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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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多少個夜裏，江漣都後悔當初救了江淮…
不然，他不會落到如今這般田地。
行將就木，命不久矣。
江淮那些無關痛癢的歉疚於他來說根本毫無意義，他要的，是把他受的痛苦一一地還回去。
八年前，他在臥佛寺下手了一次。
可惜，最後只是死了一個奶娘。
但那件事，也讓他註意到了一個人…許家大姑娘，許連翹。
那個和江淮有過婚約的女子。
也是她把江淮救了上來。
不過，他當時還並沒有多少籌謀，只是單單記住了這個女子。
直到後來，他們要拿這門婚事為祖父沖喜。
江漣永遠不會忘記，江淮在見過許連翹一面之後的表情，雖然嘴上說著她不過爾爾，但是眼裏卻是含著笑意的。
他了解他這個弟弟，他心裏怕是滿意這門婚事的。
可是，他怎麽會讓江淮如願呢…他怎麽能夠看他身體康健的同時，姻緣圓滿呢。
他自己去了不喜歡的女子，又怎能讓他如意。
就這樣，他誘導著陸思晴拿喬出當年臥佛寺的事情，因為他知道，陸思晴不僅喜歡江淮，還很蠢。
蠢到，他不過隨意點撥兩下，就讓她拿定了主意，編造了那個謊言。
但是這遠遠不夠…
這還不足以讓江淮厭惡許連翹。
於是，才又有了後面的巫蠱栽贓。
果然…他最終是看到了江淮求而不得的樣子。
痛快。
可是，自從“江淮”醒了之後，他就與許連翹的關系緩和開來，他感到困惑，於是幾次觀察下來，終於確定了中間發生了魂魄互換這樣的事情…
只是當他再次設局，想要把他自己的魂魄換到江淮身體裏的時候，卻又不得章法。
最後的結果，竟然是讓江淮知道當年的真相。
雖然整件事情，他都做得很幹凈，但是這遠遠不夠，他就是要讓江淮萬劫不覆。
於是，才有了後來陸思晴早產的事情。
他就是要逼著江淮處置了林柔母子，才能有由頭讓林柔去禦前告禦狀。
原本，這一切是萬無一失的。
他足以讓江淮萬劫不覆。
可是…關鍵時刻，林柔竟然翻供了，居然是有人到揚州就回了林柔的女兒。
真可笑，林柔的夫君為了銀錢可以賣了他的妻子兒女，卻有人會為了江淮去救回他們。
真是諷刺，諷刺至極。
江淮出獄以後，問他，為什麽…
他噗嗤一笑。
這種蠢問題，他竟然也能問出口。
他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到底是拜誰所賜。
他只後悔，當年在那湖面上救了江淮…
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必定要親眼看著江淮被冰冷的湖水吞噬，親眼看他死在自己面前。
…
許連翹瑟縮在床邊，大氣不敢出，默默地聽完了江漣的自言自語，也算是理出了個大概。
有病!
