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不打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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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雨天感受到她的目光，稍稍有些不自在。
她覺得心裏實在虛的厲害。
她這種行為叫什麽呢？隱瞞？欺騙？
如果事發，是否要負什麽責任？
手上在翻動文件，心裏卻七上八下，五味雜陳。
一目十行的把文件看完，在女人近乎虎視眈眈的目光裏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又迅速蓋上了猩紅的手印。
一切做好，把文件又推回女人跟前：“姐，我已經簽好了。”話說著，又迅速從包裏掏出身份證和畢業證：“這裏是我的身份證和畢業證原件。”
女人把她的身份證和畢業證連同那些文件一並接在手裏。稍稍瀏覽一下，起了身：“好的，你先等一下，我去覆印。”
女人很快出了門。
陳雨天把辦公室環視一圈，默默嘆息一聲。
她想，她現在的行為無異於是在玩火。
一個被吊銷了律師執業證的人.....竟然馬上要入職做一家公司的法律顧問。
人事部門會不會查她的資料？
她暗暗咬唇。她是經不起查的。
不必說一個大公司的HR，即便是一個普通的路人，都能在百度上查看到她五花八門的資料——曾幾何時，她也曾算是一個明星律師了。
而如果真的事發.....律師協會會怎樣處理？給她嚴重的警告再登報聲明？
公司又會怎樣處理？立刻辭退？並且做出公開聲明？
呵.....她這只過街老鼠，怕是又會給人添一宗笑料。
想到這些，不由搖頭苦笑。
又一遍遍寬自己的心——已經是這樣了。
她的名聲和尊嚴早已經被人踐踏的不成模樣，又何懼多這一次。
女人很快回來了。臉上的表情不見變化：“你的身份證和學歷證。”
陳雨天把證件接了，茫然的去看她。
像足了一個犯罪嫌疑人在等待法官的最後審判。
女人瞟了她一眼。
她總覺得那一眼掩藏了許許多多的深意：“先去法務部吧。剛好還有一個工位，你先待著，可能會有調整。”
陳雨天松了口氣——判決結果總算下來，她僥幸的逃脫了正義的制裁。剩下的，便只是良心的拷問。
茫然而又小心的跟著女人到了法務部，坐到了分給她的那個電腦跟前。
左右兩邊都是年輕的漢子，微微笑著對她點了點頭。
女人又把手上的企業文化遞給了陳雨天：“今天早上你先熟悉一下環境，再看看公司的企業文化，大概明天會給你正式分配工作。”
陳雨天迅速點頭，惶惶的把那份手冊又接了回來。
一整個上午，都在百無聊賴裏度過。
那本手冊被翻來覆去看了許多遍，枯燥而又乏味。
偶爾擡頭，看到左右的人來回切換著excel和word，忙的不亦樂乎。
陳雨天不自覺的掏出了手機，下意識的想找一些熟悉的東西去安撫這種對陌生環境的焦慮。
可打開手機才意識到，自己早已經換了號碼。
心裏忽然一痛。
她想，她現在真像是個逃犯。
以沈默而又決絕的姿態，和過去的所有一切做了告別。
從此，沒了過去，沒了家人，沒了朋友。
一切好的壞的，都已煙消雲散。
這種和自己全然割裂的感受並不美好——她無法揮劍，將一切斬落的幹脆。
還有回憶，還有惦念，還有許許多多的放不下——心依舊在困在原地，像一只受傷的獸。
尤其.....徐明朗。
***
給她做入職手續的女人過來了，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小天，想什麽呢？”
這種熟悉而又親切的稱呼瞬間把她從自己的傷感裏拉回現實，茫然回頭，看到了女人一張妝容精致的臉龐：“老大叫你呢，跟我過去一下吧。”
陳雨天下意識起了身，心又開始劇烈跳動。
一瞬間，已經腦補了許許多多場戲——東窗事發了？老大要和她聊聊執業證被吊銷的事兒？是想委婉的勸退，還是要問清楚她細枝末節，網開一面？
想到網開一面，又不由笑自己天真。
倘若真的事發，有哪個公司還敢留她！
茫然的跟著女人往辦公室走，一路心思紛紛亂亂，百轉千回。
