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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語問檀郎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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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語問檀郎7

岑聿用腦子把這句話過了一遍, 第一反應是,是不是喬昭懿聽錯了。

祖母怎麽會送這東西來?

……可他夫人也沒必要在這件事情上扯謊。

排除掉第一個念頭,就只剩第二個。

他祖母腦子糊塗了?

岑聿回想老夫人來時的狀態和反應,未覺有異。

但一個正常的祖母, 怎麽可能給他們送這種東西。

這是醫遺溺病癥的, 女子們的難言之苦, 後宅裏頭都不大能尋見, 男子自是更不得見。

喬昭懿鬼鬼祟祟把書展開, 碩大的提肛術三字映入眼簾。

岑聿:“…………”

微微別開目光。

祖母怎麽給他房裏放這種東西?

昨個兒剛說給他房中納妾,今個兒就送來秘方,盼著喬昭懿和他舉案齊眉,夫妻恩愛?

難道又是三房四房在背後亂嚼舌根,出的餿主意?

岑聿沈默了會兒,不知道老夫人又在打什麽牌。

喬昭懿也不得要領,卻沒怎麽放心上,翻了兩頁就讓身邊伺候的收在箱底。

等著哪天有空了, 再從頭翻翻。

看起來挺厲害的, 就是不知道實際用起來的效果怎麽樣。

老夫人一來一去,耽擱小半個時辰。

她走後, 喬昭懿送岑聿出東院, 再過垂花門,最後來到岑府東南方開出的角門。

外面早有小廝在等, 牽著匹棗紅大馬。

今日似乎有事, 岑聿未坐馬車, 而是騎馬急行。

馬蹄聲急。

一夾馬肚, 只聽嘶噅噅的一聲長鳴,兩行蹄印沿著雪道遙遙延伸。

喬昭懿探頭, 暗探一聲好馬術。

她冬天可從不敢騎馬上道。

……上次騎馬好像還是半年前,與家裏同去京郊的莊子裏避暑時,和幾門往日走動的親戚故眷來了場馬球。

喬家著重子女教育,也不太拘著,馬術也是請了先生細細教導的。

但作為閨閣女子,平日裏頭不好拋頭露面,喬昭懿也不願意騎馬,覺得馬鞍硌得慌。

時間一長,都給忘在腦後。

現在瞧見岑聿騎,心裏癢癢的。

回府後,先去正院給姜歸寧請安。

同時把書冊子的事告知,這叫居安思憂,免得來日東窗事發,再給她扣上頂鉆研淫巧的臟帽子。

岑家如今說話做主的是正院,上上下下都要靠姜歸寧過活,什麽風吹草動都瞞不過。

風聲早傳了去。

姜歸寧聽後眨眨眼,想帶人去問,沒想到還沒出院門,老夫人就帶人走了,東院也無異樣。

姜歸寧:“……?”

這是玩什麽聊齋呢?

狡兔三窟?

兵不厭詐?

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腦子沒那麽靈光,想著去打探,又恐自己插手太多,她那活爹又有一二三四五六七的說法。

天下間還有給父親納妾的?

昨晚好懸沒給姜歸寧的心吊死。

她再生郁悶。

兒大不由娘。

沒想到,喬昭懿自己來了,還帶著厚厚一摞賬。

姜歸寧聞聽消息,忙從小榻上起身,收拾起吃到一半的堅果糕點,慌不疊出去見人。

心裏忍不住猜測,難道是來給她遞消息的?

