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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意外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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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一個身著細鱗甲的士兵沖了過來,那名文士微微有些詫異,己方人多,足足有五十人,而這群人,最多不過二十人,此人居然敢沖過來

“殺了他”文士下令。

楊璉伏在戰馬上,以減輕阻力,跑的快一些。戰馬的速度很快,七八十步的距離轉瞬就只有了五十多步,風聲在耳邊呼嘯,刮得臉頰隱隱生疼。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楊璉已經能看清那名文士的相貌。那名文士留著長長的胡須,一臉儒雅,不過,他那一雙細長的眸子很是有神,甚至,那種犀利的目光猶如冬日的寒風,讓人忍不住的戰栗。

文士吩咐之後,幾名吳越兵揮舞著兵刃殺了上來,他們左右包夾,試圖將這個突然殺來的漢子絞殺。楊璉冷笑了一聲,一點都不畏懼,手中長刀緊緊握在手中,兩軍相逢勇者勝,這個時候,他只能拼了。

璉在尋找著機會,一個殺死文士的機會,但是,文士被那群士兵保護著,至少七八個人將他死死的圍在中央。陳鐵在楊璉的身後,手中的馬槊已經握緊了。

“鐺”楊璉手中的長刀和吳越軍士兵的兵刃激烈地碰撞,發出一聲脆響,楊璉手臂發麻,雖然沒有殺死那人,但戰馬已經向前沖殺而去。

“死”陳鐵一聲厲喝,手中馬槊狠狠刺向逃過一劫的吳越兵,只聽“哢擦”一聲,馬槊擊中那人的手臂,巨大的沖擊力將那人的手臂打斷,發出一聲脆響。那人痛的臉色發白,額頭上瞬間冒出了雨點大的汗珠。尚未等那人喊出聲來,陳鐵手中馬槊翻飛,將那人刺於馬下。

楊璉沒有戀戰,繼續狂奔,他將身子藏在馬腹下,同時觀察著四周的情況。暗中將馬尾上掛著的長矛取了出來,牢牢抓住掌心。幾名吳越兵上前截殺,被趕上來的陳鐵擋住,林仁肇也趕來幫忙,奮力砍劈。三人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刺向敵人的心臟。

奔跑中,楊璉突然繃直了手臂,不停的蓄力,借著戰馬的沖擊力,楊璉突然直起了身子,將手中的長矛拋了出去,長矛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直奔文士而去。

那文士被親兵圍在中央,前方的情況看不太清,幾名親兵突然看見長矛,急忙將手中盾牌舉了起來,擋在文士身前,遮了個嚴嚴實實。

“波”一聲輕響,長矛破開了最前面的盾牌,在巨大的沖擊力下,最前面的盾牌抵抗不住,從那人手中脫手而出,虎口也被震出一道裂口,鮮血直流。

長矛餘勢不衰,繼續向前飛去,擊打第二塊盾牌上,由於第一塊盾牌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量,長矛沒有刺穿第二塊盾牌,但那名手持盾牌的吳越兵,還是被震得手掌發麻,手中盾牌幾乎要脫手而出。

“殺”楊璉一聲厲喝,再度握緊了長刀,刀鋒帶著嗜血的光芒,狠狠地劈了下去。

“鐺”一聲脆響,楊璉借著戰馬的沖力,將那人手中的兵刃砍成兩截,不等那人反應過來,楊璉刀鋒挑起,斜斜向下一劈,那人被砍中一刀,胸前的甲胄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若不是有甲胄在身,就要被劈成兩截了。

這時,一名敵人從邊上殺了過來,長矛直奔楊璉。陳鐵看得真切,馬槊一揮,直掃那人後背,將他刺於馬下。

楊璉餘光掃過,微微點頭示意,繼續向前殺去。三人陷入了混戰之中,文士的身邊,十幾名士兵沖了上來,餘下還有幾人護著他,文士細長的眼睛閃過一絲精光,這一支南唐軍的斥候,很是囂張啊。

南唐軍餘下的斥候紛紛趕來,與吳越人殺在一起,讓楊璉、林仁肇、陳鐵三人的壓力大減,但他們仍然被圍在中央,廝殺不已。楊璉手中的長刀機械地擡起,然後狠狠地落下。刀鋒割破肌肉,又或者是劃過鎧甲,他已經來不及細辨,只是奮力拼殺,朝著文士的方向殺去。

在虞山腳下的這塊平原上,鮮血揮灑,不斷有士兵落下,無主的戰馬在地上尋找著主人,可是它們並不知道,主人永遠都不會醒了。

楊璉也不知道殺了多少個人,這個時候,沒有細辨的心思,吳越人在不斷倒下,袍澤也死了五六個,餘下的或多或少,都帶著傷勢。楊璉也中了一刀,不過細鱗甲優秀的抵抗力讓他幸免於難,倒是滿臉的鮮血讓他看起來格外恐怖。

