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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七十九章被高估了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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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被高估了的愛

或許這個目光對母親而言,相比之前,其中不再全部是暖暖的善意,我也不知道母親究竟能不能參透這其中的秘密,但母親與那目光短兵相接的時候,確實是楞了。

就這樣,周圍都在因方才的意外而慌亂的時候,母親與琴嬸在這周遭盡是不絕於耳的嘈雜中,安靜地品嘗著對方內心的覆雜。而我,在一旁,就像一個被迫看戲的觀眾一般,喜好與否,人在即可。

一番忙亂之後,大爺率先站起身:“差不多可以了,剩下的交給吳媽收拾吧。飯菜都上桌了,快來吃飯都。”說著,便向餐桌走去。曹歌也隨後拉著母親,而母親在繞過沙發的時候,還險些撞到側面的飯廳護欄。

這短短的時間內,母親和琴嬸二人的心理變化都發生得太快,尤其是母親,慌了神兒。

落座之後,大爺開了一瓶紅酒:“我說曹牧,這明明是為你而辦的飯局兒,這怎麽我成了主人公。哈哈,這可真是戲出人生,莫非,今天是特意給我一個主角兒當當,嘗嘗鮮兒?”

大爺說話的語氣很輕松,但是父親的眉頭卻自始至終都沒有舒展過。

紅酒起開之後,曹歌一把搶了過去?:“姐姐,我幫你倒一點兒紅酒吧,大老遠的把你折騰來為大家助興,況且,這杯也算作我的拜師酒怎麽樣?”

“不不不,我喝不了酒的。”

“容角兒,我記得之前你是能喝酒的呀?你還記得那年咱們一起吃飯的時候嗎?就是我留學之前那次,你和曹牧都還喝多了呢。雖然喝多,但酒量還是可以的呀。區區一點兒紅酒對你來說,應該並無大礙。”

“喝點兒吧,又不是喝不了,薛浩不是說了嘛,姐姐之前是能喝酒的呀。”

“豈止是能喝,正經能喝很多呢。”薛浩還是不依不饒,母親一直婉拒著。

“不喝就不喝吧,剛從醫院裏出來。”

“對哈!”薛浩一拍腦門兒:“我居然把這事給忘了!對不住了。容角兒,那你喝點兒什麽呢?喝果汁,額,還是水?”

“水就可以,水就可以。”

“小琴?”張靜忽然喚起了琴嬸的名字:“你在想什麽?我好像有一陣沒有聽見你說話了呢?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哦,沒有。或許是這幾天這腿腳不行,吃藥吃得我頭昏腦漲的。加上這個秋天也不涼快。不用管我,你們吃你們的。”

“活血藥怎麽還能吃頭昏腦漲呢?小嫂,我看你最近狀態感覺都不是很好。這曹牧的事兒都已經解決了,你應該開心才對。”薛浩邊給琴嬸倒了一點果汁,邊說到。

“我開心呀!這不是腳扭傷了嘛!”琴嬸笑了笑,接過薛浩遞過來的杯子。

“嗯,也是,這扭腳,說小不小事。這天天這麽坐著,挺熬人的。”薛浩感嘆一下。

吳媽這個時候遞過來一杯水,放到了母親的面前。母親接過水,回頭沖著吳媽微微一笑,吳媽點了下頭算是回禮,便退了下去。席間,大爺吃了兩口菜,便放下筷子:“誒,薛浩,你那有沒有得到消息說,梅園那片兒現在有拆遷計劃?”

“梅園?”薛浩驚訝地問。“沒註意呀,怎麽了大哥?”

“哦,就是沐夕媽媽住的那片兒。”大爺回到。

“容角兒家?梅園確實是有拆遷的計劃,但是據我這邊了解,容角兒住的那條街道,到目前還沒有劃進拆遷區。而且,估計幾年之內都不會拆遷的,畢竟國家規劃的,如果能一起拆,何必費那麽多人力物力財力的。怎麽突然問起來這件事兒?”

