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兩尊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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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兩人早早起床洗漱，就來到學校門口。
陳雨天和徐明朗一左一右，像兩尊門神一樣，把進進出出的學生和家長都看了個遍。
來往間，看到一男一女兩個小孩結伴走到學校門口。
陳雨天心跳了一下，莫名有種預感。
下意識的走到兩個孩子身邊，輕聲開口：“你們，是叫趙曉龍和趙曉蕊嗎？”
兩個孩子先是點了點頭，又馬上帶出一股防範的架勢：“你是誰？你要幹什麽？”
陳雨天怔了一下：“不幹什麽，我是你們媽媽的朋友，你們這幾天見過你媽媽嗎？”
兩個孩子搖了搖頭。小點的女孩伸手拉了陳雨天的衣角，一張白白凈凈的小臉怯生生的去看陳雨天：“阿姨，我媽媽死了。”
陳雨天又怔了。擡手去摸了一下女孩的頭。
馬上，見女孩掉了一臉的眼淚：“我媽媽被我爸爸殺死了，你不要來找我媽媽了。”
聲音有些哽咽。
話說完，猛地轉身，跑進了學校裏。
男孩麻木的看了陳雨天一眼，沒說什麽，也轉身進了學校。
陳雨天和徐明朗對視一眼，彼此深深嘆息一聲。
徐明朗拉了她的手：“看來，她媽媽沒有露過面。”
陳雨天點點頭：“沒有明著露過面，可肯定會偷偷來看孩子。”話說的分外堅決。
徐明朗皺眉：“這麽肯定？”
陳雨天點頭：“對。她是那種並沒有什麽大主意的女人，不可能跑的多遠。更何況，這兒魚龍混雜，實在是藏身的好地方。電視裏不是經常說一句話嗎，叫做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何況，女人也不是什麽硬心腸。以前找我的時候，說不離婚就是舍不得孩子們。說孩子們長到這麽大，一天都沒離開過她。”
陳雨天擡眼去看徐明朗：“與其說是孩子離不開她，不如說是她離不開孩子。這十幾年，她的生活裏除了她的男人就是她的孩子。”
徐明朗點頭：“好，那我們繼續等。”
“一定會等到！”
“一定會等到！”
***
中午，兩人吃過飯，閑閑散散的在周圍閑逛。
雖然地處偏遠，可周邊設施卻是齊全。
甚至還有很多家KTV和洗腳城。
陳雨天暗暗的想，這種地方，也會有這種消費。能來這裏消費的，都會是什麽人？
也許，越是窮苦的地方，這種墮落的場合就會越多？
或者是，這裏看著破舊，但只是因為還未拆遷，其實個個內裏都是標準的暴發戶？
悠悠閑閑的閑逛一個下午，到了要放學的時候，又準時等在了學校門口。
依舊是一左一右，依舊是像極了兩尊門神。
依舊是在一群孩子中敏銳的發現了那一雙兄妹。
兩個孩子看到他倆，暗暗的瞟了一眼，飛快的隨著人流離開，不見了身影。
陳雨天和徐明朗暗暗嘆息一聲。
眼角微瞟，看到了一輛破舊的三輪車從身邊開過去。
三輪車上扔著許多破舊的紙盒和酒瓶。
陳雨天不由多看了幾眼。
她看到蹬三輪的人穿著一身灰撲撲的，看不清顏色的衣服，帶著一頂寬闊的草帽，正在奮力的蹬車。
不由得，有了幾分心酸——這種年代，北京這種地方，卻還有人要這樣討生活，實在讓人心生不忍。
徐明朗拉了她的手，聲音溫溫柔柔：“今天想吃什麽。”
陳雨天心不在焉：“什麽都好。”
話說完，又猛然去看那個蹬三輪的人。
看到三輪車正緩緩的要消失在街頭的拐角。
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拼命的追著三輪車跑了過去。
徐明朗怔了一下，很快跟上。
陳雨天氣喘籲籲的追到三輪車屁股後面。
三輪車上的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稍稍回了一下頭。
馬上，陳雨天又迅速上前，一把拿掉了那人的草帽。
在掀開草帽的一瞬間，心跳的無比劇烈——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做出這樣荒唐又無禮的反應。
被掀開帽子的人會說些什麽？會做些什麽？
電光火石間的胡思亂想馬上被現實深深的震驚住了——拿掉草帽以後，她看到了一張灰撲撲的臉。
那張灰撲撲的臉，就是她每日都要掏出手機看上無數遍的臉——正是那個失蹤的妻子。
她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發幹。
手心隱隱顫抖。
忽然覺得，也許一切都已經被冥冥之中註定。
又或者，老天果真存心，想要幫她一把。
她在一瞬間抓了女人的手腕：“別怕，我是陳雨天，我們見過。我是律師，你向我咨詢過家暴的問題。”
女人楞了一下，身子開始瑟瑟發抖：“不是不是，你認錯人了。”
話說著，甩著胳膊，像掙脫陳雨天的手。
陳雨天死死拉著她，哪裏肯放。
女人似乎有些急了，聲音裏帶著哭腔：“你們真認錯人了，我是剛從外地來的.....”
