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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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在江挽書的再三肯定之下, 小皇帝這才確定這不是夢，他還活著。
但江挽書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麽，小皇帝便哇的一聲哭的更厲害了, 一頭便紮進了她的懷中。
小皇帝本便是瘦瘦小小的一只，被崔太後關在密室之中折磨了這麽多日，便更是瘦骨嶙嶙了。
窩在她的懷中哭的這般傷心, 讓江挽書心疼不已。
江挽書什麽也沒有再多說, 只是抱著小皇帝, 輕撫著他的後背, 無聲的安撫著他的情緒。
好一會兒，小皇帝大概也是苦累了，哭到沒有力氣再哭了, 才紅腫著雙眼, 淚眼婆娑的從江挽書的懷中擡起了頭。
“江姐姐，我是不是哭的很難看呀？”
這個時候了還有功夫去考慮自己哭的好不好看, 倒是叫江挽書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擡手溫柔的擦拭著他面上的淚水。
“陛下一直都是最帥氣的君王，誰都會掉眼淚，更何況陛下先前還經歷了這麽多事兒，但是陛下都堅持了下來, 陛下很勇敢, 是個勇敢的小男子漢。”
小皇帝這才破涕而笑，卻窩在江挽書的身上不肯起來了。
“好了陛下, 朝堂之上應該處理的差不多了, 咱們也該過去露個臉, 也好叫朝臣們放寬心了。”
皇室本便子嗣單薄，小皇帝年幼, 膝下又沒子嗣，而端王如今更是因篡位落罪，而即將要被殺頭。
這個時候，必須要由小皇帝露面，確定皇帝無礙，才能穩住大魏的國祚。
小皇帝乖巧的哦了聲，這才從江挽書的懷中退了出來。
只是江挽書在起身，牽住小皇帝的手時，忽的感覺到心口傳來鉆心的疼痛，緊跟著便是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便脫力不受控制的向前栽了過去！
“江姐姐！快，快傳太醫！”
一時之間，勤政殿內亂成了一團。
*
朝堂這邊還未完全處理好，十一便匆匆趕了過來。
瞧見十一過來，沒有守在江挽書的身邊，陸闕第一時間便預感到了不好。
“大人不好了，夫人忽然昏迷了過去！”
陸闕瞬間沈下了面色，而原本閉目養神的宋珣更是一下睜開了眼，兩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動身。
“挽挽！”
陸闕大步流星入殿，而小皇帝正六神無主的站在龍榻邊，看著太醫為江挽書診脈。
幾步便來到了龍榻便，陸闕直接單膝跪下，握住了江挽書的柔荑。
而稍微落後一步的宋珣，本是要上前，但腿都已經邁出去了，最後還是硬生生的收了回來，眸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容色蒼白如紙的小女娘身上，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挽挽怎麽會忽然暈倒，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太醫診完脈後，才回道：“陸相，陸夫人脈象急切，卻又忽強忽弱，這怕是中了毒，但具體是何種毒，微臣等實在是診不出。”
“若是救不醒挽挽，你們都跟著陪葬！必須給我治，無論如何都要治好挽挽！”
太醫們跪了一地，紛紛求饒。
陸闕緊緊握著江挽書的柔荑，哪怕是面對瞬息萬變的朝堂局勢，都沒有此刻來的心急如焚且不知所措。
“好端端的，阿挽如何便會中毒？先前她一直住在侯府，不可能會有人有機會對她下毒，究竟是何時中的毒，只有從這一點查起，才能知道是何人下的毒，又是什麽毒，才好對癥下藥。”
宋珣在緊張擔憂之中，姑且冷靜的提出了看法。
陸闕忽的想到了什麽，將江挽書的手翻轉了過來，食指雪白的指腹之上，至今還留有兩個齒印，過了幾日還未褪下，甚至有一點點發黑，這明顯不太正常。
“挽挽先前在大理寺天牢的時候，曾不慎被一只老鼠給咬過，會不會便是那只老鼠的身上帶著什麽毒？”
聽到陸闕這麽說，太醫立時查看起了江挽書的食指。
