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清醒的瘋子

“你不打算殺他麽？”莫嫣淡淡的目光裏流露著一絲不解。

以她對徐寒的了解，楊文清差點害死楊欣茹，徐寒必定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就算退一萬步，楊文清也難逃一死。但她怎麽也想不到徐寒竟會想要放過他。

其實，並非是莫嫣對徐寒的了解不夠深，而是她忘記了一個重要的因素——楊欣茹是楊文清的親生女兒。

之前楊欣茹短暫清醒回來第304章的時候對徐寒說過，讓他無論如何也不要殺死楊文清。

徐寒雖然當時沒答應，但他不願意去做一件會讓楊欣茹傷心的事情。然而，楊文清卻做出了令他極度憤怒的事。

徐寒的態度讓紅鬼有些詫異，但又稍稍放下心來。即便楊文清再罪無可恕，紅鬼也不會允許別人傷害到他的性命。紅鬼的命是楊文清給的，在她獲得新生的那天起，她就對自己發過誓。

紅鬼並非一個惡人，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充滿正義感的好人，但報恩沒有善惡之分，哪怕楊文清十惡不赦，哪怕她不能允許自己舍棄原則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至少她可以拼死保護好他的生命。

至於紅鬼的真實身份，她不想告訴徐寒。她是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不該再闖進別人的人生。

“本來是打算放過他的。”徐寒抱著楊欣茹站起了身，瞳孔中閃爍著冰冷的寒光，“現在，我有些猶豫。”

“哈哈哈哈哈哈！”這時，楊文清突然發出了大笑，一個沒有了左臂和右手食指的人笑起來讓人感覺既陰森又恐怖。

“你在笑什麽？”徐寒目光微微瞇起，藏著一抹殺機，在他的眼裏，什麽陰森和恐怖都是笑話，他眼裏只有該殺和不該殺的人。

楊文清用斷了食指的右手用力抓撓著自己的頭發，流出來的鮮血把他的銀發染紅了一大片，他一邊抓一邊嘻笑著，“你知道為什麽要禁止生化實驗嗎？”

徐寒聞言不由地皺起了眉頭，雖然楊文清看上去瘋瘋癲癲的，但這話聽上去可完全不像出自一個瘋子之口。

“為什麽？”

紅鬼先提出了疑問。

楊文清表情突然變得憤怒，“因為他們害怕！害怕生化科學！”

沒等徐寒他們給出回應，楊文清嗖地一下站起來，顯得很是激動，“但生化科學可以改變人類，就算它看上去很危險，但只要加以利用，只要加以利用……”

“生化科學怎樣都好，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麽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徐寒懶得和一個瘋子去爭論撥所謂的科學方面的問題。

在他看來，楊文清從一開始就完全是一個瘋子，現在和之前的區別只有清醒或者不清醒。

然而，相比不清醒的瘋子，清醒的瘋子的最可怕的。顯然，他覺得現在的楊文清就屬於後者，他並非徹底地瘋掉，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只是在用瘋癲來偽裝自己的瘋狂。

楊文清怔了下，然後嗤地一聲笑起來，“科學的路上必然要有犧牲，有多少科學家前赴後繼地犧牲掉了自己，欣茹是我的女兒，而我，是一個偉大的科學家，她為了科學獻身有什麽不對？”

“偉大？”徐寒眼神變得冷酷而冰冷，他沈聲喝道：“偉大的科學家從來是給別人帶來幸福的，你創造出生化人這種恐怖的生物，給社會給人們帶來絕望和恐懼，配得上‘偉大”二字嗎？還有，你願意為科學獻身是你自己的意願，不要理所當然地施加到你女兒身上，她不是你的玩物。”

楊文清抱住自己的腦袋，面露痛苦地道：“可是沒有她體內的朱雀之力，根本無法提供生化魔人所需要的足夠能量，我能怎麽辦？我能怎麽辦？！”

“看來你也不是一個成功的科學家，只是一個自私自利妄圖讓自己的女兒為自己的無能買單的廢物罷了。”說罷，徐寒目露寒光，殺機浮現，手中的火舌刀漸漸地散發著炙熱的熾紅色微光。

徐寒的話字字誅心，如利刃一般刺在楊文清的心頭，讓他更加癲狂，他發瘋地吼叫起來，嘴裏不停地自言自語，“我無能！我是廢物！我無能！我是廢物！我研究了一輩子的心血，最後的最後卻還是差一口氣，我對此無能為力，卻又不想承認自己的失敗，我是廢物！哈哈哈哈！”

他歇斯底裏地笑著，眼淚卻滑落下來。

“可悲。”徐寒搖了搖頭，收起了火舌刀。

見狀，紅鬼也松了口氣，放下了槍。

“你不殺他了嗎？”

