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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小狐貍以後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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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小狐貍以後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了

孟梨啃完了餅子,又有些渴,然後開始大哥大哥地喊。

竹竿冷冷道:“瞎喊什麽?誰是你大哥!”

“可是……我渴了,剛剛那個餅子太幹了。”孟梨理直氣壯地道,還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我真的好渴,餵我喝點水吧?”

“你怕不是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處境!”

天底下哪有孟梨這樣的,對挾持他的壞人,一口一聲大哥地喊,又是要餅子,又是要水喝的,好大的狗膽!

“我可告訴你了,我殺人不眨眼!”

孟梨吸了下鼻子:“可我真的好渴……看在即將到手的五十萬靈石的份上,就餵我喝一口吧,就一口,求你了,我快渴死了……我要是死了,回頭我那個道士朋友看見了,定是要勃然大怒,到時候說不準就把五十萬靈石,一掌催成齏粉……哎呀……”

他感覺到有冰冷的刀子,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頓時就顫顫道,“好好好,不喝了,我不喝了,還不行嗎?”

“你這把刀倒是不錯,哪來的?”竹竿冷笑一聲。

“我祖傳的寶貝,當然不錯了。”想了想,孟梨又道,“不過,你,你小心點啊,這刀子削鐵如泥,我,我這脖子細得跟嫩豆芽似的,千萬別傷著我了。”

“大男人還這般貪生怕死!”竹竿嘲笑他,然後就懶得管他了,把他一個人丟在車上,就坐在一旁啃幹糧。

【阿梨,你張嘴,我餵你喝水。】

小系統突然飛了過來,兩只貓爪小心翼翼捧著一片樹葉,上面儼然掬著一汪清水,是他從附近的河邊取來的。

孟梨口渴得厲害,一口氣就舔了個幹凈。喝完之後,就小聲詢問,常衡來了沒有。

【還沒,連那個矮冬瓜也沒回來。】

小系統飛在半空中觀望,顯得憂心忡忡。

【阿梨,眼看著都快中午了,常衡該不會……】

“他肯定會來救我的!”孟梨依舊信心滿滿,一點都不覺得害怕,喝完水後,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

可他雙手被反綁,雙腿也被綁得結結實實,無論他怎麽調整姿勢,都不會舒服的。

只不過是盡量讓自己舒坦一點點,還苦中作樂,嘴裏哼著小曲兒,唱的是好運來。

竹竿聽見了,又冷嘲熱諷一番:“你倒是好雅興,還會唱曲兒呢,看來以後極樂坊要出新曲兒了。”

言下之意,哪怕小道士真的帶了五十萬靈石過來贖孟梨,他們也不會放人的,還是會把孟梨賣到極樂坊去。

孟梨也不同他爭辯,男子漢大丈夫,就得能屈能伸才行,他深切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所以很識相地閉了嘴。

沒一會兒矮冬瓜就一瘸一拐地回來了。

竹竿上去就是一巴掌,怒罵道:“讓你送個血書,你他娘送狗肚子裏了?!”

“還有,你這腿是怎麽回事?”

矮冬瓜趕緊把他拉到一旁,竊竊私語起來。

小系統見狀,便飛過去想偷聽,結果只聽見一句“把這小子弄殘”,嚇得當場就應激了,連滾帶爬沖回孟梨身邊。

【阿梨,阿梨!他們說,要把你弄殘!】

孟梨的腦子裏,緩緩浮現出一個問號。

把他弄殘?

為什麽呢?

他強撐著,從馬車裏坐起身來,左右“觀望”一圈,問:“血書沒有送到小道士手裏嗎?”

矮冬瓜惡聲惡氣:“送到了啊!但他看樣子,並不打算過來贖你,一點都不著急!”

“不可能!”孟梨同他爭辯,“他不可能一點都不著急!你是不是送錯了?”

“我送錯?你投錯了胎,我都不會送錯!”矮冬瓜道,“年輕俊美的小道士嘛,頭上紮了條額帶,穿一身黑色道袍,手裏拿著拂塵,我記得清楚,怎麽可能會送錯?”