取出一枚銀針，刺入她食指的傷口處，爾後有了震驚的發現。
“陸相，陸夫人中的不是毒，準確的來說，是一種蠱！”
陸闕緊蹙眉梢，“蠱？什麽蠱？”
“此蠱名為情人盅，來自於苗疆，乃為苗疆十大蠱術之一，微臣等醫術淺薄，實在是……無能為力，除非是找到給陸夫人下蠱之人，方才有一線生機。”
一只小小的老鼠，如何會體內帶著情人盅？這明顯便是有人故意放了老鼠，致使江挽書中蠱的！
原本還能去大理寺天牢查一查，但是之前大理寺天牢被一把火給燒了，如今連老鼠的灰燼怕是都找不到了！
宋珣跟著問：“倘若找到解蠱的法子，阿挽會如何？”
“情人盅一旦毒發，便會不斷的侵蝕陸夫人的心臟，直到吃完她的整顆心臟為止……”
這是一種何其殘忍的過程！
陸闕咬牙，“無論如何，在找出解除情人盅的法子前，你們都必須護住挽挽的心脈，否則本相提前送你們下地獄！”
“微臣等必竭盡全力！”
忽的，宋珣想到了什麽，轉頭便大步流星的往外去。
他去的是刑部大牢，而見的，正是前腳被關入大牢，等待處死的端王。
而端王對於他的到來，沒有絲毫的驚訝，反而是笑了聲。
“你來了，看來本王留的後手，已經起效果了。”
衙役原本還在解鎖，惱羞成怒的宋珣卻是擡腿一腳便將牢門給踹了開。
大步上前，一把掐住了端王的脖子。
“那所謂的情人盅，便是你給阿挽下的？解藥呢？若是不交出解藥，我現在便殺了你！”
感受著窒息，但端王卻笑得格外猖狂：“你只管、只管殺了我，若是我死了，你的心上人也會跟著完蛋！”
宋珣一拳打在端王的臉上，爾後一把揪到跟前。
“我不會馬上殺了你，但是我可以慢慢的折磨你，阿挽受了多大的苦，我便會讓你千萬倍的償還！”
端王依然是笑：“你自然可以慢慢折磨我，但是留給江挽書的時間，可是不多，從情人盅發作，到吃完她的整顆心臟，不超過三日，她便會香消玉殞。”
“宋珣，你敢賭嗎？”
難怪，難怪端王在落敗之後，非但沒有任何的驚慌，反而還信誓旦旦的說，過不了多久，宋珣便會來求他。
原來，他留的後手便是江挽書！
他清楚的拿捏，宋珣與陸闕最大的弱處，便是江挽書。
他們可以拿天下去賭，卻唯獨不敢拿江挽書的性命去賭。
宋珣的拳頭再度擡起，青筋暴起，力度之猛，一拳便能打爆端王的狗頭。
但在拳頭離端王的臉只有咫尺距離時，他卻忽的轉變了方向，一拳打在了端王身後的墻壁之上。
“你想要什麽？”
端王勝券在握的笑了起來，“宋侯，這便是你與本王談條件的姿態嗎？”
白光一閃之間，宋珣便一劍鏟斷了端王手上的鐐銬。
“說，我的耐心也不多，若是阿挽有任何差池，我必將你千刀萬剮！”
端王甩了甩手腕，“本王要的，宋侯不是最為清楚嗎？”
“本王要你殺了陸闕，為本王掃除障礙，助本王登基為帝。”
“本王稱帝那日，自會奉出解藥，到時，沒了陸闕這個情敵，你不僅依然是高高在上的鎮遠侯，還能重新得到江挽書，這筆買賣對於你而言，可是不虧呀。”
難怪端王信誓旦旦的說，這個天下終究還會是他的，他拿江挽書的性命來要挾，便是賭宋珣會妥協。
宋珣會為了天下而背叛他，但不會為了江挽書的性命而選擇站在天下那邊。
天下與美人，他只能選一個。
端王非常篤定，他一定會選擇美人。
“我如何相信，在我助你奪得皇位後，你能救阿挽？”
端王有恃無恐道：“你只能信本王，除了本王之外，這天下沒有任何人能救江挽書，不信的話，你自可以試試。”
“你考慮的時間可不多，宋侯。”
宋珣捏緊了拳頭，但很快又松了開，“好，我答應你，我會在三日之內，掃除一切障礙，助你登基，但若是事後你無法救阿挽，我也會親手斬下你的狗頭！”
他的手中有兵權，便有囂張的資本。
“自然，既然本王敢做這筆交易，自然也可以保你的心上人性命無憂，還能讓你得償所願，與本王合作，可是比與陸闕合作，要劃算的多。”
宋珣卻轉頭又問了一個問題：“你是如何將一只帶著蠱蟲的老鼠，放入阿挽之前待的牢房之內？”
“我自然有我的法子，這便不是宋侯該過問的事兒了。”
宋珣脫口而出：“是江撫琴，她是你的人，對嗎？”
端王的眼中閃爍了一下，雖然只是轉瞬即逝，卻被宋珣一下便捕捉到。
“江撫琴是何人，本王不認識。”
宋珣道：“是嗎，那是我多慮了，王爺好生歇息吧，可別到時候無福消受。”
留下一句後，宋珣便直接離開了刑部。
*
宋珣快馬加鞭趕回了侯府，直接便去了一處偏院。
“姑娘，侯爺來看您了！”
要知道，自從江撫琴住進侯府後，宋珣便從未來過，這還是第一次踏足，連帶著伺候江撫琴的侍女都非常激動。
