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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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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章

華信集團, 上午10點半,收到新任總裁葉桑榆的郵件。

她上任後的第一次會議,定在明天上午9點, 不建議請假或外出, 如有不可抗力因素,請直接發郵件給葉桑榆總裁。

最後一句, 讓懷揣小心思的人, 直接偃旗息鼓。

上午救護車都到樓下來了,有人看見趙總身上帶著血跡坐上了車, 部分和趙總不錯的,知道他今天去見葉桑榆了,只是這結果……出人意料。

頂層辦公室, 冬青正在拖地, 血跡被擦去, 光潔如新。

她時不時瞄兩眼,葉桑榆坐在曾經向總的位置,正在整理公章等用品,單看冷峻從容的眉眼,誰能想象得到, 這裏剛剛經歷一場惡戰。

冬青躲在旁邊, 看了個一清二楚,內心不禁感慨,果然是向總看上的人, 真得不一般。

她又瞟一眼,被葉桑榆撞個正著, 挑明了問:“你有事?”

冬青拄著拖布桿,試探地問起向非晚被偷襲的事, 尤其是斷了三次肋骨是什麽情況。

“能有什麽情況?”葉桑榆將公章逐一裝進袋子裏,“就是我進去之後,你也不在身邊,有人偷襲她,要搶她手裏的東西,也不知她拿的什麽,比命都重要,肋骨幹斷了也不放手。”

冬青好奇她怎麽知道的,葉桑榆裝好公章,懶懶道:“不該打聽的別瞎問。”

“果然當了總裁都一樣。”冬青嘟囔,被葉桑榆聽了去,眼神嗔怪。

冬青不滿意搖著拖桿:“本來就是嘛,向總跟我以前也可好了,什麽都說,後來當了總裁,就跟我有隔閡了,一堆秘密。”

言外之意,葉桑榆之前和她,也是諸多合作,非常密切,現在也是故意拉開距離,她委屈得不行:“我到底哪裏不行嘛,你們都不信任我。”

“那不是隔閡,”葉桑榆關愛大齡兒童的眼神,“那是為了你好。”

“你瞅瞅。”冬青叫道,“你簡直跟向總一模一樣,她就是這麽說的。”

葉桑榆把公章裝進包裏,擺手揮了揮,讓她出去接林映棠。

冬青努努嘴,拎著拖把出去了。

葉桑榆趁機打開向非晚用過的電腦,彈出密碼框,她試探輸入之前問出來的密碼,居然還是630118,還是她們生日的組合。

只是現在的電腦很幹凈,向非晚清理很徹底,她登錄自己LT軟件賬戶,陸續有人匯報工作。

既然是總裁,總得幹些總裁該幹的事。

這不冬青很快就抱著一沓合同上來了,需要簽字。

林映棠跟在冬青後頭,快速環顧一圈,沖葉桑榆點了點頭。

冬青給她倒杯水,林映棠坐在對面的沙發,葉桑榆簡單說明情況。

以後林映棠作為她的個人司機和保鏢,以後去哪都要隨同,冬青雖然從向非晚那裏被除名,但一直跟著葉桑榆,這回也算是有個幫手。

“林映棠,工資待遇這方面,你放心。”葉桑榆問她是否有異議,她搖了搖頭,葉桑榆吩咐冬青,帶林映棠熟悉公司情況,以及錄入她的個人信息,方便出入頂層。

林映棠確定她說完,示意要去個洗手間。

辦公室裏只剩下葉桑榆和冬青,冬青竊竊低語:“葉總,你對林映棠很熟悉嗎?靠譜嗎?”