也好。

總歸兒子和兒媳裏有一個是貼心的。

喬昭懿也有這個心思,只是古人都含蓄,不好意思開門見山,就先提了提上月正院送來的賬冊。

岑家的賬還算好理。

姜歸寧送來的不是覆雜的。

“京郊的四處莊子收成不錯……只淮河沿岸的茶莊,不比預期,照著往年來比,減了三成半,約莫兩萬八千兩銀子。”

茶莊生意不止他們六房在管,裏頭還有二房三房的營收,攏在一起,年尾再各家核算來分賬。

小來小去的鋪子交給桃香她們攏賬,關乎本家的大宗則是喬昭懿親自過目,每本賬冊細算了兩遍。

姜歸寧略一細想,有印象:“那地兒連著大旱,再是洪澇,少些也正常。”

營收兩萬八,排除分出去的,六房能得一萬六七就算不錯。

姜歸寧心裏算著賬。

茶莊帶來的營收占比多,但算不上太大頭。

有這一萬六,再加上官莊、賃出去的田宅土地和年節賞下來的歲俸年例,差不多能湊個六七萬兩出來,答對人情想來是夠了。

年關年關,真是後宅主母們的一大關。

好在今年,她有人幫襯著。

姜歸寧心裏美滋滋的,語氣卻暗藏玄妙:“岑家那幾房的禮品單子我已備下,等轉月後你得了空,就送去,也見見你的叔伯嬸嬸們。”

記住他們的臉,日後街上瞧見了,趕快繞道走。

喬昭懿本也想去挨個見見,瞧瞧都是何種脾氣秉性,摸清軟釘子和硬茬子。

她笑應下,說轉月就去。

她和岑聿是冬月初八成親,待到臘月初八,正是一個整月,同時站著臘八節,走親竄門最合適。

姜歸寧和她又說些囑托,多是事關岑家重要的田莊鋪子。

喬昭懿耐心聽。

反正也沒什麽事,全當打發時間。

正好學學怎麽撈油水。

……等她以後管自己的田莊鋪子,可得防著點。

姜歸寧眼巴巴絮叨許久,終於在喬昭懿要回東院時,流露出三分委屈。

怎麽還不說?

她憋得難受,沒忍住,試探問:“……聽說祖母早上去找你們了?”

心裏多少有點緊張。

也不知道她那母親有沒有私底下說什麽挑撥離間的壞話。

還不如她昨個兒直接回絕了老夫人要給東院納妾的提議,省得提心吊膽。

可別說是她的主意。

到時可真實跳進黃河也解釋不清。

喬昭懿沒想瞞著,把二人交談的話原封不動地轉述。

這是喬昭懿頭一次見姜歸寧眼睛睜這般大。

姜歸寧久久不能回神:“啊?”

她淩亂了。

教房中之術?

什麽東西。

世上還有人能在一夜間將態度轉變得如此徹底?可別是染了什麽臟東西。

姜歸寧:“我知道了,好孩子,你先去忙。”

她打發人回去。

又差人去請閆二。

二人在前院見的面,姜歸寧說出擔憂,“我總覺得宅子不大安生,我聽著佛道兩家有些法事能讓家裏安生下來,您說我們做哪個好些?”

佛道兩家確實有。

前者瑜伽焰口,後者齋醮儀式。

旁門左道閆二倒是會,真超拔倒是難為他。

閆二平靜站著,想了想才道:“做焰口吧。”

