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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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情深
經宋林英昨日一鬧，王府內有多位侍女起了異心，主動請纓去侍奉蘇清影。
馮伯對此采取默許的態度，靜觀她們的小動作，並暗自打算等蘇清歡回府後將人發賣出府。
而流芳院內，蘇清影正捧著話本翻看，神色認真。
一位侍女抱著五六本話本跑了過去，全送給了她，她擡眸看了眼侍女，啟唇道了聲謝。
侍女立即得意起來：“蘇姑娘，您見外了，伺候您本就是我應做的。”
蘇清歡：“……”
雖然比起同她交談，她更想繼續看話本，但基於禮貌，蘇清影還是放下了話本，客氣地說：“是我留在府上叨擾，給你們添了麻煩。”
“姑娘您哪裏的話啊！”侍女連連擺手，諂媚著說：“您這是不同我們見外，不像我們世子妃……”
說到這裏，她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蘇清影打量著她，面容上的客氣漸漸消失，她微微勾起嘴角，做出一副興致盎然的樣子：“你們世子妃怎麽了？”
侍女嘆了口氣，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這話本不該同您說，可畢竟您才是蘇清影，才應是我們的世子妃！”
“說句實在的，我應喚您句世子妃才是！”
馮伯本是來送人的，恰見到了侍女這副阿諛奉承的樣子，氣得他想動手打人。
但他忍下了，壓住自己的火氣，上前冷笑了一聲，似漫不經心地提了嘴：“我怎麽沒聽世子說過，要另娶旁人？”
他打量著侍女，眸光冰冷：“不知，你這句世子妃從何提起？”
見馮伯來，蘇清影起身迎了上去。
馮伯面色不善地將人交給蘇清影，又接著質問侍女：“我倒是不知世子妃平日裏是哪裏虧待了你，以至於她離府不過一日，你便要另擇新主！還在背後亂嚼舌根！”
侍女此時是打定了主意要跟著蘇清影，她迎著馮伯的視線，肆無忌憚地說：“世子妃哪裏會虧待我這麽個小小的侍女？她可能都不知道王府裏有我這麽位侍女吧？”
“我從前只覺得世子妃謹慎多疑，故而只與她那啞巴侍女親近，不信任我們，可直到蘇姑娘出現，我才了解到她的真面目！”
“什麽謹慎多疑！她分明是貪圖權貴、愛慕虛榮，甚至不惜為此搶了自己姐姐的夫君！”
“啪”的一聲響起，而後，滿院寂靜。
侍女跌坐在地，捂著自己的半邊臉，震驚地盯著剛扇了她一巴掌的蘇清影。
馮伯比她還要震驚，嘴張著，卻半晌說不出話來。
蘇清影甩了甩手，輕嘖了聲：“還挺疼。”
眾人：“……”
能不疼嗎？人都被你一巴掌扇倒在地了！
蘇清影掃了侍女一眼，又打量起馮伯給她送來的人，嘴角微勾：“你們貌似覺得我很好糊弄？”
眾人鴉雀無聲。
她嘆了口氣，說：“畢竟我們才第一次接觸，你們不清楚我的手段，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蘇清影的視線掃過眾人，最終落在侍女身上：“我須強調一點，當年是我逃婚在先，歡兒代嫁在後，故而造成如今這般局面的錯在我，而不是她。”
她還笑了聲，輕飄飄地說：“諸位若是為了離間我們而來，可就打錯了算盤。”
馮伯在這一瞬對蘇清影徹底改觀，他甚至都有些理解，蘇清歡昨日為何會護著蘇清影了。
“還有，”蘇清影的視線在這一瞬冰冷起來：“我妹妹自幼熟讀經書，知聖賢大道，明辨是非，待人親和，從不惡語相向，用這世間所有最美好的詞語來形容她都不過分！”