停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思緒終於被整理的清晰——隨便後果怎樣吧。她再也承受不了這樣的煎熬。
不等老大開口問，她就要把一切都坦白個徹底！
走人便走人吧，丟人便丟人吧。
做不了律師又能怎樣？
她可以去做文員，去做銷售，去做客服，去做所有不需要技能的工作。
無非就這樣。
不做律師天不會塌，人不會死。怕些什麽呢！
女人把她帶到門口，分外覆雜暧昧的看了她一眼：“自己進去吧，老大在裏面等你。”
話說完，分外利落的轉身離去。
陳雨天深吸口氣，緩緩敲了幾下房門。
門裏沒人應聲。
陳雨天皺眉，直接推門而入——她實在無法在等。
進門，腳下立刻感受到深厚綿軟的質感。
稍稍垂頭，看到了地上鋪著淺白色的長絨地毯。
陳雨天有些緊張了。
這緊張逼迫她想要坦白的心情愈加急切。
傳說中的“老大”靠在寬闊的辦公椅上，背對著她。
她張了張口，卻又楞了一下。
至今，她都不知道這“老大”姓什麽。
便也只好像HR那樣去稱呼他：“老大。”
這稱呼喊的分外別扭。
公司裏，剛剛畢業實習的姑娘，也曾喊過律所主任老大。
帶幾分親切和天真，也帶幾分恭維和親切。
她覺得自己喊的分外不自然，有幾分刻意，也有幾分矯情。
為了掩飾這種刻意和矯情，她又重覆喊了一遍：“老大，我是陳雨天。”
背對著她的男人聲音低沈的“嗯”了一聲。
她聽不出這聲“嗯”裏的情緒。
深吸口氣，硬著頭皮做了坦白：“很抱歉，我入職之前，面試官並沒問我太多，所以，我也沒說太多。但現在看來，這種隱瞞已經類似於欺騙。所以.....所以我想把事情都說清楚。”
話說著，已經掉了兩行眼淚。
真傻.....
這種不打自招的情形，不管被誰看見，都一定會評價一句：“傻瓜”。
可，她寧願當一個傻瓜，也不想再承受良心的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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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種行為叫什麽呢？隱瞞？欺騙？
如果事發，是否要負什麽責任？
手上在翻動文件，心裏卻七上八下，五味雜陳。
一目十行的把文件看完，在女人近乎虎視眈眈的目光裏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又迅速蓋上了猩紅的手印。
一切做好，把文件又推回女人跟前：“姐，我已經簽好了。”話說著，又迅速從包裏掏出身份證和畢業證：“這裏是我的身份證和畢業證原件。”
女人把她的身份證和畢業證連同那些文件一並接在手裏。稍稍瀏覽一下，起了身：“好的，你先等一下，我去覆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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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雨天把辦公室環視一圈，默默嘆息一聲。
她想，她現在的行為無異於是在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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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暗咬唇。她是經不起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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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她這只過街老鼠，怕是又會給人添一宗笑料。
想到這些，不由搖頭苦笑。
又一遍遍寬自己的心——已經是這樣了。
