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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大人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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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大人成全

紀懷昌舉起那份有暗記的冊子:“你寫的?”

單南桓點點頭:“正是小人所寫。”

紀懷昌將手中的兩個冊子一放,又拿起瓷瓶問道:“這又是什麽?”

單南桓看了一眼那個瓷瓶:“那是小人的解藥,他們給小人服了一種毒藥,每隔七日就要服一粒解藥。”

“三日之後,便又到了服解藥的日子。”

紀懷昌將藥放在桌案上:“他們就是這樣控制你的?”

單南桓嘆了口氣,有些慚愧的低下頭。

當他知道小妹可能還活著的時候,他突然想多活幾日:“是,也不是......”

紀懷昌:“怎麽回事,從實招來。”

單南桓嘆了口氣,便開始將西京的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這中間唯一沒說的就是單婉,整個過程也沒涉及皇後、皇上等。

紀懷昌在這之前一直想不通的問題,就是北蠻人如何繞開北境直取西京。

北境因為是賢王之子的封地,兵力不足的原因他是知道的。

可要完全繞開這根本說不過去。

就算是他們故意不抵抗。

西京是皇都,禁軍至少也得有幾萬,再加守城的將士,北蠻人想拿下西京並非易事。

這也是他一直在搜集北境地形及相關情報的原因。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如今聽了單南桓說的,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有內應。

不但皇城有內應,連皇宮都有。

都說虎父無犬子。

賢王當年是出了名的文武雙全、賢明之主,他的兒子居然窩囊到要投靠北蠻人。

真是讓人不敢相信。

紀懷昌皺著眉,惋惜的搖了搖頭。

原來西京和皇城竟是這樣失的。

雖然單南桓沒說聖上和皇後,但紀懷昌也大概想到了。

太子戰死,皇上和皇後南下。

皇上和皇後來到建康沒立即頒旨讓他出兵,估計也是因為那時皇上的身體已經就不行了。

不然怎地到建康沒多久便駕崩了。

立玄明基為儲,應當是皇上南下建康時便做了這樣的決定。

紀懷昌看著單南桓道:“你叫什麽名字,在朝中官居何職?”

單南桓如今跟叛徒還有什麽區別。

要是說了自己的姓名,萬一縣主就是小妹,豈不是給小妹憑白抹黑。

單家也實在不應該因為他的緣故,世代被有心人帶上叛國的帽子。

他低著頭,眼中含淚:“小人沈桓,是尚書大人的家奴。”

紀懷昌又問道:“既然是尚書大人的家奴,怎會為北蠻人唆使?這與叛國有何異?”

單南桓將頭深深的磕在地下,他無可辯駁!

北蠻人的兇殘是他屈服的理由嗎?

他若願意明志,一死了之便是。

何必天天寧願受屈辱,也要活著?

“小人......”

“小人知錯了......”

說完這句話,單南桓已經涕不成聲。

紀懷昌又看了看他抄錄的冊子,那幾個墨點似乎是他最後的掙紮。

他在西京為了茍活,什麽屈辱都受了。

北蠻人給他服下毒藥想必對他也根本不信任。

第一次來紀府他懷中就應該帶著冊子。

但他並沒有拿出來,也更沒有按照北蠻人說的對紀家勸降。

這份抄錄的冊子還做了暗記。

他應當並沒打算真心為北蠻人做事。

只是這等在意自己性命的人,紀懷昌也無法信任。

“將沈從押下去,連同那些北蠻人,和這些物證,都交給刑部的王大人吧。”

千影立即拱手:“是。”

單南桓並未掙紮,他對紀懷昌鞠了一躬,便跟著千影下去。

王林志剛要歇下,下人匆匆來報。

王林志一聽便立即更衣去往刑部。

紀府的老管家將事情來龍去脈講述一遍,最後從懷中拿出了兩份冊子和瓷瓶解藥。

王林志一一收下:“真沒想到,北蠻人竟如此膽大妄為!上次打敗,竟然還敢派人到建康城中!”

紀府老管家也感嘆道:“這次,虧的是將軍謹慎,不然,這些個北蠻人還不知道要在城中搞什麽亂子呢。”

王林志也深感如此,他對老管家道:“還請您給紀將軍回話,王某定當查明北蠻人此番所謂意圖。”

老管家:“有勞王大人。”

老管家上了馬車後,王林志立即連夜審訊。

那些被紀家活捉的北蠻人要麽一言不發,要麽就是嘰裏咕嚕的說著北蠻話。

還裝著一副根本聽不懂大夏語的樣子。

王林志這還是頭一次被犯人氣到。

但他還是沒露出手中的冊子和解藥。

那解藥瓶子他打開看過,裏面不過三顆藥。

按照沈從的說法,七日服下一次解藥。

這是壓根沒打算讓他活著回去。

而且連這些北蠻人都不把他當回事。

沈從一個沒身份的人,怎能做為來使做如此重大決定?

