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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chapter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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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chapter64

許校程甚至從不覺得那是一種變相的補償,只是偶爾在幫助和蘇印有相似經歷的安禾時,想著已經分開的蘇印也會得到別人的幫助。

可是他沒想過,或許一直在痛苦中的蘇印,失去的遠比後來微不足道的得到多。哪怕是徐陵及時的幫助,也沒抵消過蘇印的坎坷,也沒讓她生活的高興一點。

許校程出現在門口的時候,蘇印正在畫畫。

她似乎很專只是在聽到腳步聲的時候擡頭看了一眼,目光又回到畫架上。她是迎門坐著的,畫架遮住了她大半的身體,許校程只能看到她微斂著的眉目。

他走進去,“在畫什麼?”

蘇印沒答他,只是拿筆在畫布上淺淺勾勒著。

許校程自己倒了水喝,又環視屋子,條件算不上多好,她竟然在這裏待了快一個月。小房間的門開著,很輕松的就看見了裏面,還有那張略顯淩亂的床,好像還是他早上離開時的模樣,她也沒怎麼收拾。

她也不理他,表情淡淡的洗畫筆,調顔料。

許校程繞到她的身後,只是剛繞到她的身後,她就拿了東西擋住了畫布。

她回頭看他,輕輕道:“非禮勿視。”她話說的一本正經,語調卻上揚。

看她這副樣子,許校程問:“什麼東西,看不得?”

蘇印勾唇,“不是看不得,是不想讓你看。”

這語氣配上她的表情,怎麼看怎麼覺得她欠收拾。

許校程看了她一會兒,下一瞬卻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因為畫畫,她將毛衣袖子微微挽起,露出小半截皓白的手腕,他這麼一握,溫度順著肌膚傳遞。他的掌心幹燥溫熱,忽的,蘇印就想起很久之前,記不清是多久之前了,她跑去酒吧找他,他牽著她穿過人群,一步步往外走。

他在街頭,牽著她狂奔,甩開那些追趕他們的人。

蘇印有些失神。

同樣失神的還有許校程,他握著她的手腕,甚至能清楚的感知到纖細的手腕處傳來的脈搏跳動,鮮活的叫他失神。

他握著她的手,然後緩緩的移開了她的遮擋,畫布上的東西顯在眼前。

是打了底,還沒有畫多少的一幅人像。

蘇印動了動手腕,許校程放開了她。

她答應了奶奶,要給她畫一幅畫,專門找高梓欣借了東西。

被許校程這麼一擾,蘇印也沒再畫,將畫筆放到一邊,側身旁邊外套的口袋裏掏出煙。

許校程看著她熟練點煙的動作,眉頭微皺著。

蘇印見許校程一直看著自己,挑眉問:“你也要?”

伸手將煙遞給他,許校程接過去,卻沒有打開,將煙盒放在一邊。

他說:“這邊工作也快結束了,最遲可能後天就能回北京。”

蘇印淡淡“哦”了一聲,隨手撥了撥頭發。

轉而,想到什麼,她含著笑問:“怎麼,舍不得這裏呀?”

許校程斜靠著桌子,看看窗外寂靜的院落,又看看她,說:“確實。”

蘇印嘴角的笑容越發明顯了,嗓子不舒服,她將煙撚滅了,丟到旁邊的垃圾桶裏,回身看他。“別舍不得了,那學生寫生也就是幾天,過幾天估計也就回北京。”

她故意往這上面扯,許校程的表情冷下來了。“蘇印,非得這麼說話嗎?”

蘇印笑笑,沒答他。

許校程想他和那個學生沒關系,可想了想又覺得沒必要,她這就是故意提這麼一茬來膈應他的,很明顯並不是在等他開口解釋。

他沈默了一會兒,“我今天先回北京,有工作上的事。你要有事就打電話給我。”

蘇印又拿起了畫筆和顔料,“沒必要跟我交代。我有事也不會找你。”

聞言許校程伸手扯了扯領口,她真的是太懂得怎麼和他唱反調。

蘇印頓了幾秒,半轉過身子,一派認真的看著許校程,思考了一會兒啟唇:“許校程,我特別好奇一件事兒。”

許校程看看她,直覺她接下來不會有什麼好話。

蘇印開口:“我特別好奇,你是不是覺得睡過一個女人,她就是你的了?”

