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靈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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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靈一族
楚楓不露聲色地看完求和文書，才擡眸看向來使，薄唇微啟：“本王很是好奇，北漠因何動了求和的心思。”
“坦誠講，打不過。”王子說著拗口的漢話，如實道：“王上軍中有高人相助，非我北漠可敵。”
聞言，楚楓勾了下嘴角，他將文書放置一旁，又問：“既知不是本王的對手，王子因何以為，本王會答應北漠的條件？”
文書上第一條也是令楚楓最難接受的那條，便是簽訂文書之後，北漠仍可保留現有的領土和王號。
換而言之，他北境與北漠，僅僅只是盟友。
“因西北勢力覆雜，若無北漠相助，王上至少需要五年時間方才收覆整個西北，”王子這次的回覆也很坦誠：“可若您與我們合作，便只需一年。”
“保留北漠現有的土地和王號，以此來換取整個北漠的全力支持，於王上而言，這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可本王以為，”楚楓打量著眼前的北漠王子，聲音微沈：“一年內，本王便能收了北漠。”
“北漠上下一心，已做好同王上纏鬥的準備。”王子後退一步，手握住腰側的刀柄，朝楚楓行了個北漠的禮節，自信道：“王上大可試試，一年之內，可能屠盡我整個北漠？”
楚楓未在多言，只擡眸掃了姚孟一眼。
見狀，姚孟探頭，掃了眼那封文書，輕聲道出自己的見解：“可以答應。”
“西北勢力雖覆雜，但大體上可分為三股，北漠便是其中之一，”她說：“若真得北漠相助，我們確能一年之內便收覆西北，而後舉兵南下，去最難打的南戎。”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西北之戰，你不可過於依靠齊非三人，他們雖會出手，但絕不會盡全力。”
“可……”楚楓停下，掃了眼北漠來使，擡手，指了指文書上第一條。
“給他們便好，”對於這一條，姚孟倒是不甚在意，她說：“阿楓，你今時之舉，原便是為了天下無亂，而北漠境內，並無戰亂。”
“北漠百姓被他們的王上保護的很好，我們又何必去擾人安穩？”
她這話久久回蕩在楚楓腦海中，他勾了下嘴角，輕笑著道了聲：“也是。”
在這個位子坐久了，他竟險些忘了初心。
北境之主起身，走到北漠來使身前，他朝他伸出手，鄭重道：“我北境，願同北漠結盟。”
來使呆楞一瞬，隨即伸手回握住楚楓，亦很鄭重地說：“能與王上結盟，北漠甚是榮幸。”
兩人相視一笑，姚孟望著他們，也彎起了眼角，隨即，消失在營帳內。
草原之上，宋洛和蘇塵正在切磋，齊非平躺在不遠處，望著湛藍的天空，心情愉悅。
可這好心情轉瞬便被身側突然出現的存在破壞。
姚孟望了他一眼，自顧地在他身側坐下。
齊非無奈輕嘆一聲，坐起身，問她：“不知仙子尋我，所為何事？”
姚孟：“阿楓，與北漠結盟了。”
“好事一樁啊，有北漠相助，西北剩下的兩方勢力便不足為據了！”齊非感慨了句，可瞥見姚孟的神色，他問：“你，這是在愁什麽？”
姚孟啟唇，回了他二字：“南戎。”
“避世之族？”齊非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恍悟道：“怪不得你之前帶他去了千機閣。”
姚孟又說：“天帝曾言，此次世間之亂，因避世之族而起。”
“南戎避世之族以三大家為首，”齊非不以為然，向後，覆又平躺在草地上，淡然道：“而那三家人，不足為據。”
姚孟側眸望了他一眼，問：“齊非，你可知守靈族？”
齊非眸色微沈，良久，緩緩搖了搖頭。
“守靈一族，居於靈山之上，護靈而生。”姚孟停頓片刻，繼續道：“這是天界對於守靈族僅有的記載。”
“至於他們是不是真的存在，有何能力，整個天界，無仙知曉。”
齊非再次坐起身，盯著姚孟，靜候她的後言，好奇她為何突然提及這樣一個無人知曉的存在。
可姚孟卻突然轉變了話題，她瞥了眼齊非身側的非殤劍，問：“那柄劍，你可以拔出來吧？”
齊非：“自然。”
說罷，他伸手拔出了非殤劍，雪亮的劍身折射著陽光，他順手挽了個劍花，將長劍插回劍鞘之中。
而草地之上，土壤外翻，赫然出現一道劍痕。
姚孟盯著那道劍痕，聲音很輕：“齊非，我知你們三人一直未盡全力。”
“我亦知你知曉此事，”齊非擡眸，看向還在切磋中的兩人，嘴角微揚：“我還知，仙子明曉我等為何不曾盡過全力。”
是啊，所以，她一直默許了他們的所作所為，可……姚孟斂了下眸，聲音微沈：“南戎之行不同過往，屆時，請你們務必，傾盡全力。”