“不可能!”孟梨有點急了,聲音也大了些,“你絕對是送錯了!”

“我差了個小孩兒去送,躲在一旁看得仔仔細細,那小道士站客棧門口,接了血書,看了好久……我生等他,問那小孩兒,血書是誰給的,才敢離開!”矮冬瓜說得頭頭是道,煞有其事的樣子。

孟梨還是覺得不可能,常衡雖然性格沈穩內斂,遇事鎮定自若,但不可能看見血書上的內容之後,還無動於衷!

那血書上可是寫了挖眼,砍胳膊,砍腿啊!!!

他還記得非常清楚,當天晚上,常衡看見房間裏留下的字條時,臉色都白了,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臉上的擔憂是個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而擄走葉姑娘所留下的那張字條上,可沒有什麽挖眼砍手,這種殘忍至極的字眼,都能令常衡那般驚慌,所以,孟梨不相信,常衡會對自己的生死,那麽得無動於衷!

一定是有什麽地方出問題了!

對了,他當時眼睛被蒙住了,所以沒看見竹竿到底寫了什麽,孟梨趕緊問:“你真的把我說的話,寫上去了嗎?”

“一字一句,都是按你說的所寫。”竹竿沈聲道,“我兄弟二人,雖不是什麽好人,但從不說謊。”

【阿梨,我當時也看見了,他真的寫了!】

孟梨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常衡居然真的不管他的死活,這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莫說是他了,就是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常衡也不會眼睜睜見死不救的,更何況,孟梨怎麽著,也比陌生人在常衡心裏有分量吧,孟梨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我知道了!”他腦中靈光一閃,“肯定是忘記把名字寫上去了!他肯定不知道被你們擄走的人是我,一定是這樣!”

孟梨沖著矮冬瓜道:“大哥,大哥,你再去給他帶句話,就說,你們綁走了孟梨!孟是孟浪的孟,梨就是梨花的梨!他只要一聽見這個名字,一定會立馬帶錢過來贖我的,他一定會的!”

矮冬瓜仰頭看了看天色,才又道:“快到午時三刻了。”他這話是同竹竿說的。

因為午時三刻一過,他們就要依照那位黑衣公子的吩咐,把孟梨弄殘,讓他的親生父母來了,都認不出他來,再遠遠把他丟掉。

“快午時三刻了?”孟梨楞住,整個人突然很頹靡,一下子就跌坐回去了。

也就是說,就算矮冬瓜以最快的速度,再去給常衡帶句話,常衡也並不一定,就會立馬過來贖孟梨。

因為,這樣一來的話,常衡就面臨著一道選擇題。

要麽,帶著五十萬靈石去救葉簌簌,要麽,就帶著五十萬靈石,來救孟梨。

常衡又不知道,葉姑娘是自願跟葉家人走的,定會以為,如果自己不準時帶錢贖人,葉姑娘就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這分明就是一場明明白白,殘忍又分明至極的生死二選一!

孟梨之前也大大小小,經歷了不少同樣的境況,而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

常衡都會選擇葉姑娘!

或許,有那麽一瞬,常衡是猶豫的,遲疑不決,舉棋不定的,但他最終的選擇,必然是葉簌簌。

孟梨的心,一下子就沈了下去,突然沒有勇氣,讓矮冬瓜再去給常衡傳話了。

在小事上,他都從來不被常衡堅定地選擇過,更何況是面臨生死之選呢?

他不讓矮冬瓜去多此一舉,還能騙騙自己說,常衡不知道,常衡不清楚……不知者不怪。

如果常衡知道,他也被人抓走了,說不準會撇下葉姑娘,第一時間趕來救他呢。

他還能這麽自欺欺人,還能這麽自以為是,認為他和常衡是生死之交,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原來,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廂情願,實際上在常衡眼裏,他永遠比不上葉姑娘一根手指。

既然如此,那常衡之前幹嘛還要抱他呢。

幹嘛還要抱著他,那麽著急地求他睜眼看看自己,理一理自己呢?