待徐寒走到莫嫣身邊的時候，她好奇地發出了疑問。

徐寒搖搖頭，“不用了，他已經死了。”

突然，楊文清大叫一聲，隨即狂笑不止，“為科學獻身！”

一聲咆哮之後，楊文清按下了紅色按扭，接著縱身跳進了沸騰著紅色液體的冰棺之中。

宛如丟入巖漿的草人一般，他的身體瞬間蒸發不見。

吞噬了楊文清的紅色液體變得更加沸騰，大量的紅色能量被輸送到生化魔人的體內。

在場所有人都一臉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心裏暗暗叫著不好。

紅鬼瞳孔猛地一顫，接著跪在了冰棺前，“不……”

生化魔人胸口的凹槽迅速地被紅色能量填滿，空洞而恐怖的雙眼也被紅色能量占據，形成了一對紅色的眼瞳，隨即，這對紅色的眼瞳瞥向了眾人，露出了一絲兇狠和殘暴。

頓時，小程心裏咯噔一跳，表情變得凝重無比，“它活了。”

盡管悲痛無比，但意識到情勢危急的紅鬼也收起了悲傷，一臉肅然地站起來，面對著眼前這個危險而恐怖的龐然大物。

終於，生化魔人動了，它擡起腳，但被鐵鏈扯了下，於是用力地一踢，鐵鏈便像蛛絲一樣斷掉，緊接著它把另一只腳和雙手的鐵鏈也先後掙斷，發出恐怖的嚎叫。

隨著它的嚎叫聲，一股青煙擴散過來，紅鬼驚呼：“快閃開！”

話音剛落，眾人紛紛退閃，避開了青煙，唯有還沒緩過神來的白鬼瞬間被青煙淹沒，發出痛苦的慘叫。

青煙漸漸褪散，白鬼躺在地上，渾身的皮膚都布滿猙獰的青色血絲，死相難看。

紅鬼往徐寒身邊靠攏過去，然後目光也跟著掃了下其他人，說道：“你們聽好，生化毒在空氣中存活的時間極短，這個生化魔人是不僅是一個怪物，也是生化毒的毒源，這些生化毒一旦擴散過來，只有極短的存活時間，所以只需要躲開就好，但是生化毒可以在毒源周圍是不會散去的，想要靠近它很難。”

楊文清死了，紅鬼已經不需要再忠於熾天使地獄，本來她留在熾天使地獄只是為了報恩，現在恩人已死，她和熾天使地獄沒有了任何聯系。

“那要怎麽辦？”小程聽明白了，這個生化魔人是生化毒的毒源，在它的周圍源源不斷地散發著生化毒，如果貿然地靠近它，白鬼的下場就是後果。

好在這些生化毒在空氣中存活的時間不長，否則就算他們人多，也無法對付這樣一個怪物。

“最好是遠程攻擊它，然後想辦法找到它的弱點。”說著，紅鬼舉起她的象牙槍，對著了生化魔人的眼睛，“再強大的生物都肯定有它的弱點，我們要爭取時間，把它扼殺在這裏，不能讓它走到地面上去。”

話音落下，紅鬼扣動扳機，一顆子彈急速穿透了生化魔人那雙紅色的眼睛，然而，一轉眼的功夫，那只被打穿的眼睛又迅速地恢覆再生了。

蘇蓓蓓也掏出了CK-44，切換到手槍的全自動模式，對著生化魔人一陣暴風驟雨般的點射，子彈幾乎覆蓋了生化魔人的正面所有部位，被子彈打中的部位都冒起了青煙，轉眼的功夫，生化魔人渾身都被青煙掩蓋。

然而，幾秒之後，青煙一散去，生化魔人依舊完好無損。

“看來不好使啊，這家夥的恢覆再生能力簡直變態。”蘇蓓蓓感覺CK-44有些燙手，不由地吹了下槍口。

“先纏住它吧。”暫時找不到更好的對付方法，徐寒打算先纏住這個大家夥。

一個閃步，徐寒出現在生化魔人的左側，然後內勁在掌心湧動，如排山倒海一般轟出。

轟！

狂猛無比的內勁在生化魔人的身上爆破，將他的右腰部位炸裂，但又是一轉眼的功夫就恢覆完好。

其他人也相繼動了起來，圍繞著生化魔人展開了一波接一波的攻勢，好幾股強大無比的內勁在空氣中碰撞。

但無論攻勢如何兇猛，破壞力如何可怕，生化魔人都能夠迅速地恢覆再生完好，仿佛他們的攻擊都只是在白費力氣。

正如紅鬼所說的一樣，再強大的生物也會有弱點，徐寒在和它纏鬥的過程中一直觀察著它，他發現生化魔人周圍散發的生化毒濃烈程度並非一致，有些部位比較濃烈，有些部位又會比較稀薄，比如它的後頸部位，就是生化毒最為稀薄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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