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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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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

柳吟秋就這麽在黑瞎子的大宅裏住下了,他把她出租屋大部分的東西都拉到了這裏,還收拾出了一個寬敞又通風的房間當美術工作室。

家仆們好像很高興的樣子,這幾天一直在張羅著布置安裝了路燈。

四合院占地面積非常大,到了晚上沒有亮光的話其實還挺陰森,白天還沒什麽,晚上總會有奇怪的響聲和樹影搖晃。

黑瞎子說那是木頭裏空氣擠壓發出來的聲音,他的宅子很幹凈,沒有鬼。

這個人專門解釋一下反而讓柳吟秋更不舒服了,感覺像是別的地方有鬼一樣。

“齊伯做的糕點很好吃,想吃什麽就吩咐他給你弄。”黑瞎子對柳吟秋道。

“不好吧,他一把年紀了。”柳吟秋有一種變成少奶奶的感覺。

“他平時都沒事做,你不給他找事做他都要得老年癡呆了。”黑瞎子道,“你喜歡吃甜食,我給齊伯說了,他每天都會換著花樣給你做點心,還有現榨果計,外面的奶茶少喝,最好別喝……”

“你抽煙的問題……”聽他又嘮叨上了,柳吟秋立刻想招治他,話還沒說完,黑瞎子就在她的腰上捏了一把。

柳吟秋不服,追著黑瞎子圍著院子跑,他像是找到了訓練體能的妙招,帶著柳吟秋跑了好幾圈。。

“我給我爸媽說你的事兒了,他們想來北京看看。”然而柳吟秋總能反手制敵,黑瞎子聽到這句話,瞬間定在原地。

“未來岳父岳母什麽時候大駕光臨啊?”黑瞎子道。

柳吟秋笑了笑:“我還沒嫁給你呢。”

“遲早的事兒。”黑瞎子道,“說正經的,他們什麽時候來?”

柳吟秋敏銳地察覺到黑瞎子有點為難:“你不願意見他們嗎?”

見父母就表示關系進一步了,一旦雙方家長認可自家孩子的伴侶,等同於跨進婚姻大門的一只腳,黑瞎子沒有父母,的確是一件比較麻煩的問題。

“你又亂想。”黑瞎子道,“我都叫岳父岳母了,自然是願意見。”他頓了一下,“只是最近有個活兒,可能要離開北京幾天,要是你父母來了見不著我,肯定得怨。”

“你要出差?”柳吟秋好奇問,“去哪裏,去多久,什麽時候走?”

“去雲南,大概半個月,下周四。”黑瞎子道,“你父母呢?”

“我告訴他們問你哪天方便,再定具體的時間。”柳吟秋道。

黑瞎子笑了一下:“乖。”他獎勵式的親了女朋友一下,“讓你爸媽十一假期來吧,正好我能帶他們逛逛,增進增進感情。”

“假期的話,人會很多,我媽媽不太喜歡。”柳吟秋提出意見。

“有你爺們兒呢,這次不一樣,他們肯定滿意。”黑瞎子道,“放心,機票和住宿都包在我身上,別讓你爹媽出錢。”

他的自信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柳吟秋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黑瞎子其實有些大男子主義,有時候他“爺們兒爺們兒”的自稱,柳吟秋會覺得很搞笑,聽習慣了,倒是挺man的。

拆掉紗布之後,柳吟秋又開始一邊去公司上課,一邊在家裏搞雕塑,畫油畫。

黑瞎子嘴上不希望柳吟秋勞累,實際上很支持她的工作,做飯洗碗,連疊被子都是他在幹。

他是個少爺,但又完全不像個少爺,黑瞎子是個居家的男人,卻又不是那種抱著手機刷短視頻的懶漢,大部分時候,黑瞎子喜歡聽書。

有時候也拉小提琴和二胡。

也不知是四合院的氛圍如此,還是他本來就有特別的氣質,柳吟秋總覺得這個男人的身上,有好多看不透的秘密。

說實話,柳吟秋沒有那麽大的事業心,她的家庭讓她沒有後顧之憂,又有賺錢的手藝,如果沒認識黑瞎子,柳吟秋或許就這麽吃吃喝喝的享受獨居生活,等在北京混不下去了,再回重慶。

不過現在有了黑瞎子,柳吟秋在生活上的開銷輕松太多了,月光族的她,也有了微薄的存款。

其實她不渴望婚姻,偶爾在工作上遭遇煩心事也會感到寂寞,但柳吟秋可以一個人看電影,吃飯,旅行,並為此感到舒適。如今突然多了一個願意陪著她,還能跟她一起分享做這些事樂趣的人,卻是另一番甜蜜的滋味。

