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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85章我不會讓他孤身一人,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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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我不會讓他孤身一人,身不由己

秦若若怯生生的看著師菡,好像師菡就是那吃人的老虎似的。

剛才還與她爭辯的幾個弟子一看到秦若若這副模樣,立馬上前擋在她面前。

其中一男子譏諷道:“博士既是人師,就該為人師表,難道還想仗勢欺人嗎?”

師菡其實很能理解他們,畢竟年輕氣盛,血氣方剛,見著秦若若這種性格剛強卻又生的柔弱的女子,難免會心生憐惜。前世,她不也是被秦若若這副模樣給騙慘了嗎?

見狀,她也不生氣,只緩緩的踱到幾人跟前。

師菡畢竟是國子監的博士,這幾人多少有些忌憚。

師菡每進一步,他們就退一步。

年輕男子臉色漲的通紅,緊張的看著師菡,結巴道:“你,你想幹什麽?”

師菡勾唇一笑,在男子身前一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擡起手,手掌中握著一枚鴿子蛋大小的珍珠,手上忽的用力,只聽一聲脆響。瞬間,白色的粉末順著師菡的手指縫隙中灑落下來。

男子臉色驟變,幾乎是瞬間,便‘啊’的一嗓子,你推我搡的見鬼般的跑遠了。

秦若若還沒反應過來,身前便已是空無一人了。她驚恐的捂住嘴,眼睛瞪大,驚恐不已的看著師菡。

師菡心底好笑,目不斜視的往前走,在經過秦若若身邊時,她忽的停下腳步,“有句話你說的不錯。”

秦若若惶恐的擡起頭看向她,緊張道:“什麽?”

師菡冷笑一聲,眸子瞇起,一字一句道:“我的脾性,的確不算好。”

她說完,將手中最後一點粉末揚手一灑,擡腳離開。

身後,秦若若整個人幾乎癱在地上。好像師菡方才捏碎的不是珍珠,而是她的小命一般。

今日開講第一天,師菡點完卯後便沒什麽事了,今日沒有她的課業。靜室內,

然而,將到放學之際,靜室外忽的傳來一陣騷動。

師菡側頭朝著冬杏使了個眼色,後者點頭,轉身出去。不多時,冬杏一言難盡的回來了,她看了師菡一眼,沈吟片刻,道:“小姐您還是自己出去看看吧。”

冬杏向來遇事從容,如今這幅欲言又止的模樣,師菡嘆了口氣,起身出去。

國子監大門口處,有一塊無字石碑。此時朱紅色的大門外,圍了一道人墻。

師菡剛走到門口,透過人墻,便看見少年一襲白衣,騎在黑色的馬上,側頭以望。

很多年後,師菡都忘不了這樣那日的畫面。

夕陽斜下,餘暉灑落少年身上,似是給他罩上了一層金色光暈,少年俊朗如玉,白衣裹著纖細筆直的腰肢,墨發迎風飛揚。他視線在觸及師菡的瞬間,那張明顯不耐的臉上,瞬間露出明媚的笑容,朝著師菡柔聲喚道:“阿菡,過來。”

人群忽的散開,似是給他們讓開一條道兒一般。周圍議論紛紛,女子看著喻閻淵的眼神兒裏滿是癡迷,空氣裏瞬間彌漫起一股甜膩的味道。男子們既嫉妒又畏懼,不敢上前,只能面色各異的瞪著他。

師菡擡眸看去,對上喻閻淵那雙眸子,眼底忽的浮現出前世他一身白衣,策馬離京畫面。不容多想,師菡大步朝著喻閻淵走了過去,喻閻淵微微俯身,拉住師菡的胳膊,將人往上一帶,然後策馬離開。

夕陽將兩人的身影拉的很長,映在國子監外的青石街道上,漸行漸遠。

不知過了多久,馬在一處巷子深處停了下來。

那是一間陳年鋪子,看起來簡陋卻很幹凈。喻閻淵跳下馬後,扶著師菡下馬。不等師菡轉身,鋪子內便一陣風似的迎出一道身影,二話不說,直接朝著師菡沖了過來。

“孫媳婦啊!你可算是來了!”

長公主素衣荊釵,手上還拿著一根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緊緊地將師菡擁入懷中。

這場景,師菡驚呆了。她一頭霧水的擡頭去看身側的喻閻淵,後者忍著笑,然後小心翼翼的將長公主拉開。

他手剛碰到長公主,便見長公主猛地扭頭,虎視眈眈的瞪著他,沒好氣道:“你還楞著做什麽?孫媳婦勞碌一天,連口水都沒有嗎?”

景小王爺苦笑,忙進鋪子裏給師菡端茶倒水去了。

不多時,待喻閻淵出來,師菡已經坐在桌子前洗菜。長公主笑著跟她說了什麽,師菡低頭淺笑。

直到開飯,師菡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說這裏的環境跟長公主的身份就不相匹配,就是長公主這一身素衣的模樣,就令師菡震驚不已。

可這種溫情的感覺,卻是她失去已久的。

不知不覺間,長公主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家常飯菜。

飯後,長公主拉著師菡的手,憤憤不平道:“以我孫媳婦的學識,別說是國子監,就算是太傅也是當得的!”

