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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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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8

早就過了晚高峰的時間,安檢口和地鐵站都沒什麽人,但同樣,每趟列車都慢的要命。

祁遇收了傘就站在她身側。

不敢相信,早上還是驚鴻一瞥的crush,晚上就可以聊著天一起等同一趟地鐵。

空曠的站臺安靜的沒一點聲音,南風拿出同事閑聊的姿態,問:“你怎麽也這麽晚下班?”

身旁的男人垂眸,嘴角忍不住笑意,說:“出了一個小bug,不加班老板不給走。”

南風好像被他感染一樣,也忍不住勾起唇,“很少見有人加班還這麽快樂的。”

車來了,帶著由遠及近的轟鳴聲,直白的說:“因為今天很不一樣。”

噪音掩蓋了人聲,他微微向她側著身子,呼吸聲好像就壓在耳畔一般。

南風楞了一下,不好意思看他一眼,那人卻留下一雙含笑的眼眸就輕揚下顎,問:“走嗎?”

怎麽會不走呢!

她跟在他身後用手背捂了下臉,想借此快速的降溫,免得他看到自己泛紅的臉頰,又忍不住在心裏腹誹自己的自作多情。

車上人不多,他們輕而易舉地就能找到座位,南風隨口找了個話題,問:“你到那一站下車?”

車輛啟動,帶著關門時裹挾的風,他再次湊近俯身聽她講話,“嗯?”像是從喉嚨裏溢出來一般,表情很認真。

南風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些癢,心臟怦怦怦的跳,在她的身體裏異常清晰,距離太近,她生怕心跳聲會出賣自己,小心翼翼地挪開視線看了眼地鐵線路,又問道:“你在哪一站下車?”

祁遇也恰好看過來,四目相對,他唇齒輕啟,慢慢吐出四個字,“南鑼鼓巷”

心臟酥酥麻麻,他的語氣像是冬日的暖陽也像是夏日午後的微風,舒適感瞬間包裹住她的全身,他說:“我在南鑼鼓巷下車。”

南風“噢”了一聲。

他又問,“你坐到哪?”

她說:“比你遠,我要到東大橋。”睫毛輕顫,苦澀的笑了一下,“是個更卑微的打工人。”

祁遇想起早上她靠著地鐵門掃視過來的那一眼,眼裏帶著困意。

難怪呢。

但看著她此刻松散坐在自己旁邊的樣子,又覺得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他又問:“你每天都這個時候下班嗎?”

南風端坐著點頭:“只會更完。”面露苦澀道:“身不由己。”

明明最後一趟地鐵平常慢的要死,可今天它好像很快就到站了,機械播報聲響起,南風和祁遇一起擡頭看了眼線路指示——南鑼鼓巷。

她先開口,說:“你到家了,拜拜。”

地鐵還沒停穩,他把手裏的傘遞給她,說:“我家離地鐵口很近,回去的時候記得別淋雨。”

南風看了眼他遞過來的手,還有直直望進她眼底的目光,帶著點不好意思的拒絕,“外面還在下雨。”

祁遇收回視線在地鐵慢慢停穩的時候站起來,站在她面前,他很顯眼,尤其是身上那個軍大衣,明朗而少年,南風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忘記這也是一個可以聊天的話題了。

但是顯然,沒有機會了。

電梯門開了,他不甚在意的瞥了一眼,把手裏的傘遞到她懷裏,揮了揮手裏的手機,“我剛剛看了,現在的雨很小。”而後收回胳膊又揚起嘴角,沖她擡了下手,明明人站在她面前,但聲音卻好像低低緩緩飄進她的耳膜,說:“拜拜,明天見。”

他什麽都考慮到了,包括她不好意思的拒絕,還記得照顧她接受幫助的負擔,第一句就說自己住的很近,沒什麽淋雨的概率。

她登時覺得有些發熱,想要反駁,公司那麽大,高峰的地鐵那麽多,怎麽就能保證明天他們一定能碰到。

但還是擡起手,揚起笑顏,選擇跟隨這個美麗的夢境,說:“明天見。”

車門關上,地鐵呼嘯前行,南風擡起眼眸,車廂對面是她坐在椅子上笑意還未散去的臉,她小心翼翼瞄了眼附近,索性最後一趟車沒什麽人,她擡起手揉了揉因為笑了太久而有些僵硬的臉頰。

