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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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瞥見他眼中的驚艷, 徐琳琳彎了一下唇，她裝作不經意地轉頭，主動對夏澄打了聲招呼, “夏澄學姐？”
夏澄對她印象本就不好, 也曾聽說她私生活挺亂, 交過一堆男朋友, 見她在廁所門口都這般……委實接受不了。
她沒吭聲。
徐琳琳的臉色僵了一下。
李凱忱笑著挑眉, 身上一股邪獰勁兒，對徐琳琳說：“你同學？既然遇見了, 一起唱個幾首？”
男人的目光□□又肆無忌憚, 讓夏澄實在不舒服, 不僅夏澄，連趙雪都察覺出了不對, 微微蹙眉。
“不必了。”
夏澄說完, 拉著趙雪和方悅直接回了包廂。
她背影纖細, 烏發紮成了丸子頭，露出的纖白脖頸, 勾得人心中癢癢的。
李凱忱瞇眼, 摸出一根煙, 掏出打火機點上, 深深吸了一口，燈光下, 那張臉顯出一絲痞氣來，“你們學校的？”
徐琳琳撇嘴, 略顯不高興地說：“對, 我們學校的校花，和我一起在附屬醫院實習, 人傲著呢，專業課始終第一，高考成績聽說全省第二，比其他省狀元都高，好多人追，眼光也高，也不知道喜歡什麽樣的。”
她越說，李凱忱眼中的興趣越濃。
徐琳琳這番話，徹底勾起了他的征服欲，他又吸了一口煙，煙霧遮擋了他的臉，臉上的神情讓人看不清，“你們有過節？”
徐琳琳呼吸一窒，“能有什麽過節？”
李凱忱只是好色點，並不傻，他已經瞧出徐琳琳是故意引他來的廁所，為的就是讓他盯上夏澄。
雖然這妞確實夠正，不代表她能利用他。
見他神色冷了下來，徐琳琳心中打了個突，她火辣的身材貼了上來，撒嬌般捶了一下李凱忱的胸口，嬌滴滴地說：“真沒什麽過節，只是覺得她傲了吧唧的，成天到晚一副誰都瞧不上的模樣，好像就她清純，全天下男人都合該捧著她。”
徐琳琳話鋒一轉，笑了笑，“早晚有個人收了她，這不，就想到你，我李少多有魅力，再傲的人，到了您手裏，最後也得服服帖帖的。”
李凱忱換女人如衣服，一段關系也就維持一兩個月。
不知玩過多少女人，這種身經百戰，又願意拿錢砸人的，徐琳琳不覺得，夏澄抵擋的住，等她被李少弄上床，她不信裴釗還會追她。
李凱忱臉色稍霽，攥住她的拳頭，揮到了一邊，輕嗤了一聲，“下不為例。”
回到包廂後，趙雪找了首老歌，和方悅一起唱了起來，正唱到興頭上，包廂門被人敲響，兩個服務員端著一個大托盤走了進來，托盤裏是零食和飲料。
方悅眨眼，眼睛晶亮，圓圓的包子臉帶著笑，“啊，怎麽這麽多吃的，我們沒額外點。”
她們點的還沒吃完呢。
服務員笑了笑，“是隔壁的李先生讓我們送來的，算他賬上，剛剛驚鴻一瞥，他想和夏小姐交個朋友。”
夏澄：“我們不需要，麻煩你們端走。”
趙雪也說：“端走端走，無功不受祿，我們想吃會自己點，不需要他請。”
服務員沒聽，將四碟零食和幾杯果汁放在了茶幾上，“李先生已經付了錢，特意叮囑了我，讓我務必送過來，否則要我好看，我一個打工的，幾位行行好，別為難我了。”
他放軟了聲音，“這也是李先生的一片心意，他沒別的意思，就是想交個朋友，你們要是不想要，可以去他包廂說一聲，親自還給他就行。”
趙雪從小就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最討厭被人道德綁架，那個男人打著什麽心思，一眼就能瞧出來，一邊跟人在走廊鬼混，一邊又來招惹他們小橙子。
真夠惡心的。
趙雪當即沈了臉，“什麽叫為難你？我們沒點，你卻非要送，是不是收了小費，怕不好交差？沒經過我們的允許，就擅自往包廂裏放東西，誰知道果汁有沒有摻雜旁的東西，再不端走，是等著我們投訴，還是等著我們報警？你們經理呢？讓他過來。”
別說報警，他連經理都不敢驚動，他們經理一向站在顧客的立場上，真鬧大了，就不是丟失小費的問題，飯碗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說。
他連忙認錯，“抱歉抱歉，這點小事，還是別驚動經理了，您息怒，我這就端走。”
他讓人端走了吃食，等他們退下，宋悠捏了捏趙雪的臉蛋，“怎麽發這麽大火？”
趙雪將事情講了一下，宋悠嘖了一聲，“怎麽什麽人都有？”
方悅這個傻白甜“啊”了一聲，“原來是他送的，他剛剛一直盯著澄澄不放，不會是看上澄澄了吧？”
趙雪：“就他也配，這麽輕浮，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她看了眼時間，“九點多了，也不早了，咱們走吧，省得東西送不成，他親自過來，被這種人纏上，真挺倒黴的。”
宋悠也點頭，“那走吧。”
夏澄拿起了外套，將桌上的手機遞給了方悅。
服務員將東西端到了徐琳琳包廂，正伏低做小地給李凱忱解釋，“先生，她們不肯收，是我辦事不利，這是您給的小費，一張不少，我就不收了。”