“若再讓我聽到方才那類話，”她指了指地上的侍女，聲音冰冷刺骨：“下場只會更過分！”
馮伯已經完全能理解蘇清歡昨日的行為了，他要有這樣一位姐姐，定也會那般相護！
侍女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下，片刻後站起身，不知哪來的勇氣，竟朝蘇清影吼道：“你若真覺得她有那般好，為何還要搶她的夫君？”
蘇清影擡手又給了她一巴掌，力道比之前還大。
侍女再次跌倒在地，臉腫得面目全非。
“那是我們姐妹之間的事，與你何關？”蘇清影盯著她，一字一頓地說：“你又有何資格，在此多管閑事！”
而後，她轉身，朝馮伯彎了身，聲音平淡，沒有一絲起伏，言語裏卻是滿滿的諷刺：“小女子今日算是長見識了，沒想到王府裏的侍女竟可隨意議論主子，全無分寸。”
馮伯：“……”
馮伯當即將帶來的人全數帶回，連帶著那位被扇了兩巴掌的侍女，盡數發賣出府。
鳳儀宮內，宋林英特地送走了楚竹，主動同蘇清歡提起了蘇清影：“聽無雙說，那個誰對你很好？”
“什麽那個誰啊？”蘇清歡擡手彈了她腦門一下：“那是我姐姐。”
宋林英翻了個白眼，嘟囔道：“是你姐姐還搶你夫君？！”
蘇清歡垂眸不語。
宋林英急忙捂住了嘴。
見她此舉，蘇清歡笑了下，第一次同旁人提及自己的幼年：“我幼時天真得不谙世事，旁人說什麽我便信什麽，卻從未吃過什麽大虧，這一半是因為父親疼愛，另一半是因為姐姐相護。”
“父親雖寵愛我，但他生意繁忙，總有顧不到我的時候，而那些時候，都是姐姐陪著我，她會趁著父親不註意，偷偷帶我溜出府，去逛集會，坐游船……”
“她生母不喜歡我，常因為她與我親近而責罰她，可她就算手心都被打腫了也只會笑著同我說不疼，繼續陪我玩。”
“而我呢，連手指被劃了道小口子都得要她哄，”她的聲音裏滿是嫌棄，評價了年幼的自己四個字：“嬌氣的很。”
宋林英哼了聲，攀比起來：“我要是在，也會哄你的！”
“你在與姐姐攀比什麽？你們又不一樣，”蘇清歡笑了笑，又道：“我與姐姐同父異母，父親雖然嘴上自詡公正，可實際上是偏心的，他疼愛我，甚過姐姐。”
“而姐姐僅比我大一歲，在父親的偏心和她母親的百般針對下，仍待我很好，她總對我說，我比你大，是你姐姐，照顧你是我應做的。”
“幼時，城北有家鋪子做的糖餅甚是好吃，我與姐姐皆愛食，每日都要吃上兩三個才肯罷休。可糖吃多了易蛀牙，故而父親只許我們每日吃一個。”
“一人一個，本是公正之法，可姐姐卻不覺得，她跑去同父親說我正是貪嘴的年紀，可以多吃一個，氣得蘇夫人險些當著父親的面動手打她。”
蘇清歡的笑容很溫柔。
宋林英望著她，漸漸沈默下來。
“父親自然不肯同意這個提議，”蘇清歡道出最終結果：“所以，她總是不吃自己的那個糖餅，將它留給我，只有我不想吃的時候，她才會吃。”
她的聲音很輕，甚至有些縹緲。
“可明明，她也很喜歡吃那個糖餅。”
是夜，蘇清影主動去尋了沈頤。
彼時，沈頤正在處理軍務，頭都沒擡一下，徑直問：“什麽事？”
蘇清影站得筆直，開口直奔主題：“想問將軍，當初為何默許我留在你身邊。”
沈頤這才察覺出進來的是她，他擡起頭，迎著蘇清影的視線，聲音平淡：“你這是在同我討要說法？”
“對，”蘇清影毫不掩飾，回得幹脆：“是我愚鈍，被私欲沖昏了腦，還得靠旁人點醒。”
“現在，我只想要一個答案，將軍允我跟在身邊，與我是蘇清影有沒有關系？”
沈頤沈默了下來。
蘇清影也沒催他，安靜等著。
良久，沈頤說：“起初是不肯信，想帶回來揭穿你的真面目，後來，是想知道她願不願意繼續騙我，會不會辯解……”