楊璉匆忙中再度看了文士一眼,見他正在盯著自己,這個文士倒是沈著,若是一般的官員,恐怕早就夾起尾巴跑了。擒賊還是要先擒王,畢竟南唐士兵不占優。

“跟我走”楊璉一聲悶喝,長刀迅速劈出,將身邊的士兵逼退。雙腿一夾馬腹,朝著文士再度殺奔而去。

陳鐵、林仁肇相視一眼,都知道楊璉的目的何在,一甩頭,一左一右,為楊璉保駕護航。

此時文士的身邊,已經不足十人,餘下的都在廝殺。看見楊璉殺來,幾名親兵攔了上來,楊璉舉起已經卷刃的長刀,左劈右擋,一副拼命架勢。鮮血不斷飈出,讓人心驚。

廝殺中,楊璉中了一刀,這一刀砍在他的左肩,肉被劈開,露出森森的白骨,看起來十分恐怖。

“死”楊璉咬著牙,回身一掃,正中那人脖頸,頭顱頓時被一刀砍下,在巨大的壓力下,鮮血沖脖腔噴了出來,足有一丈多高,鮮血灑下,澆的附近的人都是滿身的血。

“擋我者死”楊璉再度一聲厲喝,傷口很疼,他試圖從這種方式發洩。

那幾名吳越兵為楊璉的兇狠所驚,正在惶然間,又被楊璉喝了一聲,頓時心中有了懼意。

陳鐵手中馬槊刺中一名吳越兵,鋒利的馬槊刺穿了他的鎧甲,紮進了心臟,陳鐵握緊了馬槊,狠狠地攪動著,那人痛極,發出一聲慘叫,待陳鐵將馬槊拔出,轟然倒地。

幾名吳越兵相視一眼,都有了懼意。那名文士雖然目光犀利,但此時也承受不住,忙喝了一聲:“駕”騎著馬就逃。

當真是兵敗如山倒,文士的率先撤退,令餘下的吳越兵心生膽怯,林仁肇又恰到好處,殺了一人,餘下大約有二十人的吳越兵頓時慌了,紛紛撥馬而逃。

“追”楊璉冷笑,這個文士看起來身份不低,如果能捉住他,必當是大功一件。

陳鐵雖然滿身是血,不過沒有受太大的傷,見楊璉拍馬而去,也緊緊跟上。餘下大約有十人的南唐斥候,也都緊追而上,三名傷勢頗重的士兵留了下來,一名輕傷士兵留下來,替他們包紮救治。

那名文士一邊逃,一邊回頭看著,楊璉一張充滿了殺氣的臉龐不時在眼中出現,令他心中升起不安,這個看起來無比兇惡的人,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而且還會在此地出現要知道,蘇州到常熟,大約有八十裏的距離。而南唐軍大營距離此地,更是有百裏之多,這群南唐士兵已經越界太多了。

但此時文士已經沒有多思考,巨大的壓力讓他只能狂奔,身後幾名吳越兵已經十分驚恐。楊璉、陳鐵等人,舉起弓箭,不斷射擊,不時有吳越兵中箭倒下,奔了七八裏,文士身邊只剩下了五六人。

長時間的奔跑,令戰馬體力極度衰竭,突然,文士的戰馬發出一聲悲鳴,倒在了地上。文士措不及防,被摔了個頭昏腦漲。楊璉看得真切,那戰馬踩在了凹坑裏,這才倒下。這是上天賜給他的機會,豈能放棄

當即冷哼一聲,將餘下的幾支箭羽胡亂射出,那幾名吳越兵想要救文士,卻被箭羽所阻,相視一眼,心中不約而同做出一個決定:逃沒有什麽比性命更珍貴。吳越人策馬狂奔,楊璉見文士落馬,最大的獵物已經收獲,也不貪心追趕其他人。

幾匹戰馬在文士身邊停下,那名文士擡起頭,目光依舊犀利,只是卻有一絲驚慌。

“你,是何人”楊璉問道,在他的心中,多麽希望此人便是錢文奉,畢竟在他身邊,有這麽多的侍衛。但是想想又不可能,那錢文奉擅長騎射,就算出來巡查,至少不會是文士打扮。

果然,那人慢慢地站了起來,道:“我乃中吳節度使幕僚,範夢齡。”

“原來只是一個幕僚。”楊璉心中有些失望,但不管怎樣,總算有所收獲。

“綁起來,回營。”楊璉吩咐。

範夢齡拱拱手,臉色依舊不變,道:“這位將軍就是這樣對待俘虜的嗎”

陳鐵冷笑了一聲,一皮鞭抽了過來,譏諷道:“你也知道是俘虜既然是俘虜,就要有俘虜的覺悟。”說著,跳下戰馬,取了繩子將範夢齡綁了起來。他力氣大,綁好之後,又將範夢齡扔到馬屁股上。

一行人往回走,到了虞山腳下,將吳越人的頭顱都割了下來,這是軍功,絕不能放過。忙完了,又將戰死的袍澤放在馬上,準備返回。

“這一次,我等出行二十人,戰死六人,重傷三人,我等僥幸未死。我建議,這一次的軍功,我等拿出一部分,掛在戰死、重傷的兄弟身上,若是上官有所賞賜,我會拿出一半,撫恤戰死的兄弟。諸位兄弟若是不願,也是可以的。”臨行前,楊璉說道。沒有這些人的死戰,根本無法取得這樣的戰果。

林仁肇、陳鐵與楊璉接觸日久,只覺得此人非常義氣,又得了他的好處,錢的用度幾乎不愁,當即點頭,道:“楊將虞侯大義,我二人也願意。”

“我等也願意。”又有幾人說道。

“重傷的兄弟,就不必了。”楊璉說道,看看天色已經不早,恐怕附近還有吳越兵,若是聞訊趕來,以眾人的情況,根本無力廝殺,還是及時撤退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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