他假扮道士混進來的,可別被真道士給拆穿了。

姜歸寧早有此意,直接定下。

日子選在臘月初一。

……

自打老夫人來過東院,喬昭懿再度恢覆到以往的作息,快樂到飛起。

頂上沒有婆母壓著,夫君又好說話,還有錢有閑,日子比她在喬家做姑娘時還舒坦。

銀票案仿佛無垠深海下的暗礁激流,不動聲色地洶湧著,驚動不到過往巨船。

岑聿依舊早出晚歸。

每天忙的像狗,又不知道在忙什麽。

他有些日子沒回緝查院,反倒經常被召請入宮,晌午進,宮門落鎖方出。

做什麽事,喬昭懿沒問。

鹹魚是不會主動給自己找麻煩的。

天家事,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不是她能擔得起的責任,湊什麽熱鬧。

但溫存過後,二人相擁之際,岑聿會和她講一些。

時間久了,原來不理解的地方,大概疏通。

陛下是真愛周綺搖,先皇後故去,周綺搖入宮,他要立後,大臣群起攻之,只得作罷。

當時陛下膝下已有四子,長子年過十歲,群臣請立東宮。

陛下硬是壓下所有折子,後位空懸,東宮不立。

愛與不愛,很好分辨。

喬昭懿感慨二人情深。

又不禁好奇一件事。

上輩子,最為人樂道的一對帝王夫妻是武皇和唐高宗。

二人有愛,雖也生裂隙,但堅固的利益同盟將二人牢牢綁在一起。

也不知道周後和如今的陛下有沒有。

若是沒有,帝王家竟真存在深恩重愛,大富巨貴家生出的曠世情種。

日子過得慢悠悠的。

臨近年關,不止後宅忙碌,各處的道觀寺廟同樣香火繚繞,廟門前的香池日日覆日日的滿著。

岑家要做焰口法事,特尋了西園寺的高僧,在家裏連做三日。

喬昭懿天不亮跟著跪,好在半個時辰就能歇息一回,也能堅持下來。

就是菜色實在清淡,瑜伽焰口前還要齋戒三日,算下來,連著六日沒見葷腥,養出的二斤肉全瘦了回去。

喬昭懿還喜滋滋,說原先還擔心上月定的東衣穿不下,現在正好。

不單是她。

東院不少人都是如此想法,尤其是近身伺候的,跟著喬昭懿胡吃海喝,各個都豐腴起來,面色紅潤。

下人們不比當主子的,衣裳緊了還能再做,她們一年只春秋各一套,夏冬各兩套,還是跟著的主家大方。

焰口法事不知效果如何,但自三日過後,喬昭懿睡得極香,姜歸寧心情也好轉起來,不再疑神疑鬼。

喬昭蘭和李侍郎家的二公子婚期定在十二月初六。

喬朗升遷的折子已從中書省遞了出來,直升正三品左副都禦史。

大鄴貴左賤右。

喬朗一躍升為都察院三把手,春風得意,好不快活。

成親那日,喬朗自都察院告假,宴請親朋,人帶喜色,舉止卻並不輕狂。

前幾年被貶,人在低處,往日的尖刺兒磨軟許多。

喬昭懿去得早,還蹲到了眼眶紅紅的喬朗。

再向後瞧,是正拼命掩飾的喬明也。

喬明也與喬昭蘭都是王姨娘所出,感情極好,本以為經歷喬昭懿出嫁,已鍛煉出一副冷硬心腸,沒想到還是忍不住。

二人本已將淚意逼回去,沒成想,擡頭就見大半月不見的喬昭懿。

一想到以後喬昭蘭也是連著一旬半月的沒消息,喬朗又開始掉淚珠。

還怕女兒笑話,背過身子,死活不肯讓喬昭懿瞧見。

他都熬到正三品了。

可不能再像五品的時候,渾然不顧及臉面。

他躲躲閃閃地走了。

喬昭懿實在沒忍住笑。

喬家女出嫁,太子、鄧儀、高蓁雖未親自來,但都托人送了禮,給喬昭蘭添彩。

娘家越顯貴,姑娘嫁過去,傍身的籌碼就愈重。

本以為事情到此告一段落,就算姚家和高敘兩個不長眼的,偏生在大喜日子討晦氣,來給他們家送賀禮,也不過是堆放在偏僻角落。

只待晚上賓客盡散,通通扔進竈膛,一把火燒了便是。

沒想到,不單賀禮到了,高敘更是帶著姚玉雪親自上門。

前院劉管事前來回稟的時候,林氏還以為他在說笑,通身的喜慶氣派不減,只回一句:“這事你可唬不到我。”

管事臉一窘。

上次他和老爺開玩笑,說要是雍王府和姚家來人,一定給他們轟出去。

林氏當時也在,記住了。

“千真萬確,人真來了,就在前院坐著呢。”

林氏一呆。

“啊!?”

真來了?

