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世上最遠的距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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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世上最遠的距離（下）
我跑到樓下的時候，電話剛剛接通。我聽到他喊的一聲“一一”，從遠處傳到了我的耳邊。我擡頭，原來他一直都在經常等我的路燈下。
天在不知不覺中暗了下來，難怪我沒有註意到他的身影。他站立得依舊帥氣俊廷，像屹立不倒的樹一般，頭發卻像搖擺的樹枝，在風中淩亂不堪，略顯狼狽。
我跑著撲到他的身上，緊緊的抱緊了他有些僵冷的身軀。我的淚流了滿臉，擡起頭，第一次用懇求的語氣和他說著：“別走～”我知道我的神情看起來有多麽的嬌柔動人。他的眼神從毫無焦距變得無比深沈，淚就這樣流了下來，被大風吹到了我的臉上，冰涼的疼。
他把嘴抿得更緊，什麽都沒有說。我的手指緊緊地掐著他的衣服，好像能掐到他的肉裏，更像是掐到了他的心裏。我依舊仰著頭，淚水不停的滾落，“為什麽？你不要我了？”
他只是一臉嚴肅地微搖了搖頭，把我的頭按在他的胸前。我感覺耳邊的風聲嗚嗚直響，但在他的懷抱裏卻暖暖的窩心。我又擡起頭，倔強的盯著他，“我不要你走！別走！”
他的眉頭緊鎖，悲傷中又帶著一絲沈重。原來不管我說什麽，他都會附和著我說好；原來不管我怎麽鬧，他都會微笑著陪我鬧，可現在的他卻是我不認識的模樣。我有些慌了的搖晃著他，急切地喊著，“你說話啊！好不好！”
他只是把我抱緊，凍得通紅的手指青筋顯現。我推開他，他又抱緊我。直到我累得虛脫，坐在了地上，他也坐在我的身旁。我們靜默不語的望著有些陰霾的天氣，感受著風中的仙子在寂靜寥落的空間裏翩躚飛舞，像兩個堅守著孤立的靈魂。
我討厭這種讓我焦躁的天氣，更討厭我們這種低沈的氛圍，負氣地站起，俯視著有些頹敗的他，強裝著大聲的低吼，“大楊楊！你為什麽要走？你說啊！你再不說那我們就分手！”
他依舊沒有看我，只是拉起我的手，緊緊地攥進手心裏。他的手冰涼，一如我的心，已沒有了往日的溫度。我看著他的表情。心臟像是被狠狠攪碎，散了一地，狠狠的疼。我使出全力地甩開他的手，往家跑去。
我渾身癱軟，站立不住地靠著電梯的門，滑落在地，不自覺的捶著墻壁，發洩著內心的痛苦。我嘗到了一種淚，叫苦澀難忍；嘗到了有一種痛，叫痛不欲生；嘗到了一種傷，叫傷心欲絕。我閉著眼睛，不想看到眼前所有的一切，哪怕是一絲微弱的光都會帶給我全部的絕望。
電梯門開了又合，我只是一動不動地卷縮在自己的角落，旁若無人地哭喊著“為什麽”。直到一雙手拉起了我，把我抱在了懷裏。我像是一個被愛情丟棄的孩子終於回到了愛人的懷抱，悲慟地緊緊抓著他的衣服，泣不成聲。
他拉著我走出了電梯。外面的天色泛著白，風好像一下子停了下來。我像是個沒有知覺的陶瓷娃娃，只是被他牽著走。
他帶我來到了學校的教學樓。現在還沒有開學，樓裏呈現出一片蕭條的景象。我打開了畫室的門。他輕輕地推開，拉著我走了進去。我伸手要開燈，他突然的把我按在了門上，滾燙的身體緊緊的貼上了我。
他瘋狂地吻著我，讓我窒息得睜不開眼，炙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臉龐、耳邊、頸項，讓我跟著燥熱難耐。在黑暗中我們彼此吞噬著對方的呼吸、心跳、血液，讓我忘記了自己，變得一無所有。
