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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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江挽書柔聲笑道：“我並不是在誇讚呀, 而是在陳述事實，小侯爺本便是極好的，我所說的, 也只是小侯爺的其中一面優點而已。”
在誇人方面，江挽書絕對是一流的，三言兩語的, 便將宋珣給誇得暈乎乎的。
若是江挽書現在要他的命, 宋珣必然都會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並且還會自行了結, 以免臟了她的手。
“對了，昨日遇刺，江姑娘你可有受傷？”
宋珣猶豫了一番, 還是問出了讓他幾乎一整夜都睡不安穩的問題。
但他對江挽書是絕對信任的, 只是他非常、極度的不信任陸闕。
尤其是想到昨日，陸闕光明正大的抱著昏睡的江挽書, 那股火氣便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的叫宋珣憋火。
當然，這火氣純粹是沖著陸闕去的。
但不知情的江挽書，卻以為宋珣是知曉了什麽，目光有些閃躲。
雖然她與陸闕並未發生什麽, 但腦海中浮現的, 卻是昨日一幕幕的驚險，以及陸闕不顧自身安危相救的畫面。
江挽書無法徹底的欺騙自己的內心, 她非常清楚, 自己的內心已經因為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 而發生了不該有的動搖。
人非草木，哪怕她不斷的告誡著自己, 她與陸闕之間，是絕對不可能，也不允許有可能的。
但心卻總是不受控制，慢慢、不易察覺的蜷縮起了掌心。
“沒有，我很好，小侯爺你保護陛下可有受傷？”
江挽書並不想在欺騙自己的內心的同時，還要撒謊，便扯開了話題。
宋珣自然是報喜不報憂：“幾個三腳貓功夫的刺客，我根本便不放在眼中，倘若不是為了護著陛下，眨眼的功夫便能解決幹凈了。”
見江挽書並沒有提陸闕，宋珣便也放下了心來。
轉而自流袖中，摸了會兒，躊躇著，不太好意思的道：“上回被長寧帝姬打斷了，這枚丹佩，江姑娘你還願意收嗎？”
翻轉過掌心，在寬大的掌心之上，便躺著滴珠吉祥紋丹佩。
象征著宋家當家主母的尊貴身份。
江挽書籌謀了這麽久，便是為了這一日，只要收下這塊丹佩，只要宋家長輩點了頭，她便是毋庸置疑的侯夫人了。
日思夜想的身份便近在咫尺，伸手可觸，但此時此刻的江挽書，卻難以真正的愉悅起來。
見江挽書只是盯著看，而並沒有伸手去接，宋珣不由慢慢捏緊了手心，緊張的屏住了呼吸。
怕會讓江挽書難做，宋珣只能失落的耷拉下眼瞼，掩蓋住自己的情緒，盡力用正常的語氣道：“是我過於唐突……”
正要將手放下，一只纖細雪白的柔荑便落在了掌心，在他的註視之下，慢慢拿起了丹佩。
“小侯爺一片心意，我必會珍之重之，若是小侯爺哪日想拿回去，也請務必與我直言。”
不該想的便要徹底的斷絕，只有抓住眼前的，才會有未來。
江挽書不斷的告訴自己要理智，這是她所夢寐以求的，倘若錯過，便再也尋不到比眼前人更好的存在了。
見江挽書收下了，宋珣的眸中迸發出如火山噴發般的喜悅，難以抑制。
“不會的，永遠也不會有那麽一天，我……或許會有些唐突，但我對江姑娘的心意，天地可鑒，若是倘若有一日我辜負了姑娘，請姑娘親手了結了我！”
江挽書沒想到對方會發如此毒誓。
情愛一事，江挽書其實是並不相信的，她看中宋珣，也不是說真的有多麽的喜歡他。
只是在將京城中的青年才俊考察了一番後，選擇了最好、最適合她的那個。
宋珣現在會喜歡她，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份情愛總是會消磨的。
可是在娶她之前，宋珣便以如此毒誓，將自己的後路都給斷了。
簡而言之便是，心甘情願的在她這一棵樹上吊死。
如此濃烈、全心全意的愛慕，讓江挽書覺得連帶著掌心的丹佩，都跟著像是千金重一般。
這是一個年輕郎君，赤城而又濃烈的傾心相托。
江挽書捏緊了手中的丹佩，許諾：“君若不負我，我必不負君。”
