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晚宴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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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晚宴2（1）
那些小崽子在我面前“桑老師，桑老師”地叫，背地裏不曉得罵得有多難聽。
還記得我剛當老師的時候並沒有那麽討厭學校裏的小鬼，直到我轉來這個所謂的貴族學校為止。班裏的小鬼全都是富豪的千金少爺，打不得罵不得，還得小心翼翼伺候著，生怕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不敢管就不要吹噓什麽“嚴格管理，打造人才”的學校標語呀！說什麽全省排名前多少才能進，比的怕不是家庭資產的排名吧？我看他們就是想慣著那群小鬼，把我們這些老師當仆人，專門負責給他們擦屁股。等到十年後，那些小鬼個個都能身價幾千萬，我們還是整天在這裏受窩囊氣。
話說現在的人居然連一點尊師重道之心都沒有，這要是放在古代，連天子都要被打手板心。雖說我的工資是一般老師的四倍左右，但是責任和受氣的範圍都要更廣。而且我堂堂一位海歸研究生來服務他們，我認為高工資完全是理所當然。
之所以對班上的崽子們有如此大偏見是有原因的。按我的話說，他們就是一群給人招來災禍的小鬼。
每次小荷來到學校，那群混蛋總要來捉弄一下他。為首的是一個叫葉雨青的小女人。別看她裝成與世無爭的仙女模樣，其實仗著家裏有錢，帶著她的走狗明裏暗裏擺了我和小荷好幾道。當時我就知道她的妹妹葉無歆。那丫頭整天神出鬼沒的，走路都沒聲，活像電視劇裏常出現的鬼小孩。
那段時間為了躲避壞小鬼，我不得不讓小荷去托管班，等下班再去接他。
我就說沒將兒子鎖在身邊很不妥，沒超過一個月，小荷就頻頻和我說要跟朋友出去玩。
我立時警覺，小荷應該是談戀愛了。小荷馬上就要升初中了，這個年紀的少年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談談戀愛也沒有關系。但不敢帶到家長面前的戀愛絕對見不得光，這種齷齪的情感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
那天我明令禁止他出門，可還是被兒子悄悄溜出去了。眼見小荷晚上十點鐘都沒有回來，我心道不妙，他該不會……不可能，我把小荷教得很好。再等等看吧。
等到十一點，我實在控制不住擔心，換了衣服跑去警局。
警察同志說讓我回家安心等著。
我焦急不安地等到第二天早上，還精神恍惚的向學校告假，最後卻收到了小荷遇害的慘訊。
據說當時的目擊者是兩個小朋友。
我想去問問他們，但是警方以保護隱私為由拒絕了我。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目擊兇案現場的小鬼叫什麽名字。
雖說警方馬後炮的悼念叫我惱火，但小荷的死畢竟也怪不了他們。我寶貝兒子的頭蓋骨直接被兇手砸爛了……我真想把兇手全身的骨頭都捏碎！可我根本就不知道兇手姓甚名誰。
不，或許還有一個人值得懷疑，那就是勾引小荷的賤丫頭。
那片森林的傳言本地人都素有耳聞，小荷不可能自己跑進去，肯定是那個賤蹄子故意騙小荷進去的——總不能是森林裏的老妖怪誘惑小荷走進去，再將他殺死的吧——這種故事連幼兒園的小孩子都不會相信。
