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冬【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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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冬【完結】
既然管委會責令酒吧停業整改，那停業是一定要停的，但整改不一定真要改什麽，反正關起門來幹什麽誰也看不見。衛丞就當給員工放假了，十天不算長，休息休息也好。
王姐覺得自己捅了婁子，內疚得不行，道歉的話聽得幾個人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衛丞大手一揮，說“罰你給我做一個禮拜川菜”。李雅讓王姐別聽他的，老板娘快過來了，他敢那麽作自己的胃嗎？
衛丞不理他們，反正他心情很好，隨便他們玩笑。
自從何冉冬說想過來玩玩衛丞是日也盼夜也盼，可六天過去了還是沒個準信兒。何冉冬說還沒找到替班的人，正在讓搭檔幫忙一起找，讓衛丞稍安勿躁，可他真是耐不下心來幹等，左思右想又給自己找了件事幹。
他想給酒吧換個招牌，不是重新設計字樣，是連名字都改了。
當時開張的時候衛丞偷懶沿用了原來的招牌，現在他想換個有意義的名字，給何冉冬一個驚喜。
古城外面就有做門頭燈箱的店鋪，反正就一個字，衛丞也沒找廣告公司做設計直接就去店裏選材了。
加工周期四天，衛丞還怕何冉冬來之前做不完，可人家那邊一直說找不到人替班，還得等。衛丞等得抓心撓肝，他連何冉冬過來帶他去哪玩、帶他吃什麽好吃的都想好了，可人就是不來。
四天後新招牌做好了，傍晚店鋪派人送過來安裝。時間正值停業期結束後的第一天，換好招牌放放電子鞭炮就可以開門了，巧得很。
舊招牌是一堆霓虹燈，工人給拆了，裝上新招牌又在門頭安了幾個射燈，調好方向，蓋上紅綢子就完工了。
屋裏幾個人正在吃晚飯，衛丞沒胃口，一個人站在大門口端著塑料杯抽煙，一會擡頭看招牌一會轉頭看河，心裏猶豫著要不要再給何冉冬發個信息問問情況。
有消息他會主動說的，找不到人替班他肯定也著急，別再催了。
衛丞搖搖頭扔了煙頭放下塑料杯，回屋做準備去了。
七點半，華燈初上，天還沒黑透。
四個人站在店門口看著門頭上的紅綢子，心裏都有些感慨。
陳旭讓衛丞講兩句，衛丞看河邊人來人往的有點尷尬，擺擺手說算了，讓他去開電子鞭炮。
劈劈啪啪的聲音響起來。衛丞滿臉笑容走到門頭底下拉住紅綢子的一角使勁一拽，一片紅色滑落，露出一個深色原木雕成的大字。
冬。
木頭表面塗著清漆，被射燈一照反著油亮的光，節疤處皺著斑駁的紋理，水波紋一樣蕩漾到遒勁有力的筆觸中。字體的筆畫厚重，卻又處處收斂鋒芒，透著流水般的順暢。
衛丞仰頭看著自己在字庫裏千挑萬選看中的那個字懸於頭頂，忽然覺得好像無意間成就了一個隱喻——冬哥那麽好，值得自己仰望、讚賞，值得愛護、珍藏。
電子鞭炮的聲音消失了，鼓掌聲也停了，三個人說說笑笑回到屋裏準備營業。衛丞打算去河邊的石塊圍欄上坐一會抽根煙，剛轉過身就看見三米開外站著一個人，正扶著行李箱的拉桿朝他淺笑。
有幾個游客經過兩人中間，遮住了那人的半張臉。衛丞看著他彎彎的眉眼輕邁步子，止不住的笑意爬上了嘴角。
游客散去，衛丞張開雙臂把人緊緊抱進懷裏。“想你。”
“人來人往的，你這樣不好吧？”
何冉冬的聲音裏有一絲笑意，衛丞不管，抱緊了不松手。
“行了，先找個地兒把行李放下讓我喘口氣兒，折騰一下午累死我了。”
衛丞終於松開手，咧著嘴盯著他的臉看了又看，好半天才拉過行李箱帶他進屋。
李雅見衛丞進來了剛想問他要不要吃飯就看見他身後跟著個人，有些面熟。“你是不是……”
衛丞“噓”了一聲，收起拉桿拎著行李箱上樓了。
回到房間關上門，衛丞回身就把何冉冬抱住了。“怎麽沒告訴我你今天來？”
