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保釋

棒球帽女孩喘得很厲害，看樣子是一路奔跑過來的。她本來也騎了電動車，但後來跟若煙去警察局的時候就沒騎車，錄口供的時候她已經極力幫若煙作證開脫，可那些警察對她的證供根本不放在心上。

若煙找了個機會叫她到西街水千寒壽司店來報信，她聽完就一路狂奔過來，趕到的時候人都快虛脫了。

“先坐下喝杯水，慢慢說，到底怎麽回事。”徐寒扶著女孩坐到椅子上，然後水千雙為她端了一杯水。

棒球帽女孩捧著紙杯一口氣喝幹，然後又大喘了幾口氣，接著急匆匆地說道：“若煙姐姐被警察抓走了……”

玄武區區公安局的審訊室裏，谷志新坐在審訊桌前，兩條腿擱到桌上，等著若煙作出選擇。

若煙一臉淡然從容地閉著眼睛，像是在養神。

啪！

谷志新耐心似乎被磨完了，一巴掌拍在桌上，“臭娘們！老子沒那麽多時間跟你在這磨蹭！你要不從了老子，老子能讓你把牢底坐穿！”

“你沒時間我有時間，你說你跟我在這磨蹭個啥？”若煙睜開眼睛，淡笑地看著他。

谷志新頓時火冒三丈，沖上去捏住若煙的下巴就是重重地一記耳光下去。

啪地一聲！谷志新只覺得手掌發麻，手腕疼得厲害。他不禁用力地咽了口唾沫，驚愕地看著若煙。

若煙依舊是那般輕松淡然的笑容，她戴著手銬的手抓住谷志新揮過來的手腕，而這手銬本該把她的手腕一起鎖在椅子的扶手上，但扶手此刻已經斷裂粉碎，落在若煙的腳邊。

“你……你……你想幹什麽？！”谷志新一臉驚恐。

若煙臉上掛著一絲慵懶的笑意，“副局長先生，我想你可能認為我被銬在椅子就無法反抗，你可以任意地虐待我。但我不得不告訴你，你這想法錯得離譜。”

話音剛落，脆響便起，手銬在這一聲脆響中斷裂，這對若煙來說十分輕松容易。

“手銬是銬不住我的，所以為了你自己的生命安全，你最好保持對我的尊重，並時刻和我保持五米以上的距離。”說罷，若煙松開了谷志新，並淡淡笑道：“這是對你自己的性命負責。”

被松開的谷志新嚇得連退幾步，縮到審訊桌後面開始發飆：“你敢襲警？！抗拒執法！襲警！故意傷人！數罪並罰，我看法庭的裁決書下來的時候，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這時，小力推開審訊室的門，“谷局，市公安局的華天仁來了。”

“華天仁……”谷志新露出一臉疑惑，“他來這幹什麽？”

華叔在林城市有些名聲，在公安局尤其響亮。華叔作為警察隊伍中唯一一名強階高手，曾憑借個人的實力幫助公安局破獲不少案子，制服過無數厲害的罪犯。

身為玄武區公安局副局長的谷志新又怎會沒聽過華叔的名字呢？他只是奇怪，除了一起偵辦大案的時候，市公安局和區公安局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華叔怎麽會深更半夜跑到玄武區公安局來？

華叔和徐寒一起來的，身邊也帶著仇恩、水千雙和水無雙。他們在值班室作了登記以後，徑直往審訊室走去。

快到審訊室的時候，谷志新迎了上來，笑著與華叔握手。

“華天仁同志啊，這麽大晚上的，你不呆家裏也不呆市公安大樓，怎麽往我們這區局裏跑啊？”

華叔生硬地笑了一聲：“我這是來保釋一個人的。”

“保釋？”谷志新頓時臉色一沈，“保釋誰？”

“一個女人，名字叫若煙。”華叔道：“我來作擔保人。”

“可這……”谷志新心底在咒罵，這女人怎麽會認識市公安局的人？但他不怕，他有副市長撐腰，於是他直接拒絕了華叔的保釋要求，“這恐怕不行。”

“怎麽？我一個市公安局的刑警來作擔保人，難道還保釋不了一個非重大犯罪的嫌疑人？”華叔提出質問。

除了重大犯罪嫌疑人無法被保釋，其他情況下，只要擔保人具備一定的社會信譽並交納保釋金，都可以將已逮捕的犯人保釋出去。

而華叔作為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一名刑警，又聲名在外，社會信譽度絕對足夠。

“不是，這個……”谷志新咬著牙，心裏在斟酌，他既不能直接搬出副市長來，說這是副市長的指示。也無法直接強硬的回拒一名市公安局知名刑警的保釋要求。

然後他就想到了玄武區公安局局長曹宏亮，遂道：“這個是曹局長的意思，他不讓我放人，我不能放啊。”

