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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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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裴釗修長的手, 攥住了她的下巴。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捉摸不定,骨子裏帶著霸道, 幾年的軍訓生活, 也沒能徹底磨平他野性難馴的性子。

他幾乎是固執地望著她, 明明白白要一個答案。

這段時間, 夏澄只覺心力憔悴, 這會兒只想快刀斬亂麻,她板著臉, 拍開了他的手。

為了讓他死心, 她幹脆地點頭, 眼睛都沒眨一下,“是, 麻煩你以後跟我保持一下距離。”

裴釗身體一僵, 名為嫉妒的東西, 在胸腔裏橫沖直闖,險些將他擊潰, “是什麽?真喜歡他?”

“喜歡他什麽?”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她。

夏澄眼睛發酸, 鴉羽似的長睫, 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 細數了一下何陌的優點,“他細心, 還有責任感,人緣也好, 很多人喜歡他。”

她這句話恰恰暴漏了她對何陌並無旁的心思, 反而像在掩飾什麽,裴釗逐漸冷靜了些, 瞬間明白了她為何要這樣。

為了拒絕他,當真無所不用其極。

她就這麽討厭他的靠近?

裴釗心口一陣鈍疼,身上的力氣洩了下來,幾乎有些頹敗地開了口,“還生我的氣?抱歉,不是有意傷你。”

裴釗已經猜了出來,她為何會疏遠他。傷害已經造成,裴釗沒法改變什麽,也沒奢求她的原諒。這幾年,他一直放不下她,也沒想過放下,發現她單身後,他義無反顧地貼了上來,只希望她能給他一個機會。

怕她仍耿耿於懷,他解釋了一句,“當時是我自尊心作祟,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未看輕過你,陽子問我時,我以為你始終放不下裴澤,那句嘲諷,刺得是自己,我沒想到你會聽到。”

他確實是自尊心作祟,約她沒約出來,反倒瞧見她和裴澤去了操場,當時,他只覺得自己是一個笑話,根本沒想到她會聽到。

裴釗拿起她的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夏澄心尖一顫,攥住拳頭掙紮了一下,本該落在他臉上的巴掌,捶在了他腦袋上。

裴釗抓著她還想再打。

夏澄囁嚅了一下,“你別這樣,裴釗,我已經不介意了。”

說實話,真不介意了。

年輕時是她太過脆弱,一句話就讓她的自尊心碎了一地。

仔細想想,不過一句話而已,她氣惱時甚至拿這句嘲諷刺過他。

他們早扯平了。

裴釗仍攥著她的手,“夏小橙,我不求你原諒,再給我一次機會行嗎?一個追求你的機會。”

月色傾斜而下,灑在他深邃的眉眼上,他的神情近乎脆弱,哪還有平時的驕傲。

這樣的他,讓夏澄覺得很陌生。

他不該這樣。

他本無比耀眼,也一身傲骨,不該輕易放低身段。

夏澄收回了手,輕聲說:“裴釗,當初的事,我早不介意了,也希望你能往前看。”

月色如水波傾斜而下,紫色衣擺隨風飄蕩,她不施粉黛的臉頰,幹凈又漂亮,眉宇間並無怨懟。

裴釗動了動唇,這時,夏澄的手機忽地響了起來,夏澄看了眼,是媽媽打來的。

都十點多了,怕她有什麽事,夏澄一矮身從他身側溜了出去,接通了電話。

裴釗沒阻攔,從兜裏摸出一根棒棒糖來。

他不愛吃糖,每次想抽煙會打開一根,甜味在嘴裏蔓延開時,他總會想起帶她去廠房的事。那天她會用亮閃閃的目光望著他,會依賴性地往他身後躲,收到棒棒糖時眼睛亮晶晶的,會問他有沒有多餘的。

夏澄已經走到了另一顆樹下,將手機放到了右耳旁,“媽媽,還沒睡嗎?”

“剛洗漱好,等會兒睡。”林希將護膚品收到了架子上,笑著說,“我剛和你林阿姨聊完,明晚我和你林阿姨就不去了吧,你們倆年輕人見見就好,一會兒我讓你林阿姨把你微信推給他,你們自己商量去哪兒吃,你看成嗎?”

夏澄一時頭疼,單獨見,肯定更尷尬吧?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多說,“行,那我們自己聊吧。”

夏澄掛掉電話時,才發現裴釗又走了過來,就站在離她兩步遠的位置,那雙沈靜幽深的眸正盯著她,“和誰聊?”

