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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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鵑（九）
“止行綁架的是他兒子？”
“我老板在綁架案第二天被殺，他兒子再沒出現，不可疑嗎？”
“可你老板在第二天晚上還在街上被搶劫了？嫌犯——”知晴停了下來，許久，才遲疑道，“他被搶的，是贖金？”
“老子就是喜歡你聰明。”
“你在嘲諷我？”
林半生大笑：“我說一就是一，從來不口是心非。”
知晴打趣道：“是嗎？”
“你是我唯一拿不定的事。”
電話那邊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應該是他在喝東西。
“就算你說的有理，可止行為什麽要綁架他兒子？他倆風馬牛不相及。”
“這點我也還沒想通。不過他最在意的就是你，一定和你有關。”林半生認真道，“如果那個人死了，你弟弟至少是過失致人死亡，幸運的話就是謀殺。不死也是綁架罪。他這樣的性格，在牢裏說不定哪天就想不通自殺了。這樣你就徹底擺脫他了。”
知晴眉頭緊鎖，聲音一沈：“林半生，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哪有什麽兩全其美？如果你確定那個傻子是最重要的，那對阻礙你的人就不要留情面。”林半生毫不顧忌，“他就是人渣。”
她知道林半生在為自己抱不平，也不反駁。“這些事警察已經知道了？”
“沒有。一群蠢驢。”
......
“你可以提示一下那個傻子。他多破些案子，能快點升職，多掙點。這樣也可以少出現場，少些危險。”林半生突然又笑了笑，“不過，他應該已經查到蘇止行開的那輛車的去向了。”
“林半生。我好像看錯了你。”
“嗯？”
“也沒看錯。”知晴笑了笑，“果然第一印象是對的。”
......
“半生？”
“閉嘴。”他聲音啞道，“老子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
*
知晴給楚雲打著電話，“你們找到止行當時開的車了嗎？”
“嗯。”
“人呢？”
“沒人。地上有繩子和一些血跡，驗過了，和吳正峰是父子關系。”楚雲笑道，“那混賬有幾分本事，這都能被他猜出來。”
“你不也查到了？”
“我這是警局，資料比他多得多，這麽比不公平。”
知晴猶豫再三，還是問了蘇止行的情況。
“他就說是他幹的，問他為什麽，人在哪兒，一律只回不知道。”楚雲嘖了一聲，“一個高材生，跟個地痞流氓一樣。”
“對不起，楚雲。”
“你說什麽對不起？”楚雲嘆了口氣，“很晚了，睡吧。”
“今天挖出來的骸骨？”
“許大記者。你怎麽好奇心這麽重？”
知晴嘟嘴道：“這個案子又給了安安和葉蓁，他們敷衍得很，就說在秋水湖後山上發現了一具白骨，根本不細挖嘛。”
“女性，死亡時大概二十四五歲。我不能透露更多了。”
知晴聽到楚雲快跑了兩步，便道：“你忙的話我掛了。”
“等會兒。”他頓了頓，“我愛你，晚安。”
*
周天下午，知晴把晼晼拖出來逛街。
“讓我把東西搬回去，又一臉春光的，和好了？”
“嗯。”
“跟我講講？”晼晼嘴角翹上了天，“我學習學習。”
“就按你說的。”
“我說的？”晼晼偏頭笑道，“直白地說愛他。”
“嗯。”
“偏愛他，冒犯他。”
“嗯。”
晼晼憋不住笑，音調上揚道：“還有，強烈地——”