也不怪冬青多想,她跟在向非晚身邊,見過太多善變的人,他們擅長偽裝,利用她人的善良,為自己謀求利益。

“你這話當著我的面說說就得,人家林映棠也沒把你怎麽的,”葉桑榆倒是理解她的警惕心,“她幫了我很多忙,在裏面對我也很照顧。”

冬青撓撓頭,嘟囔了句“好嘛”,低聲嘀咕:“我這不是怕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是從裏面出來的……”

葉桑榆沈了臉色,她不吭聲了,兩手合十拜了拜,意思是消消氣。

“不是每個進去的人都是壞人。”葉桑榆自己是最好的例子,而林映棠比她還苦命,“她有她的苦衷,換了我,我可能比她更甚。”

林映棠從外面回來,葉桑榆給她安排位置,先在自己原來辦公的方桌邊坐著。

冬青拿了個筆記本過來,林映棠看了眼葉桑榆,指了指電腦,又擺擺手。

“沒事,放你那,萬一用得著,你想學什麽也方便。”葉桑榆遞了個眼神給冬青,冬青便說:“那我以後就叫你特助吧,我跟在向總、咳咳,就是前任執行總裁身邊比較久,跟在桑榆、不是,是葉總身邊比較久,有什麽不懂的,隨時可以問我。”

林映棠淡淡地點了點頭,絲毫沒有任何感動,亦或是剛進入職場的局促感。

冬青臨關門偷偷掃一眼,沒想到林映棠正好也在看她,她麻利關上門,皺了皺眉頭,給半夏發信息:姐,你幫我查個人,在桑榆身邊,我還不知底細,有點不太放心。

她接連發了幾條,眼見著上面顯示“對方正在輸入”,就是不見信息過來,冬青發了個問號過去,緊跟一句:我的姐,你寫論文呢?

半夏:我只聽向總的。

冬青氣得雙眼噴火,發語音才能表達她的憤怒:“你信不信我咬死你?”

半夏讓她別管閑事,冬青隨之發了60秒語音,大意就是,你當初讓我給葉桑榆的手機裝東西,你怎麽不說你是多管閑事啊?現在輪到我了,你來這出兒,橫豎我就是個不靠譜的人,你們都不信任我,我招誰惹誰了,兢兢業業還得被你們不信任,一口一個為我好,我謝謝你們啊!

最後,她的語音帶著哭腔,半夏發來一句哄:你別哭啊,我也沒說別的,你說的人,你就先盯著,等向總出來,自有安排,我們都不要擅自做主,這是作為下屬要遵循的職業法則。

冬青氣沖沖,敲了幾個字丟開手機不寫了,反正每次被拒絕,還要被訓。

她眼裏的半夏,是個獨立自主,非常強勢霸道的姐姐,任何事都要在她掌控之中,然而一涉及到向非晚,姐姐就變成墻頭草,向總往哪吹,她才肯往哪裏飄,從不自己做決定。

冬青抹了抹眼角,繼續整理剛才沒核實完的信息。

隔壁的總裁辦公室,葉桑榆問起林映棠剛才沒接電話的原因,林映棠用微信給她回覆:剛才忙了點事兒。

“需要我幫忙嗎?”

林映棠搖搖頭。

“下次有事提前告訴我哈。”

林映棠點點頭。

葉桑榆翻著合同,可不敢輕易簽字,一頁一頁地翻,翻半天都看不完一份。

她皺著眉,舒了口氣,聽起來像是不太耐煩,嘀咕了句:“怎麽這麽多啊?”

更糟心的還在後頭,很多專業術語,她理解的不充分,這合同沒辦法簽,每個字都是錢。

葉桑榆叫來冬青,冬青倒是也能幫她減負,只是事關的合同款項巨大,需要考量全年乃至過去幾年的合作關系才能批……冬青也不敢做主:“要不然……”

“嗯?”葉桑榆看她滿臉為難,“你有話就說。”

“要不然我帶著合同去找向總吧。”冬青說到後面,底氣不足,“我不是懷疑你的能力。”

她的能力不用懷疑,不是做總裁的料,葉桑榆也不惱:“那你帶著去吧,把這些本都帶過去。”

“都?”冬青咂舌,“這有幾十份。”

葉桑榆其實都大致翻閱過,合理懷疑部分高層存心刁難她,挑在這時候拿出最難搞定,亦或是項目金額巨大的合同,她再不負責也不能隨便簽字。

冬青只能收拾合同,往公司的禮袋裏裝,試探地商量,是不是葉桑榆去更合適。

“我不去。”葉桑榆就是三字,冬青點頭,拎著滿滿登登的禮袋要走,林映棠攔住她,遞過一支筆。

“哦哦,謝謝。”冬青關上門,葉桑榆揉揉眉心,林映棠手機上敲字給她看:聽你剛才說的意思,有人誠心拿來這些合同找麻煩吧?

