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落難

清晨，微潤海風令人格外神清氣爽。一個晚上，卻是不在昨天的海域，根據船身與岸礁的距離就可以輕易地判斷出來。也是采蚌人的一個規矩，不會再同一地方多次采撈。一是為了換個地方獲取更多的收獲，二是放生幼小的生物，也是一種良性的可持續發展。

天色不好，不似昨天驕陽普照，十分陰郁，有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來時已經從氣象局詳細了解過近半個月的天氣狀況，都是不會有大風大雨的好天氣。不過畢竟人算不如天算，風雨無常。

請示過船長，見過大風大雨的漢子對丁點異常不甚在意。卻可以體諒，不過出海一天，轉頭回去無疑是血本無歸。而且陰郁天氣對下海的漁民來說並不少見，大家都沒太在意。有些不好的預感，出於對自己實力的信任與不盡的向往期待，也就未過於苛責。

一如昨日，舒展筋骨後快速戴好潛水服就鉆進海中。一番神龍擺尾，遺下道道水線，一邊采著蚌一邊走馬觀花的欣賞著炫麗的景。

一聲驚天炸雷驟然響起，耳朵瞬間響起嗡嗡的轟鳴。暗道不妙，心神緊繃，使勁的搖了搖頭。轟隆的炸雷連綿不斷，夾雜著銀色閃電轟然而下，像是在頭頂劈下，透徹心扉。

不敢多想，急忙的朝海軍望去，此時其卻是滿臉的懼色，神情呆滯，像是被炸雷驚了神。丟下手中的采集袋，快速的朝海軍游去，一下抓住的手腕，不住的拍擊胸腔，未有反應。不敢絲毫猶豫，牽起他就朝海面快速游去。鹽水導電，是常識，若是一個炸雷落入水中，大家必死無疑。

龍神海下作業訓練時，求援隊友是必要科目，在協同海軍上浮時，速度仍舊不慢。大約一分多鐘，就徹底浮出了海面，也就在剎那才看清而今的狀況。

天空中依舊是炸雷夾雜著閃電不斷，還裹攜著瓢潑大雨。舉目四望，在左前方大概一千米的海面一道接天的龍卷正在瘋狂的肆虐，造成滔天的漩渦，龍卷不斷地前進，漩渦也不住的擴大。本來停在海面上接應的航船，也已然撤到右手邊三百米左右的海面。

在甲板上，船長焦急的不停的揮手，大張的口中不住地呼喊。炸雷與嘩啦暴雨聲，卻是絲毫聽不清船長喊的什麽。

一目了然，不敢耽擱，急忙拽著海軍朝停船奮力游去。由於海水的迅猛的翻騰和逐漸加大的吸力，楞是耗費平時近三陪時間。船長也早就放好纖繩，極力的把海軍撐著送回船上，然後拽著繩索也爬上甲板，撐著膝蓋急促的喘息。

片刻舒緩，舉目凝望，船上有船長，舵手以及海軍，三個下海的水手卻沒在船上。或是出於軍人的本能，下意識的就又躍進海中，三人采蚌的地方印象清晰，就迅速的從朝那游去。

一番來回的搜尋，卻未見到任何的身影，不甘心的再游一圈，還是沒有。大漩渦的吸力越來越恐怖，讓人行動異常的緩慢，掙紮著浮出海底，也已經耗盡所有的氣力，頭腦中隱隱作痛，極度缺氧的癥狀，不住的發顫，麻木。在甲板上的海軍船長正連連的指向身後，不住瘋狂的大喊。

不想也明白喊叫的是什麽，身體正在被恐怖的吸力向後拉扯，卻未有絲毫反抗的力氣。在落入漩渦的瞬間，見到海軍嘶吼著想要沖下海，卻被船長死死地拉住，無奈的趴在船沿，不住的嘶吼，若不是雨水，或可以見到淚流滿面的模樣吧。

一個釋然的微笑，使出最後的力氣揮揮手。在部隊的時，是生死無悔的戰友先離去，而今也要拋下最後的兄弟。一圈圈猛烈的旋轉，意識模糊，跌落無盡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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