“嗯。”知晴舔了舔嘴唇，“你知道就行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許知晴！”晼晼放肆大笑，“孺子可教也。他有沒有被你嚇到？”
知晴臉頰緋紅，“我那天喝了點酒，老實說，第二天醒來自己都嚇一跳。”
“你是不是把人折騰得夠嗆？小心他死你身上！”晼晼的聲音極大，四周的人紛紛轉頭看著他倆。
“寧晼！”知晴低著頭迅速拉著她往前走，“小聲點。”
“成年人，你情我願的，怕什麽？”晼晼揚起嘴角，“我那些小姐妹都誇你老公帥。”
“還不是老公。”知晴害羞地低下頭，抿緊笑意，突然又覺得哪兒不對，“她們怎麽知道楚雲長什麽樣？”
“許大小姐，你不是在朋友圈公開了？”
她整個人都熟了。“我，我擋住他的臉了吧？”
“你那身高擋個屁。”晼晼突然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真JB帥。他看你那眼神，我都動心了。”
“不許！”
她就是要逗知晴，“不過畢竟三十歲的男人了，精力夠不夠？”
“寧晼！”知晴回想起那些香艷的畫面，耳垂紅得像要滴血。
“看你這樣，肯定和諧啦。”
知晴咬著唇，輕輕戳了寧晼一下。
晼晼突然正經，“知晴，你能幸福太好了。要珍惜。”
知晴使勁兒抱了下晼晼，“你也要幸福。”
“我很幸福。”晼晼回抱著知晴，“人能健健康康活著就好。”
“好了，你想買什麽？”
知晴：“楚雲沒帶厚衣服來秋水，得給他買些。”
“你肯定想給他買好的，一個月薪水可打不住。”
知晴聳聳肩，無所謂道：“那就兩個月薪水。”
寧晼扶額憋笑，“這還是我認識的摳門許知晴嗎？”
買完東西後，寧晼請知晴去吃東北菜。她隨口問道：“你那個弟弟好久沒見過了。因為楚雲？”
“不是。”知晴臉色微變，“是我和他，鬧翻了。”
晼晼眼皮往上一掀，“他還真非你不可了？那麽多年，也沒見他拿出實質行動。”
“他有點苗頭我就趕緊掐斷，沒想到，還是不肯死心。”知晴夾了一塊鍋包肉，“我是拿他沒辦法了，只能狠心斷了來往。”
“你倆這麽多年相依為命不容易。不過哪來兩全其美呢？”
知晴笑笑：“你們都這麽想？”
“還有誰？”
“一個朋友。”
“能知道你和蘇止行的事，不是普通朋友。”寧晼挑挑眉，“那個讓楚雲吃大醋的帥哥？”
“嗯。”
她一臉壞笑，“和你老公比誰帥？”
“各有千秋？”知晴微微一笑，“不過在我心裏楚雲好看那麽一點點。”
“風花雪月？”
知晴撐著腦袋，“楚雲喜歡雪，但我覺得他是我的月亮。半生更像風，無拘無束，有時輕盈溫柔，有時又狂風大作。”
寧晼撲哧一笑，“怪不得楚雲生這麽大氣。許知晴，你沒有腳踏兩只船吧？”
她輕輕搖頭，“我高中的時候確實很喜歡半生，但現在只喜歡楚雲。”
“半生？”寧晼揚了揚眉頭，“什麽說法？”
“一生太長，半生足矣。”
“睡過沒有？”
她也不知自己和林半生算不算睡了，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寧晼嘖嘖搖著頭，“許知晴，你真好命。哪個活好點？”
知晴將筷子啪在桌上，臉又不爭氣地紅了，“胡說些什麽？”
“你這幾天沒抽空和他睡吧？”
她閉著眼睛，強忍住想掐死寧晼的沖動。“我在你眼裏是這種人？”
“一次兩個，對你來說還有點少。”
知晴又想掐死自己，去年她實在被某個相親對象纏得不行，於是一頓口嗨，終於把人嚇跑。寧晼還為這事拜她為偶像。
“晼晼。”知晴看著她的眼睛，嚴肅道，“楚雲是我喜歡了十一年的人，這些年再沒有第二個能走進我心裏。”
......