陳雨天擡頭瞟了一眼四周：“我是來幫你的，你不要激動不要喊，現在周圍人多。跟我來旅館好嗎？相信我，我不會害你。”
話說著，又狠了狠心，說了句重話：“如果你不跟我走的話，我是不會放開你的，我們這樣在街上拉拉扯扯，肯定會有人圍觀，到時候你要是被人認出來，可就真的不太好了。”
女人猶豫了一下，似乎是被陳雨天說動了，也似乎是被陳雨天說怕了。終於妥協，下了三輪車，拿手推了車：“你們在前面走。”
陳雨天依舊緊緊的拉著她的手：“不，我們一起走。”
女人無奈，只好和陳雨天一起走。
很快走到旅館。
一進房間，陳雨天就迅速把門關了。
關了門，又迅速的向女人道歉：“很抱歉很抱歉，請原諒我這麽唐突，但是我必須要找到你。”
女人坐到了床角上，掉了一臉的眼淚：“跟你說吧陳律師，就是你們不找我，我也藏不下去了，這些天過的太苦了！”
陳雨天連連點頭，坐到了女人身邊：“不要急，慢慢說。”
說話間，徐明朗已經倒了兩杯水。
一杯遞給女人，一杯遞給了陳雨天。
陳雨天感激的看了徐明朗一眼。
女人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陳律師，我是真活不下去了，那天晚上，他又打我，打的那個狠哪，拿著凳子往我身上砸。我就想起你跟我說過的話了，要是過不下去，就跑了。可是，我又怕他追我。我就想，我死了吧。死了就不受罪了。我就拿刀子往自己手腕上割。”
陳雨天忍不住出聲打斷：“是不是一把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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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雨天和徐明朗一左一右，像兩尊門神一樣，把進進出出的學生和家長都看了個遍。
來往間，看到一男一女兩個小孩結伴走到學校門口。
陳雨天心跳了一下，莫名有種預感。
下意識的走到兩個孩子身邊，輕聲開口：“你們，是叫趙曉龍和趙曉蕊嗎？”
兩個孩子先是點了點頭，又馬上帶出一股防範的架勢：“你是誰？你要幹什麽？”
陳雨天怔了一下：“不幹什麽，我是你們媽媽的朋友，你們這幾天見過你媽媽嗎？”
兩個孩子搖了搖頭。小點的女孩伸手拉了陳雨天的衣角，一張白白凈凈的小臉怯生生的去看陳雨天：“阿姨，我媽媽死了。”
陳雨天又怔了。擡手去摸了一下女孩的頭。
馬上，見女孩掉了一臉的眼淚：“我媽媽被我爸爸殺死了，你不要來找我媽媽了。”
聲音有些哽咽。
話說完，猛地轉身，跑進了學校裏。
男孩麻木的看了陳雨天一眼，沒說什麽，也轉身進了學校。
陳雨天和徐明朗對視一眼，彼此深深嘆息一聲。
徐明朗拉了她的手：“看來，她媽媽沒有露過面。”
陳雨天點點頭：“沒有明著露過面，可肯定會偷偷來看孩子。”話說的分外堅決。
徐明朗皺眉：“這麽肯定？”
陳雨天點頭：“對。她是那種並沒有什麽大主意的女人，不可能跑的多遠。更何況，這兒魚龍混雜，實在是藏身的好地方。電視裏不是經常說一句話嗎，叫做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何況，女人也不是什麽硬心腸。以前找我的時候，說不離婚就是舍不得孩子們。說孩子們長到這麽大，一天都沒離開過她。”
陳雨天擡眼去看徐明朗：“與其說是孩子離不開她，不如說是她離不開孩子。這十幾年，她的生活裏除了她的男人就是她的孩子。”
徐明朗點頭：“好，那我們繼續等。”
“一定會等到！”
“一定會等到！”
***
中午，兩人吃過飯，閑閑散散的在周圍閑逛。
雖然地處偏遠，可周邊設施卻是齊全。
甚至還有很多家KTV和洗腳城。
陳雨天暗暗的想，這種地方，也會有這種消費。能來這裏消費的，都會是什麽人？
也許，越是窮苦的地方，這種墮落的場合就會越多？
或者是，這裏看著破舊，但只是因為還未拆遷，其實個個內裏都是標準的暴發戶？