李凱忱狹長的眼瞇起來，礙於包廂還有其他女人，他並未發火，只不耐煩地擡擡下巴，“廢物，這點事，都辦不好，滾吧。”
服務員一個字都不敢反駁，端著托盤退了下去。
徐琳琳軟綿綿的身體，半歪在他肩上，嬌嗔了一句，“她應該不知道您的身份，要是知道，您隨便勾勾手指頭，她肯定就乖乖過來了，哪還會拒絕。”
李凱忱捏了一下她的屁股，“起來吧，小爺親自去一趟。”
等他來到隔壁包廂，裏面已人去樓空，唯有一絲甜香，殘留在空中。
李凱忱嗅了一下，暧昧地舔了舔唇，暗淡的燈光下，他硬朗的眉眼透著一絲壞勁兒，“倒是個滑不溜秋的小東西。”
對獵物他一向有耐心，倒不急於一時。
翌日早上，剛到醫院，夏澄的電話響了起來，是一個年輕男人打來的，夏澄甚至聽到了他的說話聲，“是夏小姐嗎？”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抱著一大捧玫瑰，站在診室門口。
他的目光落在了夏澄身上，掛斷了電話，“是夏小姐嗎？這是我家少爺送您的花，願您每天都有個好心情。”
他抱著花，走到了夏澄跟前，想將玫瑰放在桌子上。
夏澄不想收來歷不明的東西，攔了一下，“抱歉，我不能收，請你拿回去吧。”
“這是我們少爺的一點心意，裏面還有他親手寫的賀卡，您簽收一下吧。”
夏澄瞥見了卡片上的字：【鮮花配美人，願每日有個好心情——李凱忱】
這個“李”字讓夏澄想到了昨晚那個男人，服務員稱他李先生。
夏澄：“抱歉我不能收。”
年輕男人還在游說，“夏小姐，這是我們少爺的一片心意，您還是收了吧，要是不想要，可以送人，也算全了他的心意。”
“不必。”
他完全不聽勸，中間還試圖放下花，自己離開。
莫小燕和徐琳琳都來了，他還沒將花抱走的意思。
眼瞅著快八點了，一會兒主任也要過來，夏澄再好的脾氣，也有些惱，臉色冷了下來，她對年輕男人說：“請你盡快離開，不要影響我工作，你再不走，我報警了。”
傅奚白也走了過來，見狀明白了什麽，他直接擋在了夏澄身前，他活動了一下手腕，“讓你走，聽不懂人話？”
他個兒高，沈下臉時，有些不好招惹。
年輕男人遲疑了一下，只好抱著花離開了醫院，他剛走，李主任就來了，夏澄輕輕松口氣，幸虧沒讓主任瞧見。
這時，手機震動了起來，是個陌生號。夏澄朋友不多，陌生號大多都是騷擾電話，最近爺爺奶奶也沒給她郵寄東西，怕是李凱忱打來的，夏澄直接按了掛斷。
不一會兒兜裏的手機嘟嘟嘟震動了好幾下，夏澄索性調成了靜音，直到下班，才瞧見短信。
【花兒怎麽不收？】
【不喜歡玫瑰嗎？】
【玫瑰裏藏了顆鉆石，我昨晚親自挑選的。】
【本來想親自送給你，我臨時有事，又想讓你一早就有個好心情，才讓人替我跑了一趟。】
【我沒別的意思，昨天驚鴻一瞥，很喜歡你，想交個朋友。】
【我和徐琳琳也沒關系，昨天就是喝了點酒，不太清醒。】
【我正兒八經的單身。】
【既然你不喜歡玫瑰，那我下次送點別的。】
夏澄有些反感，【你找徐琳琳要的我手機號？】
【對。放心，我不會隨便打擾你。】
夏澄回了一句：【你已經打擾到我了，我有朋友，也有男朋友，並沒有交朋友的打算，麻煩你不要再聯系我，也不要送花過來了。】
夏澄回完，將他拉入了黑名單，直接走到了徐琳琳身邊，她和莫小燕剛換好衣服，正準備回宿舍。
夏澄將短信頁面給徐琳琳看了一眼，“昨天和你親吻的男人是李凱忱吧？他親口承認，是你將我的手機號給他的，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請你記住，洩露別人的手機號，屬於侵權行為，如果再有下次，我會直接報警。”
夏澄說完，沒管徐琳琳難看的臉色，拿著水杯，打水去了，等她回來，徐琳琳和莫小燕已經走了，辦公室還剩傅奚白。
他正在拆盒飯，將其中一份推給了夏澄，不經意問了一句，“學姐，徐琳琳把你信息給別人了？”
夏澄點了下頭。
傅奚白：“剛剛聽你提起了李凱忱，這個名字怎麽這麽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
被他這麽一說，夏澄也覺得有些耳熟。
傅奚白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前段時間，他好像和一個姓陳的明星上過熱搜。”
傅奚白掏出手機百度了一下，查到了李凱忱的信息，李氏集團雖然比不上裴氏集團的規模，這幾年發展勁頭卻挺好，他也算個富二代，今年已經二十五了，還一事無成，上面有個挺厲害的哥哥，經營著一個娛樂公司，也難怪他時不時會和明星傳出緋聞。
傅奚白說：“他挺難纏的，估計沒那麽容易死心，學姐，需要幫忙時，你隨時給我打電話。”
夏澄道了聲謝。
晚上下班夏澄在醫院門口右邊停車位上，瞧見了李凱忱的身影，他穿黑色夾克，藍色牛仔褲，斜靠在紅色法拉利上，凹了一個很騷包的造型。
瞧見夏澄，他笑著揮了一下手，伸手拉開車門，將後座上的康乃馨抱了出來。
