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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基爾:感謝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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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基爾:感謝喜歡

降谷零神色不改, 輕笑一聲:“都說了是發瘋文學了,聽著玩就行了啊。”

赤井秀一側眼看著:“這樣的反應會不會太平淡了?”

降谷零露出波本式的笑容:“不然呢,還指望我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嗎?”

貝爾摩德聳聳肩,往下讀去。

【幽年:能遇到了解名柯的大家真的超開心的!雖然隔著次元但是帶來的精神愉悅與感情絕對不是假的!

紅方的小柯小哀秀哥透子憐奈姐姐景光等等都超級超級好的人!最喜歡你們啦!正義必勝!紅方沖呀!!!

黑方的琴爺貝姐庫拉索姐姐伏特加作為黑方也是相當有魅力的存在~所以黑衣組織等著被消滅吧!】

貝爾摩德讀完後, 一邊把平板丟給基爾, 一邊自行眨眼wink,做出簡短評價:“感謝異世人誇我有魅力。”

酒廠已經被消滅, 而她離開讀書會後也還得接著給警方打工, 這方面實在沒什麽贅述的必要。

其他人也都露出寬慰溫和的神情, 異世人的愛意忽然成了友人的叮嚀囑咐, 聽到的感覺像是在冬天被小太陽烘暖身子。

降谷零垂下眼, 輕笑了一聲, 然後才揚起笑,看向光球:“剛才就想問了, 為什麽我會有‘透子’這種稱呼?”

貝爾摩德笑著眨眨眼:“相比之下, 琴酒是琴爺。對比相當強烈哦?”

赤井秀一撐腮笑著,“秀哥”這種稱呼可能是這位異世人隨的真純。

光球近乎驚慌地晃了好幾圈,好半晌才回覆:【我也不知道……自然而然就出現了?寫同人文的異世人倒是喜歡叫你‘透哥’,然後叫赤井先生‘小秀老師’, 叫工藤先生‘柯柯’……大家各有各的稱呼習慣吧大概?】

赤井秀一的笑容微妙僵住,“小秀老師”是什麽稱呼?

工藤新一已經很習慣自己身為小孩子主動或被動的賣萌行為了,毫不在意。

降谷零吐氣,好吧, 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不是什麽問題都能追根究底。

憐奈姐姐等他們聊完, 安靜而溫柔地看向天花板的虛空, 在心底說一句“感謝喜歡”, 接著垂下眼眸,看著不剩下十條的內容。

念完這些評論後,她就可以和父親見面了。闊別五年,父親會露出什麽樣的神情呢?

她的語氣克制平靜。

【降谷零的狗:威士忌組是真的!!!雜食黨狂喜!!!拜托大家快把我英俊帥氣邪笑酒廠良心琴給溫柔解決讓大家一起生活在陽光下,然後降谷零就永遠開開心心啦!】

風見裕也沈默無語片刻,努力以評價的語氣說著:“所以……哈羅是怎麽做到發兩條消息的?”

降谷零的狗,只能用“哈羅”來解釋了吧?

……他知道有其他解釋,但他可以當做不存在。

降谷零哼笑一聲:“如果哈羅會給琴酒加這種形容詞,那沒有辦法,只能請它回去當流浪狗了。”

作者有話說:

【天然風流】

櫻花下的誓言,莊重深沈。

松田陣平永遠不會忘記自己進入警校的第一天。

同期的金發混蛋在眾人面前,臉上露著近乎白癡的表情,訴說著對警察身份的天真幻想。他氣得不行,找這金發混蛋約架。那天晚上櫻瓣翩飛,場景夢幻,他們對打對罵,自己的倒黴假牙在互毆中被揍飛出去。

松田陣平更不會忘記的,是在警校學習的最後一天。

按一般路過景老板的說法,他的臉上露著“不同意就殺了你”這樣惡狠狠的白癡表情,把零拉到見證過他們打架的櫻花樹下告白。

秋天並沒有櫻花飄散,他的告白也是突兀至極,只有一句“我突然發現喜歡你”,完全是肆意妄為。

但松田陣平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因為零驚訝地瞪大紫灰色的好看貓眼後說,“我也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松田陣平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因為這一天他見到了可惡的警視總監,因為這一天他和零在一起。

