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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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裴家此時正熱鬧著, 秦曠、趙翔、坤子都來了，正在苦逼地幫他布置客廳，裴釗也沒閑著, 指揮著他們, “愛心偏了, 往右兩厘米。”
秦曠嘟囔, “你小子, 故意的是吧？什麽時候求婚不好，非明天求。”
裴釗掀起眼皮，瞥他一眼, “我領導都沒意見，你有？”
他這次回校, 特意提交了戀愛報告, 介紹了夏澄的基本情況, 說了想求婚的事, 至於結婚, 可以等博士畢業再考慮, 領導已經通過了審批。
秦曠昨天熬了個通宵，就中午補了會兒眠，這會兒困得不行, 邊打哈欠, 邊吐槽，“你好歹晚一天，大晚上的拉我們當壯丁, 快折騰四個小時了還沒好, 等忙完得十一點。你說你急什麽？骨裂還沒好，就算求婚成功, 也做不了什麽，圖什麽？”
裴釗樂意。
這是他喜歡了好幾年的姑娘，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他只想早點將人綁住，一刻都不想等。
他從箱子裏，將飲料拿了出來，給幾人各丟了一瓶。
趙翔擰開喝了一口，笑得促狹，“能圖什麽？怕媳婦跑了唄。追了這麽多年，才追上，能不著急？”
裴釗橫他一眼，懶得理，將飲料放一旁，繼續粘貼愛心。
秦曠也喝了幾口飲料，語氣不以為意，“小橙子這麽善解人意，能跑哪兒去？”
裴釗擡腳踹他，睨了他一眼，“叫嫂子。”
秦曠往一旁躲了躲，“屁的嫂子，分明是弟媳！”
話音剛落，門鈴響了起來，秦曠瞬間來了精神，從板凳上跳了下來，趿著拖鞋往外走，“是不是夜宵到了？送餐的小哥竟然沒打電話。”
說話間，他已經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
秦曠“艹”了一聲，一把將門關上了，“臥槽！小橙子怎麽殺來了！”
裴釗猛地一轉身，動作過猛，肋骨也跟著一疼，他不由倒抽一口氣。
秦曠緊張兮兮的，在玄關處轉了一圈：“靠，我一緊張把她關門外了，阿釗，怎麽辦，她不會懷疑咱倆有奸情吧。”
裴釗：“……”
裴釗走到玄關處換鞋，嫌棄地扒拉他一下，將他往裏推了推，“忙你的去。”
秦曠揉了揉脖頸。
被關在門衛的夏澄，不由眨了眨眼，不懂秦曠幹嘛瞧見她，跟瞧見洪水猛獸似的。
難道裴釗真出了什麽事？
她心中一慌，又敲了一下門。
下一刻，門再次被拉開，裴釗高大的身軀擋在了門口。
見他沒事，夏澄才松口氣。
夜色涼如水，衣擺被風撫動，他伸手撈起大衣，直接關上了門。
完全沒邀請她進去的意思。
裴釗穿上了衣服，垂眸望她，“怎麽突然過來了？”
他俊美的臉上，神情有些不自然。
夏澄心中再次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屋裏究竟有什麽？秦曠緊張兮兮地關門，不準她進。
他也怪怪的。
夏澄又想起了他一直不回消息的事，悶悶地問：“不歡迎？”
“不是，秦曠他們也在，還沒走，一群人吵死了。”裴釗將人往懷裏圈了圈，“想我了？”
夏澄聲音有些悶，“誰想你，給你打電話也不回，我還以為怎麽了。”
裴釗開車回來時，他們幾個已經來了，都在幫忙打氣球，裴釗脫掉外套掛了起來，直接加入了他們。
他手機一直在兜裏，秦曠又放了搖滾音樂，挺吵鬧，他沒聽到。
裴釗掏出手機，看了眼，這才瞧見她發來了照片，他眼中帶了點笑，順手點了保存，設成了屏保照片，“剛剛沒看手機。”
夏澄瞄見了屏保，唇角不自覺上揚。
裴釗將手機塞到了兜裏，將她往懷裏裹了裹，今晚的她穿淺藍色大衣，圍巾都沒戴，露出一小截兒白皙的脖頸。
月色涼如水，風吹起她的長發，她被凍得哆嗦了一下，那麽冷，卻因為擔心他，義無反顧，跑了過來。
裴釗心中軟得一塌糊塗，“冷不冷？去溜達一圈吧？”
“有點。”
她都說冷了，他也沒讓她進屋的意思，反而說：“走，先去店裏買個奶茶？”
夏澄只覺得怪怪的，他好像很怕她進屋，對他的信任，讓她放棄了追問，乖巧點頭，“好，快十點了，奶茶店該關門了吧？”
“小區裏有便利店，二十四小時營業，也有奶茶。”
裴釗牽著她的手，去了便利店，路上問了一句，“怎麽悶悶的？不高興？”