又為什麽要脫|光他的衣服,摸遍他的全身,還用手指觸碰他難以啟齒的地方?

那根糖人算什麽?

孟梨直到此刻,才發現自己的真心付出,真的是一文不值。

他的友情在別人看來,真是好廉價,只用一根糖人就把他哄好了。

可笑他自從來到這個鬼地方之後,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也沒吃過一點好東西,抓著兩文錢一根的糖人,含在嘴裏都舍不得咬,一直叼著,舔了一路。

最終還是沒完全吃到嘴裏,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就像他們的友情一樣,四分五裂……不,或許從來就沒有什麽友情,只是常衡出於一種責任,所以,才把他這個背井離鄉,無依無靠的可憐蟲,帶在身邊。

說不準,常衡本來就不喜歡他,甚至還有點討厭他,嫌棄他呢。是他非要死皮賴臉跟著常衡的。

【阿梨,以我對小道士的了解,他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一定有他的原因!阿梨!】

小系統也看出了孟梨的難過,趕緊飛過來,摸摸他的臉,以示安撫。

【我現在就幫你咬斷繩子,到時候我先擋一擋,你趕緊跑,不要回頭,一直朝前跑!】

可下一瞬,孟梨的衣領就被一把扯住了,他被大力拽了起來,眼前蒙的布,也被扯了下來。

驟然恢覆光明,還不太能適應,當即就瞇了瞇眼睛,好半晌兒才緩過來。

“這小子長得真是俊啊,我都有點下不去手了……”矮冬瓜發出了淫|笑。

孟梨沒理會他倆人,只是擡頭望著天,看著太陽,望得出神,喃喃問道:“還有多久,才到午時三刻?”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竹竿道:“差不多半個時辰。”

“那能不能再等等。”孟梨輕輕地道。

“等?”矮冬瓜嘲笑他,“就是讓你等,你也等不來那道士!人家心裏壓根沒你!要是真有你啊,早就滿城懸賞,挖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來了!”

孟梨的長睫輕輕一顫。

覺得矮冬瓜雖然醜,但此話不無道理。

一人之力,或許不好找人,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常衡如果最開始,就拿出那五十萬靈石,懸賞找人,只怕全城百姓都會紛紛出動,說不準就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

可是常衡並沒有啊,他守著那五十萬靈石呢。

他一個出家人,守著錢又沒什麽用,唯一的用處,不就是拿錢去贖葉姑娘麽?

所以,從最開始,孟梨就輸了,虧他之前還沾沾自喜,仗著有點小聰明,就想一石二鳥,卻不曾想,魚和熊掌,焉能兼得?

是他太自作聰明了。

“大哥,我是真喜歡這小子,要不然,就先讓我玩玩吧,好不好?”矮冬瓜色|心大起,搓著手嘿嘿笑,“反正也不打算賣他了,讓我玩玩,又怎麽了?要是不小心把人玩死了,就是這小子命不好!”

竹竿一巴掌抽他臉上,罵道:“說了多少回!酒色誤事,就是不改!”打得矮冬瓜抱頭鼠竄。

然後他又同孟梨道:“小兄弟,你可別怪我們心狠手辣,行走江湖,多是身不由己。你放心,我不殺你,我只會在你臉上,劃個十幾刀,毀了你的容貌……再取你一只眼睛,一只手,還有一條腿……遠遠將你給丟了。要是你僥幸不死,我奉勸你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往後不要再輕信任何人。”

孟梨喃喃重覆著這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往後,他真的不要再相信任何人了。

“你同他說這些幹嘛?晦氣!”矮冬瓜坐在一旁,嘴裏咬著一枚金葉子,含糊不清地嘟囔,“忙活了這麽一遭,居然就得了枚金葉子,真是晦氣死了!”

小系統見金葉子眼熟,飛過去想細瞧,結果被矮冬瓜卡擦一聲,把金葉子咬成兩半,另一半直接拋給了竹竿。

“趕緊把這事解決了,我好回去找幾個女人,痛痛快快玩一場!”