真的病得不輕。
她以前怎麽沒發現，江漣比江淮要瘋百倍。
繞這麽一大圈，也真的是不嫌累得慌。
拿把刀直接捅了江淮不比這實在
她…和林柔他們究竟是招他惹他了。
“我和江淮都和離了，你綁我做什麽”
許連翹想說這些，可是嘴巴被封了，還是只有嗚嗚嗚的聲音。
像是聽懂了許連翹的嗚咽，江漣坐在她腳邊，一雙空洞的眸子望著她，慢慢開口道:
“我想知道，江淮要是知道我要了你，會是怎麽一種神情”
他像是說著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你說，當他看到你我和你躺在一張床上，甚至是密不可分的時候，他會不會殺了我”
許連翹被驚出一身冷汗…
渾身都起了顫栗。
胃裏突然翻江倒海起來。
真惡心。
說著，江漣就扯過她的腳，傾身向前。
許連翹都不知道，作為一個病秧子，他能有這麽大的力氣。
她不停地反抗…
甚至掙紮間，踢倒了被江漣放在一旁的燭臺。
蠟燭的火苗…慢慢點燃了床帳。
…
黑夜裏，泥地上。
前夜的一場大雨，還浸潤著郊外的土地。
江淮被馱在馬匹上，終究是把這幾天喝的酒都吐了出來。
回府之後，阿翹離開了，而他一直敬重的大哥竟然在暗地裏使了那麽多手段。
兩件事，徹底壓垮了江淮。
只有在酒中，他才能睡上一覺。
突然吐了個昏天黑地，江淮只覺著胃裏被燒了一樣。
“江世子，你醒了啊。”
來人雖稱呼他為世子，可話裏卻沒有多少恭敬的意思。
江淮擡眸，只見周圍圍著兩三侍衛。
“你們是誰”
江淮問道，他並沒有見過這些人。
楊平危奉命看著江淮，卻沒有得旨說要回答他什麽問題，於是就這麽晾著他。
忽聞馬蹄驚來。
江淮擡眼一看，依稀像是見過來人的模樣。
“將軍。”他周圍的人皆是恭敬侯命。
江淮的眼裏，也不由升起了探究之色。
寧垣沒時間管江淮心裏的彎彎繞繞，直接踏馬來到江淮旁邊，擡手就把他摁在馬背上。
不得不說，江淮雖然習過武，不算什麽文弱書生，但是真的和一直以武為生的寧垣相比，還是相差甚遠。
“說，江漣還可能去哪裏”
寧垣滿身狠厲…
他把江家在郊外的兩處宅子都找了，卻根本沒有阿翹的身影。
“本王沒時間在這裏和你耗，說，江漣帶著阿翹還能去哪裏”
這句話信息太大，江淮眼裏困惑大過了震驚。
“阿翹…”
嘴裏只呢喃出了這一句。
“阿翹怎麽了”
不過，他很快也整理出了重點。
江漣帶走了阿翹。
寧垣卻沒這個耐心再和他解釋，直接就揪起他， “他是你大哥，你告訴我，江漣那廝還能躲到哪裏去”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吐出江漣的名字。
一路上，寧垣都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帶回阿翹。
他要帶她離開這裏，他要帶她回西北。
可是，每當他懷著忐忑的心情把江府別院搜了個底朝天，卻還是沒有阿翹身影的時候，他就只想把江家這兩兄弟大卸八塊。
他根本不敢想，若是真的再也見不到阿翹了，會怎麽樣。
“說。”到最後，寧垣幾乎是喊了出來。
驚醒了一林子的鳥。
“將軍，那裏有火光…”
寧垣和江淮同時應聲看去…
是臥佛寺旁邊的一處道觀。
寧垣幾乎是毫不猶疑，就向著那個方向疾馳而去。
只要有半點希望…
哪怕只有半點。
阿翹，你一定要活著…
…
許連翹被濃煙嗆到了鼻子，不停地咳嗽，但是因為還被蒙著嘴，就感覺像是被無邊的水嗆住了一樣。
無奈，江漣這個瘋子還壓著她，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火已經燒到旁邊了一樣。
不一會，真的是不一會，火苗已經蔓延了開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真的不是瞎說的。
屋內都是陳舊老木，沒一會，就都被火苗吞噬了。
許連翹蹭著江漣的肩頭，終於是把嘴上纏著她的膠布撕了下來。
“江漣，你別發瘋了，著火了，著火了。”
許連翹急得都快哭了。
被人欺負和葬身火海，她哪個都不想沾上。
她還等著回去，和寧大哥一起吃晚飯呢。
她準備了好多好吃的，還特意買了茶葉…
還等著，給寧大哥喝她泡的茶。
她才剛剛找到可以共度一生的那個人，她不想死的。
難不成古人說的樂極生悲，真的就是這個樣子嗎…
可是她都，她都沒有太樂，她還想著可以和寧大哥生孩子的，想聽小娃娃叫她娘親，叫寧大哥爹爹的。
難不成，她真的這輩子都不會有母子親緣嗎…
她以前就想，她沒有父母疼愛，那麽她的孩子一定要有，她一定會很愛很愛自己的孩子，給他們做衣裳和好吃的，帶著他們讀書寫字。
陪著他們一起長大…
再讓他們給她養老送終…
不曾想…不曾想…
她連孩子的影子都沒見到過半個，就這樣了。
“江漣…江漣，你放過我。”
可是江漣不知道是聾了還是死了，就是一直壓著她。
甚至還拿他的手制住她身後的手。
害得她手都抽筋了。
“要不，我們就這樣死在這場大火裏吧…”
耳邊傳來，江漣的瘋話。
“也很不錯，前妻和親大哥殉了情，江淮這輩子都擡不起頭來。”
“去你的!”