夏澄加快了腳步，走了沒幾步就被李凱忱攔住了去路，“特意找你高中同學打聽了一下，聽說你喜歡康乃馨，那束花還在窗臺上擺了許久，這束是我親自挑選的，喜歡嗎？”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夏澄身上。
今天的她下身是黑色休閑褲，上身是一件黑白相間的高領毛衣，搭配一個淺色外套，很清爽的打扮，露出的一張小臉，鼻梁秀挺，眼睫卷翹纖長，烏眸更是水洗似的。
暖黃的路燈打在她身上，她瓷白的面容似是會發光一般，像沒有瑕疵的羊脂白玉，連下巴都透著精致和美感。
美到他這個不愛玉石的，都想愛不釋手地把玩。
夏澄繞過他，繼續往前走，“抱歉，我說了我有朋友，也有男朋友，請你不要再送了。”
李凱忱將花順手塞給了路邊玩耍的小朋友，“送你了。”
小朋友正蹲在地上玩玻璃球，猝不及防被塞了個滿懷，他沒抱穩，摔了個屁股墩，小家夥有些懵，嗅到花香，咧嘴笑了起來，“好多好多花。”
李凱忱沒管他，三兩步追上了她。
李凱忱笑了笑，“花不收就算了，至於男朋友，你身邊的同事都說了，沒見你有男朋友，我懂，你長這麽漂亮，肯定是不想被打擾。”
“我剛知道早上我助理過來，惹你不高興了，我已經訓過他了，以後也不會讓他過來。”他一副體貼入微的模樣，笑得自認溫柔繾綣，“天都黑了，你在路上也不安全，我就送一下你，你放心，不會打擾你工作。”
夏澄：“說了不需要，我有男朋友，你不用白費功夫。”
李凱忱摸了摸下巴，唇邊挑出個戲謔的笑，風流又倜儻，眼神也透著一絲邪氣，“看來不吃溫柔小哥哥這款。”
傅奚白下來的晚一步，隱約聽見了兩人的對話，他略加快步伐，走到了夏澄身側，“嫂子，你怎麽沒等我？我哥工作日比較忙，沒法接你，讓我送你一下。”
清楚他是為了解圍，夏澄點了點頭，對傅奚白說：“走吧，辛苦你了。”
李凱忱腳步一頓，審視的目光落在了傅奚白身上。
傅奚白和夏澄已經大步離開了，李凱忱沒再往上追，而是回頭開上了自己的法拉利，路過夏澄和傅奚白身側時，他掏出手機拍了一下傅奚白的照片，給徐琳琳發了過去，“他誰？”
發完，李凱忱降下車窗問了一句，“我開車送你們？快一些。”
夏澄搖頭，“多謝，不用了。”
李凱忱深谙欲擒故縱的道理，也沒留戀，開車離開了。
第二天，中午休息時，李凱忱也來了，帶了一只超大型毛絨玩具，還給夏澄訂了午飯。
夏澄一樣沒收，他也不氣餒，瞥見傅奚白拎著盒飯進來時，還拍了一下傅奚白的肩，說了一句，“不用裝了，我都查到了，你是獨生子，沒什麽哥哥。”
不等傅奚白多說，他便對夏澄說：“不打擾你休息，我晚上來接你。”
夏澄抿唇，說了句，“不用你接。”
他笑著揮揮手，又給夏澄一個飛吻，大步離開了。
傅奚白蹙眉，“這人怎麽聽不懂拒絕？晚上不會真來吧。”
夏澄也很郁悶。
大二也有個富二代追她，陣仗鬧得同樣大，整日給她送花，送飯，還在公共課圍堵她，鬧得一群同學跟著起哄，夏澄煩不勝煩，說自己有了男朋友後，他才消停。
這一招，對李凱忱這種花花公子好像沒什麽用。
她嘆口氣，“晚上下班我幹脆走北門吧，避著點兒。”
傅奚白：“北門會稍微繞遠一些。”
附屬醫院南門是正門，從南門出來，右拐直走就是他們學校，走北門的話，需要繞一下。
“能避開就行。”
夏澄寧願多繞遠些，晚上下班時，夏澄就走了北門，結果只避開兩天，周四傍晚，五點多李凱忱就來了科室門口，他穿一身皮夾克，頭發燙了小卷，俊朗的眉目露了出來，大喇喇坐在候診區。
傅奚白偷拍了一張李凱忱的照片，給裴釗發了兩條消息。
【學姐已經被堵三天了，你都沒露面，就這麽追人？】
【今天我得和朋友聚餐，下班後得先走一步，沒法和她一起回，你要是擔心，來接一下。】
六點下班，夏澄才瞧見李凱忱，他個頭挺高，穿了件銀白色西裝，單看外形就相當張揚。
李主任還笑著打趣了一句，“等你的？”
夏澄動作微頓，神情也有些局促，她搖搖頭，“只見過一次，並不熟悉。”
李主任安撫一笑，“不用緊張，這就下班了，有優秀男生可以適當接觸一下。”
夏澄笑了笑，沒過多解釋。
李主任離開後，夏澄拉開抽屜，將病歷本收到了抽屜裏，她去隔壁換衣服時，徐琳琳正和李凱忱在說話。
李凱忱沖夏澄打了聲招呼，“hi，又見了。”
夏澄不太想搭理他，裝作沒瞧見。
拐進更衣室後，她關上了門，有些頭疼，忍不住揉了一下太陽穴，緩了兩分鐘，夏澄才將白大褂脫下來疊好，剛將衣服放進櫃子裏，門被人推開了，是莫小燕走了進來。
莫小燕跟徐琳琳是舍友，徐琳琳大二和李凱忱交往過一個月，兩人當時基本都是玩玩，莫小燕也見過李凱忱幾次，很花心，跟徐琳琳在一起時，還跟別的女生暧昧過。
莫小燕遲疑了一下，還是低聲提醒了一句，“學姐，你小心些，據我所知，他每一任女朋友交往都不超過兩個月。”
夏澄笑了笑，“謝謝啊。”
莫小燕搖搖頭。
夏澄出來時，徐琳琳沒再和李凱忱多聊，轉身進了更衣室，李凱忱笑瞇瞇開了口，“衣服很漂亮。”
夏澄穿了一件淺咖色風衣，高三她又長了兩厘米，骨架雖然小，單論身高，其實有一米六五左右，哪怕沒穿高跟鞋，那張臉也實在能打，穿什麽都好看。