不知覺中，我感到一陣涼意。胸前的扣子已散亂開來，他的頭已深埋在其中。酥麻的觸感讓我渾身發顫，我的手指在他的發絲間穿梭。他擡起頭，眼裏有著激烈的渴求。我意亂情迷的覆上了他的唇，帶著溫熱的感動。
我們緊密的契合，像是靈魂得到了歸宿，安慰著彼此挫傷的心靈。我緊緊的抓著他硬碩的後背，只是想不斷的靠近他，不讓他離我遠去。我的淚水成串的滴落，隨著我們的起伏，像斷了線的風箏。
他貼近我的耳邊，帶著沙啞的哭聲：“一一，等我好麽？”
我的淚流得更猛了，只是更用力的抱著他，抓緊他。他依舊不依不撓的低喃著，“好麽？寶貝？求你了！”
我第一次聽到他說求我，突然就軟了我的一顆心。我的腦中就這樣鉆進了一句話：“如果有愛！哪怕咫尺天涯！”是啊！難道我們這麽深的感情還怕距離的遠近？難道我們這麽久的陪伴還怕分開的時間長短？如果有愛！就該無所畏懼！
我望進他深情的閃著亮光的黑眸裏，重重的點著頭，像是給著彼此的承諾。月亮爬上了窗欞。借著微弱的光亮，我看到他的眼角有著未幹的淚水，嘴角卻微微揚起，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像是甜膩到了我的心坎裏，開出了一大片帶著濃郁芬芳的花朵。
我的心裏從暗啞無光一下子變得通徹透亮起來，臉上蕩漾著歡快的深情，像是麥田裏成熟搖擺的麥穗，發出迤邐的光輝。他笑著吻著我讓淚浸濕的臉龐，一下一下或深或淺的撩撥著我所有的感官，送我到了愛的極致王國，深陷、沈淪……
我在他的胸前喘著粗氣，他靠著我的後頸，感覺濕潤得冰涼。我讓他擡頭，他又靠在我的肩上。我摸著我後面的脖子，竟全是淚水。我推著他，想看清他流著淚的臉，他只是靠在我的耳邊，沙啞的聲音，“我好怕驕傲的你會離我而去！”
我捧著他的臉，堅定的神情和他四目相望：“我不會！我到死都會只屬於你！”他微揚著嘴角，笑中帶著苦澀，“別總把死掛在嘴邊！我舍不得！”
我們相依相暖，靜靜地感受著擁有的滿足，珍惜著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堅信著，經歷過這次愛情道路上的溝坎，我們的感情一定會變得更加的富足、充盈。
回去的路上，天晴了。又圓又亮的月亮爬上了枝頭，像是在祝福著我們的重歸於好。我挽著他的手臂，感受著秋高氣爽的氣候，暢想著以後的歲月。
這幾天，我們幾乎時刻粘在一起。即使我去上廁所，也讓他陪我一起。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讓時間停駐，只是想拼命的留下每一刻在一起的回憶，把他們深藏在心底。
臨走的時候，我去機場送他。我們緊緊相擁，他趴在我的肩膀，輕語出聲：“我回來，你就嫁給我，好麽？”
我點點頭，本想說早些回來，可卻怎麽都開不了口。我怕是一句他敷衍的承諾，更怕連他的敷衍都得不到。我看著他一步三回頭的身影，淚水一點一點滑落在臉龐。盯著遠處一架架飛機離開地面的軌跡，就像心也跟著飛向了天邊。
楊阿姨轉過來，拉起我的手，放在手心裏拍著：“一一！楊阿姨想和你聊一聊！”我看著她一如既往可親的笑容，一陣傷感。自從上次大楊楊中考的事情發生後，我一直都沒去過他們家，也一直沒有主動和她說過話。
我點點頭，跟著她去了一家幽靜的咖啡館。 我們坐在了靠近窗口的位置。我看著外面的陽光明媚的刺眼，像是也刺進了我的心裏，隱隱的疼痛。她等到咖啡上來了才開口，“一一！嘗嘗它家的咖啡，很香的！”
我禮貌地端起杯子，淺嘗輒止，卻只有滿嘴的苦澀。她的一雙手都覆在我的手上，溫柔的表情，和緩的語氣，“一一！離開我家楊楊吧！”
我的身體一顫，疑惑地望著這個我熟悉了19年，把她當作親人的阿姨，抿嘴不語。她接著開口，“一一！請原諒阿姨的自私！我只有這麽一個兒子！我不想以後連下一輩人都見不到！”