第一次，許連翹被逼的說了臟話。
“你這麽念著江淮，你怎麽不拉著江淮和你一起死。”
她自問，捫心自問，她沒有對不起江家。
江漣和江淮的恩怨，她更是半分都不曾沾染。
“我本來是想拉著他一起死的。”
江漣的聲音猶如鬼魅， “就在八年前，我是想他死的，他要是那時候死了，後面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你知道的，我推他落水過的。”
“可是…誰讓你救了他呢”
“你為什麽要救他呢”
“你救了他，那你就替他死好了。”
江漣甚至摸過許連翹的唇瓣。
“有你作伴，黃泉路也比和他走要好得多，你說是吧。”
是是是，是你個鬼。
許連翹沒時間去深究江漣嘴裏八年前的事情。
“咳咳咳。”
煙…越來越大了。
…
許連翹有點扛不住了，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她甚至想，她或許和寧大哥就是有緣無份吧。
她或許…就是這樣的命數吧。
但是…但是，她放心不下，她不知道，寧大哥要是發現她死了，還死得那麽不光彩。
他會不會難過
她不想他難過，她想他好好活下去的。
可是她真的撐不下去了。
意識漸漸沈了下去，就像在八年前那場山洪裏一樣。
“啪…”
烈火中，許連翹看到了一道身影。
就像當年她命懸一線之際一樣…
向著她奔赴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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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他在臥佛寺下手了一次。
可惜，最後只是死了一個奶娘。
但那件事，也讓他註意到了一個人…許家大姑娘，許連翹。
那個和江淮有過婚約的女子。
也是她把江淮救了上來。
不過，他當時還並沒有多少籌謀，只是單單記住了這個女子。
直到後來，他們要拿這門婚事為祖父沖喜。
江漣永遠不會忘記，江淮在見過許連翹一面之後的表情，雖然嘴上說著她不過爾爾，但是眼裏卻是含著笑意的。
他了解他這個弟弟，他心裏怕是滿意這門婚事的。
可是，他怎麽會讓江淮如願呢…他怎麽能夠看他身體康健的同時，姻緣圓滿呢。
他自己去了不喜歡的女子，又怎能讓他如意。
就這樣，他誘導著陸思晴拿喬出當年臥佛寺的事情，因為他知道，陸思晴不僅喜歡江淮，還很蠢。
蠢到，他不過隨意點撥兩下，就讓她拿定了主意，編造了那個謊言。
但是這遠遠不夠…
這還不足以讓江淮厭惡許連翹。
於是，才又有了後面的巫蠱栽贓。
果然…他最終是看到了江淮求而不得的樣子。
痛快。
可是，自從“江淮”醒了之後，他就與許連翹的關系緩和開來，他感到困惑，於是幾次觀察下來，終於確定了中間發生了魂魄互換這樣的事情…
只是當他再次設局，想要把他自己的魂魄換到江淮身體裏的時候，卻又不得章法。
最後的結果，竟然是讓江淮知道當年的真相。
雖然整件事情，他都做得很幹凈，但是這遠遠不夠，他就是要讓江淮萬劫不覆。
於是，才有了後來陸思晴早產的事情。
他就是要逼著江淮處置了林柔母子，才能有由頭讓林柔去禦前告禦狀。
原本，這一切是萬無一失的。
他足以讓江淮萬劫不覆。
可是…關鍵時刻，林柔竟然翻供了，居然是有人到揚州就回了林柔的女兒。
真可笑，林柔的夫君為了銀錢可以賣了他的妻子兒女，卻有人會為了江淮去救回他們。
真是諷刺，諷刺至極。
江淮出獄以後，問他，為什麽…
他噗嗤一笑。
這種蠢問題，他竟然也能問出口。
他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到底是拜誰所賜。
他只後悔，當年在那湖面上救了江淮…
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必定要親眼看著江淮被冰冷的湖水吞噬，親眼看他死在自己面前。
…
許連翹瑟縮在床邊，大氣不敢出，默默地聽完了江漣的自言自語，也算是理出了個大概。
有病!
