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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第265章給寶貝過周歲(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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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第265章給寶貝過周歲(二更)

霍恬恬一天課上下來, 走到哪兒都有人跟她打招呼。

還有人總是湊過來問她能不能看病。

面前這個就很激動,一臉興奮看著霍恬恬:“哎,霍恬恬同學, 我痛經, 可以治嗎?”

霍恬恬抓起這同學的手腕診了診脈, 點點頭道:“沒問題, 只要你不怕藥苦, 而且保證每次都把湯藥足量喝完。”

“真的?”這女生是二班的,叫許倩,原本是羊麗華的狗腿子, 可是這會下課了,她便趁著羊麗華去廁所, 偷偷跑了過來跟霍恬恬套近乎。

本著伸手不打笑臉客的原則, 霍恬恬沒拒絕給她問診。

立馬低頭刷刷刷寫起了方子, 寫完伸手:“診金一毛, 方子五毛,一手交錢, 一手交方子。”

“啊?這麽貴?你就不能看在同學的份上不收錢嗎?”許倩不情願給錢, 她還要把錢省下來買漂亮衣服呢。

就霍恬恬身上的這件, 她找了好幾家商場和供銷社了,一件一樣的都沒找到。

倒是羊麗華, 說是可以仿制一件,但是要問她收錢, 還不低呢,一條裙子連料子帶做工費, 要二十塊呢。

可是她窮,只能在男生們面前討巧賣乖, 到處搞暧昧,好不容易才攢了十塊錢,根本舍不得花出去。

於是她厚著臉皮,繼續求情:“你上次獎學金拿了三百呢,不差這點錢吧?就別跟我要了吧,大家同學一場。”

霍恬恬沒理她,直接把方子折疊起來,夾進了課本裏頭,低頭寫單詞去了。

許倩鬧了個沒趣,加上羊麗華也回來了,她便趕緊回到座位上,嘀嘀咕咕的,整節課上頻頻回頭盯著霍恬恬。

霍恬恬沒慣她這個毛病,下課後便收拾了書本準備離開。

今天爸媽和哥哥姐姐都要過來。

謝振華這個小老頭特地請了假從湛江趕過來,估摸著已經到了。

媽媽和哥哥姐姐他們則是從首都坐飛機過來的。

這年頭機票不便宜呢,都是媽媽拿補償金付的錢。

他們這一大家子,都是重團聚輕金錢的感情動物。

霍恬恬不想把壞心情帶回家,便直接把那許倩胡鬧的事兒拋到了腦後。

不想剛走到教室門口,便看到羊麗華等在了那裏,她一臉的不滿,盯著霍恬恬手裏的課本:“就一個破方子,還不知道有沒有效果呢,你就這麽迫不及待想騙同學的錢?”

“你管我方子破不破,管用就行,你要是不服氣你自己寫!你們不是好姐妹嗎?你快把她治好了,我也好向你們學習學習。”霍恬恬翻了個白眼,直接走了。

氣得那羊麗華當即放了狠話:“霍恬恬,你別得意!我也認識老中醫,我不用你教,我會帶許倩去看病的。還有你,天天換衣服,件件不重樣,你也太愛顯擺了吧!不過我已經把版型畫下來了,不出半個月就能仿制出來,我看你到時候還得意什麽!”

“那你仿制好了,關我什麽事。”霍恬恬懶得啰嗦,繼續往前走。

羊麗華挑釁失敗,氣得直跺腳。

許倩只好安慰道:“好了好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生什麽氣嘛,走了,趕緊去食堂,那個打飯的書呆子每次都不懂得省著點,去晚了就只能吃湯泡飯了。”

羊麗華想到那個打飯的男人,更生氣了:“別提那個書呆子,氣死了,我不過晚去了十幾分鐘,結果他就只剩幾根豆芽菜給我,他可真大方啊,給誰都是滿滿一大勺,到我就只有幾根黃豆芽!”

“所以啊,快點啊,這人就是個憨憨,只想著塞滿一勺子就好,根本不管那些去晚了的,快點快點,走了。”許倩沒訛到免費的藥方,心裏也是不服氣的,可是吃飯要緊,只得催促羊麗華趕緊離開。

結果兩人剛到教室外的校道上,便看到沈舟笑著招呼了霍恬恬一聲,一起走了。

羊麗華更氣了:“他們兩個居然認識?”