“侯爺您來了……”
江撫琴欣喜不已，剛要盈盈一拜，宋珣卻幾大步便來到了她的跟前。
擡手一把狠狠掐住她的脖頸，面色沈如秋水，目光更是狠烈。
“是你在大理寺大牢內偷偷放了老鼠來害阿挽？”
江撫琴的面上明顯閃過一絲慌亂，但嘴上卻依然喊冤：“侯爺你在說什麽，我、我聽不明白，你一定是誤會什麽了……”
但江挽書的性命隨時受到威脅，宋珣可沒有任何功夫，在江撫琴的身上浪費時間。
見她不承認，便一下將她給扣在了地上，反手便拿出了一把匕首。
“江撫琴，你的那些齷齪的心思和腌臜的手段，我一清二楚，之所以還留著你，不過便是想看你還有什麽手段，以及你背後到底是何人在助你。”
“沒想到你竟然攀上了端王，還敢幫著他，對阿挽下蠱，我說過，誰都不可以傷害阿挽，敢碰她的，都得死！”
江撫琴看出了宋珣是真的要殺她，這才開始害怕了：“侯爺，我、我真的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端王究竟是誰。”
“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你、你忘了當初在去嶺南的途中，是誰不顧生死將你從土坑中挖出來，又是何人跟著你去漠北，隨你出生入死了嗎？”
“是我，至始至終都是我陪在你的身邊，這些你都忘了嗎？”
見宋珣對她起了殺心，江撫琴慌忙用曾經的恩情，企圖讓宋珣勾起善念而放過她。
但宋珣卻是冷笑了聲，“你是出乎真的關心我，還是為了日後的榮華富貴？”
“我當然是因為愛你呀！”
“江撫琴，別裝了，你的那點兒拙劣演技，根本便入不了我的眼，當初若不是你從中作梗，阿挽早便已經是我的妻子，如今你竟還敢對她下手，更是滿嘴謊言，我的耐心已經到頭了。”
說罷，宋珣面無表情的手起刀落，一刀便紮穿了江撫琴的手背！
鮮血四濺，江撫琴如殺豬般的痛苦慘叫了起來。
“你有一雙手，十根手指，現在你一共有十次機會，當你每說一次不知道，我便砍斷你的一根手指。”
“江撫琴，我不是在嚇唬你，更不是在與你開玩笑，那麽現在，正式開始，說，如何解情人盅！”
他甚至都不問江撫琴究竟是不是端王的人，或者這蠱蟲究竟是不是江撫琴那日去牢房看江挽書的時候，借機偷偷下的。
手起刀落，非常的幹脆利索。
江撫琴痛苦□□：“我、我真的不知道……”
還垂死掙紮，做著無謂的抵抗，簡直是可笑至極！
對待旁人，宋珣可是不會有任何的憐憫，而在沙場的刀劍拼殺，也早便練就了他的鐵石心腸。
一刀斬下，生生砍斷了江撫琴的小拇指！
“啊！”
伴隨著慘叫，宋珣再度問：“如何解情人盅。”
便在宋珣要再度落下一刀時，江撫琴終於開了口：“我、我說，我什麽都說，求、求你放過我……”
也是在此時此刻，江撫琴才知眼前人究竟有多麽的冷血無情。
當他愛一個人的時候，他可以付出所有哪怕是性命。
而當他面對不愛之人時，他甚至比陸闕還要殘忍可怕！
江撫琴以為自己知曉了前世，精心挑選了一位如意郎君，卻不知，她只是從一個火坑，跳到了另外一個火坑。
宋珣與陸闕，本質上是同樣的人。
既然如此，便休怪她無情！
她得不到的，便都一起毀滅吧！
“情人盅雖、雖然無解，但可以將其從中蠱之人的身上，引到另外一人身上，只是這引蠱之人，必須要深愛著中蠱之人，蠱蟲才會受到愛意的牽引，而引到另外一人身上。”
“這些，都是當初端王在苗疆人身上買蠱蟲時，我無意中聽到那苗疆人對端王所說的破解之法。”
宋珣手上的動作一頓，看來太醫說的沒有錯，情人盅是無藥可解的，哪怕是將那飼養蠱蟲的苗疆人給抓了過來，也是無濟於事。
唯一的法子，便是以另一人來引蠱蟲的方式，去救中蠱之人。
江撫琴在這種瀕臨死亡的情況下所說的解法，應當是不會騙人的。
“若是此法沒有用，我便殺了你。”
宋珣這才松開了人，將匕首隨意一丟，“元忠，將她帶下去關押起來，保證不死就好了。”
在為江挽書解蠱之前，他還得留著江撫琴一命。
“是，公子。”
*
陸闕已經帶著江挽書回了相府，並且將太醫院的太醫一並都給帶了過去。
只是一窩的太醫圍著江挽書，她依然還是沒有清醒的征兆。
但哪怕是在昏迷之中，她也依然處於非常痛苦之中，一直緊蹙著黛眉，額首更是因為噬心的鉆痛而不斷的冒出虛汗。
而沒有人比陸闕更明白這份痛苦，因為江挽書鉆心的疼痛，也在同時，同步到了他的身上，他感受到的痛苦，也正是江挽書此刻所承受的。