“驚喜。”
“太驚喜了。”衛丞說完擡起頭想吻他，突然註意到他身後背著的包特別大，包頂都高過人的腦袋了。他伸手幫他把背帶摘下來，拿到手裏一看，吉他。“你帶著這個幹嘛？”
“給你唱歌。”
衛丞楞了一下，突然又想到點什麽，回頭一看，碩大一只28寸的行李箱。“我說怎麽拎著那麽沈呢！你這是……”
何冉冬一笑，“你猜。”
心跳忽然急促起來。衛丞舔舔嘴唇，試探著問：“打算多待幾天？”
何冉冬搖搖頭，“再猜。”
心跳太快，衛丞有點承受不住了，結結巴巴地問：“真的……是真的麽……哥……你……”
“是真的。”何冉冬收起笑容，望著那人的眼睛裏波光流轉，“認識你這幾年，除了跟你表白之外這是我做的最沖動的事兒了。”
嗓子哽住了，衛丞說不出話，只能捧著他的臉唇貼著唇廝磨。何冉冬也有些動容，手緊緊抓著衛丞的衣襟，過了一會才低下頭抵著他的額頭說：“老板，酒吧缺歌手麽？”
“缺，缺一個特別帥、唱歌特別好聽的歌手。”
“給多少工資？”
衛丞笑，把人抱進懷裏說：“都是你的。”
“管飯麽？”
“管吃管住，還管解決生理需求。”
“還沒上崗時管麽？”
衛丞松開胳膊，“餓了？”
“嗯。”
“走！”衛丞說完打開門，牽著何冉冬的手往外走。
露臺上有兩個女孩坐在秋千上說話，何冉冬看見了趕緊把手松開揣進了褲兜裏。
衛丞沒難為他，跟他一前一後下了樓，之後穿過李雅和陳旭的視線走出酒吧。
出了大門何冉冬回頭看了看門頭上的招牌，又看看衛丞，“你可真是……”
“什麽？”
“酸死了。”
“誰讓我那麽愛你呢？”
對於衛丞情話爛熟於心張口就來的本事何冉冬已經習以為常了，可在他聽到“愛”那個字時臉還是不自覺地紅了。
“你像個熟透的桃子。”衛丞湊到他耳邊說，“有毛嗎？我給你洗洗搓搓？”
“沒個正經。”何冉冬白了他一眼，自顧自地沿著河邊往前走。
“對了，你這一走家裏的東西怎麽辦？房子還租著麽？”
“退了，東西鳩占鵲巢了。”
“什麽意思？”
何冉冬停下腳步，“東西都搬你家去了，把客廳都堆滿了，什麽時候回去再收拾吧。”
“幸虧密碼鎖裏有你的指紋，要不你還得找我開鎖，就沒這個驚喜了。不過這十天等得我要死要活的，我又不敢催你，真的……特別、特別、特別想你。”
何冉冬一看衛丞那個眼神好像下一秒就要親上來了似的，趕緊轉身往前走，一邊小聲說：“別鬧啊，大庭廣眾的。”
衛丞笑了一聲，跟上去悄悄碰了碰他的手指。
古城裏的大街小巷何冉冬都跟著衛丞的鏡頭雲旅游過了，但真真切切用腳踏在那光滑的塊石路面上感受完全不同，加上身邊有愛人相伴，做夢一樣。
一路上何冉冬左顧右盼地看熱鬧，衛丞一直絮絮叨叨地說著他的計劃，周邊的景點、美食什麽的，不知不覺間走到了那個小廣場。
何冉冬停下腳步看向一家店鋪，衛丞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看見賣鈴鐺那家店的老板正趴在窗沿下的桌子上，看見他們立起身沖他們揮了揮手。
衛丞也揮揮手，轉頭問何冉冬：“想去看看鈴鐺麽？”
“你們認識？”
“嗯，那個大哥可會開導人了。”
何冉冬想了想說：“先吃飯吧，回來再看。”
衛丞站近一點，手碰碰他的手指，目光深深望進那雙明亮的眼睛裏。“哥，我是個笨蛋，很多事兒需要別人敲我的腦袋才能想明白，很幸運我遇見了那麽多善良的人，更幸運我遇見了你。你給我的一切我都牢牢記在心裏，我也會給你我的一切，你等著看，我一定不讓你失望。”
何冉冬笑著點頭，“嗯，我等著看。”
“我愛你。”
“謝謝你。”
小廣場上人流如織，披著路燈撒下的黃色光暈穿梭不停，像一道道發光的線條扯動長長的光影，編織成一張巨網緊緊纏住相愛的人。
情不在漫山遍野，卻在溫暖的目光裏，嘴角的淺笑裏，相對的掌心裏。
