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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第445章養老問題(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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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第445章養老問題(二更)

張世傑今天穿得很隆重, 特地弄了個大背頭,還換上了時髦的牛仔褲,白色藍條紋的襯衫塞進褲腰裏, 微微扯出來一段, 看著懶洋洋的, 有種老了老了, 還要風流一下的滑稽感。

霍恬恬是打心眼裏為他感到高興。

他這一路走到現在不容易, 能跟露娜做對老來夫妻也挺好的。

可以想象,婚後兩人的生活必定是你嫌棄我,我嫌棄你, 但又舍不得松開彼此的手。

光是想想就覺得好玩。

只是霍恬恬不懂,為什麽要先訂婚呢, 就不能一步到位?

霍齊家看著院子裏那對正在吵架的活寶, 笑著解釋道:“你張伯伯怕他跟你露娜阿姨處不好, 所以先訂婚了處處看。我也覺得他在矯情, 都一把年紀了,還訂婚呢, 不嫌麻煩嗎?”

“老了還有力氣矯情, 也挺好的。”霍恬恬笑著摟住自己的老媽, “我爸呢,怎麽沒來?”

“帶學生實戰演練去了, 晚上能趕回來。”霍齊家也是沒辦法,畢竟那是艦艇學校, 總不能光坐在教室裏不實際操練啊。

霍恬恬恍然:“我爸這下該放心了吧。”

“不好說,管他呢。時候不早了, 走了走了,回學校。”霍齊家這學期開始已經不再在醫學院兼職上課了, 全部精力都投入在中大的核物理專業上,忙得暈頭轉向。

霍恬恬也忙,馬上期末考試了,那麽多門課要考,還有好幾門實驗課要實操,根本請不下來假,只能中午過來蹭一頓飯。

兩人離開後,張世傑跟露娜還在吵。

張世傑嫌棄露娜瞎講究,訂個婚而已,非要把兩邊的子女全都叫回來,真是的。

可露娜覺得這不是小事,當然要把子女叫回來。

現在安朵朵的飛機晚點了,缺一個人,露娜老大的不高興,一直嘀嘀咕咕的。

倒是張世傑無所謂:“孩子也不是故意的,你別那麽急躁。”

最終安朵朵晚點了兩個多小時才到,看到她媽媽居然跟張世傑成了一對,她心情覆雜。

尤其是那個張世傑,還是張娟的爸爸,她更是覺得受不了。

以至於她跟她媽媽埋怨了起來:“你不是說他總罵你是鬼子嗎,怎麽,現在不嫌棄他了?”

“那是他烏灰了窩。”露娜不喜歡朵朵這個態度,拉著她去外面用英文交流了起來。

母女倆誰也不能說服誰,倒是安朵朵的大哥安慶德勸道:“朵朵,別鬧,張伯伯對咱媽挺好的,上次我出差不在家,咱媽去掛水,還是張伯伯照顧的呢,你不要因為過去的一點齟齬就否定了人家。”

“行,你們全都大人有大量,我能怎麽辦呢。”安朵朵嘆了口氣,勉強進了院子,看到張娟還是沒什麽好臉色。

張娟只當沒看見,笑著招呼起了安家的大哥大嫂。

謝玄英把這一切看在眼裏,心說安朵朵果然沒表現得那麽大度,還是有點小心眼的。

倒也正常,畢竟最初的印象不好是很難改變的,他不指望安朵朵能跟張娟和好了,只要兩人在婚宴上相安無事就行。

晚上的婚宴來的人比較多,謝振華來了,裴遠征也趕回來了,霍潤家也拋下了深圳那邊的一攤子事兒過來喝喜酒,謝鐘靈則是一下課就被霍恬恬接了過來。

張美寶叫上沈舟的老子,帶著孩子也來湊熱鬧。

沈舟則領著聞書香過來,正好見見家長。

至於安慶德,更是有好些個機關大院的朋友,一個院子坐不下,幹脆擺了兩個院子。

張世傑紅光滿面,樂不可支。

露娜全程挽著他的胳膊,一桌一桌敬酒,倒是挺像老夫老妻的。

席上有人問安慶德:“你小子,居然不反對?聽說這個張世傑心臟不好,說不定沒幾天可以活了。”

安慶德笑笑:“換過心臟了,估計再活個十年沒問題。”

“呦,心臟還能換的嗎?那得花多少錢啊。”朋友小聲問道。

安慶德看著那邊談笑風生的張世傑,點了點頭:“能換,命不當絕的人,怎麽都死不掉的。”

朋友聽不出這話是高興還是諷刺,幹脆不問了。

這個安慶德總是說些似是而非的話,他摸不準他的脾氣,經常說到一半就冷場,全是因為他的腦子跟不上這位大哥的思路。

散席後,安慶德把朋友們一一送到門口。

又把霍恬恬等人都送走,一直留到了最後。

院子裏只剩兩家父母和子女,安慶德關上了院門。

“剛才客人多,有些話我不好說,現在就咱們兩家,有什麽話我覺得還是擺在明面上比較好。”安慶德招呼大家坐下。

謝玄英懷裏抱著孩子,直覺告訴他,有些話似乎不適合給孩子聽,便把保姆叫過來,讓她領著孩子去院子裏玩。

等屋裏只剩下大人了,安慶德才開口:“第一,我們雙方的父母雖然組成了家庭,但是將來的養老問題,各歸各家,各找各的子女,沒問題吧?”

