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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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梢
林千喜到這家公司上班不到半年，跟顧燁齊的接觸不多。當初不知道他怎麽得知她在找房子，提出請她照看閑置別墅的請求；她不是沒遲疑過，只是迫於經濟壓力還是承了他的好意。忐忑了一陣子見一切如常，便也漸漸安心了。想想也是，她有什麽值得人圖謀的？論美貌她永遠不及周娜，是她想多了，顧燁齊只是需要人打理別墅，剛過去時她上上下下打掃了一番，說不上臟卻蒙著一層灰。
房子鑰匙交給她之後顧燁齊沒過問過一句，這是她第一次跟他一起來別墅。開車比走路快得多，車速讓熟悉的景致都陌生起來，平時一步一步，每一處都慢慢地仔細看，現在那些熟悉在車窗外飛快地後退，透著不真實。
下車時從早晨開始飄的細雨也停了，林千喜不由彎了彎嘴角，心情松快起來。顧燁齊打量著房子，有點記不清多久沒來過了。林千喜只當他在視察，心裏暗暗慶幸昨天把窗簾洗了。從後座拎下兩個大購物袋，道：“顧總，進去吧。”
顧燁齊嗯了一聲伸手要接她手裏的東西，她搖頭，“我來就好。”不是特別重，而且已經到門口了。
“給我吧。”顧燁齊不由分說地接了過去。
林千喜手裏一輕便也不再客氣，她還要騰出手開門。低頭翻包找鑰匙，院子外傳來頗為刺耳的剎車聲，一個穿藍色制服的外賣小哥急匆匆地進了隔壁院子按門鈴。林千喜狐疑，李嬸不在嗎？怎麽叫外賣？
隔壁很快有人來應門，來的是卓煜。他接了外賣，朝這邊掃了一眼，然後沒有任何表情地關上門。見她走神，顧燁齊看了眼外賣小哥的背影，道：“怎麽了？”她不是想叫外賣吧？
“沒，沒什麽……”她回神，趕緊找出鑰匙開門進屋。
房子裏的擺設熟悉又陌生，客廳茶幾上擺著花瓶，插-著幾枝薔薇，很漂亮。顧燁齊的目光在薔薇上多停留了兩秒，房子有沒有人住差別不是一丁半點。林千喜在玄關換了鞋，過來接了他手裏的購物袋，“顧總，你先看一會兒電視，我去做飯。”
顧燁齊點點頭，沒有看電視的意思，反而問：“需要幫忙嗎？”
哪能勞煩他？林千喜趕緊搖頭讓他稍後，自己提著東西進了廚房。廚房是半開放式的，坐在客廳沙發上也能窺視局部，顧燁齊看見了一些記憶中沒有的東西。在她住進來之前是鐘點工定期打掃，廚房的設備齊全但是沒開過火。
這個角度能看到她背對著他在忙碌，不一會兒端了一小碟餅幹和一杯水出來，笑道：“先吃點餅幹墊墊，飯還有一會兒。”
餅幹？顧燁齊並不餓，而且面對餅幹這種東西他沒興趣。她有些靦腆，“我自己做的，嘗嘗看。”
他有些訝異，“你做的？”她還會做這個？既然是她做的那嘗嘗吧。唔……太甜了。出於禮貌他還是點頭，“不錯。”
她笑笑，把電視遙控器放到他手邊，轉身進廚房做飯。
晚飯是簡單的兩菜一湯，不過味道很好，比起餅幹來，顧燁齊對幾道菜都很滿意。不是餅幹不好，是他不喜歡甜食。他離開時已經快九點，林千喜送他出門，等他車子離開懸著的心才安然落地，終於應付了老板視察。
汽車尾燈在視線中遠去，她正要回去，見李嬸出來丟垃圾，她不禁有些有訝異，“李嬸，你在家呀？”既然在，卓煜怎麽還叫外賣？
李嬸把垃圾袋丟進院子外的垃圾桶裏，返回來洗手，道：“我哪裏走得開。”
“那……怎麽叫外賣？”
李嬸朝門裏看了看，才壓低聲音道：“老板嘴刁，我做的菜他一個也不滿意！真不知道他想吃什麽，我每天買菜都頭疼！唉，真難伺候！千喜，你會不會做菜？給我支個招。”
林千喜哪有什麽好主意，只能道：“買本菜譜回來照著做。”李嬸以前只負責打掃房子，現在要兼顧做飯還要考慮卓煜的口味，工作量大大增加，難怪她這幾天唉聲嘆氣。
李嬸又是一嘆嫌麻煩，抱怨說當初說好只打掃，要是天天這麽折騰得給她加工資。林千喜笑笑，想敷衍幾句就回去，她的廚房還沒收拾呢。李嬸卻興致勃勃，“今天你有客人？我瞧見有車停在院子裏。”