更是因為,同樣是這一天,畢業典禮結束拍完照片後,零甚至連飯都來不及吃,就急匆匆地和他道歉,說他要進行一個秘密任務,會斷聯一段時間,請當做他沒有再做警察,另外因為時間不定,所以可能分手比較好。

松田陣平那時候和降谷零大吵一架,說著,“我也是警察,我也有為國民奉獻身心的覺悟,才不會因為這種原因就分手!”之後氣鼓鼓地離開了。

很難忘記這一天,尤其對於松田陣平來說。

因為他在一個月後食言了。

[對不起,但是我要給hagi報仇,沒有戀愛的心情,所以還是分手吧。

[有緣再見。]

短信內容幹凈利落,沒有附註,全方面代表著他的決心。

真的分手。

.

降谷零記得這兩天嗎?

他自己都不能確定。

他在接到公安任務後,一邊用安室透的身份在極道團體中左右逢源,獲取名氣,一邊抽出時間去公安學習技能,還有匯報工作。

工作強度不低,但他還能稱得上游刃有餘。在灰色和黑色地帶周旋一年多後,他就成功觸碰到黑色組織悄然生出的根脈——一個自稱代號是朗姆的極道成員打算招攬他。

更強大的力量,數不盡的金錢財寶,以及更令人聞風喪膽的名聲。條件是找到一個極道組織違法交易的炸丨彈倉庫,完好無損地交給組織。

安室透現在已經是這個極道組織的座上賓,得到倉庫情報,易如反掌。

他有潛入組織的任務,於是公安決定讓安室透把倉庫交給組織。另外,公安會額外派人調查倉庫裏的炸丨彈來源,爭取把這個極道組織連著非法買賣炸丨彈的鏈條一起斬斷。

東京寸土寸金,密度極大,一枚炸丨彈就能產生千億級別的損失。死去的群眾、犧牲的警官、爆炸後的殘骸,都是炸丨彈爆炸後無法清洗的黑色殘痕。

買賣炸丨彈的鏈條一定要斬斷,這一點毫無疑問。

但真正到達倉庫試圖清點炸丨彈類型時,降谷零看著對接警察的時候,還是禁不住有片刻失語。

墨鏡卷毛警官也沒有說話,墨鏡遮住一切神情。

他發出了分手短信,而降谷零確實收到了。

已經不是在警校時風華正茂嘻嘻哈哈的狀態,更不是剛決定分手時心情激蕩的狀態。松田陣平沒有再被打掉一次假牙,降谷零也沒有再被罵“金發混蛋”。

兩人都只是作為靠譜成年人沈默著。沈默片刻後,降谷零先伸出手:“安室透,這次對接的線人。”

松田陣平沒有伸手,只點了點頭,直直往倉庫裏頭走去。一雙黑皮鞋鋥亮,是他渾身上下一身黑色西裝中唯一折射出來的亮光。

還是沒有開口。

他們有一整天的時間檢查清點倉庫庫存,和記錄本做對照。但一進倉庫,眼前全是炸丨彈和炸丨彈原料,場面一下子也十分攝人心魄。

走近一點看,種類還很多,不只是穩定的C4,一些沒那麽穩定的,也靜靜放在倉庫裏,偽裝出一副天然無害的樣子。

降谷零在認真對照,時不時拍照記錄。松田陣平相比之下閑庭信步一些,但很快也停下腳步。

“找到了。”

松田陣平的聲音是被煙熏過的沙啞,開口的聲音很輕。

降谷零扭頭看過去。這是松田陣平開口的第一句話。

但松田陣平沒有和任何人對話,他的神色專註,像是在認真踩緊油門,在空曠的街道上急速飛馳。他稍微偏了偏頭,自言自語著。

“害了hagi的炸丨彈,就是這一款吧。”

話說出口,松田陣平才後知後覺,懊惱地“嘁”一聲,摘下墨鏡,看向降谷零。

就算被工作和社會磨了一年多,身上也縈繞著似乎散不開的煙味,但眉眼依舊鋒利兇悍,依稀間,能讓人恍惚以為,他只要一挑眉毛,換一身花襯衫,就還是那個在警校時期肆意灑脫、天然傲氣的小陣平。

相比之下,降谷零的差別就很大了。馬甲襯衫黑長褲都被皮制扣環束著,是到處都可以藏武器的簡單修身搭配,一錯眼就濃到仿佛要溢出來的陰鷙氣息,令人無法移開視線的金燦燦的頭發,仿佛下一刻就可以直接坐在極道談判桌上言笑晏晏的氣質。

一年多不見,大家的變化都很大。

松田陣平嘴角拉平,移開視線,“目前來看,這裏的貨和記錄本都能對得上,你找到的是真賬本,可以交給組織。”

降谷零收起手機,“他現在怎麽樣?”