“我也不知道啊,怪不得這個沈舟這麽氣人!”許倩也來火了,原來這兩個摳門精是一夥兒的啊。

一個不舍得給他們打菜,一個讓她開個藥方還要收錢。

都是一起上課的同學,怎麽這麽小氣呢。

許倩冷哼一聲:“走,今天不是他打飯,看看新來的是誰,咱多要點。”

結果兩人到那一看,代替沈舟打飯的居然是她們班長周正,這下更完蛋了,這個書呆子就喜歡跟沈舟套近乎,整天在一起談論古今小說,樂得跟什麽似的。

現在走了一個書呆子,又來了一個更呆的書呆子,簡直氣死人了。

連打飯打菜的風格都是一模一樣的,好在今天她們兩個來得早,那書呆子打了滿滿一勺的菜,就是苦了後面來的人了,只能吃湯泡飯。

人家質問他憑什麽區別對待,他還有理有據:“你們自己來晚了怪誰?”

“白癡!”許倩盯著她家班長,憤恨地低頭扒飯。

羊麗華卻沒心思吃了,把那兩個只能吃湯泡飯的倒黴蛋喊過來,把自己的菜勻了過去,收買人心。

幾個人腦袋對著腦袋,說起了班長和沈舟的壞話,最後羊麗華話鋒一轉,驚嘆道:“我還以為今天沈舟被霍恬恬叫走了,會換個大方的人來打飯呢,結果是我想多了。”

“什麽?沈舟跟霍恬恬認識?”那兩個男同學很快領會精神,從羊麗華故弄玄虛的眼神裏讀懂了什麽,回到男生宿舍,就開始造謠,說霍恬恬跟沈舟私交很好,說不定是那種關系。

偏偏兩人今天都請了明天休息的假,居然真的有人信了。

夏晴知道這事的時候已經晚了,她剛從學校的端午節活動小組回來,便看到童佳佳在那跟二班的人吵架。

一問才知道,女生宿舍都在傳霍恬恬的八卦。

還是那種不著邊際的,婚內出軌的八卦。

氣得那夏晴立馬調查起了源頭,很快鎖定了羊麗華和許倩,二話不說拽著她們去了學校廣播站。

夏晴開了廣播,要這兩個人公開道歉。

兩人不肯開口,夏晴便質問道:“不說是不是?很好,那就別怪我了。”

夏晴打開了廣播,清了清嗓子,以牙還牙:“想必同學們今天都聽到了關於霍恬恬同學的不實傳言,這裏我要澄清一下,事情是這樣的——”

“臨床二班的許倩求著霍恬恬給她看病,霍恬恬把方子都寫好了,許倩卻不肯給診金,於是她心懷嫉恨,蓄意毀壞霍恬恬同學的名聲,進行打擊報覆。這是極其下作無恥的行為,請大家停止傳播這樣的謠言,你們這麽做,是在助紂為虐!”

“另外,我要聲明一點,真正作風不正的另有其人,據我說知,她為了攢錢找羊麗華給她仿制霍恬恬的裙子,這幾天沒少跟二班的男生親熱換取好處。希望大家擦亮眼睛,不要傷害真正腳踏實地學醫的人,也不要縱容歪心思一堆只想著走捷徑的人。要不然,將來出了社會,早晚自食惡果!”

“最後,關於霍恬恬和沈舟請假的事,很簡單,沈舟的爸爸娶了霍恬恬嫂子的姑姑,兩人是姻親關系,絕不是許倩造謠的不正當關系。他們請假是為了給霍恬恬的孩子過周歲去的,絕不是為了約會。”

“你們造謠霍恬恬,傷的可不止她一個,還有她那個保家衛國的愛人,將士們在邊疆寸土必爭,你們卻在背後詆毀軍嫂,你們良心上過得去嗎?”

“就這樣,我是臨床一班的夏晴,我對我的每一句話負責,有不服氣的盡管來找我,我給你看證據!”

夏晴說完,立馬找到學校宣傳口的老師,提議以後學校廣播站出一個辟謠的廣播時間,專門給遭受了不白之冤的學生澄清謠言。

名字她都想好了,就叫清白之聲。

老師也被羊麗華和許倩的所作所為弄得很光火,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還把這事交給夏晴去負責,這都是後話了。

此時此刻的霍恬恬,並不知道夏晴為了維護她,居然做出了這麽驚天動地的事來。

她一回到家裏,就看到了換上便裝的謝振華。

小老頭正抱著兩個外孫,親得那叫一個難分難舍。

她鼻子一酸,撲上去保住了他們爺孫三個:“爸!我好想你啊,你還好嗎?”