他這掃把星大喜的日子不在雍王府裏好生待著,跑這給人添堵來了。

真是晦氣到家了!

她匆匆急走,哪還有氣定神閑的樣子,好在是後宅,沒什麽人。

不然撐著高門嫡母的氣度,走到前院不知道要猴年馬月去。

“知會老爺了嗎?”

“還有府裏各處的家丁婆子,都警醒著點,大喜的日子不能動刀劍,就把搟面杖掃帚的都拿著,把後院死死圍住,聽見沒有!”

可得防著高敘這王八羔子再耍陰招。

林氏邊走邊吩咐,有條不紊地安排一切事宜。

……

喬昭懿此時正被一位表嫂拉著嘮家常。

是五房的二兒媳。

按著輩分,喬昭懿要喚她一聲嫂嫂,因著對方嫁的人單字一淮,就叫她淮二嫂子。

五房和他們六房關系尚可。

雖說輕狂人家才看重嫡庶,可在岑家,嫡庶確實在眾人間壘出個天塹。

二房、五房、六房都是庶出。

三房四房是老夫人親生的,心氣高,平素只給六房笑臉,其他兩家不大理睬。

時間久了,就分做兩大陣營。

二房五房與三房四房,半斤對八兩,不消停,也沒鬧出大亂子。

至於六房——

姜歸寧才不摻和他們家事,這些年沒冷著誰,也沒熱著誰。

但既有關系,就總有親疏,和他們最近的,當屬五房。

喬昭懿沒見過這位二堂哥家的嫂子,瞧見人上前,報了門路才想起,一時告罪。

淮二嫂子連連擺手:“跟我告什麽罪,你剛嫁進來,六叔家事又多,認不得我也是正常的。”

她夫君岑淮和喬昭懿的親哥喬謙也,一同拜在一大儒門下,當過三年同窗,關系不錯。

如今眼瞧著喬朗高升,喬謙也似乎也要返京。

聽聞喬謙也外調時,政績官聲都不錯,此番回京,品秩起碼也要向上提一提。

有岑家這門得力的姻親,還有父親的聖眷,不出幾年,定有作為。

此次喬昭蘭成親,和喬家沾親帶故的,是能來的都來了,擺明了要給喬家面子。

淮二嫂子身邊坐著幾位女眷,都是岑家人,看見喬昭懿,都很是和煦。

她們說的是兩日後的初八,三房的宅院向外擴建一裏,如今一切事畢,邀她們去參觀。

淮二嫂子是個性子直爽的,五房和三房關系不好,人盡皆知,也懶得在喬昭懿面前偽裝。

“初八,好日子呢,吳大師親自擇的,可不得讓我們都去瞧瞧。”

瞧瞧他們三房多威風。

吳大師在京中聲譽日隆,自打治好了長公主的頭疾,又再治幾戶人家的癔病,徹底在京中站穩了腳跟。

姜歸寧最開始想請的大師就是他,只是恰巧閉關,沒撞上。

三房打聽到這事,又是使銀子又是找路子,終於將人給請了過來,為的就是在六房面前長個臉。

喬昭懿聽過吳大師的名號,卻不明事跡,不由請教。

淮二嫂子:“是幾個壯男,青天白日的忽然癲狂如鬼,滿嘴胡話,說著什麽鳥啊獸的,都沒聽過。”

“最開始發病的鬧了不到半日,魂兒就散了,倒地不起。”

“後面又連出幾次,鬧得人心惶惶,附近的百姓請來許多師父都無效果。”

喬昭懿猜測:“可是吳大師治好的?”

淮二嫂子:“可不正是,做了場法事,全安生了,再沒出過事。”

她是真羨慕三房家的。

這等厲害的大師,她原想拜會,卻不得門路。

喬昭懿還真想見見這位傳說中的高人。

巫蠱亂神之說,她自是不信。

她只是比較好奇,吳大師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幾人聊了半晌,後院有人來找,說是喬昭蘭梳妝完畢,等著她過去。

喬昭懿“欸”聲。

淮二嫂子一笑,催她走:“快些去吧,後日我在三房家裏頭等你。”

喬昭懿人在前院,要向後院走,免不得要過花園,穿垂花門。

她沒想到,高敘竟在花園湖邊等著自己。

瞧見她,就要過來。

喬昭懿:“……?”

