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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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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只兔子。

#1

“說起來,宇宙清掃專家的話,那星海坊主你應該認識的吧,畢竟你從業這麽多年,也有著清掃專家的稱號。”阿伏兔忽然說道。

星海坊主一楞,而後陷入思考。

緹樂聞言看向星海坊主,忍不住大量了一番,然後很決斷地否定:“我認識的那位大人絕對不會認識這種毛囊死絕的大叔的。”

星海坊主炸毛:“為什麽對我的毛囊如此惡意!而且我戴著帽子啊餵你怎麽知道我的毛囊情況?”

緹樂瞥了他一眼,回憶起自己的過去,面上浮現出一絲少女的羞愧,當下捧著臉扭捏道:“我的那位大人是個瀟灑又強壯的男人,當時說過一定會帶著宇宙的秘寶來找我父親提親的。”

阿伏兔耷拉著死魚眼:“不是我說你,你都死了還相信那種一聽就是拔吊無情的男人的鬼話嗎?”

一旁的星海坊主點頭:“就是,你要犯花癡犯不著用我兒媳婦的身體來。”

緹樂咬了咬牙:“我和那位大人至高無上的感情不是你們這些大老粗能理解的!”

說完便扭頭跑了。

阿伏兔看向星海坊主:“咋辦?”

星海坊主迷茫地聳聳肩:“我咋知道?”

兩人皆是嘆了口氣,換了個眼神,阿伏兔搔了搔後腦勺,有些不耐煩地嘖了聲:“那個緹什麽樂的,雖然很煩,但小豆丁的身體一天沒恢覆,就一刻都不能松懈,還要小心某個偏激的兒子突然發瘋把人殺了什麽的。”

星海坊主點了點頭:“是啊,我那兒子氣急之下會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根本預料不到啊。”

阿伏兔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監視兒子的工作就交給你了,畢竟生來了就要好好養嘛,你這個父親也該挑大梁了,看好你喲,爸爸~”

星海坊主差點被口水噎死,就看到阿伏兔打了個哈欠轉身開了個空房間走了進去。

星海坊主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得按照阿伏兔所說的去做,畢竟這會神威的情緒十分不穩定。

就怕那什麽緹啥樂的不怕死地跑去神威面前嘚瑟。

星海坊主遣散了其他人,自己則是沿著緹樂離開的方向盯人去了。

這會外頭已經進入了深夜,緹樂穿著長靴,走在尚有餘溫的柔軟沙子上,少女那裹在寬松白色長袍下的身段纖瘦單薄,夜風刺骨,揚起了她的長發和長裙。

星海坊主跟在她的身後,看著那她的背影,哪怕外在一模一樣,那從骨子裏透出的氣質卻是完全不同的。

阿香隨和,和絕大多數人都能打成一片,大家都很喜歡她,而面前的這個王族少女,卻有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感,那種渾然天成的貴族氣質是阿香這個從小過慣了苦日子的孩子所沒有的。

或許是覺得長發太礙事,緹樂伸手將長發變成了兩邊馬尾辮,這樣也不會被夜風吹得迷亂。

“你也不放心我嗎?”緹樂回過身來看向星海坊主,眼中有著無奈,“在這,我哪也去不了不是麽?”

星海坊主沈聲道:“我已經聯系上總部的人了,最多幾日就會有人開船來接我們了。”

“真好啊,而我只剩下一個人了。”緹樂的聲音裏有著掩不住的哀傷。

隨後她扭過頭來,朝星海坊主道歉:“抱歉,我不是有意要侵占你們熟人的身體的,只是我有夙願未達成,請你們原諒我這般莽撞無禮,我真的沒有別的機會了。”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聽到星海坊主這麽說,緹樂面上一喜,然而星海坊主又道:“但我不會原諒你這麽做。”

緹樂一張小臉垮了下來。

“看來她和你們關系很好,真羨慕。”

星海坊主理所當然道:“我上輩子燒了三根高香,因此這輩子我娶到了宇宙最好的老婆,生了個宇宙最好的女兒,和迎來了個宇宙最好的兒媳婦。”

“阿香不僅僅是我的兒媳婦,更是這裏所有人的夥伴,大家和她的羈絆不會因此斷裂,相信所有人都堅信著這點。”

緹樂滿臉愁容,星海坊主轉過身去,又道:“雖然同情你的遭遇,但希望你不要因為你的一己之私而將毫不相幹的人牽涉進來,而我星海坊主,也決不允許有人再傷害我的家人。”