她總覺得，今晚的他，跟之前不太一樣。
聽到他的提問，憋了一晚上的委屈，冒了頭，她踢了一下腳下的石子，悶悶地說：“阿釗，你是不是覺得我性格很悶？跟我在一起並不開心？”
“瞎說什麽？”裴釗只覺得匪夷所思，他伸手攥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誰在你跟前胡說八道了？”
他這眼神，應該很在乎她。
夏澄不由松口氣，她沒提徐琳琳，坦白地說：“在你面前，我其實沒那麽自信。”
她第一次談戀愛，也不太清楚別人是怎麽談的，這種患得患失的滋味，實在不太好受。
這會兒便遵從了本心，如實說：“如果哪天你，不喜歡我了，可以直接告訴我，不要讓我猜來猜去。你如果忙，也可以跟我說，別不理我。”
他什麽時候不理她了？
想到今晚，他好像沒回她消息，他一時又有些好笑，“今天有事忙，不是不想理你。”
“在意了？”問這句話時，他甚至有點兒高興，也察覺出了她對他的在意。
夏澄仍舊悶悶的，“晚上和我一起吃飯時，你也心不在焉的。”
話很少，都沒怎麽搭理她。
夏澄主動跟他說話，他也有點敷衍，越想越委屈，夏澄都有些後悔自己幹嘛要跑來了，自己那麽擔心他，結果他在和朋友玩，“不想喝奶茶，挺晚了，我先回去了。”
她說著就想走。
裴釗將她摟到了懷裏，桀驁的眉眼，添了絲溫柔，“跑什麽？”
他忍不住有些樂，輕輕揚唇，“真生氣了？”
夏澄想掙脫他的懷抱，奈何他摟得很緊，她氣惱地捏了一下他的手臂，“你還笑。”
裴釗不是故意要笑，純粹為她的小情緒感到高興，原來被忽略了，她也會不開心。
晚上他確實有些心不在焉，他心裏惦記求婚的事，也買了一些東西，思緒總飄到清單上，怕萬一有漏掉的。
“我道歉。”裴釗低頭吻她的眼睛，眼神炙熱又專註，“晚上真的有事，吃飯時也是因為惦記這事，不是有心忽略你，原諒我這一次？”
他這麽一道歉，夏澄又有些不好意思，她搖搖頭，摟住了他的腰，心頭的委屈散了大半。
兩人在夜色下相擁，她依賴地往他懷裏靠了靠，眼神清澈幹凈，透著一絲眷戀，撩人不自知。
裴釗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心底一陣燥熱，她就是有這個本領，哪怕什麽都不說，就能輕而易舉令他心動。
他的眼神過於炙熱，夏澄心跳也快了一分，有種被蠱惑的感覺，哪怕此刻擁抱著他，仍覺得不夠。夏澄有些明白，那天，他為什麽會突然吻她了，這一刻，她也好想吻他。
夏澄壓下了沖動，只將小臉埋在他懷裏，“冷。”
裴釗將外套脫了下來，夏澄連忙制止，“我就隨口一說，也沒那麽冷，你穿上，感冒就不好了。”
脫掉外套，他裏面僅有一個毛衣，單是瞧著，夏澄都替他冷。
裴釗沒聽，反而將她包裹了起來，“穿著。”
夏澄要脫下來，他低頭咬她的唇，懲罰似的說：“乖一些。”
夏澄揚起了小臉，威脅，“該乖的是你，你要是不穿，我現在就回去了。”
裴釗嘖了一聲，有些頭疼，顯然拿她沒辦法，他只好又穿上了衣服，一手牽著她，一手插兜，朝便利店走去。
好在離得近，幾分鐘就到了。
店裏有暖氣，一進去，熱氣撲鼻而來，收銀臺前僅有一個服務員，裴釗要了一杯咖啡，一杯奶茶，還要了一份關東煮。
吃完已經十點了，由於秦曠在他那兒，夏澄不好意思去拿內衣，說：“那我回去了。”
裴釗牽住了她的手，“還回什麽？都十點了，今天就住我這兒，別走了。”
夏澄有些不好意思，她只是來看看，沒想住下，她連連搖頭，“不用。”
裴釗捏捏她掌心，聲音帶了點蠱惑，“聽話。”
夏澄的臉不爭氣地紅了。
直到十一點，裴釗的手機才有動靜，第一條是趙翔發來的：【釗哥，搞定了，你們倆跑哪兒去了，可以回來了。】
坤子：【回吧，我們先撤，成敗在此一舉，你加油。】
秦曠發了個猥瑣小人，【加油也沒用，骨裂還沒好呢，只能看不能吃，哈哈哈你小子也有今天。】
……
裴釗面無表情地收起了手機，牽著她的手，出了便利店。月明星稀，寒風凜冽，小區裏已空無一人，唯有零星幾戶還亮著燈。
裴釗將她帶回了家，這個點，學校已經鎖門，夏澄自然沒法再回去，來之前沒考慮這麽多，腦子一熱就殺了過來，這會兒夏澄才有些緊張。
不僅她緊張，裴釗也有些緊張。
走到門口，裴釗掏出鑰匙，打開了門，剛一打開，秦曠和趙翔對著他倆按了彩條噴霧，兩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夏澄嚇了一跳。