真的病得不輕。
她以前怎麽沒發現，江漣比江淮要瘋百倍。
繞這麽一大圈，也真的是不嫌累得慌。
拿把刀直接捅了江淮不比這實在
她…和林柔他們究竟是招他惹他了。
“我和江淮都和離了，你綁我做什麽”
許連翹想說這些，可是嘴巴被封了，還是只有嗚嗚嗚的聲音。
像是聽懂了許連翹的嗚咽，江漣坐在她腳邊，一雙空洞的眸子望著她，慢慢開口道:
“我想知道，江淮要是知道我要了你，會是怎麽一種神情”
他像是說著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你說，當他看到你我和你躺在一張床上，甚至是密不可分的時候，他會不會殺了我”
許連翹被驚出一身冷汗…
渾身都起了顫栗。
胃裏突然翻江倒海起來。
真惡心。
說著，江漣就扯過她的腳，傾身向前。
許連翹都不知道，作為一個病秧子，他能有這麽大的力氣。
她不停地反抗…
甚至掙紮間，踢倒了被江漣放在一旁的燭臺。
蠟燭的火苗…慢慢點燃了床帳。
…
黑夜裏，泥地上。
前夜的一場大雨，還浸潤著郊外的土地。
江淮被馱在馬匹上，終究是把這幾天喝的酒都吐了出來。
回府之後，阿翹離開了，而他一直敬重的大哥竟然在暗地裏使了那麽多手段。
兩件事，徹底壓垮了江淮。
只有在酒中，他才能睡上一覺。
突然吐了個昏天黑地，江淮只覺著胃裏被燒了一樣。
“江世子，你醒了啊。”
來人雖稱呼他為世子，可話裏卻沒有多少恭敬的意思。
江淮擡眸，只見周圍圍著兩三侍衛。
“你們是誰”
江淮問道，他並沒有見過這些人。
楊平危奉命看著江淮，卻沒有得旨說要回答他什麽問題，於是就這麽晾著他。
忽聞馬蹄驚來。
江淮擡眼一看，依稀像是見過來人的模樣。
“將軍。”他周圍的人皆是恭敬侯命。
江淮的眼裏，也不由升起了探究之色。
寧垣沒時間管江淮心裏的彎彎繞繞，直接踏馬來到江淮旁邊，擡手就把他摁在馬背上。
不得不說，江淮雖然習過武，不算什麽文弱書生，但是真的和一直以武為生的寧垣相比，還是相差甚遠。
“說，江漣還可能去哪裏”
寧垣滿身狠厲…
他把江家在郊外的兩處宅子都找了，卻根本沒有阿翹的身影。
“本王沒時間在這裏和你耗，說，江漣帶著阿翹還能去哪裏”
這句話信息太大，江淮眼裏困惑大過了震驚。
“阿翹…”
嘴裏只呢喃出了這一句。
“阿翹怎麽了”
不過，他很快也整理出了重點。
江漣帶走了阿翹。
寧垣卻沒這個耐心再和他解釋，直接就揪起他， “他是你大哥，你告訴我，江漣那廝還能躲到哪裏去”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吐出江漣的名字。
一路上，寧垣都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帶回阿翹。
他要帶她離開這裏，他要帶她回西北。
可是，每當他懷著忐忑的心情把江府別院搜了個底朝天，卻還是沒有阿翹身影的時候，他就只想把江家這兩兄弟大卸八塊。
他根本不敢想，若是真的再也見不到阿翹了，會怎麽樣。
“說。”到最後，寧垣幾乎是喊了出來。
驚醒了一林子的鳥。
“將軍，那裏有火光…”
寧垣和江淮同時應聲看去…
是臥佛寺旁邊的一處道觀。
寧垣幾乎是毫不猶疑，就向著那個方向疾馳而去。
只要有半點希望…
哪怕只有半點。
阿翹，你一定要活著…