夏澄沒回,轉身進了酒吧。

裴釗一口咬碎了棒棒糖,心情又糟糕了幾分。

他低氣壓地跟了進去,樂隊正好下臺,場子內安靜了些,夏澄沒看他,對胡芊等人說:“十點半了,還得早起上班,回吧。”

何陌第一個站了起來,“走吧。”

他也註意到了裴釗,兩人目光交匯時,無聲地較量了一下,裴釗將最後一小塊棒棒糖,咽了進去,朝夏澄走近了兩步,低聲說:“我送你們。”

胡芊還記得裴釗,不等夏澄拒絕,就笑了笑,“好呀,謝了,酷哥。”

周雨秦酒量不行,反應慢了一拍,看看裴釗,又看看夏澄,想起了她女神的暗戀,她上前一步,腳下一個踉蹌,半個身體歪在了夏澄身上。

夏澄嚇一跳,忙伸手扶住了她,周雨秦攥住了夏澄的手臂,目光又落在了裴釗身上。

他眼中從頭到尾只容得下澄澄,他看著澄澄的眼神,勾勾纏纏,分明愛慘了她。

嗚嗚,她女神怎麽辦?

周雨秦打了個酒嗝,“你、你們真暧昧。”

喝醉酒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話造成了什麽影響。

夏澄抿唇,“沒,你看錯了。”

“哼,我眼睛尖得很,休想騙我。”

氣氛一下有些尷尬,音樂聲打破了周遭的安靜,宋悠先開了口,“先出去吧。”

胡芊揉了一把周雨秦的後腦勺,她這個舉動並未將醉酒的人揉清醒,周雨秦嘟嘟囔囔地說:“你說過你們沒什麽的,就算他很帥,你、你也要把持住!不、不能被芊芊她們影響,把持住。”

夏澄恨不得伸手去捂她的嘴,她窘迫至極,幾乎不敢看裴釗的神情,扶著她,出了酒吧。

幾人走到了車旁,何陌管宋悠要了車鑰匙,“我來開吧。”

宋悠沒拒絕,將藥匙遞給了何陌。

一行人很快便消失在門口。

裴釗在原地站了兩分鐘,進了酒吧,臺上的少年唱的是一首有關告白的歌,最近很流行,悅耳的旋律在酒吧內響起,裴釗捕捉到幾句,“花店玫瑰名字寫錯誰

告白氣球風吹到對街

微笑在天上飛

你說你有點難追

想讓我知難而退”

他沒走,反倒在師兄旁坐了下來,見他心情不佳,師兄推給他一杯啤酒。

裴釗道了聲謝,端了起來一飲而盡。

師兄豎起了拇指,“這架勢,看來酒量不錯,難得過來,咱哥倆喝一個?”

他最近有些煩,被各種實驗弄得很累,這會兒便想放松一下,師兄喊了服務員,又點了兩杯雞尾酒,度數都不高。

裴釗端起一杯,跟他碰了一下,再次一飲而盡。

這舉動唬得幾人都朝他看去,師姐也跟著勸了一句,“明天還上班呢,別喝這麽猛,兩杯就打住。”

*

回到住處後,夏澄發現微信上多了個新朋友,備註顯示:林旭然,應該是媽媽口中的小林。

夏澄點了通過。

對方發來一條消息:【hi,我是林旭然。】

夏澄和他簡單打了聲招呼,又敲定了周日見面的事。

第二天上班,夏澄在大廳遇見徐琳琳時,她冷哼一聲,別開了目光,率先走進了電梯。

夏澄懶得跟她坐一輛,幹脆走的步梯,左右在三樓,電梯合上後,徐琳琳才不經意問了莫小燕一句,“最近李少來找她沒?”

她想打聽的其實是李少追人的進展。

正常情況下,也該追到手了。

莫小燕搖頭,勸了一句,“你都轉走了,就別操心她的事了。”

徐琳琳輕哼一聲,“誰操心了?”