李凱忱的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沒移開。
夏澄蹙眉，沒再搭理，繞過他，走到了電梯旁，李凱忱邁著大長腿跟了上來，不等夏澄按電梯，他率先按了一下，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這種事，讓我來就好。”
他剛和朋友聚完餐，身上一股酒精味，味道很刺鼻。
夏澄皺了下鼻子，往右邊躲了一些，兩人之間空出個位置。
何陌也出來了，自然而然走到了夏澄跟前，他的目光滑過李凱忱，問了夏澄一句，“你朋友？”
夏澄搖頭。
進電梯後，何陌站在了夏澄身側，偏頭跟她交流了一下今天遇見的患者。
一時間電梯裏都是兩人的說話聲。
一個溫軟動聽，一個從容沈穩。
李凱忱完全插不上嘴，安靜地當了一個傾聽者，走出電梯時，他長腿一邁，走在了夏澄另一側，笑瞇瞇誇了一句，“夏小姐不僅人美，沒想到專業能力也這麽強。”
夏澄抿了抿唇，直到此刻，才回了一句，“一般般吧，你不用再來找我，我們沒可能。”
李凱忱完全不介意她的冷淡，嬉皮笑臉地說：“不試試怎麽知道？”
夏澄將他當成了空氣，何陌騎摩托來的，他也是北城人，有時會回家住，摩托車就停在院內，他看了眼何陌，問夏澄：“我送你回去？”
“沒事，你回家吧，不用送。”
剛剛六點，街上人來人往的，到處都是監控，李凱忱再混，也不敢明目張膽亂來，跟何陌道別後，夏澄便出了醫院。
李凱忱臉上仍掛著笑，“這麽冷淡？”
他有錢，長得帥，個頭也高，天生的衣服架子，還是頭一次，有人這麽無視他。
她越冷著一張臉，李凱忱心中越是癢癢的，他伸手去拽夏澄的手臂，“只是交個朋友，別這麽抗拒，時間還早，走，哥哥帶你兜風去。”
男人力氣很大，拽著她往車前走，夏澄甩了一下，沒甩開，神情徹底冷了下來，“放手。”
李凱忱喝了酒，態度比之前強硬一些，沒管夏澄的拒絕，拖著夏澄往車裏推。
夏澄沒想到他膽敢如此，眼裏也冒了火，“撒手，你再這樣，我報警了。”
李凱忱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忍不住勾了下嘴角，“妹妹，只是帶你兜個風，警察可不管人耍朋友。”
夏澄這才有些慌，試圖去掰他的手腕，她這點力氣，對男人來說，等同於無。
李凱忱正要將她塞進車裏，腿上猛地一疼，“讓你撒手，聽不懂？”
李凱忱膝蓋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疼得臉都扭曲了一下。松開了對夏澄的禁錮。
夏澄再次覺得手腕一緊，跌進一個硬邦邦的懷抱，鼻尖也被熟悉的氣息充斥。
研究所朝九晚五，下班時間其實挺早，因為在忙項目，要學的東西也不少，裴釗每晚都會加班到很晚，看到消息後，才拿起車鑰匙趕過來。
他將夏澄往身後拉了拉。
李凱忱“艹”了一聲，鉆心般的疼，讓他一度以為小腿骨折了，他艱難地站了起來，擡起拳頭，就朝裴釗的臉掄了過去，“艹，知道老子是誰嗎？就敢動手？”
他這一拳並未砸中，直接被攥住了手腕。
李凱忱又罵了一聲，對上裴釗的眼神，罵聲戛然而止。
裴釗身材高大，一張臉隱在暗處，露出的眉眼近乎淩厲，眼神也黑沈沈的，像是蟄伏在暗處的猛獸，危險感十足。
李凱忱像被釘在了原地，一時只覺毛骨悚然，“裴釗？”
都是一個圈子的人，長輩也有生意往來，他和裴釗從小就認識。他成績一塌糊塗，裴釗兩兄弟卻素有小神童的稱呼，尤其是裴釗，腦袋轉得很快，連爺爺提起他都讚不絕口。
這些年，裴氏集團雖然走了下坡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裴釗沒怎麽在晚宴上露過面，他一舉奪下省狀元時，也為裴家爭了不少光。
和圈子裏其他紈絝子弟不同，裴釗不酗酒，不賭博，幹凈得恍若一個另類，最後還選擇了軍校。長輩們提起他，沒有不喜歡的，一口一個國之棟梁。
不像他連個像樣的大學都沒考上，每每瞧見他，老爺子都恨鐵不成鋼，說他是扶不上墻的爛泥。長輩們有多欣賞裴釗，年輕一輩就多討厭他。
這會兒見裴釗將夏澄護在身後，李凱忱舔了一下嘴角，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怎麽？你也瞧上了？”
他骨子裏的勝負欲徹底被激了起來，別的他比不上裴釗，就把妹的手段，他自認甩裴釗一截兒。
裴釗冷冷掃了李凱忱一眼，沒理他的話，只冷聲警告了一句，“不想惹事，就離她遠點。”
他聲音很冷，目光也有些沈郁，好似下一刻，就會動手一般，夏澄一顆心不自覺提了起來。
李凱忱瞇起了眼睛，“威脅我？”
他摸出一根煙叼在了嘴裏，笑容輕浮，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如果沒猜錯，咱倆應該是競爭關系吧？你以什麽關系警告我？”
