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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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江淮的祖父，說起來就是許連翹嫁給江淮的起因，想來當初若不是江淮的祖父堅持，江家也不會選了她來沖喜。
但許連翹也實在沒有辦法怪罪到他一個老人家身上，畢竟人也不會想到江淮就是不喜歡她。
人家其實也只是為了給她一個庇護而已，就像她即便在江家過得不好，也不見得會在別的地方過得好。
況且，在整個江府中，也就老太爺對她是友善的，真的有把她當做孫媳婦來照顧，就是因為他身體不好，早些時候就已經搬到了郊外的別院居住，說是那邊山清水秀，更適合養病。
許連翹還有些迷糊，有點想不通為什麽一大早上就會來叫他們過去。
“你過去…不會露餡嗎”
江淮自小是跟著祖父長大的，如果誰能看出江淮哪裏不一樣了，一定是江淮的祖父。
或許大哥哥是因為這件事才貿然進了她的廂房。
一緊張也顧不得許多，將手直接搭上了江淮的小臂。
江淮的手腕上突然多了一絲暖意，莫名的，只感覺心頭也像是被細流淌過一樣。
酥酥靡靡的。
許連翹註意到江淮的呼吸加重了幾分，還以為是因為他緊張。
“你別害怕。”
攏著衣領坐起身來，繼續寬慰道: “祖父他身子不太好，通常叫人進去說話也說不了太多時候，你到時候就點頭，先應下來再說。”
江淮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許連翹還當他知道了，可是人還是不走…
“我…我要換衣服了。”
因為夏天才過去不多久，床頭沒有掛著厚厚的帷帳，相反，只是透著一層若隱若現的紗帳，這人就算沒有進她的床帷，可是借著外頭的日光，還是什麽都擋不住。
“好。”
頓時失了手腕間的一抹溫熱，江淮有點悵然若失。
“那我去外頭等你。”
出去的時候，連腳步都是虛的。
他以前怎麽沒有發現阿翹原來這麽…誘他。
…
許連翹來不及困惑多想，見人重新關上了門，頓時松了一口氣。急忙將身上的衣服穿好。
開門就看見江淮迎著日光負手而立。
聽見門響的聲音，江淮轉過身子，伸出手想去牽她。
但是許連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下意識就往後退了兩步，手也是怎麽也擡不起來。
見此，江淮眼裏難免有些失望，但也不好表現出來。
“走吧。”
說完這兩個字，就等著許連翹同他並肩。
許連翹遲疑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她也很奇怪，明明就知道眼前的是她的大哥哥，但是…還是覺著不自在，甚至比不過她還不知道他真實身份的那一段時間。
出門時，也不到巳時，通往城門口的街上就已經很是熱鬧了。
在路過錦繡衣坊時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江淮明顯察覺到了許連翹的目光，轉頭一眼，也只註意到了那間衣坊。
可他不知道那天衣坊發生的事情。
“阿翹是想買衣裳嗎也是，就快入冬了，也是時候要置辦幾身衣裳了。”
“沒有。”許連翹搖了搖頭。
她忍不住看這家衣坊又不是因為想買衣裳。
“我就是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而已，你給我買的那一身衣裳，我真的很喜歡。”
許連翹兀自望著馬車窗外的方向，完全沒註意到對面江淮握緊的手掌。
一件衣裳而已，也值得阿翹這麽念念不忘。
“多大的事情，改日再買幾身就是了。”
還覺著不夠， “你要是喜歡，把整家店包下來也可以。”
許連翹一怔…
這還是那天那個說民生多艱的大哥哥嗎
她雖然不懂，但是他當時對衛苭說的每一個字，都說明大哥哥不是那種鋪張的人才對。
這麽想著，許連翹眼裏忽然多了一份狐疑。
可是對上對面人的目光，還是很快低下頭去，心裏不知怎麽就是多了一絲不安。
…
如今已經九月，樹杈上的葉片逐漸開始變黃，風一吹，就落下三兩片。
遠遠望去，山丘上也早已是一片沈綠。
馬車行了半個時辰才到郊外的別院。
坐落在梧山腳下，一片寂靜。
“快去回稟老太爺，世子和少夫人來了。”
管家吩咐完下人，便來迎接馬車上的他們。
許連翹跟著江淮下車，誰知，她正欲落腳時，對上了江淮伸過來想要扶她的手。
當著管家的面，她也不好拒絕，只能把手給了過去。
“世子，少夫人，太老爺今兒個起了個大早，就在等世子和少夫人了。”
“祖父近日身體可還好”
“雖然還是又咳嗽，但是精氣神看著好多了，連大夫都說這一年來修養得很好。”
“嗯，那就好，傳下去，都有賞。”