我該去何處找那個死丫頭呢？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莫非我要沿路調監控查看小荷的行進路線嗎？不行，那幫固執的笨蛋警察覺得不會同意。我只好挨家挨戶的從街坊鄰裏之間獲取可疑的線索，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這次不得不感嘆一句時間如同白駒過隙，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將近八年。假如小荷沒死，他會不會還和以前一樣笑著叫我媽媽？會不會領著一個清白人家的女孩回來，讓她也尊我一聲母親？
我的小荷，他多可憐啊！可惜現在社會發展如此迅速，一事蓋一事，恐怕早已沒人記得小荷的遭遇了。
“阿歆……”後面的話我沒聽清，宋言言喊的那個人是叫葉無歆吧？葉雨青的妹妹？
不是我仇富，更不是帶有偏見，這個富家子弟鼻孔朝天，開學了一個月才來報道，還聽說她初中在校時長攏共不足一個月，簡直就跟她姐姐一樣是個麻煩。
說是學生，一個兩個在學校裏都如此猖狂，真不知道出了社會會危害多少人。我每次見到這些富二代都會氣得牙癢，好在還有幾個靠努力考進來的窮人，我就把氣都撒在他們頭上好了。千萬別怪我，要怪就去怪資本家吧，都是他們的錯。
葉無歆倒是沒有葉雨青那麽令人討厭。
我的觀念之所以好轉，是因為葉無歆寄到我家的一張船票（私人豪華游輪船票）和一張通行卡（幽靈島通行卡）。
“幽靈島”原本是葉、谷兩家集團共同購買的私人小島，專門用於休閑。後來他們兩家發現娛樂設施極多，幾乎沒有空閑時間來次度假，索性辦完手續，改成了恐怖題材的旅游景點——小島的一半對外營業，而另一半則作為私人度假區。
不得不說資本家就是會做生意。不出兩年，幽靈島就變成了熱門的網紅打卡地，今年春節期間的門票和船票更是萬金難求。然而葉無歆給我寄的，顯然是私人游輪的船票和全島通行的身份卡——單憑這一點，她就比大部分富二代優秀上十倍不止——好吧，我承認之前是稍微戴了點有色眼鏡。古話雲，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認為君子愛財就是真理，不過我還不像大家以為的這麽庸俗。
當年葉雨青天天愛捉弄小荷，說不定她知道些什麽。之前因所謂的階級差距較大，我一直見不到她。如今機會難得，我可得好好籌劃，一定要從她口中打探出有用的情報。
***
終於等到登船的這一天。
我穿著羽絨服都冷得直打顫，被海風吹了一個小時。雖說是春節期間，但是哪來那麽多能放煙花的地方？劈裏啪啦的煩死了。
對於資本家的生活，我其實暗自有點期待。在看到豪華輪船的這一刻，所有的預期都轉變為目瞪口呆。
簡直太壯觀了！
果然是普通平民想不敢想的奢華。
服務生小姑娘說這艘船和前往幽靈島的輪船規格一致，一般乘客的住宿為三室一廳規格的套房。也就是說，三間客房被包裹起來，不僅單間客房的規格比酒店更加精致，還另有一個公共衛生間、客廳、陽臺、廚房、酒櫃……不僅如此，船上還有泳池、咖啡廳、圖書館、酒吧，KTV、SPA館、溫泉、足療、美甲等數不勝數的游樂設施。單把這艘輪船當做此行的目的地都不為過。船內熱得像夏天，剛上船時，還有一段十米的溫度過渡區，有心臟病的人也不用怕溫差太大。
因為是私人游輪，乘客很少，所以只打開了一個入口。我想看看此次登船的有哪些人，於是坐在必經之路的餐廳裏。
葉氏夫婦自然不屑與我這樣的人為伍，早早就登了船。葉雨青選擇性忽視我走過去了。隨後上船的是初中部的校花姜小維，以及她在國外留學的朋友秦夏。姜小維認識我，但她一邊和對方談笑著，一邊有意無意地蔑視著我也就過去了。不消說，她二人肯定被分到了一套裏。
一個丫頭推著個殘疾小子上了船，跟在後面的是谷悠、葉無歆和一個年輕女人。這人好像叫蘇什麽來著，是幾年前的理科狀元，英語偏科很嚴重，我還和同組的老師吐槽過她。谷悠和葉無歆還算有點禮貌，跟我客套了兩句。離開時，還不忘叫服務生帶我到處轉轉。