說著不操心,徐琳琳卻給李凱忱的助理打了個電話,結果卻得知,李凱忱被他哥丟到國外深造去了,短時間內根本回不來。

徐琳琳有些不高興,更不高興的還在後面,群裏又有人在討論夏澄和裴釗,說在酒吧見到了他倆,還信誓旦旦地說他倆肯定已經在一起了,在酒吧門口那麽親密。

徐琳琳幾乎將嘴唇咬破。

午休時,裴釗接到了裴慧瀾打來的電話。

她聲音透著疲倦,原來是裴氏集團資金鏈出現了問題。

為了讓傅錦初悔不當初,裴振遠三年前已經再婚,娶了自己的秘書陳婭歆。

嫁給裴振遠後,陳婭歆沒有融入所謂的上層圈子,反而因為家世普通,受人詬病,加上裴振遠並不愛她,還害她流過一次產,她便恨上了裴振遠,在有心人的攛掇下,她不僅挪用了公款,還卷走了裴振遠的其他財產。

裴氏集團剛和國外一家公司簽了一個大單,在趕制一批器材,公賬上的一個億,原本要拿來采購機器,購買原材料,這會兒資金卻出現了問題。

如果沒法正常交付器材,裴氏將面臨巨額賠款。

不僅如此,陳婭歆還將自己被家暴的視頻,發到了網上,如果這事處理不好,裴氏集團的股票將會一路暴跌。

裴氏集團早已不覆之前的榮光,死對頭又一直虎視眈眈,如果沒法順利度過此次危機,極有可能面臨破產。

裴振遠怒火中燒,將家裏的東西幾乎全砸了,卻一籌莫展,只能找裴慧瀾尋求幫忙。

裴慧瀾喊裴釗來,正是為了這事。

她沒法坐視不理,“裴氏集團是你爺爺一手打下的江山,如果真讓裴振遠葬送掉,真到了地下,我也無顏面對父親。”

裴釗能理解。

他一直捏著裴振遠家暴的證據,之所以撤訴,不僅是因為奶奶的責備和懇求,也是顧及爺爺的心血。

他一直等著裴振遠自食惡果,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裴慧瀾說:“銀鼎是我自己的產業,這些年有不少盈利,雖然可以填補這個窟窿,但我不想白填。”

裴慧瀾有了掌權的念頭,想讓裴振遠拿股份來換。她如果想上位,股份占比需要超過裴振遠。

都是聰明人,裴釗毫不遲疑地說:“姑姑放手去做,我可以將自己的股權轉讓給你。”

見他沒有半分猶豫,裴慧瀾心中萬分感動,千言萬語凝成一句,“你放心,姑姑不會虧了你。”

她將銀鼎的轉讓手續掏了出來,逼裴釗簽了字。

裴慧瀾不無感慨,“你如果願意學金融,憑你的聰慧,能達到的成就肯定不比老爺子差。”

裴釗並不覺得遺憾,“人各有志,姑姑的能力不比任何人差,在你的帶領下,裴氏集團肯定能恢覆昔日的榮光。”

裴慧瀾笑了笑,“成吧,有你這句,我也好好拼一下,那你就好好研制武器,為國爭光。”

想掌權並非易事,裴慧瀾雖然撤了視頻,卻沒替裴振遠洗白,裴振遠毆打妻兒的消息也上了熱搜,導致裴氏集團股份暴跌。

公司內部召開了好幾個董事會。

加上裴釗的股分,裴慧瀾以雷霆手段,坐上了裴氏集團首席執行官的位置。

裴振遠很不甘心,職位正式被罷免時,一張臉也沈了下來,他沒想到裴釗會傻到將股份轉讓給裴慧瀾。

這天,董事會結束後,他在公司堵住了裴釗的去路,近日的憋屈和憤恨,在這一刻達到頂點。

他朝裴釗掄起了拳頭,“她給了你什麽好處?竟聯合她對付我?狼心狗肺的東西,老子白生了你。”

裴釗一把攥住了他的拳頭,將他按在了門上。

公司內部一個員工將這一幕偷拍了下來,悄悄賣給了趙氏集團。因為這張照片,裴氏集團再次沖上了熱搜。

#裴氏集團父子反目成仇#

#裴氏集團裴振遠有暴力傾向,兒子也繼承了其暴戾#

父不慈,子不孝,裴氏集團的名譽一下跌到了谷底。

晚上,方悅跟夏澄八卦了一下這事,“裴釗也太慘了,肯定是他爸先對他動手的,裴釗雖然脾氣不好,也沒那麽壞好麽,無良媒體,又亂寫。”

夏澄心中咯噔了一下。

雖然裴釗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男孩,夏澄還是有些擔心。

她連忙去搜了一下微博。

沒想到網上一片罵聲,評論區亂成一團,甚至有看他不順眼的同學,在底下冒泡:【早知道他家境牛逼,沒想到竟然是那個裴家,難怪在學校拽了吧唧的,連長輩都打,還對老師不尊重。】