有時候柳吟秋也覺得,如果能一直保持這樣,和黑瞎子結婚也是不錯的選擇。

她不能否認是因為黑瞎子的經濟條件超出自己的預期,讓她顧慮減少,但就算沒有這些,其實,柳吟秋也很想和他一直保持戀愛關系。

這次父母過來,一旦他們認可了黑瞎子,離婚姻就會更近,想到這些,柳吟秋對於未來的期待變成了不安和忐忑。

她發現,自己對黑瞎子的了解,好像遠不足以到結婚那一步。

黑瞎子今天要出發去雲南了,趁著上午被他強行鬧醒的空檔,柳吟秋把接到的單子塑了個雛形,之前手指受傷,黑瞎子又不準她帶病工作,進度拖了很久。

新工作室的地板是木制的,從紋理來看,有點年頭了,柳吟秋擔心這些木頭又是哪個年代的古物,便去堆雜物的庫房裏找了一捆舊報紙墊在地板,以防止泥漿滴落腐蝕。

黑瞎子出現在柳吟秋工作室的時候,又開啟了爹系男友的慰問模式:“怎麽不來吃午飯,打電話也不接。”

工作室放著音樂,手機被落在了臥室。

“來打我呀。”柳吟秋回頭挑釁。

“小東西。”黑瞎子走過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報紙,似乎欲言又止,最終並沒有開口,“你這做了個什麽玩意兒,蛇還是樹藤?”

黑瞎子是懂藝術的,很多時候柳吟秋設計的作品他不會胡亂抨擊,就算看不明白,他至少尊重女朋友的勞動成果。

柳吟秋一直在思考自己究竟喜歡黑瞎子什麽,肯定不是錢多,在此之前她一直覺得黑瞎子賺的沒自己多。因為臉和身材?盡管自己確實饞過他身子,但也不至於那麽膚淺,雖然有時候很想讓黑瞎子當一回“裸模”。

或許是因為他從頭到尾都很尊重自己的原因,給了柳吟秋非常舒服的相處方式,包括那些,黑瞎子完全無法理解的愛好,他也從不無端抨擊,以及,黑瞎子是一個心思非常細膩的人。

“蛇藤。”柳吟秋給他解釋,因為只有雛形,白色的石膏上蜿蜒著長條,很難辨認是蛇是藤,“就是一條巨蟒纏繞在枯木上。”

黑瞎子的臉上透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柳吟秋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你好像很喜歡蛇啊?”黑瞎子問。

“嗯,喜歡爬行動物。”柳吟秋道,“感覺非常神秘,身上的鱗片和紋理特別好看。”

“那你還怕蟲子。”黑瞎子笑道。

柳吟秋努嘴:“爬行動物和昆蟲又不是一個科。”

“那是你沒見過這些特別好看的玩意兒,有多危險。”黑瞎子意有所指,“你要是見識過,就不會喜歡了。”

“毒蛇肯定危險,我就是視覺上很喜歡而已。”柳吟秋聳聳肩膀,“你這麽說,就是你見過很危險的爬行動物了?”

“何止見過。”黑瞎子頓了一下,話鋒一轉,“不說了丫頭,我要出發了,你趕緊洗手吃飯。”

“這麽快?”柳吟秋抓起他的手,看了一下黑瞎子的表,“怎麽過了4個小時了,我以為才幾十分鐘。”

“你呀,還說要送我去機場。”黑瞎子有點埋怨。

“當然要送你。”柳吟秋趕緊到水槽邊洗手,“你別走啊,我送你去機場,這樣我還能幫你把車開回來。”

“為什麽想送我?”黑瞎子明知故問。

柳吟秋道:“半個月都見不到人,難道你不想我送嗎?”

黑瞎子親了親她的頭發:“想,特別想,那我等你吃完飯再走。”

對於餵肥女朋友這件事,一如柳吟秋勸他戒煙那樣執念很深。

黑瞎子半蹲在地板上收撿著散落的廢舊報紙。

“你別忙,我回來自己收,還沒用完。”柳吟秋擦幹了手,“先去吃飯吧。”

黑瞎子沒有回答我,只是將幾張沒有弄臟的舊報紙撿起來夾在腋窩下面:“給你買了專門的墊布,用報紙多埋汰。”

午飯的味道非常可口,是北京傳統的炸醬面,盡管北京的美食都在川菜館裏,但柳吟秋很好這口,勁道的面條搭配五顏六色的蔬菜絲,混合醬肉所散發出的特有滋味,她可以吃下很大一碗。

“化個妝再出去吧。”黑瞎子拿著他的行李,一個半人高的黑色登山包,裏面鼓鼓囊囊,他順嘴地親了一下女朋友酒足飯飽後微微泛紅的臉。

“送你到火車站就回來了,沒必要化妝。”柳吟秋道。

黑瞎子笑得邪氣:“你待會兒可別後悔。”他把胳膊搭在小姑娘肩上,“外面可是站了一溜的帥哥。”