宋珣高興得都同手同腳了。
心愛的姑娘是答應他的求娶了！
“江姑娘你再等我兩日，我、我回去便準備！”
準備上門提親，準備八擡大轎，將心愛的姑娘娶回家，將她捧在掌心，一輩子都對她好！
而在兩人氣氛暧昧之際，卻被一雙眼睛盡數望入眼中。
門外，提著食盒，滿心歡喜的來找宋珣，本想借著機會與宋珣來一場“偶遇”，進而拉近兩人之間的關系的江撫琴，卻是硬生生在門口止住了腳步。
她好不容易與陸闕解除了婚約，借著解除婚約的機會，得到了入宮為女官的機會。
如此的費盡心思，便是為了能夠更方便的接近宋珣。
可當她千方百計的好不容易入了宮，卻還是被江挽書給搶先了一步。
江挽書與宋珣不僅定情了，甚至都已經到了談婚論嫁，上門提親的地步了！
她不僅慢了，而且只差一步，她便要徹底沒有機會了！
不，她絕對不會允許，她死也不能走上前世的老路。
宋珣，她勢在必得！一品誥命夫人，也只能是她的！
*
“江姐姐？江姐姐？”
江挽書陪著小皇帝在上書房聽學，但小皇帝卻是敏銳的發現，她似乎全程都心不在焉的，興致似乎也不怎麽高。
“江姐姐，你是身子不適嗎？若是不適的話，便去歇息一會兒吧，這裏有宮人伺候便好。”
江挽書驟然回神，咬了咬齒貝道：“陛下恕罪，我身子有些不適，可以提前離宮嗎？”
小皇帝眨眨大眸，“很不舒服嗎？朕喚太醫過來……”
“不必陛下，只是昨夜沒有怎麽睡好，我回去補個覺便會好了。”
小皇帝哦了聲，但轉而想起：“那江姐姐你不等陸相了嗎？要不朕派人去與陸相說一聲……”
話還未說完，便被江挽書急急的打斷：“不，不用的，大人公務繁忙，莫要打攪他了，等他忙完了，自然是會回相府的，陛下好生聽學，下官先行告退。”
見江挽書面色的確是不怎麽好看，且似乎急著在陸闕來之前離開，小皇帝便也就不再多說，只叫她保重身子。
江挽書匆匆離宮，之所以是要提前離宮，便是為了避免再次與陸闕同乘一輛馬車。
不日宋珣便會上門來提親，她與宋珣也算是定了情，那麽此後便不該再與旁的男子有過多的接觸。
尤其是陸闕。
每次與他相處，便總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更為重要的是，她越來越管不住自己的心跳，倘若這般下去，她怕是便保持不了理智了。
所以她必須要盡快與對方斷絕所有的聯系，只要搬出相府，只要嫁入鎮遠侯府了，那麽一切便會重新回到正確的軌道之上。
她會成為侯夫人，而陸闕則指會迎娶江撫琴，從此除了姐夫與小姨子的關系之外，他們之間不會再有其他的牽扯。
這是最適合他們的結局。
只是這變故一開始並未在江挽書的計劃之內，所以等她匆匆到了宮門口後才想起來，自己沒有馬車。
她每次都是坐著陸闕的馬車，與他一道入宮的，眼下她要自己先回府，自然便是沒有多餘的馬車。
看來只能自己走回去了。
走出沒多遠的距離，便有一輛奢華的馬車擋在了跟前。
“江女官神色匆忙的，是要去往何處？”
一只纖纖玉手，自車幔撩起一角，露出了長寧帝姬秀色端容。
江挽書沒想到會碰見魏瓊月，盈盈行禮：“見過帝姬。”
“江女官怎麽一人在此處，陸相呢？”
魏瓊月看似隨意一問，但實則是暗藏玄機。
如今宮中上下皆知，陸闕走到哪兒都會帶著一位姓江的小女官，幾乎便是與她同進同出。
有陸闕的地方，便必然會有江挽書。
而眼下，卻只有這個小女娘孤身一人在宮外行走，怎麽看都不太對勁。
“大人當是還在處理公務，帝姬若是尋大人，可遣宮人去問問，下官並不清楚大人的行蹤。”
魏瓊月敏銳的聽出，江挽書在言語之間帶著疏離之意。
“本宮閑著無事尋他做什麽，你要去何處，本宮捎你一程。”
江挽書婉拒：“不敢勞煩帝姬……”
“江女官，本宮可是難得好心。”
話語雖是平和，但是隱隱之中卻帶著上位者的威壓。
江挽書在心中嘆了口氣，只能應下，上了馬車。
“下官回相府，如此便麻煩帝姬了。”
回相府，卻不跟陸闕一起回去，眼下也已經快酉時，分明要不了一會兒陸闕便也該從官署回來了，但江挽書卻是連這一時半會兒都不肯等，獨自一人回相府。
且相府的馬車便停在宮門口，而江挽書卻情願步行回去。
魏瓊月像是隨口一問：“你與陸相吵架了？”
江挽書微垂下眼瞼：“帝姬說笑了，下官位卑言輕，怎敢與大人吵架。”
口是心非，必然就是吵架了。