我更加不解，忍不住問她：“為什麽這麽說？”
“阿姨知道，你的命苦，在最美的年華，卻遭遇了病痛。我也是很難過，可是作為母親，卻不能不考慮一些現實的問題。你這種病，覆發的幾率很高，以後生育的可能性也不大。現在正好楊楊也出國了，你們可以彼此冷靜一段時間，感情慢慢就淡了。”
我怔然的楞住，想仔細的望著她，辨別著這一切的話是否出自楊阿姨之口，
可眼神卻只是沒有焦距的呆傻，看不清任何。她說的話狠狠地砸在我的頭上，醍醐灌頂，卻頭破血流。我沒有了痛的知覺，只剩下腦袋懵懵然的木訥。
是啊！我從來沒考慮過覆發的問題！也從來沒考慮過生育的問題！更沒考慮過我和大楊楊之間會存在問題！難道是大楊楊把我們之間的問題隱藏的太好了？可我為什麽竟然傻傻的什麽都沒想過！
我松開了她握著的我有些僵硬的手，低垂著頭，不敢看她那祥和的表情下深藏的一抹探尋。我重重的點著頭，就像有一把鐵錘重重的打在我的心上。我對自己說：“那麽好的大楊楊，我不再該想要了！”
我沒有和楊阿姨一起回去，獨自一個人走著。我望著這個城市的每一條街道、每一個胡同、每一個店面，都有我和大楊楊美好的回憶。那些回憶就像燃燒到沸騰的氣泡，在我的五臟六腑，灼熱的翻騰，怎樣都化不成灰燼。
我能看到，他的笑就在我的眼簾，像頭上的烈日一般，怎麽擋都擋不去；我能感覺，他的氣味就在我的周身，像呼吸進的空氣一般，怎麽抹都抹不去；我能碰到，她的擁抱就在我的指尖，像風吹過的落葉一般，怎麽揮都揮不去。我的身體，明明有他的一部分，叫我怎麽割舍？
我望著蔚藍的天，清澈的雲，耀眼的光，卻丟了自己。這就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麽？就是明明看得見最近的自己，卻找不到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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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到樓下的時候，電話剛剛接通。我聽到他喊的一聲“一一”，從遠處傳到了我的耳邊。我擡頭，原來他一直都在經常等我的路燈下。
天在不知不覺中暗了下來，難怪我沒有註意到他的身影。他站立得依舊帥氣俊廷，像屹立不倒的樹一般，頭發卻像搖擺的樹枝，在風中淩亂不堪，略顯狼狽。
我跑著撲到他的身上，緊緊的抱緊了他有些僵冷的身軀。我的淚流了滿臉，擡起頭，第一次用懇求的語氣和他說著：“別走～”我知道我的神情看起來有多麽的嬌柔動人。他的眼神從毫無焦距變得無比深沈，淚就這樣流了下來，被大風吹到了我的臉上，冰涼的疼。
他把嘴抿得更緊，什麽都沒有說。我的手指緊緊地掐著他的衣服，好像能掐到他的肉裏，更像是掐到了他的心裏。我依舊仰著頭，淚水不停的滾落，“為什麽？你不要我了？”
他只是一臉嚴肅地微搖了搖頭，把我的頭按在他的胸前。我感覺耳邊的風聲嗚嗚直響，但在他的懷抱裏卻暖暖的窩心。我又擡起頭，倔強的盯著他，“我不要你走！別走！”
他的眉頭緊鎖，悲傷中又帶著一絲沈重。原來不管我說什麽，他都會附和著我說好；原來不管我怎麽鬧，他都會微笑著陪我鬧，可現在的他卻是我不認識的模樣。我有些慌了的搖晃著他，急切地喊著，“你說話啊！好不好！”
他只是把我抱緊，凍得通紅的手指青筋顯現。我推開他，他又抱緊我。直到我累得虛脫，坐在了地上，他也坐在我的身旁。我們靜默不語的望著有些陰霾的天氣，感受著風中的仙子在寂靜寥落的空間裏翩躚飛舞，像兩個堅守著孤立的靈魂。