“還在等待下一場奇跡。”

“那條短信……”

松田陣平打斷降谷零的話,鳧青色的眼眸裏滿是沈寂的平靜。

“他在炸丨彈重新開啟前接了我的電話,然後炸丨彈重新啟動了。”

降谷零楞了楞,隨即明悟,“他在電話裏表白了。”

“是。”

松田陣平坦然承認,依舊是張揚坦然的態度。

就算時間已經過去一年多,但很多美好的過去還是無法忘卻。

大家都很熟悉,尤其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是一起長大的幼馴染,於是萩原研二把能力都用在聯誼中討女孩子歡心但一直沒有女朋友的原因,他們都一清二楚。

降谷零暗暗咬緊後槽牙,腦子在混亂中努力整理思緒……陣平……萩原……如果在極道組織的交易鏈條中找到那個逃亡炸丨彈犯的信息……

“你別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好好做你的活吧,”松田陣平忽然挑起眉,笑意張揚,“我要給他報仇,一輛車只能在一條賽道上飆——所以這些東西歸我查,你就安心分手吧。”

降谷零半晌沒能說出話。

第一次下萩原的車時,他頭暈目眩,腳都是軟的。

而現在,在松田陣平泰然傲氣的目光中,他又一次有了這樣的暈眩感。

他當然不會問“你現在是不是喜歡他了”這樣的傻話,如果陣平喜歡研二的話,就不會在畢業那天拉著他告白。

他更不會許諾自己盡早完成臥底工作或者換崗……他們是在警校認識的,都知道自己的職責。

所以他不必回答什麽,也不能回答什麽。他只需要、也只能目送松田陣平為了幼馴染的“遺言”踩死油門,呼嘯著沖向他看不見的盡頭。不管未來的路是坦途還是懸崖。

.

降谷零是什麽樣的人呢?

松田陣平看著一旁“禁止吸煙”的提示,輕笑一聲,調侃著自言自語“這次姑且無視了”,而後點起一根煙。

煙霧繚繞,在狹小的摩天輪車廂擴散開,模糊視野。

包廂之外,陽光明媚。

降谷零從來不抽煙,在警校時完全是一板一眼嚴肅優等生的樣子,想象他抽煙不如想象他頂著教導主任顏冷臉把自己手上的煙掐掉。

但越嚴肅的人逗起來越有趣,平平無奇的拎零諧音梗都能讓他掀唇“嘁”一聲,情緒被撩撥時的暴起吵嘴讓他的眉眼變得生動,學習拆彈技巧時的認真專註,成功拆彈救下hiro後的眉飛色舞,更是讓他的生機勃勃彰顯無疑。

降谷零身上的色彩無比鮮明,金色的,麥色的,在太陽下熠熠生輝,理想主義又堅定不移,完全成為一個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

三年都忘不掉也是很正常的吧?畢竟這金發混蛋記著小時候的金發大姐姐也記了快二十年。

總之,金發大老師應該可以在同時打公安、極道和神秘組織三份工的時候,幫忙給hagi報仇吧?給他的壓力會不會有點太大了……

[勇敢的警官啊……]

摩天輪座椅底下的炸丨彈還在循環著這句話,松田陣平呼出一口煙熏濁氣。

按照炸丨彈犯的要求,他需要在死亡倒計時的最後三秒發出炸丨彈犯對普通民眾的憐憫提示,而他自己在三秒之後,將成為璀璨的花火。

可惜了,中午十二點的太陽明晃晃的,哪裏能分辨得出什麽煙花呢?