我扒著人頭數了數，船上的工作人員至少比乘客還多上三四倍。如此嚴重的失衡程度，是不是太誇張了？
船上的服務生老實本分得超過了員工的程度，簡直像古代大戶人家的使喚傭人。有了葉無歆的吩咐，他們更加盡職盡責，讓我都有點兒不知所措了。
基於小荷死後的心灰意冷，我對自己放縱了不少，不僅體重略有增長，就連煙酒也越發上癮。得知船上大部分酒水吃食免費，我果斷用客房服務叫了三瓶純生和一杯名字很長的洋酒。
這點小酒哪能盡興？看來還是得去酒吧繼續喝。
一路上都能看到五顏六色的煙花。真是怪了，海上煙火秀？吵得人心煩意亂。
這幾年放煙花的人是越來越少了，難得在大海上竟能遇見如此熱烈的煙花秀，但是煙花這種東西就是看著一堆人民幣飛上天，然後被炸成灰燼掉下來而已，到底有什麽好玩的？
我本來想自己逛著去，奈何這船內的構造就像迷宮，繞了半個小時還是不得頭緒。好在呼叫器隨處可見，於是我叫來了服務生。這一點說來奇怪，我全程都沒有在走道上沒見過一個人，這才剛按下呼叫鍵，他們就不知從哪裏鉆出來了。有趣得緊，勉強可以稱得上特色。
“您好，請問有什麽需要？”身材瘦小的男服務生畢恭畢敬的問。
“酒吧在哪？”
“請您跟我來。”男生的步履姿態落落大方，但是神情裏有一種潛在的恐懼。
船上的年輕人簡直都漂亮得不像話。走廊的熏香不濃不淡，掛畫也沒有一副重覆的，就連每間套房的裝修和壁紙都截然不同。幽靈島的主題鏈接上還有古風、歐式、西部牛仔風，簡約風的房間可供選擇。由此可見，建造者審美有一定高度。
“你們工資不少吧？有沒有假期？”
“包吃包住，工資不高，全年無休。”
“不高是多少？”
“抱歉，這個有規定不能說的。”
“這些畫都是多少錢買的？”
“只有負責采買的人知道。”
“餐廳在哪？”
“您想去哪個餐廳？”
“有幾個餐廳？”
“八個，四樓及以上主要是以西式為主……”
“離我最近的一個在哪？”
“A號電梯上四樓就能看見，需要我帶您過去嗎？”
“不用，先帶我去酒吧。”
“是。”
“你叫什麽名字？”
“4228。”
“你看著不大，來這多久了？”
“記不清了。您左手邊就是酒吧，除櫃子最上層之外都可以免費品嘗，每人每天限免三杯。需要我送您進去嗎？”
“不用，你去忙吧。”
小男生靜悄悄溜走之後，我點了一杯用伏特加調制的烈酒……坐了兩個小時，分不清是困了還是醉了，滿腦子只想回去睡覺。讓服務生給我介紹了所有乘客的位置，以方便我避開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夥，也方便我去找葉雨青調查當年的真相。
原來像葉無歆和谷悠這些人都是有特定房間的，取用通間戶型，最小的也有150平米。葉氏夫婦一個住在船頭部的頂層，另一個的房間位於船腰六層。葉雨青和葉無歆雖然都住在五層，但卻相隔有五十米。谷悠和他這次沒來的大哥的房間位於四層船尾部。今天上船的剩餘乘客都住在二層。
剛下到二層，我就看到蘇歸宜迎面走來。
“老師，你有沒有見到葉叔叔？”
“沒有，怎麽了？”
“他失蹤了。”
給我引路的服務生阻止她繼續往下說，按了下領口的通訊器，“蘇小姐，這種事情交給我們就好了，我叫人送您回去。”
“不用了，我認識路。”
“實在是不好意思。”
蘇歸宜按了向上的電梯。說起來，她好像也沒有和我們住在同一層，似乎是和葉無歆住在一起。
“實在是抱歉，我送您回去。”服務生十分歉意地朝我鞠躬。
