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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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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城!

京縣百姓們大部分願意走,還一部分實在不願背井離鄉。

於是,留下來的給紀家軍做了幫手,幫著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紀家軍也給他們發一份軍糧。

想走的,也清點好了人頭,給他們每人準備了一袋幹糧,一人配了一個軍中的水囊。

他們期望紀家軍能勝利,可他們也實在賭不起。

翌日城門開了條縫隙,走的百姓們對紀家軍揮手道別。

該走的走、該留的留,一切也算塵埃落定。

公堂內,紀懷昌也收到了建康的來信。

信是王林志親筆,說太子殿下已經蘇醒,而且傳了口訊讓紀懷昌繼續北伐。

北蠻人的國師也被他秘密抓捕。

王林志還在信中道出了國師的來歷。

末了,說起紀夫人和紀初雁的情況。

說他們一切都很好,他們這段日子被太妃盯得緊,所以沒辦法送信。

讓他勿念。

看完信後,紀懷昌像吃了顆定心丸。

只要後方無虞,將士們才無後顧之憂。

王林志的信雖然寥寥數行,亦有報喜不報憂的事情。

比如他們抓鄒國師遇到多少阻礙和困難、太妃在不給紀家軍定謀逆之罪的情況下又是如何盯著紀初雁和紀家的。

再比如某一天,一個不速之客去了紀府,拿著一個蓋有紀家軍借據的單子就要威脅紀夫人。

獅子大張口不說,還揚言要告禦狀、說有紀家軍謀逆的證據。

索性紀夫人也不是軟柿子,當下就讓千影拿下這人。

後又讓人換上此人的衣服出府。

逢人就說自己是裁縫,紀家都是定做他的衣服。

太妃盯著紀府,進去的人沒再出來,定然是要引起註意的。

而真正鬧事的人,也被千影問明白前因後果後,不堪忍受審訊自殺了。

千影太了解這種人了,只要他一息尚存,他定然不會就此罷了。

這種小人,千影怎麽會勞煩紀夫人操心。

夜裏背著一個袋子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在夜色中。

西京

呼延榮派出去的探子回來,他們抓到了一群疑似紀家軍的老百姓。

這群賤民本引起不了他們的註意。

但他們的水囊上,都畫著紀家軍的標識。

他們被帶回來,也因為這個標識。

“說!你們到底是誰?這個是從哪裏來的?”

一群人嚇得在一起擠了擠,誰都不開口。

呼延榮並沒什麽耐心,對哈力格道:“你來問吧。”

哈力格用左手碰了一下肩膀:“是。”

呼延榮走後,就聽到幾聲慘叫。

呼延榮剛回到書房,便又有人來報。

“可汗,科爾塔手下的人來了,支支吾吾的,直說必須見您。”

呼延榮勾了一下手指,示意他們將人引進來。

科爾塔帶這他的人守在京縣,讓他的手下來西京,還必須見他。

呼延榮蹙著眉,估計著又是來要糧草和銀子的。

科爾塔實在太貪心了,這個月都第幾次要東西了。

但眼下他也沒別的辦法,只能先哄著,後面也好讓他的人沖鋒在前。

兩個北蠻人進入書房,其中一人抱著一個精美的盒子。

呼延榮看了一眼那個盒子,便道:“科爾塔叫你們來是何事?”

兩人普通一下跪下。

“稟告可汗!首領沒了!”

呼延榮眼神如毒蛇一般幽幽的盯著他們:“你們說什麽?”

兩人趕忙將紀家軍占領京縣的事情說出來。

還將盒子舉起來:“這、這是紀家軍送您的大禮。”

呼延榮直覺那裏面是不是科爾塔的人頭。

畢竟那樣大小的盒子,放人頭正合適。

他想到了科爾塔的樣子,雖然對他沒什麽感情,但他還是讓人打開。

木盒子內還套著一個密封的木盒。

帶到他們層層打開的時候,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裏面的冰塊早就化成了水。

哈丹的頭顱就那樣半浸泡在水中。

睜著雙眼,仿佛是特意看著呼延榮似的,直勾勾的看著前方。

呼延榮心裏一驚!

不顧惡臭往前快速走了兩步。

蹲下後,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雖然可汗沒說話,但可汗握緊的拳頭、咬著牙、痛恨的眼神,無一不昭示著可汗的怒火。

跪在地下的兩人哪裏知道裏面是哈丹將軍的頭顱,嚇得將頭埋下,呼吸都停滯了。

呼延榮嘴角有些抽動,胸腔彌漫著一肚子的怒火。

正在這時,哈力格也在虐殺了幾個人後得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他直接進入書房,便看到可汗竟然蹲在地下看什麽東西。

他上前行禮:“可汗,據那些賤奴說,他們是在京縣遇到的紀家軍。”

“紀家軍已經占領了京縣。”

“要不要屬下派人探一下,消息是否屬實?”

呼延榮並未理會他的問題,而是站起身,對他道:“過來看看你的額祈葛吧!”

哈力格擡起頭,前面跪著的兩個人,顯然不是哈丹。

至於在前面......

哈力格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他聚精會神的盯著那個盒子,往前慢慢挪動了幾步。

最終還是看到了哈丹的人頭。

他驚得哭喊一聲:“啊——”

喊完人也跪在了盒子旁邊,眼淚接連不斷的留下:“額祈葛——”

“額祈葛——”

聽到他的悲嚎,呼延榮轉過身,想起他和哈丹一起長大的點點滴滴。

但他並未流淚,而是在心中滿含怒火道:紀懷昌!我定將你碎屍萬段!