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也是沒辦法的事,那一次去清查炸丨彈屋的存貨,並且把交易線扒了個遍,然而並沒有任何今天炸丨彈犯的信息。他查證的方向錯了。

還剩兩分鐘倒計時,松田陣平扭了扭因為緊張有點僵硬的頭頸,從透明包廂門看向摩天輪下的游樂場。

搜查科同事和游樂園的工作人員在勸離群眾,但是在游樂園玩樂的群眾不少,很多人理不清狀況,聚在一起湊熱鬧,給勸離工作增加難度。

據他推斷,費盡心思引誘警方進籠子的犯罪分子,內心肯定有著“要親眼看著警察被炸死”的想法,所以犯人會在現場,混在群眾之中,嘴角或許還有壓不下的獰笑。

如果有時間,說不定可以找出犯人。但群眾太多,事情太突然,警方太少,只剩下一分鐘多,已經什麽都來不及。

人生的最後一分鐘,會想見到誰呢?

人群中有金發耀眼,晃了一下他的眼睛。瞇眼註視,就見著人群中有一個金發深膚的青年側頭向一個穿灰藍色兜帽衛衣背樂器包的人,可能在說著什麽,緊接著被目暮警官他們勸離。

太遠,認不清人,腦子唐突想起班長之前說zero和hiro都消失不見,可能是執行秘密任務……

時間要到了,已經沒有認真分辨再多想的時間。

就算是“hiro會不會像hagi一樣對自己的幼馴染告白”這樣的想法也請停止。

倒數三十秒。開始輸入短信。

倒數十秒。發送松田陣平的遺言短信。

倒數五秒。聚精會神,凝神靜氣。

倒數三秒。炸丨彈的電子屏出現提示詞,手機已經在新的短信發送頁面準備就緒,他叼著煙,飛快地敲擊手機輸入信息。

他曾經帶著點無所謂的嘚瑟語氣和同事說“我的手指挺靈活”,後來回想才意識到是可以想歪的描述。

倒數兩秒。不過管他呢,他現在在用靈活的手指留下松田警官的最後遺言。

倒數一秒。米花中央醫院,點擊發送。

歸零。準備迎接死亡。

“……”

陽光依舊,秋風徐徐。

世界平靜依舊,並沒有煙花盛放。

松田陣平遲疑地眨了眨眼,看著暗下去的電子屏。

如果沒有“倒數三秒鐘的時間給出下一個地點”的要求,這樣的炸丨彈,他只要三分鐘就能拆掉。

謔……感覺自己撿回了一條命呢。

.

降谷零並不是多麽坦誠的人。

在警校新認識不在意他發色和膚色的朋友,他心裏明明很高興,卻還是會禁不住抿出一個貓貓嘴,甚至會說一些“才沒有高興呢”這種典型的傲嬌言論。

松田陣平偏偏是徹頭徹尾的直球選手,踩滿油門的飆車選手,經常猝不及防就會來一招迎面痛擊,他接招時經常會手忙腳亂,直至丟盔棄甲,只能被他的玩鬧態度帶跑。

完全被帶跑,萩都只能抱怨著,“降谷醬完全被陣平醬帶壞了。”

所以,不管是被他的容貌氣質性格吸引,還是接受告白、被分手、分手後再遇見,他都同樣沒有招架之力,完全被松田陣平帶著跑。因為他24小時在崗的工作性質,甚至隨時有被甩在後頭的可能。

今天能趕上來游樂場,還是他也努力在工作之外自覺加班,搜羅炸丨彈犯的動向,發覺一年一度傳真倒計時的成果。

沒攔住松田陣平上摩天輪,從人群中找炸丨彈犯也很困難,在剩下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找到可能的犯人也幾乎不可能,不過又一個奇跡發生了,他在最後一秒鐘成功按下停止鍵。

炸丨彈犯成功逮捕,負責逮捕的佐藤警官甚至是讓人有點心虛的眼熟。

過程十分驚險,但不管如何,事情算是圓滿解決。

松田陣平的命保住了,按他的話說,“這種簡單的炸丨彈三分鐘就能拆好”,救援不會有問題;也成功幫在康覆科艱難覆健的萩原研二報了仇。

除了一點私心,降谷零已經沒有什麽遺憾。而對本就不坦誠,因為公安+波本的身份,尤其不適合坦誠的安室透來說,游樂園對他來說都太多人了,他最好趕緊遁回黑暗角落。

但降谷零沒有動,hiro也沒開口勸,只給降谷零金燦燦的頭頂扣上一頂棒球帽。

他拿著手機。

那點微不足道的別扭、不坦誠、傲嬌,全被手機裏收到的短信沖得只剩狼藉。

[很抱歉,要在人生道路上踩下剎車了——這大概是我唯一一次踩剎車。

[.