裴釗的目光銳利了一分，伸手推了一下夏澄的肩膀，“你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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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見他眼中的驚艷, 徐琳琳彎了一下唇，她裝作不經意地轉頭，主動對夏澄打了聲招呼, “夏澄學姐？”
夏澄對她印象本就不好, 也曾聽說她私生活挺亂, 交過一堆男朋友, 見她在廁所門口都這般……委實接受不了。
她沒吭聲。
徐琳琳的臉色僵了一下。
李凱忱笑著挑眉, 身上一股邪獰勁兒，對徐琳琳說：“你同學？既然遇見了, 一起唱個幾首？”
男人的目光□□又肆無忌憚, 讓夏澄實在不舒服, 不僅夏澄，連趙雪都察覺出了不對, 微微蹙眉。
“不必了。”
夏澄說完, 拉著趙雪和方悅直接回了包廂。
她背影纖細, 烏發紮成了丸子頭，露出的纖白脖頸, 勾得人心中癢癢的。
李凱忱瞇眼, 摸出一根煙, 掏出打火機點上, 深深吸了一口，燈光下, 那張臉顯出一絲痞氣來，“你們學校的？”
徐琳琳撇嘴, 略顯不高興地說：“對, 我們學校的校花，和我一起在附屬醫院實習, 人傲著呢，專業課始終第一，高考成績聽說全省第二，比其他省狀元都高，好多人追，眼光也高，也不知道喜歡什麽樣的。”
她越說，李凱忱眼中的興趣越濃。
徐琳琳這番話，徹底勾起了他的征服欲，他又吸了一口煙，煙霧遮擋了他的臉，臉上的神情讓人看不清，“你們有過節？”
徐琳琳呼吸一窒，“能有什麽過節？”
李凱忱只是好色點，並不傻，他已經瞧出徐琳琳是故意引他來的廁所，為的就是讓他盯上夏澄。
雖然這妞確實夠正，不代表她能利用他。
見他神色冷了下來，徐琳琳心中打了個突，她火辣的身材貼了上來，撒嬌般捶了一下李凱忱的胸口，嬌滴滴地說：“真沒什麽過節，只是覺得她傲了吧唧的，成天到晚一副誰都瞧不上的模樣，好像就她清純，全天下男人都合該捧著她。”
徐琳琳話鋒一轉，笑了笑，“早晚有個人收了她，這不，就想到你，我李少多有魅力，再傲的人，到了您手裏，最後也得服服帖帖的。”
李凱忱換女人如衣服，一段關系也就維持一兩個月。
不知玩過多少女人，這種身經百戰，又願意拿錢砸人的，徐琳琳不覺得，夏澄抵擋的住，等她被李少弄上床，她不信裴釗還會追她。
李凱忱臉色稍霽，攥住她的拳頭，揮到了一邊，輕嗤了一聲，“下不為例。”
回到包廂後，趙雪找了首老歌，和方悅一起唱了起來，正唱到興頭上，包廂門被人敲響，兩個服務員端著一個大托盤走了進來，托盤裏是零食和飲料。
方悅眨眼，眼睛晶亮，圓圓的包子臉帶著笑，“啊，怎麽這麽多吃的，我們沒額外點。”
她們點的還沒吃完呢。
服務員笑了笑，“是隔壁的李先生讓我們送來的，算他賬上，剛剛驚鴻一瞥，他想和夏小姐交個朋友。”
夏澄：“我們不需要，麻煩你們端走。”
趙雪也說：“端走端走，無功不受祿，我們想吃會自己點，不需要他請。”
服務員沒聽，將四碟零食和幾杯果汁放在了茶幾上，“李先生已經付了錢，特意叮囑了我，讓我務必送過來，否則要我好看，我一個打工的，幾位行行好，別為難我了。”
他放軟了聲音，“這也是李先生的一片心意，他沒別的意思，就是想交個朋友，你們要是不想要，可以去他包廂說一聲，親自還給他就行。”
趙雪從小就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最討厭被人道德綁架，那個男人打著什麽心思，一眼就能瞧出來，一邊跟人在走廊鬼混，一邊又來招惹他們小橙子。
真夠惡心的。
趙雪當即沈了臉，“什麽叫為難你？我們沒點，你卻非要送，是不是收了小費，怕不好交差？沒經過我們的允許，就擅自往包廂裏放東西，誰知道果汁有沒有摻雜旁的東西，再不端走，是等著我們投訴，還是等著我們報警？你們經理呢？讓他過來。”
別說報警，他連經理都不敢驚動，他們經理一向站在顧客的立場上，真鬧大了，就不是丟失小費的問題，飯碗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說。
他連忙認錯，“抱歉抱歉，這點小事，還是別驚動經理了，您息怒，我這就端走。”
他讓人端走了吃食，等他們退下，宋悠捏了捏趙雪的臉蛋，“怎麽發這麽大火？”
趙雪將事情講了一下，宋悠嘖了一聲，“怎麽什麽人都有？”
方悅這個傻白甜“啊”了一聲，“原來是他送的，他剛剛一直盯著澄澄不放，不會是看上澄澄了吧？”
趙雪：“就他也配，這麽輕浮，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她看了眼時間，“九點多了，也不早了，咱們走吧，省得東西送不成，他親自過來，被這種人纏上，真挺倒黴的。”
宋悠也點頭，“那走吧。”
夏澄拿起了外套，將桌上的手機遞給了方悅。
服務員將東西端到了徐琳琳包廂，正伏低做小地給李凱忱解釋，“先生，她們不肯收，是我辦事不利，這是您給的小費，一張不少，我就不收了。”
李凱忱狹長的眼瞇起來，礙於包廂還有其他女人，他並未發火，只不耐煩地擡擡下巴，“廢物，這點事，都辦不好，滾吧。”