蘇清影：“所以，只是因為歡兒，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沈頤再次沈默了下來。
見他這般，蘇清影反倒松了口氣，緊握的拳頭緩緩松開，她笑了下，朝沈頤彎了下身，說：“既如此，明日我便動身回蘇州了，將軍去宮裏把歡兒接回來吧。”
“我妹妹她，其實是有點戀家的。”
書房陷入一陣詭異的沈寂之中。
良久，沈頤率先開了口：“蘇姑娘，你究竟為何同我回盛京？”
他的眼中滿是迷茫。
“私心作祟，”蘇清影回得坦蕩：“覺得將軍既抗旨求婚，定是心中有我，我便有資格留在你身邊。”
“可將軍這番話告訴我，是我心存妄念，你是歡兒的，而我從不搶她的東西。”
她的聲音中有些苦澀，但更多的是釋懷後的輕松。
“我也不算是白來一趟盛京，吃一塹長一智，”她笑了下，道：“歡兒說得對，話本這種東西，還是要少看。”
她就那樣筆直地站在幾步之外，滿臉輕松，嘴角掛著笑意，卻隱隱透露著幾分憂傷，整個人的氣質，與他認識的蘇清歡更加相似。
相識以來，沈頤還是第一次這般認真地觀察她，片刻後，他笑了笑，也很坦誠：“你和她，某些地方還挺像的。”
蘇清影下巴微揚，隱隱有些得意：“畢竟是親姐妹嘛！”
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兩人相視而笑。
蘇清影率先收起了笑意，一臉正色：“不過，作為姐姐，我還想給將軍幾句忠告。”
“歡兒自幼便懂事聽話，顧慮太多，每個人每件事，她都要放在心上，思前想後以求個萬全之策，可想到最後，所有人都想了，卻偏偏不會想自己。”
她想起蘇清歡前夜的話，目光堅定，說：“可唯有在面對你的時候，她會顧慮她自己。”
她朝沈頤行了個端端正正的禮，鄭重道：“望你，莫要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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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伯對此采取默許的態度，靜觀她們的小動作，並暗自打算等蘇清歡回府後將人發賣出府。
而流芳院內，蘇清影正捧著話本翻看，神色認真。
一位侍女抱著五六本話本跑了過去，全送給了她，她擡眸看了眼侍女，啟唇道了聲謝。
侍女立即得意起來：“蘇姑娘，您見外了，伺候您本就是我應做的。”
蘇清歡：“……”
雖然比起同她交談，她更想繼續看話本，但基於禮貌，蘇清影還是放下了話本，客氣地說：“是我留在府上叨擾，給你們添了麻煩。”
“姑娘您哪裏的話啊！”侍女連連擺手，諂媚著說：“您這是不同我們見外，不像我們世子妃……”
說到這裏，她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蘇清影打量著她，面容上的客氣漸漸消失，她微微勾起嘴角，做出一副興致盎然的樣子：“你們世子妃怎麽了？”
侍女嘆了口氣，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這話本不該同您說，可畢竟您才是蘇清影，才應是我們的世子妃！”
“說句實在的，我應喚您句世子妃才是！”
馮伯本是來送人的，恰見到了侍女這副阿諛奉承的樣子，氣得他想動手打人。
但他忍下了，壓住自己的火氣，上前冷笑了一聲，似漫不經心地提了嘴：“我怎麽沒聽世子說過，要另娶旁人？”
他打量著侍女，眸光冰冷：“不知，你這句世子妃從何提起？”
見馮伯來，蘇清影起身迎了上去。