“你瞧瞧你,都當媽的人了,還動不動就哭,回頭孩子要笑話你。”小老頭雖然這麽說,可自己卻也紅了眼眶。

他一個人在湛江,想這一大家子至親想得厲害。

但是如今越南越來越囂張了,他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隱退,只能繼續在部隊待著,等打了勝仗再說。

畢竟啊,老溫這麽安排他,也是想他日後有所升遷,將來退休後風光一點,日子也舒服一點。

這是老溫的一片苦心,他自然感激不已。

只是看到外孫和閨女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老淚縱橫。

真好啊,小家夥都會叫外公了,看來閨女平時沒少教導孩子,閨女心裏有他,這叫他比吃了蜜糖還甜。

一時沒忍住,父女倆對著又是哭又是笑的。

叫鄭長榮回來見著了,很是感慨。

他叫了聲爸,把兩個傻小子抱過來,讓他們父女倆去說會知心話。

“你媽還沒到,也不知道航班會不會晚點。”小老頭想念發妻了,忍不住長籲短嘆的。

“我看過了,已經快到廣東境內了,下午指定能到。不過我下午還有課,不能陪你去接他們了,回頭你叫大舅陪著吧。大舅平時會抽空出去認認路,機場那邊已經摸熟悉了。要是大舅沒空你就喊沈舟,他就是活地圖,全廣州門兒清!”霍恬恬領著小老頭到院子裏的石凳那裏坐下。

父女倆面對面坐著,當女兒的還不忘小試牛刀,給老父親把把脈。

這段時間老太太在這邊,沒少督促她學習這門技術。

這會兒她切了脈,發現小老頭身體還挺不錯的,就是有點憂思過度。

想必是想家人想的。

霍恬恬在這一刻,決定勸勸媽媽,哪怕每個月去湛江看看小老頭也是好的。

他們夫妻分離了十八年,應該多聚聚,要不然遲早出問題。

小老頭不好意思提,那就由她這個當女兒的來提。

反正兩個龍龍都大了,湛江離這裏也不遠,經常去看看很方便的。

今天沈舟也在這邊吃飯,鄭長榮把明天要用的東西列了個清單,拜托沈舟幫忙張羅一下,給了他十塊錢的辛苦費。

沈舟沒要,只收了買東西的一百塊錢:“多退少補,其他的就別給我了,再給我我跟你急。”

鄭長榮猜到他不會要,索性給了他一張工業票:“這個總不會推辭了吧?”

“哎呀,這個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沈舟在食堂打飯是臨時的工作,領不到什麽物資票,只能做到溫飽不愁。

所以他很稀罕這張工業票,吃完飯就去買了輛自行車。

別提多開心了。

霍恬恬也得了一張工業票,鄭長榮的意思很明顯,學校到出租房有點距離,他不想讓自己媳婦每天都這麽辛苦,索性想辦法弄了兩張工業票。

霍恬恬準備等下課了自己去挑,便親了鄭長榮一口,高高興興地回學校去了。

下午就一節課,三點多就能回來,那會媽媽應該已經到了,正好她買個自行車去接他們。

結果到了教室裏,她發現很多人都用一種既崇拜又敬畏的眼神看著她。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問夏晴,夏晴也不說,只說讓她不要操心學校的事,安安心心給孩子過周歲去。

“明天我去露個臉就回來,我得盯著學校這邊,要不然一個個的,不知道怎麽嫉妒你眼紅你呢。”夏晴的任務就是保護霍恬恬,自然不會允許那些人造謠生事。

霍恬恬不想自找不痛快,見夏晴不肯說,也就不追問了。

想著等孩子生日過後再說。

下課的時候,那二班的班長卻過來跟她道歉,說自己沒有約束好班裏的同學,請她原諒。

她聽得一頭霧水,可夏晴一個勁地瞪著那班長,人家也不好意思多說,就這麽走了。

霍恬恬走在校道上,越想越是覺得不對勁,思來想去,還是問了問貓蛋兒:“你中午沒跟我回去,知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知道啊,羊麗華和許倩造謠你和沈舟有一腿喵,夏晴很生氣,直接去廣播站澄清了,還把她們兩個罵了一頓喵。”貓蛋兒懶洋洋的,曬了一天太陽,都迷糊了。

霍恬恬恍然大悟:“那羊麗華是要給點教訓的,還有那個許倩,我不就是沒有白給她看病嗎,至於這麽惡毒嗎?”

