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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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頭偶遇
蘇清歡點了點頭，幾步離開廂房，她站在樓道上，低頭看向門口的沈頤，朝他招了招手，然後快步跑下了樓。
而三日後，蘇清歡來到雲齋時，鳳傾帶著風問樓的線人已經等候許久。
她錯愕地望著鳳傾身後的女子，聲調中略有些懷疑：“孫尚服？”
孫尚服彎了下身，恭聲道：“見過世子妃。”
饒是蘇清歡猜到風問樓必定在宮內安插了人手，卻未曾想過他們安插的人居然會是采購局的尚服，
她被震驚地呆站在原地，許久沒說出話來。
鳳傾上前，推著她進了房門，而後關上房門，道：“瞧你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這不是見沒見過世面的問題，蘇清歡看著鳳傾，呢喃道：“據我所知，孫尚服是在二十餘年前進的宮。”
孫尚服：“下官入宮，確有二十餘年。”
蘇清歡看向孫尚服：“那你是在何時入的風問樓？”
孫尚服：“準確的說，下官是奉樓主之命入的宮，當時入宮的身份也是偽造的。”
蘇清歡不再多言，她需要自己先緩一緩。
鳳傾沒給她時間，徑直道：“孫尚服目前還能見到宋林英，你有話要她傳給宋林英盡快說，她不能久留。”
蘇清歡打量了他一眼。
鳳傾補充了句：“什麽話都可以傳。”
蘇清歡不再猶豫：“煩請孫尚服轉告阿英，你是風問樓的線人，受齊門之托傳話，會隨時告訴她宋元帥與太子的具體情況，讓她安心待在宮裏，宮外一切自有齊門。”
聞言，孫尚服遲疑起來，雙唇微啟。
鳳傾又朝她補充了句：“此事了結後，你便假死脫身吧，宮內自有人接替你。”
孫尚服了然，朝鳳傾躬了下身，而後轉身離開。
她離開之後，鳳傾方才問蘇清歡：“不將你的身份告訴她嗎？”
蘇清歡搖了搖頭：“她性直，若是告訴了她，她怕是不肯在宮裏老實呆著。”
鳳傾又問：“楚洵那邊準備的得差不多了，何時動手？”
“先等師伯進京，”蘇清歡思慮片刻，道：“確保師伯人身無恙後，你就動手吧。”
鳳傾本也是如此打算的，他不再多言，轉身欲走，房門卻被齊七從外推開。
齊七進門四處查看了一番，而後關了窗戶，低聲說：“方才，有探子來了雲齋，被婆婆應付了過去。”
手中折扇輕拍腦袋，鳳傾嘆了口氣：“是我疏忽了，他應該是跟著我來的。”
齊七：“你何時被人盯上的？”
鳳傾不甚在意，上前坐下，展開折扇，扇了兩下，隨口道：“離開風問樓時就有人在盯著，不過當時甩開了，可進京之時，又被盯上了。”
“這次沒甩開，就只好讓阿城每日在外閑逛，幫我將人引開。今日，阿城應當是沒將人引走。”
齊七在他身邊坐下，眉頭微皺：“我離開齊門時，也被人盯上過。”
“宋修身份特殊，背後之人自然會顧忌我們，我們被盯上也在情理之中，”說到這裏，鳳傾擡眸看向蘇清歡，聲音中略有些好奇：“不過，無雙為什麽會被人盯上？”
蘇清歡楞在原地。
齊七眸中閃過一絲迷茫：“無雙沒被人盯上啊！”
“沒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但有人去查她的身份來歷，”鳳傾盯著蘇清歡，道：“當然，也有人在查你，蘇三。”
這下，齊七徹底坐不住了，沈聲道：“說清楚。”
難得一見齊七性急的樣子，鳳傾又扇了兩下扇子，方才慢悠悠地說：“蘇三嫁入盛京後不久，就有人去蘇州查了蘇家上下。”
“我派人跟在他們後面，得知他們查到了蘇三替嫁一事，而後又有人在江湖上查蘇三，但她將自己隱藏得太好，他們什麽都沒查出來，便轉身去查了無雙。”
“無雙可沒蘇三的心計，我就在裏面動了點手腳，勉強將人糊弄了過去。”
蘇清歡垂著頭，聽到這裏方才開口問：“可是皇帝的人？”