寧晼瞪大眼睛，“我去，什麽情況？！”
她正欲開口，便聽到顧子淮的聲音。
知晴回頭，他身邊還有林半生，和其餘十來人。
林半生看著她，溫柔一笑。
“哥哥，半生。呃...”知晴看著其他人不知如何招呼。
顧子淮笑道：“這是我和半生的同事。大家忙了好幾天，來一起吃個飯。”
知晴點點頭，快速介紹了一下寧晼。
“你好呀。”顧子淮笑得讓人如沐春風，“晴兒總提到你，說你幫了她很多，是她最好的朋友。”
寧晼耳垂有點泛紅，支支吾吾道：“沒，沒關系。我和知晴是無話不談的好姐妹兒。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你們晚上有時間的話，我們一起吃個飯。”
“好呀！”還沒等知晴回覆，寧晼倒是先答應了。
*
“許知晴，那個林半生不是一般的富二代。”
她輕飄飄嗯了一聲。
“你看到他的袖扣沒？”寧晼瞪大了眼睛，“頂奢限量，一對兒要近百萬。”
知晴一口水噴了出來。“多少？！”
晼晼握緊她的手，認真道：“甩了楚雲，跟他吧。”
......
“都說了我喜歡了楚雲十一年。”
“你要冷靜！”晼晼使勁兒捏了下她掌心，“林半生隨便送你點什麽，說不定能趕上你一輩子工資！”
“我不稀罕那些。”
“不不不，你想啊，他長得不比你家老公差，手上的money卻是數量級地多！”
“我對楚雲的喜歡比銀河系的星星加起來都多。”
“許知晴，你糊塗！”
“要不你去傍他？”知晴癟癟嘴，“他女朋友不超過一個月，但對每個都很大方。”
寧晼輕咳了一聲，耳根子慢慢變紅，“你哥是幹什麽的？”
“晼晼，你這個純愛戰士，就別裝拜金女了。”
“快說！”
“我哥哥特別特別好，他也是孤兒，和我們一起在福利院長大的。他從小就聰明成績好，幹什麽都是最好的。公費出國之後在那邊留了下來。現在回國自己開了間律所。”知晴抿嘴笑笑，然後一字一句道，“沒有女朋友。”
寧晼笑開了花：“這不是標準的鉆石王老五嗎？還父母雙亡，簡直頂配。”
“餵。”知晴皺了皺眉，“千萬別在哥哥面前這麽說話。他會不高興的。”
寧晼閉了嘴，點點頭。
一頓飯的功夫，寧晼恨不得把顧子淮扒個底朝天。
吃完飯後，她又急吼吼地拉著知晴去買裙子，做美容，做頭發。
“晼晼，你用力過猛了。”
“兩姐妹的美麗消遣罷了。”寧晼歪歪頭，“我買單你還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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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嘲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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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晴眉頭緊鎖，聲音一沈：“林半生，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哪有什麽兩全其美？如果你確定那個傻子是最重要的，那對阻礙你的人就不要留情面。”林半生毫不顧忌，“他就是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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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提示一下那個傻子。他多破些案子，能快點升職，多掙點。這樣也可以少出現場，少些危險。”林半生突然又笑了笑，“不過，他應該已經查到蘇止行開的那輛車的去向了。”
“林半生。我好像看錯了你。”
“嗯？”
“也沒看錯。”知晴笑了笑，“果然第一印象是對的。”
......
“半生？”
“閉嘴。”他聲音啞道，“老子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
*
知晴給楚雲打著電話，“你們找到止行當時開的車了嗎？”
“嗯。”
“人呢？”
“沒人。地上有繩子和一些血跡，驗過了，和吳正峰是父子關系。”楚雲笑道，“那混賬有幾分本事，這都能被他猜出來。”
“你不也查到了？”
“我這是警局，資料比他多得多，這麽比不公平。”
知晴猶豫再三，還是問了蘇止行的情況。
“他就說是他幹的，問他為什麽，人在哪兒，一律只回不知道。”楚雲嘖了一聲，“一個高材生，跟個地痞流氓一樣。”
“對不起，楚雲。”
“你說什麽對不起？”楚雲嘆了口氣，“很晚了，睡吧。”
“今天挖出來的骸骨？”
“許大記者。你怎麽好奇心這麽重？”
知晴嘟嘴道：“這個案子又給了安安和葉蓁，他們敷衍得很，就說在秋水湖後山上發現了一具白骨，根本不細挖嘛。”
“女性，死亡時大概二十四五歲。我不能透露更多了。”
知晴聽到楚雲快跑了兩步，便道：“你忙的話我掛了。”
“等會兒。”他頓了頓，“我愛你，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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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下午，知晴把晼晼拖出來逛街。
“讓我把東西搬回去，又一臉春光的，和好了？”
“嗯。”
“跟我講講？”晼晼嘴角翹上了天，“我學習學習。”
“就按你說的。”
“我說的？”晼晼偏頭笑道，“直白地說愛他。”
“嗯。”