風起，青草隨風晃動著，齊非望著地面，無聲地勾起了嘴角。
他伸手，輕觸那道劍痕所在，指尖沾上泥土，他的聲音很輕：“仙子你說，在我眼中，戰場上那些普通士兵與這片青草，有什麽區別呢？”
姚孟沈默了下來。
“無甚區別，”齊非自顧地說：“都是我一擡手，便能抹殺的存在。”
“可又有些區別，”他側眸看向姚孟，一字一字地說：“他們是人，而非草木。”
“我亦是人，我不會因為一個仙的話而將劍尖指向那些並無過錯、唯有滿腔熱血的普通士兵。”
姚孟：“齊非，避世之族……”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齊非無情打斷。
“哪怕避世之族非常人可敵，”他說：“可解決他們是否需要我傾盡全力，取決於我自己，而非仙子的三言兩語。”
“姚孟仙子，若無事，便請回吧。”
說罷，他閉上眼，再次平躺在草地上，感受著難得的悠閑時光。
又一陣風起，等他再睜眼時，姚孟已失去了身影，不遠處，宋洛和蘇塵仍在切磋，偶爾兩三句交談聲傳來，齊非嘴角微揚，繼續望向那湛藍的天際。
此後一年，楚楓在北漠的鼎力相助下收覆了整個西北，再後半年，楚楓重新整頓了北漠上下，而後領兵南下。
南方的戰事如姚孟所說的那般棘手，南戎已經占領了整個西南，且有向北出兵的趨勢。
他們此次南下，似乎正合南戎之意。南戎幾次三番地派兵來攻打他們，但每次都打到一半便撤，仿佛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主帳內，楚楓盯著沙盤，無力地捏了捏眉心。
姚孟翻看著這段時日的傷亡記錄，眉頭微皺，啟唇提議道：“下次，讓齊非領軍如何？”
“眼下的處境，非換人領軍便可解決，”楚楓眸光微垂，緩緩道：“更何況，他未必願意領。”
聞言，姚孟垂下腦袋，低低地“哼”了一聲。
“我當初請他前來便是為了對付南戎的避世之族，”她小聲嘀咕道：“現下倒好，人是請來了，卻不肯幫忙！”
楚楓側身，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溫聲寬慰道：“敵營中尚未出現你所說的避世之族，他不肯出手也在情理之中。”
姚孟擡眸看向楚楓，微嘟起嘴，說：“可還是好氣！”
“不氣啦，”楚楓啟唇換了個話題，道：“叔父傳信說，小柏來前線了。”
姚孟微楞，呆呆地問楚楓：“他怎麽來了？南戎可比西北要危險得多！”
楚楓沈默了瞬，再開口時，聲音中染上了些許無奈：“叔父言，他已是時親歷戰場的殘酷與無情，便直接派人將他送了過來，約摸著，一月後，至。”
姚孟：“……”
姚孟：“你叔父還是這麽說一不二啊！”
畢竟自幼受叔父教導，楚楓較之姚孟，要淡定許多，他道：“這麽多年，也習慣了。”
姚孟長嘆一聲，趴到桌子上，一動不動，她最後擡眸，望了一眼沙盤，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於是，下一次出戰之時，楚楓身邊的副將，不再是沈鈞，而是被姚孟硬拽來的齊非。
他手中的非殤劍仍未離鞘，面上亦還是從前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只微啟唇，同他說：“主將交給我。”
楚楓低應了他聲，拔出楓若劍，領兵沖鋒在前。
姚孟一如既往，隱去身形守在楚楓身側，直至一道吼聲傳入耳中：“大哥！”
她側眸望去，卻見到平日嘻嘻哈哈的男子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狠色，而他身邊那個素來冷靜的急紅了眼。
數柄柳葉刀瞬時齊發，在廝殺的將士間穿梭而過，最終停在齊非四周，將他整個護住。
緊隨之後，蘇塵手持雙劍，足下起風，眨眼間便移至齊非身前，劍尖指向敵軍領將，雙劍一攻一守，劍式凜然，竟漸漸地壓制住了對方。
此戰之後，楚軍營內，炸開了鍋。
將士們都在議論蘇塵於戰場之上無人可敵的表現，而他們議論的話題中心，此刻，正身處主帳之中，帳內，氣氛冷到了極點。
他蹲在齊非身前，悶頭為他包紮，身側站著雙目赤紅的宋洛。
姚孟被楚楓護在身後，呆呆地望著宋洛，有些無措。
她曾設想過今日之境，也曾謀劃過應對之策，可……在她的設想之中，暴怒的是與齊非幾近寸步不離的蘇塵，而非灑脫豪爽的宋洛。
最終，打破冰點的是受傷的齊非。
“宋洛，”他的聲音微沈：“是我輕敵了，怪不得旁人。”
宋洛側眸看向他，微咬住唇，剛欲開口，卻被他再次打斷。
他說：“蘇塵，領他出去。”
蘇塵擡眸望了他一眼，無聲地抿了下唇，他的視線落到他的傷口之上，利落地系上手中的白布條，起身拽起宋洛的手臂，強拉著人離開了主帳。
姚孟這才微松了口氣，視線亦落在齊非的傷口之上，那裏被白布層層包裹。