看來陸闕哄小女娘的本事不高呀。
魏瓊月落在江挽書身上的眸光帶著打量。
“今早本宮在宮中，瞧見了宋珣，他似乎是在尋你。”
江挽書自然清楚，魏瓊月是在試探她的口風。
上回魏瓊月撞見她與宋珣說話，魏瓊月其實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江挽書也並不否認。
“下官與宋小侯爺是兩情相悅，但我們並未在宮中做任何不妥之事，望帝姬諒解。”
小皇帝如今還沒有皇後，後宮一幹事由皆是由魏瓊月負責，倘若魏瓊月不願給她行方便，哪怕她與宋珣都在宮中，尋常想要相見也是困難重重。
倒不如幹脆承認她與宋珣的確是有私情，更何況，宋珣許諾不日便會來迎娶，要不了多久她與宋珣之間的事，便會人盡皆知，也沒什麽好隱藏的。
男婚女嫁，本便是人之常情。
魏瓊月倒是沒想到，眼前的小女娘竟然會如此坦然，但若是她的眸光，也與她口中所說的話一般坦然，魏瓊月還當真會信了“兩情相悅”這個說法。
“宋珣心悅於你，本宮相信，但你是否也愛慕對方，本宮信不信是一回事，你的內心是否也真的相信呢？”
江挽書的心中一顫，微微垂下眼瞼，“下官不明白帝姬話中是何意。”
她不是不明白，分明便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魏瓊月卻也不直接點破，作為政敵，魏瓊月自然不會好心到去幫陸闕牽姻緣。
只是擡手間，微微撩起車幔的一角，視線落在車水馬龍的街市之上，頗為有深意的緩緩啟唇。
“有時候，肉眼所見的繁華，是短暫而又虛榮的，你所做出的決定，日後莫要後悔才好。”
話音娓娓收尾，恰好馬車也停在了相府。
江挽書起身道別：“多謝帝姬送下官一程，帝姬慢走。”
在江挽書下馬車時，魏瓊月忽的意味深長的又補了一句：“江挽書，其實你與本宮倒是挺像的。”
江挽書一楞，未曾明白對方話中是何意時，魏瓊月已放下了車幔，奢華馬車再次緩緩行駛。
“姑娘您今日怎麽這麽早便回來了呀？姑娘？姑娘？”
見喚了好幾聲，江挽書似乎都在神游，桃夭不由伸出手，在江挽書的跟前揮了揮。
江挽書這才回神，“沒什麽事兒便提早回來了。”
桃夭覺得有些奇怪，往後看了看，更是困惑：“咦，今日大人沒有親自送姑娘您回院子嗎？”
不怪桃夭會不適應，自打江挽書搬到了書香苑，每回從宮中回來之後，陸闕都會親自將江挽書送到書香苑，爾後才會回悅君臺。
但今日江挽書非但比從前要提早回來，陸闕更是不在身側，即便再遲鈍的桃夭，都察覺到有哪裏不對勁了。
“他又沒有義務一定要送我回來，何況這是在相府，我在這裏住了三個多月，還能在府中迷路了不成？而且過不了多久，
我便會搬出去了，日後我們都要與悅君臺那邊保持合適的距離。”
桃夭聽得稀裏糊塗：“搬出去？可是姑娘，咱們在京城舉目無親的，離開了相府，還能去哪兒呀？”
江挽書自袖中拿出了丹佩，在掌心捏緊，但最後還是攤開，展示給桃夭看。
“這是宋珣給我的，鎮遠侯府傳女不傳男的丹佩，他說讓我再等他幾日。”
這驚喜來的實在是太快，桃夭足足楞了一會兒，才喜出望外的道：“宋小侯爺這是要來府中下聘，迎娶姑娘您嗎？”
江挽書捏緊掌心的丹佩，微頷首。
“這可真是太好了，沒想到姑娘您這麽快便能心想事成，待嫁去了鎮遠侯府，咱們便再也不必過仰人鼻息的苦日子了！”
但話剛說完，桃夭又覺得不太對勁，“其實現在咱們在相府，過得也還是不錯的，方才奴婢那話，是不是顯得有些忘恩負義了呀？”
在江挽書意外落水之前，不論是在蘇州還是在相府，他們的日子都是過得苦哈哈的。
但自江挽書落水後，得到了陸闕的關註，這一切就都變得不一樣了。
如今他們在相府的日子，簡直不要太滋潤，甚至所有的待遇，都要遠遠超過了韶華院，不知曉的，還以為將來要嫁給陸闕的是江挽書。
忘恩負義這四個字，讓江挽書心中不由一緊。
“可我總是要走的，不是宋珣，也會是其他人。”
而那個人，絕對不可能會是她名義上的姐夫——陸闕。
*
文德殿，陸闕看了眼天色，暮色暗沈，已近酉時。
“諸位大人，便按照今日所商定的先施行，待落地之後再看效果，時辰也不早了，諸位也早些回府吧。”
原本還互相討論激烈的朝臣們，非常一致的停下了議論。
身為工作狂魔的陸闕，不但自己卷，同時也會拉著朝臣們一起卷，別說這才酉時不到，往日裏，若是商討不下，熬一個通宵也是常事。
