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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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莊晟這日要去學堂檢查學子們的功課，便拜托了一位相熟的農婦與林思瑤一起去鎮上。
臨出發前，莊晟親自將馬車上的貨品清點過一遍，到底不太放心，拉著林思瑤的手叮嚀道：“如果遇到蠻橫不講理的客人，不要與他爭執，讓他三分，回來講與我聽，我會為你解決。”
“哎喲！莊先生真是心疼夫人，倆人每天膩在一塊偶爾分開一天還拽著手舍不得呢！”坐在林思瑤身邊的農婦捂著嘴取笑著。
林思瑤臉皮薄，經不起逗弄，捏了捏莊晟的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莊晟退後，目送她們離開，馬夫揚鞭抽打車前的兩匹駿馬，四蹄分踏，於一陣灰塵中轆轆遠行。
農婦在鎮上有個遠房親戚，多年沒見過，農婦這次托林思瑤的福，得以出村，少不得要去親戚家中拜會一趟。
林思瑤思忖店鋪裏的活少，自己一個人也完全忙得開，便與她約好傍晚時在城門處聚頭。
於是農婦喜滋滋地拎著打了補丁的布兜，裝滿了許多幹果糧食，往城西方向了。
轉過街角，離店鋪不過幾步路時林思瑤下了馬車，體恤馬夫辛苦，特意給他一貫散錢去附近酒家歇腳，馬夫老實，起先擺手不願接，兩人推脫一番後也就收下了。
這馬夫原本在高家掛職，每月領著工錢，帶林思瑤來城中也是分內之事，今日又收了這單一份錢，過意不去，跳下馬車，幫林思瑤把貨品都卸下擡到店門口擺放整齊，這才離開去另一條街上的酒家準備小酌幾杯。
林思瑤伸手卸下擋門的木板，擱到一旁，正待開門時，身後一聲粗魯的呼喝聲傳來。
“哎！誰允許你在這裏開店的？”
幾名膀大腰圓的壯漢眾星捧月般簇擁著一位留著兩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走來，看起來面色不善，像是有意找茬來了。
林思瑤動作沒有停頓，將門一把推開，這才淡淡道：“我不在這開店要去哪？”
那中年男子瞇縫著眼睛，攔住要進屋的林思瑤，蠻橫道：“這店是老張夫婦盤下來的早點鋪，在鎮上開了幾十年了，大家夥都知道。”
“的確是一對老夫婦盤給我的，他們年老返鄉了，你是何人？難道我們做生意之前都要去找你知會一聲？正好盤店的字據我都帶在身上，給你看個清楚可好？”
林思瑤拿出的字據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男子卻視若無睹，強詞奪理道：“這分明是你造假的，你見老張夫婦年老體弱，威逼利誘他們以原來七成的價格盤給你，還強迫他們按下手印，正經說來這都不算數！”
聽他面不改色地歪曲事實，林思瑤簡直要氣笑了，見他身後躍躍欲試的幾名壯漢，已然猜到他是故意來為難自己的，自古強龍不壓地頭蛇，貿然得罪了這些地痞流氓，日後店鋪中麻煩事也少不了。
這虧是不得不吃了，想明白後，林思瑤自懷中掏出整銀來，“小本生意，賺不來多少錢，這些就當我請您和兄弟們喝酒罷。”
這些銀兩其實足足夠普通百姓家一個月的花銷了，林思瑤說辭低調，那幾名壯漢面面相覷，顯然有些心動。
中年男子仍是堅持道：“這事掏錢也不能了結，天下沒有這麽簡單的事！”
難道是嫌錢少，他們想獅子大開口？
林思瑤斂去面上的好顏色，沈聲道：“你想怎麽樣？”
男子得意洋洋道：“你從老張夫婦手中哄騙欺詐店鋪，自然是先將店鋪完璧歸趙，然後你從哪來的滾到哪去！再也別出現在清江鎮，我可以考慮不追求你的罪責。”
“我花錢購鋪，正經按過手印寫了字據，各位平白無故讓我交出來，我不能認服！”林思瑤不卑不亢，拒絕道：“若非要討個說法，也只能縣衙見了。”