[.

[.

[.

[.

[.

[永別了。]

降谷零幾乎能想象出來,松田陣平在敲下這行字時,一頭黑色卷發懶散亂著,周身散發出苦澀的煙草氣息,脖頸喉結隨著敲字時的默念輕微滾動,他垂眼哼笑的樣子。

永別這個詞很酷嗎?完全就是一個卷毛混蛋!

降谷零心裏暗罵,但腳下生根,只仰頭看著摩天輪最頂上的包廂。

佐藤警官打電話確認炸丨彈拆除後,指揮游樂園的修理工修好摩天輪備用控制器,讓摩天輪轉下來。目暮警官和白鳥警官急匆匆去米花中心醫院牽線爆處科。

大家都很忙碌,就連hiro都忙著在電話裏和萊伊敷衍他們兩個人的去向。降谷零有些慚愧,但情緒無法克制,他註視著摩天輪重新啟動,一臉張揚笑意的松田陣平從包廂裏走出來。

“呦。”松田陣平精準地找到他。

降谷零來不及說什麽,就已經被松田陣平一把抱住。力氣很大,已經是大猩猩的怪力水平,也就他受得住。

佐藤警官在一旁呆呆地眨眼看著,諸伏景光還在忙著和萊伊打電話。

松田陣平呼出一口長氣,終於有了腳踏實地的安心感後,下巴索性擱在降谷零的肩膀上,頭側向諸伏景光。

“金發混蛋,”松田陣平懶洋洋地開口,“我現在還在踩剎車,所以如果你現在說你喜歡hiro,我會原諒你的。”

佐藤警官和拿著手機的hiro都變成了豆豆眼。

降谷零也震驚了:“哈?你在說什麽鬼話?”

看到短信時的惆悵情緒徹底沒了,降谷零咬牙切齒,簡直想和這馬自達再切磋一次。

偏偏松田陣平還哼著笑,坦然說著:“臨死前我意識到我還喜歡你,就算hagi在做康覆訓練時打十通嗷嗷叫的電話也不會改變。我們覆合怎麽樣?”

松田陣平說得太坦然,降谷零無從招架,已經只剩下同意一個選項——難道他還選不同意嗎?

但一道令他十足厭惡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

“謔,”不遠處的萊伊指尖夾著煙,一副閑散的姿態,眼眸卻悄然瞇起,“綠川,這就是你勸我不要來的原因嗎?陷入了和一位警察爭奪安室的惡戰?”

等等,這人怎麽冒出來的?

還沒等眾人給出反應,又橫空冒出一個壯碩男性,大咧咧問道:“赤井先生!既然波本救了警察,蘇格蘭也是好人,那我們FBI的身份是不是也可以說出來?”

萊伊點煙的手微微顫抖:“……”

諸伏景光無力地捂住臉。zero急匆匆跑來游樂園的行為,對於一起行動的威士忌組成員來說還是太危險了,他試圖勸萊伊別過來,失敗。

現在場景很混亂,他不知道自己同情的目光是該看向求覆合被打斷的松田陣平,還是該看向FBI身份直接被曝光的萊伊。

降谷零倒是迅速理清現在的情況。

“把煙掐了,”降谷零揚起冰冷笑意,“我男朋友剛經歷驚嚇,受不了煙味。煙掐掉後,我們再,好、好、聊、聊。”

松田陣平眉毛一挑,雖然對來的人是誰一無所知,但他居然也跟著“嗯”了一聲。

見過松田警官一天一包煙架勢的佐藤警官持續震撼無語豆豆眼。

.

“為什麽突然要覆合?”

昏暗中響起一聲哼笑,“誰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天先來。”

“哎呀,那松田警官請好明天的假了嗎?”