但近來，作為卷王之王的陸闕，卻帶頭準時散值，一次令人詫異，兩次甚是不解，三次四次，他們便也都習慣了。
逐漸習慣了，只要快到酉時，無論接下來還有多少事兒，陸闕必然會準時結束，若是有急事，便讓大臣們在用完晚膳後，去相府繼續議事。
若不是急事，便等明日再議。
雖不知到底是什麽，能讓昔日的卷王不再內卷，但能準時散值，對於朝臣們而言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兒。
“恭送陸相。”
但也有與陸闕一樣的工作狂魔，還未討論盡興，便想借著出宮的這段路程，繼續與陸闕商討。
“周大人請留步，晚些再議吧。”
說罷，不給這位周大人再開口的機會，陸闕便已調轉了方向，往勤政殿的方向而去。
看著陸闕離去的背影，有大臣不由感嘆：“你們有沒有覺著，陸相有些不太一樣了？”
“何止是有些，近來陸相每次掐著點結束議事，急著離開，便像是怕有人等急了似的，不知曉的，還以為是家中有嬌妻呢。”
有人玩笑道：“說不準真是家有嬌妻呢，我瞧陸相這春風得意的模樣，想來相府這喜事兒，怕是將近了呀。”
“莫非王大人是有小道消息？快同我等透露一二，我等也好提前準備準備！”
*
“見過陸相。”
勤政殿的宮人已經習以為常，在這個點瞧見陸闕來了。
用腳想都知曉，陸相必然是來接那位江女官的。
只是待陸闕入了殿內，掃視了一圈，卻並未瞧見江挽書的身影。
原本在用晚膳的小皇帝，見陸闕來了，立時起身，“陸相。”
陸闕嗯了聲，“陛下，江挽書呢？”
“江姐姐身子不適，一早便離宮了。”
陸闕蹙眉，“身子不適？何處不適？”
他們五感相通，怎麽他並未感覺到有什麽不適？
“朕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瞧江姐姐的面色的確是有些白，便讓她回相府歇息了。”
陸闕沈聲道：“陛下為何不曾給臣傳話？”
小皇帝揪揪手指頭，“朕是要提前知會陸相你一聲的，但江姐姐怕會打擾到陸相你議事，便不讓朕告知。”
陸闕的面色沈下三分。
提前離宮，卻故意不讓小皇帝告知於他。
這不就是不想與他一道走嗎？
陸闕又不傻，並且幾乎是瞬間，便明白了江挽書的用意。
真是好得很。
“臣告退。”
陸闕冷冷留下一句，便大步離去，周身的氣壓低到嚇人。
直到陸闕離開了，小皇帝才誠惶誠恐的摳摳臉頰，“馮龔，朕是不是說錯什麽話，惹陸相不快了？”
“陛下只是如實相告，是陸相失了君臣之禮。”
馮龔像往常一樣，不動聲色的暗示陸闕功高蓋主，不將小皇帝放在眼中。
潛移默化的，讓小皇帝覺得陸闕有不臣之心，逐漸與其離心。
先前這種影響都非常成功，小皇帝對陸闕的害怕，以及不喜之情，愈發的明顯。
但近來，卻發生了改變，就好比是眼下，小皇帝聽到馮龔這話，反而是蹙了下眉頭反駁。
“陸相只是擔心江姐姐的安危而已，馮龔你說的太過於嚴重了。”
話中竟是對陸闕的維護之意。
馮龔的心中不由敲響了警鈴，怎麽回事，一向對陸闕避之不及的小皇帝，怎麽如今竟是維護起對方來了？
心下雖無比震驚，但面上卻是表情不變，“是奴才失言，奴才知錯。”
*
長風提前在宮門口等候，遠遠見修長的身形走近，第一時間迎上前。
“大人……咦，江二姑娘不曾與大人您一道出宮嗎？”
難得見陸闕的身側沒有跟著江挽書，便是連長風都甚是詫異。
“她的翅膀硬了。”
不僅敢瞞著他提前離開，甚至還已經做到了光明正大的地步。
長風不解的啊了聲，陸闕已不再多言，冷著面色上了馬車。
在馬車要行使之時，透過車幔響起一道冰冷如霜的嗓音：“派人去打探，宋珣今日入宮，都做了些什麽。”
直覺告訴陸闕，江挽書今日的異常之舉，必然是與宋珣有關。
“大人請稍等！”
便在這時，江撫琴自宮中追了出來，只是她沒有和江挽書一樣，能夠自由出入皇宮的腰牌，便被宮門侍衛給攔了下來。
沒法子，江撫琴只能提聲叫住陸闕。
長風低聲道：“大人，是江大姑娘。”
車內沒有任何動靜，長風便沒有再多言，只讓車夫繼續趕車。
