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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成為你無堅不摧的利刃, 曾經傷害你的,都會被我毀滅。

這段文字,一晚上都在葉桑榆的腦袋裏盤旋, 她像是中了毒。

亦或是, 中毒的是向非晚,一次深潛死裏逃生, 一次發燒之後, 她的靈魂被誰偷偷動了手腳。

那天出海的目的,最終也沒能問出來。

葉桑榆也只問了一次, 冬青自知問不出,問了一次也只能放棄。

至於檢查,向非晚還是不肯去。

葉桑榆深吸口氣, 耐著性子, 問:“那你告訴我, 你是不想說,還是不能說?”

向非晚回覆:不想。

她想了想補充一句:我喉嚨很疼。

她們都疏忽了,冬青得知真相偷偷抹眼淚,慶幸不是心理疾病亦或是高燒燒壞了哪裏。

冬青買了喉嚨發炎的藥,向非晚看都不看。

她只能私下求助葉桑榆, 葉桑榆一把奪過藥盒, 恨道:“我真是欠你們的。”

葉桑榆的方式簡單粗暴,向非晚要是還想在這待幾天,那就乖乖吃藥, 否則立刻滾出去。

於是冬青瞧見敬愛的向總,默默地摳了兩粒藥, 往嘴裏丟。

晚上,還有噴霧, 噴在喉嚨上止痛。

冬青兩手舉著,跟上貢似地,交給葉桑榆。

葉桑榆臉色冷著,卻還是拿過藥,叫向非晚過來。

“張嘴。”

向非晚楞了楞,葉桑榆上手捏她的牙關,久違的肌膚接觸,白皙肌膚染上一層紅。

“臉紅什麽?”葉桑榆瞪眼很兇,“張嘴,啊。”

向非晚配合張嘴,葉桑榆歪頭往裏看,找角度,可惜太暗了。

“到洗手間來。”葉桑榆打開浴霸的燈,指尖挑向非晚的下巴,“擡起來,說啊。”

向非晚仰頭啊了一聲,葉桑榆踮腳都看不著,該死的身高差。

最後冬青搬來個凳子,向非晚坐好,張嘴,像是乖寶寶,等著醫生檢查牙齒一般。

“謔。”葉桑榆簡直被她喉嚨的慘狀嚇到,紅色血肉模糊,腫得只有窄窄的口,小舌頭也跟泡了水的胖大海一樣,堵在喉間,“你都不覺得憋得慌嗎?”

向非晚眨眨眼,臉很紅,眼底水潤潤,有點潮濕。

葉桑榆朝著空氣噴了一下,之後對準她的喉嚨,專註道:“我要噴了,說是劑量要酌情,我看你這個,得噴6下。”

向非晚微揚著頭,眸光深處都是這個人。

她擋住頭頂大片的光,每根發絲都是亮色的,垂下來的兩綹發絲晃悠,像是被春風拂動的心。

卷翹的睫羽低垂,蓋住往日的冷漠,向非晚就這樣仰頭看著她,直到那第一下藥劑噴下來……

“你舀我幹嘛?”葉桑榆抖了抖手指,向非晚有些難為情地別過頭,臉頰更紅了。

冬青看了個滿眼,這就是傳說中的欲語還休吧?向總害羞的樣子原來是這樣。

向非晚餘光掃過來,眸底羞意裏顯出幾分厲色,冬青連忙躲開。

葉桑榆第二次噴藥,嚴厲地警告:“你不可以舀我,聽見沒?”

她無辜純良地眨眨眼,黑眸明亮,還有點委屈在裏頭,葉桑榆冷漠道:“少裝可憐,別以為生病就可以舀我,你再舀我,我就舀回去。”

然後就是第二回,她又被舀了。

她也確實不客氣,撈起向非晚的手臂,吭哧留了個牙印。

“看你再舀我!”葉桑榆扯過她手臂,給她看齒痕,膚色白的人紅得要滲血似的,還沾著她的口水,“看到沒?”

向非晚點點頭。

“不可以再舀我,聽見沒?”

向非晚又點點頭,門口偷窺的冬青,感覺向總在葉桑榆面前太乖了,讓人很想欺負。

上完藥,葉桑榆把人趕出去,她準備直接洗澡。

萬事俱備,她想起內褲沒拿,一推門,都楞在那了。

向非晚正在……琴自己的手臂?本人也沒料到她會突然出來,臉瞬間有些紅,立刻轉過頭。

這是向非晚害羞的動作,會別過頭不看她。

葉桑榆回房間翻內褲時,突然意識到,向非晚哪裏是在琴手臂,是在琴她舀過的齒痕。

果然是變態。

夜深,房間裏終於安靜下來。

病號向非晚還睡在床上,葉桑榆睡在沙發上,臥室的地鋪留給冬青。

葉桑榆翻看手機的信息,逐一回覆。

其中蘇稚發的信息最多,她隱約記得剛回家那天,人難受得直迷糊,蘇稚好像打電話過來。

葉桑榆回覆過去,蘇稚立刻打過來:“你終於有動靜了,你沒事吧?”

