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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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黃瀨直到回到家，都還沒有從今天糟糕的約會回過神來。
他心不在焉，回家之後坐在沙發上發呆，吃晚飯時也沒和家人閑聊幾句，甚至飯都沒吃夠兩碗。這對還在發育期的青春期少年來講是非常不合常理的。今天大家明明也意思意思為他慶祝了生日，但他還是一副人在魂不在的樣子。
他渾渾噩噩地回了我是，眼前還會閃過霞似有淚光的眼睛。他在床上扭來扭去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
“涼太——你拿回來的紙袋放在客廳裏我幫你拿上來了，哦對了，護手霜借我用一下，我的用完了。”黃瀨涼子推門而入，手上拎著霞送的生日禮物，向黃瀨涼太示意似的晃了晃。
“護手霜在桌子上，不是說了進房間之前好歹敲敲門嘛。涼子總是這樣，而且明明可以找媽媽或者涼香拿的。”黃瀨不滿地咕噥到。
“抱歉抱歉，下次一定註意。”涼子漫不經心地道了個歉，雖然一點歉意都沒有。
她隨手就把裝著禮盒的紙袋丟在桌上，換來黃瀨一句“小心點啊！”之後撿起了黃瀨桌上放的護手霜，然後一屁股坐在了黃瀨的床上。
她看似並不刻意，問出的問題卻足夠八卦：“說說看吧涼太，是不是談戀愛了？”
“哈——？”黃瀨並不理解，感到十足的困惑。
“承認吧涼太，你以前就算是輸了比賽回來都能幹三碗飯，我們實在是想不出來什麽理由能讓你連飯都幹不下去了，思來想去都只能是你——”涼子頓了頓，看著自家弟弟那張帥臉又覺得是無稽之談，但艱難地繼續說下去：“失戀了。”
“不不不不，你們這是哪來的邪門結論。”黃瀨連連否認。
“可是你今天不是和女孩子約會去了嗎？明明早上出門之前還興致勃勃的，回來的時候人都蔫了，這不是失戀是什麽啊。”涼子撇撇嘴，絲毫不信黃瀨的解釋。
“啊那是……”黃瀨張嘴想辯解，可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他的嘴張張合合，最後還是閉上了。
涼子等他的回答等得不耐煩，嘖了一聲，又湊過去說：“就算沒有失戀，你倆的約會也絕對不順利吧？和姐姐說說看唄，我給你分析分析。”涼子臉上寫滿了八卦。
黃瀨涼太能如她的願嗎？那必然是不能的，他已經看出來了，借護手霜是假，涼子只不過是想找個借口來八卦罷了。
“我才不告訴你！”他惡狠狠地拒絕到。
“你就和我說說看咯，你很困擾吧？憑你自己肯定是搞不清楚女孩子到底在想什麽的，不如和我說說。”涼子並不放棄，“再說了，我好不容易擠掉媽媽和涼香才爭取到給你做心理咨詢的機會的，你不忍心看你美麗善良的大姐被笑話對吧？”如果說前面的話是勸誘，那後面的話絕對是威逼，黃瀨想起來那些年被迫和姐姐們簽訂的不平等條約，最後屈辱地點頭。
“好的，那現在我問你說。”見黃瀨答應了，涼子也就一點不客氣了。
“哦……”黃瀨委屈巴巴的，但是看著他長大的姐姐會因為這樣心軟就怪了。
“第一，你喜不喜歡今天一起出去約會的女孩子？”涼子一上來就直奔主題。
“……”黃瀨沈默了，他也不是沒思考過這個問題，但他總是覺得不那麽明確，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麽。“我不知道……”
“什麽都不知道還敢約人家出去約會，真有你的啊涼太。”涼子吸了一口氣，看向自家弟弟的眼神都帶點鄙夷了。
“就是不知道才想搞清楚啊。而且姐姐以前約會的時候也不是每次都和喜歡的人一起去的吧？”
涼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嚇得黃瀨立馬噤聲，隨後才不緊不慢地說到：“也是，你以前也不是沒和其他不喜歡的女生出去約會過。”
