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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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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3 章

有生以來, 第一個藿香正氣水的吻,葉桑榆氣鼓鼓,紅紅的眼圈瞪著她。

“乖哦, 喝藥藥才能好病。”

她抓著向非晚的衣領搖晃, 小眼神跟刀子似的,表達的是: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向非晚沒比她好到哪裏去, 緊著她來, 先餵口水。

等得幾秒鐘,向非晚惡心地幹嘔, 眼睛都紅了,像是要哭了。

葉桑榆沒出息地心疼,連忙把水杯推回去, 意思讓她趕緊喝。

她仰頭咕嚕嚕, 恨不能連嗓子眼那點殘餘都給涮出來, 葉桑榆看著她白皙肌膚裏那個墨點似的黑痣,下意識擡手……

噗!

啊!

她分明沒摸到喉間痣,但向非晚以為她要摸,以至於噴了水,噴到她臉上, 順著臉頰往下滴答。

葉桑榆深吸口氣, 咬牙道:“你想怎麽死,你說!”

她中氣十足,眼神有力, 這狀態不錯,向非晚也放了心, 湊到她眼前,笑吟吟道:“想被你琴唔。”

嘴巴被葉桑榆的手蓋住, 她的小魚兒游出嘴巴造次,葉桑榆也不慣著她,伸手揪了一下,魚兒滑溜溜抓不住。

葉桑榆嫌棄地皺眉,向非晚笑意淡去,傷心道:“你嫌棄我了,是嗎?”

她抓過向非晚的手,往人家衣服上抹,苦兮兮道:“都是藥味。”

原來是嫌棄藥,向非晚心情晴雨表,立刻由陰轉晴,拉過她的手,俯身撈起人抱起來。

葉桑榆嚇了一跳:“你幹嘛?”

“抱你洗手刷牙。”向非晚瘦了不少,但有一股子野性的勁兒在裏頭,她臉頰泛起弘,氣哼哼道:“別以為我會謝你,是你把水噴到我身上的。”

向非晚非常樂於幫忙,如果她願意,可以幫她洗澡。

她讓向非晚看她嘴型:“哥屋唔唔。”她的小嘴巴又被欺負,一身電流蔓延到四肢百骸,她下意識抓著向非晚的衣服。

久違的沈醉,可惜有藥味。

葉桑榆嗅覺和味覺,比一般人靈敏,厚重的藥味,讓她有點惡心。

被她一把推開的向非晚,露出受傷的神色:“是我把你琴吐了嗎?”

葉桑榆拍她肩膀,嘔了一聲,眼淚都快出來,有點哭唧唧的兇:“我要把藿香正氣水從世界上全部消滅。”

“還有呢?”

“還有你最愛吃的香菜。”

“我最愛的,分明是你。”她情話過出口,被葉桑榆推開臉,“一股藥味,快去刷牙。”

刷牙的工夫,葉桑榆給冬青打了電話,林映棠回的信息,後面跟著一張照片。

冬青傷得更重,全身是傷,紗布也從腦袋纏滿全身。

半夏也過來了,因為需要家屬簽字。

檢查結果不太樂觀,頭部二次受傷,臟器受損,要休養調理很長時間才行。

葉桑榆重重地嘆口氣,回信息給林映棠:都給她用最好的,醫療費我來承擔。

林映棠:不用,她姐有錢。

不一樣,葉桑榆堅持要自己承擔,她甚至想過去看看。

林映棠不同意,向非晚也不答應,哄道:“明天,明天你恢覆好再過去。”

關於晚上的事,葉桑榆沒打算跟向非晚說。

向非晚主動提及,她承認被人偷襲,也猜測到是秦熙盛。

“畢竟那裏面有他實打實的證據。”葉桑榆提到仇人,眸光陰郁泛著厲色。

“嗯,所以,那個錄音筆在哪?”向非晚歪頭,葉桑榆戒備地看著她,嘴裏牙膏沫子跟個大胡子似的粘在嘴邊,含糊不清地問:“你要幹嘛?”

