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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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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

兩日後,天邊泛起魚肚白。

王林志代表朝中百官前來為大軍送行。

他還將那幾個北蠻人都帶來了,這些人原本就是要問斬的,但太子的意思是大軍開拔的時候用他們祭旗。

紀懷昌祭酒後,一聲令下,十幾個北蠻人的腦袋齊刷刷的被砍下來。

“嗚——”威嚴悠遠的號角響起。

所有將士都舉著碗,碗中蕩漾的王林志帶來的清酒。

紀懷昌將自己的碗倒滿酒舉高:“將士們!”

“滅北蠻、覆北境!”

下面黑壓壓的一片將士,從四面八方也跟著喊道:“滅北蠻、覆北境!”

“滅北蠻、覆北境!”

“滅北蠻、覆北境!”

“滅北蠻、覆北境!”

“滅北蠻、覆北境!”

“......”

紀懷昌大喝一聲:“好!眾將士,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喝——”

說完他帶頭喝完將碗直接重重的砸在地下。

下面的將士們也都仰頭喝下,將碗砸在自己的腳下。

王林志也被這樣的場面震撼了。

他也將自己手的酒喝完,將碗砸在腳下。

最後,紀懷昌對王林志道:“王大人,老夫走了。還請轉告太子殿下和皇後娘娘,紀家軍不覆北境,誓不還朝!”

說完便對王林志一拱手,便翻身上馬:“出發——”

紀初志等將領也跟著翻身上馬。

他們身後是各自的隊伍。

大軍浩浩蕩蕩的出發,王林志對著紀懷昌和大軍遠走的背影深深鞠躬。

他看著浩浩蕩蕩的大軍,突然眼中含淚,不知幾人能歸還......

他略微哽咽的大喊道:“祝紀家軍,旗開得勝、凱旋歸來——”

半年後。

紀家軍不負眾望,勢如破竹。

出征不到三個月,就接連收覆了亳州、潁州、蘄城、永州、徐州。

大軍並沒有停留太久,而是等派來了新的官員接管後又繼續北上。

又過了三個月,開封、濟寧、安陽、聊城等地也都盡數收覆。

半年來紀家軍的捷報頻傳,朝中上下從一開始的興奮到後面習以為常。

紀家軍在眾人心中成了一個不會倒下的巨人,成了理所應當的鬥戰勝佛。

紀初雁肚子已經大了,胎兒很穩。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她也早被接入東宮。

她整日安靜的很,從不要求妾室們對她行禮問安,她只躲在自己的一方天地裏讀著一封封劉平牧和弟弟的信度日。

春桃這日看到紀初雁又看信看睡著了。

她無奈的搖搖頭,悄悄的將她手中的信都收進匣子裏。

春桃收好信,又找了一件薄薄的毯子給她披上。

紀家軍出征的時候天還很冷,現在已經是盛夏了。

原先春桃還盼著搬到東宮,太子爺能多來看看紀初雁。

可沒多久,就傳來縣主懷孕的消息。

外人都覺得紀家如日中天,可誰知道紀初雁過的日子是這樣的清冷呢。

春桃看著主子越來越大的肚子,連走路都開始扶著肚子走,她就忍不住心疼。

主子從前可是身輕如燕,現在也變的笨重了。

春桃小聲的對著紀初雁的肚子說:“小主子,你可要乖乖的,出來了以後可不能讓娘親太遭罪。”

肚子裏的小家夥像是有所回應似的,頂了一下紀初雁的肚皮。

春桃看到這動靜,生怕紀初雁驚醒了,著急的口中默念:“乖乖,可別動了......”

東宮裏三個妾室,自她們沾著縣主的光一起進入東宮後,太子從未去過她們的院子。

自大婚後,太子就每晚宿在單婉的院子裏,好像他只有一個太子妃似的。

後面紀初雁來了,他也從未去探望過,只對外吩咐了一句“照看好了。”

宮裏一向是捧高踩低,若不是她們家族私下給與不少銀子打點,她們三個人的日子在東宮要難過的多。

三人原本要巴結紀初雁,畢竟紀家軍功赫赫。

可紀初雁成日裏對外避而不見的態度,讓她們難以接近。

兩個月前,單婉懷孕的消息讓她們三人都很高興,這意味著太子往後有機會要去她們三人的院子裏去歇著了。

可如今眼見著單婉也坐穩了胎,玄明基還是形影不離的樣子。

她們自進宮後一直恪守本分,並未有逾越之舉。

如今熬了這許久,熬到兩位正宮一個還有三個多月臨盆,一個又懷孕了,也沒看到半點希望。

三人私下裏開始暗自商量對策。

西京

紀家軍的勢如破竹,讓呼延榮意識到自己從草原帶來的兵力根本守不住這麽多土地。

草原地廣人稀,從人口上跟大夏國根本無法相比。

那些丟了的城池都是離西京遠的,他若將主力全部調撥過去,西京、燕雲十六州就無人鎮守。

經過幾日的思考,他突然意識到,想要完全吞掉大夏國。

這根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至少兩代人才能完成統一中原的計劃。

他們現在應該占據半壁江山徐徐圖之。

想通了這一點,心中的郁結也疏散了不少。

呼延榮:“叫眾將來議事廳。”

哈力格一拱手:“是。”

以哈丹為首的將領們很快就來了。

如果一開始只是從西京拿了好處就走也沒什麽。

但是現在他們已經習慣了西京的錦衣玉食,如果再讓他們回草原過居無定所的日子,沒人願意。

哈丹更是鉚足了勁頭想要跟紀家軍一決高下。

“可汗,臣願帶兵攻打紀家軍!”

