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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第282章禮尚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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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禮尚往來

見冷面男子不為所動,女子幹脆瞪他一眼,自言自語道:“不信拉倒!我自己去找太守大人,親自跟大人說!這個女人我千真萬確的見過!我這身衣裳還是她給我的呢!”

一聽這話,男子身形一閃,長劍橫在女子面前,一字一句道:“她人呢?”

女子貪婪的看著男子,伸出手,“這上頭說懸賞五十兩,你想知道?先給錢。”

男子皺起眉,眼都不眨一下的將銀袋子扔給女子,“說!”

女人揚起嘴角,掂了掂銀子的分量,將銀子塞進懷裏,笑道:“靖州城外樹林邊,官爺,這女子罪大惡極,您可要抓緊上報啊!”

她話音剛落,一道寒光閃過,她只覺得脖子上涼颼颼的,然後脖子一股熱流淌過,女子低下頭看去,卻見自己的衣領已被染紅,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著面前的冷臉男子,“你,你不是……”

男子面無表情的看了地上女人一眼,蹲下身查看了一番,見女子脖子後面有一個奇怪的紋身,當即起身朝著城外掠去。

靖州城外的一輛茅草車上,白衣素衫男子用扇子蓋在臉上,躺在車上曬太陽,車旁吊著一串葡萄,男子時不時的扯下一顆葡萄塞進嘴裏,茅草車上,還藏著不少藥材。

如今靖州城內的藥材不好弄出城,就這點藥材,對於某些人來說,可是救命的東西。

冷面男子出了城趕來時,一看自家主子這副模樣,忙上前主動給自家主子撐起傘,擋住不算友好的太陽,道:“主子,師大小姐來靖州了!”

男子猛地一頭坐起,扇子落地之際,他順手一撈,便將扇子握在手裏。男子生的陽春白雪,唇紅齒白的,周身自帶一股貴氣,揚唇淺笑時,倒是有幾分玩世不恭的姿態。

只是此刻,他眸子裏滿是欣喜,“阿菡啊……她還真是……”

小王爺垂下頭,笑的一臉自我沈醉。

冷面男子默默地捂住臉,心中不禁感慨:主子啊,矜持點啊您……

這冷面男子,正是刀一。今日奉命進城打探消息,卻沒想到撞見穿著師大小姐衣裳的女人。如今城內,到處張貼著師菡的畫像,只說是捉拿剜心賊,卻並未說明畫像上的人是誰。所以難免有些不明所以的人,為了賞金會將眼珠子瞪大,到處搜尋師菡的身影。

想到這兒,刀一急忙把剛才城內打探到的消息跟喻閻淵說了一遍。說完後,又補充道:“屬下查看過,那女子並非尋常百姓,有些功夫,但是擅長的是追蹤。師大小姐的行蹤這麽快暴露,想必沿途追蹤她的人不止這一個。”

喻閻淵冷哼一聲,鄙夷道:“貪戀可忍,歹念無赦!殺便殺了吧!”

說完,他隨便揪了一顆葡萄塞進嘴裏,深吸了口氣,幽幽的道:“京城裏那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腦袋是用來當夜壺的嗎?”

刀一嘴角猛地一震抽搐,感慨道:“主子,文雅點……”

小王爺翻了個白眼,坐直了身子,將那串葡萄摘了下來遞給刀一,“你帶著藥材先回去,靖州太守送我家阿菡這麽大一份禮物,本王豈有不回禮的道理!”

他話音落下,翻身下了茅草車,優哉游哉的朝著城內走去。

刀一都快哭了,主子,您以為您這張臉進城很安全嗎?不過刀一心裏也很清楚,惹了自家主子,也許還能有條活路,惹了師大小姐,他家主子能追殺到天涯海角。

這日,靖州太守府門前出了個怪事兒,這些日子因為暴民不斷鬧事兒,太守大人向來是能躲在府邸裏不出門就絕不出門,可今日也不知怎麽的,就聽見太守府內一陣狂吠聲,緊接著,太守大人渾身濕淋淋的散發著一股子肉湯味兒的從太守府裏沖了出來。身後一只惡犬窮追不舍。

太守大人的衣裳都被惡犬撕咬的不成樣子,半邊大腿兒露在外面,肥碩的身軀隨著跑動肥肉晃動。

“那不是太守家的狗麽?怎麽追著他咬?”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瘋了!哎,你聞到沒,好香的骨頭湯味兒啊!”

“我們連口米湯都喝不上,他竟然用肉湯洗澡!狗官!”

“噓,小聲點!你不想活了!”

……

百姓們議論聲不止,太守被咬的生無可戀,更可恨的是,這些日子不少暴民被逐出城,於是就有了不少流浪狗,而太守身上的肉湯,對它們而言無疑是誘惑至極,於是乎,街頭巷尾,流浪狗紛紛加入隊伍,追著太守滿街跑。

而此時無人註意到,太守府院墻上,一位年輕的白衣公子正立在墻頭,看著被追咬的太守嘖嘖感慨,擡起頭,一只白色的雛雕正掠過頭頂,喻閻淵擡起頭一臉嫌棄的看去:“你剛才啄了那條狗一路,是不是該去洗洗幹凈?”

“咕咕!”

“身為一只雕,你要有點風範!快去!”

“咕!”