服務員一個字都不敢反駁，端著托盤退了下去。
徐琳琳軟綿綿的身體，半歪在他肩上，嬌嗔了一句，“她應該不知道您的身份，要是知道，您隨便勾勾手指頭，她肯定就乖乖過來了，哪還會拒絕。”
李凱忱捏了一下她的屁股，“起來吧，小爺親自去一趟。”
等他來到隔壁包廂，裏面已人去樓空，唯有一絲甜香，殘留在空中。
李凱忱嗅了一下，暧昧地舔了舔唇，暗淡的燈光下，他硬朗的眉眼透著一絲壞勁兒，“倒是個滑不溜秋的小東西。”
對獵物他一向有耐心，倒不急於一時。
翌日早上，剛到醫院，夏澄的電話響了起來，是一個年輕男人打來的，夏澄甚至聽到了他的說話聲，“是夏小姐嗎？”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抱著一大捧玫瑰，站在診室門口。
他的目光落在了夏澄身上，掛斷了電話，“是夏小姐嗎？這是我家少爺送您的花，願您每天都有個好心情。”
他抱著花，走到了夏澄跟前，想將玫瑰放在桌子上。
夏澄不想收來歷不明的東西，攔了一下，“抱歉，我不能收，請你拿回去吧。”
“這是我們少爺的一點心意，裏面還有他親手寫的賀卡，您簽收一下吧。”
夏澄瞥見了卡片上的字：【鮮花配美人，願每日有個好心情——李凱忱】
這個“李”字讓夏澄想到了昨晚那個男人，服務員稱他李先生。
夏澄：“抱歉我不能收。”
年輕男人還在游說，“夏小姐，這是我們少爺的一片心意，您還是收了吧，要是不想要，可以送人，也算全了他的心意。”
“不必。”
他完全不聽勸，中間還試圖放下花，自己離開。
莫小燕和徐琳琳都來了，他還沒將花抱走的意思。
眼瞅著快八點了，一會兒主任也要過來，夏澄再好的脾氣，也有些惱，臉色冷了下來，她對年輕男人說：“請你盡快離開，不要影響我工作，你再不走，我報警了。”
傅奚白也走了過來，見狀明白了什麽，他直接擋在了夏澄身前，他活動了一下手腕，“讓你走，聽不懂人話？”
他個兒高，沈下臉時，有些不好招惹。
年輕男人遲疑了一下，只好抱著花離開了醫院，他剛走，李主任就來了，夏澄輕輕松口氣，幸虧沒讓主任瞧見。
這時，手機震動了起來，是個陌生號。夏澄朋友不多，陌生號大多都是騷擾電話，最近爺爺奶奶也沒給她郵寄東西，怕是李凱忱打來的，夏澄直接按了掛斷。
不一會兒兜裏的手機嘟嘟嘟震動了好幾下，夏澄索性調成了靜音，直到下班，才瞧見短信。
【花兒怎麽不收？】
【不喜歡玫瑰嗎？】
【玫瑰裏藏了顆鉆石，我昨晚親自挑選的。】
【本來想親自送給你，我臨時有事，又想讓你一早就有個好心情，才讓人替我跑了一趟。】
【我沒別的意思，昨天驚鴻一瞥，很喜歡你，想交個朋友。】
【我和徐琳琳也沒關系，昨天就是喝了點酒，不太清醒。】
【我正兒八經的單身。】
【既然你不喜歡玫瑰，那我下次送點別的。】
夏澄有些反感，【你找徐琳琳要的我手機號？】
【對。放心，我不會隨便打擾你。】
夏澄回了一句：【你已經打擾到我了，我有朋友，也有男朋友，並沒有交朋友的打算，麻煩你不要再聯系我，也不要送花過來了。】
夏澄回完，將他拉入了黑名單，直接走到了徐琳琳身邊，她和莫小燕剛換好衣服，正準備回宿舍。
夏澄將短信頁面給徐琳琳看了一眼，“昨天和你親吻的男人是李凱忱吧？他親口承認，是你將我的手機號給他的，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請你記住，洩露別人的手機號，屬於侵權行為，如果再有下次，我會直接報警。”
夏澄說完，沒管徐琳琳難看的臉色，拿著水杯，打水去了，等她回來，徐琳琳和莫小燕已經走了，辦公室還剩傅奚白。
他正在拆盒飯，將其中一份推給了夏澄，不經意問了一句，“學姐，徐琳琳把你信息給別人了？”
夏澄點了下頭。
傅奚白：“剛剛聽你提起了李凱忱，這個名字怎麽這麽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
被他這麽一說，夏澄也覺得有些耳熟。
傅奚白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前段時間，他好像和一個姓陳的明星上過熱搜。”
傅奚白掏出手機百度了一下，查到了李凱忱的信息，李氏集團雖然比不上裴氏集團的規模，這幾年發展勁頭卻挺好，他也算個富二代，今年已經二十五了，還一事無成，上面有個挺厲害的哥哥，經營著一個娛樂公司，也難怪他時不時會和明星傳出緋聞。
傅奚白說：“他挺難纏的，估計沒那麽容易死心，學姐，需要幫忙時，你隨時給我打電話。”
夏澄道了聲謝。
晚上下班夏澄在醫院門口右邊停車位上，瞧見了李凱忱的身影，他穿黑色夾克，藍色牛仔褲，斜靠在紅色法拉利上，凹了一個很騷包的造型。
瞧見夏澄，他笑著揮了一下手，伸手拉開車門，將後座上的康乃馨抱了出來。
夏澄加快了腳步，走了沒幾步就被李凱忱攔住了去路，“特意找你高中同學打聽了一下，聽說你喜歡康乃馨，那束花還在窗臺上擺了許久，這束是我親自挑選的，喜歡嗎？”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夏澄身上。