“那怎麽辦,你要怎麽教訓她們?”貓蛋兒聽說要懲罰壞人,很是激動。

霍恬恬搓了搓它的腦袋瓜:“你等我想想,暫時先按兵不動吧,等寶寶過了生日再說。”

“唔,夏晴也是這麽說的,怕破壞你的好心情。”貓蛋兒感慨道,“你們人類真奇怪,明明是兩個不一樣的人,卻想一塊兒去了。”

霍恬恬笑著解釋道:“這就叫好姐妹,相處的時間久了,都會設身處地為對方著想,很多解決事情的態度和方法,慢慢地就不謀而合了。”

“好神奇喵,那我跟狗蛋兒也可以嗎?”貓蛋兒還真有點想狗蛋兒了,狗蛋兒在大院那邊留守呢,一是幫忙盯著大院裏的是是非非,二是方便宿主召喚,到時候宿主要是需要什麽東西,可以隨時傳送回去。

霍恬恬笑著搓了搓它的貓:“當然可以,暑假帶你回去看狗蛋兒!”

霍恬恬說著往賣車的車行去了。

結果新車到手才騎到半路,她就看到沈舟借了兩個三輪車,把那好幾口人都馱回來了。

他和謝玄英一人騎了一輛,踩得可帶勁了。

謝鐘靈原本跟胡偉民坐在了沈舟的那輛三輪車上,一看到妹妹就趕緊喊停,說什麽也要自己騎著這輛嶄新的二八大杠,讓妹妹坐在後面省省力享享福。

霍恬恬笑著摟住姐姐的腰,一個一個地寒暄。

“媽,我爸已經到了,想你想得厲害,還抹淚呢,等會你回去哄哄他。”

“不用管他,小老頭就是矯情,老夫老妻的,有什麽好想的。”

“大哥,聽說你參加了一個籃球比賽贏啦,你好棒啊。”

“一般般啦,也就是兩個學校的第一,想走出北京面向全國還是有難度的。”

“嫂,你覆習得怎麽樣?夢龍乖嗎?”

“乖,就是整天跟我搶書搶作業本,撕了粘,粘了再撕,小爪子總也不老實。”

“姐,你呢?學校裏的人還冷落你嗎?”

“冷落就冷落唄,誰在乎。”

“姐夫,你得多哄哄我姐,回頭別影響了學業。”

“你放心,那些人都是見風使舵的高手,一聽說咱媽當了教授,一個個全都巴結起你姐來了。你姐那是傲嬌呢,其實她很在乎的,要不然也不能氣得不吃飯,哈哈哈。”

“姐,不氣不氣,我給你揉揉肚肚。”

“臭甜甜,你怎麽招呼也不打又揣崽了,搞得我都不能跟你搶媽媽了,你太壞了。”

“哎呀,人家想在計劃生育之前要個女兒嘛,要像姐姐這樣既漂亮又活潑的!”

“小東西,嘴巴裹了蜜啦,哄起你姐來一套一套的!”

“誰讓你是我親姐嘛,人家就你一個姐姐,不哄你開心哄誰啊。”

“瞧瞧,我就說吧,一回來準保就舍不得走了,這麽會哄人開心的妹妹,誰舍得分開啊。”

“那就不走了,不讓你去上學了,等你以後找不到工作可不要賴我,哼!”

“那怕啥的,我妹妹可是神醫,將來我就讓你養著我,攆我走我都不走!”

“哈哈哈,好啊,你要是走了你是小狗!”

“壞東西,我是小狗,那你是什麽?”

“我小狗的妹妹啊,我叫狗妹!”

“哈哈哈哈哈,媽,你管管你這小女兒好不好啦,我真是受不了她了,太可愛了吧!”