“你想說什麼?”難得他聽到這樣的話還能有耐心再聽她繼續說下去。

“沒什麼。”

許校程在這裏待的這些時間,工作早就堆積成山了,公司那邊也推不過去,回北京的時間一拖再拖,拖到今天回去,是沒有辦法再拖。

“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回去。”他開口。

原本就是挑刺的,他這麼一說,倒堵了蘇印的話。“我不要。”

她賭氣似的話倒是叫許校程眉目微揚,嘴角也帶了笑意。

他上前一步,蘇印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扣住了脖子。她沒反應過來,楞了好一會兒。許校程一手扶著她的脖子,一手理了理她散落下來的頭發,眼神專註的看著她好一會兒:“和我在一起,還是難以啟齒的事嗎?”

蘇印伸手去撥他的手,他先一步松開了。

**

楊啟已經在車裏等了快半個小時,才見許校程出來,看他臉上還帶著一些笑意,想來心情是不錯。

楊啟卻笑不出來,不但笑不出來,心情還有些沈重。

老板遲遲不回公司,他作為特助都快被公司的那些人催瘋了。

關上車門,許校程才問:“你怎麼還跑來這裏了?”

楊啟憋了一肚子的話,可到底不敢對著自家老板發牢騷,最後只憋出一句:“陳董和張總一天來三趟總辦,問你什麼時候回去,催著我找你。”

許校程問:“最近情況怎麼樣?”

楊啟:“一切正常,就是······”

楊啟停住,沒再往下說。許校程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問:“怎麼了?”

“公司一切挺正常的,就是,二少那邊出了一點情況。”楊啟小心翼翼道。

聞言,許校程向後靠了靠,“他有事兒直接通知老宅那邊。”

這麼些年了,許思源倒是會找麻煩。不光許校程,連楊啟都覺得麻木了。

可這次情況有些不一樣。

“二少派人查蘇小姐。”楊啟道。

“什麼?”

楊啟重覆了一遍:“二少派人查蘇小姐。”

許校程的眸色已經冷了幾分,“他查蘇印做什麼?”

“這個還不是很清楚,不過他找的那個人還有兩把刷子,查到的東西不少,現在已經被攔截下來了,還沒到二少手裏。”

楊啟快速稱述完,就見許校程一直冷著臉看車窗外。

幾個小時後,出了機場剛坐進車裏,許校程就開口:“許思源現在在哪裏?”

楊啟打電話去問,掛了電話,回覆許校程:“二少今天回了老宅。”

一路以來,許校程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好多少,他冷著臉生人勿進的時候楊啟都怕。

“去老宅。”許校程說。

“公司那邊有會,他們人現在估計已經到了。二少那邊查到的東西已經攔下來了,估計二少也就是閑的,才沒事兒找事做······”

許校程打斷他:“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老宅那邊給了你多少好處?”

楊啟楞了片刻,立馬否認,“沒·····沒,總裁你別誤會,就是公司的事情比較著急。”

楊啟有些詫異許校竟動了這麼大的火氣,二少私底下查人確實不對,可讓許校程動了怒,是楊啟沒有想到的。

“公司那邊知道您今天回來,已經等很久了。”楊啟又提醒了一句。

現在去老宅,指不定會鬧成什麼樣子。

許校程倒也冷靜下來了,沈默了一會兒,吩咐道:“先去公司。”

楊啟跟得了特赦令似的,立馬調轉車頭。可現在不計較不等於以後不會計較,他在心裏暗暗的為那個成天作死的二少捏了一把冷汗。

**

許思源調查蘇印確實是心血來潮。

自從幾個月前他被許校程從警察局帶出來後,不知怎的,這消息就傳到了許青雲那裏。

許青雲先是教訓了他一頓,後又凍了他的卡,明擺著限制他的活動。

沒得玩兒樂,在家裏閑了好幾個月時間,越想越覺得憋悶。突然就想到那個將自己送到交警隊的蘇印,又從幾個朋友那裏聽說這個蘇印最近風頭正盛,是什麼大火的畫家,還說背後是有人在撐腰。