似乎是覺得這個理由不錯，谷志新故作抱歉地笑了起來。

華叔更是笑得奇怪，“可是，我這次來保釋，是經過曹局長允許的啊。”

“什麽？！”谷志新差點沒大叫出來，他把突到喉嚨裏的字給咽回去，然後驚訝地問：“真的是曹局長允許的？”

嘴上在問著，心裏卻在暗罵，這個曹宏亮，真特麽壞事！到時候副市長怪罪下來，他們兩個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面對谷志新的質疑，華叔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撥通曹宏亮的電話，“餵，曹局長嗎？是我，華天仁，哎對，我現在就在區公安局裏，谷副局長在這值班呢，我說我來擔保，讓他放人，他不肯，嗯，好，那我把電話給他。”

谷志新一臉無語而焦慮地接過電話，正要開口，就被曹宏亮一句話頂了回去，“老谷啊，人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華叔都來擔保了，你該放人就放人吧。”

“曹局長，你可能不了解情況，這個情況嘛……這……比較覆雜……”谷志新急得是滿頭大汗，他不知道該怎麽在電話跟曹宏亮表達，總不能直接說是副市長的指示吧？

他谷志新幹了二十多年的警察，副局長位置也坐了好幾年了，不會連領導的意思都吃不透。副市長趙永明的兒子被打，趙永明沒直接聯系正局長曹宏亮，卻聯系他這個副局長，另一層意思就是想“培養”他這個副局長，讓他跟著自己幹。

有副市長的“栽培”和撐腰，局長前面的這個“副”字離拿掉還會遠嗎？谷志新當然樂意至極，恨不得為副市長上刀山下油鍋，鞠躬盡瘁，肝腦塗地。

可現在難就難在，他一方面要為副市長把事給辦好辦妥，另一方面又不能把消息透露給曹宏亮。

不然趙永明兒子出事，聯系他這個副局長卻不聯系曹宏亮這個正局長，其中的原因和名堂，曹宏亮不可能察覺不到。

趙永明是官大，但曹宏亮也不是吃素的，沒有點背景關系，他能坐穩區公安局局長這個位置？到時候，曹宏亮要搞他，趙永明不可能豁出身份去保他。對趙永明來說，他只是個可以“培養”的棋子，棋子嘛，說棄就可以棄，沒了他，還有別人。

“覆雜？怎麽個覆雜法？你說說。”曹宏亮覺得谷志新有點奇怪，說話支支唔唔的。

“不是……這個……”谷志新恨不得把頭往墻上撞，關鍵時候它咋就想不出個主意來呢？

“別這個那個了，聽我的，先放人再說。”曹宏亮不想聽他半天說不個所以然來。

谷志新急了半天，最後只得嘆口氣，“好的，我明白了曹局長。”

“嗯，這件事就這麽著了，時間很晚了，我得睡了。明天再說吧。”說完，曹宏亮那頭響起盲音。

谷志新也沒辦法，頂頭上司發話了，他只能照做。

谷志新回到審訊室的時候，臉都像吃了屎一樣難看，而當若煙看到緊跟著走進來的華叔和徐寒時，便露出淡淡的笑容，嘴裏低喃著：“看來是那個小姑娘的功勞了。”

谷志新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看著若煙，好像有一肚子火但沒發出來，又好像有千萬個不甘心但又無可奈何，像忍住了怒火又像受盡了委屈，最後只憋出一句：“你……可以走了。”

“我可以走了，你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若煙輕描淡寫地說道。

聽了這話，谷志新一臉鐵青，剛才他還在這威脅若煙，叫她從了自己，還大放厥詞說要讓她把牢底坐穿，結果一轉眼，市公安局的華叔來保釋了，連曹局長都放話讓他放人。

什麽叫打臉？谷志新當了這麽久副局長，巴掌都沒挨過幾個，現在倒好，自己打自己臉，打得狠，打得響。

這種憋屈，真的比吃了屎還難受。谷志新狠狠地瞪著若煙，心裏咒罵，“臭婊子，你別得意！只是暫時讓你出去，到時候老子讓你怎麽出去的怎麽給老子回來！”

若煙出來的時候，沖他輕輕一笑，然後跟著徐寒華叔一塊離開。仇恩似乎是刻意最後一個走，等他們都走了一些距離後，仇恩在谷志新跟前停了下來，笑瞇瞇地望著他：“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麽，給你一個警告，你要再敢對若煙耍什麽手段，我一定會讓你死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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