“是他弟弟、懷親王楚謙的人，不過我猜測，應是皇帝授意他去查的，”鳳傾打量著她，問：“你做了什麽？”
“出手處理了幾個太子府的侍女，手段有點過激，”蘇清歡閉了下眼，聲音很輕：“但事後陛下什麽都沒說，我也就沒多想。”
齊七插了句嘴：“依你所言，皇帝如今還沒查出蘇清歡與蘇三是同一個人？”
鳳傾：“暫時還未查出。”
齊七又問蘇清歡：“師叔何時入京？”
蘇清歡：“夫君說，還有四五日。”
齊七：“你們別再插手這件事了，我去救人。”
說罷，他便起身往外走。
鳳傾急忙攔住他，問：“你怎麽救？”
蘇清歡開口代齊七回道：“劫獄。”
鳳傾：“……”
他被這個答案氣笑，又問：“齊七，你內傷痊愈了？”
齊七偏頭不語。
蘇清歡再次開口代他回道：“沒有。”
齊七沒有否認。
“那你去劫獄？”鳳傾退後數步，擋在門口，盯著齊七：“自尋死路嗎？”
齊七看著他的舉動笑了下，說：“即使還未痊愈，但打贏你，還是綽綽有餘。”
鳳傾：“……”
雖然這是事實，但鳳傾還是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偏過頭不想再搭理齊七，但身體還是老實地堵著門。
見他沒有讓開的意圖，齊七又道：“我有七成把握，能將人救出來。”
“得了吧，”鳳傾翻了個白眼，發出致命三連問：“你知道押解宋修之人都是誰嗎，你和他們動過手嗎，知道他們武學深淺嗎？”
他哼了聲，不屑地說：“還七成把握呢！我瞧著，五成都懸！”
齊七被他噎住，沈默片刻方才又張開了嘴，卻蘇清歡打斷。
她說：“總不能坐等我暴露身份，讓皇帝知曉，蘇三與蘇清歡是同一個人吧！”
齊七偏頭看向蘇清歡，不知不覺間，她已走到了自己身邊。
蘇清歡仍向前走著，她最後停在門前，推開了擋門的鳳傾，繼續道：“總不能看著我數年籌謀毀於一旦，因為蘇三的身份同沈頤分道揚鑣吧？”
齊七：“……”
片刻後，他選擇了妥協：“歡兒，我不去了。”
蘇清歡面色稍緩，說：“師兄，我不會因為自己牽連師門，可若是為了師門，我心甘情願搭上自己。”
她伸手推開房門，又道：“另外，即便他知道我就是蘇三，也不會同我分道揚鑣。”
“師兄，你多慮了。”
說完，她擡腳邁出了房門，而後轉身，又體貼地關上房門，只是，從始至終冷著臉。
鳳傾瞥了齊七一眼，啟唇扔下一句“活該”，擡腳跟在蘇清歡後面離開。
須臾後，無雙推開了房門，盯著齊七，擡手比劃：“小姐說，你要去劫獄？”
齊七猶豫了下，誠實地點了點頭。
無雙快步上前，伸手奪走了他的非觴劍，而後又轉身，“咣”的一聲，摔門離開，將他關在了房內。
齊七決定暫時放下劫獄之事，先靜觀其變。
當日，一匹快馬從王府出發，遠去蘇州。
沈頤下朝回府，恰巧看到出門相送的蘇清歡，問道：“這是要往哪裏傳信，你怎麽還親自出門相送？”
“蘇家，”蘇清歡仰頭看向他，道：“去請姐姐入京。”
沈頤翻身下馬，上前握住她的手，牽著她往裏走，問：“怎麽突然想請她入京？”
蘇清歡回握住他的手，說：“想請姐姐進宮獻舞。”
沈頤了然：“想以此換得林英自由？”
蘇清歡點了點頭。
沈頤揉了下她的腦袋：“太後可不是這麽輕易便能被打發掉的。”
蘇清歡擡眸朝他笑了下，神神秘秘地說：“屆時，本人自有妙計，可使太後放了阿英。”
宋修此次歸京由將軍卓然押解，沈軒隨行。
他們到京城外時，沈軒派人先一步進城告知沈頤。
彼時，恰逢沈頤休息，同蘇清歡出來閑逛，路遇騎兵鬧市行馬，正直沖沖地朝街道中央舉著兩根糖葫蘆的男孩撞去。
騎兵大喊了聲“閃開”，男孩手中糖葫蘆掉落在地，僵在原地，路旁一白衣青年沖上前，將男孩牢牢護在了懷裏。
沈頤飛身上前，一手拉住馬繩，硬將疾馳的馬匹拽離了原本的方向，堪堪避過他，甚至撞到了一個小販的攤子，方才停住。
青年死裏逃生，長呼出一口氣，垂眸看了眼自己懷中被嚇壞的男孩，再一擡頭，遠處站著同樣一襲白衣的男子。
兩人之間相隔不過數十米，他甚至能看到他腳邊的折扇。
他朝他笑了笑，啟唇說：“鳳傾，我沒事。”