裴釗將她護在了懷裏，眉頭蹙了起來，顯然沒料到他們會買這個。
“不是撤了？”
秦曠：“這麽重要的時刻，我們怎麽能缺席。”
他之前那些抱怨，也有迷惑裴釗的意思，實際上，他連相機都擺好了，想將他求婚的場景錄下來。
夏澄從裴釗肩上擡起了頭，瞥見客廳裏的場景，她心跳猛地快了幾分。
客廳裏被鮮花和氣球充斥著，地上是無數個玫瑰花瓣，花擺成了：【夏小橙，我愛你】
幾個字擺成了一個巨大的心形。
不僅玫瑰花瓣是愛心形狀，連氣球也是愛心，也不知道他們鼓搗了多久。
夏澄眼窩發酸，正怔楞著，裴釗單膝跪了下來，他眸色深邃，眼神溫柔，“寶貝，嫁給我好嗎？”
見她楞楞望著自己，裴釗手心有些潮濕，事先想好的說辭全拋在了腦後，千言萬語匯成一句卑微的解釋，“別怕，只是求婚，什麽時候你想結了再結，聽你的。”
夏澄不是怕，只是沒料到，他會突然求婚。
秦曠和趙翔開始起哄，“我們可都聽到了，以後都聽小橙子的，小橙子，他要是敢反悔，我們幾個饒不了他。”
夏澄垂眸，對上了裴釗的視線，他仍單膝跪在地上。印象中的他，總是從容不迫，運籌帷幄，這一刻，夏澄從他臉上，竟然也看出了緊張。
裴釗又說了一句，“想和我一直在一起嗎？”
夏澄一顆心忽地就安定了下來。她當然願意，只要是他，怎樣都可以。
她笑著將手遞給了裴釗。
裴釗給她戴上了戒指，將自己那枚遞給了她，鉆戒設計的很漂亮，夏澄越看越喜歡，親自給他戴了上去。
趙翔吹了聲口哨，將秦曠和坤子扯走了。
三人走後，室內一下安靜了下來，四目相對，兩人的心跳都有些快，夏澄晃了晃手上的戒指，羞赧地問：“怎麽這麽早就求婚？”
“哪裏早？”
裴釗還覺得晚。
早在高中，他就想將人拴在自己身邊。
裴釗低頭吻了一下她的唇，“後悔也晚了，寶貝，你只能嫁給我。”
夏澄心中甜滋滋的。
她才不後悔，她伸手圈住了他的脖頸，笑著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只嫁你。”
“阿釗，我也只愛你。”
她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認真，清澈的眸裏也盛滿了歡喜。
裴釗喉結發癢，一時情動得厲害，忍不住將她抵在了門上，低頭去吻她的唇。
怕他低頭時，會扯動肋骨，夏澄配合地踮起腳尖，主動環住了他的脖頸。
她的每一次主動，對他而言，都不啻於火上澆油，裴釗眸色暗了暗，更深地吻住了她的唇，饒是如此，仍舊親的費勁。
裴釗蹭蹭她的鼻尖，低頭問她，“回房間？”
他聲音啞得厲害，落入耳中，讓人難以招架。
夏澄原本就被他親得有些暈乎，這會兒更是有些無措，她不知道怎麽答，裴釗也沒等她回答，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夏澄嚇了一跳，“不行，你還有傷。”
肋骨確實有些疼。
裴釗又將她放了下來。
回到房間後，裴釗眸色又暗了幾分，夏澄止不住地緊張，不由後退了一步。
後面就是床，她一時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她有些懵，烏溜溜的大眼透著緊張。
將她按在門上時，夏澄頭上的發圈，就有些松了，這會兒有幾縷發絲垂在一旁，襯得她的臉頰愈發顯小。
裴釗忍不住伸手勾走了她的發圈。她一頭烏發頓時垂了下來，烏發雪膚。
她其實是很清純的長相，羞赧時，不僅臉頰是紅的，耳根、脖頸都是紅的，無端添了絲妖媚，瞧著又純又欲。
裴釗眸色晦澀，傾身覆了上來，將她壓在了床上，夏澄呼吸一窒，推了他一下，見推不開，紅著臉，說了一句，“重死了。”
裴釗的虎口卡住了她的下巴，將她漂亮的小臉，擡高了些，低頭吸吮她的唇，還不忘回她一句，“習慣就好。”
他淩厲的眉眼含著笑，唇角微揚時，多了分倜儻，語氣卻壞到了骨子裏。
夏澄臉頰又有些發燙。
之前每次接吻，他一直很規矩，最逾越的一次，不過是親了親，她的耳垂，今天他的目光，卻無比炙熱，唇舌一路下滑，吻上她白皙的天鵝頸。
夏澄不受控制地輕顫了一下。
裴釗眸色暗沈，白皙修長的手劃過她的鎖骨，找到了她鎖骨上，那顆針尖大小的痣。
小小的，很可愛。
他情不自禁摩挲了一下，帶著薄繭的手帶起一陣電流。
夏澄有些癢，忍不住笑了笑，清澈的眸，透著懵懂，“你幹嘛？”
“很美。”裴釗甚至低頭舔了幾下，帶起一陣酥麻，夏澄身體情不自禁顫了一下。