“我這不是昨天去沐夕媽媽家請她嘛,我一看,那樓裏聽到拆遷傳聞,都搬差不多了。”

“哦。容角兒,你別著急,等我明天去單位給你問問,到時候給你個準信。要是真有,搬家也來得及,要沒有,咱也不用折騰。”

母親一笑,謝過薛浩。

“呦!薛浩,你怎麽對姐姐的家,記得這麽清楚?”曹歌笑嘻嘻地問薛浩。

“清楚?很正常呀!我、你二哥和容角兒都已經認識好多年啦,雖然不是說關系特別的近的那種,但是,那幾年也經常一起吃飯,這個關系我覺得也還可以吧。況且那個戲院就在她家巷子口,我和曹牧都送過她回家的,畢竟有時候戲院關門挺晚的。”

“你說,你和我二哥也沒差幾歲,你說我二哥怎麽就記不住姐姐家在那兒呢?”

“記不住容角兒的家?不可能吧!餵,曹牧,你又沒有老眼昏花,你怎麽記不住容角兒的家在哪兒了呢?好幾次不都是你送容角兒回家,然後把我扔下的嗎?”

父親手裏拿著筷子,一直微低著頭默不作聲。同樣默不作聲的,還有坐在父親身旁的琴嬸。這個話題越聊越露骨,對於薛浩和曹歌兩個人而言,談話的語氣當中是很輕松的。他們似乎還沒有感覺到這空間裏氣氛的異常,所以便不停地說不停地問,這一問一答,竟然遷出了很多很多的信息。

“薛浩,吃飯吃。”奶奶在一旁叫薛浩吃飯,在我看來,這奶奶在意圖上也應該是想讓吃飯這件事情堵住薛浩的嘴,畢竟作為奶奶,她和曹歌之間的溝通還是有一定障礙性的,那麽,莫不如直接越過曹歌去和薛浩去講,不要再往下繼續這個話題。

這個飯桌上面,就這個話題饒有興致的,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另外一個人,但是張靜。

“誒,薛浩,你認識容角兒的時候,姐姐結婚了嗎?”薛浩側頭看了一眼母親。母親一直低著頭,嘴裏嚼著飯,就像一個機器人一般。

結果,就這樣,非常尷尬的一幕發生了。母親想搶在薛浩的前面說自己已經結婚了,但是,薛浩和母親的語氣速度,拿了個並列第一名,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開口。

“結婚了。”

“沒結婚。”

這兩個聲音當時的空氣當中相碰撞的時候。我發現,劈裏啪啦的火花。是的,其實我們生活當中很多時候,聽著有心人的好奇心總是想去窺探別人的秘密,尤其在對方的秘密,有可能會和自己有關系的情況之下。那麽,這種好奇心就會促使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探究事情真相。

就像後來的時候,我雖然學習不好,但是也知道,在種植政治學中,有著這樣一句話,就是,真理是人類不變的一個真理。確實如此。這兩句話碰在一起之後,整個在座的所有人全部都石化了。剎那之間原本嘻嘻哈哈略顯輕松的氣氛突然之間就戛然而止。

我看張靜嘴角往上一揚:“那到底是結還是沒有結呢?”

其實張靜本不是一個好信兒之人,可惜這個信息量實在是太大,她並不是對我母親又興趣,她是對我父親曹牧好奇。我也不知道這好奇的點是哪裏,也許她覺得父親的一生當中,她是父親的最愛,盡管最後並沒有和父親生活在一起,但是作為一個女人的虛榮心以及自我滿足感而言,她需要身邊有這樣的一個男人生生世世,世世生生的都把她放在心裏的第一位。至少她自己是這麽覺得的。

而當有一天,她突然發現,那口口聲聲說愛她愛到骨子裏面的人,他的情感生活根本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純粹,並且在這邊愛著她,那邊可以和別人結婚,甚至同時可以在外面沾花惹草的情況之下,那麽,這個人,談何而言是真愛?雖然真愛這個詞,在他們之間是加了引號的,並且對於父親與張靜之間,這個詞也已經不配擁有,但是,女人這個物種,其中不乏會有那麽一類人,就是如此。她需要別人去給她給予肯定和被需要感,她需要完成自我價值的剖析,僅此而已。

張靜的一句反問薛浩倒是來了興致。薛浩歪著頭看了看母親:“你結婚了嗎?你沒有結婚吧!”隨即,他又把頭轉向對面:“大嫂,我以前怎麽沒有發現?我印象中,你以前不太是一個喜歡打聽別人家常裏短的人,怎麽這次回來發現你跟以前不太一樣這?”