不爭朝夕，來日方長。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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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姐覺得自己捅了婁子，內疚得不行，道歉的話聽得幾個人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衛丞大手一揮，說“罰你給我做一個禮拜川菜”。李雅讓王姐別聽他的，老板娘快過來了，他敢那麽作自己的胃嗎？
衛丞不理他們，反正他心情很好，隨便他們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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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給酒吧換個招牌，不是重新設計字樣，是連名字都改了。
當時開張的時候衛丞偷懶沿用了原來的招牌，現在他想換個有意義的名字，給何冉冬一個驚喜。
古城外面就有做門頭燈箱的店鋪，反正就一個字，衛丞也沒找廣告公司做設計直接就去店裏選材了。
加工周期四天，衛丞還怕何冉冬來之前做不完，可人家那邊一直說找不到人替班，還得等。衛丞等得抓心撓肝，他連何冉冬過來帶他去哪玩、帶他吃什麽好吃的都想好了，可人就是不來。
四天後新招牌做好了，傍晚店鋪派人送過來安裝。時間正值停業期結束後的第一天，換好招牌放放電子鞭炮就可以開門了，巧得很。
舊招牌是一堆霓虹燈，工人給拆了，裝上新招牌又在門頭安了幾個射燈，調好方向，蓋上紅綢子就完工了。
屋裏幾個人正在吃晚飯，衛丞沒胃口，一個人站在大門口端著塑料杯抽煙，一會擡頭看招牌一會轉頭看河，心裏猶豫著要不要再給何冉冬發個信息問問情況。
有消息他會主動說的，找不到人替班他肯定也著急，別再催了。
衛丞搖搖頭扔了煙頭放下塑料杯，回屋做準備去了。
七點半，華燈初上，天還沒黑透。
四個人站在店門口看著門頭上的紅綢子，心裏都有些感慨。
陳旭讓衛丞講兩句，衛丞看河邊人來人往的有點尷尬，擺擺手說算了，讓他去開電子鞭炮。
劈劈啪啪的聲音響起來。衛丞滿臉笑容走到門頭底下拉住紅綢子的一角使勁一拽，一片紅色滑落，露出一個深色原木雕成的大字。
冬。
木頭表面塗著清漆，被射燈一照反著油亮的光，節疤處皺著斑駁的紋理，水波紋一樣蕩漾到遒勁有力的筆觸中。字體的筆畫厚重，卻又處處收斂鋒芒，透著流水般的順暢。
衛丞仰頭看著自己在字庫裏千挑萬選看中的那個字懸於頭頂，忽然覺得好像無意間成就了一個隱喻——冬哥那麽好，值得自己仰望、讚賞，值得愛護、珍藏。
電子鞭炮的聲音消失了，鼓掌聲也停了，三個人說說笑笑回到屋裏準備營業。衛丞打算去河邊的石塊圍欄上坐一會抽根煙，剛轉過身就看見三米開外站著一個人，正扶著行李箱的拉桿朝他淺笑。
有幾個游客經過兩人中間，遮住了那人的半張臉。衛丞看著他彎彎的眉眼輕邁步子，止不住的笑意爬上了嘴角。
游客散去，衛丞張開雙臂把人緊緊抱進懷裏。“想你。”
“人來人往的，你這樣不好吧？”
何冉冬的聲音裏有一絲笑意，衛丞不管，抱緊了不松手。
“行了，先找個地兒把行李放下讓我喘口氣兒，折騰一下午累死我了。”
衛丞終於松開手，咧著嘴盯著他的臉看了又看，好半天才拉過行李箱帶他進屋。
李雅見衛丞進來了剛想問他要不要吃飯就看見他身後跟著個人，有些面熟。“你是不是……”
衛丞“噓”了一聲，收起拉桿拎著行李箱上樓了。
回到房間關上門，衛丞回身就把何冉冬抱住了。“怎麽沒告訴我你今天來？”
“驚喜。”
“太驚喜了。”衛丞說完擡起頭想吻他，突然註意到他身後背著的包特別大，包頂都高過人的腦袋了。他伸手幫他把背帶摘下來，拿到手裏一看，吉他。“你帶著這個幹嘛？”
“給你唱歌。”