我討厭這種讓我焦躁的天氣，更討厭我們這種低沈的氛圍，負氣地站起，俯視著有些頹敗的他，強裝著大聲的低吼，“大楊楊！你為什麽要走？你說啊！你再不說那我們就分手！”
他依舊沒有看我，只是拉起我的手，緊緊地攥進手心裏。他的手冰涼，一如我的心，已沒有了往日的溫度。我看著他的表情。心臟像是被狠狠攪碎，散了一地，狠狠的疼。我使出全力地甩開他的手，往家跑去。
我渾身癱軟，站立不住地靠著電梯的門，滑落在地，不自覺的捶著墻壁，發洩著內心的痛苦。我嘗到了一種淚，叫苦澀難忍；嘗到了有一種痛，叫痛不欲生；嘗到了一種傷，叫傷心欲絕。我閉著眼睛，不想看到眼前所有的一切，哪怕是一絲微弱的光都會帶給我全部的絕望。
電梯門開了又合，我只是一動不動地卷縮在自己的角落，旁若無人地哭喊著“為什麽”。直到一雙手拉起了我，把我抱在了懷裏。我像是一個被愛情丟棄的孩子終於回到了愛人的懷抱，悲慟地緊緊抓著他的衣服，泣不成聲。
他拉著我走出了電梯。外面的天色泛著白，風好像一下子停了下來。我像是個沒有知覺的陶瓷娃娃，只是被他牽著走。
他帶我來到了學校的教學樓。現在還沒有開學，樓裏呈現出一片蕭條的景象。我打開了畫室的門。他輕輕地推開，拉著我走了進去。我伸手要開燈，他突然的把我按在了門上，滾燙的身體緊緊的貼上了我。
他瘋狂地吻著我，讓我窒息得睜不開眼，炙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臉龐、耳邊、頸項，讓我跟著燥熱難耐。在黑暗中我們彼此吞噬著對方的呼吸、心跳、血液，讓我忘記了自己，變得一無所有。
不知覺中，我感到一陣涼意。胸前的扣子已散亂開來，他的頭已深埋在其中。酥麻的觸感讓我渾身發顫，我的手指在他的發絲間穿梭。他擡起頭，眼裏有著激烈的渴求。我意亂情迷的覆上了他的唇，帶著溫熱的感動。
我們緊密的契合，像是靈魂得到了歸宿，安慰著彼此挫傷的心靈。我緊緊的抓著他硬碩的後背，只是想不斷的靠近他，不讓他離我遠去。我的淚水成串的滴落，隨著我們的起伏，像斷了線的風箏。
他貼近我的耳邊，帶著沙啞的哭聲：“一一，等我好麽？”
我的淚流得更猛了，只是更用力的抱著他，抓緊他。他依舊不依不撓的低喃著，“好麽？寶貝？求你了！”
我第一次聽到他說求我，突然就軟了我的一顆心。我的腦中就這樣鉆進了一句話：“如果有愛！哪怕咫尺天涯！”是啊！難道我們這麽深的感情還怕距離的遠近？難道我們這麽久的陪伴還怕分開的時間長短？如果有愛！就該無所畏懼！
我望進他深情的閃著亮光的黑眸裏，重重的點著頭，像是給著彼此的承諾。月亮爬上了窗欞。借著微弱的光亮，我看到他的眼角有著未幹的淚水，嘴角卻微微揚起，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像是甜膩到了我的心坎裏，開出了一大片帶著濃郁芬芳的花朵。
我的心裏從暗啞無光一下子變得通徹透亮起來，臉上蕩漾著歡快的深情，像是麥田裏成熟搖擺的麥穗，發出迤邐的光輝。他笑著吻著我讓淚浸濕的臉龐，一下一下或深或淺的撩撥著我所有的感官，送我到了愛的極致王國，深陷、沈淪……
我在他的胸前喘著粗氣，他靠著我的後頸，感覺濕潤得冰涼。我讓他擡頭，他又靠在我的肩上。我摸著我後面的脖子，竟全是淚水。我推著他，想看清他流著淚的臉，他只是靠在我的耳邊，沙啞的聲音，“我好怕驕傲的你會離我而去！”
我捧著他的臉，堅定的神情和他四目相望：“我不會！我到死都會只屬於你！”他微揚著嘴角，笑中帶著苦澀，“別總把死掛在嘴邊！我舍不得！”
我們相依相暖，靜靜地感受著擁有的滿足，珍惜著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堅信著，經歷過這次愛情道路上的溝坎，我們的感情一定會變得更加的富足、充盈。