平日裏小女娘稍微磕著碰著，都會喊疼，更枉顧眼下還被這蠱蟲給噬心！
陸闕咬牙忍著同步的痛苦，坐在床邊細細的為江挽書擦拭著細汗。
“長風，你速去外面張貼告示，只要有醫術高明的郎中，敢揭告示的，本相定重金答謝。”
長風也不敢耽擱，應聲剛要下去，便見有人大步流星而來。
“不必張貼告示，我已經知道了解法！”
聞聲瞧去，卻見進來的是宋珣。
陸闕知曉無論他與宋珣之間有什麽恩怨，但宋珣對江挽書的關心與在意必然也是不比他少的。
所以在這個救江挽書性命的節骨眼上，陸闕對宋珣沒有絲毫的懷疑。
“什麽法子？可能保證百分百成功？”
宋珣便將方才審訊江撫琴的話，都告訴了陸闕。
陸闕沒有絲毫猶豫道：“若是此法可行，便將蠱蟲引到我的身上，幾位太醫可有把握引蠱蟲？”
太醫們欲言又止：“陸相，我等從未引過蠱蟲，怕是成功的概率不高，最保險的法子，還是找有經驗的苗疆人，哪怕他們不知情人盅的解法，但是將蠱蟲引出身體他們應當是會的。”
在得知江挽書是被人下了蠱之後，陸闕便已經在第一時間派人前往苗疆，但從京城到苗疆，往返最快也需要七日。
端王說不出三日，江挽書的心臟便會被蠱蟲給啃噬殆盡，根本便來不及。
“先在城中和就近的州縣找，或許會有苗疆人。”
宋珣的提議不錯，陸闕立即吩咐人下去照辦。
“陸闕，我有話要單獨與你說。”
方才在宋珣說到審訊江撫琴的時候，陸闕便覺察出他還有未說完的話，便擡了下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端王告訴了你挽挽活不過三日，想來還與你談了另外的條件，以挽挽的性命為要挾吧？”
宋珣如實道來：“端王之所以在事情敗露之後，還如此的有恃無恐，便是他一早便利用江撫琴給阿挽下了蠱，他知只要拿捏著阿挽的性命，我便一定會妥協，為他效命，殺了你，助他奪位登基。”
相比於陸闕，宋珣顯然更好控制，端王拿捏著江挽書的性命，有恃無恐，對皇位勢在必得。
“他一早便料到你不會完全效忠於他，所以做了兩手準備，倒是我輕敵了，才會殃及了挽挽，都是我的過錯。”
說到這裏，陸闕用力的按著心口的位置，緊蹙眉梢，像是在承受極大的痛苦，便是連身子都有些站不穩。
“你怎麽了？”
宋珣雖然不想管陸闕的死活，但現在江挽書性命危在旦夕，陸闕可不能出事。
“若是本宮沒有猜錯的話，如果江挽書出事，陸闕你也活不了吧？”
便在兩人談話之際，一道清麗的嗓音隨之響起。
是魏瓊月來了，而魏瓊月能如此順利的進入相府，還是被秦默給帶進來的。
魏瓊月看似沒有道理的一句話，卻是令陸闕眸光微凜。
宋珣不解問：“帝姬此話是何意？”
難道魏瓊月的意思是，若是江挽書死了，陸闕便會跟著殉情？
雖然陸闕口口聲聲說愛江挽書，但宋珣覺得他應當不會這麽做。
“其實本宮先前便有所懷疑，每次江挽書不舒服的時候，你便會不舒服，而你不舒服的時候，江挽書也一樣。”
“所以，你與她之間，究竟藏著什麽秘密，若是現在不說，便來不及了！”
這個秘密，即便是貼身侍衛長風也不知情，陸闕原本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但是如今江挽書危在旦夕，他還是不得不吐露了真相。
“我與挽挽，互通五感，我能感知她身上的所有感觸，她亦是如此。”
魏瓊月已經有所猜到，而宋珣與秦默皆是無比詫異。
“互通感知？這怎麽可能？”
陸闕言簡意賅道：“無論你們是否相信，但的確如此，所以此刻我能同步的感受到，來自於挽挽身上的鉆心痛苦，若是她的痛苦能完全轉到我的身上便好了。”
“若是你當真與阿挽互通五感，那麽到時將蠱蟲從阿挽的身上引出來，便不能由你作為誘餌，否則即便成功了，你若是被蠱蟲吃完了心臟，阿挽也一樣會痛苦不堪。”
魏瓊月表示認同：“的確如此，但是宋珣你不是說，只有對另一人懷有愛意，才能以愛意來吸引蠱蟲嗎，若不讓陸闕來，那還有何人？”
宋珣不假思索道：“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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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挽書的再三肯定之下, 小皇帝這才確定這不是夢，他還活著。