可惜毛衣有些礙事，他又往下扒了一下，啞聲問她，“我幫你脫了？”
夏澄羞得腳拇指都蜷縮了一下，一時有些心慌，覺得太快了，他骨裂還沒好呢。
他低頭又吻了她一下，哄道：“只親親。”
夏澄對他足夠信任，這時的她完全不知道，男人在床上，沒有信用可言。
她羞赧地將臉頰埋到了他懷裏。
晚風拂動窗簾，燈光將合二為一的影子，拉得有些長，毛衣被他脫下來時，恰好一陣風吹來，夏澄的身子不由顫了顫。
裴釗按了開關，將窗戶關上後，才垂眸望她。
她還穿了一件粉色保暖馬甲，馬甲是修身款，她精致的鎖骨、白皙的肩頭，全露了出來。
裴釗目光灼熱，呼吸都亂了一拍，近乎癡迷地望著她。
夏澄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拉起被子，蓋住了兩人。
被子很大，遮擋了光線，黑暗中，他逐漸朝她靠近，再次吻了吻她的脖頸。
那只向來規矩，只會拖著她後腦勺的手，也握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夜那麽長，不一會兒被窩裏的兩人就出了一身汗，尤其是夏澄，活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裴釗同樣熱，不僅身體熱，一顆心更是躁熱難耐，手上不自覺用了力氣，親吻也變成了啃咬。
夏澄疼得倒抽一口涼氣，一雙烏眸霧蒙蒙的。
裴釗用唇小心翼翼碰了碰，“疼了？”
夏澄推他腦袋，語氣可憐巴巴的，“你騙人。”
何止親，他還咬了她，連那顆小痣都沒放過。
夏澄懷疑他是屬狗的，她不僅疼，還熱，熱得渾身發燙，呼吸都有些不暢。
她忍不住推開了被子，燈光亮得刺眼，她不由閉了下眼，再睜開時，對上了他結實白皙的胸膛，上面還有一道車禍留下的疤，他身上同樣有汗，在燈光下亮晶晶的，性感極了。
夏澄紅著臉，不敢看他，不由垂下了眼睛，目光卻對上了床尾的衣服，是兩人的毛衣，毫無章法地堆在一起。
他身上只剩一條褲子，本該換睡衣，這會兒也沒換，頭一次這麽不講究。
對上女孩羞窘的目光，裴釗輕笑一聲，身體動了動，又去親她的唇，這次很是溫柔。
沒人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沒真正欺負她。
夏澄被他親得暈乎乎的，白皙的小手抵住了他的胸膛，卻不敢用力，只輕聲說：“困了。”
聲音嬌嬌軟軟，哪是困了，分明是被咬的那一下，有些怕了。
裴釗喉結動了動，眼神溫柔了下來，想到兩人還得上班，也沒再鬧她，也確實該睡了，“起來，我換一下床單，你換上睡衣。”
夏澄乖乖應了一聲。
他家裏比較熱，夏澄換上了自己的睡裙，是昨天拿來的，長袖款，秋冬季節穿得，上面印著兩個啃竹子的小熊貓，可可愛愛。
她換好衣服時，他已經換了幹凈床單，夏澄舒舒服服躺了進去，昨天他用了極大的自制力，才離開她的臥室，今天洗完澡卻舍不得走了，也鉆到了被窩裏，將少女軟軟的身體，擁到了懷中。
剛洗完澡，他身上還帶著一絲水汽，泛涼的鼻尖依戀地蹭了蹭她的。
夏澄沒受住誘惑，也往他懷裏鉆了鉆。兩人不知何時，又吻到了一起。
裴釗呼吸急促，親到她香甜的脖頸時，忽地撤開了，忍著沒繼續。
夏澄也察覺到了什麽，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裴釗深吸一口氣，“我去隔壁屋。”
“哦。”她小小的聲音，難掩緊張。
裴釗站了起來，腳步尚未邁開，已經後悔了，留下是折磨，離開也成了折磨。
裴釗漆黑的眸，不自覺落在她身上，女孩乖巧躺在床上，她烏眸水潤，紅唇嬌艷，卷翹纖長的眼睫，都好看得不可思議。
哪怕一句話沒說，也不曾挽留他一下，也能輕而易舉阻攔他離開。
他喉結動了動，掀開被子，又躺了下來，將她軟軟的身體，攬入了懷中。
他沒忍住，輕輕咬了一下她的唇，聲音沙啞地提醒了一句，“好好睡，別又招我。”
一個“又”字讓夏澄有些不滿，就好像她怎麽招他了，那雙清澈的眸也透著無辜。
她忍不住躲了一下，帶著點兒小小的委屈。
她哪裏知道，她往那兒一趟，什麽都不做，身上香甜的氣息，都在招他。