許思源才沒那好奇心,他就是想著調查一下她,再搞搞她。可是吩咐下去的人好幾天了,都沒有回信,到今天早上才又聯系上了他,可是發過來的資料在網上都能查到。

他郁悶了很久,下午又給那個自稱是“現代版福爾摩斯”的偵探打電話,對著電話罵了那偵探半小時,罵的對方啞口無言一句也說不出來,最後手機沒話費了才作罷。

“我媽呢?”他沒好氣的問阿姨。

“太太去醫院了。”

許思源將手邊的抱枕拿起來狠狠丟了出來,發洩道:“去醫院。去醫院,每天上趕著去醫院。就那麼愛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啊!再巴結討好,她坐的也是冷板凳,有沒有點自知之明,我們母子加起來,還不如人家長子的一個手指頭!”

他聲音著實有些大了,阿姨和小保姆都有些詫異的看著他,阿姨在許家也待了幾十年了,又是看著許思源長大的,忍不住提醒了句:“別這麼說,太太聽到該傷心了。”

許思源冷哼,“她有心麼?”

話音剛落,一回頭就見到韓麗站在門口,不知聽到許思源的話沒有,她表情淡淡的換鞋。

換完鞋走進來,站到許思源的面前,一會兒竟揚手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來的太過突然,在場的人都楞住了。

一陣門鈴響,韓麗還是冷著臉看許思源,吩咐阿姨:“吳姨,去開門。”

大門被拉開,一會兒吳姨有些訝異的聲音傳來,“校程回來了。”

韓麗和許思源也回頭朝門口看去,就見許校程臉色淡漠的站在門口。

一會兒,他擡步走進來,看著劍拔弩張的母子二人,眼神在許思源指痕明顯的臉上劃過。

“校程吃飯了嗎?”吳姨問。

許校程收回視線,“還沒有。”

他說著,將西裝外套脫下來放在沙發上,伸手解開了袖口。吩咐吳姨:“我在這裏吃。”

許校程幾乎不回老宅,可只要一回,就好像沒韓麗和許思源什麼事情了。

許思源面帶嘲諷了看了一眼韓麗,轉身就要上樓。

許校程伸手指了指他,說:“一起吃飯。”

許思源頓了幾秒,雖然心裏有些怕許校程,可現在卻不見得聽他的話,轉身就往樓梯處走。

韓麗上前一把扯住了他,冷聲道:“去吃飯。”

“我、不、餓!”

“不餓也去吃。”韓麗的語氣一派認真。

許思源無所謂的笑笑,掙開了她的手,“好啊,吃飯。”

許校程也朝著餐廳走去。

韓麗一直待在客廳裏,直覺都告訴她,許校程不可能是單純來吃飯的。

果然,飯前的餐點就是他一派悠然的問許思源:“國外和部隊,你選一個。”

許思源楞了一會兒,“你特麼這是要流放我?”

他就知道,就知道許校程這人有仇必報。

這才掌控盛和沒多長時間,就想著流放他了。

許思源轉頭看著韓麗,幾乎是氣笑了,“我說什麼來著?我們在許家就連畜生都不如!”

韓麗在客廳站了好一會兒,看著餐桌上表情淡淡的許校程,又看看暴怒的許思源。“你知道的,思源他身體不好,部隊進不去,就算是去了,也會要了他的命。”

許校程擡頭看了韓麗一眼,他的目光足夠冷,可是偏偏嘴角帶了一些笑意,在很多年前她和許青雲的婚禮上,他就是這種表情。

“哦?”他淡淡開口,“部隊不行,那就國外。”

韓麗的面色更難看了,許思源在這裏還有許青雲和她的管束,要是放到國外,那就真的是完了。

“校程,他到底是你弟弟。”她開口,語氣裏帶了些懇求。“再怎麼說,你當初也救了他。”

“我是救了他,可救他不是為了叫他胡作非為。”

看著母親的低聲下氣,還有許校程的冷漠,許思源冷笑著,他大聲沖許校程吼回去:“救了我?”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那別救啊,你把這腎挖回去啊!”

瞧著他惱怒的模樣,許校程站起來,走到他面前,眼神很涼,語氣更涼,“有點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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