“有你帥?”柳吟秋道。

“那肯定沒有。”黑瞎子道。

走了沒幾步,7月的艷陽天讓空氣變得燥熱起來,柳吟秋想把他熱騰騰的胳膊拿開:“好熱呀,別搭著我。”可是下一秒就被黑瞎子揉進滾燙的懷裏。

“嫌我,嗯?”黑瞎子開始扒拉柳吟秋的頭發,他知道她最討厭順好的頭發被弄亂,特別是要去見人的時候。

柳吟秋抵抗了一會兒,以失敗告終,嘴裏叫著他的名字,警告他住手,不然自己就不客氣了。

家仆從兩人身邊走過去,帶著姨母般的笑容。

“我倒要看看你怎麽對我不客氣。”黑瞎子繼續薅著她的頭發。

柳吟秋也不慣著,開始扯黑瞎子褲子上的皮帶,把他的褲腰往下拽,黑瞎子沒有反抗,但停下了戲弄她的惡手,笑得很大聲。

看他一點兒都不害羞,柳吟秋更用力的扯了一下,突然在他後背碰到個硬邦邦的東西,黑瞎子這才驚覺,立刻將她的手握住,迫使柳吟秋遠離了那條被摧殘的褲腰。

“小東西,哪兒學的陰招,脫我褲子。”黑瞎子笑得邪魅。

黑瞎子的反應引起了柳吟秋的狐疑:“你背上有什麽東西?”

他穿著黑色的背心,外面是一件短袖薄襯衫,深灰色的,襯衫很松,裏面藏著一個打著柳吟秋手背的硬物,她剛才在拽黑瞎子褲子的時候,無意中發力擡高胳膊,從襯衫下面碰到了它。

那個東西是黑瞎子刻意隱藏起來的,就隱匿在寬松的襯衫下面,掛在背上。

柳吟秋一開始完全沒有註意到。

黑瞎子想了一會兒,說:“刀。”

“刀?”柳吟秋問,“什麽刀?”

“寶刀。”他說。

柳吟秋想掀開他的襯衫:“我看看。”

黑瞎子一把將人騰空抱起來:“又是扒褲子又是掀衣服,你是不是想我把你就地正法?”

“你出差怎麽背著刀?”柳吟秋的好奇心被勾起了。

“是古董,拿去給人驗貨的,不能聲張。”黑瞎子對答如流,說得很像那麽回事,柳吟秋信了。

“我能看看嗎,保證不說出去。”柳吟秋在他懷裏,仰著脖子去看他的背,寬松的襯衫將那個古董刀掩蓋的很完美,柳吟秋從這角度什麽都看不出來。

其實黑瞎子還可以做得更妥帖,像柳吟秋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觸碰到他背上的秘密,但黑瞎子對女朋友沒有絲毫防備,才被發現了端倪。

黑瞎子笑了笑:“女孩子家家的,看什麽刀。”

“看刀跟性別有什麽關系。”柳吟秋哼了一聲,倒也沒有不高興。

“好好好,給你看,給你看。”黑瞎子拿她沒辦法,“免得你說我性別歧視,直男癌。”他放下人,撩起了襯衫,露出一把造型古樸的短刀。

刀是純黑色的,只有刀柄的位置有一圈金銅裝飾,乍一看沒什麽特別。

黑瞎子用一根皮帶勒在胸口,將刀豎著掛在背上,看起來好像很輕。

滿足了“看一眼”的欲望,柳吟秋就不再鬧騰了,雖然她本能地覺得,背把刀去做交易,可能是黑瞎子在隱瞞什麽的托詞。

“不摸一下?”黑瞎子說。

“古董不能隨便用手摸吧?”柳吟秋道。

“我不也放背上嗎,能摸,不是易變色的物件。”黑瞎子鼓勵道,他以前從不讓人碰自己的小黑金,那可是陪他經歷過無數生死的老夥伴。

但柳吟秋是不同的。

柳吟秋摸了一下,非常特別的觸感,在酷暑的夏季,這刀身竟然是沁涼刺骨的。

她試著提了提,發現重的要命,單手根本提不起半寸。

柳吟秋自認力氣不小,畢竟是雕塑專業的,搬運重物家常便飯,現在竟然連一把半米的刀都拿不起來。

黑瞎子笑了笑,打斷了她的沈思:“別琢磨了,趕緊把你發型搞一搞,要出去見人了。”

柳吟秋終於明白黑瞎子為什麽建議她化妝了。

等在四合院外面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車隊,清一色全是男性。

柳吟秋和黑瞎子出現時,男人們都朝他們看過來,柳吟秋有點不太自在。有那麽一瞬間,她確實怯場了,不知道該擔心劉海分叉,還是臉上出油,又或者黑眼圈是不是很明顯。

黑瞎子攬著柳吟秋的肩膀,鼓舞式的緊了緊,算是給道上的人宣告了主權,他將女朋友帶過去,這樣的舉動在柳吟秋看來不算什麽,但對黑瞎子來說,就是一輩子的事了。

迎面走來一位相當英俊的青年,穿著休閑裝,態度溫和,氣質很好,在這些男人中間,他的外貌是最為出眾的。

“不錯,終於找著能管你的了。”那個英俊的青年對黑瞎子說。

“她是挺愛管我的。”黑瞎子笑著,很自豪的表情,接著對柳吟秋開口介紹,“這是我朋友,他叫解雨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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