【家裏這麽有錢,換我我也牛逼哄哄,沒人好奇他為啥念公立學校嗎,他們倆兄弟要是出國,少搶兩個名額,說不準我也能上好大學。】

【兩兄弟成績一個比一個牛,裴釗還他麽省狀元,家裏這麽有錢,不會是買通了監考老師,高考作弊了吧。】

【肯定作弊了,要不然730是那麽好考的,我本來就覺得奇怪,他高一就五六百分,高三一下730,比坐火箭都快,他是人又不是神,怎麽可能這麽厲害?】

【靠,不會吧?竟然作弊,那他哪來的臉上軍校。】

夏澄忍不住回覆:【請大家不要造謠,他能成為省狀元,是他有這個實力,他沒有作弊,也絕不會作弊。】

【你們根本不知道裴振遠有多可惡。】

她的一條條評論很快便淹沒在其他評論中。

評論區裏也有人為裴釗說好話,但惡評更多一些,對方顯然有水軍,夏澄幾乎一宿沒睡,不僅幫著控評,還聯系了一個小有名氣的博主,將裴振遠多次毆打裴釗的事揭露了出來。

很多人覺得這是裴釗有意洗白自己,根本沒人信。

秦曠刷到微博時,轉發了博主的消息,還在微信群裏@了裴釗,裴釗只關註了一下裴氏集團的股票走勢,根本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他信奉清者自清,甚至懶得解釋。

反倒是他身邊的朋友急得不行。

夏澄同樣著急。

事情發酵兩天後,越鬧越大,裴釗幾乎成了過街老鼠,網絡上,誰都要踩他一腳,幾乎是人人喊打。

夏澄有些坐不住,第一次請了假,回了一趟高中,又親自去了一趟公安局。

第二天上午,附中官網便發了聲明,肯定了裴釗的實力,也請附中的同學不要跟風造謠還曬出了裴釗高考的視頻,並未有任何作弊行為。公安局也緊跟著發了聲明,揭露了裴振遠曾多次家暴裴釗。

裴慧瀾也讓人發了一段監控,監控裏是裴振遠先動的手。

#深扒裴釗心酸的成長史#又沖上了熱搜,還有人扒出了裴釗十歲那年,大雪天,穿著睡衣跑到警局報警的照片。

辱罵裴釗的聲音,總算弱了下去。

裴慧瀾為此開了個發布會,不僅譴責了裴振遠,還辭退了他,最後,又趁機講了裴氏集團的日後發展。

結束後,她給裴釗打了個電話,“我之前給學校打過招呼,本想明天再發聲明,沒想到你同學這麽關心你,竟主動找去了學校。”

裴釗心中不由一動,“誰?”

“好像姓夏,校長提了一嘴,我沒認真記,學校因為她的到訪,特意開了個會,怕事情越鬧越大,對學校名聲不利,聽從她的建議發了聲明。”

“夏澄?”

“對,就是她。”裴慧瀾打趣了一句,“是不是哪個暗戀你的女同學?你小子,別總身在福中不知福。”

掛掉電話後,裴釗給夏澄打了個電話,夏澄沒接,他給夏澄發了個消息,道完謝,說了一句:【晚上請你吃飯。】

夏澄快五點回的消息:【不用,我晚上要和朋友聚餐。】

裴釗沒再打擾她,一整天都泡在研究院,直到六點半,傅奚白打來電話,他才走出辦公室。

他按了一下發酸的太陽穴,在自動販賣機前,買了一罐雪碧,“有事?”

“自然是有事,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好不容易輿論壓了下去,你也不感謝學姐一下,有你這麽追人的?工作日忙也就罷了,今天周六,也不露個頭,難怪學姐要去相親。”

裴釗的思緒還留在一組組實驗數據上,他一手拿手機,另一只手一拉,打開雪碧,喝了口,漫不經心問了一句,“什麽相親?”

“還能什麽相親?相親能有幾個意思?如果差不多,下一步就奔著結婚去了,你再不上點心,等明年這個時候,說不準學姐連小baby都有了。”

裴釗薄唇緊抿,身上的懶散斂了大半,“什麽時候相?”