但江挽書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麽，小皇帝便哇的一聲哭的更厲害了, 一頭便紮進了她的懷中。
小皇帝本便是瘦瘦小小的一只，被崔太後關在密室之中折磨了這麽多日，便更是瘦骨嶙嶙了。
窩在她的懷中哭的這般傷心, 讓江挽書心疼不已。
江挽書什麽也沒有再多說, 只是抱著小皇帝, 輕撫著他的後背, 無聲的安撫著他的情緒。
好一會兒，小皇帝大概也是苦累了，哭到沒有力氣再哭了, 才紅腫著雙眼, 淚眼婆娑的從江挽書的懷中擡起了頭。
“江姐姐，我是不是哭的很難看呀？”
這個時候了還有功夫去考慮自己哭的好不好看, 倒是叫江挽書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擡手溫柔的擦拭著他面上的淚水。
“陛下一直都是最帥氣的君王，誰都會掉眼淚，更何況陛下先前還經歷了這麽多事兒，但是陛下都堅持了下來, 陛下很勇敢, 是個勇敢的小男子漢。”
小皇帝這才破涕而笑，卻窩在江挽書的身上不肯起來了。
“好了陛下, 朝堂之上應該處理的差不多了, 咱們也該過去露個臉, 也好叫朝臣們放寬心了。”
皇室本便子嗣單薄，小皇帝年幼, 膝下又沒子嗣，而端王如今更是因篡位落罪，而即將要被殺頭。
這個時候，必須要由小皇帝露面，確定皇帝無礙，才能穩住大魏的國祚。
小皇帝乖巧的哦了聲，這才從江挽書的懷中退了出來。
只是江挽書在起身，牽住小皇帝的手時，忽的感覺到心口傳來鉆心的疼痛，緊跟著便是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便脫力不受控制的向前栽了過去！
“江姐姐！快，快傳太醫！”
一時之間，勤政殿內亂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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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這邊還未完全處理好，十一便匆匆趕了過來。
瞧見十一過來，沒有守在江挽書的身邊，陸闕第一時間便預感到了不好。
“大人不好了，夫人忽然昏迷了過去！”
陸闕瞬間沈下了面色，而原本閉目養神的宋珣更是一下睜開了眼，兩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動身。
“挽挽！”
陸闕大步流星入殿，而小皇帝正六神無主的站在龍榻邊，看著太醫為江挽書診脈。
幾步便來到了龍榻便，陸闕直接單膝跪下，握住了江挽書的柔荑。
而稍微落後一步的宋珣，本是要上前，但腿都已經邁出去了，最後還是硬生生的收了回來，眸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容色蒼白如紙的小女娘身上，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挽挽怎麽會忽然暈倒，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太醫診完脈後，才回道：“陸相，陸夫人脈象急切，卻又忽強忽弱，這怕是中了毒，但具體是何種毒，微臣等實在是診不出。”
“若是救不醒挽挽，你們都跟著陪葬！必須給我治，無論如何都要治好挽挽！”
太醫們跪了一地，紛紛求饒。
陸闕緊緊握著江挽書的柔荑，哪怕是面對瞬息萬變的朝堂局勢，都沒有此刻來的心急如焚且不知所措。
“好端端的，阿挽如何便會中毒？先前她一直住在侯府，不可能會有人有機會對她下毒，究竟是何時中的毒，只有從這一點查起，才能知道是何人下的毒，又是什麽毒，才好對癥下藥。”
宋珣在緊張擔憂之中，姑且冷靜的提出了看法。
陸闕忽的想到了什麽，將江挽書的手翻轉了過來，食指雪白的指腹之上，至今還留有兩個齒印，過了幾日還未褪下，甚至有一點點發黑，這明顯不太正常。
“挽挽先前在大理寺天牢的時候，曾不慎被一只老鼠給咬過，會不會便是那只老鼠的身上帶著什麽毒？”
聽到陸闕這麽說，太醫立時查看起了江挽書的食指。
取出一枚銀針，刺入她食指的傷口處，爾後有了震驚的發現。
“陸相，陸夫人中的不是毒，準確的來說，是一種蠱！”