“也不知道是誰,看到妹妹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車,都不肯等人沈舟把車停穩呢,還受不了呢,我看就是巴不得要聽妹妹的甜言蜜語,所以直接插了翅膀飛過去咯。”

“哈哈,知女莫若母,還是我媽懂我。”

車到半路,霍恬恬特地讓姐姐他們繞道,從韋昊租住的房子門口路過。

算是讓韋昊看一眼,她好好的,就等韋昊來出來跟她見面了。

為了勾引韋昊出來,她甚至故意讓貓蛋兒提前在路上準備了一個釘子,好叫走在前頭的沈舟紮個胎,停下來拖延時間。

沒想到,那釘子直接被表舅舅掃掉了,所以他們過來的時候,無事發生。

霍恬恬看著剛剛關上的院門,默默嘆了口氣。

表舅舅啊表舅舅,讓人又愛又怨的表舅舅。

沒辦法,找不到理由留下來,霍恬恬只好盯著那緊閉的院門,就這麽走了。

韋昊並不知道自己的小姐妹剛剛從院子門口經過,她正緊鎖眉頭,跟手裏滿滿一海碗苦澀的湯藥作鬥爭,苦得連舌頭都麻了。

剛喝完,便看到裴遠征過來了。

他把手揣在褲兜裏,叼了根煙,沒點。

整個人有種痞痞的感覺,加上他剃了個板寸,顯得格外精神抖擻的,所以猛地一看,還以為他是個三十來歲的青壯年男人。

韋昊一時看得呆了,連湯藥灑了都忘了。

還是裴遠征過來托著碗往她嘴邊懟,她才回過神來,紅著臉默默把藥喝完了。

“裴先生,你不用每天都來盯我的,我不會再作踐自己的身體了,你放心。”韋昊把碗放下,卻被裴遠征接了過去。

他檢查了一下,確定她是真的喝光了,這才把碗拿去廚房交給了龔燕。

快五點了,最近幾天每到這個時候,龔軻都會來死纏爛打。

裴遠征不想摻和年輕人的事兒,加上龔軻可能真的是孩子的生父,所以他勸了勸韋昊:“他為你都願意挨刀子,只為了求齊婷放你一馬,你就見他一面吧。是徹底老死不相往來,還是再給他一個機會,我都不會幹涉你。不過你一定要見他一面,好歹做個了斷,一直這麽拖下去,他說不定真的會想不開去自殺的。”

“好,我聽你的。”韋昊想擦嘴,可桌邊忘了放紙了,她站起來準備去房間拿,裴遠征見狀丟了一包濕巾給她。

她知道這不是市面上的東西,他總有一些特殊的產品,她也不問是哪裏來的,拆開默默擦了擦嘴。

她有個疑問:“如果我把孩子生下來,你是不是就不管我了?”

“那倒不至於,我這段時間一直管著你,只是怕你被齊婷傷害,到時候我不好給甜甜那孩子交代。現在齊婷老實了,我還管著你幹什麽呢?不過你要是遇到困難,吱一聲就行,你是甜甜拜把子的姐妹,那就也是我的外甥女,當舅舅的不會坐視不理的。”裴遠征說著便準備離開了。

韋昊卻喊住了他:“我不想認你做舅舅。”

“好啊,那就隨便你,我那二外甥女喜歡喊我大叔,那你也喊我大叔吧。”裴遠征無所謂地聳聳肩,稱呼而已,不重要。

韋昊張了張嘴,喊不出口,只得繼續喊道:“裴先生,我不想以長輩和晚輩的身份跟你相處,你就當我跟你一樣,都是尋常的社會人士行嗎?”

“行啊,隨便你,我無所謂。”裴遠征不懂她堅持這個做什麽,時候不早了,估計龔軻要來了,他去開門,果然看到龔軻正站在外面,糾結該怎麽開口。

他直接把龔軻喊了進來:“別傻楞著了,韋昊願意見你了,有什麽事好好談,態度誠懇一點,我就在院子裏守著,去吧。”

談的結果讓龔軻非常失望,他都給韋昊跪下了,韋昊卻還是不肯原諒他。

他只得掏出隨身攜帶的刀子,想給自己一個痛快。

卻不想韋昊直接扇了他一個大嘴巴子,罵道:“知道我最厭倦你哪一點嗎?你的懦弱,你的無能,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委曲求全!但凡你早點把婚離了,都不會是如今這個局面。齊婷有什麽了不起的?她是魔鬼,是野獸?至於你非得被她控制脅迫了那麽多年?說來說去,不過是因為你沒種!我原本還同情你可憐你,所以你怎麽糾纏我我都會心軟,可是龔軻,你對我動了手。我最恨打女人的男人,在你揚起你褲腰帶的那一刻,我和你之間已經永遠永遠都不可能了!你要是有點責任心,那就等著,要是我真的不能把孩子打了,要是孩子真是你的,我希望你到時候把他接走去養,我不想看到他。看到他,我會想起我被你抽打的那個畫面,那是我永遠的噩夢,你懂了嗎!”