見陸闕不停車，江撫琴只能再補上一句：“難道大人不想知曉今日二妹妹見了何人，發生了何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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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挽書柔聲笑道：“我並不是在誇讚呀, 而是在陳述事實，小侯爺本便是極好的，我所說的, 也只是小侯爺的其中一面優點而已。”
在誇人方面，江挽書絕對是一流的，三言兩語的, 便將宋珣給誇得暈乎乎的。
若是江挽書現在要他的命, 宋珣必然都會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並且還會自行了結, 以免臟了她的手。
“對了，昨日遇刺，江姑娘你可有受傷？”
宋珣猶豫了一番, 還是問出了讓他幾乎一整夜都睡不安穩的問題。
但他對江挽書是絕對信任的, 只是他非常、極度的不信任陸闕。
尤其是想到昨日，陸闕光明正大的抱著昏睡的江挽書, 那股火氣便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的叫宋珣憋火。
當然，這火氣純粹是沖著陸闕去的。
但不知情的江挽書，卻以為宋珣是知曉了什麽，目光有些閃躲。
雖然她與陸闕並未發生什麽, 但腦海中浮現的, 卻是昨日一幕幕的驚險，以及陸闕不顧自身安危相救的畫面。
江挽書無法徹底的欺騙自己的內心, 她非常清楚, 自己的內心已經因為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 而發生了不該有的動搖。
人非草木，哪怕她不斷的告誡著自己, 她與陸闕之間，是絕對不可能，也不允許有可能的。
但心卻總是不受控制，慢慢、不易察覺的蜷縮起了掌心。
“沒有，我很好，小侯爺你保護陛下可有受傷？”
江挽書並不想在欺騙自己的內心的同時，還要撒謊，便扯開了話題。
宋珣自然是報喜不報憂：“幾個三腳貓功夫的刺客，我根本便不放在眼中，倘若不是為了護著陛下，眨眼的功夫便能解決幹凈了。”
見江挽書並沒有提陸闕，宋珣便也放下了心來。
轉而自流袖中，摸了會兒，躊躇著，不太好意思的道：“上回被長寧帝姬打斷了，這枚丹佩，江姑娘你還願意收嗎？”
翻轉過掌心，在寬大的掌心之上，便躺著滴珠吉祥紋丹佩。
象征著宋家當家主母的尊貴身份。
江挽書籌謀了這麽久，便是為了這一日，只要收下這塊丹佩，只要宋家長輩點了頭，她便是毋庸置疑的侯夫人了。
日思夜想的身份便近在咫尺，伸手可觸，但此時此刻的江挽書，卻難以真正的愉悅起來。
見江挽書只是盯著看，而並沒有伸手去接，宋珣不由慢慢捏緊了手心，緊張的屏住了呼吸。
怕會讓江挽書難做，宋珣只能失落的耷拉下眼瞼，掩蓋住自己的情緒，盡力用正常的語氣道：“是我過於唐突……”
正要將手放下，一只纖細雪白的柔荑便落在了掌心，在他的註視之下，慢慢拿起了丹佩。
“小侯爺一片心意，我必會珍之重之，若是小侯爺哪日想拿回去，也請務必與我直言。”
不該想的便要徹底的斷絕，只有抓住眼前的，才會有未來。
江挽書不斷的告訴自己要理智，這是她所夢寐以求的，倘若錯過，便再也尋不到比眼前人更好的存在了。
見江挽書收下了，宋珣的眸中迸發出如火山噴發般的喜悅，難以抑制。
“不會的，永遠也不會有那麽一天，我……或許會有些唐突，但我對江姑娘的心意，天地可鑒，若是倘若有一日我辜負了姑娘，請姑娘親手了結了我！”
江挽書沒想到對方會發如此毒誓。
情愛一事，江挽書其實是並不相信的，她看中宋珣，也不是說真的有多麽的喜歡他。
只是在將京城中的青年才俊考察了一番後，選擇了最好、最適合她的那個。
宋珣現在會喜歡她，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份情愛總是會消磨的。
可是在娶她之前，宋珣便以如此毒誓，將自己的後路都給斷了。
簡而言之便是，心甘情願的在她這一棵樹上吊死。
如此濃烈、全心全意的愛慕，讓江挽書覺得連帶著掌心的丹佩，都跟著像是千金重一般。
這是一個年輕郎君，赤城而又濃烈的傾心相托。
江挽書捏緊了手中的丹佩，許諾：“君若不負我，我必不負君。”
宋珣高興得都同手同腳了。
心愛的姑娘是答應他的求娶了！
“江姑娘你再等我兩日，我、我回去便準備！”
