一次,大家都會成為時翊的後盾,幫助他,支持他。

江澄邁開腳步離開了廚房,雖然不知道時翊能不能理解她的話,但她還是想讓他知道,無論這次他和項簡是什麽結局,他們這幫朋友都不會再離開他了。

關上廚房門,江澄一回頭就看到了靠在墻上的男人,他仰著頭,目光沈沈。

江澄一楞,隨後便走了過去,抱住他的腰。

何晏清順勢摟住他,輕拍她纖柔的後背,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老婆,做得很好。”

江澄皺皺眉:“你沒看到時翊的表情,唉,我看了心裏都覺得難受,一想到之前我那麽反對他們在一起,就感到愧疚。”

“什麽時候說什麽時候的話,那個時候你全力支持項簡並沒有錯,她需要你的陪伴與肯定。”

何晏清安慰的摸摸江澄的頭,目光移向廚房的位置,表情釋然。

“身為朋友,我們已經把該做的都做了,剩下只能靠他們自己,接下來,我們只需要做一件事情——相信他們。”

江澄沈默了會,才點點腦袋,摟著何晏清的力道又重了些。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緊接著,沈穆清朗的聲音響起,他隔著一條長長的走廊,挑眉看著他們。

“餵,別秀恩愛了,快叫上阿翊出來一起放煙花,馬上就要零點了。”

何晏清懶散地回應:“好嘞,沈大醫生。”

沈穆剛想走,突然又問道:“你們看到小簡了嗎?”

江澄和何晏清對視一眼,一同搖搖頭,沈穆嘟囔了句“奇怪”,朝著客廳走去。

項簡這妮子把孩子丟給他後,去哪裏了呀?

*

項簡是在他們去院子裏貼對聯時溜走的。

她目的很明確,找個安靜給爸媽拜年,她不想讓時翊看到傷心,卻也不能不跟家裏邊聯系。

幸好何晏清家足夠大,項簡偷偷摸摸上了別墅二樓,在一個拐角處停下,拿出手機給爸媽打視頻通話。

那邊應該是也在忙,鈴聲響了好一陣才接聽,喧鬧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吵得項簡把音量趕緊關小了一點。

項母的臉出現在屏幕上,卻不是盯著項簡,走神的看著某個位置。

項簡無奈地說:“媽,你們是不是又在那打麻將呢?”

項母轉頭跟她說了句什麽,項簡一個字都聽不清,她不由地提高了點嗓門。

“媽!你找個安靜的地方先跟我打電話,我還要給你拜年呢!”

這次自家老媽終於搭理她了,鏡頭經過一陣令人眩暈地晃動,嘈雜的聲音越來越遠,隨著關門的聲音,噪音終於算是小了許多。

“怎麽了閨女,我進屋來了,有啥事啊?”

項簡問道:“媽,我爸呢,叫他過來我給你們拜年。”

項母擺擺手:“別想了,他正在那跟你伯伯姨姨打麻將呢,一時半會抽不出身。”

項簡只好放棄:“行行,那等著再說吧,我先給你拜年——老媽新年快樂!祝你新的一年身體健康萬事如意,越來越漂亮,越來越年輕!”

項母樂了:“還變年輕呢,你想讓我變老妖精不成。”

項簡笑嘻嘻的:“哎呀,吉利話嘛嘿嘿,我這也拜完年了,是不是應該給個紅包呀?”

項母道:“那還能少了我閨女的?早給你準備好了,放心,等會直接給你發微信上。”

項簡笑得更燦爛了,她連忙拍老媽的馬屁:“媽媽威武,愛你呦!”

就算是現在掙錢不少,並且時不時還往家裏寄錢,壓歲錢這個環節也不能少,從家人那得到的新年紅包總歸是不一樣的。

兩人又聊了會天,項簡不好耽誤項母太久,聽外面這一局好像快結束了,她媽還排隊等著玩呢。

正待她準備掛電話,項母突然想到了什麽,出聲打斷項簡的動作。

“對了簡簡,有件事我得問問你,你和小時到底是什麽情況,我看了你那個節目,怎麽越看越不對勁呢,可一點不像你剛開始說的只是商業合作,我一直想找機會問你,今天總算是想起來了。”

知女莫若母,項簡那點小心思當然瞞不過老媽,她稍微思索了下,覺得沒什麽好隱瞞的,就把最近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除去他生病的部分。

項簡覺得這件事不應該在電話中草草交代,應該抽空回家當面跟父母說清楚。

項母這才恍然大悟,她就說嗎,那兩人的互動一看就是有點什麽,怎麽可能只是商業夥伴,她又不是不了解自家女兒的個性,和時翊分手以後再就沒談過戀愛,誰都看不上眼。

項母一向尊重孩子的意願,年輕人的事她也不好過多參與,只是簡單地問了幾個問題,心裏有了點數,便不再問了,比起這個,她還有其他的話想說。

項母欲言又止了下,才說道:“簡簡,還記得媽媽生病那段時間嗎?”

項簡笑容淡了些:“當然記得,怎麽了媽媽?”