這鋪子來之不易，生意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絕不能這般輕巧地放手，林思瑤心道這些人若一味相逼，難道還敢目無王法？
豈料男子一聽她要告官大笑不已，信手撚出一張紙，在她面前展開道：“那便讓你死個明白，這是狀告你詐欺百姓謀取房契罪的狀詞，這是老夫婦親手畫押的手印，若真是上了官府，你也沒有一點勝算，我看你是一介女流之輩，不跟你計較，聽爺的話，麻利地滾出清江鎮。”
初見這紙狀詞，林思瑤冷冷笑著，幾乎又想與他們理論一番，最後還是咬緊牙關，任憤怒的情緒溢滿心頭。
這幾人將她的底細查了清楚，然後有備而來，如此大費周章地想將她趕出清江鎮，只是為了一個地段一般，盈利不高的鋪子？
中年男子見她低著眼眸，沈默不語，只當恐嚇已奏效，揮手讓手下人動手將鋪子封上。
“等一下！”
佇立在店鋪門口的林思瑤攔停他們，細白的一雙手伸出，手心上是一錠沈甸甸的銀元寶。
“你什麽意思？我剛才不是說了……”男子見她頑固不化，臉色一變，伸手欲強行將她推開。
“你放心，我這就搬走。”林思瑤擡起眼簾，眸光清亮。
“但是還請你告訴我，我究竟是得罪了哪位高人？這般容我不得。”
林思瑤親眼看著鋪子被釘板封上，發現他們壓根沒想再讓這鋪子開門迎客！
這是明晃晃地沖著她來的。
林思瑤堅持著上了馬車，等出了城，她伏上窗邊，這才流露出淒惶無助的神情，合上雙目，便又回想起那名男子趾高氣揚的勸告：
“既然你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你得罪的這位是京城中的大戶，人家動動指頭碾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我是見你懂事才給你的建議，你別生什麽旁的心了，老實回村子裏種田，下次再敢出現清江鎮，哼哼……”
京城中的大戶，不用猜也知是誰的手筆，左不過是尚書府的女眷們。
只是這售賣計劃又要重新籌措，林思瑤召出系統，點開清單查看。
【銷量任務數量：9650，任務截止時間：115天】
林思瑤心中權衡計算片刻，便徹底放棄了。
以目前的狀況想要完成任務約莫等於天書夜譚。
罷了，不論如何她已全力以赴了，時間一到是打是殺也全由得系統了。
拜別馬夫和農婦，林思瑤準備將封存完整的糕點挨個搬回家，這些不比幹貨存放時間長，在變質前就讓莊棣帶到學堂裏給其他孩子們分發，給他做個人情也好。
林思瑤正搬著，冷不丁見到一個裹著頭巾的農婦弓腰坐在莊宅門口的臺階上，懷中珍重地抱著一只活雞。
聽到林思瑤的腳步聲，這農婦猛然擡頭，赫然是前些日子被林思瑤趕出家門的芹慧。
芹慧一只眼圈烏黑，嘴角帶著傷，見著林思瑤走近，勉強站直，露出一個討好的笑來，招呼道：“林娘子今日這麽早回來了？”
林思瑤冷冰冰回應：“你有什麽事？”
這芹慧在這幫工時慣會偷懶耍滑，還妄圖偷師，自己與她沒撕破臉，能給她結清工錢已是極限，沒想她又厚著臉來找了。
芹慧被她冷淡的態度刺得楞怔一下，她記得林娘子原是最好說話的，她不顧林思瑤避讓，手忙腳亂地想將雞蛋塞到林思瑤懷中，她囁嚅道：“林娘子前些日子的事是我做得不對，還望林娘子能給條生路。”
見林思瑤推拒不收，芹慧撲通一聲跪在她面前，雙膝並用，爬到林思瑤腳下，哭喊道：“林娘子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前些日子是被錢糊了眼，總想能跟林娘子一般靠手藝賺錢，我家中的耕田荒廢了，藥材停產，沒有銀錢去換糧食吃，眼瞅著孩子就要餓死了，我家相公聽我被林娘子趕回家，對我拳打腳踢，如果林娘子不給我這個機會，我便死路一條了。”
林思瑤低垂著眼眸看她，心情覆雜，她對芹慧這種人原是沒什麽好感的，芹慧遭遇可憐，她也不會再去聘用芹慧。
感覺到林思瑤收腳後退，芹慧萬念俱灰，撲倒在地上，懷中雞蛋被按碎，蛋清蛋黃糊了一胸口，芹慧哀嚎一聲，伸手在衣服上又刮又擠，竟是異想天開地要把雞蛋覆原。
見芹慧瘋癲無狀的模樣，林思瑤到底心軟，蹲下身道：“我可以去看看你家的耕地還有沒有挽救餘地，我對此有些心得。”