夜那樣長，雲層不知何時又遮住了月光，星星羞窘地捂住了雙眼，又時不時偷看一眼，室內是屬於情人的低語和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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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此時正熱鬧著, 秦曠、趙翔、坤子都來了，正在苦逼地幫他布置客廳，裴釗也沒閑著, 指揮著他們, “愛心偏了, 往右兩厘米。”
秦曠嘟囔, “你小子, 故意的是吧？什麽時候求婚不好，非明天求。”
裴釗掀起眼皮，瞥他一眼, “我領導都沒意見，你有？”
他這次回校, 特意提交了戀愛報告, 介紹了夏澄的基本情況, 說了想求婚的事, 至於結婚, 可以等博士畢業再考慮, 領導已經通過了審批。
秦曠昨天熬了個通宵，就中午補了會兒眠，這會兒困得不行, 邊打哈欠, 邊吐槽，“你好歹晚一天，大晚上的拉我們當壯丁, 快折騰四個小時了還沒好, 等忙完得十一點。你說你急什麽？骨裂還沒好，就算求婚成功, 也做不了什麽，圖什麽？”
裴釗樂意。
這是他喜歡了好幾年的姑娘，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他只想早點將人綁住，一刻都不想等。
他從箱子裏，將飲料拿了出來，給幾人各丟了一瓶。
趙翔擰開喝了一口，笑得促狹，“能圖什麽？怕媳婦跑了唄。追了這麽多年，才追上，能不著急？”
裴釗橫他一眼，懶得理，將飲料放一旁，繼續粘貼愛心。
秦曠也喝了幾口飲料，語氣不以為意，“小橙子這麽善解人意，能跑哪兒去？”
裴釗擡腳踹他，睨了他一眼，“叫嫂子。”
秦曠往一旁躲了躲，“屁的嫂子，分明是弟媳！”
話音剛落，門鈴響了起來，秦曠瞬間來了精神，從板凳上跳了下來，趿著拖鞋往外走，“是不是夜宵到了？送餐的小哥竟然沒打電話。”
說話間，他已經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
秦曠“艹”了一聲，一把將門關上了，“臥槽！小橙子怎麽殺來了！”
裴釗猛地一轉身，動作過猛，肋骨也跟著一疼，他不由倒抽一口氣。
秦曠緊張兮兮的，在玄關處轉了一圈：“靠，我一緊張把她關門外了，阿釗，怎麽辦，她不會懷疑咱倆有奸情吧。”
裴釗：“……”
裴釗走到玄關處換鞋，嫌棄地扒拉他一下，將他往裏推了推，“忙你的去。”
秦曠揉了揉脖頸。
被關在門衛的夏澄，不由眨了眨眼，不懂秦曠幹嘛瞧見她，跟瞧見洪水猛獸似的。
難道裴釗真出了什麽事？
她心中一慌，又敲了一下門。
下一刻，門再次被拉開，裴釗高大的身軀擋在了門口。
見他沒事，夏澄才松口氣。
夜色涼如水，衣擺被風撫動，他伸手撈起大衣，直接關上了門。
完全沒邀請她進去的意思。
裴釗穿上了衣服，垂眸望她，“怎麽突然過來了？”
他俊美的臉上，神情有些不自然。
夏澄心中再次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屋裏究竟有什麽？秦曠緊張兮兮地關門，不準她進。
他也怪怪的。
夏澄又想起了他一直不回消息的事，悶悶地問：“不歡迎？”
“不是，秦曠他們也在，還沒走，一群人吵死了。”裴釗將人往懷裏圈了圈，“想我了？”
夏澄聲音有些悶，“誰想你，給你打電話也不回，我還以為怎麽了。”
裴釗開車回來時，他們幾個已經來了，都在幫忙打氣球，裴釗脫掉外套掛了起來，直接加入了他們。
他手機一直在兜裏，秦曠又放了搖滾音樂，挺吵鬧，他沒聽到。
裴釗掏出手機，看了眼，這才瞧見她發來了照片，他眼中帶了點笑，順手點了保存，設成了屏保照片，“剛剛沒看手機。”
夏澄瞄見了屏保，唇角不自覺上揚。
裴釗將手機塞到了兜裏，將她往懷裏裹了裹，今晚的她穿淺藍色大衣，圍巾都沒戴，露出一小截兒白皙的脖頸。
月色涼如水，風吹起她的長發，她被凍得哆嗦了一下，那麽冷，卻因為擔心他，義無反顧，跑了過來。
裴釗心中軟得一塌糊塗，“冷不冷？去溜達一圈吧？”
“有點。”
她都說冷了，他也沒讓她進屋的意思，反而說：“走，先去店裏買個奶茶？”
夏澄只覺得怪怪的，他好像很怕她進屋，對他的信任，讓她放棄了追問，乖巧點頭，“好，快十點了，奶茶店該關門了吧？”
“小區裏有便利店，二十四小時營業，也有奶茶。”
裴釗牽著她的手，去了便利店，路上問了一句，“怎麽悶悶的？不高興？”
她總覺得，今晚的他，跟之前不太一樣。