項母說:“其實這件事我那會就想告訴你,但是正巧得知你跟小時分手了,就沒找著機會再開口。”

“你也知道當時給媽媽送禮的人很多,我最後都幹脆在病房門口擺個桌了,圖的就是一個安靜。”

項簡應了聲,她爸以前有個小公司,她媽生病肯定有很多人送禮,這個她也是見識過的,什麽鮮花果籃堆成了山,送的就是個人情世故。

項母繼續道:“小時是唯一跟別人不一樣的,你可能不知道他來看過我很多次,其實就連我都不知道,別人眼中的看病人就是進來客套,而他就是真的在病房門口遠遠一看,不客套不聲張,把禮物放在門口桌子上就走。”

“媽媽當時也很奇怪,送禮的人不少,但總有一個人能看到我最缺少的東西,然後無聲的放在那,我一直以為是湊巧,後來問了護士才知道,那有什麽湊巧的事,都是時翊這孩子每天默默的過來看看我需要什麽,再默默的送來。”

項簡沒想到項母說的是這種事,她怔怔地望著前方,老半天才嗯了一聲。

隔著手機,項母沒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當時是名聲在外的陳醫生給我動手術,我還慶幸自己運氣好,在我基本康覆的時候,人家才告訴我實情,原來他是接受了小時的委托,我也是那會才知道,時翊家裏面那麽厲害。”

項母感慨道:“那孩子啊,真的特殊,我跟你爸做了這麽多年生意,見過那麽多人,還是第一次遇到他這種——”

她停住,沒找到什麽適合的形容詞,只能模模糊糊道:“第一次遇見他這種純粹的人,一顆心幹凈又赤誠,他做任何事是沒有目的性的,要換個人,還不得大張旗鼓地告訴你我,讓咱念著這個情?時翊就是話少了點,不然我真不願讓你錯過他。”

項母說完後,空氣忽然就安靜下來,透過視頻,她能看到手機對面的項簡在發楞,直直地盯著前面,瞳孔都沒聚焦。

項母擔心地喚她:“簡簡,簡簡?你沒事吧?”

項簡猛然回神,她眨眨眼,朝著項母笑了笑:“當然沒事啦,我好得很,放心吧媽媽。”

她呼出口氣,用很輕的聲音說:“這次,我肯定不會錯過他了。”

項母那邊正好爆發了陣吵鬧聲,完全聽不清項簡在說什麽,項母把耳朵貼著手機追問了句,項簡笑著搖搖頭沒再解釋。

“行了媽,我聽到那邊好像有人胡了,你趕快出去吧,別等會位置又讓人搶了,我也好下去跟朋友吃飯了,咱們有空再聊。”

掛斷電話後,項簡倚著墻站著,鼻子裏有點酸,她深呼一口氣,手捂在胸口的位置,那裏跳動的頻率非常之快。

其實,他一直在關心她。

時翊確實理解不了她的難過,他只會笨拙地去滿足她需要的東西,他很關心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法關心她。

聽見樓下傳來呼喊聲,項簡定了定神,活動了下面部肌肉,佯裝無事地往樓下走。

只是下了樓梯以後,她恰好遇見了從廚房出來的時翊。

兩人迎面相對,同時一楞,又同時移開視線。

靜謐在這片空間彌漫開來,沒人再去管客廳時而響起的說話聲。

時翊率先轉回視線,他定定地望著項簡,眼神裏涵蓋了很多東西。

某些沖動在心底滋生,隱隱約約有沖破理智的苗頭。

突然,時翊大步向前,用手攬過項簡的腰,將她緊緊摟在了懷中。

他低著頭,露出後頸的骨節,聞著項簡身上熟悉的馨香,手臂不斷用力,仿佛想她揉進身體之中,一顆心酸脹得快要爆炸。

此時此刻,時翊腦子裏只有一句話:他一定要治好自己的病,然後把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都捧在項簡面前。

即便是天上的月亮,他也願意去摘。

項簡睜大眼睛,她沒想到時翊這種刻板的人會突然在外抱她,老半天才反應過來,連忙拍拍他的背。

“怎麽了阿翊,咳咳…稍微輕點,你要勒死我了…”

時翊放開項簡,他垂下手臂,局促地放在身前。

又看了她一眼,時翊輕啟薄唇,磕磕絆絆地發出聲音,似乎想說什麽,卻很難完整地說出來。

“簡簡,我…我想說…我愛——”

項簡睫毛顫了下,她咬緊嘴唇,緊張得閉住呼吸,她知道時翊要說什麽,卻沒想到是現在這麽突然的時刻。

正當時翊即將把話說出口,項簡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她皺起眉頭,連看都懶得看就掛斷,什麽人嘛,在關鍵時刻怎麽能打斷他們!

她期待地重新看向時翊:“不管他們,你繼續……”

話還沒說完,又是一陣鈴聲響起,項簡氣得鼓起腮幫子,她拿出手機剛想告知對面別打來了,卻一下子頓住。

因為這次的鈴聲,壓根不是她的手機發出來的。

和時翊對視了一眼,他們的眼中有相同的疑惑,他看了眼手機屏幕,把它翻了個面,展示給項簡看。

宋霖。

還不等項簡領悟到什麽,她的手機再次響起來,拿起看了下,她心頭一跳。

是許嫻打來的。

幾乎在同時,他們兩邊團隊的人都打來了電話。

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項簡不敢再掛斷,她跟時翊默契地站遠了一點,接起了各自的電話。

時翊快上一點,他的表情很平靜,還沒等項簡稍微放下點心,就聽到耳邊許嫻那高了幾分的音調,她畢竟經驗沒有跟了時翊幾年的宋霖多,此刻已經亂了陣腳。

“簡姐你可算接電話了!先別掛斷,快去看微博熱搜!”

項簡被許嫻的語氣感染,心臟一瞬間提起,她忐忑地打開微博,看到了排在第幾的詞條。

【晨仔預告大年初一爆千萬粉絲藝人大瓜】

【大年初一晚上八點與瓜不見不散】

【晨仔豪言:開年大瓜將讓服務器癱瘓】

……

項簡瞳孔猛縮,拿著手機的那只手都有些發抖,還未等她深思,許嫻的聲音再次傳來。

“姐,我這邊接到消息,他要爆的就是你和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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