“你是打算交給警察嗎?”向非晚猜得沒錯,葉桑榆等了很久等到今天,拿錄音筆差點廢了半條命,她漱口,擦了擦紅潤潤的嘴巴,不爽地問:“你要幹嘛,我問你,向非晚。”

“問問你的計劃嘛。”向非晚舉手表明忠心,“我絕無二心,一定忠心護主。”

“什麽主?”她故意問的。

“救世主。”向非晚站在她身邊,勾起笑,擡手搭在她肩膀攏到懷裏,琴了一口耳朵,笑道:“我的救世主。”

“無恥。”葉桑榆擦了擦耳朵,養得很。

葉桑榆的計劃其實挺簡單的,在向非晚發問之前,她想的都是錄音筆交給向非晚,這也能為她後續的量刑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她哪裏知道,向非晚出來了,名義上是取保候審,實際上並不是。

向非晚湊得很近,葉桑榆捏著她的下巴,左右擰一擰,狐疑道:“你心裏想什麽呢?嗯?”

她邊說,邊戳向非晚的心口,向非晚握著她的手,抵在唇前就要琴一口。

葉桑榆早有防備,故意使壞往她嘴裏戳,哪知道碰上不要臉的,不僅不躲,反而跟吃冰激淩似的。

這哪裏受得了,葉桑榆縮回手,罵她便泰。

向非晚也沒藏著自己所想:“我是想著,你恨秦熙盛,我也恨秦熙盛,如果直接送到警局,他被抓了,最後接受法律的制裁,我覺得不夠出氣。”

葉桑榆思索幾秒,臉色凝重,捧著她的臉揉,一字一頓道:“你在說什麽胡話,殺人是犯法的。”

向非晚笑出聲,念叨著她好可愛,又要湊過來,被她推開扯臉:“那你說明白。”

向非晚想得其實也簡單,暴打一頓,打到出氣為止。

秦熙盛自知時日不多,才會拼了命的去搶錄音筆。

虧的是林映棠車技夠好,也幸虧葉桑榆能忍,躲在後備箱逃過一劫。

冬青很倒黴,求而不得讓秦熙盛暴怒下了狠手,幸好林映趕過去及時。

“我知道,這次要好好謝謝林映棠。”葉桑榆走出洗手間,說什麽不肯讓她抱了,“我有點餓了。”

向非晚下廚,替她搬了把椅子放在門口,兩人久違地聊著天,好像一切正在恢覆記憶中的模樣。

說到秦熙盛的藏身之所,葉桑榆從公司到家,甚至連秦斐然的家和畫廊都猜了。

向非晚搖搖頭:“你說的位置,我早就查過了,沒有。”

葉桑榆雙臂交疊,搭在椅背上,下巴墊在上面,傷口紅一塊紫一塊,看得向非晚心疼。

她突然走過來,葉桑榆擡頭看她:“幹嘛?”

“你這個小可憐。”向非晚比她本人還心疼,她無所謂道:“不疼了。”

向非晚摸摸她的頭,愛憐地抱在懷裏,嘆了口氣,說出來的卻是狠話:“我其實真得很想宰了秦熙盛。”

她照著細腰打了一下,鄭重道:“別胡來,殺人可不行。”

葉桑榆也是恨不能殺之後快,但監獄的生活,她真得是怕了。

所以再怎麽恨,也想著用法律的手段解決,除非法律讓她失望,她會拿命磕。

然而有向非晚在,她不願承認,但這世上最不舍的,確實只有向非晚。

向非晚還在這個世界,她或許還能收拾七零八落的自己,再愛一次破碎與泥濘的人間。

喜歡的人,為她煮面,雖然加了蔬菜,但是為了身體健康,她也可以勉強吃幾根。

愛的人,會把面條盛出來,單獨放在外面涼一涼,再把湯也單獨盛一份出來,反覆在兩個容器裏折騰,為的是涼得快一點。

心上人,會從餐桌的對面,把椅子搬到旁邊,陪著她小口吃面喝湯,偶爾她懶得動,還會盛好放到調羹裏,再餵給她。

她們一起分析,秦熙盛的藏匿之地。

向非晚提供了她還沒來得及了解的情報,秦家母子,正在清算名下財產,不動產已經幾乎全部售完。

“那麽快?”葉桑榆的印象裏,秦熙盛有多處房產。

“價格低。”向非晚猜測他們會逃到國外,葉桑榆提議讓警方介入,決不能讓他們逃走。

向非晚搖了搖頭,葉桑榆費解:“難道讓他逃走?萬一抓不回來怎麽辦?”