聽到他的提問，憋了一晚上的委屈，冒了頭，她踢了一下腳下的石子，悶悶地說：“阿釗，你是不是覺得我性格很悶？跟我在一起並不開心？”
“瞎說什麽？”裴釗只覺得匪夷所思，他伸手攥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誰在你跟前胡說八道了？”
他這眼神，應該很在乎她。
夏澄不由松口氣，她沒提徐琳琳，坦白地說：“在你面前，我其實沒那麽自信。”
她第一次談戀愛，也不太清楚別人是怎麽談的，這種患得患失的滋味，實在不太好受。
這會兒便遵從了本心，如實說：“如果哪天你，不喜歡我了，可以直接告訴我，不要讓我猜來猜去。你如果忙，也可以跟我說，別不理我。”
他什麽時候不理她了？
想到今晚，他好像沒回她消息，他一時又有些好笑，“今天有事忙，不是不想理你。”
“在意了？”問這句話時，他甚至有點兒高興，也察覺出了她對他的在意。
夏澄仍舊悶悶的，“晚上和我一起吃飯時，你也心不在焉的。”
話很少，都沒怎麽搭理她。
夏澄主動跟他說話，他也有點敷衍，越想越委屈，夏澄都有些後悔自己幹嘛要跑來了，自己那麽擔心他，結果他在和朋友玩，“不想喝奶茶，挺晚了，我先回去了。”
她說著就想走。
裴釗將她摟到了懷裏，桀驁的眉眼，添了絲溫柔，“跑什麽？”
他忍不住有些樂，輕輕揚唇，“真生氣了？”
夏澄想掙脫他的懷抱，奈何他摟得很緊，她氣惱地捏了一下他的手臂，“你還笑。”
裴釗不是故意要笑，純粹為她的小情緒感到高興，原來被忽略了，她也會不開心。
晚上他確實有些心不在焉，他心裏惦記求婚的事，也買了一些東西，思緒總飄到清單上，怕萬一有漏掉的。
“我道歉。”裴釗低頭吻她的眼睛，眼神炙熱又專註，“晚上真的有事，吃飯時也是因為惦記這事，不是有心忽略你，原諒我這一次？”
他這麽一道歉，夏澄又有些不好意思，她搖搖頭，摟住了他的腰，心頭的委屈散了大半。
兩人在夜色下相擁，她依賴地往他懷裏靠了靠，眼神清澈幹凈，透著一絲眷戀，撩人不自知。
裴釗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心底一陣燥熱，她就是有這個本領，哪怕什麽都不說，就能輕而易舉令他心動。
他的眼神過於炙熱，夏澄心跳也快了一分，有種被蠱惑的感覺，哪怕此刻擁抱著他，仍覺得不夠。夏澄有些明白，那天，他為什麽會突然吻她了，這一刻，她也好想吻他。
夏澄壓下了沖動，只將小臉埋在他懷裏，“冷。”
裴釗將外套脫了下來，夏澄連忙制止，“我就隨口一說，也沒那麽冷，你穿上，感冒就不好了。”
脫掉外套，他裏面僅有一個毛衣，單是瞧著，夏澄都替他冷。
裴釗沒聽，反而將她包裹了起來，“穿著。”
夏澄要脫下來，他低頭咬她的唇，懲罰似的說：“乖一些。”
夏澄揚起了小臉，威脅，“該乖的是你，你要是不穿，我現在就回去了。”
裴釗嘖了一聲，有些頭疼，顯然拿她沒辦法，他只好又穿上了衣服，一手牽著她，一手插兜，朝便利店走去。
好在離得近，幾分鐘就到了。
店裏有暖氣，一進去，熱氣撲鼻而來，收銀臺前僅有一個服務員，裴釗要了一杯咖啡，一杯奶茶，還要了一份關東煮。
吃完已經十點了，由於秦曠在他那兒，夏澄不好意思去拿內衣，說：“那我回去了。”
裴釗牽住了她的手，“還回什麽？都十點了，今天就住我這兒，別走了。”
夏澄有些不好意思，她只是來看看，沒想住下，她連連搖頭，“不用。”
裴釗捏捏她掌心，聲音帶了點蠱惑，“聽話。”
夏澄的臉不爭氣地紅了。
直到十一點，裴釗的手機才有動靜，第一條是趙翔發來的：【釗哥，搞定了，你們倆跑哪兒去了，可以回來了。】
坤子：【回吧，我們先撤，成敗在此一舉，你加油。】
秦曠發了個猥瑣小人，【加油也沒用，骨裂還沒好呢，只能看不能吃，哈哈哈你小子也有今天。】
……
裴釗面無表情地收起了手機，牽著她的手，出了便利店。月明星稀，寒風凜冽，小區裏已空無一人，唯有零星幾戶還亮著燈。
裴釗將她帶回了家，這個點，學校已經鎖門，夏澄自然沒法再回去，來之前沒考慮這麽多，腦子一熱就殺了過來，這會兒夏澄才有些緊張。
不僅她緊張，裴釗也有些緊張。
走到門口，裴釗掏出鑰匙，打開了門，剛一打開，秦曠和趙翔對著他倆按了彩條噴霧，兩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夏澄嚇了一跳。
裴釗將她護在了懷裏，眉頭蹙了起來，顯然沒料到他們會買這個。
“不是撤了？”