哈丹一進來便先單膝下跪請求帶兵征伐。

他一說完,其他的將領也都跟著請求。

“臣也願帶兵......”

“......”

呼延榮撥弄這自己的扳指:“都起來吧。”

“如今我們兵力只有十五萬。”

“中原太大了,兵力若是分散開,只怕哪個地方都守不住。”

“本王的意思是找他們假意和談,簽訂停戰協議。”

“等我們養的兵強馬壯,再圖中原。”

眾將沒想到呼延榮是這個態度。

他們以為呼延榮會親自帶兵。

畢竟他們以前都是直來直去的,哪有繞這麽大彎子的時候。

哈丹有些不服氣道:“可現在和談,豈不是讓他們看遍了我們!好像是我們不敢應戰似的。”

“況且上次派去的人,一個也沒回來......”

呼延榮知道哈丹心裏憋著氣,他笑著道:“中原地大物博,我們的人還是太少了。”

“大夏的奴隸非我族類,並不能信任。”

“現在和談,看似是我們低人一等,但我們終究占著西京。”

“過個三五十年,西京就是我們世世代代休養生息的地盤。”

“誰還會記得它曾經是大夏國的土地?”

“只不過,這次和談,必須要派個得力的人。”

眾將一片沈默,他們很多都不太精通大夏語。

和談這種事情,他們根本就不想去。

而且這次和談是真的和談,是要面見對方的太子。

他們這些只知道打仗殺人的人,跟本沒有耐心去弄這些文縐縐的事情。

呼延榮也不可能派他們去,畢竟想要達成這次和談的目的,必須要有一個了解他們內部的人。

呼延榮只想到了國師。

他熟悉大夏的一切,現在健康做主的還是皇後,他以前作為太醫院院首自然不會不熟悉。

只是,劉平初的藥怎麽辦?

畢竟她懷了身孕,要是停了藥,想起以前的什麽事,鬧起來怎麽辦?

呼延榮擰著眉,閉目沈思。

“可汗?”哈丹小聲的詢問了一句。

呼延榮睜開眼,現將禦守之事定下。

每個將軍都領了自己的任務走了。

最後剩下哈丹。

哈丹想了一下,毛遂自薦道:“若是沒合適的人去和談,屬下願去。”

呼延榮想了一下:“單是你去還不夠,這次必須要國師親自去一趟。”

“表面上國師是和談使臣,但實際上你才是。你裝作他的隨從。”

“你的任務,就是看著國師,他要是敢背叛我們,你應該知道怎麽處理。”

哈丹點點頭,但是想到了劉平初,有些試探的問道:“那可敦的藥怎麽辦?”

呼延榮撥弄著手裏的扳指:“無妨,讓國師提前做出需要的量。和談要緊。”

哈丹低著頭:“是。可汗。”

鄒國師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本身是抗拒的,他到不是不願意效力,實在是怕皇後他們直接把他弄死。

畢竟他是叛國之人。

他左思右想,決定還是親自跟可汗好好說一番。

“可汗,國師來了,有要事稟告。”哈力格對呼延榮道。

呼延也正等著國師:“叫他進來吧。”

國師一進來,就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可汗萬歲!”

呼延榮早就習以為常,面上看不出什麽情緒:“起來吧。”

國師帶著諂媚的笑起來:“聽聞可汗還要派人去和談?”

呼延榮點點頭:“正是,和談的人選也定下來了。”

國師試探道:“可汗,可是想要臣去?”

呼延榮斜著嘴一笑:“沒想到國師跟本王還真是心有靈犀呢。”

國師聽到這話,一臉心虛,可呼延榮的樣子分明這次是鐵了心的。

一時間,他也不敢再拿劉平初的藥來說事,萬一真把呼延榮惹惱了,他著一身皮也就穿到頭了。

呼延榮見他沒有立即找借口,但也沒立即答應,邊對哈力格擺擺手,示意他們都先下去。

哈力格和太監們都下去後,呼延榮才開口:“國師可知此次和談是跟誰?”

國師不敢言語,畢竟現在紀家軍勢如破竹,他也是挺擔心他們打過來的。

他這種叛國的人,被抓到就是死。

呼延榮看著國師一字一句道:“你們中原有句話,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本王要你代表整個威遠國,去跟大夏的皇後、太子和談!是真正的兩國和談。”

“你可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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