悠悠閑閑的閑逛一個下午，到了要放學的時候，又準時等在了學校門口。
依舊是一左一右，依舊是像極了兩尊門神。
依舊是在一群孩子中敏銳的發現了那一雙兄妹。
兩個孩子看到他倆，暗暗的瞟了一眼，飛快的隨著人流離開，不見了身影。
陳雨天和徐明朗暗暗嘆息一聲。
眼角微瞟，看到了一輛破舊的三輪車從身邊開過去。
三輪車上扔著許多破舊的紙盒和酒瓶。
陳雨天不由多看了幾眼。
她看到蹬三輪的人穿著一身灰撲撲的，看不清顏色的衣服，帶著一頂寬闊的草帽，正在奮力的蹬車。
不由得，有了幾分心酸——這種年代，北京這種地方，卻還有人要這樣討生活，實在讓人心生不忍。
徐明朗拉了她的手，聲音溫溫柔柔：“今天想吃什麽。”
陳雨天心不在焉：“什麽都好。”
話說完，又猛然去看那個蹬三輪的人。
看到三輪車正緩緩的要消失在街頭的拐角。
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拼命的追著三輪車跑了過去。
徐明朗怔了一下，很快跟上。
陳雨天氣喘籲籲的追到三輪車屁股後面。
三輪車上的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稍稍回了一下頭。
馬上，陳雨天又迅速上前，一把拿掉了那人的草帽。
在掀開草帽的一瞬間，心跳的無比劇烈——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做出這樣荒唐又無禮的反應。
被掀開帽子的人會說些什麽？會做些什麽？
電光火石間的胡思亂想馬上被現實深深的震驚住了——拿掉草帽以後，她看到了一張灰撲撲的臉。
那張灰撲撲的臉，就是她每日都要掏出手機看上無數遍的臉——正是那個失蹤的妻子。
她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發幹。
手心隱隱顫抖。
忽然覺得，也許一切都已經被冥冥之中註定。
又或者，老天果真存心，想要幫她一把。
她在一瞬間抓了女人的手腕：“別怕，我是陳雨天，我們見過。我是律師，你向我咨詢過家暴的問題。”
女人楞了一下，身子開始瑟瑟發抖：“不是不是，你認錯人了。”
話說著，甩著胳膊，像掙脫陳雨天的手。
陳雨天死死拉著她，哪裏肯放。
女人似乎有些急了，聲音裏帶著哭腔：“你們真認錯人了，我是剛從外地來的.....”
陳雨天擡頭瞟了一眼四周：“我是來幫你的，你不要激動不要喊，現在周圍人多。跟我來旅館好嗎？相信我，我不會害你。”
話說著，又狠了狠心，說了句重話：“如果你不跟我走的話，我是不會放開你的，我們這樣在街上拉拉扯扯，肯定會有人圍觀，到時候你要是被人認出來，可就真的不太好了。”
女人猶豫了一下，似乎是被陳雨天說動了，也似乎是被陳雨天說怕了。終於妥協，下了三輪車，拿手推了車：“你們在前面走。”
陳雨天依舊緊緊的拉著她的手：“不，我們一起走。”
女人無奈，只好和陳雨天一起走。
很快走到旅館。
一進房間，陳雨天就迅速把門關了。
關了門，又迅速的向女人道歉：“很抱歉很抱歉，請原諒我這麽唐突，但是我必須要找到你。”
女人坐到了床角上，掉了一臉的眼淚：“跟你說吧陳律師，就是你們不找我，我也藏不下去了，這些天過的太苦了！”
陳雨天連連點頭，坐到了女人身邊：“不要急，慢慢說。”
說話間，徐明朗已經倒了兩杯水。
一杯遞給女人，一杯遞給了陳雨天。
陳雨天感激的看了徐明朗一眼。
女人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陳律師，我是真活不下去了，那天晚上，他又打我，打的那個狠哪，拿著凳子往我身上砸。我就想起你跟我說過的話了，要是過不下去，就跑了。可是，我又怕他追我。我就想，我死了吧。死了就不受罪了。我就拿刀子往自己手腕上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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