秦曠：“這麽重要的時刻，我們怎麽能缺席。”
他之前那些抱怨，也有迷惑裴釗的意思，實際上，他連相機都擺好了，想將他求婚的場景錄下來。
夏澄從裴釗肩上擡起了頭，瞥見客廳裏的場景，她心跳猛地快了幾分。
客廳裏被鮮花和氣球充斥著，地上是無數個玫瑰花瓣，花擺成了：【夏小橙，我愛你】
幾個字擺成了一個巨大的心形。
不僅玫瑰花瓣是愛心形狀，連氣球也是愛心，也不知道他們鼓搗了多久。
夏澄眼窩發酸，正怔楞著，裴釗單膝跪了下來，他眸色深邃，眼神溫柔，“寶貝，嫁給我好嗎？”
見她楞楞望著自己，裴釗手心有些潮濕，事先想好的說辭全拋在了腦後，千言萬語匯成一句卑微的解釋，“別怕，只是求婚，什麽時候你想結了再結，聽你的。”
夏澄不是怕，只是沒料到，他會突然求婚。
秦曠和趙翔開始起哄，“我們可都聽到了，以後都聽小橙子的，小橙子，他要是敢反悔，我們幾個饒不了他。”
夏澄垂眸，對上了裴釗的視線，他仍單膝跪在地上。印象中的他，總是從容不迫，運籌帷幄，這一刻，夏澄從他臉上，竟然也看出了緊張。
裴釗又說了一句，“想和我一直在一起嗎？”
夏澄一顆心忽地就安定了下來。她當然願意，只要是他，怎樣都可以。
她笑著將手遞給了裴釗。
裴釗給她戴上了戒指，將自己那枚遞給了她，鉆戒設計的很漂亮，夏澄越看越喜歡，親自給他戴了上去。
趙翔吹了聲口哨，將秦曠和坤子扯走了。
三人走後，室內一下安靜了下來，四目相對，兩人的心跳都有些快，夏澄晃了晃手上的戒指，羞赧地問：“怎麽這麽早就求婚？”
“哪裏早？”
裴釗還覺得晚。
早在高中，他就想將人拴在自己身邊。
裴釗低頭吻了一下她的唇，“後悔也晚了，寶貝，你只能嫁給我。”
夏澄心中甜滋滋的。
她才不後悔，她伸手圈住了他的脖頸，笑著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只嫁你。”
“阿釗，我也只愛你。”
她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認真，清澈的眸裏也盛滿了歡喜。
裴釗喉結發癢，一時情動得厲害，忍不住將她抵在了門上，低頭去吻她的唇。
怕他低頭時，會扯動肋骨，夏澄配合地踮起腳尖，主動環住了他的脖頸。
她的每一次主動，對他而言，都不啻於火上澆油，裴釗眸色暗了暗，更深地吻住了她的唇，饒是如此，仍舊親的費勁。
裴釗蹭蹭她的鼻尖，低頭問她，“回房間？”
他聲音啞得厲害，落入耳中，讓人難以招架。
夏澄原本就被他親得有些暈乎，這會兒更是有些無措，她不知道怎麽答，裴釗也沒等她回答，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夏澄嚇了一跳，“不行，你還有傷。”
肋骨確實有些疼。
裴釗又將她放了下來。
回到房間後，裴釗眸色又暗了幾分，夏澄止不住地緊張，不由後退了一步。
後面就是床，她一時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她有些懵，烏溜溜的大眼透著緊張。
將她按在門上時，夏澄頭上的發圈，就有些松了，這會兒有幾縷發絲垂在一旁，襯得她的臉頰愈發顯小。
裴釗忍不住伸手勾走了她的發圈。她一頭烏發頓時垂了下來，烏發雪膚。
她其實是很清純的長相，羞赧時，不僅臉頰是紅的，耳根、脖頸都是紅的，無端添了絲妖媚，瞧著又純又欲。
裴釗眸色晦澀，傾身覆了上來，將她壓在了床上，夏澄呼吸一窒，推了他一下，見推不開，紅著臉，說了一句，“重死了。”
裴釗的虎口卡住了她的下巴，將她漂亮的小臉，擡高了些，低頭吸吮她的唇，還不忘回她一句，“習慣就好。”
他淩厲的眉眼含著笑，唇角微揚時，多了分倜儻，語氣卻壞到了骨子裏。
夏澄臉頰又有些發燙。
之前每次接吻，他一直很規矩，最逾越的一次，不過是親了親，她的耳垂，今天他的目光，卻無比炙熱，唇舌一路下滑，吻上她白皙的天鵝頸。
夏澄不受控制地輕顫了一下。
裴釗眸色暗沈，白皙修長的手劃過她的鎖骨，找到了她鎖骨上，那顆針尖大小的痣。
小小的，很可愛。
他情不自禁摩挲了一下，帶著薄繭的手帶起一陣電流。
夏澄有些癢，忍不住笑了笑，清澈的眸，透著懵懂，“你幹嘛？”
“很美。”裴釗甚至低頭舔了幾下，帶起一陣酥麻，夏澄身體情不自禁顫了一下。
可惜毛衣有些礙事，他又往下扒了一下，啞聲問她，“我幫你脫了？”