“齊非，”她微微啟唇，聲音很輕，滿是歉意：“我未曾想過，那人可將你傷至這般程度。”
以齊非的修為，哪怕那人真來自避世之族，也絕不是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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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楚楓勾了下嘴角，他將文書放置一旁，又問：“既知不是本王的對手，王子因何以為，本王會答應北漠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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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楓未在多言，只擡眸掃了姚孟一眼。
見狀，姚孟探頭，掃了眼那封文書，輕聲道出自己的見解：“可以答應。”
“西北勢力雖覆雜，但大體上可分為三股，北漠便是其中之一，”她說：“若真得北漠相助，我們確能一年之內便收覆西北，而後舉兵南下，去最難打的南戎。”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西北之戰，你不可過於依靠齊非三人，他們雖會出手，但絕不會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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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們便好，”對於這一條，姚孟倒是不甚在意，她說：“阿楓，你今時之舉，原便是為了天下無亂，而北漠境內，並無戰亂。”
“北漠百姓被他們的王上保護的很好，我們又何必去擾人安穩？”
她這話久久回蕩在楚楓腦海中，他勾了下嘴角，輕笑著道了聲：“也是。”
在這個位子坐久了，他竟險些忘了初心。
北境之主起身，走到北漠來使身前，他朝他伸出手，鄭重道：“我北境，願同北漠結盟。”
來使呆楞一瞬，隨即伸手回握住楚楓，亦很鄭重地說：“能與王上結盟，北漠甚是榮幸。”
兩人相視一笑，姚孟望著他們，也彎起了眼角，隨即，消失在營帳內。
草原之上，宋洛和蘇塵正在切磋，齊非平躺在不遠處，望著湛藍的天空，心情愉悅。
可這好心情轉瞬便被身側突然出現的存在破壞。
姚孟望了他一眼，自顧地在他身側坐下。
齊非無奈輕嘆一聲，坐起身，問她：“不知仙子尋我，所為何事？”
姚孟：“阿楓，與北漠結盟了。”
“好事一樁啊，有北漠相助，西北剩下的兩方勢力便不足為據了！”齊非感慨了句，可瞥見姚孟的神色，他問：“你，這是在愁什麽？”
姚孟啟唇，回了他二字：“南戎。”
“避世之族？”齊非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恍悟道：“怪不得你之前帶他去了千機閣。”
姚孟又說：“天帝曾言，此次世間之亂，因避世之族而起。”
“南戎避世之族以三大家為首，”齊非不以為然，向後，覆又平躺在草地上，淡然道：“而那三家人，不足為據。”
姚孟側眸望了他一眼，問：“齊非，你可知守靈族？”
齊非眸色微沈，良久，緩緩搖了搖頭。
“守靈一族，居於靈山之上，護靈而生。”姚孟停頓片刻，繼續道：“這是天界對於守靈族僅有的記載。”
“至於他們是不是真的存在，有何能力，整個天界，無仙知曉。”
齊非再次坐起身，盯著姚孟，靜候她的後言，好奇她為何突然提及這樣一個無人知曉的存在。
可姚孟卻突然轉變了話題，她瞥了眼齊非身側的非殤劍，問：“那柄劍，你可以拔出來吧？”
齊非：“自然。”
說罷，他伸手拔出了非殤劍，雪亮的劍身折射著陽光，他順手挽了個劍花，將長劍插回劍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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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所以，她一直默許了他們的所作所為，可……姚孟斂了下眸，聲音微沈：“南戎之行不同過往，屆時，請你們務必，傾盡全力。”
風起，青草隨風晃動著，齊非望著地面，無聲地勾起了嘴角。
他伸手，輕觸那道劍痕所在，指尖沾上泥土，他的聲音很輕：“仙子你說，在我眼中，戰場上那些普通士兵與這片青草，有什麽區別呢？”
姚孟沈默了下來。
“無甚區別，”齊非自顧地說：“都是我一擡手，便能抹殺的存在。”