他轉過身,看了看那兩人,問了一些關於京縣城防的事情。

結果二人說他們一直被逼著砍樹,只知道他們做了很多防禦措施。

具體的一問三不知。

呼延榮暴怒!

“啪!”一掌拍在桌子上。

將金絲木的桌子生生拍裂了。

“你們兩個廢物!竟然還幫紀家軍做事!”

“來人啊!把他們拉出去五馬分屍!”

二人嚇得大哭起來:“可汗饒命啊!可汗饒命啊!”

聒噪的聲音越來越遠。

外面還有瑟瑟發抖的京縣百姓。

他們該說的都說了,不知道下一步等待他們的是什麽。

就在這時,只見兩個北蠻人被拖出來,四肢和脖子上都被套了繩子栓在馬上。

在他們的註視下,活生生被撕裂成幾大塊。

鮮血流淌了一地,比剛才他們同胞留的血還多。

幾人嚇得互相擠在一起,想大叫又怕下一個就是自己,只能一邊小聲哭泣,一邊擔驚受怕。

書房內

呼延榮拍了拍哈力格的肩膀:“你放心,本王定會將紀家軍屠盡!為你的額祈葛報仇!”

哈力格重重的一點頭:“多謝可汗。”

呼延榮扶著他起來:“將他好好安葬吧,葬在皇陵。”

哈力格沒想到呼延榮這樣重視哈丹,又感動又難過。

他重重的對呼延榮行了一個禮:“哈力格帶父親謝過可汗!”

呼延榮最後看了眼哈丹,便擺擺手讓哈力格退下。

呼延榮用手揉著一直跳不停的額頭,哈丹的死是他始料不及的。

他想不通,哈丹是怎樣被殺的。

門外的士兵進來要拿走外面的木盒時,這才發現裏面還有一封信。

“可汗,這裏有封信。”

呼延榮擡起頭:“拿來!”

士兵將信放在呼延榮手中,便趕快拿著盒子退下了。

呼延榮展開信,是紀懷昌親筆。

上面寫著:

呼延可汗:

久聞大名,紀某非常敬仰。

一直苦思冥想送何見面禮,今日終尋得。

還請呼延可汗笑納。

紀某在京縣恭候大駕。

紀懷昌敬上。

呼延榮看完以後,將信揉成一團,雙目幽暗如蛇蠍:“紀懷昌!!”

等哈力格將哈丹的頭顱送到皇陵後,呼延榮便集結了十萬精兵。

這些都是他的精銳。

他已經不再去想哈丹怎樣被殺。

既然已經知道紀懷昌就在京縣,那只要殺過去就好!

但紀懷昌信中赤裸裸的挑釁,呼延榮又擔心這是紀家軍的陷阱。

萬一他親自帶精銳去圍剿,紀家軍再趁機奪了西京,那他豈不是又要退到燕雲十六州?

哈力格單膝跪地:“可汗,請允許哈力格帶兵出征!”

呼延榮看了他一瞬,心中已經計策。

哈力格是呼延榮的私生子,原本他和哈丹商量著時機成熟,便認哈力格做義子。

可現在機會還沒等來,哈丹卻已經沒了。

他對著眾人突然宣布道:“哈丹忠勇,且本王和哈丹年少時就是結為安達。”

“如今他屍骨未寒,他的孩子按照草原上的規矩,便由本王撫養。”

“即日起,哈力格是本王的義子!”

人人都怕呼延榮,可哈力格卻從未那樣怕過。

他甚至對可汗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他感動道:“拜見義父!哈力格定當為義父沖鋒陷陣!平定中原!”

呼延榮:“好!本王給你五萬大軍,圍剿紀家軍!”

呼延榮就是想看看,紀家軍主力是不是在京縣。

如果紀家軍很容易被攻破,那說明那裏只是疑兵。

如果五萬精銳久攻不下,那紀家軍精銳必然都在京縣。

屆時,他再親自率領剩下的精銳,一舉攻下京縣!

哈力格沒想到可汗這麽容易就答應了他的請求。

他想起哈丹的死狀,雙目猩紅:“哈力格領命!”

西京到京縣不過一日的距離。

很快,京縣被圍。

哈力格帶著全服武裝的精銳,和攻城器械展開了猛烈的攻擊!

而與此同時,紀初志也在奮力攻城!

他不敢停滯、不敢休息,他知道這些時間都是父親和羽軍用自己做餌換來的!

他要快!要再快!要更快拿下燕雲十六州!

紀初志臉上的鮮血分不清是他的還是敵人的。

身上銀色的盔甲也被敵人的血染紅。

紀初志大喊:“先登者加官進爵!殺!”

軍隊士氣高漲,都殺紅了眼。

他們大多數都是目不識丁,家境也都清苦。

沒有錢讀書,更沒有科考的資格。

想要加官進爵大翻身,就只有軍功!

而軍功中以先登、破陣、斬將、奪旗四大軍功最為榮耀。

攻城之時,先登便是一等一的大功!

“沖啊!”

“殺呀!”

“......”

吶喊聲驚天地!泣鬼神!

終於!一個無名小卒率先登上了城樓,近身肉搏的展開廝殺!

有了第一個便有第二個、第三個,以至於後面無數個!

終於!應州城,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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