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哭，一邊抽抽噎噎的去安慰劉美雲：“劉姐，你不要哭了，你知道嗎？我就是被徐江南強暴了的那個女孩，我懂你，真的，特別懂。我懂那種懷疑自己是不是個賤人，懷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就該被人糟蹋的感覺。但是姐，這不是我們的錯，真的不是。是他們，是他們徐家人都是神經病，都是瘋子，都是瘋狗！”

這話說完，摟了劉美雲，兩個人再次痛哭出聲。

陳雨天微微嘆息，把目光移到窗外。

兩人哭聲減弱。

陳雨天起了身，認真的去看劉美雲：“劉女士，你的事情，我已經清楚了。我可以為你介紹我以前的同事.....”

話沒說完，被劉美雲打斷：“陳律師，你不幫我嗎？”

陳雨天斟酌著自己的用詞：“不是不幫，不過是換一種方式.....”

她已經不想再蹚徐家的渾水。

或者是因為疲累，或者是因為徐明朗。

劉美雲忽的起身，抓了陳雨天的手：“陳律師，在你接了這個案子的時候我就經常聽徐家人提起你，雖然他們說的亂七八糟，但是我了解到，你是一個有能力有良心的好律師。知道你最見不得女人受苦，專門為我們這種受屈受氣的女人出頭。我相信你陳律師，你有能力，有良心，而且你也是恨徐家人的對嗎？我明擺著告訴你吧，你被綁架那事兒，我知道。綁架你的那個女人，是徐江南的未婚妻，我實話跟你說，這主意還是徐塞北給她出的。所以，徐家和徐塞北，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對嗎？”

她的眼睛裏閃爍著蠱惑的光芒：“何況還有今天，今天徐塞北當著那麽多人的面打你，你就不記恨嗎？你應該和我一樣恨他們的，你會幫我的，幫我，也是幫你自己。”

陳雨天緩緩的把手抽了。

一時間，思緒紛紛亂亂。

劉美雲一雙眼睛殷殷切切：“難道你不想看著害你的人得到報應嗎？”

陳雨天微微嘆息：“綁架的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徐塞北出的主意，但是今天....今天，徐塞北對我並無惡意。”

李華也起了身：“姐，就算徐塞北對你沒有惡意又怎麽樣？就算他對全天地下的人都很和善又怎麽樣？他欺負了他的妻子，這還不算嗎？他讓自己的女人生活在地獄裏，這樣的人，不應該得到法律的審判嗎？他的妻子，不應該得到你的幫助嗎？”

陳雨天瞟了一眼李華，緩緩吸了口氣：“你的訴求是什麽呢？”

劉美雲咬牙：“離婚，分財產。他是過錯方，他已經把我折磨成這種樣子了，我理應得到賠償的。而且陳律師，我還沒告訴你，他除了家暴，還出軌。光明正大的出軌，從不會避諱我。他在外面養了好多個小情人。當然.....我知道，讓他凈身出戶有些不現實，但是，請陳律師使出全力來去打這個官司，能分到多少就分多少。陳律師，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們業內是怎麽提的？百分之十還是十二？我給你百分之十五！”

陳雨天沒吭聲。

李華擡手挽了她的胳膊：“雨天姐，徐家不是什麽好人家。老大強奸，老二家暴，你不能見死不救。”

陳雨天擡頭去看李華，看到李華一臉的哀切和祈求、

陳雨天默默嘆息一聲：“劉女士，現在說代理費，有些太早，你的這個案子，我大概已經了解了，能不能接....容我考慮幾天好嗎？”

劉美雲有些急了：“考慮？這你還需要考慮嗎？陳律師，你別嫌我說話難聽，你要考慮是考慮什麽？考慮徐家？怕把徐家得罪的狠了？怕再被徐家人綁架一次？我實話告訴你陳律師，徐家你已經得罪的狠了，徐家要是想給你使什麽絆子，你就算不接這個官司，他也會使。再說，徐家現在正在風口浪尖上，徐江南的那個未婚妻剛進去，他們還敢再鬧這事兒？還有徐明朗。陳律師，我知道徐明朗護著你。我也知道你們之間是有些.....有些感情的。但是陳律師，徐家不會同意你進門的。不要說你們之間有感情，也不要說徐明朗現在在對你好。這些感情和好，是經不起徐家的反對的。我再說句難聽的。就算你和徐明朗有感情又怎麽樣，就算他現在對你好，又怎麽樣。你們分手的時候，你能剩下什麽？他又能給你些什麽？他能給你的，無非是些物質上的補償。但是他能給你的這些，我一樣能給你！”

***

陳雨天苦笑：“劉女士，你別急，我沒說要拒絕，只是需要時間去考慮一下。”

“你還考慮什麽呀陳律師！我的陳律師！徐塞北害你就白害了？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就這麽逍遙法外？”

李華扯了陳雨天的衣袖：“姐，你就答應吧，你忍心看著這個漂亮的小姐姐再被那個人渣家暴嗎？”

陳雨天咬唇：“這樣，我明天晚上給你消息好嗎？”

劉美雲和李華對視一眼，彼此交換了個無奈的眼神：“那好陳律師，我明天晚上給你打電話，聽你的消息。”

話說完，跨了包，出了房門。

劉美雲一走，李華皺了眉頭：“姐！你是怎麽回事！當時你幫我的時候，我一分錢都給不了你。可現在，劉美雲還能給你很多錢，你卻不幫她.....”

陳雨天只覺得心裏煩亂：“小華，這不是錢的事兒.....”

李華把聲音拔高：“除了錢還有什麽呢？她是受害者對嗎？她應該獲得幫助對嗎？她和你幫助過的任何一個苦命女人都一樣，沒有任何不同。唯一不一樣的，是那個人渣和明朗哥有關系！你顧及明朗哥對不對？為了一個男人，連你一直堅守的信念都不要了是不是？你不是要當一個好律師嗎？你不是要當一個英雄嗎？一個英雄會這樣左右為難，會這樣被感情左右，會因為感情就對自己抱持的信念猶豫不決嗎？”

陳雨天擡眼去看李華。

她從未發現，李華竟然這樣伶牙俐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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