遠處的鳳傾這才眨了下眼，他緩緩俯下身，撿起地上的折扇，雙唇微抿，心房重新跳動。
他飛身上前，克制地握住白城的手，手上的力道卻在逐漸加大。
白城拍了下他的手，道：“去同人家道謝。”
鳳傾點了下頭，他垂眸望著兩人相連的手，不想松開。
白城只得牽著人走上前，去道謝。
鳳傾這才擡頭看向沈頤，他正在厲聲訓斥著方才駕馬的騎兵。
他微蹙了下眉，這張臉，貌似有點熟悉。
他的視線下移，落在沈頤的穿著上，墨青色長袍的袖口繡著零星的幾片白色紋路，似是梨花花瓣的形狀。
鳳傾：“……”
這麽巧的嗎？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鳳傾下意識擡眸望去，藍衣姑娘小跑過來，剛開口喚了聲“夫君”，便看到了他，當即停在了原地。
白城同樣也看到了藍衣姑娘，剛開口說了個“蘇”字便被鳳傾捂住了嘴，順道將人拉到了身後，徹底擋住。
沈頤並未註意到他們的舉動，見蘇清歡跑過來，又瞪了眼半路跑出擾人興致的騎兵，快步上前牽起她的手。
鳳傾勾了下嘴角，隨即上前，朝沈頤躬身抱拳，客氣道：“鳳傾在此謝過沈將軍相救之恩。日後將軍若有需要用到鳳某的地方，鳳某定鼎力相助。”
沈頤：“……”
他是鳳傾？風問樓的那個鳳傾？？
沈頤：“！！！”
沈頤立即抱拳回禮，更加客氣地回他：“是沈某禦下無方，驚擾了鳳小公子，還請多多包涵。”
他又瞪了騎兵一眼，仍微躬著身子，道：“沈某日後定會嚴加管教下屬。”
聞言，騎兵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他偷偷看了沈頤一眼，悄悄地往蘇清歡身後移了幾步。
確實應嚴加管教，鳳傾冷眼掃過騎兵，不再多言，拉著白城離開。
白城猶豫了下，見無人註意自己，便朝蘇清歡點了下頭，隨即跟著鳳傾離開。
見兩人離開，沈頤微松了口氣，他重新看向騎兵，冷聲質問：“誰允的你鬧市駕馬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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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錯愕地望著鳳傾身後的女子，聲調中略有些懷疑：“孫尚服？”
孫尚服彎了下身，恭聲道：“見過世子妃。”
饒是蘇清歡猜到風問樓必定在宮內安插了人手，卻未曾想過他們安插的人居然會是采購局的尚服，
她被震驚地呆站在原地，許久沒說出話來。
鳳傾上前，推著她進了房門，而後關上房門，道：“瞧你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這不是見沒見過世面的問題，蘇清歡看著鳳傾，呢喃道：“據我所知，孫尚服是在二十餘年前進的宮。”
孫尚服：“下官入宮，確有二十餘年。”
蘇清歡看向孫尚服：“那你是在何時入的風問樓？”
孫尚服：“準確的說，下官是奉樓主之命入的宮，當時入宮的身份也是偽造的。”
蘇清歡不再多言，她需要自己先緩一緩。
鳳傾沒給她時間，徑直道：“孫尚服目前還能見到宋林英，你有話要她傳給宋林英盡快說，她不能久留。”
蘇清歡打量了他一眼。
鳳傾補充了句：“什麽話都可以傳。”
蘇清歡不再猶豫：“煩請孫尚服轉告阿英，你是風問樓的線人，受齊門之托傳話，會隨時告訴她宋元帥與太子的具體情況，讓她安心待在宮裏，宮外一切自有齊門。”
聞言，孫尚服遲疑起來，雙唇微啟。
鳳傾又朝她補充了句：“此事了結後，你便假死脫身吧，宮內自有人接替你。”
孫尚服了然，朝鳳傾躬了下身，而後轉身離開。
她離開之後，鳳傾方才問蘇清歡：“不將你的身份告訴她嗎？”
蘇清歡搖了搖頭：“她性直，若是告訴了她，她怕是不肯在宮裏老實呆著。”
鳳傾又問：“楚洵那邊準備的得差不多了，何時動手？”
