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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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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次日清晨,天剛剛蒙蒙亮,老乞丐便背著包裹帶著趙柱子前往了沙海城。

此時的山神廟內,便只剩下了辰宇,趙小靈和大麻。

“石頭哥哥,沙海城是怎樣的啊,大不大?繁華不繁華?”趙小靈雙手扶著下顎,一臉的希奕。

畢竟是小孩子,心中難免會對繁華的大城市產生向往。

躺在幹稻草上,只留了一個背影給趙小靈的辰宇並不答話,小小的身體卷縮著,若不是身體還在若有若無的抖動,莫不是讓人以為還在熟睡著。

“唔?!”得不到辰宇回答的趙小靈小嘴鼓鼓的,兩腮幫腫得就好似一只呼氣的蛤蟆般可愛。

扭過頭,趙小靈狠狠的瞥了眼身旁端著木碗,大口大口喝粥的大麻,想起昨天,一股無名火就猛的升起,冷聲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肚子餓了不吃飯幹什麽?!”

“就這麽點食物,你不會留著點啊!我和辰宇哥哥還沒有吃飯呢,你吃完了我們怎麽辦?餓死嗎?!”

“你也知道沒食物啊,要不是你哥哥執著於成為武者,拿走我們所有的積蓄,我們用得著這麽辛苦嗎?!”大麻猛的站起,沖著趙小靈咆哮著,那手更是攥著緊緊的,微微發抖,如同忍受著什麽。

紅著眼,咬著牙,大麻朝著趙小靈猛的踏出一步,低吼著:“你,還有你的哥哥,你們兩個就是徹頭徹尾的累贅!”

砰!

大麻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可把趙小靈嚇了一跳,瘦小的身子蹭蹭後退,虛浮腳步一滑,直接栽倒在地。

淚水,更是如同決堤洪水般在下一剎那奪眶而出。

掙紮著起身,強行固定好晃蕩的身子。

那身旁,大麻狠狠的瞥了眼趙小靈,放好木碗,卻是沒有再從鍋裏邊舀粥。

“石頭哥哥…。。”趙小靈抽泣著,吸著鼻涕,一頓一頓的朝著躺在幹稻草上的辰宇走去。

老乞丐和趙柱子不在,小小的辰宇儼然已經成了她最後希望。

然而,辰宇卻是沒有轉過身,亦是沒有出聲,那蜷縮在幹稻草角落的身子,此刻正微微顫抖著。

“石頭哥哥?”靠近了,趙小靈用吸著鼻涕,用顫抖的聲音呼喚著。

可是,除了那仍舊蜷縮微微發顫的身子外,再無其他動靜。

詫異著,趙小靈爬到辰宇身旁,伸出兩只小短手,吃力的將辰宇翻了過來。

兩個人都是小孩子,都不是很重,甚至,趙小靈身高還要比辰宇高上一些。

被趙小靈轉過身的辰宇並不答話,只是勉強的睜開眼,靜靜地註視著她。

只是,趙小靈發現,辰宇睜開眼的瞳孔裏邊根本沒有她的身影,茫茫的,就像放空了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看不到東西了。

趙小靈整個人慌了,也不顧剛才被大麻一頓怒吼,轉過頭看著大麻就說:“大麻哥,你快來啊,石頭哥哥不知道怎麽了?出大事了!”

話音剛落,木凳上的大麻便沖了過來,蹲下身子仔細打量了辰宇。

在見識到後者此刻的情況,臉上情不自禁出現了焦急表情。

他可以埋怨趙柱子,也可以掀起趙小靈,但他不可以不管辰宇。

若不是辰宇及時在雪地發現了他,拉著老乞丐將他就下,他怕是早就已經死掉了。他雖然懶,但他也知道有恩必報的道理。

低下頭,摸著辰宇的額頭,感到手心一陣陣發燙的他立刻就急了。

“一定是昨天落水的緣故!大夫,咱們需要帶小石頭去看大夫!”

說著,他便蹲下身子將瑟瑟發抖的辰宇背在身後,穿上鞋子便要沖出去。

“可是,咱們沒有錢啊,錢都被爺爺和哥哥帶走了,沒有錢,大夫不會管我們這些乞丐的啊。”趙小靈抽泣著,小手不斷抹著眼淚。

聞言,大麻那踏出去的步子頓時楞住了。回過頭,狠狠瞪了眼趙小靈,怒斥道:“哭夠了沒有!”