竹竿接了半枚金葉子,冷笑:“你早晚有一天,得死在這事上!”

午時三刻一到,竹竿就抽出孟梨的短刀,作勢要剜他的眼睛。

孟梨的雙手,已經解開了,可綁他雙腿的繩索,還差了一點,小系統把吃奶勁兒都用出來了,抓著手指粗的繩索,賣力地咬。

“等等,我還有話要說。”孟梨忙道,“我,我有一樣寶貝,可不可以換我一條腿?”

“寶貝?什麽寶貝?”竹竿頓足。

“在我脖子上系著,是一顆珠子,價值連城的珠子。”

竹竿上手去摸,果然摸到了一顆珠子,捧在掌心裏細瞧,矮冬瓜也湊過來,看了幾眼,道:“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

“你們拽下來,對著光看。”孟梨腳下的繩索,也松開了,同小系統飛快對視一眼。

“你小子,可別耍什麽花樣,否則,我一刀剁了你!”竹竿冷冷威脅,一把將珠子扯了下來。

珠子從孟梨脖子上脫落的一瞬,他身形就矮了下去,瞬間就變回了狐貍。那兩人驚住,竹竿震聲:“居然是九尾狐貍!”

“不對!他只有八條尾巴!”矮冬瓜立馬抓過眼間的紗網,語氣亢奮,“發了,發了,我們這次要發大財了!抓活的!活的值錢!”

小狐貍沖著他們齜牙咧齒,趁著小系統阻攔,一躍跳下馬車,撒腿就跑,身後不斷飛來符紙,還有各種紗網,以及暗器。他屢次險避,可還是不幸被從天而降一張大網,蓋住了,網繩一收,就被吊了起來。

“呸!這小子有點邪門!”

竹竿啐了一口,拿過黃符要往紗網中的狐貍身上貼,卻不曾想,紗網居然突然裂開,狐貍立馬撲了過來,被他一掌打落在地,矮冬瓜趁機,用八卦鏡照向狐貍。

可憐小狐貍本來就傷重,又被兩個散修打,倒地哀鳴不止。

正當兩人以為,這狐貍徹底動彈不得,打算將他收了。那狐貍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再度撲了過來,眼睛血紅,一爪子將矮冬瓜的胸口刨爛,倒地不起。

竹竿見狀,立馬祭出黃符,要將狐貍就地誅殺,卻不幸被發瘋的狐貍,一爪子抓爛喉嚨,鮮血狂噴不止。

連殺兩人的狐貍,驚慌失措,立馬朝著林深處奔去,連自己的短刀都忘了拿。

小系統從竹竿手裏,取回珠子,也顧不得別的了,趕緊追了過去。

幾乎只是前後腳。

常衡和葉簌簌就一同趕來了,看著地上躺的兩人,趕緊擡手探人鼻息。

“道士哥哥!這人還活著!”

常衡立馬沖了過去,擡手在竹竿身上的兩處穴道一點,厲聲問:“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少年?被狐妖擄走的少年?有沒有看見?說話!”

竹竿的喉嚨被抓碎了,血泡從嗓子裏翻湧而出,硬是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常衡急了,突然抓住竹竿的手臂搖晃,厲聲道:“說話!你有沒有看見阿梨?有沒有看見他?有沒有!”

“道士哥哥,你先別急!”葉簌簌取出丹藥,想餵竹竿吃,卻被情緒激動的常衡,不小心撞翻了手掌,丹藥滾落在地。

“我怎麽能不急?”常衡情緒失控,“阿梨他被狐妖擄走,生死不明!我怎麽能不急?!”

忽然,他餘光掃到了跌落在地的短刀,忙沖過去,一把抓起來,喃喃道,“這是阿梨的刀,這是阿梨的刀!”

又立馬回頭,聲音更厲:“阿梨到底在哪兒?!”

竹竿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朝狐妖逃走的地方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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