“沒問題。”謝玄英看得出來安慶德不像表面那麽大方,估計是怕張娟是姑娘,不肯給張世傑養老。

既然這樣,他這個當女婿的當然要出來表態。

於是他進一步說道:“你放心,我老丈人不管今後有任何的大病小痛,一切我和我媳婦都會全權負責。至於露娜阿姨,鑒於她是我老丈人的老伴,只要她有需要,招呼一聲就行,我和張娟有空的話會搭把手的。”

“希望你們說到做到。”安慶德松了口氣,“第二,你們的兩個女兒,我不希望成為我媽的負擔。實不相瞞,我自己還有孩子,我媽還照顧不過來呢,你們不能指望把這個擔子壓在她身上吧?這不合適。”

謝玄英猜到了,他笑了笑:“今年結束,我還剩一年就畢業了,這一年就算我把孩子帶在身邊也不會怎麽樣的。不過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咱們就再把責任和義務劃分得更具體一些。請問,如果你的母親和我老丈人有了孩子,你準備讓誰來撫養呢。他們年紀大了,收入也沒有年輕人可觀,如果到時候你們不想擔責的話,不如現在就說清楚,免得到時候扯皮。”

“簡單,社會默認孩子隨父姓,真有了孩子的話,那就是給你老丈人家添丁進口了,這養孩子的義務,當然是你們張家這邊的,關我們安家的子女什麽事呢。”安慶德的笑總有種老謀深算的味道。

謝玄英樂了:“那好,既然這個目前還不存在的孩子跟你們沒有關系,那這孩子也沒必要管你們叫哥哥姐姐了吧?孩子我和張娟可以養,哪怕將來兩家的長輩去世了,我們也願意負責到底。只是我提醒你,可別到時候看到孩子出息了,你自己落魄了,再求到孩子面前來,我們是不會答應的。”

謝玄英說著看了看張娟,張娟是站在他這邊的:“沒錯,如果兩家父母真的有了小孩,這個孩子我們願意負責,但希望你們將來別到孩子跟前哭哭啼啼的求幫忙。你們還真別不信,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說得準呢。齊應禎的例子在這裏呢,風光過頭了就是謝幕,誰知道他那孩子又要誰幫他養呢。”

謝玄英欣慰地握住她的手:“好了,如果沒有什麽要補充的,就這樣吧。”

該說的說完了,謝玄英起身,含蓄地送客。

安慶德覺得他在說笑話:“我會求到一個還不一定存在的弟弟妹妹面前?別太瞧不起人了,說不定是你養不起,求到我跟前來呢。”

“真要是有那一天的話,你再來嘲笑我不遲。”謝玄英離座打開了大門,下達逐客令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安慶德也不是傻子,便起身告辭了。

張世傑和露娜被這一頓爭吵弄得手足無措。

尤其是露娜,她壓根不知道孩子是這麽想的,現在她就是傷心,郁悶,還有滿滿的委屈。

她不怕照顧孫子孫女,可誰來照顧她呢?

她找個老伴有錯嗎?

她迷茫了,紅了眼眶,看著決絕離去的兒子兒媳,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才好。

謝玄英這次沒再送安朵朵,因為安朵朵全程沒有勸一句,沒有為兩家關系的緩和做任何的努力。

這讓謝玄英瞧她不起。

本來父母黃昏戀是件高興的事兒,現在鬧成這樣,難道安朵朵就不想做點什麽嗎?

她沒有,她只是看著兩邊在吵。

不知道她到底怎麽想的,也許是見識到了張世傑高昂的醫藥費,不如敬而遠之。

雖然是人之常情,但是謝玄英還是感到一絲絲失望,連客套話都不願意說說,實在是人情涼薄。

那麽安朵朵又有什麽資格指控張娟呢。

張娟再不好,起碼這件事上態度可以。

謝玄英看著天空的點點繁星,欣慰地笑了笑,還好,雖然他動搖過,他想過離婚,但到底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其實婚姻就像一輛機器,總有零件尺寸不合適的時候,摩擦磕碰少不了,就看是耐心地把那零件磨到合適的尺寸,還是直接換輛新機器了。

他是個念舊的人,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他轉身,摟住張娟的肩膀:“你不是哄我開心的吧,是真的願意給咱爸兜底的吧?”

“嗯。”張娟依偎在他身邊,環住他的腰,“只要你在我身邊,其他的我都可以退讓,那些都不重要。”

“好。”謝玄英第二天想把兩個孩子都帶走。

既不想耽誤老丈人談戀愛,也是用實際行動告訴安慶德,他自己的孩子,自己會養。

結果胡偉民攔住了他:“孩子交給我,我兩個也是養,四個也是養,沒什麽的,倒是你們三個,都快畢業了,肯定很忙,孩子要是有個疏忽可不得了。”

謝玄英猶豫了一下:“你照看得過來嗎?”