我本來就對“XXX失蹤（或死亡）”的這種標題毫不在意，現在聽到更是感覺被負面事情纏上，睡意全失，幹脆撇了服務生，自己到處轉轉。畢竟這艘船由好幾個國家的頂級設計師合作建造，浴缸什麽的都是和著名軟裝公司合作，這種近距離欣賞的機會可是用一次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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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小崽子在我面前“桑老師，桑老師”地叫，背地裏不曉得罵得有多難聽。
還記得我剛當老師的時候並沒有那麽討厭學校裏的小鬼，直到我轉來這個所謂的貴族學校為止。班裏的小鬼全都是富豪的千金少爺，打不得罵不得，還得小心翼翼伺候著，生怕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不敢管就不要吹噓什麽“嚴格管理，打造人才”的學校標語呀！說什麽全省排名前多少才能進，比的怕不是家庭資產的排名吧？我看他們就是想慣著那群小鬼，把我們這些老師當仆人，專門負責給他們擦屁股。等到十年後，那些小鬼個個都能身價幾千萬，我們還是整天在這裏受窩囊氣。
話說現在的人居然連一點尊師重道之心都沒有，這要是放在古代，連天子都要被打手板心。雖說我的工資是一般老師的四倍左右，但是責任和受氣的範圍都要更廣。而且我堂堂一位海歸研究生來服務他們，我認為高工資完全是理所當然。
之所以對班上的崽子們有如此大偏見是有原因的。按我的話說，他們就是一群給人招來災禍的小鬼。
每次小荷來到學校，那群混蛋總要來捉弄一下他。為首的是一個叫葉雨青的小女人。別看她裝成與世無爭的仙女模樣，其實仗著家裏有錢，帶著她的走狗明裏暗裏擺了我和小荷好幾道。當時我就知道她的妹妹葉無歆。那丫頭整天神出鬼沒的，走路都沒聲，活像電視劇裏常出現的鬼小孩。
那段時間為了躲避壞小鬼，我不得不讓小荷去托管班，等下班再去接他。
我就說沒將兒子鎖在身邊很不妥，沒超過一個月，小荷就頻頻和我說要跟朋友出去玩。
我立時警覺，小荷應該是談戀愛了。小荷馬上就要升初中了，這個年紀的少年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談談戀愛也沒有關系。但不敢帶到家長面前的戀愛絕對見不得光，這種齷齪的情感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
那天我明令禁止他出門，可還是被兒子悄悄溜出去了。眼見小荷晚上十點鐘都沒有回來，我心道不妙，他該不會……不可能，我把小荷教得很好。再等等看吧。
等到十一點，我實在控制不住擔心，換了衣服跑去警局。
警察同志說讓我回家安心等著。
我焦急不安地等到第二天早上，還精神恍惚的向學校告假，最後卻收到了小荷遇害的慘訊。
據說當時的目擊者是兩個小朋友。
我想去問問他們，但是警方以保護隱私為由拒絕了我。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目擊兇案現場的小鬼叫什麽名字。
雖說警方馬後炮的悼念叫我惱火，但小荷的死畢竟也怪不了他們。我寶貝兒子的頭蓋骨直接被兇手砸爛了……我真想把兇手全身的骨頭都捏碎！可我根本就不知道兇手姓甚名誰。
不，或許還有一個人值得懷疑，那就是勾引小荷的賤丫頭。
那片森林的傳言本地人都素有耳聞，小荷不可能自己跑進去，肯定是那個賤蹄子故意騙小荷進去的——總不能是森林裏的老妖怪誘惑小荷走進去，再將他殺死的吧——這種故事連幼兒園的小孩子都不會相信。