“謝世子。”
許連翹看著，覺著這真的好像就是原來的江淮。
可這念頭也就一閃而過，畢竟真的江淮哪裏會在她面前承認他不是真的，又怎麽還會對她這麽…好…
“你們來了…咳咳…”
一進屋，許連翹就看見了躺在床上的江淮祖父。
才九月，屋內就升起了點炭火。
“拜見祖父。”
“拜見祖父。”
“好好好，都坐吧。”
“幾個月不見，你看你們都瘦了。”
江淮之前昏迷的事情，江家自然是不敢告訴江老太爺的，畢竟這麽大年紀了，身子又不好，誰知道這消息傳過去會怎麽樣。
所以對於江老太爺來說，他們就是許久未見。
…
簡單寒暄了幾句，江老太爺開口看著許連翹說道: “連翹啊，你去幫我這個老頭子看看藥煎好了沒有”
“是。”
許連翹雖然不解為什麽要她去看看，可是既然人已經開口了，她也不能拒絕。
她就是怕大哥哥他一個人應付不來。
可是許連翹瞥了一眼人，他反而還對著她點了點頭，沒辦法，她也就只能出去了。
“啪”一聲，門隨著許連翹出去而又被關上。
結果，她這一離開，床上的江老太爺沈下了臉色，連原本還握著江淮的手都松開了。
江淮見狀，也只能跪了下來。
“祖父息怒，都是孫兒的錯。”
“你還知道你錯了…咳咳咳…”江太老爺被他氣得，氣差點沒順過來。
“你還以為祖父讓你娶許丫頭是在為難你嗎”
江淮搖了搖頭: “是孫兒識人不清，錯信了小人。”
江老太爺嘆了一口氣。
“你知道錯了，就還來得及…”
他又怎麽會不幫自己的親孫子，要不然也不會在收到這小子的口信後，連忙就安排叫他們過來了。
只是一想到有些事，連他也頭疼起來。
“要說你揚州的債…真真假假還可以不認，但是如今陸氏生下的確確就是你的孩子，這你打算怎麽辦”
“連翹雖然性子好，但是也不是什麽都會忍下，特別是你之前為了陸氏那麽折辱許丫頭。”
說起來，他倒是小看了他這個孫子，近日他看連翹，竟然是沒和他鬧脾氣。
忍不住問道: “但是看今天，許丫頭好像是沒打算和你計較的樣子。”
江淮對此真是有苦難言啊，只能笑一下打馬虎眼過去。
“祖父，我打算…”江淮想了很久，還是決定開這個口。
“打算把這個孩子過繼給大哥。”
這也是他昨天一直在想的問題。
“你確定你和你父親母親說過了嗎”
“反正都是父親母親的孫子，他們不會介意的。”
他大哥身子不好，如果這輩子註定無後的話，這或許也是最好的安排。
“你就是這麽和許丫頭說的，她才沒和你鬧”
江淮急忙搖頭: “不是的，我還沒和阿翹說。”
“阿翹…”江老太爺品著這個稱呼，終於是笑了， “我難不成還不希望你好嗎你不知道八年前，這丫頭一個人找來江府說要感謝你的救命之恩的時候，老頭子我就在想，這姑娘真好…”
江老太爺陷入了回憶，江淮則是一臉疑惑。
救命之恩
他對阿翹嗎
什麽時候他怎麽不記得了。
“祖父…”許連翹的聲音傳來，打斷了祖孫二人之間的談話。
“乖。”江老太爺接過許連翹手上的藥一飲而盡。
“你們在這裏住兩天陪陪我這個老頭子可好”
啊…
許連翹忍不住看了一眼江淮。
只見江淮倒是答應地爽快。
…
夜色寥寥，陪著江老太爺用過午飯的時候，很快就來到了晚上。
江淮送許連翹回去的路上，還是忍不住問道: “近日祖…江老太爺和我說起，江淮曾對你有救命之恩”
“是啊。”許連翹頓了頓。 “我不是之前和你說過的嗎”
那日臥佛寺，她提過這件事的吧。
“不過，我好像沒和你細說。”
因為她當時以為他是江淮。
江淮松下一口氣: “所以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聽他問她，許連翹這才把事情又回憶了一遍。
那天，她找不到大哥哥，問了廟裏的小師父，才知道大哥哥離開了廟裏，她追下山，可是遇上了暴雨，不知怎麽就被掩埋在了泥沙之下，雨水混著沙石漸漸掩埋住她的口鼻。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一個人影騎著馬向她而來，徒手就開始扒她身上的泥沙，中間有好幾次沙石再次襲來，就差把他們都埋在下面。
可是他還鼓勵著她，叫她不要睡過去。
“還有這麽危險的事情…”
“不過，你怎麽知道，他是江淮”
也就是頂著這個陌生人的身份，不然他怎麽也不會問出口。
這…
“我醒來之後問了廟裏的小師父，他們說前幾天沒有什麽人上山，只有宣武侯府的人在，而裏面的年輕男子也只有江淮了。”
想來若不是當年為了報恩，她也不會對江淮報有過希望。
江淮無言以對，因為他知道那個人並不是他…