“不要用這種甜膩的惡心語氣講話。”

“哈哈哈哈……”

啪嗒一聲,公安安全屋的燈開啟,照亮方寸之地。暗昧的話語到此為止。

因為萊伊的性子實在討人厭(波本角度),所以在和FBI對接這件事上,諸伏景光無奈又好笑地包攬了全流程,包括寫材料。

米花中央醫院的拆彈不歸搜查科的松田警官負責,和某飯店店員安室透更沒有關系,所以兩個人做完筆錄後就堂而皇之地離開。

到達安全屋,終於有暫時安穩的地方聊一聊分手覆合的事情。

對於松田陣平來說,覆合就是一點頭的事。但是沖勁過去之後,總需要有個人踩剎車。降谷零冷靜下來,他打算回絕。

原因很簡單,他現在在打四份工,公安,組織,狗頭偵探,還有為了做好狗頭偵探而兼任的飯店員工。

四年前他看短信後同意分手,三年前和松田陣平再度相遇而沒有舊情覆燃,萩原的原因之外,更多的、且相當本質的原因,是因為他拿來維系感情的時間和精力只能靠擠海綿。

擠海綿也就算了,偏偏他的工作具有危險性,就連朋友都可能陷入危險,更別說是伴侶。

降谷零或許學習能力很強,池面、情商高、體力好、正直可靠。但他在男友身份上,完全是一個需要戀人遷就、還會給戀人帶來危險的不合格男友。

——但他不能這麽和松田陣平解釋。

不了解他的人,可能會被他的外表迷惑,認識到他是什麽樣的人後再倉皇逃離。但他和陣平是同期,一見面就打架,之後談笑玩鬧,熟得不能再熟。

陣平知道他在做什麽,也知道他有多忙碌。請求覆合,主要是為了表達陣平他自己的心意。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樣的心意甚至和降谷零無關。

——尤其在黃泉邊上走了一圈後。

只剩下一秒鐘的驚險和後怕,遠遠不能用理智勸導。他如果現在回絕,另一條世界線,沒能救下松田陣平的降谷零會不會用陰沈沈的目光看著他,用眼神罵他“你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家夥”……之類的?

……他自己其實也在動搖啊。

最終還是先用委婉的言辭開始。

“在現在這個情況,不管我們是什麽樣的關系,似乎都沒有太大差別。畢竟我們的工作性質都很特殊。”

“是啊,沒有太大的差別,所以就算同意了又會怎麽樣?”

“這種情況下的同意只有名分吧,有什麽意義嗎?”

話題似乎往常年分居的幽怨伴侶開始商量要不要離婚的微妙方向走。

按照降谷零偽裝狗頭偵探的經驗來看,接下來的發展有可能變成“有名分就可以讓你在外地的時候想著我,不要勾三搭四”。

——然後另一方終究還是勾三搭四,他這個偵探便拿錢調查尋找證據。

但松田陣平身子前傾,深青色的眼神幽邃。

“有啊。”

“誒?”

“如果同意,現在可以這樣。”

小雞啄米一樣的親吻,一觸即離。

但已經足夠兩位鬧過戀愛分手,再覆合,但其實連手都沒有懷著戀心地牽過的戀愛小學生,臉紅到耳根。

很不合時宜,但降谷零分心想到“幸好我皮膚顏色比較深,所以分辨不出臉紅”。

松田陣平的臉紅就太明顯了,但他勉強嘟囔著,強調一遍:“因為工作性質特殊,所以這種能讓心情放松的事,有必要做。”

降谷零一瞬間禁不住瞪大了紫灰色的下垂眼,無措情緒無法遮掩。

因為工作忙碌,只能有短暫的見面時間;因為工作性質特殊,所以不會有公開的戀人行程。在這短暫的時間裏,兩人互相安慰。之後各自分開,期待下一次短暫見面的機會……這個描述怎麽看都不對勁吧!

假如,他是說假如,假如陣平在這裏要追問的不是覆合,而是他和hiro的關系,他是不會還能游刃有餘一點?

但哪裏有那麽多假如,現在他該如何應對?

挑選的交談地點太糟糕,密閉的環境讓空氣升溫,理智失控。

不管明天怎麽樣,現在的時間是屬於自己的,所以做點讓自己和對方開心的事。這樣的下品想法逐漸占據高地。

剎車已經徹底踩不下去,油門踩死,馬達聲轟然作響,飈向遠處。

“說來馬自達,這該不會是你初吻吧?”

“難道不是你的初吻嗎?”

