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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靜謐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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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靜謐的月亮

紀德知道有豐月在,他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與織田作之助進行一場生死決鬥的,所以只能暫退一步,先行離開。

雖然不知道豐月的能力是什麽,但紀德的某種超前預感告訴他,最好不要隨便招惹這個男孩,要不然他的歸宿將不是戰場上的正義之死。

紀德輕松的離開似乎給了芥川龍之介不小的震撼,他驚異地看著豐月,以為是他暗中搞了什麽鬼。

織田作之助本想帶著重傷的芥川龍之介離開,雖然這家夥先前試圖偷襲他,但他們是同事,而且芥川是太宰引入港.黑的後輩,這導致了織田作之助不能放任他不管。

“你管他去死。”豐月徹底冷了臉,直接攔住織田作之助,眼神死死盯著躺在地上的芥川。織田作之助不聽,仍想往前。

“我說真的,如果你再踏近他一步,我現在就能讓他死。”

豐月極少這麽威脅人,一般情況他想讓人死早就直接動了手。不知道是不是游戲核心的驅動影響,豐月面對背叛者總是少了幾分寬容。

但眼前的芥川龍之介特殊,作為文豪野犬的重要角色,豐月其實並不能直接殺他。

織田作之助遲疑了。

“嘁,你到現在為止都沒顯示過能力,我倒是想知道你用什麽方式能夠打敗我。”躺在地上的男孩還在叫囂。

不愧是師徒,一樣有種不怕死的嘴賤精神。豐月冷冷看了他一眼,開口:“三天前的越洋大盜江口川,一個月前的異能者小野綠,哦,還有半個月前港.黑的某位,這些人是我除掉的。”

芥川龍之介的神情不覆淡然,前兩者他不以為意,可是港.黑的那個芥川卻十分熟悉。他的死狀極為可怖,且分外詭異,至今為止一點兒兇手的線索都沒找到。

他就像突然被神秘力量擊中而死去的那樣。

芥川眼神仍然兇狠,嘴巴卻收了聲,他是貧民窟不吠的狂犬,自然也懂得陰暗世界裏的保命規則。

他並不畏懼於這個人,相反,對方身上的秘密讓他熱血沸騰——抓住他,撕爛,看看那特殊之處到底是什麽!

見芥川龍之介安靜下來,豐月立馬扯住織田作之助的袖口,強行將他帶離了徹底沒了硝煙的戰場。

而在所有人都沒有註意的遠處大樓上,一雙綠油油的眼睛透過鏡片將底下的場景一覽無餘。

“有趣。”

**

“餵織田作,你怎麽把他帶來了?”

太宰治一入酒吧,便發現往日熟悉的座位上坐了一個雖然不陌生,但也算不上歡迎的新人。

“你這家夥怎麽在這?”

豐月搖晃著手裏的莫吉托,抽空看了一眼太宰治,便重新趴在了吧臺上:“太宰,勸你對我語氣好些,現在你欠我兩條命呢。”

“織田先生麽,算你半條好了。”

“我可沒讓你救我。”太宰更關心看起來狀態不好的織田作之助,於是在老位置坐下詢問織田今天的情況。

“嗯,確實是豐月救了我。”織田作之助是個好人,好人的特征是寬宏大度,所以他幹幹脆脆地承認了豐月的救命之恩,不像太宰治這個黑泥嘴硬的很。

“你說紀德主動離開了?”太宰治聽完織田作之助的匯報,手裏搖晃著的酒泛起不規則的漣漪,他皺著眉,“他不像是會放棄的人,織田作,之後幾天小心。”

“嗯,我會註意的。”

透過層層疊疊的玻璃杯和水晶燈盞,微黃色的光不斷反覆折射,照亮了身側男孩的半個腦袋。在織田作之助和太宰治幾句話之間,某些人因沾了點小酒已經徹底醉倒睡著了。

“這個人……”織田作之助皺眉,事實上他對豐月的來歷一無所知,今天也不過是見到豐月的第二面。第一面的時候這個男孩告訴他未來幾日的危險,第二面更是間接救了他一命。

“別問我,我也不清楚。”太宰治十分確定,之前豐月救他的兩次只是意外,兩人恰好處於相近區域,而見他自殺,豐月便救了,如此簡單,不存在刻意接近的可能性。

“搞不懂他為什麽要摻和進來。”太宰治冷聲,繼續晃著杯中的酒。

今天坐於這吧臺上的人員有了變動,阪口安吾仍在失蹤,倒是這個身份成謎的小子突然加入進來。

“也許,只是因為是個好人?”織田作之助不確定地開口。

“好人?”太宰治輕笑,戲謔的眼神從未被繃帶包裹的眼睛中流露出來,“你可別忘了他能殺死什麽人,不管他為了懲惡揚善還是別有目的,這家夥可不簡單。”

“對了,既然他反覆在保護你,那他今天就交給你負責了。”

“餵——”