葉桑榆挑眉,誇獎道:“你很懂嘛,我也是這樣想。”

林映棠:新官上任三把火,是不是該考慮立個官威?

葉桑榆搖搖頭,坦言道:“送來這批合同的,基本都是公司的管理層,而且極大一部分,過去都是0的,”她頓了頓,眸光閃了閃,“我也不瞞你,我說的0就是向非晚,你不會對我有什麽看法吧?”

林映棠不緊不慢敲下兩個字:不會。

葉桑榆放心地繼續說,這部分人,過去都是向非晚的追隨者。

他們也確實是從公司角度出發,並不是像另外一批人,只想爭奪權力和利益,她無奈地嘆口氣:“所以嘛,這不能怪他們,我要是在這個位置,確實得有能力撐起華信集團,要不然……”

她沒繼續說,林映棠也沒問,只寫:好,你需要我,隨時告訴我就可以。

葉桑榆趁著午休來之前,給Pin打電話,讓上次換鎖的人來一次,把頂層的鎖全部都換一批。

那人來得很快,即便是夏日,包裹得還是很嚴實。

帽子,口罩,墨鏡,背包和一身黑色的打扮,看起來又酷又颯,但也確實熱。

葉桑榆在位置上翻著冬青上午整理的資料,都是關於王秘書、秦熙盛和諸多案件的後續。

林映棠站在門口盯著換鎖的人,對方很主動:“我要去門口換了,你確定你站在那,能看見?”

葉桑榆擡頭看了一眼,示意林映棠跟上去,兩人並排往外走。

冬青趕在中午的時候,到了看守所,好在是和顧所長認識,她商量懇求一番才換來許可。

向非晚見了她也不意外,淡漠地看著她。

“這幾天的事,我主動跟您匯報下吧?”冬青看向非晚沒有拒絕的意思,便自顧從華信集團開始說起,連同上午趙總被揍的事,也都隱晦地說了。

最後著重提及林映棠,現在跟在葉桑榆身邊,算是司機和保鏢,對葉桑榆很好。

向非晚臉色淡淡的,似乎也沒吃醋,但看臉色好像不大開心……冬青保證道:“我會好好照顧葉總,也留意她身邊的人,您在裏面好好配合,爭取早點出來,我們這邊也會努力讓你早點出來的嗚嗚。”

她說完自己紅了眼,向非晚無奈:“我還沒死呢,哭什麽,合同拿來。”

由民警站在旁邊看著,冬青遞過一支筆,一份合同再遞過去。

向非晚嘩啦嘩啦翻幾下就看完了,卻沒在上面直接簽字,讓冬青管顧所長要來白紙,她刷刷刷寫好塞進去。

“你不許看。”向非晚淡聲道,冬青立刻點頭,民警出於職責查看紙條,咳嗽兩聲又給放回去。

冬青再遞過去下一本,下午3點,向非晚才算是處理完。

最後,她拿了張大紙,在紙條上寫了好一會兒,先遞給民警檢查,之後塞進合同裏。

冬青有心多問幾句,向非晚擺擺手,打了個呵欠,困了。

她看著瘦削的背影,步伐有些輕快,這怎麽比在外面還開心呢?她不太理解,但多少松了口氣。

7月下午,日頭很足。

冬青坐進車,第一件事開空調。

風呼呼的吹,涼意遍布每個角落。

“阿嚏!”葉桑榆貪涼,空調也開最大,林映棠立刻去旁邊調整溫度,站在那研究半天,歪著腦袋,有點可愛。

葉桑榆笑著過去,告訴她怎麽用,之後感慨道:“比監獄裏爽多了,是不是?”