“先等師伯進京，”蘇清歡思慮片刻，道：“確保師伯人身無恙後，你就動手吧。”
鳳傾本也是如此打算的，他不再多言，轉身欲走，房門卻被齊七從外推開。
齊七進門四處查看了一番，而後關了窗戶，低聲說：“方才，有探子來了雲齋，被婆婆應付了過去。”
手中折扇輕拍腦袋，鳳傾嘆了口氣：“是我疏忽了，他應該是跟著我來的。”
齊七：“你何時被人盯上的？”
鳳傾不甚在意，上前坐下，展開折扇，扇了兩下，隨口道：“離開風問樓時就有人在盯著，不過當時甩開了，可進京之時，又被盯上了。”
“這次沒甩開，就只好讓阿城每日在外閑逛，幫我將人引開。今日，阿城應當是沒將人引走。”
齊七在他身邊坐下，眉頭微皺：“我離開齊門時，也被人盯上過。”
“宋修身份特殊，背後之人自然會顧忌我們，我們被盯上也在情理之中，”說到這裏，鳳傾擡眸看向蘇清歡，聲音中略有些好奇：“不過，無雙為什麽會被人盯上？”
蘇清歡楞在原地。
齊七眸中閃過一絲迷茫：“無雙沒被人盯上啊！”
“沒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但有人去查她的身份來歷，”鳳傾盯著蘇清歡，道：“當然，也有人在查你，蘇三。”
這下，齊七徹底坐不住了，沈聲道：“說清楚。”
難得一見齊七性急的樣子，鳳傾又扇了兩下扇子，方才慢悠悠地說：“蘇三嫁入盛京後不久，就有人去蘇州查了蘇家上下。”
“我派人跟在他們後面，得知他們查到了蘇三替嫁一事，而後又有人在江湖上查蘇三，但她將自己隱藏得太好，他們什麽都沒查出來，便轉身去查了無雙。”
“無雙可沒蘇三的心計，我就在裏面動了點手腳，勉強將人糊弄了過去。”
蘇清歡垂著頭，聽到這裏方才開口問：“可是皇帝的人？”
“是他弟弟、懷親王楚謙的人，不過我猜測，應是皇帝授意他去查的，”鳳傾打量著她，問：“你做了什麽？”
“出手處理了幾個太子府的侍女，手段有點過激，”蘇清歡閉了下眼，聲音很輕：“但事後陛下什麽都沒說，我也就沒多想。”
齊七插了句嘴：“依你所言，皇帝如今還沒查出蘇清歡與蘇三是同一個人？”
鳳傾：“暫時還未查出。”
齊七又問蘇清歡：“師叔何時入京？”
蘇清歡：“夫君說，還有四五日。”
齊七：“你們別再插手這件事了，我去救人。”
說罷，他便起身往外走。
鳳傾急忙攔住他，問：“你怎麽救？”
蘇清歡開口代齊七回道：“劫獄。”
鳳傾：“……”
他被這個答案氣笑，又問：“齊七，你內傷痊愈了？”
齊七偏頭不語。
蘇清歡再次開口代他回道：“沒有。”
齊七沒有否認。
“那你去劫獄？”鳳傾退後數步，擋在門口，盯著齊七：“自尋死路嗎？”
齊七看著他的舉動笑了下，說：“即使還未痊愈，但打贏你，還是綽綽有餘。”
鳳傾：“……”
雖然這是事實，但鳳傾還是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偏過頭不想再搭理齊七，但身體還是老實地堵著門。
見他沒有讓開的意圖，齊七又道：“我有七成把握，能將人救出來。”
“得了吧，”鳳傾翻了個白眼，發出致命三連問：“你知道押解宋修之人都是誰嗎，你和他們動過手嗎，知道他們武學深淺嗎？”
他哼了聲，不屑地說：“還七成把握呢！我瞧著，五成都懸！”
齊七被他噎住，沈默片刻方才又張開了嘴，卻蘇清歡打斷。
她說：“總不能坐等我暴露身份，讓皇帝知曉，蘇三與蘇清歡是同一個人吧！”
齊七偏頭看向蘇清歡，不知不覺間，她已走到了自己身邊。
蘇清歡仍向前走著，她最後停在門前，推開了擋門的鳳傾，繼續道：“總不能看著我數年籌謀毀於一旦，因為蘇三的身份同沈頤分道揚鑣吧？”
齊七：“……”
片刻後，他選擇了妥協：“歡兒，我不去了。”
蘇清歡面色稍緩，說：“師兄，我不會因為自己牽連師門，可若是為了師門，我心甘情願搭上自己。”
她伸手推開房門，又道：“另外，即便他知道我就是蘇三，也不會同我分道揚鑣。”
“師兄，你多慮了。”