她的名聲和尊嚴早已經被人踐踏的不成模樣，又何懼多這一次。
女人很快回來了。臉上的表情不見變化：“你的身份證和學歷證。”
陳雨天把證件接了，茫然的去看她。
像足了一個犯罪嫌疑人在等待法官的最後審判。
女人瞟了她一眼。
她總覺得那一眼掩藏了許許多多的深意：“先去法務部吧。剛好還有一個工位，你先待著，可能會有調整。”
陳雨天松了口氣——判決結果總算下來，她僥幸的逃脫了正義的制裁。剩下的，便只是良心的拷問。
茫然而又小心的跟著女人到了法務部，坐到了分給她的那個電腦跟前。
左右兩邊都是年輕的漢子，微微笑著對她點了點頭。
女人又把手上的企業文化遞給了陳雨天：“今天早上你先熟悉一下環境，再看看公司的企業文化，大概明天會給你正式分配工作。”
陳雨天迅速點頭，惶惶的把那份手冊又接了回來。
一整個上午，都在百無聊賴裏度過。
那本手冊被翻來覆去看了許多遍，枯燥而又乏味。
偶爾擡頭，看到左右的人來回切換著excel和word，忙的不亦樂乎。
陳雨天不自覺的掏出了手機，下意識的想找一些熟悉的東西去安撫這種對陌生環境的焦慮。
可打開手機才意識到，自己早已經換了號碼。
心裏忽然一痛。
她想，她現在真像是個逃犯。
以沈默而又決絕的姿態，和過去的所有一切做了告別。
從此，沒了過去，沒了家人，沒了朋友。
一切好的壞的，都已煙消雲散。
這種和自己全然割裂的感受並不美好——她無法揮劍，將一切斬落的幹脆。
還有回憶，還有惦念，還有許許多多的放不下——心依舊在困在原地，像一只受傷的獸。
尤其.....徐明朗。
***
給她做入職手續的女人過來了，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小天，想什麽呢？”
這種熟悉而又親切的稱呼瞬間把她從自己的傷感裏拉回現實，茫然回頭，看到了女人一張妝容精致的臉龐：“老大叫你呢，跟我過去一下吧。”
陳雨天下意識起了身，心又開始劇烈跳動。
一瞬間，已經腦補了許許多多場戲——東窗事發了？老大要和她聊聊執業證被吊銷的事兒？是想委婉的勸退，還是要問清楚她細枝末節，網開一面？
想到網開一面，又不由笑自己天真。
倘若真的事發，有哪個公司還敢留她！
茫然的跟著女人往辦公室走，一路心思紛紛亂亂，百轉千回。
停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思緒終於被整理的清晰——隨便後果怎樣吧。她再也承受不了這樣的煎熬。
不等老大開口問，她就要把一切都坦白個徹底！
走人便走人吧，丟人便丟人吧。
做不了律師又能怎樣？
她可以去做文員，去做銷售，去做客服，去做所有不需要技能的工作。
無非就這樣。
不做律師天不會塌，人不會死。怕些什麽呢！
女人把她帶到門口，分外覆雜暧昧的看了她一眼：“自己進去吧，老大在裏面等你。”
話說完，分外利落的轉身離去。
陳雨天深吸口氣，緩緩敲了幾下房門。
門裏沒人應聲。
陳雨天皺眉，直接推門而入——她實在無法在等。
進門，腳下立刻感受到深厚綿軟的質感。
稍稍垂頭，看到了地上鋪著淺白色的長絨地毯。
陳雨天有些緊張了。
這緊張逼迫她想要坦白的心情愈加急切。
傳說中的“老大”靠在寬闊的辦公椅上，背對著她。
她張了張口，卻又楞了一下。
至今，她都不知道這“老大”姓什麽。
便也只好像HR那樣去稱呼他：“老大。”
這稱呼喊的分外別扭。
公司裏，剛剛畢業實習的姑娘，也曾喊過律所主任老大。
帶幾分親切和天真，也帶幾分恭維和親切。
她覺得自己喊的分外不自然，有幾分刻意，也有幾分矯情。
為了掩飾這種刻意和矯情，她又重覆喊了一遍：“老大，我是陳雨天。”
背對著她的男人聲音低沈的“嗯”了一聲。
她聽不出這聲“嗯”裏的情緒。
深吸口氣，硬著頭皮做了坦白：“很抱歉，我入職之前，面試官並沒問我太多，所以，我也沒說太多。但現在看來，這種隱瞞已經類似於欺騙。所以.....所以我想把事情都說清楚。”
話說著，已經掉了兩行眼淚。
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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