林映棠點點頭,葉桑榆嘆了口氣,天知道,剛進去那一年,她差點熱死在監獄,中暑都不知道,上吐下瀉頭昏目眩。

“幸虧你發現我中暑了,要不然我可能死裏頭了。”葉桑榆用著開玩笑的方式,說出當時的難過和一絲絲的後怕,林映棠輕輕撫順她的後背,沖她擺擺手,讓她別多想。

葉桑榆突然想起林映棠出獄前那一架,到底因為什麽,和誰起了沖突。

“你在女監裏,那都等於是老大了,誰敢打和你過不去。”葉桑榆撞了撞她的手臂,“嗯?難道是新進去的?”

林映棠笑了笑,搖搖頭,指了指位置,讓她去工作。

“你還不說?”葉桑榆故意生氣,“你跟我有小秘密了。”

林映棠笑得無奈,還有一絲求饒在裏頭,她哼哼兩聲:“那不問你了。”

然後葉桑榆在微信上問顧所長,幫忙問問當時打架的那檔子事,顧所長回覆的很快:你主要想知道什麽?

葉桑榆:和誰,因為什麽打架?

一般快出獄的人,都會乖得不行。

葉桑榆在裏頭那段日子,她了解的林映棠,雖然寡言少語,但基本不會主動惹事,新進來的刺頭,大多見了她也都會感受到壓力,變得乖順,偶有不懂事找茬的,林映棠一拳能把人打飛……後來發展成,進來的人都很害怕林映棠,對於林映棠身邊的她,也都連帶著害怕,甚至謠傳她們睡過。

林映棠為此跟她道過歉,謠言非她所願,葉桑榆只覺得好笑,告訴她:“我不在意,不過別讓我聽見,要不然我撕爛她的嘴。”

葉桑榆也因此打了第一次的群架,一對多,有人趁林映棠不在,拉攏幾個人挑釁。

她那時連死都不怕,拼了命跟她們打,雙方都見了血,她薅人家頭發,薅了一大把,跟天女散花似的往上揚。

後來她也打過幾次架,也開始跟林映棠學習功夫,跟獄警混好了,還和獄警對打學了不少招數。

可但凡有可能,一般都不會打架。

因為不管輸贏,都會挨罰,葉桑榆也被關過禁閉,她幽閉恐懼癥,差點沒窒息而死。

林映棠輕易不會在出獄前打架,顧所長看她的意思,不問出來不罷休。

便如實回了:和徐某某,說徐某某罵她了。

葉桑榆一看這名字太熟悉了,是那個總說自己抑郁的廣東人嗎?

顧所長:嗯,你知道她?

葉桑榆恨得牙癢癢,就是她爬自己的床亂摸,死都不會忘記的一個人。

她起初擔心林映棠在裏面吃虧,現在只覺得打得好,要不是後來把她們調開了,她也得揍那個廣東佬!好心關心她卻換來騷擾。

不一會,冬青敲門進來,從禮袋裏拿出一沓子合同。

葉桑榆隨手翻了一份,雖然沒直接簽字,但是結尾貼著紙條,簡單寫明這份合同,以及兩家的合作關系,最後清晰的給出意見:是否可以簽,哪裏有問題,以及達到什麽標準才能簽……

這簡直是寫到葉桑榆的心坎裏,等於她可以直接照著向非晚的批覆意見進行調整。

她說了句辛苦,冬青瞟了一眼林映棠,正在二指禪敲鍵盤,好像個是傻憨憨。

葉桑榆從最上面的那份文件開始,直接翻到最後一頁,除了批覆意見,下面還有幾行字。

她定睛一眼,寫著:我親愛的小葉,現在消氣了嗎?我知道你很大度,但我還是要哄你,在最後給你寫了封情書,你記得處理完合同再看哦。

葉桑榆直接翻到最後,向非晚寫了一封長長的信,第一行就是:是不是直接翻到最後看情書來了?我的小葉果然迫不及待了,那就看看我寫給你的情話吧!

她大概掃了一眼,惹火的字眼,刺激得詞語。

嘖嘖,這家夥真不要臉,什麽都敢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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