說完星海坊主便轉身回了基地,留下緹樂一人迷茫地站在沙漠之中,夜風寒冷,一陣有一陣襲來,打在冰冷的臉上,如冰刃劃過般生疼。

這顆星球早就不是她還活著那時的樣子了,她還小的時候,這兒有茂密的叢林和溪流,人們的歡聲笑語和鳥語花香——

如今,只剩下了無邊無際的冰冷沙漠和她孤身一人。

她擡起被風吹得毫無知覺的手,輕輕貼上臉頰,忍不住哈了一口氣,又摸了摸胸口,感受著那下方的陣陣有力的心跳聲。

這便是活著的感覺,原以為這輩子就這麽被埋沒在無盡的沙漠之下,沒想到卻因為機緣巧合又再一次獲得了新生。

緹樂擡起頭來,一股強烈的寒風刮來,她瞇了瞇眼,身上的衣裙翻飛,她抱著自己,感受著最強烈的生命之力。

既然上天又給了她一次機會,她又怎麽能夠就這樣輕易地放過呢?

少女再度睜開眼時,眼中多了些堅定。

……

神威剛洗完澡,只穿了一條褲子,這會盤腿坐在柔軟的床上,一邊將左手上的繃帶慢慢取下。

有星海坊主的特效藥在,他的手臂恢覆得不錯,但接連幾日的暴曬還是讓傷口恢覆得慢了些。

繃帶粘著傷處,揭下來時免不了把剛長出來的皮肉組織給帶下來,而他連眉頭皺都不帶皺一下,似乎那並不是他的手臂。

清理好傷口,他噴了藥粉上去,這才用口咬著新繃帶繼續纏起繃帶來。

從前比這還重的傷他都受過,小的時候也是各種打鬧不斷,他習慣了掩飾自己的傷勢,什麽都自己一個人偷偷扛著。

這時,外頭傳來些許響聲,神威擡頭,對上了不知何時站在他房門口的白裙少女。

她似乎有些仿徨無措,目光觸及他手上的駭人傷口時閃爍了一下,但仍猶豫地站在門口,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巴巴地看著他。

只有阿香會用這副忌憚的樣子看他。

他歪了歪腦袋,瞇眼一笑:“過來。”

少女咬住下唇,一雙眼左顧右盼地,最後還是望向了坐在床上的神威,遲疑了一陣,最終是邁開了步子,一步步向神威挪去。

在距離他五步遠的地方,她停了下來,絞著手。

他瞇著眼,聲音溫和也有耐性:“再過來點。”

聞言,她又走過來幾步,走到他的範圍時,他忽然伸長手來將她一把扯了過來,少女沒反應過來,一個沒站穩普金了他的懷裏。

整個腦袋直接貼上了他那帶著濕氣和沐浴露香氣的胸膛之上,他身上涼涼的,胸腔之下的心臟卻是那樣有力地勃勃跳動著。

他一手按著她的腦袋,一手執起她的辮子,似乎是想起了些什麽,便松了手,而她得以從他懷裏忐忑地擡起腦袋來。

他低垂著脖子,垂著眸子,目光掠過她那發紅的脖頸,沒有言語,少年此刻面無表情,藍色的眸子如大海一般深沈遼闊。

阿香的手有些無處安放,她看著神威那深可見骨的傷口,忍不住紅了眼:“怎麽傷得這麽嚴重啊……”

她的腦袋圓圓的,神威伸手搓揉著她毛茸茸的發頂,一時間竟然覺得手感不錯,忍不住多揉了一會。

而阿香的註意力則在他的手臂上,那傷口跟長在她心上似的難受,她顫抖著手,掙紮了一會,還是把手探了過去,神威也不閃躲,任由她捧著他的手臂小心查看著。

“要不然還是不要再幹那些危險的事情了,要不然回地球吧,阿香以前幹過很多工作,也有力氣,活著一定不成問題的。”阿香看著他認真道。

神威欣賞著她滿目愁容和鬥志盎然的樣子,覺得十分好笑:“所以你確定你養得起我嗎?”