“嗯，房東過來了。”
李嬸露出失望的表情，還以為有什麽八卦，原來只是房東。
***
每個上班族的早晨都是匆忙的，林千喜也不例外。即便如此她還是想澆了花再出門，剛搬來時院子裏的薔薇因為無人打理有些落敗；她愛花，特意去了解了薔薇的種植，這才有了如今的滿院嬌艷。
外面的空氣微涼，已經有了秋意，薔薇的花期也快過了吧？趕著上班自然不能悠哉地用灑水壺慢慢澆，水龍頭上連接著水管倒也方便，目光轉向水龍頭瞥見隔壁也在澆花。今天的卓煜跟前幾天很不一樣，第一天他穿著睡衣懶洋洋又冷冰冰；第二天他唐突地要了她的微信號又頗為熱情地邀請她吃燒烤；第三天他冷漠得仿佛從未見過她。
而今天，他穿著黑色背心叼著煙捏著水管在澆花，神情中帶著一絲愜意，似乎很享受這樣的生活。有了昨天偶遇的尷尬，她拿不準主意要不要打招呼，要是他根本不理睬呢？腦子裏亂七八糟地想著，一邊開了水龍頭。倒不是她喜歡搭訕，鄰居不都是這樣互相攀談聊起來的麽？不過，他好像沒有結交認識的意思。
會不會是諸事不順才沒心情結識新鄰居？說不定只是躲到這來默默療傷。唔……就算離婚破產的打擊很大，逃避也不能解決問題啊，他一個大男人這麽窩在家不好吧？可惜了，虧她還覺得他挺淡定的。
兩家的籬笆間隔著一條不足兩米的小道，兩道水流一前一後轉向小道。林千喜忍不住看了卓煜一眼，卓煜的目光落在花叢上，一副專心致志的模樣。林千喜緊緊抿了抿唇深怕自己不受控制地說錯什麽，從見到他那一刻開始她就在腦子想要怎麽打招呼，其實簡單地道一聲早就夠了，可是拖到現在好像說什麽都怪怪的。
就在這個時候卓煜關了水龍頭，丟了煙頭，朝她道：“早啊！”
林千喜嚇了好大一跳，他從頭至尾都一副沒看到她的模樣，怎麽突然打起招呼來了？很快，她回過神，不自在道：“早啊，今天不跑步？”
“跑回來了。”
“真早。”她認識的人裏沒有誰有晨跑的習慣，大多熬夜起不來的，就算她晚上準時十一點睡覺也是起床困難戶。
卓煜將水管卷好收拾整齊，淡淡道：“習慣了。”
林千喜接不上話也沒時間再閑扯，再不出門就要遲到了。她不知道卓煜再一次在客廳的大窗戶後一邊喝水一邊看她匆匆從門前經過，她身上職業裝的顏色跟她的長相一樣寡淡，不過小心翼翼地模樣倒挺有意思。
等看不見人了，在心裏默想了想日期，今天周二，他的假期沒剩幾天了。另外一件叫他煩躁的事是李嬸的黑暗料理，按照卓母的說法，李嬸是他們家的遠房親戚，獨生女嫁人了，老伴去的早，她一個人待在老家閑得慌；正好他當時想找人幫忙照看房子，便請了李嬸。
以往偶爾來住一兩晚不覺得什麽，現在天天吃李嬸做的飯菜，實在有些勉強。味道還是其次，而是做得菜不是太油就是新鮮的食材總要放到不新鮮菜才拿出來做。提了幾次不見有改，他又不好把李嬸辭退，快六十歲的老太太了，還沾親帶故的，就當做好事養著吧。只是吃飯是大事，怎麽解決？
微嘆一口氣，上樓沖了個澡，從浴室出來時周時安在微信上給他發了兩條消息，大致說了度假村那邊的工程進度，還發了幾張照片過來，他看了看沒回覆。忽然，想起前兩天加了隔壁那只小白兔的微信，她叫什麽……在通訊錄裏翻找了一通，目光定格在一個名字上——喜上眉梢。
喜上眉梢？默念一遍，有些難以把小白兔的形象跟這個詞掛鉤，幾次接觸下來她給他的感覺是小心翼翼。隨即他釋然，那麽小心謹慎的人自然不會在陌生人面前流露太多情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看到小白兔喜上眉梢的模樣。
帶著探究點開她的朋友圈，跟他想的差不多，她不是個熱衷在朋友圈刷存在的人，發的大多是關於烘焙的圖片偶見幾張花朵插畫。他盯著一張插畫看了很久，後知後覺地發現畫上的花院子裏就有，是薔薇。
她畫的？一只會做餅幹會畫畫的小白兔？