“怎麽會照看不過來呢?我再找兩個保姆就是了,孩子在這裏是最好的,家裏人都在,可以看著點保姆。可你們要是帶孩子去北京,你們上課的時候誰盯著保姆?你們要是心大,真的不怕別有用的保姆混進來,那隨便。反正我把話撂這了,孩子我願意帶,給不給隨你們。”胡偉民覺得那樣很危險。

快畢業的時候學校裏事很多的,根本不可能照顧得過來的。

謝玄英跟張娟商量了一下,又問了問謝鐘靈的意見,氣得謝鐘靈反手給了謝玄英一個腦崩兒:“這事還用問?我可能不答應嗎?我就你一個哥!”

謝玄英笑著把孩子交給了胡偉民:“要聽姑父的話。”

孩子們眼淚汪汪地點頭,一人牽著胡偉民的一只手,目送爸爸媽媽和姑姑遠去。

時間一晃,齊婷和彭秀的案子開庭了。

霍恬恬百忙之中去旁聽了一下,發現證人席上居然有古月紅。

她這才知道彭秀不是彭海的親妹妹。

彭秀是收養的。

彭秀的爸媽跟彭海的爸媽是工友,意外死亡後,單位要送彭秀去福利院,是彭海的爸媽不忍心孩子受委屈,收養了她。

他們一直瞞著彭秀的身世,只是沒想到彭秀自己早就從別人口中得知了真相。

那時候的她還是個豆蔻年華的姑娘,正是春心萌動的時候,便不可自拔地愛上了自己的養兄。

可是彭海的父母覺得這是傷風敗俗的事情,死活不答應他們在一起,便逼著彭海娶了古月紅。

可憐古月紅,婚後頻頻被小姑子找茬卻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了哪裏。

直到孩子出生,被彭秀接過去養,碰都不讓她碰,她才意識到了不對勁。

後來便借口自己身體不舒服,要回娘家養病,離開了婆家。

卻沒有走遠,而是潛伏在附近暗中觀察。

果然被她看到彭秀跟彭海亂搞男女關系。

兩人生怕東窗事發,懷了孩子也沒敢要,最後彭秀偷偷把孩子流了。

一扭頭,變本加厲地欺負古月紅。

把個家裏弄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她為了逼我離開,還收買了我的朋友,讓她經常過來看我,每次過來都會帶一包牛軋糖。我起初沒當回事,直到我發現我越來越饞那個牛軋糖,每個月的工資都砸進去了還是停不下來,我家糖票不夠,我只能去黑市換,甚至把剛發下來的工業票都給賤賣了,就為了吃一口牛軋糖。我公婆看我越來越敗家,便一起羞辱責罵我,彭海也跟著落井下石,我實在受不了了,才選擇了離婚。”古月紅說這段話的時候,好幾次說不下去,哭得撕心裂肺的。

審判員問她:“那你是什麽時候意識到那裏頭有毒品的呢?”

“我去了北京工作,遠離這個傷心地。到了那裏,還是想這個糖,只能一次又一次求彭海給我買。後來我朋友發現了不對勁,偷偷要了一塊,帶去給一個警察檢驗,結果裏頭真的有毒品。可是那時候我早就成癮了,根本擺脫不了,又怕其他人知道了孤立我,更怕學校開除我,我只能瞞著。再後來,來了個緝毒警,設下圈套把我逮捕了。”古月紅很是委屈。

審判員卻有些不理解:“那你為什麽沒有招出彭海和彭秀?甚至作偽證,說彭海不知情?”

“彭海那時候確實不知情,後來不知道怎麽知道的,也卷進去了。我沒有供出彭秀,是因為家裏沒有人照顧孩子,我又擺脫不了這個東西,我實在沒得選了。結果她不好好照顧孩子,連學都不讓孩子上,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我必須站出來,我必須舉報她。”古月紅看著旁聽席上陌生的兒子,心一抽一抽的疼。

審判員問完她了,又問彭秀:“古月紅同志的指控你認嗎?”

“我不認!”彭秀是什麽人,空口無憑的事她才不會認呢,甚至連人贓俱獲的綁架,她都能抵賴,說是齊婷主謀的。

審判員只得讓法警帶來正在服刑的彭海過來做證。

彭海原本是不想指控彭秀的,直到他在電視上看到了慘不忍睹的任月月,以及依舊沒能去上學的孩子。

他這才選擇了配合。

他的證詞相當致命,庭審不得不暫時中斷,需要去把他提供的物證找出來。

幾天□□審繼續,審判員拿出從彭秀房間裏搜出來的大量書信:“看來你跟熊金來的手下早就有來往了嘛。這些信你不燒,居然還留著,難不成想再敲其他人一筆?”

畢竟這裏頭,涉及幾個端著鐵飯碗的人呢。

當審判員念出那幾個名字的時候,霍恬恬忽然樂了,看來陰陽合同的事也要被揪出來了。

這可真是,拔出蘿蔔帶出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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