雛雕不情願的叫了一聲,盤旋著飛遠了。

知道雛雕找得到自己,喻閻淵也不擔心。他冷冷的扯起嘴角,滿臉譏諷的看著太守府內不是塗脂抹粉就是吃著糕點肉食的家眷,再看看太守府外餓的面黃肌瘦的尋常百姓,眼底遍布寒意。

以景王府的勢力,除掉一個靖州太守輕而易舉。可治標不治本。沒了一個靖州太守,還能有無數個。只有將上頭的那人牽出來,才能徹底的解決問題。

從入靖州以來,喻閻淵便掩去行蹤,壓根沒在這些官府人面前露面,因此倒是也沒什麽人知道景王府的小王爺也已經到了靖州。

見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喻閻淵也不在這兒停留,轉身離開。

夜幕降臨,從前城內萬家燈火,一到夜裏燈海連成片,百姓不愁吃穿。可自打災荒一事發生後,一切就都改變了。

與其他地方不同,靖州太守安天虎到任之後,雖然沒有下令提高賦稅,可他卻換了個法子,讓百姓自己交餘糧,以供不時之需。起初有人不樂意,可是被安天虎丟進大獄裏幾次後,那人就本分了。

太守說是什麽就是什麽。且那人在靖州還有些威望,他一服軟,其他人哪敢說不?

本以為這些上交的糧食,是用來應急的。這次災荒之後,百姓們眼巴巴的等著開倉放糧,結果等來的是什麽?是一把大火,連糧倉附近的民宅都燒了不少,死傷無數。

可朝廷對這些無動於衷不說,百姓們日日挨餓,找上太守府討要說法,卻被打出去,無奈之下,百姓們只得鬧事,想要討要些糧食度日,卻被稱為為暴民。

讓人最意想不到的,有些懂點文墨的人寫了舉報信送去京城,卻無一例外的都石沈大海,沒了聲音。

靖州太守上頭若是沒人,豈能做到這個地步?

夜色愈發黑了下來,靖州城外村子裏,四個年輕男女正被捆著手腳丟在豬圈裏頭。

這些暴民對這些錦衣玉食的富貴人家恨之入骨,不巧的是,昨天夜裏這四個富貴的羔羊傻不拉幾的在山谷裏頭露宿,結果一陣迷煙吹來,這些人還沒反應,就被暴民們給活捉了。

此時,白落和陳梓燮還算是鎮定自若,權大公子自幼錦衣玉食慣了,只見過豬跑,幾時見過豬圈?尤其是泛著惡臭的豬圈,總是他此刻被捆著手腳,都滿臉嫌棄寧願蹲著賭不願坐在地上,一張臉黑成了鍋底。

夜天澤身為皇室子弟,行事講究更是不必多說,此刻一邊憤恨的瞪著一只虎視眈眈的豬,一邊咬牙切齒:“再瞪我,我便命人將你宰了燉肉吃!”

豬優哉游哉的從他身側走過,細長的尾巴毫不猶豫的甩在了他臉上。

頓時,夜天澤雙眸猩紅,殺人的心都有了。

見狀,權佑天心情大好,譏諷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世子殿下,你省省吧。”

“哼!”

夜天澤本以為來靖州,是高頭大馬騎著,太守十裏外相迎,住的是寬敞宅院,誰能想到迎接他們的是一群暴民!還被關在豬圈裏!他至今都還沒回味過來。

“等本世子回京,定要追責這些暴民!欺辱皇族,罪無可恕!”

陳梓燮微微蹙眉,不知在想些什麽,聞言,只低聲道:“我倒是覺得,這些暴民對我們沒有敵意。”

聞言,白落也跟著點頭,“我讚同。他們雖然給我們下了藥,也只是讓我們渾身無力沒法逃走罷了,更沒有對我們用刑或是動手。”

夜天澤聞言,頓時嗤笑一聲,鄙夷道:“怎麽,難不成他們沒殺了我們,我們還要對他們感恩戴德不成?”

陳梓燮和白落兩人意味深長的看了這位皇室子弟一眼,皆沒說話。

來的時候一共七個人,如今只有四個,陳梓燮心中自然是擔憂師菡的安危,可昨日師菡突然離開,他們卻被活捉,按理說,昨天他們被抓時師菡應該有所察覺才是,所以,她是有什麽別的打算嗎?

想到這兒,陳梓燮不禁長舒一口氣,擡頭看向月亮,乞求她諸事平安。

正在這時,一個漢子拎著端著幾碗稀米湯進來,他將米湯放在地上,語氣不甘道:“我家二幫主吩咐了,你們這些人不能餓死了,否則我們還要浪費功夫埋了你們。趕緊吃吧!”

“這什麽玩意兒?”權佑天盯著地上的稀米湯看了許久,待看清楚碗裏的東西是什麽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子,“這是人吃的東西嗎?”

“你說什麽呢!”漢子聞言登時瞪大了眼睛,兇狠道:“我們這裏的人能吃上這一碗米湯都是難得!還要從牙縫裏給你們擠出這幾碗來!”

權佑天雖然驕橫,可也不是沒腦子,見漢子那氣紅了的眼睛,閉口不言。

夜天澤也滿臉震驚的看著地上的米湯,低聲呢喃:“朝廷不是開倉放糧了嗎?怎麽會這樣?”

陳梓燮擡頭看了漢子一眼,笑道:“這位大哥,我們綁著手,這怎麽吃呀?還勞煩您替我們松綁一二。”

“松綁?”

漢子揉揉鼻子,輕哼一聲,“怎麽吃你們自己想辦法!我只管送飯!不管餵飯!”

說罷,漢子便離開了。

四人面面相覷,盯著地上的米湯十分無奈。

而他們沒看見的是,不遠處的院子外,一道白色身影正端著半碗稀米湯,目光緊緊的落在他們身上。

身後,刀一十分不忍的道:“主子,這些王公貴族子弟,咱們雖然不怕他們,可……您也不能這麽欺負人吧?”

某王爺眼皮子一掀,冷哼道:“可本王除了欺負人,別的都不會。走吧,去看看那位幫咱們解圍的壯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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