看了一圈，界面跳到消息窗口，他給她發了一條消息——我要一份杏仁小西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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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千喜到這家公司上班不到半年，跟顧燁齊的接觸不多。當初不知道他怎麽得知她在找房子，提出請她照看閑置別墅的請求；她不是沒遲疑過，只是迫於經濟壓力還是承了他的好意。忐忑了一陣子見一切如常，便也漸漸安心了。想想也是，她有什麽值得人圖謀的？論美貌她永遠不及周娜，是她想多了，顧燁齊只是需要人打理別墅，剛過去時她上上下下打掃了一番，說不上臟卻蒙著一層灰。
房子鑰匙交給她之後顧燁齊沒過問過一句，這是她第一次跟他一起來別墅。開車比走路快得多，車速讓熟悉的景致都陌生起來，平時一步一步，每一處都慢慢地仔細看，現在那些熟悉在車窗外飛快地後退，透著不真實。
下車時從早晨開始飄的細雨也停了，林千喜不由彎了彎嘴角，心情松快起來。顧燁齊打量著房子，有點記不清多久沒來過了。林千喜只當他在視察，心裏暗暗慶幸昨天把窗簾洗了。從後座拎下兩個大購物袋，道：“顧總，進去吧。”
顧燁齊嗯了一聲伸手要接她手裏的東西，她搖頭，“我來就好。”不是特別重，而且已經到門口了。
“給我吧。”顧燁齊不由分說地接了過去。
林千喜手裏一輕便也不再客氣，她還要騰出手開門。低頭翻包找鑰匙，院子外傳來頗為刺耳的剎車聲，一個穿藍色制服的外賣小哥急匆匆地進了隔壁院子按門鈴。林千喜狐疑，李嬸不在嗎？怎麽叫外賣？
隔壁很快有人來應門，來的是卓煜。他接了外賣，朝這邊掃了一眼，然後沒有任何表情地關上門。見她走神，顧燁齊看了眼外賣小哥的背影，道：“怎麽了？”她不是想叫外賣吧？
“沒，沒什麽……”她回神，趕緊找出鑰匙開門進屋。
房子裏的擺設熟悉又陌生，客廳茶幾上擺著花瓶，插-著幾枝薔薇，很漂亮。顧燁齊的目光在薔薇上多停留了兩秒，房子有沒有人住差別不是一丁半點。林千喜在玄關換了鞋，過來接了他手裏的購物袋，“顧總，你先看一會兒電視，我去做飯。”
顧燁齊點點頭，沒有看電視的意思，反而問：“需要幫忙嗎？”
哪能勞煩他？林千喜趕緊搖頭讓他稍後，自己提著東西進了廚房。廚房是半開放式的，坐在客廳沙發上也能窺視局部，顧燁齊看見了一些記憶中沒有的東西。在她住進來之前是鐘點工定期打掃，廚房的設備齊全但是沒開過火。
這個角度能看到她背對著他在忙碌，不一會兒端了一小碟餅幹和一杯水出來，笑道：“先吃點餅幹墊墊，飯還有一會兒。”
餅幹？顧燁齊並不餓，而且面對餅幹這種東西他沒興趣。她有些靦腆，“我自己做的，嘗嘗看。”
他有些訝異，“你做的？”她還會做這個？既然是她做的那嘗嘗吧。唔……太甜了。出於禮貌他還是點頭，“不錯。”
她笑笑，把電視遙控器放到他手邊，轉身進廚房做飯。
晚飯是簡單的兩菜一湯，不過味道很好，比起餅幹來，顧燁齊對幾道菜都很滿意。不是餅幹不好，是他不喜歡甜食。他離開時已經快九點，林千喜送他出門，等他車子離開懸著的心才安然落地，終於應付了老板視察。
汽車尾燈在視線中遠去，她正要回去，見李嬸出來丟垃圾，她不禁有些有訝異，“李嬸，你在家呀？”既然在，卓煜怎麽還叫外賣？
李嬸把垃圾袋丟進院子外的垃圾桶裏，返回來洗手，道：“我哪裏走得開。”
“那……怎麽叫外賣？”
李嬸朝門裏看了看，才壓低聲音道：“老板嘴刁，我做的菜他一個也不滿意！真不知道他想吃什麽，我每天買菜都頭疼！唉，真難伺候！千喜，你會不會做菜？給我支個招。”
林千喜哪有什麽好主意，只能道：“買本菜譜回來照著做。”李嬸以前只負責打掃房子，現在要兼顧做飯還要考慮卓煜的口味，工作量大大增加，難怪她這幾天唉聲嘆氣。
李嬸又是一嘆嫌麻煩，抱怨說當初說好只打掃，要是天天這麽折騰得給她加工資。林千喜笑笑，想敷衍幾句就回去，她的廚房還沒收拾呢。李嬸卻興致勃勃，“今天你有客人？我瞧見有車停在院子裏。”
“嗯，房東過來了。”