“呵呵,不屬於打聽,就是覺得挺好奇的。”

“嗯,你這麽一說,我也挺好奇。容角兒,你哪年結的婚?”

“沐夕,你今年多大?”張靜身子往後面一靠,越過中間的兩個人的後背看了我一眼,轉身說到:“沐夕比燦燦小兩歲。十歲。”“十歲?十年之前?再加上懷胎,容角兒,你該不會是前些天病糊塗了吧?這麽算,你那時候哪兒結婚了?不過說來也挺有意思我往前推算了一下,你懷孕那年應該是我搬來這邊住的時候,那年確實來往少一些,並且當年我應該是國外了。誒?那要這麽說,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生完了孩子?畢竟我在國外沒有呆多長時間,只呆了一年零三個月而已。我回來之後,咱們還見過面吃過飯呢,你也從來沒有跟我提過說你結婚了的事啊?怪不得,我大上次在曹家看見你帶著孩子,我就覺得怪怪的。餵!曹牧!我出國那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容角兒結婚生子,你別告訴我,你也不知道?!哎呀,我現在都被自己給繞懵了。”

母親的頭低的更深了。我知道,母親害怕擡頭看見對面眾多人投來的好奇般的審問目光。於是她只能選擇沈默。

因為,身邊坐著這麽一位半知情者,導致她真的是如果撒謊,變會被分分鐘揭穿。

母親也並不算是一個聰明人,她的腦海中不會像任何一個寫書的作者,可以隨意勾勒出一個惟妙惟肖並且貼近現實的狗血劇情。她不可能信口胡說。退一步講,當時,即便是一個腦瓜子轉得無比領館的人,也不會在當場追問的情況之下就能編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然而,讓我覺得很可笑的是,面對著曹家的逼問和咄咄逼人,父親就像一個啞巴一樣一直坐在旁邊默不作聲。他不是聾子,我不清楚那聲聲句句灌進父親的耳朵時,他當時的心態對於這段廉價的感情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麽!這種逼迫,真的跟活剝層皮沒有什麽區別。

但是父親呢?做為一個堂堂男人,作為道德倫理上的丈夫,作為天道而論的父親,他就那樣像個透明人一般坐在旁邊,仿佛和自己沒有關系一樣,該吃吃該喝喝。

這偌大的飯桌上,都有他的誰?

有自己法律上的妻子、有自己的兩個親生女兒、有自己為了療情傷而得以撩閑的這麽一個女人。縱使這些人他都不愛,但是,我反問自己,如此作為,又關乎愛與不愛又有何妨?這是一個人基本情感的缺失,也是自私的表現。

親情是斷不了的。

從親情的角度上而言,一個人能夠做到眼睜睜地看著親人受到精神上的摧殘與煎熬的時候,竟然能做到無動於衷?!那麽這個人真的不配被親情所寵幸並且買單。

那個時候我畢竟年幼,我就那樣坐在一旁看著父親的舉動。雖然有一些生氣,但還達不到恨的程度。而方才對他的批判,也是後來的定論。

如果把這個世界分為諸多個社會群體的話,人數最多的一種群體是什麽呢?是吃瓜觀眾。

凡事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太多的人都喜歡用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並且看熱鬧的心態去觀看旁邊人生活中所遭遇的一切。而實際上,這不是人的錯,是社會良知的錯。

對面坐的是我的母親,當我看到張靜放下筷子,欲再次張口的時候,我特別想沖過去保護母親,哪怕只是拿一個金剛罩,把它罩上,短暫性地與世隔絕。至少,不希望她再受到什麽傷害。

只可惜,我並沒有金剛罩,即便是有,我也知道,那時候的我,除了在心裏心疼母親之外,行動上,還是手短型的。

母親忽然瑟瑟發抖起來,她這個抖動嚴重到手中的筷子吧嗒一聲便掉到了地上。薛浩急忙用手扶著母親的肩膀:“容角兒,你怎麽了?你怎麽了?你不要嚇我!”母親的臉色突然變得很不好,她用手扶著自己的額頭輕輕地晃了晃腦袋。

曹歌站起來:“不然上醫院吧!這怎麽能行?”說完就要起身。結果母親似乎是用盡了力量拍了一下桌子:“不用。”雖然這個不用的兩個字聽起來很虛弱,但是語氣卻很肯定,就是告訴曹歌,不用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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