馮伯面色不善地將人交給蘇清影，又接著質問侍女：“我倒是不知世子妃平日裏是哪裏虧待了你，以至於她離府不過一日，你便要另擇新主！還在背後亂嚼舌根！”
侍女此時是打定了主意要跟著蘇清影，她迎著馮伯的視線，肆無忌憚地說：“世子妃哪裏會虧待我這麽個小小的侍女？她可能都不知道王府裏有我這麽位侍女吧？”
“我從前只覺得世子妃謹慎多疑，故而只與她那啞巴侍女親近，不信任我們，可直到蘇姑娘出現，我才了解到她的真面目！”
“什麽謹慎多疑！她分明是貪圖權貴、愛慕虛榮，甚至不惜為此搶了自己姐姐的夫君！”
“啪”的一聲響起，而後，滿院寂靜。
侍女跌坐在地，捂著自己的半邊臉，震驚地盯著剛扇了她一巴掌的蘇清影。
馮伯比她還要震驚，嘴張著，卻半晌說不出話來。
蘇清影甩了甩手，輕嘖了聲：“還挺疼。”
眾人：“……”
能不疼嗎？人都被你一巴掌扇倒在地了！
蘇清影掃了侍女一眼，又打量起馮伯給她送來的人，嘴角微勾：“你們貌似覺得我很好糊弄？”
眾人鴉雀無聲。
她嘆了口氣，說：“畢竟我們才第一次接觸，你們不清楚我的手段，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蘇清影的視線掃過眾人，最終落在侍女身上：“我須強調一點，當年是我逃婚在先，歡兒代嫁在後，故而造成如今這般局面的錯在我，而不是她。”
她還笑了聲，輕飄飄地說：“諸位若是為了離間我們而來，可就打錯了算盤。”
馮伯在這一瞬對蘇清影徹底改觀，他甚至都有些理解，蘇清歡昨日為何會護著蘇清影了。
“還有，”蘇清影的視線在這一瞬冰冷起來：“我妹妹自幼熟讀經書，知聖賢大道，明辨是非，待人親和，從不惡語相向，用這世間所有最美好的詞語來形容她都不過分！”
“若再讓我聽到方才那類話，”她指了指地上的侍女，聲音冰冷刺骨：“下場只會更過分！”
馮伯已經完全能理解蘇清歡昨日的行為了，他要有這樣一位姐姐，定也會那般相護！
侍女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下，片刻後站起身，不知哪來的勇氣，竟朝蘇清影吼道：“你若真覺得她有那般好，為何還要搶她的夫君？”
蘇清影擡手又給了她一巴掌，力道比之前還大。
侍女再次跌倒在地，臉腫得面目全非。
“那是我們姐妹之間的事，與你何關？”蘇清影盯著她，一字一頓地說：“你又有何資格，在此多管閑事！”
而後，她轉身，朝馮伯彎了身，聲音平淡，沒有一絲起伏，言語裏卻是滿滿的諷刺：“小女子今日算是長見識了，沒想到王府裏的侍女竟可隨意議論主子，全無分寸。”
馮伯：“……”
馮伯當即將帶來的人全數帶回，連帶著那位被扇了兩巴掌的侍女，盡數發賣出府。
鳳儀宮內，宋林英特地送走了楚竹，主動同蘇清歡提起了蘇清影：“聽無雙說，那個誰對你很好？”
“什麽那個誰啊？”蘇清歡擡手彈了她腦門一下：“那是我姐姐。”
宋林英翻了個白眼，嘟囔道：“是你姐姐還搶你夫君？！”
蘇清歡垂眸不語。
宋林英急忙捂住了嘴。
見她此舉，蘇清歡笑了下，第一次同旁人提及自己的幼年：“我幼時天真得不谙世事，旁人說什麽我便信什麽，卻從未吃過什麽大虧，這一半是因為父親疼愛，另一半是因為姐姐相護。”
“父親雖寵愛我，但他生意繁忙，總有顧不到我的時候，而那些時候，都是姐姐陪著我，她會趁著父親不註意，偷偷帶我溜出府，去逛集會，坐游船……”
“她生母不喜歡我，常因為她與我親近而責罰她，可她就算手心都被打腫了也只會笑著同我說不疼，繼續陪我玩。”
“而我呢，連手指被劃了道小口子都得要她哄，”她的聲音裏滿是嫌棄，評價了年幼的自己四個字：“嬌氣的很。”
宋林英哼了聲，攀比起來：“我要是在，也會哄你的！”