李嬸露出失望的表情，還以為有什麽八卦，原來只是房東。
***
每個上班族的早晨都是匆忙的，林千喜也不例外。即便如此她還是想澆了花再出門，剛搬來時院子裏的薔薇因為無人打理有些落敗；她愛花，特意去了解了薔薇的種植，這才有了如今的滿院嬌艷。
外面的空氣微涼，已經有了秋意，薔薇的花期也快過了吧？趕著上班自然不能悠哉地用灑水壺慢慢澆，水龍頭上連接著水管倒也方便，目光轉向水龍頭瞥見隔壁也在澆花。今天的卓煜跟前幾天很不一樣，第一天他穿著睡衣懶洋洋又冷冰冰；第二天他唐突地要了她的微信號又頗為熱情地邀請她吃燒烤；第三天他冷漠得仿佛從未見過她。
而今天，他穿著黑色背心叼著煙捏著水管在澆花，神情中帶著一絲愜意，似乎很享受這樣的生活。有了昨天偶遇的尷尬，她拿不準主意要不要打招呼，要是他根本不理睬呢？腦子裏亂七八糟地想著，一邊開了水龍頭。倒不是她喜歡搭訕，鄰居不都是這樣互相攀談聊起來的麽？不過，他好像沒有結交認識的意思。
會不會是諸事不順才沒心情結識新鄰居？說不定只是躲到這來默默療傷。唔……就算離婚破產的打擊很大，逃避也不能解決問題啊，他一個大男人這麽窩在家不好吧？可惜了，虧她還覺得他挺淡定的。
兩家的籬笆間隔著一條不足兩米的小道，兩道水流一前一後轉向小道。林千喜忍不住看了卓煜一眼，卓煜的目光落在花叢上，一副專心致志的模樣。林千喜緊緊抿了抿唇深怕自己不受控制地說錯什麽，從見到他那一刻開始她就在腦子想要怎麽打招呼，其實簡單地道一聲早就夠了，可是拖到現在好像說什麽都怪怪的。
就在這個時候卓煜關了水龍頭，丟了煙頭，朝她道：“早啊！”
林千喜嚇了好大一跳，他從頭至尾都一副沒看到她的模樣，怎麽突然打起招呼來了？很快，她回過神，不自在道：“早啊，今天不跑步？”
“跑回來了。”
“真早。”她認識的人裏沒有誰有晨跑的習慣，大多熬夜起不來的，就算她晚上準時十一點睡覺也是起床困難戶。
卓煜將水管卷好收拾整齊，淡淡道：“習慣了。”
林千喜接不上話也沒時間再閑扯，再不出門就要遲到了。她不知道卓煜再一次在客廳的大窗戶後一邊喝水一邊看她匆匆從門前經過，她身上職業裝的顏色跟她的長相一樣寡淡，不過小心翼翼地模樣倒挺有意思。
等看不見人了，在心裏默想了想日期，今天周二，他的假期沒剩幾天了。另外一件叫他煩躁的事是李嬸的黑暗料理，按照卓母的說法，李嬸是他們家的遠房親戚，獨生女嫁人了，老伴去的早，她一個人待在老家閑得慌；正好他當時想找人幫忙照看房子，便請了李嬸。
以往偶爾來住一兩晚不覺得什麽，現在天天吃李嬸做的飯菜，實在有些勉強。味道還是其次，而是做得菜不是太油就是新鮮的食材總要放到不新鮮菜才拿出來做。提了幾次不見有改，他又不好把李嬸辭退，快六十歲的老太太了，還沾親帶故的，就當做好事養著吧。只是吃飯是大事，怎麽解決？
微嘆一口氣，上樓沖了個澡，從浴室出來時周時安在微信上給他發了兩條消息，大致說了度假村那邊的工程進度，還發了幾張照片過來，他看了看沒回覆。忽然，想起前兩天加了隔壁那只小白兔的微信，她叫什麽……在通訊錄裏翻找了一通，目光定格在一個名字上——喜上眉梢。
喜上眉梢？默念一遍，有些難以把小白兔的形象跟這個詞掛鉤，幾次接觸下來她給他的感覺是小心翼翼。隨即他釋然，那麽小心謹慎的人自然不會在陌生人面前流露太多情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看到小白兔喜上眉梢的模樣。
帶著探究點開她的朋友圈，跟他想的差不多，她不是個熱衷在朋友圈刷存在的人，發的大多是關於烘焙的圖片偶見幾張花朵插畫。他盯著一張插畫看了很久，後知後覺地發現畫上的花院子裏就有，是薔薇。
她畫的？一只會做餅幹會畫畫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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