她也是今日早上才聽盧夫人說的,前幾日帝師府商公子丞了一篇文章給陛下,陛下直接朱筆一批,命那人入國子監為博士。

誰能想到,這人竟是師菡呢?

師菡笑笑,柔聲道:“長公主厚愛……”

“叫祖母。”長公主嗔了師菡一眼,和藹道:“得女如此,乃我景王府之幸,日後若是這臭小子不聽話,你只管來找祖母,祖母給你做主!”

喻閻淵無奈搖頭,一句話還沒說,便被長公主打發去收拾殘局了。

長公主又瞪了喻閻淵一眼,見他走遠,這才拉著師菡的手,繼續道:“孫媳婦以女兒身,入國子監,乃是大喜事,今日特意讓臭小子帶你來此處,也是想給你慶賀一二。”

聞言,師菡猛然擡頭,詫異的看向長公主。

她以公主之尊,布衣荊釵,親自下廚,就只是為了給她慶賀?

見師菡不解,長公主不由得一笑,道:“這小陋室是當年我與老王爺搭的,原本想著辭官掛印,就在偏僻地開個小面館,也能終此一生,平安喜樂。可終究,身不由己啊。”

師菡瞬間,似是明白了什麽。

長公主當年與老王爺鶼鰈情深,老王爺卻戰死沙場,長公主獨自一人拉扯大景王爺,卻不想,又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如今景王府和喻閻淵處境艱難,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覆。

長公主選擇在此慶賀,一則是將她當家人,另一方面,也是在告訴師菡,這一條路,她若是選擇了,將會面對什麽。

師菡深吸了口氣,回頭看了眼在不遠處優雅忙碌的身影,忽的彎起嘴角,目光灼灼的落在他身上,一字一句道:“我不會讓他孤身一人,身不由己。”

此話一出,長公主眼前一亮,欣慰的點點。

她果然,沒看走眼。

飯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喻閻淵牽著馬,送師菡回府。

踏著月色,喻閻淵時不時的側頭去看身側之人,眼角眉梢都是喜意。

師菡被看的次數多了,無奈停下腳步扭頭看他,問:“你笑什麽?”

喻閻淵揚起下巴,語調上揚,“喜歡。”

“喜歡什麽?”師菡看他一眼,反問道。

某小王爺回過頭,目光清澈,如玉般的臉白如春雪,“喜歡,你。”

他說完,視線對上師菡的視線,四目相對,彼此眼中便只剩彼此。

師菡心口像是有一只兔子亂撞一般,明明重活一世,相比起喻閻淵這個毛頭小子,自己也算是歷經人事,可不知為何,只要她稍稍看喻閻淵一眼,就忍不住的臉紅心跳。

她連忙別開頭,故意道:“你這是在調戲夫子麽?”

喻閻淵一噎,頓時哭笑不得,跟上師菡的腳步往前走去,突然問道:“祖母,都跟你說了?”

師菡目不斜視,慢悠悠的往回走,道:“說什麽?”

“說……”喻閻淵深吸了口氣,苦澀一笑,忽的停下腳步,看向師菡,道:“阿菡,你若……若只想一生安穩喜樂,我便遠遠的護著你,景王府便是你的靠山。若你……”

後面的話,他張了張口,卻不知該怎麽開口。

可他不說,師菡也知道喻閻淵想說的是什麽。

“景王府之人生來便以保家為民為使命,沙場往來,生死無常,是麽?”

師菡替他說出想說的話,這大概也是前世,只要師菡沒給他回應,他就始終默默的的守護著她,從未正面提及過他的心意。

如此少年,怎能不讓人心疼?

師菡忽的踮起腳尖,輕輕抱住他,輕柔的聲音在他耳邊緩緩傳來。

“小王爺攢好嫁妝,若是少了,當心我反悔哦。”

她說完,便飛快的松開手,翻身上馬,回頭看了喻閻淵一眼,“公主府就在不遠處,小王爺自己腿兒著回去,好好想想清楚。”

她一揮馬鞭,馬兒嘶鳴一聲,離弦之箭一般,朝著國公府沖去。

月色下,青灰色地面,喻閻淵一襲白衣呆呆的站在那裏,半天沒反應過來。

方才,師菡的意思是……

腦子裏一個念頭飛快閃過,喻閻淵幾乎是瞬間反應過來,他家阿菡的意思是……

想到這兒,喻閻淵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

於是,暗處某些暗衛一臉莫明的看著自家主子在路上一個人傻笑,皆面露無語,白眼都快翻不動了。

騎馬回府,師菡今日被喻閻淵當眾帶走的事兒,早已傳遍。街頭巷尾,有為師菡惋惜的,也有嫉妒的。景小王爺雖然是個紈絝,不務正業,可那張臉生的好啊!

怎麽就瞧上師菡了呢?

師菡剛進門,便看見師老夫人正臉色鐵青的站在院子內,黑著一張臉怒氣沖沖的瞪著她,怒道:“你倒是跟我說說,今日國子監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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