龔軻流著淚,抱著她的肚子哭泣,可是她是鐵了心不會回頭了。

如果這一次她忍了,那麽下次呢?

龔軻精神不穩定,指不定哪天就發作了,她不想做一個隨時可能被家暴的可憐女人。

她從小到大看著自己媽媽被男人暴打,卻還要委曲求全,掙紮著活下去,她真的不允許自己也變成那樣。

她早就下定了決心,絕對絕對不會寬恕家暴的男人。

誰都不行!

龔軻最終選擇了撒手,他也有他的堅持:“既然你過不去心裏那道坎,那我不會為難你,但是我愛你昊昊!既然你願意把孩子給我養,我會好好活著,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找女人,我給你守著,等你回頭。”

“何必呢,龔軻,我是給過你機會的,你自己把它毀了。”韋昊不想再看他,抱著自己,顫抖著雙肩,哭著讓他走。

龔軻離開後,韋昊忽然面色慘白,喘不過氣來。

裴遠征嚇了一跳,趕緊過來扶著她,喊道:“燕子?燕子你去把鄭老太叫過來,萬一韋昊有個好歹,我沒辦法跟甜甜那孩子交代啊。”

此時此刻,出租房這邊一片熱鬧。

親眷們齊聚一堂,不是在逗花生玉米,就是在逗夢龍,要麽就是在逗鄭采荷的小兒子孫瑞。

一群人看著這個小家夥也高興,看著那個小囡囡也喜歡。

說著說著,便聊到了謝鐘靈身上。

大家齊齊看著她,問她什麽時候要孩子,反正現在招生還沒有走向規範,大一大二課業也不算繁重,不如趁早要一個。

謝鐘靈原本還笑得合不攏嘴,聽到這話,頓時難受了起來。

她勉強勾了勾唇角:“我要不了,我多囊卵巢,懷不上孩子,首都的醫院跑遍了,都說沒希望,讓我考慮領養一個。”

“什麽?姐你不能生嗎?你別急,我叫我婆婆給你看看。”霍恬恬趕緊向老太太求助。

老太太抓住謝鐘靈的手腕掐了掐:“你是不是經常跟人吵架啊?”

“嗯,那些同學太討厭了,我不想慣著他們。以前跟同事也吵過架。”謝鐘靈不知道為什麽問這個。

鄭老太琢磨了一下,沒開口,而是讓霍恬恬來試試。

霍恬恬閉上眼,默默感受著姐姐的脈搏:“這是肝火大勝的癥狀,未必治不了。”

“對,能治,但要花費時間和心思,也不是一年兩年可以治好的。首先你得調整情緒,不要動不動就大動肝火,至於多囊卵巢,只要你的肝火紓解了,再慢慢調理,會有希望的。孩子,別灰心。”老太太剛說完,那龔燕便來了。

韋昊的事她都知道了,便沒有耽擱,挎上藥箱,跟著去了趟韋昊那邊。

路上龔燕千叮萬囑,讓她裝作什麽也不知道。

老太太笑著說道:“你放心,我這點做人的道理還是懂的。”

到了那裏一切脈,才知道韋昊的問題嚴重著呢。

“這孩子不光是貧血啊,那次挨打,她心膽俱裂,邪氣侵入,心包經和膽經全都淤塞了,這種情況下要是做流產,只怕氣血虧損再也補不回來了。穩妥起見,這孩子確實只能留下來了。我給開一副藥,先把她這驚懼夢魘的癥狀調理好了再說其他。”老太太默默嘆息一聲,造孽啊。

好好的一個姑娘,被這個骯臟的社會給糟踐了。

離開的時候,裴遠征再三致謝,老太太笑笑:“我瞧著那丫頭昏迷了還念叨你的名字,估計是挺信任你的,你多陪陪她吧。不過你明天可別忘了過來,回頭甜甜那丫頭得跟你急!”

“知道了老姐姐,我送你回去吧。”裴遠征鎖了院子門,也去跟那一大家子聚聚。

回來的時候,卻見韋昊赤著腳站在院子裏,滿臉是淚地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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