織田作之助還沒開口說完,太宰治已經撿起外套離開了酒吧,那纖長的身影逆光站在樓梯口,微微偏過頭來的男孩輕笑。

“反正我欠他兩條命呢,債多不壓身了,你才欠半條,早點抵債結束算了。”

真是的。織田作之助暗嘆,一口酒再次入喉。他明白太宰治的意思,這個叫豐月的孩子確實不像是什麽壞人,所以跟在他身邊要比跟在太宰治身邊好的多。

寄宿也一樣。

身旁的男孩徹底醉了,懶洋洋趴在冰涼的吧臺上,蒼白的臉上被熱出酡紅。在這安靜的酒吧氛圍裏,豐月終於乖巧得像個不谙世事的男孩,與幾小時前在戰場口出狂言的家夥完全不像是一個人。

織田作之助請他來酒吧前,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在黑暗世界游刃有餘的獵人竟是一杯倒,偏偏這家夥對自己一杯倒的體質完全沒數,這才不小心昏睡了過去。

算了,織田作之助認命。太宰治說得對,既然豐月救了自己,不論出於什麽理由,這個人情早些還掉為妙。

然而搜遍了這男孩的全身,不僅是身份證件,連手機等物一律找不到,啊,同時似乎身無分文。

(害怕有人趁豐月暈倒搶錢而偷偷轉移進空間的666:……)

織田作之助沒了辦法,只好將豐月抱上車,讓他在自己的住所,那間海濱的餐廳裏寄宿一晚。

另一邊——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原本在飯點等著豐月的投餵,以犒勞一上午的疲憊,卻奇異地發現他今天沒來。

萩原研二擔心地用座機往家裏打了個電話,卻無人接聽。

“可能有什麽事情吧,反正這小子總是神神秘秘的。”松田陣平餓得要死,說話也有氣無力了,“可惡,這小子不會是故意耍我們才不來的吧,現在這個點……”

“食堂已經沒飯了。”

萩原研二握著座機聽筒皺眉,直覺告訴他豐月不會開這種無趣的玩笑,但這孩子畢竟已經十九歲了,偶爾出門辦事也正常,可能真的只是一時忘記了中午送便當的任務。

“扣錢,回去扣他零花錢。”松田陣平無聊地在紙上戳戳畫畫,湊近了看竟是最新炸彈的拆分示意圖。

有些放心不下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最後決定一下班就回家查看,午飯則由兩位女警資助了面包,兩人才沒被餓死。

好不容易熬到黃昏將近,兩人沒有絲毫耽擱地坐地鐵回了公寓,當門打開後裏頭寂寂無聲,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便有了些不太好的預感。

“小陣平,看這個。”萩原研二指了指案板上已經切好的蔥姜蒜,由於放置時間過長,兩端已然泛黃,“似乎是有什麽急事出去了。”

接著打開冰箱,裏頭空空的,唯一的卷心菜和一小碟牛肉被轉移到料理桌上,說明豐月本打算開始做飯了。

“不正常,看樣子應該是臨時發現菜不夠所以出去買菜了,可是……”萩原研二看了看墻上的時鐘,已經六點了,“這個點怎麽還沒回來?”

松田陣平已經再度穿好了鞋,他的眼神有些凝重:“走,去橫濱警署問問,不行的話,恐怕要去調監控。”

1998年手機還沒有普及,即便是小靈通也很少有人使用,出門不可能帶著大哥大,導致人失蹤後十分難聯系——甚至都沒法確定對方是否是失蹤,而不是一時在哪裏睡著了或迷路了。

兩位警官焦慮的深夜,在橫濱另一頭呈現出不同的景致。

“哇織田作,這是你拐來的白雪公主嗎?”真嗣難得拋開繪本,好奇地爬到床邊看這這個占據了沙發的陌生哥哥。

“笨蛋真嗣,他是男的,男的怎麽可以是白雪公主!”

“那……睡美人?”

“八嘎……”

“好了,你們別圍在他頭那邊,空氣要被你們幾個小鬼搶光了。”織田作之助輕松一手拎起兩個小屁孩,乖巧的真嗣自己安靜爬下了沙發。

鬧騰的幸助因為突然的騰空下意識要叫喊出聲,卻被“小叛徒”優捂住了嘴。

“安靜啦幸助,你會吵醒他的。”

嘁,吵醒了又能怎樣嘛?明明作為外人霸占了他們的沙發的說!幸助一臉不服氣,卻沒有發現自己越來越紅的臉龐。

“可是他真的好好看。”愛漂亮的小姑娘咲樂雙手捧住臉頰,星星眼不斷冒出。

聽到這話的織田作之助動作一僵——確實,先前在戰場沒能好好端詳,眼下這男孩安靜躺在那裏,如他的名字一樣,像一輪飽滿的月亮。

靜謐、安寧,所有的邪物和災厄不得侵身。

只可惜,月亮不會自己發光,一旦失去太陽,他的清輝便將永遠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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