陸闕緊蹙眉梢，“蠱？什麽蠱？”
“此蠱名為情人盅，來自於苗疆，乃為苗疆十大蠱術之一，微臣等醫術淺薄，實在是……無能為力，除非是找到給陸夫人下蠱之人，方才有一線生機。”
一只小小的老鼠，如何會體內帶著情人盅？這明顯便是有人故意放了老鼠，致使江挽書中蠱的！
原本還能去大理寺天牢查一查，但是之前大理寺天牢被一把火給燒了，如今連老鼠的灰燼怕是都找不到了！
宋珣跟著問：“倘若找到解蠱的法子，阿挽會如何？”
“情人盅一旦毒發，便會不斷的侵蝕陸夫人的心臟，直到吃完她的整顆心臟為止……”
這是一種何其殘忍的過程！
陸闕咬牙，“無論如何，在找出解除情人盅的法子前，你們都必須護住挽挽的心脈，否則本相提前送你們下地獄！”
“微臣等必竭盡全力！”
忽的，宋珣想到了什麽，轉頭便大步流星的往外去。
他去的是刑部大牢，而見的，正是前腳被關入大牢，等待處死的端王。
而端王對於他的到來，沒有絲毫的驚訝，反而是笑了聲。
“你來了，看來本王留的後手，已經起效果了。”
衙役原本還在解鎖，惱羞成怒的宋珣卻是擡腿一腳便將牢門給踹了開。
大步上前，一把掐住了端王的脖子。
“那所謂的情人盅，便是你給阿挽下的？解藥呢？若是不交出解藥，我現在便殺了你！”
感受著窒息，但端王卻笑得格外猖狂：“你只管、只管殺了我，若是我死了，你的心上人也會跟著完蛋！”
宋珣一拳打在端王的臉上，爾後一把揪到跟前。
“我不會馬上殺了你，但是我可以慢慢的折磨你，阿挽受了多大的苦，我便會讓你千萬倍的償還！”
端王依然是笑：“你自然可以慢慢折磨我，但是留給江挽書的時間，可是不多，從情人盅發作，到吃完她的整顆心臟，不超過三日，她便會香消玉殞。”
“宋珣，你敢賭嗎？”
難怪，難怪端王在落敗之後，非但沒有任何的驚慌，反而還信誓旦旦的說，過不了多久，宋珣便會來求他。
原來，他留的後手便是江挽書！
他清楚的拿捏，宋珣與陸闕最大的弱處，便是江挽書。
他們可以拿天下去賭，卻唯獨不敢拿江挽書的性命去賭。
宋珣的拳頭再度擡起，青筋暴起，力度之猛，一拳便能打爆端王的狗頭。
但在拳頭離端王的臉只有咫尺距離時，他卻忽的轉變了方向，一拳打在了端王身後的墻壁之上。
“你想要什麽？”
端王勝券在握的笑了起來，“宋侯，這便是你與本王談條件的姿態嗎？”
白光一閃之間，宋珣便一劍鏟斷了端王手上的鐐銬。
“說，我的耐心也不多，若是阿挽有任何差池，我必將你千刀萬剮！”
端王甩了甩手腕，“本王要的，宋侯不是最為清楚嗎？”
“本王要你殺了陸闕，為本王掃除障礙，助本王登基為帝。”
“本王稱帝那日，自會奉出解藥，到時，沒了陸闕這個情敵，你不僅依然是高高在上的鎮遠侯，還能重新得到江挽書，這筆買賣對於你而言，可是不虧呀。”
難怪端王信誓旦旦的說，這個天下終究還會是他的，他拿江挽書的性命來要挾，便是賭宋珣會妥協。
宋珣會為了天下而背叛他，但不會為了江挽書的性命而選擇站在天下那邊。
天下與美人，他只能選一個。
端王非常篤定，他一定會選擇美人。
“我如何相信，在我助你奪得皇位後，你能救阿挽？”
端王有恃無恐道：“你只能信本王，除了本王之外，這天下沒有任何人能救江挽書，不信的話，你自可以試試。”
“你考慮的時間可不多，宋侯。”
宋珣捏緊了拳頭，但很快又松了開，“好，我答應你，我會在三日之內，掃除一切障礙，助你登基，但若是事後你無法救阿挽，我也會親手斬下你的狗頭！”
他的手中有兵權，便有囂張的資本。
“自然，既然本王敢做這筆交易，自然也可以保你的心上人性命無憂，還能讓你得償所願，與本王合作，可是比與陸闕合作，要劃算的多。”
宋珣卻轉頭又問了一個問題：“你是如何將一只帶著蠱蟲的老鼠，放入阿挽之前待的牢房之內？”
“我自然有我的法子，這便不是宋侯該過問的事兒了。”
宋珣脫口而出：“是江撫琴，她是你的人，對嗎？”
端王的眼中閃爍了一下，雖然只是轉瞬即逝，卻被宋珣一下便捕捉到。
“江撫琴是何人，本王不認識。”
宋珣道：“是嗎，那是我多慮了，王爺好生歇息吧，可別到時候無福消受。”
留下一句後，宋珣便直接離開了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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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珣快馬加鞭趕回了侯府，直接便去了一處偏院。