若紀家殺了他,或者答應他,下一步沈從的解藥都不夠數了,顯然剩下的事情是這些北蠻人要去做的。

這裏面一定有別的事情。

往日裏,不管犯人怎麽狡辯,王林志都非常從容。

就算什麽證據都沒有,只要犯人肯說話,他都能審出個大概。

畢竟一個謊話需要十句謊話去圓。

可現在倒好,這些人說的他聽不懂。

但按照單南桓的供述,他們是都會講大夏語的。

否則入城的時候,他們也不會輕易混過城門的盤問。

王林志最後對這些北蠻人問話,幾個人要麽不回答,要麽就是繼續嘰裏咕嚕的說一堆。

王林志露出一絲冷色:“看來刑部的酷刑,你們是要受一番了。”

幾個北蠻人依然面不改色。

刑具一上,王林志對這下面左邊第一個北蠻人道:“就從他開始。”

兩個時辰過去,刑具上添了不少血色。

被上刑的北蠻人嘰裏咕嚕的大罵了好好久,最後自己咬舌了。

王林志還真沒想到,他們竟然嘴這麽牢!

他觀察了一下,其他北蠻人竟然沒有害怕的。

他總不能一個一個的將所有人用刑逼死。

他擰著眉,擺了擺手,周遭的下屬便將人都押下去,連同那名死的北蠻人一起擡了下去。

王林志愁的站起來原地來回踱步。

沒多久,一名衙役來報:“王大人,沈從說想求見大人。”

王林志坐回座位上:“帶他來。”

沈從來了便看到邢架上的血跡還在往下滴血。

地上已經積出了一小灘血跡。

“沈從,叩見王大人。”

王林志揉了揉頭:“你還有什麽要交代的?”

沈從看了看旁邊的血跡,想到剛才牢房中那些北蠻人說的話:“王大人,是否懷疑北蠻人還有別的目的?”

王林志揉著頭的手一停,冷冷問道:“你知道?”

沈從回道:“小人被俘期間,學會了北蠻語。”

“剛才他們回去,用北蠻語說‘此事可汗會為他們記功,他們家人都會得到封賞’。”

王林志眼中熬出不少血絲,但聽他說完這話還是來了精神。

“你會說北蠻語?”

沈從點點頭:“在西京皇宮,不會說北蠻語的大夏人基本都被殺光了。”

王林志倒是沒想到西京那邊大夏人的下場如此淒慘。

沈從繼續道:“小人請問大人,紀將軍總共移交大人多少北蠻人?”

王林志想了一下:“加上你是十八人。”

沈從立即道:“王大人,從西京出來直至進入建康城,跟著小人的北蠻人一直都是十八人。”

“若是加上小人,應當十九人才對。”

王林志暗道不妙啊,這是跑了一個。

原本沈從供述的時候,說十八人,他一直以為是連沈從一起。

“你們到了建康都沒過夜,那些北蠻人的行蹤你當真不知?”

沈從道:“一進入客棧,小人便被兩個人專門看管著,餘下的人我只知道有不少當時都埋伏在紀家周圍。”

王林志剛生出的希望便破滅了。

他剛要擺手,讓沈從下去,便見沈從將頭埋在地下:“王大人,小人有辦法幫助大人查清北蠻人的目的。”

王林志瞇著眼,估摸著這是想活命。

從他並沒有配合北蠻人勸降紀家這點來看,他死罪也可免。

畢竟他的身份跟普通老百姓差不多,指望所有老百姓都和他們為官者一樣有氣節,本就不太現實。

但現在重點是他的毒藥王林志也沒的辦法,瓶子裏的三顆解藥就是他的大限。

王林志開口試探道:“想活命?”

沈從當然想活,可如今有比活著更重要的事情。

“大人,小人身重劇毒,此毒是現任威遠國國師、前太醫院院首——鄒和鳴所制。”

“他徹底歸順了北蠻人,呼延榮對他也及其信任!他制的毒,無人能解。”

“那麽小的瓷瓶,能裝多少解藥呢。”

“小人自知自己命數已定。”

“只有一件事是如今放不下的,還請大人成全。”

說完,又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下。

王林志道:“你說吧,只要合理合法之事,本官便網開一面。”

沈從立即直起上半身道:“王大人,小人在西京時,在宮中曾不小心沖撞了徐貴妃。”

“當時若沒有縣主解圍,怕是早被亂混打死了。”

“今日在客棧聽聞縣主大婚,小人想問問和太子大婚的縣主,是否叫單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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