“可又有些區別，”他側眸看向姚孟，一字一字地說：“他們是人，而非草木。”
“我亦是人，我不會因為一個仙的話而將劍尖指向那些並無過錯、唯有滿腔熱血的普通士兵。”
姚孟：“齊非，避世之族……”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齊非無情打斷。
“哪怕避世之族非常人可敵，”他說：“可解決他們是否需要我傾盡全力，取決於我自己，而非仙子的三言兩語。”
“姚孟仙子，若無事，便請回吧。”
說罷，他閉上眼，再次平躺在草地上，感受著難得的悠閑時光。
又一陣風起，等他再睜眼時，姚孟已失去了身影，不遠處，宋洛和蘇塵仍在切磋，偶爾兩三句交談聲傳來，齊非嘴角微揚，繼續望向那湛藍的天際。
此後一年，楚楓在北漠的鼎力相助下收覆了整個西北，再後半年，楚楓重新整頓了北漠上下，而後領兵南下。
南方的戰事如姚孟所說的那般棘手，南戎已經占領了整個西南，且有向北出兵的趨勢。
他們此次南下，似乎正合南戎之意。南戎幾次三番地派兵來攻打他們，但每次都打到一半便撤，仿佛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主帳內，楚楓盯著沙盤，無力地捏了捏眉心。
姚孟翻看著這段時日的傷亡記錄，眉頭微皺，啟唇提議道：“下次，讓齊非領軍如何？”
“眼下的處境，非換人領軍便可解決，”楚楓眸光微垂，緩緩道：“更何況，他未必願意領。”
聞言，姚孟垂下腦袋，低低地“哼”了一聲。
“我當初請他前來便是為了對付南戎的避世之族，”她小聲嘀咕道：“現下倒好，人是請來了，卻不肯幫忙！”
楚楓側身，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溫聲寬慰道：“敵營中尚未出現你所說的避世之族，他不肯出手也在情理之中。”
姚孟擡眸看向楚楓，微嘟起嘴，說：“可還是好氣！”
“不氣啦，”楚楓啟唇換了個話題，道：“叔父傳信說，小柏來前線了。”
姚孟微楞，呆呆地問楚楓：“他怎麽來了？南戎可比西北要危險得多！”
楚楓沈默了瞬，再開口時，聲音中染上了些許無奈：“叔父言，他已是時親歷戰場的殘酷與無情，便直接派人將他送了過來，約摸著，一月後，至。”
姚孟：“……”
姚孟：“你叔父還是這麽說一不二啊！”
畢竟自幼受叔父教導，楚楓較之姚孟，要淡定許多，他道：“這麽多年，也習慣了。”
姚孟長嘆一聲，趴到桌子上，一動不動，她最後擡眸，望了一眼沙盤，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於是，下一次出戰之時，楚楓身邊的副將，不再是沈鈞，而是被姚孟硬拽來的齊非。
他手中的非殤劍仍未離鞘，面上亦還是從前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只微啟唇，同他說：“主將交給我。”
楚楓低應了他聲，拔出楓若劍，領兵沖鋒在前。
姚孟一如既往，隱去身形守在楚楓身側，直至一道吼聲傳入耳中：“大哥！”
她側眸望去，卻見到平日嘻嘻哈哈的男子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狠色，而他身邊那個素來冷靜的急紅了眼。
數柄柳葉刀瞬時齊發，在廝殺的將士間穿梭而過，最終停在齊非四周，將他整個護住。
緊隨之後，蘇塵手持雙劍，足下起風，眨眼間便移至齊非身前，劍尖指向敵軍領將，雙劍一攻一守，劍式凜然，竟漸漸地壓制住了對方。
此戰之後，楚軍營內，炸開了鍋。
將士們都在議論蘇塵於戰場之上無人可敵的表現，而他們議論的話題中心，此刻，正身處主帳之中，帳內，氣氛冷到了極點。
他蹲在齊非身前，悶頭為他包紮，身側站著雙目赤紅的宋洛。
姚孟被楚楓護在身後，呆呆地望著宋洛，有些無措。
她曾設想過今日之境，也曾謀劃過應對之策，可……在她的設想之中，暴怒的是與齊非幾近寸步不離的蘇塵，而非灑脫豪爽的宋洛。
最終，打破冰點的是受傷的齊非。
“宋洛，”他的聲音微沈：“是我輕敵了，怪不得旁人。”
宋洛側眸看向他，微咬住唇，剛欲開口，卻被他再次打斷。
他說：“蘇塵，領他出去。”
蘇塵擡眸望了他一眼，無聲地抿了下唇，他的視線落到他的傷口之上，利落地系上手中的白布條，起身拽起宋洛的手臂，強拉著人離開了主帳。
姚孟這才微松了口氣，視線亦落在齊非的傷口之上，那裏被白布層層包裹。
“齊非，”她微微啟唇，聲音很輕，滿是歉意：“我未曾想過，那人可將你傷至這般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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