衛丞楞了一下，突然又想到點什麽，回頭一看，碩大一只28寸的行李箱。“我說怎麽拎著那麽沈呢！你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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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忽然急促起來。衛丞舔舔嘴唇，試探著問：“打算多待幾天？”
何冉冬搖搖頭，“再猜。”
心跳太快，衛丞有點承受不住了，結結巴巴地問：“真的……是真的麽……哥……你……”
“是真的。”何冉冬收起笑容，望著那人的眼睛裏波光流轉，“認識你這幾年，除了跟你表白之外這是我做的最沖動的事兒了。”
嗓子哽住了，衛丞說不出話，只能捧著他的臉唇貼著唇廝磨。何冉冬也有些動容，手緊緊抓著衛丞的衣襟，過了一會才低下頭抵著他的額頭說：“老板，酒吧缺歌手麽？”
“缺，缺一個特別帥、唱歌特別好聽的歌手。”
“給多少工資？”
衛丞笑，把人抱進懷裏說：“都是你的。”
“管飯麽？”
“管吃管住，還管解決生理需求。”
“還沒上崗時管麽？”
衛丞松開胳膊，“餓了？”
“嗯。”
“走！”衛丞說完打開門，牽著何冉冬的手往外走。
露臺上有兩個女孩坐在秋千上說話，何冉冬看見了趕緊把手松開揣進了褲兜裏。
衛丞沒難為他，跟他一前一後下了樓，之後穿過李雅和陳旭的視線走出酒吧。
出了大門何冉冬回頭看了看門頭上的招牌，又看看衛丞，“你可真是……”
“什麽？”
“酸死了。”
“誰讓我那麽愛你呢？”
對於衛丞情話爛熟於心張口就來的本事何冉冬已經習以為常了，可在他聽到“愛”那個字時臉還是不自覺地紅了。
“你像個熟透的桃子。”衛丞湊到他耳邊說，“有毛嗎？我給你洗洗搓搓？”
“沒個正經。”何冉冬白了他一眼，自顧自地沿著河邊往前走。
“對了，你這一走家裏的東西怎麽辦？房子還租著麽？”
“退了，東西鳩占鵲巢了。”
“什麽意思？”
何冉冬停下腳步，“東西都搬你家去了，把客廳都堆滿了，什麽時候回去再收拾吧。”
“幸虧密碼鎖裏有你的指紋，要不你還得找我開鎖，就沒這個驚喜了。不過這十天等得我要死要活的，我又不敢催你，真的……特別、特別、特別想你。”
何冉冬一看衛丞那個眼神好像下一秒就要親上來了似的，趕緊轉身往前走，一邊小聲說：“別鬧啊，大庭廣眾的。”
衛丞笑了一聲，跟上去悄悄碰了碰他的手指。
古城裏的大街小巷何冉冬都跟著衛丞的鏡頭雲旅游過了，但真真切切用腳踏在那光滑的塊石路面上感受完全不同，加上身邊有愛人相伴，做夢一樣。
一路上何冉冬左顧右盼地看熱鬧，衛丞一直絮絮叨叨地說著他的計劃，周邊的景點、美食什麽的，不知不覺間走到了那個小廣場。
何冉冬停下腳步看向一家店鋪，衛丞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看見賣鈴鐺那家店的老板正趴在窗沿下的桌子上，看見他們立起身沖他們揮了揮手。
衛丞也揮揮手，轉頭問何冉冬：“想去看看鈴鐺麽？”
“你們認識？”
“嗯，那個大哥可會開導人了。”
何冉冬想了想說：“先吃飯吧，回來再看。”
衛丞站近一點，手碰碰他的手指，目光深深望進那雙明亮的眼睛裏。“哥，我是個笨蛋，很多事兒需要別人敲我的腦袋才能想明白，很幸運我遇見了那麽多善良的人，更幸運我遇見了你。你給我的一切我都牢牢記在心裏，我也會給你我的一切，你等著看，我一定不讓你失望。”
何冉冬笑著點頭，“嗯，我等著看。”
“我愛你。”
“謝謝你。”
小廣場上人流如織，披著路燈撒下的黃色光暈穿梭不停，像一道道發光的線條扯動長長的光影，編織成一張巨網緊緊纏住相愛的人。
情不在漫山遍野，卻在溫暖的目光裏，嘴角的淺笑裏，相對的掌心裏。
不爭朝夕，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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