準備上門提親，準備八擡大轎，將心愛的姑娘娶回家，將她捧在掌心，一輩子都對她好！
而在兩人氣氛暧昧之際，卻被一雙眼睛盡數望入眼中。
門外，提著食盒，滿心歡喜的來找宋珣，本想借著機會與宋珣來一場“偶遇”，進而拉近兩人之間的關系的江撫琴，卻是硬生生在門口止住了腳步。
她好不容易與陸闕解除了婚約，借著解除婚約的機會，得到了入宮為女官的機會。
如此的費盡心思，便是為了能夠更方便的接近宋珣。
可當她千方百計的好不容易入了宮，卻還是被江挽書給搶先了一步。
江挽書與宋珣不僅定情了，甚至都已經到了談婚論嫁，上門提親的地步了！
她不僅慢了，而且只差一步，她便要徹底沒有機會了！
不，她絕對不會允許，她死也不能走上前世的老路。
宋珣，她勢在必得！一品誥命夫人，也只能是她的！
*
“江姐姐？江姐姐？”
江挽書陪著小皇帝在上書房聽學，但小皇帝卻是敏銳的發現，她似乎全程都心不在焉的，興致似乎也不怎麽高。
“江姐姐，你是身子不適嗎？若是不適的話，便去歇息一會兒吧，這裏有宮人伺候便好。”
江挽書驟然回神，咬了咬齒貝道：“陛下恕罪，我身子有些不適，可以提前離宮嗎？”
小皇帝眨眨大眸，“很不舒服嗎？朕喚太醫過來……”
“不必陛下，只是昨夜沒有怎麽睡好，我回去補個覺便會好了。”
小皇帝哦了聲，但轉而想起：“那江姐姐你不等陸相了嗎？要不朕派人去與陸相說一聲……”
話還未說完，便被江挽書急急的打斷：“不，不用的，大人公務繁忙，莫要打攪他了，等他忙完了，自然是會回相府的，陛下好生聽學，下官先行告退。”
見江挽書面色的確是不怎麽好看，且似乎急著在陸闕來之前離開，小皇帝便也就不再多說，只叫她保重身子。
江挽書匆匆離宮，之所以是要提前離宮，便是為了避免再次與陸闕同乘一輛馬車。
不日宋珣便會上門來提親，她與宋珣也算是定了情，那麽此後便不該再與旁的男子有過多的接觸。
尤其是陸闕。
每次與他相處，便總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更為重要的是，她越來越管不住自己的心跳，倘若這般下去，她怕是便保持不了理智了。
所以她必須要盡快與對方斷絕所有的聯系，只要搬出相府，只要嫁入鎮遠侯府了，那麽一切便會重新回到正確的軌道之上。
她會成為侯夫人，而陸闕則指會迎娶江撫琴，從此除了姐夫與小姨子的關系之外，他們之間不會再有其他的牽扯。
這是最適合他們的結局。
只是這變故一開始並未在江挽書的計劃之內，所以等她匆匆到了宮門口後才想起來，自己沒有馬車。
她每次都是坐著陸闕的馬車，與他一道入宮的，眼下她要自己先回府，自然便是沒有多餘的馬車。
看來只能自己走回去了。
走出沒多遠的距離，便有一輛奢華的馬車擋在了跟前。
“江女官神色匆忙的，是要去往何處？”
一只纖纖玉手，自車幔撩起一角，露出了長寧帝姬秀色端容。
江挽書沒想到會碰見魏瓊月，盈盈行禮：“見過帝姬。”
“江女官怎麽一人在此處，陸相呢？”
魏瓊月看似隨意一問，但實則是暗藏玄機。
如今宮中上下皆知，陸闕走到哪兒都會帶著一位姓江的小女官，幾乎便是與她同進同出。
有陸闕的地方，便必然會有江挽書。
而眼下，卻只有這個小女娘孤身一人在宮外行走，怎麽看都不太對勁。
“大人當是還在處理公務，帝姬若是尋大人，可遣宮人去問問，下官並不清楚大人的行蹤。”
魏瓊月敏銳的聽出，江挽書在言語之間帶著疏離之意。
“本宮閑著無事尋他做什麽，你要去何處，本宮捎你一程。”
江挽書婉拒：“不敢勞煩帝姬……”
“江女官，本宮可是難得好心。”
話語雖是平和，但是隱隱之中卻帶著上位者的威壓。
江挽書在心中嘆了口氣，只能應下，上了馬車。
“下官回相府，如此便麻煩帝姬了。”
回相府，卻不跟陸闕一起回去，眼下也已經快酉時，分明要不了一會兒陸闕便也該從官署回來了，但江挽書卻是連這一時半會兒都不肯等，獨自一人回相府。
且相府的馬車便停在宮門口，而江挽書卻情願步行回去。
魏瓊月像是隨口一問：“你與陸相吵架了？”
江挽書微垂下眼瞼：“帝姬說笑了，下官位卑言輕，怎敢與大人吵架。”
口是心非，必然就是吵架了。
看來陸闕哄小女娘的本事不高呀。
魏瓊月落在江挽書身上的眸光帶著打量。
“今早本宮在宮中，瞧見了宋珣，他似乎是在尋你。”