…
許連翹被濃煙嗆到了鼻子，不停地咳嗽，但是因為還被蒙著嘴，就感覺像是被無邊的水嗆住了一樣。
無奈，江漣這個瘋子還壓著她，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火已經燒到旁邊了一樣。
不一會，真的是不一會，火苗已經蔓延了開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真的不是瞎說的。
屋內都是陳舊老木，沒一會，就都被火苗吞噬了。
許連翹蹭著江漣的肩頭，終於是把嘴上纏著她的膠布撕了下來。
“江漣，你別發瘋了，著火了，著火了。”
許連翹急得都快哭了。
被人欺負和葬身火海，她哪個都不想沾上。
她還等著回去，和寧大哥一起吃晚飯呢。
她準備了好多好吃的，還特意買了茶葉…
還等著，給寧大哥喝她泡的茶。
她才剛剛找到可以共度一生的那個人，她不想死的。
難不成古人說的樂極生悲，真的就是這個樣子嗎…
可是她都，她都沒有太樂，她還想著可以和寧大哥生孩子的，想聽小娃娃叫她娘親，叫寧大哥爹爹的。
難不成，她真的這輩子都不會有母子親緣嗎…
她以前就想，她沒有父母疼愛，那麽她的孩子一定要有，她一定會很愛很愛自己的孩子，給他們做衣裳和好吃的，帶著他們讀書寫字。
陪著他們一起長大…
再讓他們給她養老送終…
不曾想…不曾想…
她連孩子的影子都沒見到過半個，就這樣了。
“江漣…江漣，你放過我。”
可是江漣不知道是聾了還是死了，就是一直壓著她。
甚至還拿他的手制住她身後的手。
害得她手都抽筋了。
“要不，我們就這樣死在這場大火裏吧…”
耳邊傳來，江漣的瘋話。
“也很不錯，前妻和親大哥殉了情，江淮這輩子都擡不起頭來。”
“去你的!”
第一次，許連翹被逼的說了臟話。
“你這麽念著江淮，你怎麽不拉著江淮和你一起死。”
她自問，捫心自問，她沒有對不起江家。
江漣和江淮的恩怨，她更是半分都不曾沾染。
“我本來是想拉著他一起死的。”
江漣的聲音猶如鬼魅， “就在八年前，我是想他死的，他要是那時候死了，後面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你知道的，我推他落水過的。”
“可是…誰讓你救了他呢”
“你為什麽要救他呢”
“你救了他，那你就替他死好了。”
江漣甚至摸過許連翹的唇瓣。
“有你作伴，黃泉路也比和他走要好得多，你說是吧。”
是是是，是你個鬼。
許連翹沒時間去深究江漣嘴裏八年前的事情。
“咳咳咳。”
煙…越來越大了。
…
許連翹有點扛不住了，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她甚至想，她或許和寧大哥就是有緣無份吧。
她或許…就是這樣的命數吧。
但是…但是，她放心不下，她不知道，寧大哥要是發現她死了，還死得那麽不光彩。
他會不會難過
她不想他難過，她想他好好活下去的。
可是她真的撐不下去了。
意識漸漸沈了下去，就像在八年前那場山洪裏一樣。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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