林思瑤先前在現代學了幾年的專業知識，一直沒多少機會能付諸實踐，其實也想借芹慧家的耕地，實踐下理論知識。
只是剛一走到芹慧家的耕田，林思瑤便傻了眼。
這片土地板結嚴重，原本的作物只殘留了幾株枯黃幹癟的枝條，孤零零地插在貧瘠的地面上，顯得有幾分可笑。
芹慧眼巴巴的目光始終跟隨左右，林思瑤實在有些不忍心將真相告訴她，若想將這片土地挽救回來，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人工，她們根本無法承擔。
最後走到耕田的角落，林思瑤發現一處畫了方塊的地，上層覆蓋著一些砂礫，土地松散肥厚，顯然沒有受到侵害，開口問道：“這處怎麽沒有種作物？”
芹慧啊了一聲，解釋道：“這是我家相公埋藥酒的位置，埋了好些年了。”
“藥酒？”林思瑤皺眉心道人都快餓死了，還有閑情泡什麽藥酒嗎？
“我家相公覺得高良亭花高價收的藥材肯定有妙用，就自己私藏了許多泡藥酒，這還是前些年藥材產量高時泡的。”農婦趴到林思瑤耳邊小聲解釋一番。
林思瑤矮身撚了撚土，仔細觀察了片刻道：“藥酒挖出來便是，這塊地還可以用。這樣吧！我可以先借你們一些錢，這塊地適合種些葡萄，到時我可以教你做一些葡萄酒和果汁的手藝，你托村裏商販運到鎮上販賣，賣來的錢足夠吃喝了。”
“這……”芹慧有些猶豫，目光晃動，說道：“我家相公恐怕不會同意我把酒挖出來。”
林思瑤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道：“藥酒又不能當飯吃！你明明有自己的打算，有做生意的想法，為何要一味依附於打你的相公身上，若你光指望他，我看還是做好路邊乞討的準備吧！”
芹慧垂下頭，手指攥得發白，林思瑤的一番話不知聽進去幾句。
林思瑤言盡於此，轉身離開，生路她已為芹慧指出來了，走不走也全看她自己的了，別人是無法代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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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晟退後，目送她們離開，馬夫揚鞭抽打車前的兩匹駿馬，四蹄分踏，於一陣灰塵中轆轆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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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瑤思忖店鋪裏的活少，自己一個人也完全忙得開，便與她約好傍晚時在城門處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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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馬夫原本在高家掛職，每月領著工錢，帶林思瑤來城中也是分內之事，今日又收了這單一份錢，過意不去，跳下馬車，幫林思瑤把貨品都卸下擡到店門口擺放整齊，這才離開去另一條街上的酒家準備小酌幾杯。
林思瑤伸手卸下擋門的木板，擱到一旁，正待開門時，身後一聲粗魯的呼喝聲傳來。
“哎！誰允許你在這裏開店的？”
幾名膀大腰圓的壯漢眾星捧月般簇擁著一位留著兩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走來，看起來面色不善，像是有意找茬來了。
林思瑤動作沒有停頓，將門一把推開，這才淡淡道：“我不在這開店要去哪？”