“姑娘，侯爺來看您了！”
要知道，自從江撫琴住進侯府後，宋珣便從未來過，這還是第一次踏足，連帶著伺候江撫琴的侍女都非常激動。
“侯爺您來了……”
江撫琴欣喜不已，剛要盈盈一拜，宋珣卻幾大步便來到了她的跟前。
擡手一把狠狠掐住她的脖頸，面色沈如秋水，目光更是狠烈。
“是你在大理寺大牢內偷偷放了老鼠來害阿挽？”
江撫琴的面上明顯閃過一絲慌亂，但嘴上卻依然喊冤：“侯爺你在說什麽，我、我聽不明白，你一定是誤會什麽了……”
但江挽書的性命隨時受到威脅，宋珣可沒有任何功夫，在江撫琴的身上浪費時間。
見她不承認，便一下將她給扣在了地上，反手便拿出了一把匕首。
“江撫琴，你的那些齷齪的心思和腌臜的手段，我一清二楚，之所以還留著你，不過便是想看你還有什麽手段，以及你背後到底是何人在助你。”
“沒想到你竟然攀上了端王，還敢幫著他，對阿挽下蠱，我說過，誰都不可以傷害阿挽，敢碰她的，都得死！”
江撫琴看出了宋珣是真的要殺她，這才開始害怕了：“侯爺，我、我真的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端王究竟是誰。”
“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你、你忘了當初在去嶺南的途中，是誰不顧生死將你從土坑中挖出來，又是何人跟著你去漠北，隨你出生入死了嗎？”
“是我，至始至終都是我陪在你的身邊，這些你都忘了嗎？”
見宋珣對她起了殺心，江撫琴慌忙用曾經的恩情，企圖讓宋珣勾起善念而放過她。
但宋珣卻是冷笑了聲，“你是出乎真的關心我，還是為了日後的榮華富貴？”
“我當然是因為愛你呀！”
“江撫琴，別裝了，你的那點兒拙劣演技，根本便入不了我的眼，當初若不是你從中作梗，阿挽早便已經是我的妻子，如今你竟還敢對她下手，更是滿嘴謊言，我的耐心已經到頭了。”
說罷，宋珣面無表情的手起刀落，一刀便紮穿了江撫琴的手背！
鮮血四濺，江撫琴如殺豬般的痛苦慘叫了起來。
“你有一雙手，十根手指，現在你一共有十次機會，當你每說一次不知道，我便砍斷你的一根手指。”
“江撫琴，我不是在嚇唬你，更不是在與你開玩笑，那麽現在，正式開始，說，如何解情人盅！”
他甚至都不問江撫琴究竟是不是端王的人，或者這蠱蟲究竟是不是江撫琴那日去牢房看江挽書的時候，借機偷偷下的。
手起刀落，非常的幹脆利索。
江撫琴痛苦□□：“我、我真的不知道……”
還垂死掙紮，做著無謂的抵抗，簡直是可笑至極！
對待旁人，宋珣可是不會有任何的憐憫，而在沙場的刀劍拼殺，也早便練就了他的鐵石心腸。
一刀斬下，生生砍斷了江撫琴的小拇指！
“啊！”
伴隨著慘叫，宋珣再度問：“如何解情人盅。”
便在宋珣要再度落下一刀時，江撫琴終於開了口：“我、我說，我什麽都說，求、求你放過我……”
也是在此時此刻，江撫琴才知眼前人究竟有多麽的冷血無情。
當他愛一個人的時候，他可以付出所有哪怕是性命。
而當他面對不愛之人時，他甚至比陸闕還要殘忍可怕！
江撫琴以為自己知曉了前世，精心挑選了一位如意郎君，卻不知，她只是從一個火坑，跳到了另外一個火坑。
宋珣與陸闕，本質上是同樣的人。
既然如此，便休怪她無情！
她得不到的，便都一起毀滅吧！
“情人盅雖、雖然無解，但可以將其從中蠱之人的身上，引到另外一人身上，只是這引蠱之人，必須要深愛著中蠱之人，蠱蟲才會受到愛意的牽引，而引到另外一人身上。”
“這些，都是當初端王在苗疆人身上買蠱蟲時，我無意中聽到那苗疆人對端王所說的破解之法。”
宋珣手上的動作一頓，看來太醫說的沒有錯，情人盅是無藥可解的，哪怕是將那飼養蠱蟲的苗疆人給抓了過來，也是無濟於事。
唯一的法子，便是以另一人來引蠱蟲的方式，去救中蠱之人。
江撫琴在這種瀕臨死亡的情況下所說的解法，應當是不會騙人的。
“若是此法沒有用，我便殺了你。”
宋珣這才松開了人，將匕首隨意一丟，“元忠，將她帶下去關押起來，保證不死就好了。”
在為江挽書解蠱之前，他還得留著江撫琴一命。
“是，公子。”
*
陸闕已經帶著江挽書回了相府，並且將太醫院的太醫一並都給帶了過去。
只是一窩的太醫圍著江挽書，她依然還是沒有清醒的征兆。