說完，她擡腳邁出了房門，而後轉身，又體貼地關上房門，只是，從始至終冷著臉。
鳳傾瞥了齊七一眼，啟唇扔下一句“活該”，擡腳跟在蘇清歡後面離開。
須臾後，無雙推開了房門，盯著齊七，擡手比劃：“小姐說，你要去劫獄？”
齊七猶豫了下，誠實地點了點頭。
無雙快步上前，伸手奪走了他的非觴劍，而後又轉身，“咣”的一聲，摔門離開，將他關在了房內。
齊七決定暫時放下劫獄之事，先靜觀其變。
當日，一匹快馬從王府出發，遠去蘇州。
沈頤下朝回府，恰巧看到出門相送的蘇清歡，問道：“這是要往哪裏傳信，你怎麽還親自出門相送？”
“蘇家，”蘇清歡仰頭看向他，道：“去請姐姐入京。”
沈頤翻身下馬，上前握住她的手，牽著她往裏走，問：“怎麽突然想請她入京？”
蘇清歡回握住他的手，說：“想請姐姐進宮獻舞。”
沈頤了然：“想以此換得林英自由？”
蘇清歡點了點頭。
沈頤揉了下她的腦袋：“太後可不是這麽輕易便能被打發掉的。”
蘇清歡擡眸朝他笑了下，神神秘秘地說：“屆時，本人自有妙計，可使太後放了阿英。”
宋修此次歸京由將軍卓然押解，沈軒隨行。
他們到京城外時，沈軒派人先一步進城告知沈頤。
彼時，恰逢沈頤休息，同蘇清歡出來閑逛，路遇騎兵鬧市行馬，正直沖沖地朝街道中央舉著兩根糖葫蘆的男孩撞去。
騎兵大喊了聲“閃開”，男孩手中糖葫蘆掉落在地，僵在原地，路旁一白衣青年沖上前，將男孩牢牢護在了懷裏。
沈頤飛身上前，一手拉住馬繩，硬將疾馳的馬匹拽離了原本的方向，堪堪避過他，甚至撞到了一個小販的攤子，方才停住。
青年死裏逃生，長呼出一口氣，垂眸看了眼自己懷中被嚇壞的男孩，再一擡頭，遠處站著同樣一襲白衣的男子。
兩人之間相隔不過數十米，他甚至能看到他腳邊的折扇。
他朝他笑了笑，啟唇說：“鳳傾，我沒事。”
遠處的鳳傾這才眨了下眼，他緩緩俯下身，撿起地上的折扇，雙唇微抿，心房重新跳動。
他飛身上前，克制地握住白城的手，手上的力道卻在逐漸加大。
白城拍了下他的手，道：“去同人家道謝。”
鳳傾點了下頭，他垂眸望著兩人相連的手，不想松開。
白城只得牽著人走上前，去道謝。
鳳傾這才擡頭看向沈頤，他正在厲聲訓斥著方才駕馬的騎兵。
他微蹙了下眉，這張臉，貌似有點熟悉。
他的視線下移，落在沈頤的穿著上，墨青色長袍的袖口繡著零星的幾片白色紋路，似是梨花花瓣的形狀。
鳳傾：“……”
這麽巧的嗎？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鳳傾下意識擡眸望去，藍衣姑娘小跑過來，剛開口喚了聲“夫君”，便看到了他，當即停在了原地。
白城同樣也看到了藍衣姑娘，剛開口說了個“蘇”字便被鳳傾捂住了嘴，順道將人拉到了身後，徹底擋住。
沈頤並未註意到他們的舉動，見蘇清歡跑過來，又瞪了眼半路跑出擾人興致的騎兵，快步上前牽起她的手。
鳳傾勾了下嘴角，隨即上前，朝沈頤躬身抱拳，客氣道：“鳳傾在此謝過沈將軍相救之恩。日後將軍若有需要用到鳳某的地方，鳳某定鼎力相助。”
沈頤：“……”
他是鳳傾？風問樓的那個鳳傾？？
沈頤：“！！！”
沈頤立即抱拳回禮，更加客氣地回他：“是沈某禦下無方，驚擾了鳳小公子，還請多多包涵。”
他又瞪了騎兵一眼，仍微躬著身子，道：“沈某日後定會嚴加管教下屬。”
聞言，騎兵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他偷偷看了沈頤一眼，悄悄地往蘇清歡身後移了幾步。
確實應嚴加管教，鳳傾冷眼掃過騎兵，不再多言，拉著白城離開。
白城猶豫了下，見無人註意自己，便朝蘇清歡點了下頭，隨即跟著鳳傾離開。
見兩人離開，沈頤微松了口氣，他重新看向騎兵，冷聲質問：“誰允的你鬧市駕馬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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