“涼子——那不一樣！”黃瀨反駁到。
“有什麽不一樣？是指這次的女孩子沒有像以前一樣癡迷於你的臉蛋，然後沒有什麽都捧著你，讓你覺得這次約會不開心了唄。”其實就算是他的親姐姐，涼子也有很多時候覺得自己的弟弟過於輕浮了，雖然也沒有正兒八經和女孩子談過戀愛，但和女生出去約會的經驗也有過那麽幾次。不過他每次都表現得淡淡，也沒了下文，所以這一次反常，家裏所有人都覺得他不對勁，十有八九是開竅了。
涼子饒了繞胸前的頭發，她本來覺得弟弟終於開竅了，有那麽點八卦的心思，但黃瀨的態度卻讓她有點失望。
“才不是你說的那樣。”黃瀨認真地否認到，“我和她一起出去玩就覺得很開心了，但她好像一直都不太開心，所以我才覺得很沮喪。”
“哎呀。”涼子這下倒是有點驚訝了，記憶裏少有黃瀨這麽認真的時候。“聽你這麽說，涼太，都這樣了你還不喜歡人家？真的假的啊。”
“我說了不知道啊！我又沒喜歡過別人，我也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黃瀨自暴自棄地拿枕頭捂住腦袋，一副失意的樣子。“開始只是覺得她是很特別的朋友，只是最近覺得越來越不對勁了。”他補充到。
涼子覺得自己的嘴角抽了抽，她感覺自己都看不太懂現在的高中生了，難道現在都流行好想急死你的套路？
她憋了又憋，還是沒忍住，她一口氣扯開黃瀨的枕頭，又反手打到他頭上：“你就是喜歡人家！笨蛋！你們雙子男都是什麽薄情寡義的東西！”說完並不解氣，又反手打了幾下。
“等等等等，涼子你打我幹什麽！停一下啊！你不能因為被雙子男甩了就遷怒在我身上啊啊啊啊痛痛痛。”一開始是不痛的,黃瀨只是下意識拿手格擋，結果戳到了自家姐姐的痛處，姐姐丟了枕頭開始直接上手揍人。
“可拉倒吧現在要被甩的是你！”說著涼子錘他的手並沒有停止，黃瀨涼太又回想起了被姐姐支配的恐懼。
“啊……都是一個媽生的，我和涼香竟然有你這種笨蛋弟弟，我都要替人家漂亮妹妹不值得了，和笨蛋約會實在是太辛苦了，被漂亮的笨蛋喜歡也太辛苦了。”涼子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終於打夠了黃瀨決定停手，黃瀨涼太卻敢怒不敢言，畢竟他在家的地位約等於爸爸，略小於狗。
稀裏糊塗地被蓋了章喜歡人家的黃瀨其實還是沒理清楚自己到底怎麽想的。黃瀨涼子卻不打算繼續聊下去了，雖然還是好奇是什麽樣神奇又倒黴的女孩子被涼太喜歡上，但黃瀨涼太的態度讓她莫名不爽，於是她遁了，不想管這個弟弟了。
“好好反思一下是從哪件事或者哪個話題開始讓對方不開心的吧，想清楚了就去道歉，說不定還有機會。”她從床上爬起來，連一開始做借口用的護手霜都沒拿，轉身就離開了房間，帶上門的力道很大，生怕家裏不知道她對黃瀨不滿了一樣。
本來還想讓姐姐幫忙分析一下對方有沒有那麽一點喜歡自己的黃瀨被門摔上的聲音嚇得閉上了嘴。
黃瀨思來想去，覺得雖然霞一直都沒什麽興致，但明顯不開心的時候還是在地鐵站的時候。
霞是和姐姐一樣，被問了失戀的事情所以戳中痛處了？黃瀨覺得自己抓住了問題的要點，他著急地掏出手機，非常快地編輯了一條信息發給霞：“小霞！今天真的很對不起，都是我亂說話讓你不開心了，我下次絕對不會這樣了，請原諒我吧，拜托拜托。”發完後還加了一個可愛的道歉表情包。
他發完信息後繼續在床上扭來扭去，焦急地等待霞的回覆。不過手機的提示音一直沒響過，他期待的回覆也一直沒來。
他才覺得自己在line上一句輕飄飄的道歉根本一點誠意都沒有，如果他是霞，也一定不會因此原諒他。於是他給自己打氣，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總算撥通了霞的電話。
電話嘟了好幾聲，黃瀨從沒有覺得等待的時間可以如此漫長，也從來沒有如此害怕自己的電話被拒接。
終於在自動掛斷之前，對面的人接通了。
黃瀨想要開口，但突然又被未知的恐懼攥住了心臟。