但哪怕是在昏迷之中，她也依然處於非常痛苦之中，一直緊蹙著黛眉，額首更是因為噬心的鉆痛而不斷的冒出虛汗。
而沒有人比陸闕更明白這份痛苦，因為江挽書鉆心的疼痛，也在同時，同步到了他的身上，他感受到的痛苦，也正是江挽書此刻所承受的。
平日裏小女娘稍微磕著碰著，都會喊疼，更枉顧眼下還被這蠱蟲給噬心！
陸闕咬牙忍著同步的痛苦，坐在床邊細細的為江挽書擦拭著細汗。
“長風，你速去外面張貼告示，只要有醫術高明的郎中，敢揭告示的，本相定重金答謝。”
長風也不敢耽擱，應聲剛要下去，便見有人大步流星而來。
“不必張貼告示，我已經知道了解法！”
聞聲瞧去，卻見進來的是宋珣。
陸闕知曉無論他與宋珣之間有什麽恩怨，但宋珣對江挽書的關心與在意必然也是不比他少的。
所以在這個救江挽書性命的節骨眼上，陸闕對宋珣沒有絲毫的懷疑。
“什麽法子？可能保證百分百成功？”
宋珣便將方才審訊江撫琴的話，都告訴了陸闕。
陸闕沒有絲毫猶豫道：“若是此法可行，便將蠱蟲引到我的身上，幾位太醫可有把握引蠱蟲？”
太醫們欲言又止：“陸相，我等從未引過蠱蟲，怕是成功的概率不高，最保險的法子，還是找有經驗的苗疆人，哪怕他們不知情人盅的解法，但是將蠱蟲引出身體他們應當是會的。”
在得知江挽書是被人下了蠱之後，陸闕便已經在第一時間派人前往苗疆，但從京城到苗疆，往返最快也需要七日。
端王說不出三日，江挽書的心臟便會被蠱蟲給啃噬殆盡，根本便來不及。
“先在城中和就近的州縣找，或許會有苗疆人。”
宋珣的提議不錯，陸闕立即吩咐人下去照辦。
“陸闕，我有話要單獨與你說。”
方才在宋珣說到審訊江撫琴的時候，陸闕便覺察出他還有未說完的話，便擡了下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端王告訴了你挽挽活不過三日，想來還與你談了另外的條件，以挽挽的性命為要挾吧？”
宋珣如實道來：“端王之所以在事情敗露之後，還如此的有恃無恐，便是他一早便利用江撫琴給阿挽下了蠱，他知只要拿捏著阿挽的性命，我便一定會妥協，為他效命，殺了你，助他奪位登基。”
相比於陸闕，宋珣顯然更好控制，端王拿捏著江挽書的性命，有恃無恐，對皇位勢在必得。
“他一早便料到你不會完全效忠於他，所以做了兩手準備，倒是我輕敵了，才會殃及了挽挽，都是我的過錯。”
說到這裏，陸闕用力的按著心口的位置，緊蹙眉梢，像是在承受極大的痛苦，便是連身子都有些站不穩。
“你怎麽了？”
宋珣雖然不想管陸闕的死活，但現在江挽書性命危在旦夕，陸闕可不能出事。
“若是本宮沒有猜錯的話，如果江挽書出事，陸闕你也活不了吧？”
便在兩人談話之際，一道清麗的嗓音隨之響起。
是魏瓊月來了，而魏瓊月能如此順利的進入相府，還是被秦默給帶進來的。
魏瓊月看似沒有道理的一句話，卻是令陸闕眸光微凜。
宋珣不解問：“帝姬此話是何意？”
難道魏瓊月的意思是，若是江挽書死了，陸闕便會跟著殉情？
雖然陸闕口口聲聲說愛江挽書，但宋珣覺得他應當不會這麽做。
“其實本宮先前便有所懷疑，每次江挽書不舒服的時候，你便會不舒服，而你不舒服的時候，江挽書也一樣。”
“所以，你與她之間，究竟藏著什麽秘密，若是現在不說，便來不及了！”
這個秘密，即便是貼身侍衛長風也不知情，陸闕原本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但是如今江挽書危在旦夕，他還是不得不吐露了真相。
“我與挽挽，互通五感，我能感知她身上的所有感觸，她亦是如此。”
魏瓊月已經有所猜到，而宋珣與秦默皆是無比詫異。
“互通感知？這怎麽可能？”
陸闕言簡意賅道：“無論你們是否相信，但的確如此，所以此刻我能同步的感受到，來自於挽挽身上的鉆心痛苦，若是她的痛苦能完全轉到我的身上便好了。”
“若是你當真與阿挽互通五感，那麽到時將蠱蟲從阿挽的身上引出來，便不能由你作為誘餌，否則即便成功了，你若是被蠱蟲吃完了心臟，阿挽也一樣會痛苦不堪。”
魏瓊月表示認同：“的確如此，但是宋珣你不是說，只有對另一人懷有愛意，才能以愛意來吸引蠱蟲嗎，若不讓陸闕來，那還有何人？”
宋珣不假思索道：“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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