這倒是難住了阿香。

回想起神威一頓的飯量,小臉立馬垮了下來:“大、大不了找個鄉下的地方,我再努力多種一點大米什麽的……”

神威爽朗笑出聲來:“你果然很有趣啊。”

他這一笑,讓阿香對於自己的一番認真且下定決心要養活神威的豪言壯語感到十分的難堪,當下小臉一陣紅一陣白。

她當下站了起來,紅著眼控訴道:“人家是真心實意想跟你過日子、討論人生未來的,你倒好,把我說的話都當玩笑話,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阿香放完狠話後扭頭憤然要走,神威卻上前從後方圈住了她,他的個子剛好圈住的是她的肩膀,順勢,他將腦袋埋在她的脖頸間,一時間阿香整個人都傻了眼。

“幹、幹嘛啦,突然這這樣示、示好什麽的,我才不會上當的,你要是這麽看我的話就大錯特錯了……”

他的手臂圈緊了些,阿香怕碰到他那猙獰的傷口,楞是一動不敢動,但被人突然從後面抱住什麽的,心情感覺很微妙,剛剛明明還很生氣,這會心裏卻被填得滿滿,真奇怪。

後頭的神威不言不語,阿香倒是有些無所適從了。

她扭了扭身子,有幾分嗔怪道:“你、你幹嘛不說話?而且你還要抱、抱著我多久哦?”

神威的腦袋埋在他的脖頸間,忽然意味不明地來了這麽一句:“可惜,你身上還是有那股臭味。”

“……”

阿香腦門上的青筋暴起,她咬牙考慮著要不然試試看給他來個過肩摔什麽的,反正這家夥皮糙肉厚的一時半會也死不了。

在她謀劃的時候,神威松了手,往後幾步又坐回了床上,對阿香舉起那只受傷的手臂,揚了揚下巴:“幫我處理吧。”

阿香心裏一團糟,哪有心情去應付他:“才不。”

神威往床上一躺,棒讀道:“好痛,我這手要廢了啊,明明是為了某人才受傷的結果某人就連幫忙包紮一下也不願意……”

“好啦!”

阿香紅著臉,上前抓起繃帶,咬牙切齒地瞪著底下大字躺在床上的神威:“你坐好,我給你包紮!”

神威頑皮地吹了聲口哨,然後一個鯉魚打挺在床上坐了下來,阿香掃了眼那兩個粉嫩的小草莓。

破案了,就是粉色的。

接著,阿香集中註意力給神威包紮,他自己都處理過了,雖然有些粗糙,但這樣的傷口也沒有別的處理辦法,她所能做的就是幫他做完最後一步。

那樣瘆人的傷口,不敢想會有多疼,她的手在抖,好幾次偷偷看他,卻發現他像是沒有痛覺一般,但阿香知道這種傷怎麽可能會不痛。

這個人好強到一聲都沒吭過。

在纏繞的時候,她生怕不小心碰到他,又怕綁不好加劇他的傷勢,一時間竟然出了一身汗,她咽了口口水,慢慢憋住了呼吸。

神威在一側看她聚精會神、如臨大敵的樣子,不免有些好笑,等她處理完,她如虛脫了一般抹了一頭汗:“好啦!”

做完才發現神威一直盯著她,她像個烏龜一樣縮了起來,一雙眼東瞄瞄西看看,心虛得很,被他盯得久了忍不住有些惱羞:“你幹嘛老是看著我?”

神威歪著腦袋眨巴著眼:“因為喜歡啊。”

習慣了他詆毀自己的阿香楞了一下:“你說什麽?”

少年但笑不語,而阿香就有點上火了:“剛剛那話再說一遍?”

神威往後一仰,笑瞇瞇地欣賞著她又急又害羞的樣子:“你真想聽?”

阿香紅著臉,有些死要面子:“也不是很想,就剛剛沒聽清而已。”

她低頭去看神威,不看不要緊,一看不得了,神威單手撐著腦袋,美人和臥都有了,她立馬收回視線,但又忍不住偷瞄幾眼。

那個明晃晃的粉色,簡直是在叫人犯罪好吧!

阿香深呼吸好幾次,然後十分有定力地扯過一邊的被子遮住了那犯罪的兩抹粉色。

這貨以前是有點禁欲設定在身上的,那藏在中式立領下的一小截白皙的脖頸總是令人遐想,現在倒好,只穿了條褲子,真是不把她當外人了。

等等。

阿香這才想起來他們已經是那種那種和那種關系了,怎麽不能看了?

這麽想著,阿香義憤填膺地掀開了被子,大大方方地欣賞著神威披頭散發和光膀子的樣子,只是這樣長時間註視難免有些血氣上湧。

“你流鼻血了哦。”

“少啰嗦。”

阿香目眥欲裂,瞪著那粉色,如老牛一樣呼出一口熱氣:“讓我再看會!”