那中年男子瞇縫著眼睛，攔住要進屋的林思瑤，蠻橫道：“這店是老張夫婦盤下來的早點鋪，在鎮上開了幾十年了，大家夥都知道。”
“的確是一對老夫婦盤給我的，他們年老返鄉了，你是何人？難道我們做生意之前都要去找你知會一聲？正好盤店的字據我都帶在身上，給你看個清楚可好？”
林思瑤拿出的字據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男子卻視若無睹，強詞奪理道：“這分明是你造假的，你見老張夫婦年老體弱，威逼利誘他們以原來七成的價格盤給你，還強迫他們按下手印，正經說來這都不算數！”
聽他面不改色地歪曲事實，林思瑤簡直要氣笑了，見他身後躍躍欲試的幾名壯漢，已然猜到他是故意來為難自己的，自古強龍不壓地頭蛇，貿然得罪了這些地痞流氓，日後店鋪中麻煩事也少不了。
這虧是不得不吃了，想明白後，林思瑤自懷中掏出整銀來，“小本生意，賺不來多少錢，這些就當我請您和兄弟們喝酒罷。”
這些銀兩其實足足夠普通百姓家一個月的花銷了，林思瑤說辭低調，那幾名壯漢面面相覷，顯然有些心動。
中年男子仍是堅持道：“這事掏錢也不能了結，天下沒有這麽簡單的事！”
難道是嫌錢少，他們想獅子大開口？
林思瑤斂去面上的好顏色，沈聲道：“你想怎麽樣？”
男子得意洋洋道：“你從老張夫婦手中哄騙欺詐店鋪，自然是先將店鋪完璧歸趙，然後你從哪來的滾到哪去！再也別出現在清江鎮，我可以考慮不追求你的罪責。”
“我花錢購鋪，正經按過手印寫了字據，各位平白無故讓我交出來，我不能認服！”林思瑤不卑不亢，拒絕道：“若非要討個說法，也只能縣衙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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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男子一聽她要告官大笑不已，信手撚出一張紙，在她面前展開道：“那便讓你死個明白，這是狀告你詐欺百姓謀取房契罪的狀詞，這是老夫婦親手畫押的手印，若真是上了官府，你也沒有一點勝算，我看你是一介女流之輩，不跟你計較，聽爺的話，麻利地滾出清江鎮。”
初見這紙狀詞，林思瑤冷冷笑著，幾乎又想與他們理論一番，最後還是咬緊牙關，任憤怒的情緒溢滿心頭。
這幾人將她的底細查了清楚，然後有備而來，如此大費周章地想將她趕出清江鎮，只是為了一個地段一般，盈利不高的鋪子？
中年男子見她低著眼眸，沈默不語，只當恐嚇已奏效，揮手讓手下人動手將鋪子封上。
“等一下！”
佇立在店鋪門口的林思瑤攔停他們，細白的一雙手伸出，手心上是一錠沈甸甸的銀元寶。
“你什麽意思？我剛才不是說了……”男子見她頑固不化，臉色一變，伸手欲強行將她推開。
“你放心，我這就搬走。”林思瑤擡起眼簾，眸光清亮。
“但是還請你告訴我，我究竟是得罪了哪位高人？這般容我不得。”
林思瑤親眼看著鋪子被釘板封上，發現他們壓根沒想再讓這鋪子開門迎客！
這是明晃晃地沖著她來的。
林思瑤堅持著上了馬車，等出了城，她伏上窗邊，這才流露出淒惶無助的神情，合上雙目，便又回想起那名男子趾高氣揚的勸告：
“既然你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你得罪的這位是京城中的大戶，人家動動指頭碾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我是見你懂事才給你的建議，你別生什麽旁的心了，老實回村子裏種田，下次再敢出現清江鎮，哼哼……”
京城中的大戶，不用猜也知是誰的手筆，左不過是尚書府的女眷們。
只是這售賣計劃又要重新籌措，林思瑤召出系統，點開清單查看。
【銷量任務數量：9650，任務截止時間：115天】
林思瑤心中權衡計算片刻，便徹底放棄了。
以目前的狀況想要完成任務約莫等於天書夜譚。
罷了，不論如何她已全力以赴了，時間一到是打是殺也全由得系統了。