“別管抓不抓,先把他逮住,解了心頭之恨再說。”向非晚說得咬牙切齒,比她更恨。

葉桑榆倒是想起個特別的人來,那就是津川市那個小孩。

她一直都有派人留意,小孩子7月20過生日,按照往年的情況來看,秦熙盛都會帶他去一個固定的酒店去過生日。

向非晚挑眉,露出讚許的神色。

她頗為得意:“沒想到吧?”

酒店,已經派人盯著了,但冬青倒下了,葉桑榆調動人手怕是沒那麽方便。

向非晚也不餓,歪頭托腮看著她,手臂搭在椅背上,時不時摸兩下她的肩膀。

她心裏其實蠻受用,偷偷罵自己是塊賤骨頭,但被喜歡的人撫摸逗著玩,實在沒法子讓人討厭。

只是向非晚目光熱烈,看得她不自在,嘶了一聲。

向非晚收斂些,低頭盯著她的碗,說:“我的人就是你的人,你可以隨意調配。”

葉桑榆意味深長地看她:“真的?”

她點頭,其實很早之前就似如此了,只不過葉桑榆還不知情。

葉桑榆別有意味地問:“其實冬青的人,就是你的人吧?”

她不否認,只是笑,變相來說,就是默認。

葉桑榆哼哼兩聲,果然如此,冬青這家夥,說是她的人,可終究是向非晚的人。

“所以,錄音筆……”

“那就按照你說的做,20號我估計他會露面,先把人揍一頓,我再把把你和錄音筆一起送到公安局,你把錄音筆交上去。”葉桑榆自認為策劃周全,問向非晚如何,向非晚點點頭:“可以可以,打架時,記得帶上我,我得好好發揮下。”

臨睡前,向非晚洗了碗,晚上偷偷爬床。

葉桑榆根本沒睡著,不過閉著眼睛,算是應允了。

哪知有人得寸進尺,額頭,臉頰,下巴不滿足,非把她琴得氣脈不夠,她一把鞣到後腰,向非晚身子過電似的,低低哼一聲,正好落在耳邊,差點沒把葉桑榆哼出感覺來。

葉桑榆還是趕出找個話題聊,要不然孤女寡女,太容易擦槍走火,而她現在還傷著,處於劣勢。

其實她不知道,向非晚今晚打人也耗費力氣,現在基本沒勁兒了。

聊到最後,說起李家母女,葉桑榆噢了一聲:“其實還在雲林寺,我感覺出來不安全,明天讓顧所長安排警車接。”

“你自己就不擔心了哈?”向非晚心疼地嗔怪,“你也應該坐警車回來。”

葉桑榆連忙搖頭,她不能讓錄音筆先曝光,那樣向非晚就失去減刑的機會了。

“一個犯人減刑的機會,你知道都有什麽嗎?”葉桑榆背誦法條,掰著手指頭給她算,哪些算立功,哪些算技術研發創新……

夜色裏,向非晚聽得想笑,心裏又有些難過。

她擡手抱住葉桑榆,貼著她的後背,突然說:“我好愛你,小葉。”

葉桑榆怔了怔,故意嘁了一聲繼續念叨著。

向非晚卻繼續說:“如果我們分開很久很久,你會忘記我麽?”

葉桑榆聽得心裏咯噔一下,全身不由得緊繃,傷口也開始隱隱作疼。

她堵著氣,用著輕描淡寫的語氣回答:“都分開了,不忘記你還留著過冬嗎?”

向非晚沒做聲,從身後抱緊她,她不冷不熱地反問:“那你呢?”

“我不會忘記。”向非晚溫熱的呼吸打在後背,像是暖爐烘烤,她聲音低沈沙啞,喃喃道:“除非我……”

“除非你怎麽?”

“除非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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