陰魂不散啊?

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在喬家還想胡作非為?

喬昭懿看了看身後跟著的三人。

是霜露、香雪和方嬤嬤。

自從岑聿和她講,指揮使的夫人被刺殺二十六次後,她每次出門身邊人馬絕對不低於三個。

閆二也跟來,脫下道袍,換上尋常衣裳,人離喬昭懿不遠不近,相隔十數步。

閆二拳腳功夫好,還有一雙鷹眼。

高敘起身瞬間,閆二目光就輕輕落上,能盯著人的動作,又不會讓對方覺察。

高敘真是來看喬昭懿的。

不知道是不是越得不到的越抓心撓肝,尤其是在猜到喬昭懿可能有孕後,更是憤恨。

他確實不敢對喬昭懿動手,但嚇一嚇還是不成問題的。

他要讓喬昭懿永遠記住脊背發麻的驚顫之感。

不然也不會冒著風險來喬府。

當日他陰了喬家一道,難保喬朗會不會報覆回來。

他離喬昭懿越來越近,喬昭懿卻不閃躲。

眼瞧著二人只隔三米,幾步之距,他目光落在喬昭懿的臉蛋上。

幾日不見,真是愈發靈動了。

他正欲開口,卻見雍王府的管事急急趕來,惶急不堪,“王爺,王爺……”

氣氛被打斷。

高敘閉眼,最好有事。

只聽管家甚至來不及行禮問安,規矩禮儀全拋諸腦後,嘴唇囁嚅,發出只有高敘能聽見的聲音。

“私宅被發現,太子率群臣入宮了!”

高敘:“……????”

什麽??

“……高澹哪裏知道的消息?”

驚詫太過,連掩飾都欠奉。

人一激動。

話剛說完,強烈的暈眩感席卷全身。

連日胡來,和私宅的姑娘們沒日沒夜的廝混,又氣急攻心,人想堅持,大腦卻一點點被黑意侵蝕。

轉瞬間,人驚昏過去。

後腦與青石磚相撞,發出悶悶鈍響。

站在他旁邊的喬昭懿:“……?”

難道這就是老天爺給她的報仇機會?

此時不報,更待何時。

新婚夜,娘親給了她兩瓶藥,催/情的早用完,還剩大半瓶迷藥。

正隨身帶著。

自打上次被岑聿錯用後,一直小心藏著。

高敘驟然不省人事,嚇得周圍人面色齊齊悚變,視線全移了去。

喬昭懿輕輕撥開瓶蓋,用手指在裏面蘸了點,之後也跟著人去擡高敘。

人七手八腳地上去,團團圍住,喬昭懿在裏面摻和兩下,屏住呼吸,踮起腳尖,趁人不備,用蘸藥粉的手指頭在高敘嘴裏迅速捅了下。

動作極快,轉瞬完成,加上臉上的驚亂表情,不管誰來瞧,都是心焦之下,手忙腳亂,不小心用帕子碰了下他的側臉。

高敘的臉上不止她一只手,還有管家小廝的,都在試探還有沒有呼吸,生怕他不是暈厥,而是猝死。

文元十九年臘月初六。

太子率群臣彈劾雍王私德有虧,私相授受,逼良為娼。

陛下震怒,即刻命人傳雍王入宮。

未料,雍王胡來太過,氣血虛虧,驟聞消息直接不省人事,還是緝查院率人給擡了進來,直挺挺地擺在陛下面前。

高敘依舊酣然大睡,不省人事。

陛下黑臉走進,正欲痛罵。

等瞧見高敘狀態:“…………”

人差點被生生氣暈過去。

駭得公公忙要提腳喊禦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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