夏澄羞得腳拇指都蜷縮了一下，一時有些心慌，覺得太快了，他骨裂還沒好呢。
他低頭又吻了她一下，哄道：“只親親。”
夏澄對他足夠信任，這時的她完全不知道，男人在床上，沒有信用可言。
她羞赧地將臉頰埋到了他懷裏。
晚風拂動窗簾，燈光將合二為一的影子，拉得有些長，毛衣被他脫下來時，恰好一陣風吹來，夏澄的身子不由顫了顫。
裴釗按了開關，將窗戶關上後，才垂眸望她。
她還穿了一件粉色保暖馬甲，馬甲是修身款，她精致的鎖骨、白皙的肩頭，全露了出來。
裴釗目光灼熱，呼吸都亂了一拍，近乎癡迷地望著她。
夏澄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拉起被子，蓋住了兩人。
被子很大，遮擋了光線，黑暗中，他逐漸朝她靠近，再次吻了吻她的脖頸。
那只向來規矩，只會拖著她後腦勺的手，也握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夜那麽長，不一會兒被窩裏的兩人就出了一身汗，尤其是夏澄，活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裴釗同樣熱，不僅身體熱，一顆心更是躁熱難耐，手上不自覺用了力氣，親吻也變成了啃咬。
夏澄疼得倒抽一口涼氣，一雙烏眸霧蒙蒙的。
裴釗用唇小心翼翼碰了碰，“疼了？”
夏澄推他腦袋，語氣可憐巴巴的，“你騙人。”
何止親，他還咬了她，連那顆小痣都沒放過。
夏澄懷疑他是屬狗的，她不僅疼，還熱，熱得渾身發燙，呼吸都有些不暢。
她忍不住推開了被子，燈光亮得刺眼，她不由閉了下眼，再睜開時，對上了他結實白皙的胸膛，上面還有一道車禍留下的疤，他身上同樣有汗，在燈光下亮晶晶的，性感極了。
夏澄紅著臉，不敢看他，不由垂下了眼睛，目光卻對上了床尾的衣服，是兩人的毛衣，毫無章法地堆在一起。
他身上只剩一條褲子，本該換睡衣，這會兒也沒換，頭一次這麽不講究。
對上女孩羞窘的目光，裴釗輕笑一聲，身體動了動，又去親她的唇，這次很是溫柔。
沒人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沒真正欺負她。
夏澄被他親得暈乎乎的，白皙的小手抵住了他的胸膛，卻不敢用力，只輕聲說：“困了。”
聲音嬌嬌軟軟，哪是困了，分明是被咬的那一下，有些怕了。
裴釗喉結動了動，眼神溫柔了下來，想到兩人還得上班，也沒再鬧她，也確實該睡了，“起來，我換一下床單，你換上睡衣。”
夏澄乖乖應了一聲。
他家裏比較熱，夏澄換上了自己的睡裙，是昨天拿來的，長袖款，秋冬季節穿得，上面印著兩個啃竹子的小熊貓，可可愛愛。
她換好衣服時，他已經換了幹凈床單，夏澄舒舒服服躺了進去，昨天他用了極大的自制力，才離開她的臥室，今天洗完澡卻舍不得走了，也鉆到了被窩裏，將少女軟軟的身體，擁到了懷中。
剛洗完澡，他身上還帶著一絲水汽，泛涼的鼻尖依戀地蹭了蹭她的。
夏澄沒受住誘惑，也往他懷裏鉆了鉆。兩人不知何時，又吻到了一起。
裴釗呼吸急促，親到她香甜的脖頸時，忽地撤開了，忍著沒繼續。
夏澄也察覺到了什麽，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裴釗深吸一口氣，“我去隔壁屋。”
“哦。”她小小的聲音，難掩緊張。
裴釗站了起來，腳步尚未邁開，已經後悔了，留下是折磨，離開也成了折磨。
裴釗漆黑的眸，不自覺落在她身上，女孩乖巧躺在床上，她烏眸水潤，紅唇嬌艷，卷翹纖長的眼睫，都好看得不可思議。
哪怕一句話沒說，也不曾挽留他一下，也能輕而易舉阻攔他離開。
他喉結動了動，掀開被子，又躺了下來，將她軟軟的身體，攬入了懷中。
他沒忍住，輕輕咬了一下她的唇，聲音沙啞地提醒了一句，“好好睡，別又招我。”
一個“又”字讓夏澄有些不滿，就好像她怎麽招他了，那雙清澈的眸也透著無辜。
她忍不住躲了一下，帶著點兒小小的委屈。
她哪裏知道，她往那兒一趟，什麽都不做，身上香甜的氣息，都在招他。
夜那樣長，雲層不知何時又遮住了月光，星星羞窘地捂住了雙眼，又時不時偷看一眼，室內是屬於情人的低語和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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