“你在與姐姐攀比什麽？你們又不一樣，”蘇清歡笑了笑，又道：“我與姐姐同父異母，父親雖然嘴上自詡公正，可實際上是偏心的，他疼愛我，甚過姐姐。”
“而姐姐僅比我大一歲，在父親的偏心和她母親的百般針對下，仍待我很好，她總對我說，我比你大，是你姐姐，照顧你是我應做的。”
“幼時，城北有家鋪子做的糖餅甚是好吃，我與姐姐皆愛食，每日都要吃上兩三個才肯罷休。可糖吃多了易蛀牙，故而父親只許我們每日吃一個。”
“一人一個，本是公正之法，可姐姐卻不覺得，她跑去同父親說我正是貪嘴的年紀，可以多吃一個，氣得蘇夫人險些當著父親的面動手打她。”
蘇清歡的笑容很溫柔。
宋林英望著她，漸漸沈默下來。
“父親自然不肯同意這個提議，”蘇清歡道出最終結果：“所以，她總是不吃自己的那個糖餅，將它留給我，只有我不想吃的時候，她才會吃。”
她的聲音很輕，甚至有些縹緲。
“可明明，她也很喜歡吃那個糖餅。”
是夜，蘇清影主動去尋了沈頤。
彼時，沈頤正在處理軍務，頭都沒擡一下，徑直問：“什麽事？”
蘇清影站得筆直，開口直奔主題：“想問將軍，當初為何默許我留在你身邊。”
沈頤這才察覺出進來的是她，他擡起頭，迎著蘇清影的視線，聲音平淡：“你這是在同我討要說法？”
“對，”蘇清影毫不掩飾，回得幹脆：“是我愚鈍，被私欲沖昏了腦，還得靠旁人點醒。”
“現在，我只想要一個答案，將軍允我跟在身邊，與我是蘇清影有沒有關系？”
沈頤沈默了下來。
蘇清影也沒催他，安靜等著。
良久，沈頤說：“起初是不肯信，想帶回來揭穿你的真面目，後來，是想知道她願不願意繼續騙我，會不會辯解……”
蘇清影：“所以，只是因為歡兒，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沈頤再次沈默了下來。
見他這般，蘇清影反倒松了口氣，緊握的拳頭緩緩松開，她笑了下，朝沈頤彎了下身，說：“既如此，明日我便動身回蘇州了，將軍去宮裏把歡兒接回來吧。”
“我妹妹她，其實是有點戀家的。”
書房陷入一陣詭異的沈寂之中。
良久，沈頤率先開了口：“蘇姑娘，你究竟為何同我回盛京？”
他的眼中滿是迷茫。
“私心作祟，”蘇清影回得坦蕩：“覺得將軍既抗旨求婚，定是心中有我，我便有資格留在你身邊。”
“可將軍這番話告訴我，是我心存妄念，你是歡兒的，而我從不搶她的東西。”
她的聲音中有些苦澀，但更多的是釋懷後的輕松。
“我也不算是白來一趟盛京，吃一塹長一智，”她笑了下，道：“歡兒說得對，話本這種東西，還是要少看。”
她就那樣筆直地站在幾步之外，滿臉輕松，嘴角掛著笑意，卻隱隱透露著幾分憂傷，整個人的氣質，與他認識的蘇清歡更加相似。
相識以來，沈頤還是第一次這般認真地觀察她，片刻後，他笑了笑，也很坦誠：“你和她，某些地方還挺像的。”
蘇清影下巴微揚，隱隱有些得意：“畢竟是親姐妹嘛！”
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兩人相視而笑。
蘇清影率先收起了笑意，一臉正色：“不過，作為姐姐，我還想給將軍幾句忠告。”
“歡兒自幼便懂事聽話，顧慮太多，每個人每件事，她都要放在心上，思前想後以求個萬全之策，可想到最後，所有人都想了，卻偏偏不會想自己。”
她想起蘇清歡前夜的話，目光堅定，說：“可唯有在面對你的時候，她會顧慮她自己。”
她朝沈頤行了個端端正正的禮，鄭重道：“望你，莫要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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