不過既然阿翹已經誤會了這麽多年，那他也不需要澄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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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緊張也顧不得許多，將手直接搭上了江淮的小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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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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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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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外頭等你。”
出去的時候，連腳步都是虛的。
他以前怎麽沒有發現阿翹原來這麽…誘他。
…
許連翹來不及困惑多想，見人重新關上了門，頓時松了一口氣。急忙將身上的衣服穿好。
開門就看見江淮迎著日光負手而立。
聽見門響的聲音，江淮轉過身子，伸出手想去牽她。
但是許連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下意識就往後退了兩步，手也是怎麽也擡不起來。
見此，江淮眼裏難免有些失望，但也不好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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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很奇怪，明明就知道眼前的是她的大哥哥，但是…還是覺著不自在，甚至比不過她還不知道他真實身份的那一段時間。
出門時，也不到巳時，通往城門口的街上就已經很是熱鬧了。
在路過錦繡衣坊時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江淮明顯察覺到了許連翹的目光，轉頭一眼，也只註意到了那間衣坊。
可他不知道那天衣坊發生的事情。
“阿翹是想買衣裳嗎也是，就快入冬了，也是時候要置辦幾身衣裳了。”
“沒有。”許連翹搖了搖頭。
她忍不住看這家衣坊又不是因為想買衣裳。
“我就是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而已，你給我買的那一身衣裳，我真的很喜歡。”
許連翹兀自望著馬車窗外的方向，完全沒註意到對面江淮握緊的手掌。
一件衣裳而已，也值得阿翹這麽念念不忘。
“多大的事情，改日再買幾身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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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對上對面人的目光，還是很快低下頭去，心裏不知怎麽就是多了一絲不安。
…
如今已經九月，樹杈上的葉片逐漸開始變黃，風一吹，就落下三兩片。
遠遠望去，山丘上也早已是一片沈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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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在梧山腳下，一片寂靜。
“快去回稟老太爺，世子和少夫人來了。”
管家吩咐完下人，便來迎接馬車上的他們。
許連翹跟著江淮下車，誰知，她正欲落腳時，對上了江淮伸過來想要扶她的手。
當著管家的面，她也不好拒絕，只能把手給了過去。
“世子，少夫人，太老爺今兒個起了個大早，就在等世子和少夫人了。”
“祖父近日身體可還好”
“雖然還是又咳嗽，但是精氣神看著好多了，連大夫都說這一年來修養得很好。”
“嗯，那就好，傳下去，都有賞。”
“謝世子。”
許連翹看著，覺著這真的好像就是原來的江淮。
可這念頭也就一閃而過，畢竟真的江淮哪裏會在她面前承認他不是真的，又怎麽還會對她這麽…好…
“你們來了…咳咳…”
一進屋，許連翹就看見了躺在床上的江淮祖父。
才九月，屋內就升起了點炭火。
“拜見祖父。”
“拜見祖父。”
“好好好，都坐吧。”
“幾個月不見，你看你們都瘦了。”