“雖然確實是,但難道沒有在書上或者什麽地方學過嗎?親吻的技巧。”

金色碎發掃過緋紅的耳廓,紅色濃度上升,接著是帶著氣音的誘導話語。

“要伸舌頭啊。”

馬自達警官好像要被煮熟了。話說得太過頭。

但這樣過激的話語,何嘗不是一種意識到自己無法拒絕之後的惱羞成怒。

他自己可能也是快要煮熟的狀態吧。

如果有鏡子的話,說不定能看到自己特殊的情態……不,在這種氛圍下,有鏡子也太超過了,會變成奇怪玩法的。

又一次親吻,說不清是誰先煮熟,誰先徹底惱羞成怒,更分不清是誰先伸出舌頭。

咕啾的聲音在空氣中傳蕩,變得急促粗重的喘息是底音。

摩擦只是一種相互使用的力,但因為位置是在口腔之內,上顎、齒列、對方的舌面,平常只接觸食物和空氣的地方被對方的舌尖、摩擦的熱意和愛意擠占,這種感覺實在特殊。

特殊到令人頭暈目眩。

在這種黏糊糊的親近中,擁抱也是順其自然。

手指穿插在發絲之間,控住後腦勺。

如果是打架的話已經決勝,但現在只是想貼在一起貼得更緊密的表達。

打架的時候也有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心跳也會因為激烈運動變得很快。但心情截然不同。

是因為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嗎?就算不能確定明天會如何。

身體已經開始為後續可能的發展而興奮,熱意升騰,心中的種種滯澀消融無蹤。

抱著這樣的心情,似乎連漫長的臥底生涯也能更加堅定地撐過去。

分不清是誰的手開始更加過分地越界,或許是松田陣平,他的手指確實更加靈活一些。

西裝很好解開,而他身上各種各樣放置武器的皮扣會麻煩一點。但松田陣平拆開這種東西完全不用三分鐘。

指尖劃過肌膚,蜜色與白皙顏色相撞。

頭暈目眩的色彩搭配,不敢想象大面積撞色時會是怎麽樣的一幅場景。

沒有人說關燈,看清和自己親密接觸的人是誰,這是很重要的事情。

胸腰腹的肌肉都在布料墜落,指尖劃過的時候繃緊。

都是經過訓練後耐受能力很強、哼都不會哼一聲的人,現在卻有著非同尋常的反應。甚至有汗珠滾落,劃過線條流暢的溝壑,滑到被布料遮住的密境。

視線順著汗珠滑落,喉結不經意間滾動。

……還是太緊張了。

“可能需要先洗個澡。”

說出口的聲音已經暗啞到像是抽了兩包煙。

明明親吻的時候完全沒有煙草氣息,只有薄荷糖的清甜感受。

“一起洗也可以。”

“第一次還是普通點吧,浴室會不會太超過了。”

“你想到哪裏去了?”

“難道只是單純洗澡嗎?”

解釋意外有些艱難,一些身體器官存在著本職以外的兼職功能,似乎令松田陣平有些錯愕。

不管是誰的身體器官要發揮兼職的作用,都讓這個一口氣踩下油門的卷毛混蛋措手不及。

“我以為,只是互相慰藉就可以,”因為羞惱,所以只能避開視線,貼著滾燙的耳朵說話,“我沒問題,但你明天真的能請假嗎?”

暗昧話語惹人遐想,頭腦充血。

已經能體會到了,鼓噪的存在,頂住的力度。

“你握著的話,也會有全新的感受。”

就這樣決定了這一次接觸的終止線。

默契地跳過先前對身體器官兼職作用的話題。

因為嘴上開玩笑說要請假,但現在並不允許他表現出太奇怪的身體狀態。

也因為他並沒有了解系統相關的知識,而馬自達更只是行動上的巨人。

同性之間的親密行為更加危險,需要工具,更徹底的保護措施,以及備用的藥品。第一次的話,要謹防各種各樣的意外狀況。

今天還是太突然了。

心意已經互相感知,坦誠相見後,有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並不重要。

……當然,並不需要那麽多的原因解釋,害羞是主因。

習慣以後,會再逐漸開拓親密方式吧。

他在極道組織冷眼旁觀,見過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法和姿勢。

如果是和馬自達……

沖動已經累計到無法忍耐的程度。

煙花綻放的時候,身體緊貼著,蛋白色被嘩啦啦的清水稀釋流下。

大腦在激動中被洗刷空白。

不自覺想起初見時的畫面。

很神奇,明明是已經打起來的惡劣關系,背景偏偏是櫻花飛舞的浪漫氛圍。

或許是一種積極的暗示。

以後有機會的話回警校看櫻花吧。

不能說出口,會立Flag。

但可以在心裏默默下定決心,在伴侶的內心祝福中堅定往未來並肩走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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