直到對面的人終於開口了，只是輕輕地說了一聲：“黃瀨？怎麽不說話？”
霞的聲音有點沙啞，語調有點低沈，讓人覺得她可能是剛被吵醒，從手機那頭傳來有點微微的失真。黃瀨卻在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覺得心安，他的心神亂飄，那一刻最清晰的念頭是：還好，她還願意理我。
“黃瀨，黃瀨？”見黃瀨不說話，霞連著喚了好幾聲，終於喊到黃瀨回神。
“啊啊！我在。”黃瀨急急忙忙回答道，“抱歉抱歉，才反應過來接通了。我是吵醒你睡覺了嗎？”
“哦，沒事，只是好像今天電影院的空調打得太足了，我還睡著了……所以有點感冒了，吃了藥剛躺下，還沒有睡著。這麽晚了給我打電話有什麽急事嗎？”霞的語氣沒什麽變化，如果光聽聲音的話，會覺得她是一個看起來就很溫柔的女孩子吧，但要黃瀨說的話這也是她可愛的反差之處。
黃瀨……黃瀨聽完了這段話之後良心更痛了。
黃瀨在心裏給自己打氣，告訴自己必須說出口才行，於是他終於鼓足了勇氣，說：“霞！對不起！”
“誒……誒！？”手機那頭好像傳來人動來動去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霞從床上爬了起來，片刻後歸於沈寂，才聽到霞帶著遲疑開口：“和我道歉？為什麽啊？”
“嗯……我覺得我今天對霞說了很過分的話，明明是我自己沒有安排好約會的行程，霞明明都玩得不開心還要被我埋怨，還有，說了一些霞根本不愛聽又沒意義的話，老是戳人的痛處，我真的很過分。”
“等會等會。”霞也被他突如其來的道歉搞懵了，她揉了揉眉心，才開口說：“我不能接受黃瀨你的道歉，因為你今天已經安排得很好了，草莓撻很好吃，電影也很好看，是我自己的問題，搞得約會不盡人意，所以明明就是我的錯。”
“不是小霞的錯！”黃瀨大聲辯駁到。“因為明明是我安排的約會，卻沒問過小霞你的意見，喜歡什麽口味的甜品，喜歡什麽類型的電影，我都沒問過，卻都自作主張地決定了，還說了很多不中聽的話，搞得霞都生氣了，所以是我的問題。”
霞握住手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如果兩個人要爭是誰的錯顯然就是沒完沒了了，她放棄了爭論，說：“好吧，就算我們兩個人都有錯，所以扯平了。而且，我真的一點都沒生氣。”只是在傷心而已，這句話沒說出來。
黃瀨聽了霞的話心裏松了一口氣，又接著問到：“那我以後還可以和小霞約會的吧？”
“啊？嗯……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太好了！黃瀨雀躍了起來，甚至能感覺心跳都加速了，“才不會嫌棄，和小霞一起出門玩我超開心的——”拖長的語調都帶上了一些柔和的撒嬌意味。
霞聽出了他的開心，她覺得臉邊熱了起來，明明下午分離時候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傷透了，現在卻又為他重新悸動起來，她打心眼裏唾棄反覆無常的自己，但她還是說了：“我也是。”
她的聲音很輕，如果不是從手機裏傳來的，恐怕就會消失在夜晚無聲的風裏，黃瀨聽到了，覺得心裏像被羽毛輕輕地撓過，讓人忍不住就想笑出來。
“對了黃瀨，生日禮物，你喜歡嗎？”霞接著問到。
“……”完了，他根本就忘記拆開看了。“喜歡！小霞送什麽我都喜歡！”雖然說的是實話，但黃瀨還是心虛得不行，所以說得超大聲。
“是嗎？那就好。”所幸霞並沒有懷疑，並為自己的禮物送對了感到開心。
“抱歉，現在才認真地說，祝你生日快樂，黃瀨。”