今天的她下身是黑色休閑褲，上身是一件黑白相間的高領毛衣，搭配一個淺色外套，很清爽的打扮，露出的一張小臉，鼻梁秀挺，眼睫卷翹纖長，烏眸更是水洗似的。
暖黃的路燈打在她身上，她瓷白的面容似是會發光一般，像沒有瑕疵的羊脂白玉，連下巴都透著精致和美感。
美到他這個不愛玉石的，都想愛不釋手地把玩。
夏澄繞過他，繼續往前走，“抱歉，我說了我有朋友，也有男朋友，請你不要再送了。”
李凱忱將花順手塞給了路邊玩耍的小朋友，“送你了。”
小朋友正蹲在地上玩玻璃球，猝不及防被塞了個滿懷，他沒抱穩，摔了個屁股墩，小家夥有些懵，嗅到花香，咧嘴笑了起來，“好多好多花。”
李凱忱沒管他，三兩步追上了她。
李凱忱笑了笑，“花不收就算了，至於男朋友，你身邊的同事都說了，沒見你有男朋友，我懂，你長這麽漂亮，肯定是不想被打擾。”
“我剛知道早上我助理過來，惹你不高興了，我已經訓過他了，以後也不會讓他過來。”他一副體貼入微的模樣，笑得自認溫柔繾綣，“天都黑了，你在路上也不安全，我就送一下你，你放心，不會打擾你工作。”
夏澄：“說了不需要，我有男朋友，你不用白費功夫。”
李凱忱摸了摸下巴，唇邊挑出個戲謔的笑，風流又倜儻，眼神也透著一絲邪氣，“看來不吃溫柔小哥哥這款。”
傅奚白下來的晚一步，隱約聽見了兩人的對話，他略加快步伐，走到了夏澄身側，“嫂子，你怎麽沒等我？我哥工作日比較忙，沒法接你，讓我送你一下。”
清楚他是為了解圍，夏澄點了點頭，對傅奚白說：“走吧，辛苦你了。”
李凱忱腳步一頓，審視的目光落在了傅奚白身上。
傅奚白和夏澄已經大步離開了，李凱忱沒再往上追，而是回頭開上了自己的法拉利，路過夏澄和傅奚白身側時，他掏出手機拍了一下傅奚白的照片，給徐琳琳發了過去，“他誰？”
發完，李凱忱降下車窗問了一句，“我開車送你們？快一些。”
夏澄搖頭，“多謝，不用了。”
李凱忱深谙欲擒故縱的道理，也沒留戀，開車離開了。
第二天，中午休息時，李凱忱也來了，帶了一只超大型毛絨玩具，還給夏澄訂了午飯。
夏澄一樣沒收，他也不氣餒，瞥見傅奚白拎著盒飯進來時，還拍了一下傅奚白的肩，說了一句，“不用裝了，我都查到了，你是獨生子，沒什麽哥哥。”
不等傅奚白多說，他便對夏澄說：“不打擾你休息，我晚上來接你。”
夏澄抿唇，說了句，“不用你接。”
他笑著揮揮手，又給夏澄一個飛吻，大步離開了。
傅奚白蹙眉，“這人怎麽聽不懂拒絕？晚上不會真來吧。”
夏澄也很郁悶。
大二也有個富二代追她，陣仗鬧得同樣大，整日給她送花，送飯，還在公共課圍堵她，鬧得一群同學跟著起哄，夏澄煩不勝煩，說自己有了男朋友後，他才消停。
這一招，對李凱忱這種花花公子好像沒什麽用。
她嘆口氣，“晚上下班我幹脆走北門吧，避著點兒。”
傅奚白：“北門會稍微繞遠一些。”
附屬醫院南門是正門，從南門出來，右拐直走就是他們學校，走北門的話，需要繞一下。
“能避開就行。”
夏澄寧願多繞遠些，晚上下班時，夏澄就走了北門，結果只避開兩天，周四傍晚，五點多李凱忱就來了科室門口，他穿一身皮夾克，頭發燙了小卷，俊朗的眉目露了出來，大喇喇坐在候診區。
傅奚白偷拍了一張李凱忱的照片，給裴釗發了兩條消息。
【學姐已經被堵三天了，你都沒露面，就這麽追人？】
【今天我得和朋友聚餐，下班後得先走一步，沒法和她一起回，你要是擔心，來接一下。】
六點下班，夏澄才瞧見李凱忱，他個頭挺高，穿了件銀白色西裝，單看外形就相當張揚。
李主任還笑著打趣了一句，“等你的？”
夏澄動作微頓，神情也有些局促，她搖搖頭，“只見過一次，並不熟悉。”
李主任安撫一笑，“不用緊張，這就下班了，有優秀男生可以適當接觸一下。”
夏澄笑了笑，沒過多解釋。
李主任離開後，夏澄拉開抽屜，將病歷本收到了抽屜裏，她去隔壁換衣服時，徐琳琳正和李凱忱在說話。
李凱忱沖夏澄打了聲招呼，“hi，又見了。”
夏澄不太想搭理他，裝作沒瞧見。
拐進更衣室後，她關上了門，有些頭疼，忍不住揉了一下太陽穴，緩了兩分鐘，夏澄才將白大褂脫下來疊好，剛將衣服放進櫃子裏，門被人推開了，是莫小燕走了進來。
莫小燕跟徐琳琳是舍友，徐琳琳大二和李凱忱交往過一個月，兩人當時基本都是玩玩，莫小燕也見過李凱忱幾次，很花心，跟徐琳琳在一起時，還跟別的女生暧昧過。
莫小燕遲疑了一下，還是低聲提醒了一句，“學姐，你小心些，據我所知，他每一任女朋友交往都不超過兩個月。”
夏澄笑了笑，“謝謝啊。”
莫小燕搖搖頭。
夏澄出來時，徐琳琳沒再和李凱忱多聊，轉身進了更衣室，李凱忱笑瞇瞇開了口，“衣服很漂亮。”
夏澄穿了一件淺咖色風衣，高三她又長了兩厘米，骨架雖然小，單論身高，其實有一米六五左右，哪怕沒穿高跟鞋，那張臉也實在能打，穿什麽都好看。
李凱忱的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沒移開。