“她和朋友打電話時,我聽了一句,就今天晚上,應該是時代廣場某個餐廳,具體在哪兒我也沒好意思問,你要是還想讓她給我當嫂子,就上點心。”

裴釗是怕出現得太殷勤會招她煩。

並非不上心。

他並未解釋什麽,直接掐斷了電話。

傅奚白還想再說教幾句,那邊已經掛了電話,他豎了下中指,埋頭打游戲去了。

晚上,夏澄五點半出的門,兩人約在雲南菜館,環境比較幽靜,推開門時迎賓小姐彎腰說了句,“歡迎光臨。”

夏澄微微點頭,一進門,古箏悠揚悅耳的聲音也傳入耳中,似清風拂面,令人愜意。

夏澄走到了靠窗的位置,在第二個餐桌瞧見了林旭然,他和照片裏一樣,眉眼舒朗,長得挺斯文,瞧著很好相處。

林旭然忙站了起來,“夏小姐是吧?我是林旭然,很高興見到你。”

夏澄點頭,“不好意思,來的有些晚。”

“哪裏,還不到六點,我也剛到。”

林旭然笑著將菜單遞給了她,“我第一次來這裏,不知道什麽好吃,你來點吧。”

夏澄詢問了他一下喜好和忌口。

林旭然:“除了不吃姜,給我一塊生豆腐我都能啃下去。在國外待久了,回國後覺得所有食物都很美味,毫不誇張,有一段時間,我在超市,瞧見豆掰醬都眼冒金光,夏小姐點你喜歡的就好。”

他挺幽默,幾句話就將席間的尷尬驅走了大半。

夏澄笑了笑,“那就來幾道店裏的招牌菜吧。”

“成。”

夏澄點菜時,他也沒閑著,笑著感嘆了一句,“夏小姐一出現,一下改變了我對中醫的固有印象。”

“什麽印象?”

“印象中,懂中醫的都是白發蒼蒼的老爺爺,姑姑給我介紹你的職業時,我還挺驚訝,沒想到夏小姐這麽年輕,還能耐得住性子去鉆研中醫,讓人佩服。”

“愛好罷了,也沒什麽可佩服的。”夏澄笑了笑,將菜單遞給了他,“你可以看看有沒有想添加的?”

林旭然禮貌地掃了一眼,“這就可以了。”

夏澄膚如凝脂,五官精致,是那種罕見的長得漂亮,氣質又絕佳的人。饒是林旭然在國外見過不少美人,也覺得眼前一亮,他積極地找著話題,夏澄這個不擅長聊天的,都沒覺得冷場。

服務員將第一道菜呈了上來,夏澄的目光忽地一頓,一道熟悉的身影,路過窗戶朝裏瞥了眼。

兩人的目光有短暫的交匯,他穿著黑色夾克,底下是工裝褲,冷白的手握著手機,正是裴釗。

夏澄眼皮跳了一下,耳朵不自覺豎起,等了十幾秒鐘,果然聽到一聲,“歡迎光臨。”

夏澄心臟一縮,裴釗越過他們,在第三張餐桌坐了下來,服務員遞上菜單時,他掀眸瞥了夏澄一眼,目光淡淡的,說不上什麽情緒。

夏澄慌忙移開了目光,裴釗將菜單遞給了服務員,“照著他們的,給我上一份就行。”

他聲音冷冽,猶如玉石撞擊著玉盤,林旭然扭頭看了眼。

裴釗的五官太過出色,林旭然楞了一下,禮貌一笑,裴釗只似笑非笑地揚了下眉。

接下來的聊天,夏澄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答一下林旭然的問題,一頓飯吃得莫名煎熬。

林旭然也莫名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他沒忍住,又扭頭看了眼,對上裴釗略顯冷冽的眼神時,他微微一怔,心中無端泛起一絲說不出的感受,就仿佛這個男人是沖他來的。

中途裴釗站了起來,夏澄一顆心不自覺提起,唯恐他來搗亂,好在他有基本的禮貌,等了幾分鐘,他才回來。

吃得差不多時,林旭然手機響了起來,是領導打來的,應該是工作上的事,林旭然歉意一笑,“抱歉,我去接個電話。”

夏澄點頭。

林旭然拿著手機,離開了座位,出去接電話去了。

他走後,裴釗也站了起來,徑直朝她走來,夏澄心中一跳,裴釗攥住了她的手腕。

夏澄有些緊張,壓低聲音斥責了一句,“你幹嘛?”

裴釗漆黑的眸定定望著她,眸色很深,一時竟讓人捉摸不透,半晌,他啞聲開了口,眼睛有些猩紅,“跟我走,還是被我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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