江挽書自然清楚，魏瓊月是在試探她的口風。
上回魏瓊月撞見她與宋珣說話，魏瓊月其實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江挽書也並不否認。
“下官與宋小侯爺是兩情相悅，但我們並未在宮中做任何不妥之事，望帝姬諒解。”
小皇帝如今還沒有皇後，後宮一幹事由皆是由魏瓊月負責，倘若魏瓊月不願給她行方便，哪怕她與宋珣都在宮中，尋常想要相見也是困難重重。
倒不如幹脆承認她與宋珣的確是有私情，更何況，宋珣許諾不日便會來迎娶，要不了多久她與宋珣之間的事，便會人盡皆知，也沒什麽好隱藏的。
男婚女嫁，本便是人之常情。
魏瓊月倒是沒想到，眼前的小女娘竟然會如此坦然，但若是她的眸光，也與她口中所說的話一般坦然，魏瓊月還當真會信了“兩情相悅”這個說法。
“宋珣心悅於你，本宮相信，但你是否也愛慕對方，本宮信不信是一回事，你的內心是否也真的相信呢？”
江挽書的心中一顫，微微垂下眼瞼，“下官不明白帝姬話中是何意。”
她不是不明白，分明便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魏瓊月卻也不直接點破，作為政敵，魏瓊月自然不會好心到去幫陸闕牽姻緣。
只是擡手間，微微撩起車幔的一角，視線落在車水馬龍的街市之上，頗為有深意的緩緩啟唇。
“有時候，肉眼所見的繁華，是短暫而又虛榮的，你所做出的決定，日後莫要後悔才好。”
話音娓娓收尾，恰好馬車也停在了相府。
江挽書起身道別：“多謝帝姬送下官一程，帝姬慢走。”
在江挽書下馬車時，魏瓊月忽的意味深長的又補了一句：“江挽書，其實你與本宮倒是挺像的。”
江挽書一楞，未曾明白對方話中是何意時，魏瓊月已放下了車幔，奢華馬車再次緩緩行駛。
“姑娘您今日怎麽這麽早便回來了呀？姑娘？姑娘？”
見喚了好幾聲，江挽書似乎都在神游，桃夭不由伸出手，在江挽書的跟前揮了揮。
江挽書這才回神，“沒什麽事兒便提早回來了。”
桃夭覺得有些奇怪，往後看了看，更是困惑：“咦，今日大人沒有親自送姑娘您回院子嗎？”
不怪桃夭會不適應，自打江挽書搬到了書香苑，每回從宮中回來之後，陸闕都會親自將江挽書送到書香苑，爾後才會回悅君臺。
但今日江挽書非但比從前要提早回來，陸闕更是不在身側，即便再遲鈍的桃夭，都察覺到有哪裏不對勁了。
“他又沒有義務一定要送我回來，何況這是在相府，我在這裏住了三個多月，還能在府中迷路了不成？而且過不了多久，
我便會搬出去了，日後我們都要與悅君臺那邊保持合適的距離。”
桃夭聽得稀裏糊塗：“搬出去？可是姑娘，咱們在京城舉目無親的，離開了相府，還能去哪兒呀？”
江挽書自袖中拿出了丹佩，在掌心捏緊，但最後還是攤開，展示給桃夭看。
“這是宋珣給我的，鎮遠侯府傳女不傳男的丹佩，他說讓我再等他幾日。”
這驚喜來的實在是太快，桃夭足足楞了一會兒，才喜出望外的道：“宋小侯爺這是要來府中下聘，迎娶姑娘您嗎？”
江挽書捏緊掌心的丹佩，微頷首。
“這可真是太好了，沒想到姑娘您這麽快便能心想事成，待嫁去了鎮遠侯府，咱們便再也不必過仰人鼻息的苦日子了！”
但話剛說完，桃夭又覺得不太對勁，“其實現在咱們在相府，過得也還是不錯的，方才奴婢那話，是不是顯得有些忘恩負義了呀？”
在江挽書意外落水之前，不論是在蘇州還是在相府，他們的日子都是過得苦哈哈的。
但自江挽書落水後，得到了陸闕的關註，這一切就都變得不一樣了。
如今他們在相府的日子，簡直不要太滋潤，甚至所有的待遇，都要遠遠超過了韶華院，不知曉的，還以為將來要嫁給陸闕的是江挽書。
忘恩負義這四個字，讓江挽書心中不由一緊。
“可我總是要走的，不是宋珣，也會是其他人。”
而那個人，絕對不可能會是她名義上的姐夫——陸闕。
*
文德殿，陸闕看了眼天色，暮色暗沈，已近酉時。
“諸位大人，便按照今日所商定的先施行，待落地之後再看效果，時辰也不早了，諸位也早些回府吧。”
原本還互相討論激烈的朝臣們，非常一致的停下了議論。
身為工作狂魔的陸闕，不但自己卷，同時也會拉著朝臣們一起卷，別說這才酉時不到，往日裏，若是商討不下，熬一個通宵也是常事。
但近來，作為卷王之王的陸闕，卻帶頭準時散值，一次令人詫異，兩次甚是不解，三次四次，他們便也都習慣了。