夏澄蹙眉，沒再搭理，繞過他，走到了電梯旁，李凱忱邁著大長腿跟了上來，不等夏澄按電梯，他率先按了一下，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這種事，讓我來就好。”
他剛和朋友聚完餐，身上一股酒精味，味道很刺鼻。
夏澄皺了下鼻子，往右邊躲了一些，兩人之間空出個位置。
何陌也出來了，自然而然走到了夏澄跟前，他的目光滑過李凱忱，問了夏澄一句，“你朋友？”
夏澄搖頭。
進電梯後，何陌站在了夏澄身側，偏頭跟她交流了一下今天遇見的患者。
一時間電梯裏都是兩人的說話聲。
一個溫軟動聽，一個從容沈穩。
李凱忱完全插不上嘴，安靜地當了一個傾聽者，走出電梯時，他長腿一邁，走在了夏澄另一側，笑瞇瞇誇了一句，“夏小姐不僅人美，沒想到專業能力也這麽強。”
夏澄抿了抿唇，直到此刻，才回了一句，“一般般吧，你不用再來找我，我們沒可能。”
李凱忱完全不介意她的冷淡，嬉皮笑臉地說：“不試試怎麽知道？”
夏澄將他當成了空氣，何陌騎摩托來的，他也是北城人，有時會回家住，摩托車就停在院內，他看了眼何陌，問夏澄：“我送你回去？”
“沒事，你回家吧，不用送。”
剛剛六點，街上人來人往的，到處都是監控，李凱忱再混，也不敢明目張膽亂來，跟何陌道別後，夏澄便出了醫院。
李凱忱臉上仍掛著笑，“這麽冷淡？”
他有錢，長得帥，個頭也高，天生的衣服架子，還是頭一次，有人這麽無視他。
她越冷著一張臉，李凱忱心中越是癢癢的，他伸手去拽夏澄的手臂，“只是交個朋友，別這麽抗拒，時間還早，走，哥哥帶你兜風去。”
男人力氣很大，拽著她往車前走，夏澄甩了一下，沒甩開，神情徹底冷了下來，“放手。”
李凱忱喝了酒，態度比之前強硬一些，沒管夏澄的拒絕，拖著夏澄往車裏推。
夏澄沒想到他膽敢如此，眼裏也冒了火，“撒手，你再這樣，我報警了。”
李凱忱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忍不住勾了下嘴角，“妹妹，只是帶你兜個風，警察可不管人耍朋友。”
夏澄這才有些慌，試圖去掰他的手腕，她這點力氣，對男人來說，等同於無。
李凱忱正要將她塞進車裏，腿上猛地一疼，“讓你撒手，聽不懂？”
李凱忱膝蓋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疼得臉都扭曲了一下。松開了對夏澄的禁錮。
夏澄再次覺得手腕一緊，跌進一個硬邦邦的懷抱，鼻尖也被熟悉的氣息充斥。
研究所朝九晚五，下班時間其實挺早，因為在忙項目，要學的東西也不少，裴釗每晚都會加班到很晚，看到消息後，才拿起車鑰匙趕過來。
他將夏澄往身後拉了拉。
李凱忱“艹”了一聲，鉆心般的疼，讓他一度以為小腿骨折了，他艱難地站了起來，擡起拳頭，就朝裴釗的臉掄了過去，“艹，知道老子是誰嗎？就敢動手？”
他這一拳並未砸中，直接被攥住了手腕。
李凱忱又罵了一聲，對上裴釗的眼神，罵聲戛然而止。
裴釗身材高大，一張臉隱在暗處，露出的眉眼近乎淩厲，眼神也黑沈沈的，像是蟄伏在暗處的猛獸，危險感十足。
李凱忱像被釘在了原地，一時只覺毛骨悚然，“裴釗？”
都是一個圈子的人，長輩也有生意往來，他和裴釗從小就認識。他成績一塌糊塗，裴釗兩兄弟卻素有小神童的稱呼，尤其是裴釗，腦袋轉得很快，連爺爺提起他都讚不絕口。
這些年，裴氏集團雖然走了下坡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裴釗沒怎麽在晚宴上露過面，他一舉奪下省狀元時，也為裴家爭了不少光。
和圈子裏其他紈絝子弟不同，裴釗不酗酒，不賭博，幹凈得恍若一個另類，最後還選擇了軍校。長輩們提起他，沒有不喜歡的，一口一個國之棟梁。
不像他連個像樣的大學都沒考上，每每瞧見他，老爺子都恨鐵不成鋼，說他是扶不上墻的爛泥。長輩們有多欣賞裴釗，年輕一輩就多討厭他。
這會兒見裴釗將夏澄護在身後，李凱忱舔了一下嘴角，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怎麽？你也瞧上了？”
他骨子裏的勝負欲徹底被激了起來，別的他比不上裴釗，就把妹的手段，他自認甩裴釗一截兒。
裴釗冷冷掃了李凱忱一眼，沒理他的話，只冷聲警告了一句，“不想惹事，就離她遠點。”
他聲音很冷，目光也有些沈郁，好似下一刻，就會動手一般，夏澄一顆心不自覺提了起來。
李凱忱瞇起了眼睛，“威脅我？”
他摸出一根煙叼在了嘴裏，笑容輕浮，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如果沒猜錯，咱倆應該是競爭關系吧？你以什麽關系警告我？”
裴釗的目光銳利了一分，伸手推了一下夏澄的肩膀，“你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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