然後就開始跟祁煙狂轟濫炸,分享今日奇遇,洋洋灑灑甚至包括他的名字。

還問:【他去交報銷單不知道財務室在哪,還是我帶他過去的,你有沒有看到他啊?】

祁煙盯著屏幕裏那再熟悉不過的名字,眼睛一轉,兩個拇指一起敲擊,【說不定是看到了,但是今天來報銷的人還挺多的…】

南風有些不可思議的回:【不會吧,帥哥長得那麽顯眼欸!】

祁煙:【說不定是跟我弟一樣呢】

南風:【也有可能,聽說有弟弟的姐姐,都看不順眼比自己年紀小的男生】

【不過說起來,還不知道他多大呢,我只看到他好像去年畢業】

祁煙:【24吧,男人24一枝花】

南風:【……】

【別說,你這敷衍的還挺有道理】

對話結束,祁煙換了頁面就發出去消息,【聽說你不知道本部的財務室在哪?還得找人帶路】

往常把她的話當耳旁風的人這次回覆的格外快,【?】但敷衍依稀可見。

現在有把柄在手,她可絕對不會占了下風。

祁煙:【?】

【我就在想,自己親姐就在財務室還厚顏無恥的讓人家給你帶路,你好意思嗎】

祁遇看著屏幕上的對話,帶著點忐忑的問:【她告訴你了?】

祁煙揚揚嘴角,語氣帶著點得意:【那當然】

祁遇迅速發了過去,【之前就不幫我,你現在別來攪黃我啊】

祁煙看著他帶著點警告意味的話,大剌剌躺在床上,腳尖翹起來一晃一晃的,【註意態度】

【你知道閨蜜在男女關系裏起什麽作用嗎】

祁遇:【她說了什麽】

祁煙只回了個【?】過來,追她朋友還對她這麽不客氣——白眼狼。

下一秒,祁遇直接轉了個紅包。

祁煙沒點接收,反而故意問道:【幹什麽?收買我?】

祁遇又直接發了四位數過來,附帶留言道:【封口費】

【行,但好歹我們認識的時間更長,我可不能為了你背叛我姐們兒】

【最多能做到不主動抖摟,其他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措辭乖張的像個囂張跋扈的山大王,然後她就喜滋滋的收下了轉賬和紅包。

她就說中午吃飯那小子一直拍拍拍,在那兒拍什麽呢,搞半天是覬覦上她身邊的人了。

回到家南風就拍了照片,屏幕裏是一把傘安安靜靜的靠在她臥室的墻角。

主動說了句:【多虧你的傘,沒淋雨,現在正享受溫暖的暖氣】

一分鐘過去了,沒有回覆,她想患得患失一下,但是洗完澡出來,手機就又收到了消息。

半個小時前,來自祁遇。

【那我就放心了,看來小熊貓被你照顧的很好】

她情不自禁的展顏,又因為貼了面膜,只能努力抿著嘴好讓自己別笑的太誇張,頂著腦袋上還沒拿下來的毛巾,看了眼靠在角落的傘,回覆道:【小熊貓?你給它取得名字】

【對,大學的時候傘丟了好幾次,後來給它取了名字,就莫名其妙沒再丟過了】

所以他這是在主動跟自己說他過去的生活?

她走過去又把傘起來仔細端詳一圈,問:【為什麽取這個名字啊】

總不能是因為傘面是黑白的吧。

很快祈遇就給出了答案:【因為他喜歡睡覺】

其實這對話很無聊,大概沒有哪個成年人會放著加班回家好容易得來的休息時間不要,而在這裏討論一把傘到底是名字的問題。

但人就是這麽奇怪,如果繼續說下去,他們或許還會討論他多大年紀,喜歡什麽食物這種離譜的沒有極限的話題。

南風覺得幾乎都快咬住自己的嘴唇了,想起網絡上看到會有人給自己的每根頭發都取了名字,笑著問:【那你掉的每根頭發也都有名字嗎】

他好像是在斟酌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嗯…】

但下一句話屬實有些讓人生氣,因為他說:【我能說我不怎麽掉頭發嗎】

她已經顧不上臉上的面膜移位了,隔著屏幕威脅道:【你的小熊貓今晚性命不保了】

他好像總是知道怎麽能輕而易舉就撩動她的心弦,【那能不能麻煩你,今晚先別欺負他】

南風的腦補裏,是他低垂下帥氣的臉,用著求饒示弱的語氣,讓人無法拒絕。

她輕揚眉梢,接住這個臺階,主動走了下來,【那好吧,今天就先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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