逐漸習慣了，只要快到酉時，無論接下來還有多少事兒，陸闕必然會準時結束，若是有急事，便讓大臣們在用完晚膳後，去相府繼續議事。
若不是急事，便等明日再議。
雖不知到底是什麽，能讓昔日的卷王不再內卷，但能準時散值，對於朝臣們而言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兒。
“恭送陸相。”
但也有與陸闕一樣的工作狂魔，還未討論盡興，便想借著出宮的這段路程，繼續與陸闕商討。
“周大人請留步，晚些再議吧。”
說罷，不給這位周大人再開口的機會，陸闕便已調轉了方向，往勤政殿的方向而去。
看著陸闕離去的背影，有大臣不由感嘆：“你們有沒有覺著，陸相有些不太一樣了？”
“何止是有些，近來陸相每次掐著點結束議事，急著離開，便像是怕有人等急了似的，不知曉的，還以為是家中有嬌妻呢。”
有人玩笑道：“說不準真是家有嬌妻呢，我瞧陸相這春風得意的模樣，想來相府這喜事兒，怕是將近了呀。”
“莫非王大人是有小道消息？快同我等透露一二，我等也好提前準備準備！”
*
“見過陸相。”
勤政殿的宮人已經習以為常，在這個點瞧見陸闕來了。
用腳想都知曉，陸相必然是來接那位江女官的。
只是待陸闕入了殿內，掃視了一圈，卻並未瞧見江挽書的身影。
原本在用晚膳的小皇帝，見陸闕來了，立時起身，“陸相。”
陸闕嗯了聲，“陛下，江挽書呢？”
“江姐姐身子不適，一早便離宮了。”
陸闕蹙眉，“身子不適？何處不適？”
他們五感相通，怎麽他並未感覺到有什麽不適？
“朕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瞧江姐姐的面色的確是有些白，便讓她回相府歇息了。”
陸闕沈聲道：“陛下為何不曾給臣傳話？”
小皇帝揪揪手指頭，“朕是要提前知會陸相你一聲的，但江姐姐怕會打擾到陸相你議事，便不讓朕告知。”
陸闕的面色沈下三分。
提前離宮，卻故意不讓小皇帝告知於他。
這不就是不想與他一道走嗎？
陸闕又不傻，並且幾乎是瞬間，便明白了江挽書的用意。
真是好得很。
“臣告退。”
陸闕冷冷留下一句，便大步離去，周身的氣壓低到嚇人。
直到陸闕離開了，小皇帝才誠惶誠恐的摳摳臉頰，“馮龔，朕是不是說錯什麽話，惹陸相不快了？”
“陛下只是如實相告，是陸相失了君臣之禮。”
馮龔像往常一樣，不動聲色的暗示陸闕功高蓋主，不將小皇帝放在眼中。
潛移默化的，讓小皇帝覺得陸闕有不臣之心，逐漸與其離心。
先前這種影響都非常成功，小皇帝對陸闕的害怕，以及不喜之情，愈發的明顯。
但近來，卻發生了改變，就好比是眼下，小皇帝聽到馮龔這話，反而是蹙了下眉頭反駁。
“陸相只是擔心江姐姐的安危而已，馮龔你說的太過於嚴重了。”
話中竟是對陸闕的維護之意。
馮龔的心中不由敲響了警鈴，怎麽回事，一向對陸闕避之不及的小皇帝，怎麽如今竟是維護起對方來了？
心下雖無比震驚，但面上卻是表情不變，“是奴才失言，奴才知錯。”
*
長風提前在宮門口等候，遠遠見修長的身形走近，第一時間迎上前。
“大人……咦，江二姑娘不曾與大人您一道出宮嗎？”
難得見陸闕的身側沒有跟著江挽書，便是連長風都甚是詫異。
“她的翅膀硬了。”
不僅敢瞞著他提前離開，甚至還已經做到了光明正大的地步。
長風不解的啊了聲，陸闕已不再多言，冷著面色上了馬車。
在馬車要行使之時，透過車幔響起一道冰冷如霜的嗓音：“派人去打探，宋珣今日入宮，都做了些什麽。”
直覺告訴陸闕，江挽書今日的異常之舉，必然是與宋珣有關。
“大人請稍等！”
便在這時，江撫琴自宮中追了出來，只是她沒有和江挽書一樣，能夠自由出入皇宮的腰牌，便被宮門侍衛給攔了下來。
沒法子，江撫琴只能提聲叫住陸闕。
長風低聲道：“大人，是江大姑娘。”
車內沒有任何動靜，長風便沒有再多言，只讓車夫繼續趕車。
見陸闕不停車，江撫琴只能再補上一句：“難道大人不想知曉今日二妹妹見了何人，發生了何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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