拜別馬夫和農婦，林思瑤準備將封存完整的糕點挨個搬回家，這些不比幹貨存放時間長，在變質前就讓莊棣帶到學堂裏給其他孩子們分發，給他做個人情也好。
林思瑤正搬著，冷不丁見到一個裹著頭巾的農婦弓腰坐在莊宅門口的臺階上，懷中珍重地抱著一只活雞。
聽到林思瑤的腳步聲，這農婦猛然擡頭，赫然是前些日子被林思瑤趕出家門的芹慧。
芹慧一只眼圈烏黑，嘴角帶著傷，見著林思瑤走近，勉強站直，露出一個討好的笑來，招呼道：“林娘子今日這麽早回來了？”
林思瑤冷冰冰回應：“你有什麽事？”
這芹慧在這幫工時慣會偷懶耍滑，還妄圖偷師，自己與她沒撕破臉，能給她結清工錢已是極限，沒想她又厚著臉來找了。
芹慧被她冷淡的態度刺得楞怔一下，她記得林娘子原是最好說話的，她不顧林思瑤避讓，手忙腳亂地想將雞蛋塞到林思瑤懷中，她囁嚅道：“林娘子前些日子的事是我做得不對，還望林娘子能給條生路。”
見林思瑤推拒不收，芹慧撲通一聲跪在她面前，雙膝並用，爬到林思瑤腳下，哭喊道：“林娘子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前些日子是被錢糊了眼，總想能跟林娘子一般靠手藝賺錢，我家中的耕田荒廢了，藥材停產，沒有銀錢去換糧食吃，眼瞅著孩子就要餓死了，我家相公聽我被林娘子趕回家，對我拳打腳踢，如果林娘子不給我這個機會，我便死路一條了。”
林思瑤低垂著眼眸看她，心情覆雜，她對芹慧這種人原是沒什麽好感的，芹慧遭遇可憐，她也不會再去聘用芹慧。
感覺到林思瑤收腳後退，芹慧萬念俱灰，撲倒在地上，懷中雞蛋被按碎，蛋清蛋黃糊了一胸口，芹慧哀嚎一聲，伸手在衣服上又刮又擠，竟是異想天開地要把雞蛋覆原。
見芹慧瘋癲無狀的模樣，林思瑤到底心軟，蹲下身道：“我可以去看看你家的耕地還有沒有挽救餘地，我對此有些心得。”
林思瑤先前在現代學了幾年的專業知識，一直沒多少機會能付諸實踐，其實也想借芹慧家的耕地，實踐下理論知識。
只是剛一走到芹慧家的耕田，林思瑤便傻了眼。
這片土地板結嚴重，原本的作物只殘留了幾株枯黃幹癟的枝條，孤零零地插在貧瘠的地面上，顯得有幾分可笑。
芹慧眼巴巴的目光始終跟隨左右，林思瑤實在有些不忍心將真相告訴她，若想將這片土地挽救回來，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人工，她們根本無法承擔。
最後走到耕田的角落，林思瑤發現一處畫了方塊的地，上層覆蓋著一些砂礫，土地松散肥厚，顯然沒有受到侵害，開口問道：“這處怎麽沒有種作物？”
芹慧啊了一聲，解釋道：“這是我家相公埋藥酒的位置，埋了好些年了。”
“藥酒？”林思瑤皺眉心道人都快餓死了，還有閑情泡什麽藥酒嗎？
“我家相公覺得高良亭花高價收的藥材肯定有妙用，就自己私藏了許多泡藥酒，這還是前些年藥材產量高時泡的。”農婦趴到林思瑤耳邊小聲解釋一番。
林思瑤矮身撚了撚土，仔細觀察了片刻道：“藥酒挖出來便是，這塊地還可以用。這樣吧！我可以先借你們一些錢，這塊地適合種些葡萄，到時我可以教你做一些葡萄酒和果汁的手藝，你托村裏商販運到鎮上販賣，賣來的錢足夠吃喝了。”
“這……”芹慧有些猶豫，目光晃動，說道：“我家相公恐怕不會同意我把酒挖出來。”
林思瑤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道：“藥酒又不能當飯吃！你明明有自己的打算，有做生意的想法，為何要一味依附於打你的相公身上，若你光指望他，我看還是做好路邊乞討的準備吧！”
芹慧垂下頭，手指攥得發白，林思瑤的一番話不知聽進去幾句。
林思瑤言盡於此，轉身離開，生路她已為芹慧指出來了，走不走也全看她自己的了，別人是無法代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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