“可是,可是,不哭我還能怎麽辦?”

“怎麽辦?怎麽辦?還不是你哥哥的錯!”大麻咆哮著:“若不是你哥哥,我們會沒有錢找大夫嗎?!”

趙小靈不敢出聲了,淚水滴答滴答的一直往下落,沒有盡頭。

辰宇的額頭越來越滾燙了,稚嫩的臉蛋早已紅彤一片,趙小靈甚至能夠看到有白色氣體緩緩從辰宇腦門上升。

這一刻,她哭得更厲害了。

“你給我別哭了!哭得我心煩!”大麻怒吼了聲,紅著眼似乎都能夠冒出火一般。咬了咬牙,托著辰宇身體的手緊了緊,沖出了山神廟。

這個舉動,剛剛反應過來的趙小靈剛想很上,大麻幾欲咆哮的聲音讓她硬生生止住了腳步。

“你給老子留在這裏,少給添麻煩!”

……。。

一路狂奔著,一個小時過後,氣喘籲籲的大麻總算是跑到了裏歐鎮。

這裏,是距離山神廟最近的鎮子。

突然,帶著辰宇狂奔的大麻雙腳一軟,連人帶辰宇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那血,呲呲的從他的手臂,身體,雙腳流淌而出,日光下,那血,格外的刺眼…。

“沒事的小石頭,大麻哥會帶你去看大夫的。”低下頭,看著自己懷裏安然無恙的辰宇,大麻咧嘴笑了笑。

“大麻哥?”辰宇呢喃著,滾燙雙手在半空抖了抖,臉上那空洞的瞳孔竟然在此時緩緩浮現出一絲絲神采。

大麻忍著頭,顫抖著伸出手捂住辰宇滾燙的小手,咬了咬牙,再次掙紮著起身。

即使作為乞丐,整日被人追打的他,也不可能承受得住如此距離的狂奔,他累了,真的累了。

但他知道,他還不能夠休息,辰宇,他的救命恩人,此刻正面臨著死亡的危險。

很快,他再次站起了身子,抱著辰宇,晃悠著身體,一步,一步的朝著小鎮醫館前進著。

每走一步,那猩紅的液體便濺出一絲。

“什麽人啊?真臟!”

“對啊,對啊,怎麽又有乞丐跑進小鎮裏邊,臟死了。”

“就是就是,趕緊把他們轟出去吧!”

“那骯臟的液體都把地面給弄臟了,趕緊把他轟出去吧。”

烈日下,不時有著行人對著大麻指指點點著,那尖銳刻薄的話,逐漸潤濕了他眼眶。

低下頭,看著辰宇那滾燙的面頰,大麻咬了咬牙,繼續前進著。

啪嗒!

一個水果狠狠的砸在大麻身上,是當地居民。

啪嗒!啪嗒!啪嗒!

很快的,更多的水果雨來了。並且隨之而來的,還有居民們的謾罵。

“滾啊,該死的乞丐!”

“趕緊滾啊,這裏不是你們這些骯臟的人來的!”

“滾啊!滾啊!給老子滾啊!”

……

抱緊了辰宇,大麻在水果雨中飄搖前行著。他想加快速度前進,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沒有體力允許他這麽做。

無奈,他只有咬著牙,在混著血與水果碎屑中不斷前進著。

也是在這時,他懷裏忽然想起了虛弱到極致的聲響。

“大…。大麻哥…。不,不…用管我,你快…快跑吧。”是辰宇,他那宛若空洞的眸子已經恢覆了神采,能夠看到東西了。

此刻順著他滾燙面頰滑落的淚水,時不時發出了“呲呲呲”的聲響,此時,那面頰上輕微上升的白色氣體,在烈日下顯得,格外的冷漠。

只見大麻咧著嘴對著辰宇笑了笑,就著苦澀的淚水,柔聲道:“沒事的小石頭,大麻哥一定會請大夫救你的。”

那沾染著血跡的笑容,此刻在辰宇眼中是那般的溫暖柔和,他發誓,他這一輩子永遠也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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