等黃瀨像夢游一樣地掛了電話，才意識到自己的臉很燙，他現在有那麽一點相信姐姐說的話了。心裏反覆地回想剛剛霞的每一句話，他終於忍不住喊出了聲：“她怎麽那麽可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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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瀨直到回到家，都還沒有從今天糟糕的約會回過神來。
他心不在焉，回家之後坐在沙發上發呆，吃晚飯時也沒和家人閑聊幾句，甚至飯都沒吃夠兩碗。這對還在發育期的青春期少年來講是非常不合常理的。今天大家明明也意思意思為他慶祝了生日，但他還是一副人在魂不在的樣子。
他渾渾噩噩地回了我是，眼前還會閃過霞似有淚光的眼睛。他在床上扭來扭去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
“涼太——你拿回來的紙袋放在客廳裏我幫你拿上來了，哦對了，護手霜借我用一下，我的用完了。”黃瀨涼子推門而入，手上拎著霞送的生日禮物，向黃瀨涼太示意似的晃了晃。
“護手霜在桌子上，不是說了進房間之前好歹敲敲門嘛。涼子總是這樣，而且明明可以找媽媽或者涼香拿的。”黃瀨不滿地咕噥到。
“抱歉抱歉，下次一定註意。”涼子漫不經心地道了個歉，雖然一點歉意都沒有。
她隨手就把裝著禮盒的紙袋丟在桌上，換來黃瀨一句“小心點啊！”之後撿起了黃瀨桌上放的護手霜，然後一屁股坐在了黃瀨的床上。
她看似並不刻意，問出的問題卻足夠八卦：“說說看吧涼太，是不是談戀愛了？”
“哈——？”黃瀨並不理解，感到十足的困惑。
“承認吧涼太，你以前就算是輸了比賽回來都能幹三碗飯，我們實在是想不出來什麽理由能讓你連飯都幹不下去了，思來想去都只能是你——”涼子頓了頓，看著自家弟弟那張帥臉又覺得是無稽之談，但艱難地繼續說下去：“失戀了。”
“不不不不，你們這是哪來的邪門結論。”黃瀨連連否認。
“可是你今天不是和女孩子約會去了嗎？明明早上出門之前還興致勃勃的，回來的時候人都蔫了，這不是失戀是什麽啊。”涼子撇撇嘴，絲毫不信黃瀨的解釋。
“啊那是……”黃瀨張嘴想辯解，可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他的嘴張張合合，最後還是閉上了。
涼子等他的回答等得不耐煩，嘖了一聲，又湊過去說：“就算沒有失戀，你倆的約會也絕對不順利吧？和姐姐說說看唄，我給你分析分析。”涼子臉上寫滿了八卦。
黃瀨涼太能如她的願嗎？那必然是不能的，他已經看出來了，借護手霜是假，涼子只不過是想找個借口來八卦罷了。
“我才不告訴你！”他惡狠狠地拒絕到。
“你就和我說說看咯，你很困擾吧？憑你自己肯定是搞不清楚女孩子到底在想什麽的，不如和我說說。”涼子並不放棄，“再說了，我好不容易擠掉媽媽和涼香才爭取到給你做心理咨詢的機會的，你不忍心看你美麗善良的大姐被笑話對吧？”如果說前面的話是勸誘，那後面的話絕對是威逼，黃瀨想起來那些年被迫和姐姐們簽訂的不平等條約，最後屈辱地點頭。
“好的，那現在我問你說。”見黃瀨答應了，涼子也就一點不客氣了。
“哦……”黃瀨委屈巴巴的，但是看著他長大的姐姐會因為這樣心軟就怪了。
“第一，你喜不喜歡今天一起出去約會的女孩子？”涼子一上來就直奔主題。
“……”黃瀨沈默了，他也不是沒思考過這個問題，但他總是覺得不那麽明確，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麽。“我不知道……”
“什麽都不知道還敢約人家出去約會，真有你的啊涼太。”涼子吸了一口氣，看向自家弟弟的眼神都帶點鄙夷了。
“就是不知道才想搞清楚啊。而且姐姐以前約會的時候也不是每次都和喜歡的人一起去的吧？”
涼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嚇得黃瀨立馬噤聲，隨後才不緊不慢地說到：“也是，你以前也不是沒和其他不喜歡的女生出去約會過。”
“涼子——那不一樣！”黃瀨反駁到。