葉桑榆嗯了一聲,蘇稚聽出她病懨懨,張羅明天給她做點好吃的補一補。

“明天,明天我還得上班呢。”她閉著眼喃喃道。

“明天周末,上什麽班啊?”蘇稚嘆口氣,語氣透著難過:“是不是因為之前我跟你表白,你躲著我?”

事實上,葉桑榆最近過得“風生水起”,早把這茬忘了。

她說不過蘇稚,敷衍回了兩句掛斷電話。

其餘的信息,都是來自公司,有關心她的,也有通過她試圖問問向非晚的動態。

她挑幾個簡單回覆,退出微信點進微博。

許是最近折騰,她對什麽都興致缺缺。

最後丟開手機,閉著眼睛蜷縮身體,醞釀著慢慢入睡。

沒多久,她感覺身後有點熱,還有熟悉的香。

理智在提醒她,可能是向非晚,但瞌睡蟲很快包裹住理智,她想著也許只是夢。

困倦和清醒拉扯,最後被溫暖的香包圍住,葉桑榆放棄抵抗。

冬青捂著肚子,蹲在門口等半天,確定葉桑榆沒有突然啪嘰打向非晚,也沒有推人下來,她松口氣。

肚子剛才被向非晚踩了一腳,也怪她躺的位置不好,正好是向非晚下床那一側,她揉揉肚子,回到地上躺著。

末了,冬青盯著床,無奈地笑,好好的床沒人睡。

兩人最近都很嗜睡,醫生說是好現象,在微信上和冬青說:“她們兩個嚴重缺覺,以後多督促點。”

冬青也缺睡眠,這會兒迷迷糊糊地很快睡著。

等冬青再醒來,向非晚已經回到床上了。

她起床做飯,躡手躡腳關上廚房的門,葉桑榆在6點20短暫地醒來,又睡過去。

天色大亮,向非晚先起來了。

她簡單洗漱,抱著電腦坐在沙發邊上處理工作。

冬青倒了杯水過來,低聲提醒她要多註意休息。

門鈴響的時候,向非晚猶如弦上的箭,飛速到門口。

蘇稚一手扯著狗繩,一手拎著……保溫壺?

開門的人,是向非晚,蘇稚是萬萬沒想到的。

她明顯楞了下,後退一步,上下打量,穿得是居家服飾,那說明昨在這裏過夜了。

蘇稚的眉頭皺起來:“桑榆呢?”

冬青很快趕過來,低聲說:“桑榆還在睡,你有什麽事?”

蘇稚要進來,但向非晚擋在門口不動。

冬青只能厚著臉皮說:“你的營養湯,我幫你轉交一下。”

“你們兩個真的是……”蘇稚一時不知如何吐槽,扯著狗繩往裏進:“這是葉桑榆的家,你們沒資格阻攔我。”

向非晚擋住去路,冬青站在中間:“我們向總還病著呢,你別撞她。”

居然還碰瓷,蘇稚無語:“她擋我的時候勁兒可不小,我沒看出病來。”

冬青再次重申,可以幫她轉交。

蘇稚這才不情願地交出去,臨走前還瞪了一眼向非晚。

向非晚拎過保溫壺,聞了聞,一股鮮香的味道,實事求是聞起來還不錯。

她拿手機給冬青發了個信息:訂個湯,比這個好喝有營養的。

冬青慶幸,向總沒讓她現在熬湯,這種湯品基本都是按小時算的。

她叫大酒店師傅加早班熬湯,送過來的時候剛剛好,葉桑榆也醒了。

冬青出去遛狗,她們兩吃飯喝湯。

湯品入喉溫涼,有一股淡淡藥香,酸酸甜甜開胃,葉桑榆難得有點胃口,喝了個飽。

向非晚看她撂筷子,想起什麽似的,轉身拎來保溫壺。

葉桑榆擰開一看,是熱乎的鮮雞湯,然而她現在飽得什麽都吃不下了。

向非晚手機湊過來,上面寫著:蘇稚送來的,冬青還沒吃飯,一會給她吃吧,別浪費。

她還挺好心,葉桑榆怎麽會不知道她心思,好歹人家送的,她盛出來拍照,發給蘇稚。

蘇稚說起早上向非晚的無禮行為,葉桑榆沖她招招手,指了指屏幕:“你這麽幹了?”