五分鐘後。

神威抱著滿臉無欲無求的阿香從浴室裏走了出來,哪怕剛剛失血過多也值了。

神威將阿香放置在床上,阿香忽然意識到再往下就是不能描寫的東西,當下緊張地抓著被子,像個驚慌失措的小兔子:“你,你要幹嘛,我,我現在不行……”

神威瞇眼一笑,沒有解釋,不由分說地靠近了些,阿香頂著一張燙得冒煙的小臉蛋,一邊搖著頭,聲音嬌軟:“達咩達咩達咩達咩~”

阿香的註意力從他的臉慢慢地往下,又流連到了那粉紅色的地帶,然後連忙擡手捂住眼睛,但一雙賊兮兮的大眼睛又透過寬大的指縫去看那粉色。

“叔叔說了,婚前打撲克是可恥的達咩達咩達咩喲~”

嘴巴是那樣說,但那副樣子完全不是在拒絕的樣子,明明也寫滿了期待。

神威微笑著湊到她面前,嘴角的笑容越發頑劣,阿香閉上眼幾乎要尖叫出來,神威卻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阿香:?

只見神威翻身上了床,在她身邊躺下,看她在發呆,忍不住笑開:“你以為我要對你做什麽?”

阿香楞楞:“你不跟我打撲克嗎?”

神威做了個深呼吸:“現在的你讓我提不起興趣哦。”

而且,現在也不是好時機。

阿香的自尊心和身為女性的自信都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她賭氣地翻過身去,不爭氣的是她那心臟還在砰砰亂跳著。

媽的褲子都要脫了居然來這套。

阿香一時氣不過:“你怕不是不行?”

“行不行以後你就知道了。”神威絲毫不為所動。

“……”

阿香是不想跟他說話了。

翻來覆去的,都沒能睡著,雖然說以前和他同床共枕時大多時候也睡不著,但這次明顯和那時候不太一樣。

她又一次翻身,面對神威的背影,她覺得有些委屈,忍不住拉了拉他的頭發。

“嗯?”

他的聲音染了些倦意,阿香更不甘心了。

她的手指纏繞著他那漂亮的橙粉色頭發,玩了一會還是覺得不滿足,便問:“咱們現在是那種關系了吧?”

雖然在親密關系建立以前就一起躺在一張床上睡了許多次了,但每次都只是蓋被子純聊天。

神威沒有回應,阿香挪過去了些,貼著他的後背,伸出手指戳了戳他那白皙的後背:

“吶,吶吶,吶吶吶。”

“幹嘛?”神威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阿香又挪近了些,用臉頰貼上他的後輩,有些嬌羞地說道:“你沒有否認那咱們就是那種關系了吧?”

神威依舊沒有回覆。

阿香眨巴眨巴眼睛,臉更紅了,她玩著他的頭發,時不時戳著他的背:“如果是那種關系的話,可不可以……就,唔,就抱抱我呀?”

“……”

少女的聲音像是蚊子在耳邊飛,癢癢的,有些欲罷不能。

她還在堅持:“雖然說你也背過我,但我從來沒有被喜歡的人抱在懷裏一起睡覺什麽的……”

“吶,可不可以抱抱我?”

縮在被子裏的少女還在把玩著少年的長發,這一次她的請求有些底氣不足,就在她有些想要放棄的時候,面前的身軀突然動了。

在她的錯愕目光下,少年翻過身來,大手將她攬入懷中,又扯過被子把她整個人貓在裏頭:“這樣行不?可以乖乖睡覺了嗎?”

阿香掙紮得厲害,才從被子裏鉆出頭來,卻對上少年含笑的眼,一時間也忘了剛剛差點被憋死。

他的手摟著她的肩,又熱又重的。

原來被人抱著睡覺是這種感覺。

阿香眨眨眼,看著她:“你很困嗎?”

少年打了個哈欠:“我可不像你。”

阿香笑得眉眼彎彎:“那你快睡,我還不困。”

少年看了她一眼,然後閉上了眼睛,大手往下,改為摟著她的腰。

阿香捂著發燙的臉,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想了想湊上前去在他嘴角吧唧了一下。

是那種關系的話這麽做是再尋常不過了的吧。

她親完立馬就縮進了他的懷裏,而神威也適時收攏手臂,兩人挨在一塊,彼此的距離前所未有地貼進,心與心也是。

“晚安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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