“有什麽不一樣？是指這次的女孩子沒有像以前一樣癡迷於你的臉蛋，然後沒有什麽都捧著你，讓你覺得這次約會不開心了唄。”其實就算是他的親姐姐，涼子也有很多時候覺得自己的弟弟過於輕浮了，雖然也沒有正兒八經和女孩子談過戀愛，但和女生出去約會的經驗也有過那麽幾次。不過他每次都表現得淡淡，也沒了下文，所以這一次反常，家裏所有人都覺得他不對勁，十有八九是開竅了。
涼子饒了繞胸前的頭發，她本來覺得弟弟終於開竅了，有那麽點八卦的心思，但黃瀨的態度卻讓她有點失望。
“才不是你說的那樣。”黃瀨認真地否認到，“我和她一起出去玩就覺得很開心了，但她好像一直都不太開心，所以我才覺得很沮喪。”
“哎呀。”涼子這下倒是有點驚訝了，記憶裏少有黃瀨這麽認真的時候。“聽你這麽說，涼太，都這樣了你還不喜歡人家？真的假的啊。”
“我說了不知道啊！我又沒喜歡過別人，我也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黃瀨自暴自棄地拿枕頭捂住腦袋，一副失意的樣子。“開始只是覺得她是很特別的朋友，只是最近覺得越來越不對勁了。”他補充到。
涼子覺得自己的嘴角抽了抽，她感覺自己都看不太懂現在的高中生了，難道現在都流行好想急死你的套路？
她憋了又憋，還是沒忍住，她一口氣扯開黃瀨的枕頭，又反手打到他頭上：“你就是喜歡人家！笨蛋！你們雙子男都是什麽薄情寡義的東西！”說完並不解氣，又反手打了幾下。
“等等等等，涼子你打我幹什麽！停一下啊！你不能因為被雙子男甩了就遷怒在我身上啊啊啊啊痛痛痛。”一開始是不痛的,黃瀨只是下意識拿手格擋，結果戳到了自家姐姐的痛處，姐姐丟了枕頭開始直接上手揍人。
“可拉倒吧現在要被甩的是你！”說著涼子錘他的手並沒有停止，黃瀨涼太又回想起了被姐姐支配的恐懼。
“啊……都是一個媽生的，我和涼香竟然有你這種笨蛋弟弟，我都要替人家漂亮妹妹不值得了，和笨蛋約會實在是太辛苦了，被漂亮的笨蛋喜歡也太辛苦了。”涼子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終於打夠了黃瀨決定停手，黃瀨涼太卻敢怒不敢言，畢竟他在家的地位約等於爸爸，略小於狗。
稀裏糊塗地被蓋了章喜歡人家的黃瀨其實還是沒理清楚自己到底怎麽想的。黃瀨涼子卻不打算繼續聊下去了，雖然還是好奇是什麽樣神奇又倒黴的女孩子被涼太喜歡上，但黃瀨涼太的態度讓她莫名不爽，於是她遁了，不想管這個弟弟了。
“好好反思一下是從哪件事或者哪個話題開始讓對方不開心的吧，想清楚了就去道歉，說不定還有機會。”她從床上爬起來，連一開始做借口用的護手霜都沒拿，轉身就離開了房間，帶上門的力道很大，生怕家裏不知道她對黃瀨不滿了一樣。
本來還想讓姐姐幫忙分析一下對方有沒有那麽一點喜歡自己的黃瀨被門摔上的聲音嚇得閉上了嘴。
黃瀨思來想去，覺得雖然霞一直都沒什麽興致，但明顯不開心的時候還是在地鐵站的時候。
霞是和姐姐一樣，被問了失戀的事情所以戳中痛處了？黃瀨覺得自己抓住了問題的要點，他著急地掏出手機，非常快地編輯了一條信息發給霞：“小霞！今天真的很對不起，都是我亂說話讓你不開心了，我下次絕對不會這樣了，請原諒我吧，拜托拜托。”發完後還加了一個可愛的道歉表情包。
他發完信息後繼續在床上扭來扭去，焦急地等待霞的回覆。不過手機的提示音一直沒響過，他期待的回覆也一直沒來。
他才覺得自己在line上一句輕飄飄的道歉根本一點誠意都沒有，如果他是霞，也一定不會因此原諒他。於是他給自己打氣，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總算撥通了霞的電話。
電話嘟了好幾聲，黃瀨從沒有覺得等待的時間可以如此漫長，也從來沒有如此害怕自己的電話被拒接。
終於在自動掛斷之前，對面的人接通了。
黃瀨想要開口，但突然又被未知的恐懼攥住了心臟。
直到對面的人終於開口了，只是輕輕地說了一聲：“黃瀨？怎麽不說話？”