我該去何處找那個死丫頭呢？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莫非我要沿路調監控查看小荷的行進路線嗎？不行，那幫固執的笨蛋警察覺得不會同意。我只好挨家挨戶的從街坊鄰裏之間獲取可疑的線索，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這次不得不感嘆一句時間如同白駒過隙，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將近八年。假如小荷沒死，他會不會還和以前一樣笑著叫我媽媽？會不會領著一個清白人家的女孩回來，讓她也尊我一聲母親？
我的小荷，他多可憐啊！可惜現在社會發展如此迅速，一事蓋一事，恐怕早已沒人記得小荷的遭遇了。
“阿歆……”後面的話我沒聽清，宋言言喊的那個人是叫葉無歆吧？葉雨青的妹妹？
不是我仇富，更不是帶有偏見，這個富家子弟鼻孔朝天，開學了一個月才來報道，還聽說她初中在校時長攏共不足一個月，簡直就跟她姐姐一樣是個麻煩。
說是學生，一個兩個在學校裏都如此猖狂，真不知道出了社會會危害多少人。我每次見到這些富二代都會氣得牙癢，好在還有幾個靠努力考進來的窮人，我就把氣都撒在他們頭上好了。千萬別怪我，要怪就去怪資本家吧，都是他們的錯。
葉無歆倒是沒有葉雨青那麽令人討厭。
我的觀念之所以好轉，是因為葉無歆寄到我家的一張船票（私人豪華游輪船票）和一張通行卡（幽靈島通行卡）。
“幽靈島”原本是葉、谷兩家集團共同購買的私人小島，專門用於休閑。後來他們兩家發現娛樂設施極多，幾乎沒有空閑時間來次度假，索性辦完手續，改成了恐怖題材的旅游景點——小島的一半對外營業，而另一半則作為私人度假區。
不得不說資本家就是會做生意。不出兩年，幽靈島就變成了熱門的網紅打卡地，今年春節期間的門票和船票更是萬金難求。然而葉無歆給我寄的，顯然是私人游輪的船票和全島通行的身份卡——單憑這一點，她就比大部分富二代優秀上十倍不止——好吧，我承認之前是稍微戴了點有色眼鏡。古話雲，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認為君子愛財就是真理，不過我還不像大家以為的這麽庸俗。
當年葉雨青天天愛捉弄小荷，說不定她知道些什麽。之前因所謂的階級差距較大，我一直見不到她。如今機會難得，我可得好好籌劃，一定要從她口中打探出有用的情報。
***
終於等到登船的這一天。
我穿著羽絨服都冷得直打顫，被海風吹了一個小時。雖說是春節期間，但是哪來那麽多能放煙花的地方？劈裏啪啦的煩死了。
對於資本家的生活，我其實暗自有點期待。在看到豪華輪船的這一刻，所有的預期都轉變為目瞪口呆。
簡直太壯觀了！
果然是普通平民想不敢想的奢華。
服務生小姑娘說這艘船和前往幽靈島的輪船規格一致，一般乘客的住宿為三室一廳規格的套房。也就是說，三間客房被包裹起來，不僅單間客房的規格比酒店更加精致，還另有一個公共衛生間、客廳、陽臺、廚房、酒櫃……不僅如此，船上還有泳池、咖啡廳、圖書館、酒吧，KTV、SPA館、溫泉、足療、美甲等數不勝數的游樂設施。單把這艘輪船當做此行的目的地都不為過。船內熱得像夏天，剛上船時，還有一段十米的溫度過渡區，有心臟病的人也不用怕溫差太大。
因為是私人游輪，乘客很少，所以只打開了一個入口。我想看看此次登船的有哪些人，於是坐在必經之路的餐廳裏。
葉氏夫婦自然不屑與我這樣的人為伍，早早就登了船。葉雨青選擇性忽視我走過去了。隨後上船的是初中部的校花姜小維，以及她在國外留學的朋友秦夏。姜小維認識我，但她一邊和對方談笑著，一邊有意無意地蔑視著我也就過去了。不消說，她二人肯定被分到了一套裏。
一個丫頭推著個殘疾小子上了船，跟在後面的是谷悠、葉無歆和一個年輕女人。這人好像叫蘇什麽來著，是幾年前的理科狀元，英語偏科很嚴重，我還和同組的老師吐槽過她。谷悠和葉無歆還算有點禮貌，跟我客套了兩句。離開時，還不忘叫服務生帶我到處轉轉。
我扒著人頭數了數，船上的工作人員至少比乘客還多上三四倍。如此嚴重的失衡程度，是不是太誇張了？