“偏愛他，冒犯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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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晴舔了舔嘴唇，“你知道就行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許知晴！”晼晼放肆大笑，“孺子可教也。他有沒有被你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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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老公。”知晴害羞地低下頭，抿緊笑意，突然又覺得哪兒不對，“她們怎麽知道楚雲長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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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想買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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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點苗頭我就趕緊掐斷，沒想到，還是不肯死心。”知晴夾了一塊鍋包肉，“我是拿他沒辦法了，只能狠心斷了來往。”
“你倆這麽多年相依為命不容易。不過哪來兩全其美呢？”
知晴笑笑：“你們都這麽想？”
“還有誰？”
“一個朋友。”
“能知道你和蘇止行的事，不是普通朋友。”寧晼挑挑眉，“那個讓楚雲吃大醋的帥哥？”
“嗯。”
她一臉壞笑，“和你老公比誰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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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晴撐著腦袋，“楚雲喜歡雪，但我覺得他是我的月亮。半生更像風，無拘無束，有時輕盈溫柔，有時又狂風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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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寧晼揚了揚眉頭，“什麽說法？”
“一生太長，半生足矣。”
“睡過沒有？”
她也不知自己和林半生算不算睡了，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寧晼嘖嘖搖著頭，“許知晴，你真好命。哪個活好點？”
知晴將筷子啪在桌上，臉又不爭氣地紅了，“胡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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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兩個，對你來說還有點少。”
知晴又想掐死自己，去年她實在被某個相親對象纏得不行，於是一頓口嗨，終於把人嚇跑。寧晼還為這事拜她為偶像。
“晼晼。”知晴看著她的眼睛，嚴肅道，“楚雲是我喜歡了十一年的人，這些年再沒有第二個能走進我心裏。”
......
寧晼瞪大眼睛，“我去，什麽情況？！”
她正欲開口，便聽到顧子淮的聲音。
知晴回頭，他身邊還有林半生，和其餘十來人。
林半生看著她，溫柔一笑。
“哥哥，半生。呃...”知晴看著其他人不知如何招呼。
顧子淮笑道：“這是我和半生的同事。大家忙了好幾天，來一起吃個飯。”
知晴點點頭，快速介紹了一下寧晼。
“你好呀。”顧子淮笑得讓人如沐春風，“晴兒總提到你，說你幫了她很多，是她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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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還沒等知晴回覆，寧晼倒是先答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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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飄飄嗯了一聲。
“你看到他的袖扣沒？”寧晼瞪大了眼睛，“頂奢限量，一對兒要近百萬。”
知晴一口水噴了出來。“多少？！”
晼晼握緊她的手，認真道：“甩了楚雲，跟他吧。”
......
“都說了我喜歡了楚雲十一年。”
“你要冷靜！”晼晼使勁兒捏了下她掌心，“林半生隨便送你點什麽，說不定能趕上你一輩子工資！”
“我不稀罕那些。”
“不不不，你想啊，他長得不比你家老公差，手上的money卻是數量級地多！”
“我對楚雲的喜歡比銀河系的星星加起來都多。”
“許知晴，你糊塗！”
“要不你去傍他？”知晴癟癟嘴，“他女朋友不超過一個月，但對每個都很大方。”
寧晼輕咳了一聲，耳根子慢慢變紅，“你哥是幹什麽的？”
“晼晼，你這個純愛戰士，就別裝拜金女了。”
“快說！”
“我哥哥特別特別好，他也是孤兒，和我們一起在福利院長大的。他從小就聰明成績好，幹什麽都是最好的。公費出國之後在那邊留了下來。現在回國自己開了間律所。”知晴抿嘴笑笑，然後一字一句道，“沒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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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的功夫，寧晼恨不得把顧子淮扒個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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