江淮之前昏迷的事情，江家自然是不敢告訴江老太爺的，畢竟這麽大年紀了，身子又不好，誰知道這消息傳過去會怎麽樣。
所以對於江老太爺來說，他們就是許久未見。
…
簡單寒暄了幾句，江老太爺開口看著許連翹說道: “連翹啊，你去幫我這個老頭子看看藥煎好了沒有”
“是。”
許連翹雖然不解為什麽要她去看看，可是既然人已經開口了，她也不能拒絕。
她就是怕大哥哥他一個人應付不來。
可是許連翹瞥了一眼人，他反而還對著她點了點頭，沒辦法，她也就只能出去了。
“啪”一聲，門隨著許連翹出去而又被關上。
結果，她這一離開，床上的江老太爺沈下了臉色，連原本還握著江淮的手都松開了。
江淮見狀，也只能跪了下來。
“祖父息怒，都是孫兒的錯。”
“你還知道你錯了…咳咳咳…”江太老爺被他氣得，氣差點沒順過來。
“你還以為祖父讓你娶許丫頭是在為難你嗎”
江淮搖了搖頭: “是孫兒識人不清，錯信了小人。”
江老太爺嘆了一口氣。
“你知道錯了，就還來得及…”
他又怎麽會不幫自己的親孫子，要不然也不會在收到這小子的口信後，連忙就安排叫他們過來了。
只是一想到有些事，連他也頭疼起來。
“要說你揚州的債…真真假假還可以不認，但是如今陸氏生下的確確就是你的孩子，這你打算怎麽辦”
“連翹雖然性子好，但是也不是什麽都會忍下，特別是你之前為了陸氏那麽折辱許丫頭。”
說起來，他倒是小看了他這個孫子，近日他看連翹，竟然是沒和他鬧脾氣。
忍不住問道: “但是看今天，許丫頭好像是沒打算和你計較的樣子。”
江淮對此真是有苦難言啊，只能笑一下打馬虎眼過去。
“祖父，我打算…”江淮想了很久，還是決定開這個口。
“打算把這個孩子過繼給大哥。”
這也是他昨天一直在想的問題。
“你確定你和你父親母親說過了嗎”
“反正都是父親母親的孫子，他們不會介意的。”
他大哥身子不好，如果這輩子註定無後的話，這或許也是最好的安排。
“你就是這麽和許丫頭說的，她才沒和你鬧”
江淮急忙搖頭: “不是的，我還沒和阿翹說。”
“阿翹…”江老太爺品著這個稱呼，終於是笑了， “我難不成還不希望你好嗎你不知道八年前，這丫頭一個人找來江府說要感謝你的救命之恩的時候，老頭子我就在想，這姑娘真好…”
江老太爺陷入了回憶，江淮則是一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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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候他怎麽不記得了。
“祖父…”許連翹的聲音傳來，打斷了祖孫二人之間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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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連翹忍不住看了一眼江淮。
只見江淮倒是答應地爽快。
…
夜色寥寥，陪著江老太爺用過午飯的時候，很快就來到了晚上。
江淮送許連翹回去的路上，還是忍不住問道: “近日祖…江老太爺和我說起，江淮曾對你有救命之恩”
“是啊。”許連翹頓了頓。 “我不是之前和你說過的嗎”
那日臥佛寺，她提過這件事的吧。
“不過，我好像沒和你細說。”
因為她當時以為他是江淮。
江淮松下一口氣: “所以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聽他問她，許連翹這才把事情又回憶了一遍。
那天，她找不到大哥哥，問了廟裏的小師父，才知道大哥哥離開了廟裏，她追下山，可是遇上了暴雨，不知怎麽就被掩埋在了泥沙之下，雨水混著沙石漸漸掩埋住她的口鼻。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一個人影騎著馬向她而來，徒手就開始扒她身上的泥沙，中間有好幾次沙石再次襲來，就差把他們都埋在下面。
可是他還鼓勵著她，叫她不要睡過去。
“還有這麽危險的事情…”
“不過，你怎麽知道，他是江淮”
也就是頂著這個陌生人的身份，不然他怎麽也不會問出口。
這…
“我醒來之後問了廟裏的小師父，他們說前幾天沒有什麽人上山，只有宣武侯府的人在，而裏面的年輕男子也只有江淮了。”
想來若不是當年為了報恩，她也不會對江淮報有過希望。
江淮無言以對，因為他知道那個人並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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