霞的聲音有點沙啞，語調有點低沈，讓人覺得她可能是剛被吵醒，從手機那頭傳來有點微微的失真。黃瀨卻在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覺得心安，他的心神亂飄，那一刻最清晰的念頭是：還好，她還願意理我。
“黃瀨，黃瀨？”見黃瀨不說話，霞連著喚了好幾聲，終於喊到黃瀨回神。
“啊啊！我在。”黃瀨急急忙忙回答道，“抱歉抱歉，才反應過來接通了。我是吵醒你睡覺了嗎？”
“哦，沒事，只是好像今天電影院的空調打得太足了，我還睡著了……所以有點感冒了，吃了藥剛躺下，還沒有睡著。這麽晚了給我打電話有什麽急事嗎？”霞的語氣沒什麽變化，如果光聽聲音的話，會覺得她是一個看起來就很溫柔的女孩子吧，但要黃瀨說的話這也是她可愛的反差之處。
黃瀨……黃瀨聽完了這段話之後良心更痛了。
黃瀨在心裏給自己打氣，告訴自己必須說出口才行，於是他終於鼓足了勇氣，說：“霞！對不起！”
“誒……誒！？”手機那頭好像傳來人動來動去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霞從床上爬了起來，片刻後歸於沈寂，才聽到霞帶著遲疑開口：“和我道歉？為什麽啊？”
“嗯……我覺得我今天對霞說了很過分的話，明明是我自己沒有安排好約會的行程，霞明明都玩得不開心還要被我埋怨，還有，說了一些霞根本不愛聽又沒意義的話，老是戳人的痛處，我真的很過分。”
“等會等會。”霞也被他突如其來的道歉搞懵了，她揉了揉眉心，才開口說：“我不能接受黃瀨你的道歉，因為你今天已經安排得很好了，草莓撻很好吃，電影也很好看，是我自己的問題，搞得約會不盡人意，所以明明就是我的錯。”
“不是小霞的錯！”黃瀨大聲辯駁到。“因為明明是我安排的約會，卻沒問過小霞你的意見，喜歡什麽口味的甜品，喜歡什麽類型的電影，我都沒問過，卻都自作主張地決定了，還說了很多不中聽的話，搞得霞都生氣了，所以是我的問題。”
霞握住手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如果兩個人要爭是誰的錯顯然就是沒完沒了了，她放棄了爭論，說：“好吧，就算我們兩個人都有錯，所以扯平了。而且，我真的一點都沒生氣。”只是在傷心而已，這句話沒說出來。
黃瀨聽了霞的話心裏松了一口氣，又接著問到：“那我以後還可以和小霞約會的吧？”
“啊？嗯……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太好了！黃瀨雀躍了起來，甚至能感覺心跳都加速了，“才不會嫌棄，和小霞一起出門玩我超開心的——”拖長的語調都帶上了一些柔和的撒嬌意味。
霞聽出了他的開心，她覺得臉邊熱了起來，明明下午分離時候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傷透了，現在卻又為他重新悸動起來，她打心眼裏唾棄反覆無常的自己，但她還是說了：“我也是。”
她的聲音很輕，如果不是從手機裏傳來的，恐怕就會消失在夜晚無聲的風裏，黃瀨聽到了，覺得心裏像被羽毛輕輕地撓過，讓人忍不住就想笑出來。
“對了黃瀨，生日禮物，你喜歡嗎？”霞接著問到。
“……”完了，他根本就忘記拆開看了。“喜歡！小霞送什麽我都喜歡！”雖然說的是實話，但黃瀨還是心虛得不行，所以說得超大聲。
“是嗎？那就好。”所幸霞並沒有懷疑，並為自己的禮物送對了感到開心。
“抱歉，現在才認真地說，祝你生日快樂，黃瀨。”
等黃瀨像夢游一樣地掛了電話，才意識到自己的臉很燙，他現在有那麽一點相信姐姐說的話了。心裏反覆地回想剛剛霞的每一句話，他終於忍不住喊出了聲：“她怎麽那麽可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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