回去的路上，天晴了。又圓又亮的月亮爬上了枝頭，像是在祝福著我們的重歸於好。我挽著他的手臂，感受著秋高氣爽的氣候，暢想著以後的歲月。
這幾天，我們幾乎時刻粘在一起。即使我去上廁所，也讓他陪我一起。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讓時間停駐，只是想拼命的留下每一刻在一起的回憶，把他們深藏在心底。
臨走的時候，我去機場送他。我們緊緊相擁，他趴在我的肩膀，輕語出聲：“我回來，你就嫁給我，好麽？”
我點點頭，本想說早些回來，可卻怎麽都開不了口。我怕是一句他敷衍的承諾，更怕連他的敷衍都得不到。我看著他一步三回頭的身影，淚水一點一點滑落在臉龐。盯著遠處一架架飛機離開地面的軌跡，就像心也跟著飛向了天邊。
楊阿姨轉過來，拉起我的手，放在手心裏拍著：“一一！楊阿姨想和你聊一聊！”我看著她一如既往可親的笑容，一陣傷感。自從上次大楊楊中考的事情發生後，我一直都沒去過他們家，也一直沒有主動和她說過話。
我點點頭，跟著她去了一家幽靜的咖啡館。 我們坐在了靠近窗口的位置。我看著外面的陽光明媚的刺眼，像是也刺進了我的心裏，隱隱的疼痛。她等到咖啡上來了才開口，“一一！嘗嘗它家的咖啡，很香的！”
我禮貌地端起杯子，淺嘗輒止，卻只有滿嘴的苦澀。她的一雙手都覆在我的手上，溫柔的表情，和緩的語氣，“一一！離開我家楊楊吧！”
我的身體一顫，疑惑地望著這個我熟悉了19年，把她當作親人的阿姨，抿嘴不語。她接著開口，“一一！請原諒阿姨的自私！我只有這麽一個兒子！我不想以後連下一輩人都見不到！”
我更加不解，忍不住問她：“為什麽這麽說？”
“阿姨知道，你的命苦，在最美的年華，卻遭遇了病痛。我也是很難過，可是作為母親，卻不能不考慮一些現實的問題。你這種病，覆發的幾率很高，以後生育的可能性也不大。現在正好楊楊也出國了，你們可以彼此冷靜一段時間，感情慢慢就淡了。”
我怔然的楞住，想仔細的望著她，辨別著這一切的話是否出自楊阿姨之口，
可眼神卻只是沒有焦距的呆傻，看不清任何。她說的話狠狠地砸在我的頭上，醍醐灌頂，卻頭破血流。我沒有了痛的知覺，只剩下腦袋懵懵然的木訥。
是啊！我從來沒考慮過覆發的問題！也從來沒考慮過生育的問題！更沒考慮過我和大楊楊之間會存在問題！難道是大楊楊把我們之間的問題隱藏的太好了？可我為什麽竟然傻傻的什麽都沒想過！
我松開了她握著的我有些僵硬的手，低垂著頭，不敢看她那祥和的表情下深藏的一抹探尋。我重重的點著頭，就像有一把鐵錘重重的打在我的心上。我對自己說：“那麽好的大楊楊，我不再該想要了！”
我沒有和楊阿姨一起回去，獨自一個人走著。我望著這個城市的每一條街道、每一個胡同、每一個店面，都有我和大楊楊美好的回憶。那些回憶就像燃燒到沸騰的氣泡，在我的五臟六腑，灼熱的翻騰，怎樣都化不成灰燼。
我能看到，他的笑就在我的眼簾，像頭上的烈日一般，怎麽擋都擋不去；我能感覺，他的氣味就在我的周身，像呼吸進的空氣一般，怎麽抹都抹不去；我能碰到，她的擁抱就在我的指尖，像風吹過的落葉一般，怎麽揮都揮不去。我的身體，明明有他的一部分，叫我怎麽割舍？
我望著蔚藍的天，清澈的雲，耀眼的光，卻丟了自己。這就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麽？就是明明看得見最近的自己，卻找不到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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