船上的服務生老實本分得超過了員工的程度，簡直像古代大戶人家的使喚傭人。有了葉無歆的吩咐，他們更加盡職盡責，讓我都有點兒不知所措了。
基於小荷死後的心灰意冷，我對自己放縱了不少，不僅體重略有增長，就連煙酒也越發上癮。得知船上大部分酒水吃食免費，我果斷用客房服務叫了三瓶純生和一杯名字很長的洋酒。
這點小酒哪能盡興？看來還是得去酒吧繼續喝。
一路上都能看到五顏六色的煙花。真是怪了，海上煙火秀？吵得人心煩意亂。
這幾年放煙花的人是越來越少了，難得在大海上竟能遇見如此熱烈的煙花秀，但是煙花這種東西就是看著一堆人民幣飛上天，然後被炸成灰燼掉下來而已，到底有什麽好玩的？
我本來想自己逛著去，奈何這船內的構造就像迷宮，繞了半個小時還是不得頭緒。好在呼叫器隨處可見，於是我叫來了服務生。這一點說來奇怪，我全程都沒有在走道上沒見過一個人，這才剛按下呼叫鍵，他們就不知從哪裏鉆出來了。有趣得緊，勉強可以稱得上特色。
“您好，請問有什麽需要？”身材瘦小的男服務生畢恭畢敬的問。
“酒吧在哪？”
“請您跟我來。”男生的步履姿態落落大方，但是神情裏有一種潛在的恐懼。
船上的年輕人簡直都漂亮得不像話。走廊的熏香不濃不淡，掛畫也沒有一副重覆的，就連每間套房的裝修和壁紙都截然不同。幽靈島的主題鏈接上還有古風、歐式、西部牛仔風，簡約風的房間可供選擇。由此可見，建造者審美有一定高度。
“你們工資不少吧？有沒有假期？”
“包吃包住，工資不高，全年無休。”
“不高是多少？”
“抱歉，這個有規定不能說的。”
“這些畫都是多少錢買的？”
“只有負責采買的人知道。”
“餐廳在哪？”
“您想去哪個餐廳？”
“有幾個餐廳？”
“八個，四樓及以上主要是以西式為主……”
“離我最近的一個在哪？”
“A號電梯上四樓就能看見，需要我帶您過去嗎？”
“不用，先帶我去酒吧。”
“是。”
“你叫什麽名字？”
“4228。”
“你看著不大，來這多久了？”
“記不清了。您左手邊就是酒吧，除櫃子最上層之外都可以免費品嘗，每人每天限免三杯。需要我送您進去嗎？”
“不用，你去忙吧。”
小男生靜悄悄溜走之後，我點了一杯用伏特加調制的烈酒……坐了兩個小時，分不清是困了還是醉了，滿腦子只想回去睡覺。讓服務生給我介紹了所有乘客的位置，以方便我避開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夥，也方便我去找葉雨青調查當年的真相。
原來像葉無歆和谷悠這些人都是有特定房間的，取用通間戶型，最小的也有150平米。葉氏夫婦一個住在船頭部的頂層，另一個的房間位於船腰六層。葉雨青和葉無歆雖然都住在五層，但卻相隔有五十米。谷悠和他這次沒來的大哥的房間位於四層船尾部。今天上船的剩餘乘客都住在二層。
剛下到二層，我就看到蘇歸宜迎面走來。
“老師，你有沒有見到葉叔叔？”
“沒有，怎麽了？”
“他失蹤了。”
給我引路的服務生阻止她繼續往下說，按了下領口的通訊器，“蘇小姐，這種事情交給我們就好了，我叫人送您回去。”
“不用了，我認識路。”
“實在是不好意思。”
蘇歸宜按了向上的電梯。說起來，她好像也沒有和我們住在同一層，似乎是和葉無歆住在一起。
“實在是抱歉，我送您回去。”服務生十分歉意地朝我鞠躬。
我本來就對“XXX失蹤（或死亡）”的這種標題毫不在意，現在聽到更是感覺被負面事情纏上，睡意全失，幹脆撇了服務生，自己到處轉轉。畢竟這艘船由好幾個國家的頂級設計師合作建造，浴缸什麽的都是和著名軟裝公司合作，這種近距離欣賞的機會可是用一次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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