向非晚搖搖頭,很無辜。

“我是一家之主,你搞清楚。”葉桑榆揪她衣服領子,她乖乖點點頭,這事兒就這麽過去。

蘇稚的湯,都被冬青喝了,差點撐死。

面對探尋的眼神,她還得說難喝,但事實味道不錯。

向非晚冷冷哼了一聲,分明是:難喝你還都喝了。

一整天,大家都沒再出門。

向非晚靠著沙發,坐在地毯上,在茶幾上辦公。

盡管這次出海出了點意外,但收獲頗豐,她在海底發現了部分海魚身體出現了病變,而且主要是鯨魚島附近。

周遭海域的顏色更渾濁些,被偷襲時,她隱約看見鯨魚島海下深處有被人工動過的痕跡,她一一寫好發送出去。

最後寫到:現在不能確定具體是什麽,但秦熙盛選擇鯨魚島,大概率還是會選擇這裏□□,畢竟當初他舉報過鯨魚島藏有毒品,之後掃毒小組查過之後,鯨魚島從最危險的地方變成最安全的地方,我會找機會再去的。

冬青在餐桌的位置,葉桑榆在書房,各自看似忙碌不同的事,其實都有交集,其中涉及到GEU、秦熙盛和董正廷等。

向非晚忙累了,望著書房的門出神,冬青餘光瞟見,只覺得向總見了葉桑榆就是可憐小狗崽。

可惜,主人不疼不愛。

向非晚坐了會,站起身,去廚房洗了水果,削皮、切塊、剝皮……

她端著果盤敲門,裏面沒動靜,她推開門風探頭看,葉桑榆正淡淡地望著她。

向非晚勾起笑,把果盤端進去,指了指水果,又指了指嘴巴,意思是讓她吃。

也沒等葉桑榆說話,人便轉身出去了。

似乎自從向非晚不說話之後,葉桑榆“生氣”的時間少了。

人很乖,不粘她,每次都眉目噙著笑,讓她沒辦法發脾氣,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伸手不打笑臉人。

果盤裏的橙子、梨子、芒果、車厘子,還有向非晚喜歡的蜜桃,都被切好擺放成愛心狀,正中間放了個大草莓。

葉桑榆看半晌,默默嘆口氣。

轉眼周一到了。

向非晚和葉桑榆都去上班了,關於她疑似死亡的消息不攻自破。

最讓網友們意外的,是向非晚並沒有處理熱搜,也沒有追責,她因此上了個熱搜。

標簽是:#大佬脾氣真好#

有細心網友總結向非晚過往面對謠言、流言等反應,之前基本都是置之不理,好像從去年開始,她就是清一色雷霆手段嚴厲打擊。

然而這一次,又是極為大度,眾人不解,大佬發脾氣的原因根源是什麽?

超話“桑榆非晚”的主持人一針見血,指出根源在葉桑榆。

主持人是一位叫“端午白娘子”的博主,是兩位的忠實粉絲,每個關於她們的話題和熱搜都研究過。

但凡涉及到葉桑榆的,向非晚的反應都很激烈,反觀對自己,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這位博主,帶著一眾CP粉嗑生嗑死,這不就是標準的霸道總裁護妻的名場面嗎?

對此,向非晚也不回應,看得葉桑榆無語。

她不信邪地翻了端午白娘子的爆料,全部翻完發現還真的是一點不差。

當然也有部分網友表示:博主這是腦補過度,選中自己想看的點逐漸放大,事實根本不是這樣,除非向總親自承認。

葉桑榆點點頭,深表認同。

她有自己的事要忙,比如說,聯系到董正廷,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到底要不要主動坦白?

董正廷很意外,直言:“我以為你再也不想見我了。”

“我只告訴你,我的目標是秦熙盛。”葉桑榆給他5分鐘考慮時間,“想好了,秦熙盛才是真正的瘋狗,他想拿你出氣根本不需要理由,然而向非晚,你捫心自問,你確實惹到了她,她才會這樣。”

董正廷苦笑,有朝一日,他要在瘋狗和野狗之間去比較,誰更好一點?

男人天生都有著迷之自信,就像董正廷,認為葉桑榆主動聯系,對他割舍不下,所以他約定今晚見面。

冬青好心提醒她,作為總裁助理,必須匯報自己的行程。

匯報對象,自然是向非晚。

葉桑榆收拾東西,隨口回:“匯報可以啊,你不怕她氣死就行。”

“……”

葉桑榆敲開門,眺了一眼端坐的人,淡聲道:“向總,我晚上和董正廷一起吃飯。”

“站住。”身後突然傳來低沈性感兩個字,嗓音不同於往日的溫潤幹凈,“你為什麽和他吃飯?”

一旁偷窺的冬青,直搖頭,這把向總氣得都直接開口了。

葉桑榆淡淡回眸眺了一眼,冷漠道:“向總,作為助理,我可以向你匯報,但你無權幹涉。”尾音伴隨著咣當的關門聲,向非晚怔怔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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